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話狹路(1)
“不必了,謝謝。”桌上一端,傳來男人冷漠的聲音。
“嗯。”悠言低頭,應了。
鄰桌一桌男生頓時大笑出聲。
雀躍似乎也不足以形容這刻的喜悦,其實,這些天,便留意到那二人之間的不妥。自那天以後,他們似乎便沒有再見過面。
眸光一晃,懷安笑道:“剛大家光顧着説話,都還沒開動呢。顧夜白,我跟你換吧,我的和悠言的差不多。”
皓腕一抬,往男人的飯盤挾了一小筷子菜,道:“我吃過了,你也不能吃了,交換吧。”
這話,聽着熟悉。
悠言心裏一疼,想起與那人第一次起吃早點的情景。
她説,你碰都碰了,我也不能吃了……
顧夜白淡淡道:“沒事。”
悠言低頭,耳邊卻是盤子移動的聲音。嗯,交換了,他沒有反對。似乎有淡淡的目光在她發上掠過,會是他嗎?苦笑,不過是幻覺。
他們已經,完了。
還沒開始,已經結束。
看着身旁死黨的頭幾乎垂到盤子裏去,Susan蹙眉,想起什麼,望向顧夜白,冷笑:“原來是你!那個毀我家言清白的人就是你。”
“怎麼了?”方影皺眉問。
林子晏含一口湯忍了又忍,才沒噴出來。
“Susan,話可不能亂説。那天,顧夜白也不過是看到悠言行動不便——”懷安語氣一冷。
顧夜白低頭吃飯,姿態優雅。
Susan怒極,轉向悠言,喝道,“不準吃。”
悠言一愣,抬眸看她,眼圈微紅。
偏偏有人不識相,林子晏吼道:“路學妹,你沙子進眼?紅了一片怪可憐的。”
悠言瞪了他一眼,目光一轉,卻與顧夜白的撞上。
那墨濯般深沉的眸光輕掠過她,淡淡的,漠漠的。
悠言心悸,又疼了去,垂下眸,卻驚愕,桌上餐盤被挪了位置。
Susan笑得叫一個嫵媚,“人家不賞面就罷,我和你換。”
“珊。”悠言哭笑不得,“這素椒小炒你不能吃,你辣椒過敏。”
“我喜歡過敏我,你甭管!”把自己的盤子往悠言面前一推,Susna狠狠瞪了顧夜白一眼。
兩隻手按在Susan的盤子上。
林子晏瞥了旁邊的方影一眼,方影輕輕一笑。
“你做什麼?”林子晏翻翻白眼。
“我愛吃這個。”方影淡淡道。
林子晏笑得張狂,“同學,你愛吃這個,那你打其他飯菜做什麼?”
悠言瞟了Susan一眼,女人俏臉微紅,呆掉。
小手伸到盤子裏掂了一塊辣椒,放進口中,悠言咕噥,“我沒洗手。”
二個男人臉色微變,互望一眼,悠言趁勢把盤子端過。
懷安目光一轉,笑道:“悠言,你不會是真的沒洗吧,你指甲縫裏黑黑的是什麼啊?”
女子生***潔。悠言一澀,手縮了縮,低了頭。
那是一種油性顏料,不易洗掉。昨晚,躲在牀裏塗鴉,畫一個人。
鄰桌又是一陣大笑。
Susan冷笑,“懷安,吃飯別多説話,小心噎着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懷安壓低聲音,“對不起,悠言,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沒事。”悠言低聲道,悄悄看了那人一眼。
顧夜白拿起餐盤,淡淡道:“各位慢用。”
“我也好了,大家慢用,顧夜白,一起吧。”懷安輕聲道,顧夜白微微一笑,頷首。
二人離座,Susan怒,一扯悠言,“我們也走。洗手去!”
悠言點點頭,拿起盤子,一顆水滴悄悄滾進盤子。
果然,眼淺。
林蔭道。
“言,到底是魏子健還是他?”Susan皺眉。
悠言低頭,末了,怔怔看向籃球場的方向,那背後是熒山。
Susan不解,想問,但看女人那一副表情,突然不敢説什麼。
良久,悠言淡淡笑道:“珊,北二棟九樓,有人從那裏搬出去了。新入住的人叫顧夜白。”
Susan大吃一驚。
聲息,緘默。
陽光淺淺,把樹蔭照出一片婆娑。
何處不相逢。
也許在更早以前,他們已在這個校園裏擦身而過無數遍。
只是,那時他們還不認識。
籃球場,幾個班分據一隅上體育課。
愣愣望着前方那抹挺拔的身影,悠言苦笑。
直到身旁的Susan使勁推了她一把,低聲道:“老師叫你。”
悠言一怔,攏了攏目光,忙道:“在。”
原來的體育老師休產假,新來的老師看悠言一副怔愣的表情,心裏不悦,道:“你多跑三圈。”
第二十五話狹路(2)
Susan一驚,與悠言對望一眼,跟原先的老師是打過招呼的,知道悠言情況特殊,課前跑豁免,平日只做些強度不大的體育運動。
這老師初來乍到,卻還不知道。
Susan忙道:“老師,她身體底子不是很好,這跑步——”
“哪來這麼多話,有些女生就愛拿喬,都是讓家裏嬌慣了的,還不快去!”老師眉眼一沉,冷冷揮了揮手。
Susan正要辯駁幾句,悠言趕緊按住了她,上前低聲道:“老師,可以借一步説話嗎?”
“事無不可對人言。要説什麼就在這裏説。”
“是啊。有什麼不能當大家面説的?平時就沒見你怎麼運動。”女生裏,有幾個人出聲道。
悠言一窒,卻見同室的許晴和靳小蟲也一臉疑惑的望向她。
忙推了推Susan,低聲道:“跑。我慢慢跑,沒關係的。”
Susan蹙眉,搖搖頭,卻見悠言眉眼堅決,咬了咬牙,“言,多跑三圈,你不一定能行,不舒服立刻停下來知道嗎?”
捏了捏好友的手,悠言點點頭。
“你們還磨蹭什麼?別的同學都開始了。”老師低斥道。
有多久沒有在陽光下奔跑過,灑過汗。
只是,真的高估了自己。
耳朵,只聽得微微呼嘯的風聲,還有自己愈加沉重的呼吸聲,心跳,越來越快,眼前,一陣狹黑暈眩。
這樣的自己,和廢物有什麼二樣,又怎麼去愛一個人。
所有同學都已歸隊。背後,異樣的目光,刺眼。
苦笑,咬牙,加快了腳步。
另一隅。
籃板下,老師在示範一些上籃的技巧。
“顧夜白,你看那邊。”林子晏趁機低聲道。
高大的男子神色如常,一雙眸淡淡掃視着老師的動作,絲毫沒有理會來自前列的低喧。
旁邊卻傳來譏誚的笑聲。
“喂,你説外語系那女生是被罰跑步嗎?”
“被罰也是活該,哪有人這樣跑的,跑步?我看只有頭一圈她是用跑的,這幾圈,爬還差不多。我是老師,肯定要再罰幾圈。”
“你這小子真缺德,你沒看她臉色白得像鬼。”
“我管她是鬼是怪,又不是周懷安那美人。”
“説完了嗎?”
原來那兩個男生也只是小聲説笑,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語氣雖淡,聲音卻恰如其分蓋住了二人的話語。
老師也停下了手下的動作,只詫異的看向末排那個戴着厚重鏡框的男生,印象中,這人很冷漠,平日並不多話。
是誰在喊她?
好像是Susan的聲音。聽不清,耳邊,只有風聲,急促的喘息聲,還有失序的心跳聲。
鼻子一酸,只想去尋那抹身影。
為什麼不見了?
眼前一黑,身子慢慢歪下。
耳邊是突然凌亂了的女生的尖叫。
苦笑,手胡亂往旁邊一捉。
不是,想象中的虛空。
不是。
手被握進了一隻温暖的大手中。
隨即,身子被人緊緊摟過。
淡淡的香樟薄荷氣息繚繞。
心裏一緊,腦袋驟然空白,忍着撫上心口的衝動,微微打開了眼睛。
入目處,是日思夜想的男人的臉。
曜石般的重瞳。
此時,瞳裏的一抹焦慮卻泄露了男子的情緒,不再是沉靜若海。
“顧夜白。”
管不住委屈,淚水,掙脱了束縛。
“哪裏不舒服?”男人的手指撫上她的額,輕輕替她擦去了汗,指,又順延而下,揾上那眼角的濕潤。
“我沒事。”螓首埋在他的頸項,忍着胸口的噁心,只是搖頭。
“還要逞強?”手臂一緊,冷笑,男人眸色頓暗。
“顧夜白,你要去哪裏?”
驚覺男人抱起她,移動了腳步,悠言大駭。
冷冷瞥了她一眼,顧夜白並不打話,只是往球場外而去。
突然寂靜了聲息。林子晏忍不住往四周瞟了數眼。無數目光刺在那二人背後,卻似乎,連老師也忘了去喝停那“擅自”離去的二人。
“我真的沒事。顧夜白,你回去上課,老師在看,這樣對你不好。”扯了扯男人的袖子,悠言急道。
“我做什麼,你沒有權利管。”淡淡的,是他的聲音。
“不值得。”悠言低低道,又仰頭看男人,“我們——你犯不着……”
“路悠言,你沒必要一而再提醒我,是我自己在犯賤。”
低啞不過他的聲音。
他微微瞥了她一眼,那眉梢眼角,漠漠的冷,還有,痛。
堅強如他,也會痛。
除了痴痴的去看他的眉眼,她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心上的疼痛,在他面前,突然變得很小,很小。
第二十六話傳聞有個她
“你要帶她去哪裏?”籃球場出口,一個高大的身形現出,伴着的是男人低沉的聲音。
停下腳步,顧夜白冷視眼前突然而至的男人。
男子領子上幾個紐扣,悉數打開,臉上沁了薄汗,劍眉微蹙,顯然也是在課上急急趕來。
“遲大哥?你怎麼來了?”悠言低呼。
來者正是遲濮。
“妹妹頭,還好麼,遲大哥現在就帶你走。”
唇輕勾,顧夜白冷笑,“遲濮,成媛以外的事,還不到你管。”
遲濮神色複雜,淡瞥了顧夜白一眼,又看向悠言。
悠言咬唇,只道:“顧夜白,你放下我。”
不想離開他,一點兒也不想,可是,不能讓他帶她去校醫室。
“為什麼不看着我説?你在心虛些什麼?”顧夜白自嘲一笑,抬手捏住女人的下頜。
遲濮暗暗心驚,早在那日,他便知道這男人對他的妹子存了心。
此刻,他對悠言的佔有慾,也許,那二人還不自知,但他是看得清清楚楚。
而最讓人心憂的是,這個男人並不簡單。
那麼,他的妹妹頭,又怎麼想呢。
吸了一口氣,也微厲了聲音。
“放開她,你弄痛她了。”
“要我放開,那得看你的本事。”
眸光鋭利如電,透過鏡片,直指遲濮。
遲濮緊皺了眉,又看了悠言一眼。
跟他走?
二人相處多年,且感情深篤,悠言焉不知哥哥心意。
顫抖着看了顧夜白一眼。那人眼底的冷冽,一點一點收進眼裏,那是為她,不惜與她哥哥為敵。他手上的炙熱,也一點一點記進心裏。
“顧夜白,請你放下我。”
字字頓頓,一個請字,特別着力。
“再説一遍。”耳畔是他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好像這個人早沒了喜怒哀樂。
“我不來找你,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何苦逼我?”凝上他的眉眼,漠然道。
心,一瓣,一瓣,在裂。
“好。”顧夜白輕笑,一張唇,微白。
桎梏,再也沒有,悠言跌進了哥哥的懷抱,模糊了眼睛的是那人漠漠的背影,挺得筆直。
“遲大哥,他恨死我了。他再也不會理我了。”壓抑着的哭泣,沙啞到不成行。
遲濮咬牙,只是把懷裏的人抱得更緊一點。
眼睛開闔間,卻見操場上所有的目光怔仲又吃驚,一笑,並不理會,很快又微覺有異,卻見鐵網外,樹蔭下,一個女子,靜靜看着二人。
覺察到他的視線,女子淡淡一笑,秀眉微斂,默默轉身離開。
苦笑,撫了撫悠言的發,柔聲道:“妹妹頭,我帶了藥來,咱們到那邊吃藥好麼?”
悠言蒼白着臉,呆呆道:“哥,你怎麼來了。”
“Susan怕你有事,給我發了信息。”
悠言木然點點頭。
遲濮心裏一疼,把她橫抱起,快步離去。
和往常一樣,再也普通不過的課,只是,這一節,有四個人,沒有完成。
課鈴。
“成媛,我們先走了。明天見。”
“等我一下,一起吃飯吧。”成媛一笑,收起課本,把散在桌上的五線簡譜收起。
“我們可不敢和遲帥搶人。”旁邊一個男生打趣道。
成媛一怔,低頭笑笑,“他不會過來了。”
早上的課,不過上到一半,甚至沒有向老師告一聲,在眾目睽睽下,那人便一臉急色衝了出去。
下午的課,他也缺席了。
幾個女生悄悄拉了那男生,低聲道:“遲帥與二年級學妹的事情都傳遍整個G大了,你怎麼還這樣不上道?上次把人從美術系扛走,這次是籃球場,別再亂説什麼了,成媛指不定多傷心了呢。”
那男生扮了個鬼臉,倒也趕緊噤了聲。
成媛笑道,“你們不走,那我先走嘍,回見。”
微咬唇,抱了課本,正要走出去,卻見班上所有人緘默了聲息,不少人回頭看她。
成媛抬眸,卻見教室門口,一個身影靜立。
目光很淡,卻分明寫着炙熱。
在所有人的探視中,向他走去。
在他面前停下,把課本都擲給他,輕笑,“幫我拿。”
一聲不響拿過她的東西,手平展,男人淡淡道:“揹包,也給我,很重。”
遲濮,你怎能在抱完另一個女生以後,還這樣温柔的對另一個女人説這些話。
終究,只是展顏一笑,把揹包遞給他。
她的背脊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不給他一絲難堪,眼中的濕意,獨他可見。
他的成媛。
遲濮心裏一緊,伸手把她攬進懷中,在所有的窺探和私語中揚長而去。
音樂系琴室。
也許該説,這是單單屬於遲濮的琴室,學校撥給這位天之驕子的私人空間。
沒落的陽光,把二人沉默的背影拉得很長。
“我餓了,先走了。”成媛咬牙,站起來。
大手斜下插出,把她扯進懷。
第二十七話悠言的告白(1)
遲濮,你這是什麼意思。”成媛低聲道,伸手去推男人。
着手處,卻是絲毫不動。
“我也餓了。”男人淺笑,俯下身子,去吻女人的唇。
成媛咬唇,頭往旁邊一偏。
遲濮微哼一聲,作勢要去堵她,成媛趕緊避開,一側,卻把嘴唇送上男人的唇。
吻上,便不再輕易撤開,反側,吸吮,舔吻遍她的唇,又強勢的滑進她的齒內,去就她的舌。
成媛心裏氣苦,掄了拳就去打他。
落下,卻終究是小小的力道。
遲濮眉眼一深,挽在她肩上的手放下,把她兩隻手都裹進掌裏。
唇,輕輕印落在她的掌心。
“遲濮,遲濮。”成媛垂下眸,闔上眼睛,聲音沙啞。
竟然連恨也恨不起這個男人。
遲濮把女人一擁進懷,吻上她的耳垂。
“媛,你相信我嗎?”
“我不知道。”成媛自嘲一笑,“你遲帥有的是本事和手段。我何德何能?”
捧起女人的臉,遲濮凝眉,“沒有。成媛,除了你,我沒有碰過誰,更不會愛上別的人。”
眸子,緊盯着男人,好一會,成媛低聲道:“好,你説沒有,我就相信你。我也相信妹妹頭。”
遲濮輕笑,兩眼炯炯。
“你笑什麼。”成媛氣不打一處,這次一拳過去,雖留了力,卻也非繡花拳了。
遲濮皺眉,卻還是笑。
“我笑我的媛,她説什麼就是什麼,從不忸怩。”輕輕在她唇上啄了一下,道:“媛,謝謝。”
手,撫上男人的眉,成媛把頭埋在他的肩上。
“遲濮。”
“嗯?”
“如果有一天,你要離開,請告訴我,不要讓我猜啞謎,明明確確告訴我。我不會糾纏——”
淡淡的語氣,卻透了絕望的空洞,狠狠敲落在心上。
遲濮心裏大疼,大手擎起女人的臉,吻了下去。
這一次,再也不見絲毫温柔。只是宣告和印證般的狠厲。
另一隻手,扯開她的領子,吻,一路而下,到她胸前的柔軟,細膩。
“濮,別,這裏會有人經過的。”成媛低喃,卻無法抗拒男人的激烈。
微微飄蕩的簾帳,鋼琴畔,夕陽的光線,照不穿一室的炙熱和旖旎。
微尖的聲音夢魘一般突然響起,黑暗的寢室,有人從夢中驟然被驚醒。
“Shit!”許晴低低喊了聲,正要下牀察看,對面鋪上卻有人比她更快。
“言?”Susan連滾帶爬的從梯上下來,一把扯開悠言牀上的布簾,又順手扭開了她牀頭的小燈。
卻見她散了一頭長髮,蜷在角落,尖尖的下巴,顯得越發的瘦削。
額上,薄薄佈滿了汗珠。
坐到牀上,把女子輕輕摟進懷裏,Susan低聲道:言,做噩夢了?
“珊,我夢到他,我真的瘋了,滿腦子都是他。”下巴磕在好友的肩上,悠言苦笑。
“你們還要不要睡覺啊?”許晴笑罵。
“晴,對不起。”悠言忙道,又趕忙把燈關了。
許晴道:“沒事,你們聊,我繼續找周公下棋。”
Susan吐舌笑笑,耳邊聽到悠言低低的聲音,一時僵了笑意。
“珊,我喜歡魏子健,是因為沒有遇上他。我想,我這一輩子,再也不會喜歡其他人了。”
“傻瓜,一輩子很長。你們不過相識一個月。”
“我的一輩子很短。”
“不會。”Susan一怒,掐了女人一下,低斥。
悠言只是輕輕笑。
Susan心疼,沉聲道:“告訴他,該死的他也喜歡你不是嗎?不然誰會不顧一切在體育課把你抱走?”
“我不能。不可以。”
“言。”Susan想了想,低聲道:“如果,你的一輩子註定短暫,那麼你不想試試這種滋味嗎?被一個人疼的滋味,你不想嚐嚐嗎?”
空氣中,只是窒息一般的沉默。
在Susan以為再也沒有下文的時候,悠言卻迭聲道:“我想的。我想。”
聲音急促,渴望。
“那明天咱們就去找他。”Susan一喜,按住她的肩,道。
悠言死死咬住唇瓣,末了,自嘲一笑。
“我把他傷透了,他不會再要我了。”
“不!不會的!言,你敢不敢與我賭一局?明天,你即管到他班上找他,把你的心意告訴他,看這個男人到底還要不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