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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四十四話扛上黑帶高手

    “就憑你?”大驚過後,魏子健不怒反笑。

    顧夜白淡笑,微微提高了聲音,“那你敢麼?”

    “笑話!顧夜白,今天這裏所有人都是人證,只怕,説大話的人後悔了。”魏子健朗聲道,又冷冷笑了:“既然説賭,是不是該博點彩頭?”

    “可不是?”人羣,另一側,一個男人走出來。正是剛才出言桀驁的龍力。

    悠言含淚,怒視那男人。

    重瞳微頓,顧夜白不動聲色掠了龍力一眼,撫了撫悠言的發。

    悠言攥緊他的衣衫,不吱聲,那輕輕的安撫,她明白。

    “正好。”顧夜白淡淡一笑。

    魏子健眸光微閃,譏誚道:“這些天去上課,正覺得揹包沉着呢,一想,不正缺了個人幫挽着麼?到時,就勞尊駕拿一下了。”

    人羣裏,頓時爆出大笑。

    “魏子健,我説你這人是不是有毛病?小兒麻痹還是老人痴呆,看你人模人樣的,一個包夜拿不動,才沒見一會兒,就連人話也不曉得説了。”調侃的聲音,藴着冷冽,從後面傳來。

    排開眾人,一個男生走過來,站到顧夜白旁邊,伸手便去摸悠言的頭,悠言側身避開,瞪他,他便嘻嘻一笑。

    “林子晏,你存心要找架打?”魏子健怒道。

    “你連自己的包包也拿不動,還能打麼?”林子晏輕蔑一笑。

    “他不行,那我呢?”低沉的男音***。

    林子晏看去,卻是那龍力,後者冷冷而笑。

    顧夜白朝林子晏打了個眼色,林子晏點頭,便沒有再説什麼。

    “那如果,你輸了呢?”輕瞥魏子健,顧夜白道。

    魏子健揚眉而笑。

    身旁一個男生嗤道:“這可能嗎?”

    “哦,原來你不敢。”沒有理會那人,顧夜白嘴角微勾,看向魏子健。

    魏家家底甚好,魏子健成績也不俗,向來是被尊崇慣了,哪受得了這樣的挑釁,道:“你説!”

    墨眸掃視地上那一摞廢紙,顧夜白冷冷道:“如果,你輸了,這裏有多少張紙,你便寫滿多少張。”

    “寫什麼?”魏子健變了臉色。

    “姓魏的,對不起這三個字認得嗎?”林子晏冷笑,“寫好,我們轉交給路學妹就可以,哦,或者像某個賤人一樣,把它張貼在告示板也行。”

    魏子健臉色一沉,道:“你説誰是賤人?”

    “齷齪的事誰做的,子晏説的就是誰。這麼激動不好,省得大家都以為是——”顧夜白輕笑。

    魏子健大怒,好一會,冷笑道,“好!顧夜白,那麼我們便等着瞧。”返身離去。

    視線調過魏子健,又落到顧夜白身上,人羣裏,私竊的聲音,瀰漫一堂,幾個老師走過,一問,面色凝重。

    摸摸女人的腦袋,顧夜白輕聲道:“言,走吧。”

    悠言咬着唇,瞪向龍力,只是不動。

    “你賠。”

    喧鬧的人聲,立刻安靜幾分,為這突然而來的糾結。

    龍力冷笑,“小花痴,你要我賠什麼?”

    悠言抱着盒子,小臉漲紅,“你罵小白,你還弄壞了我的蛋糕。”

    “是你自己先動的手,怪得了誰,神經病!”

    “龍力,你對她動手了?”淡淡的聲音,冽然。

    “是又怎麼樣?”龍力反唇冷笑。

    “沒有怎樣。五天後的校園祭柔道賽,顧夜白向你討教就是。”

    抽氣聲,迭出。熱鬧過了,原本四散的人,不少都吃驚的轉過頭。

    “顧夜白是不是瘋了?”有人低呼。

    如果説,顧夜白向魏子健下戰帖,那雖不自量力,也還説得過去,但挑上龍力卻絕對是件不可理喻的事。

    龍力同樣也是美術系三年級生,但他還有一個身份,柔道協會會長,黑帶五段,校內僅有的幾個黑帶高手之一。最為人津津樂道的是,年前的校內友誼賽,他打敗了柔協的顧問,他的老師。

    所以,剛才,龍力雖沒對悠言怎樣,但有幾個男生倒也看不過眼,卻礙於龍力的身手,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阻攔。

    大堂,很靜,寸針能聞。

    龍力擰眉,打量了顧夜白半晌,冷笑道:“顧夜白,除非你敗了所有的選手,才能有資格和我比,又或者,你也是黑帶五段。”

    悠言心裏惶恐,悄悄拉了顧夜白一下。

    顧夜白淡淡道:“我不是。”

    再次,聲音潮湧。

    “言,我們走吧。”再次撫撫女人的小腦袋,顧夜白柔聲道。

    林子晏擠擠眼,隨着那二人一起走出大堂。

    背後,有聲音傳來,聽不真切。

    “這次校園祭比賽,必不寂寞。”

    “是啊,看看顧夜白那小子怎麼死也好。”

    第四十五話哭是允許的

    校道。

    林子晏大笑,跑在那二人前面,手橫在腦後,倒退着走。

    “哎,顧夜白,你説這叫什麼?衝冠一怒為紅顏啊啊啊——風蕭蕭兮易水寒,裝飾一去不復還。”

    “學長,你做什麼這樣説我小白,我打死你。”悠言怒,把盒子往顧夜白一塞,從他的懷抱裏掙出,就朝林子晏追去。

    “你這小孩強悍,連龍力那廝也敢去惹。”林子晏扯扯悠言的頭髮,一溜煙跑遠。

    悠言停下腳步,皺眉。

    背後,温厚的大掌按上她的肩。

    悠言轉身,從男人手上拿回她的寶貝盒子,末了,低聲道:“小白,龍力很厲害時麼?怎麼辦?”

    林子晏怪叫一聲,蹭了回來,道:“那啥,沒得辦了,你的小白,準備給那廝打死摔死吧。”

    悠言一驚,一摸臉上,眼角全是淚水。

    “子晏,你吃飯去。”顧夜白皺眉道。

    “不去,我要和你們兩口子玩兒。”林子晏笑道,又去扯悠言的發。

    顧夜白嘴角一勾,正要説話,悠言已搶在前頭。

    “我告訴阿珊妮偷畫她的圖圖。”

    林子晏一抖,呆了呆,吼道:“你怎麼知道?顧夜白,你告訴她了?”

    悠言咕噥道:“原來是真的啊,我就覺得你會偷畫。”

    揉了揉悠言的發,顧夜白展眉一笑,林子晏倒。

    “顧夜白。”微微急促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悠言看去,怔住了,是懷安。

    嫩黃針織毛線上衣,米白斜呢過膝裙子,長髮盈肩,風中俏立的她,很美。

    “什麼事?”顧夜白道。

    懷安看了悠言和林子晏一眼,蹙眉道:“顧夜白,可以借一步説話嗎?”

    悠言心裏微微一澀,小聲道:“不行在這裏説嗎?”

    懷安沒看悠言,直望向顧夜白道:“好嗎?”

    “懷安,有什麼在這裏説就行。”顧夜白淡淡道,一貫的疏冷有禮。

    懷安心下一黯,想了想,咬牙道:“今晚七點,學校圖書館,我等你,不見不散。”

    擲下話,懷安即轉了身,快步走。

    身邊一冷,卻是那人追了過去,悠言一怔,垂眸。

    “搞什麼玩意兒?”林子晏微哼,又笑道:“學妹,學長輕你吃飯去。”

    悠言搖搖頭,一雙烏眸,靜靜凝着那人的背影。

    “我等小白,小林子學長,你去吧。”

    林子晏微嘆,點點頭,離去。

    “學長,我不會告訴阿珊妮偷偷畫她。”悠言想了想,笑道。

    林子晏身子顫了顫,回頭狠狠做了個鬼臉,一會,沒了影蹤。

    悠言低頭,慢慢踢着步子走。

    空氣,突然變得温暖,一隻大手挽上她的肩。

    她仰起小臉,問,“説完了?”

    “嗯。”

    “那待會我不去超市買材料了,今晚,不過你那做飯了。”

    “隨你。”

    悠言心裏委屈,低聲道:“圖書館不去不行麼?”

    手往肩上一撥,快步往前走。

    “好。”

    男人的聲音在背後傳來,帶了笑意,像散落在四角的陽光,温醇。

    悠言一呆,背後,教一雙大手擁進懷裏。

    “我説,好。”

    “可是,懷安那裏怎麼辦啊?你還答應了人家。”悠言想想,還是覺得氣惱,又去撥他的手。

    “我什麼時候答應她了。”

    那雙手,把她摟得更緊一點,隨之,又去拿她的盒子。

    悠言手忙腳亂把她的盒子抬高,想想不妥,那人很高的説,只好又巴巴摟回懷裏。

    “顧夜白,你還騙我,剛才你明明還巴巴跟人家聊了好久。”悠言低吼。

    邪魅一笑,顧夜白把女人的身子扳過,微彎下身子,道:“我跑去,嗯,是巴巴跟她説,我今晚一定不會過去。”

    悠言呆了呆,嘴角不覺綻了一圈笑漪,道:“顧夜白,你耍我。”

    顧夜白挑眉,道:“不是有人説今晚要做飯給我吃麼?”

    悠言心裏一甜,瞪了他一眼。

    卻換來他的輕嘆。

    身子,驟然被他摟進懷中。

    耳畔,聲音,明明清冽,卻有一點温柔的意味。

    “小豬,子晏不在,懷安也走了,哭,是允許的。”

    悠言怔住,從大堂到現在,壓抑了一路的委屈,在他的手的輕撫下,再也掖不住,頭磕上他的胸膛,哭了起來。

    淚水,浸濕了他的恤衫。

    有風,輕輕過,陽光,真的,很暖。

    第四十六話提拉米蘇vs糾葛

    依偎在長椅上,聞着他的氣息,淚水,慢慢涸了。

    在他懷裏蹭了蹭,悶聲道:“小白,我在你的衣服上面揾鼻涕行麼?”

    撫着她後背的手,一僵,顧夜白嘴角抽搐了一下,道:“言,不好,好不好?”

    “可是,我已經抹了一大坨。”悠言眼珠一轉,嘿嘿笑道。

    微嘆,捧起那張哭花了的小臉,顧夜白低聲道:“嗯,真醜。”

    皺眉,低頭去看自己的衣服,悠言推了他一把,道:“真小氣,不就擦了擦嗎?”

    顧夜白失笑,抬手想去敲她亂晃的腦袋,卻又捨不得。末了,嘆氣,罷了。

    眸光,落在她的小盒子上。

    “言,這是上面?”

    悠言笑道:“這是我做的。”

    想想,黯然,悻悻道:“給龍力弄壞了,不能吃了。”

    “我看看。”長指解開盒子上的緞帶,把盒子打開。

    裏面,一方蛋糕,四分五裂,模樣,確實,有點慘不忍睹。

    悠言扁扁嘴,懊惱道:“提拉米蘇,現在變成提拉不米蘇了。破蛋糕兒。”

    顧夜白微微失笑。

    “今天三四節沒課,我就去咖啡店弄這個,想給你嚐嚐,多做幾次,到你生日的時候,味道估計就好了。嗯,不能吃了。”悠言低聲道,笑笑,伸手要拿過盒子。

    “我吃。”顧夜白淡淡道,伸手從盒子裏拿出一小塊,放到口中,細細嚼了。

    悠言心裏一緊,握上他的手,小聲道:“好吃麼?”

    重瞳鎖上女人的目光,悠言臉上一紅,低下頭。

    可可粉與奶油的比例都重了,粘稠的奶油有點甜膩,他素來不愛甜。

    伸手到盒中,又拿起一塊,吃了。

    便見到,她巴巴望着他。

    “言,很好吃。”他輕聲道。

    味道不對,但很好吃。本來,任何一款食物,道最末,吃的便不是味道,而是心情。

    那很好吃三字,悠言聽了,頓時心花怒放,小指挑起一塊,放進嘴裏,咂了一下,皺眉,“好甜。”

    “小白,你騙我。”惱惱指控。

    “從來沒有人給我做過這個。是很好吃。”耳邊,他的聲音愈發輕了,淡了。

    悠言突然心裏一酸,頭靠上他的肩,那人伸手攬住了她。

    “那你以後生日,我都給你做好嗎?”

    “好。”

    “不好吃也要説好吃。”

    “……”

    “小白,你知道,提拉米蘇有一個傳説麼?”

    “我不知道,我很少吃這些,言説。”

    “我不告訴你。”

    “……”

    悠言哈哈大笑,末了,皮皮道:“我餓了,我也要吃,你餵我。”

    顧夜白俊臉一紅,抬眸看看四周校園道上走過的人,三三兩兩,不多,但也不少。

    這個男人有時臉皮很厚,有時啊,薄得像紙似紗,悠言心裏好笑,俏臉一板,道:“好嘛好嘛。你把那些人想象成蘿蔔就成了。”

    蘿蔔?顧夜白一愣,咬牙,拿了一塊,遞到她嘴邊,頭微微偏開。

    “小白,我很嚴肅的告訴你,我不是用鼻子吃東西的,你老人家別把蛋糕往我鼻子塞了。”

    顧夜白怔然,隨即揚聲大笑,那微赧倒一下去了,兩人嘻嘻哈哈的把那塊醜醜的蛋糕分吃掉。

    倚在男人的懷裏,悠言低聲道:“小白,你怎麼不問——”

    “問什麼?”顧夜白心裏一動,臉上只是不動聲色。

    “情書,是誰寫的。”翻手握上男人的大掌,悠言的聲音愈發小了,“我總是闖禍,讓你在這麼多人面前難堪,我……對不起。”

    “言,不需要對不起。”

    “小白,情書……”

    “不是你寫的,不是嗎?”

    悠言一怔,從他肩上起來,望向他,“你相信我?”

    “你説了,我就信。”

    “你不想知道是誰寫的嗎?”

    “不必,不是你寫的就好。即使,是你寫的也沒關係。”

    悠言愣住,失笑道:“為什麼?”

    “你和魏子健的事,已經過去。”顧夜白斂眉一笑,眸光,攏上她,“只是,言,以後,除非你和我徹底斷了,否則,如果你和其他男人有糾葛——”

    話到這裏,便沒有了接續。悠言沒有問,握在她腰肢上的大掌一緊,那人的瞳,很暗。

    第四十七話參賽前夕

    聲音很小,但是悠言還是聽見了。

    課間歇息,從後排傳來的竊竊私語的聲音。

    “你是説悠言的那位?”

    “早前不是説他為了悠言參加了兩項比賽?怎麼,不對?”

    “真浪漫,如果是我的男朋友……”

    “你少做夢,出頭也得看能力不是嗎?我説那顧夜白也忒不自量力,若是那兩項比賽還好——”

    越聽越摸不着頭腦,悠言揉了揉眉心,心頭是一個勁的煩躁。告示板情書事件以後,她與那人儼然成了“名人”。

    嗯,被到處提到名字的人。

    悠言鬱悶,身旁的Susan一笑,道:“妞,別急,姐姐幫你問問去。”

    正要喚住她,Susan已跑掉,跑得叫一個急驚風。

    悠言哀嘆一聲,一個女生卻突然走過來,拍拍她的肩,道:“懷安外面找。”

    懷安?

    蹙蹙眉,走了出去。

    走廊。

    看到她走近,懷安一語不發便往前走。

    悠言咬唇,跟着後面。

    校道樹叢,人跡渺蕩了些。

    懷安淡淡道:“你到底又和他説了什麼?”

    “我不明白你説什麼。”

    懷安冷笑,“整個學校都傳瘋了,你還不知道嗎?校園祭的比賽,從明天就開始。今天截止報名前,他卻多報了兩項比賽。劍道和電腦編程。現在學校私下甚至開出了各種賭局,要看他怎樣出糗。”

    悠言吃了一驚,隨即怔然。

    “畫藝賽,奪冠的我敢説一定是他,電腦編程還好,大不了一輸,但柔道,劍道呢?那是有危險的比賽!你自己寫情書給魏子健就罷,為什麼要把他也拖進泥沼。龍力那人並不好惹。路悠言,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根本就沒有資格與他在一起!”懷安笑,音容苦澀。

    “也許我不配,但我知道,他既然選擇參賽,那就是説他有他的把握。”

    輕聲説完,悠言一笑,“謝謝忠告。懷安,抱歉,我先走了。”

    其實,有兩句話,想問。

    懷安,那你告訴我,誰才有資格與他在一起?

    到底,你是不是也喜歡他?

    背後,懷安似乎冷冷與她説了什麼,她沒有再聽,轉身離去。

    心頭,是微微的顫慄,還有更多不明的情緒劃過,説不準是什麼。

    遇上了顧夜白,她想她弄懂了甜蜜,也學會了嫉妒。

    懷安咬牙,把未完的話吞回,旋即轉身回去。

    樹蔭終究阻撓不過陽光,光影在二人交錯的瞬間,也輕輕搖曳交錯。

    拉開衣櫥門,眸光輕瞥過那掛在最深處的一套衣服,顧夜白眉頭微皺。

    正要把衣服拿出,卻聽得敲門聲大作。

    瞥了眼電腦,時間顯示,已經不早了。

    是誰。

    門,開。

    一對毛茸茸的公仔把來人的頭臉遮住。

    他微微笑了。來人吧東西往他手上一塞,就急衝衝的到桌邊。

    搜着他的杯子,毫不忌諱的,拿起仰頭就喝。

    顧夜白關上門,倚在門邊,也由得她去了。

    “渴死我了。”女人抹抹嘴角的水滴,又走過來,去拽她的東西。

    顧夜白蹙眉,“言,你怎麼把這個也拿來了。”

    咬牙低頭,好一會,仰起小臉,紅暈滿布。

    “我今晚想和你睡,成麼?”

    顧夜白好笑,摸摸她微微汗濕的發,低聲道:“怎麼過來了。”

    靠進男人的懷裏,咬牙悶聲道:“小白,她們説你參加了四項比賽。”

    “嗯。”

    “為什麼?”

    “啊?”

    “四項下來,獎金估摸就夠一個假期的用度了。”顧夜白淡淡道。

    悠言驚喜莫名,跳了起來,“你要和我一起去?是麼?”

    “我到那邊畫幾組畫去,也算順道吧。”

    悠言兩眼眯成縫,“那你也順道去過一個假期啊?”

    顧夜白挑眉,“不可以嗎?”

    “可是,你卡上的錢,還差一點就接近七位數了,那是足夠很有很有餘了。”

    “嗯,只是有人不讓用罷。”

    悠言一呆,嘿嘿一笑,道:“對喔。那個,不能動。得留着你去意大利讀書的時候做生活費呢。”

    “言?”顧夜白一怔,手重重按上女人的肩。

    “小林子學長説,你老師打算明年就向學校申請,讓你到意大利那邊一所很有名的學校當交換生。錢,不能亂花,到時——”

    聲音,低了,她,往他懷裏蹭了蹭。

    下巴擱到她柔軟的發頂上,顧夜白微微閉上眼睛。

    她知道了。

    在他還沒拿定主意之前。

    她沒有説什麼,幫他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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