雙方二十餘回合過去……
窮俠葛松右掌疾速落向對方,扣向對方脈門……
如果生死活判施政,這一招扣着,左邊身子就給對方制住,即使不喪命,也得落個重傷。
但生死活判施政,也是個行家……他當然也知道這一手的厲害……
急急踏前一步,左手往上一揚,突然一橫身子,右手三指成“鐵掃帚”式,同樣向對方脈門穴劃去。
生死活判施政這一手,是以攻應攻,“圍魏救趙”之計。
果然,葛松抽身讓步……腳下一踩“蓮花步”,呼的一聲,勁風颳過似的,由施政的左肩旁,直掠過去。
兩人身形二次迫近。
生死活判施政,手指虛向葛松面門,一點一晃……
突然把身形一撤,旋風似的一轉,一探左臂招走“雲龍吐霧”,一掌疾向葛松下盤劈來。
窮俠葛松已有防範,一見對方身形急轉,猛然馬步煞住,右腳腳尖一點,身形拔起七尺。
施政出手這一掌走了個空。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際,葛松一探身,招走“遊鷹掌”中“振翅擊雲”,向施政右臂猛截過去……左手二指,落向對方曲池穴。
生死活判不由猛然一驚……閃身挪移。
窮俠葛松倏即變招易式,右掌匯聚周天之勁,朝向對方電射劈出。
一響轟雷似的“嘣”聲起,施政出其不意,給打個正着……
整個身體猶若斷線紙鳶似的,震彈而出,飛出兩丈外,摔落地上。
“鹿鳴幫”這邊,又敗了一陣。
“鹿鳴幫”中不乏高手,除了掌門人“獠牙文魁”曲池外,尚有“南疆一聖”弘德和尚,“陌地飄影”馬倫、“叱火豹”範昆、“擊天鼓”楊剛,和“鐵碑手”鄧炳等諸人。
但“鹿鳴幫”中把敵我形勢一估量……自己這邊接連敗下四陣,已成了“一面倒”之勢。
對方除了剛才出場的四人外,頂尖兒人物尚未露過一手……
諸如“長離一梟”衞西、“紅面韋陀”戰千羽、“大旋風”白孤、“火雲邪者”姜青!至於“彩鶯”於秋秋,雖然只是一個二十才始出頭的年輕姑娘,從她所經歷不大不小的激戰場面的估計,“鹿鳴幫”亦已將她算在頂尖頂高手之列。
眼前“鹿鳴幫”尚未迎戰交手的,都是江湖上響噹噹有頭有臉的人物。
誰也不願意灰頭土臉,來個丟人現眼。
這並不是“怕”,江湖中人誰都愛惜自己的聲譽,威名!
萬一栽在對方之手,即使沒有把命送掉,但這一栽下,一輩子的聲譽付之流水。
“鹿鳴幫”的其中“南疆一聖”弘德,乃是掌門人曲池的師兄……西南道上的聲譽,不在“獠牙文魁”曲池之下。
這次堵守“凌霜會”總壇,就是這老和尚帶領“鹿鳴幫”中人進行的。
但,此時此刻,這個有“南疆一聖”之稱的弘德和尚,卻像一隻“偎灶貓”似的,抖不起一絲的威風。
這並非是換了一個弘德和尚。
老和尚的死冤家,活對頭,對方高抬貴手,饒他一命的長離一梟衞西,就在對面。
他不希望自己,再捱上長離一梟威猛無倫的東海“玄浪神功”。
“南疆一聖”弘德,有了這樣的一個“戒心”,還有什麼威風可發?
生死活判施政,結結實實摔落地上……雖然沒有把命丟掉,但這份的“羞愧”,比剝掉一層皮還不好受。
“鹿鳴幫”中人,把生死活判施政,挾來自己這一邊。
至於窮俠葛松,臉上帶着“勝利者”的笑意,退出打鬥的場子。
施政給扶回去後,“鹿鳴幫”中卻是久久未見動靜,雙方遙遙相隔的中間這個場子,冷靜靜的空了下來。
長離一梟衞西向旁邊戰千羽耳語數句,身形扶搖拔起,宛若四兩棉絮,輕輕飄落向中間場子……
向“鹿鳴幫”的“獠牙文魁”曲池,微微一笑,道:
“曲掌門人,雙方業已照面交手四場,如若不願繼續下去,吾等來個結束論定如何?”
“獠牙文魁”曲池無法理會對方這話……心頭一震,寒起臉問道:
“衞朋友此話怎講?”
長離一梟道:
“衞某所指‘結束論定’,是你我作出最後一次的交待……”
獠牙文魁曲池臉色微微一變,問道:
“何謂‘最後’一次交待?”
長離一梟道:
“由你我代表雙方照面見過高下!”
獠牙文魁曲池沉吟了一下,問道:
“有了輸贏後,又如何?”
長離一梟道:
“如衞某輸於尊駕之手,聽憑尊駕宰割處置……”
獠牙文魁曲池接口問道:
“如果曲某失手敗於尊駕……?”
長離一梟笑道:
“若曲掌門人輸於衞某之手,解散此一‘鹿鳴幫’門派……從此‘鹿鳴幫’自江湖中消失……”
獠牙文魁曲池“嘿嘿”一笑,問道:
“衞朋友,但不知如何較量?”
長離一梟道:
“悉聽尊意,衞某奉陪。”
獠牙文魁曲池,朝向長離一梟打量一眼……
長離一梟衞西,身穿文巾儒衫,衣袂飄飄,肩後襟領處,斜插一把摺扇……此摺扇一般文士,書生視作“飾物”,不論盛夏、寒冬,肩後襟領處都斜插一把。
獠牙文魁曲池,朝長離一梟看過一眼,發現並無攜帶任何兵器,嘿嘿笑道:
“衞朋友,話要先説個清楚,曲某與人照面交手,使用的是一根‘太阿錫杖’……”
曲池所指的“太阿錫杖”,雖然用了這個“錫”字,卻是精金鋼母鑄煉而成,重六十斤,有嬰兒腕臂粗。
長離一梟一點頭,道:
“曲朋友説得不錯,有時還得需用隨身兵器……”
獠牙文魁一指,問道:
“你與曲某交手,使用何種兵器?”
長離一梟衞西,微微一笑,道:
“衞某平時少用兵器,曲朋友使用‘太阿錫杖’過招,衞某不妨就用此物替代便了……”
一響“嘶”的一聲,把斜插肩後襟領的摺扇,取了下來。
雙方所有人,都目注場子上的長離一梟衞西,和獠牙文魁曲池兩人身上。
壁上觀的姜青,見長離一梟取出一把摺扇,當作兵器使用,不由一驚一奇。
從摺扇作兵器,並沒有使姜青感到驚奇……
過去姜青就會過以摺扇作兵器的武林中人……那是浙東柴橋鎮,“傲嘯山莊”設下擂台,台主“摘星攀虹”樓錚,就用摺扇作為兵器。
現在使姜青感到驚奇的,是長離一梟衞西,此番用這把摺扇來和“鹿鳴幫”掌門“獠牙文魁”曲池的“太阿錫杖”兵器交手。
姜青視長離一梟衞西,亦師亦友,亦是自己的“老哥哥”,朝夕相處,但卻不知道衞西冬夏攜帶,作為“飾物”
的摺扇,原來還是一項兵器。
獠牙文魁曲池,見長離一梟亮出一把摺扇作兵器,嘿嘿一笑,道:
“衞朋友,請即賜招吧!”
話落,錫杖向上一提,杖尾向背後一探,一個“金雞獨立”之式,向對方施了個禮……
倏即,側身疾步移走。
長離一梟衞西,左手握白紙扇,右手三指向扇柄上一搭,也跟着身形向右盤旋幾圈。
兩人走馬燈似的,對走了四五個圈子。
獠牙文魁曲池突然連進五步,迫近長離一梟衞西背後,一聲招呼道:
“衞朋友不肯賜招,曲某隻有先告罪了!”
長離一梟衞西道:
“曲朋友只管請。”
獠牙文魁曲池再不開腔,太阿錫杖向前一遞,“倒劈梅花”,照準衞西頂頭砸下。
長離一梟衞西,猛一轉身,手中紙扇往外一推,向曲池腕肘點上。曲池霍地閃退,錫杖平推,向衞西胸前捅來。
衞西這把紙扇,閃電似的一圈,一式“落花飛絮”,向曲池脈門穴敲去。
獠牙文魁曲池,一坐杖把,右腳探前一滑,錫杖宛若冷電遊關,直掃衞西。
衞西身形閃挪,右手變式,向外一推,紙扇“金剛抱柱”,向右一掛……一響“錚”的聲起,敲着杖頭,兩下撞個正着。
雙方這記硬招架上,曲池錫杖給盪出三尺……衞西握紙扇的虎口,隱隱發麻。
顯然,雙方內家功力,錙銖並較,難分高下。
獠牙文魁曲池,此番遇上勁敵,把九九八十一路“降魔杖”施展出來……
一片杖影,呼呼掠風,滿天寒光,殺氣迷漫。
長離一梟衞西,手上這把紙扇宛若怪蟒靈蛇,隨着身形遊走,進退起落……其快如風,其馳若電。
兩人身上穿的都是長衫……曲池穿的是寬大的袍衣,衞西是一襲文巾儒衫。
兩人火併熾烈之際,袍衣變成兩團灰暗的影子,呼呼帶風,滾來滾去。
壁上觀的姜青等眾人,知道長離一梟衞西手上這把摺扇,已灌輸入周天內家精光,是以才有這等威猛無比的勁勢。
電掣風馳,虎躍龍騰!
長離一梟衞西,獠牙文魁曲池,兩人這一照面交上手,眨眼間已是六七十回合。
以眼前的雙方情形看來,勢均力敵,難分高下。
“鹿鳴幫”掌門獠牙文魁曲池,才始發覺到,稱主東海,這個“長離島”島主衞西,絕非沽名釣譽,虛負盛名之輩……
衞西手上僅是一把不起眼的紙扇,但落在他手中,委實令人難以應付……
有時重若泰山,有時柔若弱絮。
這把糊上白紙的摺扇,施展開來,招數離奇,幻變莫測……這是自成一家的招術。
獠牙文魁曲池,心念閃轉……
如此纏戰下去,自己這根“太阿錫杖”,未必能敵得住對方手上這把紙扇。
曲池殺機陡起……
突然把錫杖,盤旋揮蕩,連展幾下絕招,把衞西迫退三四步。
於是——
太阿錫杖平地一掄,“烏龍擺尾”,直向衞西下三路,盤打過來。
長離一梟衞西,倏然身形一轉,疾若冷電一抹,閃到曲池身後,紙扇一遞,朝向對方右腹後面點來。
曲池急忙一矮身,腕肘使勁用力,一式“卧虎擋門”,錫杖反掄過來……
向右一個盤旋,疾落衞西右肋。
衞西腳尖標地,向前一滑,身形一個急轉,手中摺扇一式“龍歸大海”,一下點在錫杖頭上……
一響“錚”的聲起,獠牙文魁曲池錫杖,反被震得倒退而回。
衞西往回一側,收起紙扇,向前一標,一式“彩雲繽紛”,扇尾直向曲池面門點到。
這時,曲池手中錫杖,已被衞西內家真力震開,已門户大開……
想要插招易式,時間已不及。
曲池只得一提內家之力,右掌往上一翻,掌招推向紙扇……
力貫丹田,灌注右臂,倏然將身一橫,使個“單撞手”之式。
這一來,衞西的紙扇,果然給撞出兩三尺外。
但,石火電光之際,衞西一個側身,紙扇又轉了回來,直向曲池正中點來。
曲池一甩右肩,吸胸凹腹,向後一撤……紙扇貼向臉面走空。
衞西借勢趁勢,變招易式,紙扇微一偏下,落向曲池腹肚之上。
曲池再想往後閃退,這快逾冷電似的一式,已無法如願。
衞西手上這把沒有份量的紙扇,只是輕輕一點……
但,獠牙文魁曲池所挨受到的,胸腹之間,捱上一記千斤鐵錘的重擊。
身形噔噔往後跌退,喉間一甜,標出一口鮮血來。
眼前,長離一梟衞西,若是追招遞上,獠牙文魁曲池即血濺七尺,橫屍當地。
顯然,獠牙文魁曲池是個經歷過不少場面的行家……
就在此刻,對方不費吹灰之力,可以將自己置於死地。
這短暫的剎那間,曲池臉上,泛出頻臨死亡的恐怖,朝前面的衞西瞪目而視。
長離一梟衞西並沒有像曲池想象中的那樣……背手而立,一雙並無敵意的目光,朝曲池看來。
獠牙文魁曲池,身形晃擺了一下,拿樁站住,目注長離一梟,道:
“衞朋友,你為何不將曲某置於死地?”
長離一梟哂然道:
“曲掌門人,你認為有此必要?”
獠牙文魁曲池,抹去嘴邊血漬,道:
“衞島主,剛才你這聲‘掌門人’,是曲某最後一次受人的稱呼……你我有諾言在先,此後,江湖上不再有‘鹿鳴幫’這一門派。”
長離一梟移向一個話題上,問道:
“曲朋友,衞某有件事要請教……但是否願意回答,可由尊駕自己定奪!”
獠牙文魁曲池道:
“不知衞朋友所指何事?”
長離一梟道:
“此番‘鹿鳴幫’追犯九華山莫懷谷‘凌霜會’,是否經‘梵谷樵翁’耿策的授意,慫恿?”
獠牙文魁曲池道:
“不錯……‘天地門’覆巢之痛,梵谷樵翁耿策鏤心刻骨,但‘鹿鳴幫’並非受其所利用,乃是各有所旨。”
長離一梟衞西緩緩一點,又道:
“梵谷樵翁耿策不參與這次行動,去了何處?”
獠牙文魁曲池道:
“‘天地門’總壇雖已傾覆,但梵谷樵翁耿策,有他去處……點蒼山落雁峯‘玉泉洞府’,乃是耿策師父‘魔聖’乙休子修禪養真之地,不會少他一枝之棲。”
雙方經過這番對壘廝殺,就像長離一梟衞西所説,已有了個“結束定論”。
彼此既有諾言在前,事後就得履行諾言。
“鹿鳴幫”和江南武林中諸人,雖然並未“化敵為友”,但彼此一聲“後會有期”。
“鹿鳴幫”收拾起“回山岩”山坡地上的殘局……傷的扶回,死的就地掩埋。
長離一梟衞西等眾人,離“回山岩”後,來莫懷谷“凌霜會”總壇。
賓主坐下後,長離一梟喟然道:
“‘鹿鳴幫’之事,雖已有了一個交待,但銜尾可能還有一場更激厲的廝殺……”
紅面韋陀戰千羽道:
“衞島主所指,敢情是梵谷樵翁耿策,和落雁峯‘玉泉洞府’的他師父的‘魔聖’乙休子?”
長離一梟點頭道:
“是的,即使當時耿策喪命九華山莫懷谷,銜尾而起的這場廝殺,還是難免……”
朝姜青這邊望了眼,又道:
“當初在杭州慶春門后街戰兄府邸,留書的‘玉哪吒’金羽,是‘魔聖’乙休子麼徒,也是‘梵谷樵翁’耿策的小師弟。”
姜青接口道:
“衞前輩,姜青與‘玉哪吒’金羽之間的這樁公案,早晚需要有個了斷。”
長離一梟道:
“小兄弟,如果有‘魔聖’乙休子參與其間,這情形就扎手了。”
姜青道:
“上次我回‘長離島’,義父曾經説過,他不會眼看老魔頭乙休子肆兇逞強,他老人家會制住這個老魔頭。”
長離一梟頷首道:
“不錯,小兄弟,有邪神厲前輩一手之助,你與‘玉哪吒’金羽公案,該是迎刃而解……”
“凌霜會”掌門“金劍嘯虹”魏正,道:
“衞島主,你在‘回山岩’處理這場面,恩威並施,恰到好處……”
紅面韋陀戰千羽接口道:
“當時衞島主將‘獠牙文魁’曲池截下,對方口吐鮮血,若再招遞上,將其置於死地,就在舉手之際,但衞島主沒有下此一手……”
長離一梟衞西道:
“造成‘恩、仇’兩字,就在心念閃轉之際……”
窮俠葛松點頭道:
“衞島主説得不錯……‘回山岩’這次戰役,雖然‘鹿鳴幫’損兵折將,由於衞島主恩威交施,在他們掌門人身上,手下留情,原來的仇恨過節,已在無形中已為之消失。”
大旋風白孤,一掀鼻子“哼”了一聲,道:
“識時務者為俊傑……這些龜兒子要在咱們身上佔便宜,那是‘摸錯門、找錯人’了。”
眾人在九華山莫懷谷“凌霜會”總壇,談過一陣後,向“金劍嘯虹”魏正、“鐵翎”嶽奇兩人告辭,回去“百步林”鎮上“興來客棧”。
次日,分道揚鑣……
窮家幫幫主葛松,帶了小師弟松兒,還是“處處是家,到處為家”。
“翠竹”呂彬,向島主衞西和眾人告辭後,回去秋浦縣“飛燕樓”的皖南分舵。
長離一梟衞西、紅面韋陀戰千羽、大旋風白孤、姜青、彩鶯於秋秋、銀枝寒梅金昭等六人,騎上牲口,取道返回杭州。
六人在行旅中,聊聊談談,並不寂寞……
姜青向長離一梟道:
“衞前輩,姜青回杭州大哥家耽留數天後,想往東海‘長離島’一次……”
長離一梟道:
“是的,小兄弟……你該回‘長離島’,向你義父厲前輩問候,探望夏蕙、玲玲二人……”
姜青一笑,道:
“上次我離‘長離島’時,玲妹、蕙妹懷孕在身,現在該是孩子的媽媽了……我再不回‘長離島’一次,她們可能會找來杭州……”
長離一梟道:
“小兄弟,點蒼山落雁峯‘玉泉洞府’的‘魔聖’乙休子,他若露臉江湖,是個扎手人物……這件事要讓你義父邪神厲前輩知道……”
姜青點頭道:
“是的,衞前輩,姜青要把這些時候來,涉足江湖的經過情形,都讓義父他老人家知道。”
長離一梟朝後面,並轡而行,悄聲談着的秋秋、金昭兩人投過一瞥,道:
“小兄弟,秋秋,金昭二人的事,要取得厲前輩的同意……還有倩倩姑娘……”
姜青道:
“不但義父他老人家,還有玲妹、蕙妹,要她們兩人的諒解。”
曉行夜宿,行程匆匆……六人回來杭州慶春門后街戰千羽府邸。
巧手魯班鮑玉,見他們坐下大廳,就含笑問道:
“你數位去皖南九華山,情形如何?”
紅面韋陀戰千羽,把當時經過情形,告訴了大廳上眾人。
玉面羅剎谷真靜靜聽着……
聽到九華山“回山岩”長離一梟衞西,和“鹿鳴幫”掌門“獠牙文魁”,雙方激戰一節時,突然注意起來。
戰千羽説到長離一梟,向獠牙文魁曲池手下留情經過時,谷真輕輕籲吐了口氣。
不過玉面羅剎已知道……“鹿鳴幫”已經解散,江湖上從此消失了這一個門派。
大旋風白孤一拍鮑玉肩膀,道:
“鮑兄弟,真有你的……‘秀才不出門,能知天下事’……”
一指紅面韋陀戰千羽,又道:
“老大説你神機妙算,料事如神……乃是今世的‘諸葛武侯’!”
巧手魯班鮑玉臉上一熱,搖搖頭,道:
“大哥、二哥,那是你們誇獎了!”
姜青問道:
“鮑兄,我等離杭州去皖南九華山,可有人來訪大哥府邸?”
鮑玉道:
“風平浪靜,也沒有生客上門……”
旁邊楚楚接口道:
“長離島‘飛燕樓’的那位杭州分堂堂主,‘甩箭手’陳景他來了幾次。”
戰千羽聽到楚楚這話,朝長離一梟這邊望了眼,含笑道:
“衞島主,相信這是你的諭令吩咐,只是辛苦了那位陳分掌主。”
姜青目光朝這間寬敞的大廳回顧一匝,已想到一個人身上,向鮑玉問道:
“鮑兄,如何不見倩倩姑娘?”
他這話問出口,鮑玉尚未接口回答,大廳通往裏間的那扇門裏,一縷帶着着喜悦的口氣,脆生生在道:
“青哥,咱來啦……”
人影一閃,出來一個絕色麗姝……倩倩臉一紅,輕聲又道:
“咱才知道你和衞前輩,大哥等回來……”
大旋風咧嘴一笑,道:
“倩姑娘,老四又怕你會被人家‘搶’走,才慌了起來。”
倩倩臉更紅了,把頭垂得低低的……她不敢看,結果還是紅着臉,抬頭朝姜青那邊望了眼。
長離一梟想到一件事上,向戰千羽道:
“戰兄,小兄弟準備要回‘長離島’一次……”
戰千羽道:
“衞島主,現在‘鹿鳴幫’之事,業已了斷,四弟該回‘長離島’一次,探望他義父厲前輩……”
長離一梟道:
“戰兄,其中有一件事,衞某想不出一個主意來……此番小兄弟回‘長離島’單獨一人,還是帶着她們一起回‘長離島’……”
女孩子對那回事的反應,特別敏鋭……
長離一梟説出下面那兩句話,彩鶯於秋秋、銀枝寒梅金昭,兩人臉上揚起薄薄的紅雲……
兩人眼光從姜青,移到長離一梟身上,又不約而同的溜向紅面韋陀戰千羽的這邊。
牆沿處的倩倩姑娘,當然也聽到……
她不敢看,只是靜靜的聽着……他們話中,有沒有提到自己?
戰千羽聽到長離一梟這話,沉思了一下,道:
“秋妹當初她師父玉真師太,交給她一隻‘翠綠玉鐲’,説是日後見到邪神厲前輩,他會向秋妹説出這玉鐲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