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話他要的道歉
悠言道:“小白,我幫你擦。”
顧夜白卻打掉了她去夠藥箱的手。悠言扁扁嘴。
那人已蘸了藥,抹上她的嘴角。
悠言半眯了眸,叫:“你故意的,好疼。”
顧夜白冷聲道:“知道疼,還去招惹別人?”
“那死老頭罵你。”悠言悻悻道。
“罵一下,並不會怎樣。”顧夜白睨她一眼,“沒必要和他做意氣之爭。”
悠言哼了一聲,嘴上一疼,卻是那人用了力道。
委屈,張嘴咬住他的指。
二人靠得近,她身上的幽/香脈脈傳來,包裹着他手指的舌軟/膩温熱,顧夜白心下不禁微微一蕩。
撇開頭,不去看她。
口上辯不過他,又剛才平復了他的怒氣,悠言不敢再説什麼,心裏惱,啃啃咬咬,愈發不亦樂乎。
有熱/流輕襲過身體,顧夜白決定,不再忍。
“路悠言。”淡淡出聲。
悠言微哼一聲,歪歪頭,算是應了。
“如果這是你的道歉和挑/逗,那我接受。”長臂一伸,把她抱上自己的膝蓋。
“道歉,嗯嗯。”悠言晃着腦袋,突然又叫道:“挑/逗?”
眸子碰上他的,卻見那人瞳色暗了。
牙齒,嚇得鬆開了他的指。
心跳得厲害,不安的掙了掙身/子。
他的臂如鐵,她窘,幾下,無果,遂放棄了。
他的氣息有點灼熱。
耳畔是他低了的聲音。
“甜湯,免了。用別的來換。”
悠言再遲鈍也聽出男人話裏的意思,雙頰如火煨,低低道:“你不是不生氣了麼?”
“誰説?”男人,聲音很低沉。
悠言身/子微顫,螓首,低垂着,一動不動,乖乖不敢再造次。他的温度也灼了她,心底渴/望着他的碰/觸,卻又害怕,他的掠/奪和温柔。
這樣下去,她要離開的決心只會粉碎如塵靡。
那人卻不讓她躲/閃。長指勾起了她的下頜,漆黑的眸,落定在她的滿臉酡紅上,神色認真。
悠言越發怯了。
他的拇指在她唇上輕輕摩/挲,那薄薄的繭,那宛若輕刮淡/搔的癢,蠱/惑了她。
小臉慢慢依偎進他的懷,情不自/禁。
知她已情/動,顧夜白撩/開了她的衣襬,大掌撫上她的背。
她的肌膚柔膩如初生嬰孩,讓人忍不住想索/要更多。
依舊,忍了。只是匍/匐在那一角不動,感受着她的輕/顫和愈發温/熱的肌理。
定定望着眼前的男人,感受着他的温柔的侵/略,悠言知道,她是無論如何逃不開了。
駐在她唇瓣的指,力道更甚,她的唇,於是,嬌豔欲/滴。
低啞的聲音延上她的耳廓。
“言,你的道歉,我在等着。”
悠言面紅耳熱,一顆心快拱了出來。他的暗示,她懂。
顫/抖着抬起頭,咬了咬唇,攬下了他的脖頸,把唇柔柔貼了上去——他的薄唇。
一吻之下,她想撤離,然這温/香早已讓他瘋/狂。
銜住了她的唇,舌,滑進她的嘴裏,索要着她的甜美,不再温柔,只有霸道與宣告。
衣衫褪盡,滿室靜寂,只餘下女子的嬌/喘與男人的粗重的呼吸。
當進入到她身體深處,他止住了動作。重瞳凝着她迷/亂的眼,佈滿細汗的額。
她委屈的把身體挨近他。
攬過了她的身/子,他的身體在沉/淪,語氣卻是抑壓的清醒。
“言,沒有下一次,除了我,誰都不能。”
悠言點頭,臉貼上的臉,胡亂去親。
顧夜白淡淡笑,吻上了她的唇,深深淺淺。
“老頭子還會找你,保護好你自己,不能讓自己受傷,直到我來。不僅是他,以後,或許還會有我二叔。路悠言,保護好你自己——”
他的話未及完整,她已用力吻上他,她的唇,很熱,伴隨着的還有一頰的淚,冰涼。
思想再也禁制不住身體,他重重進/入了她,把自己埋在她身/體深處。
也許,只有這樣,才算完整。
她卻突然低低叫了起來,“小白,你手上的傷……”身/子亂動,掙/扎着要起來。
他正情動難以自控,聽得她的聲音,心裏一暖,又失笑,冷哼。
“小豬,專心點。”
女人的聲音很快便湮滅在黑暗的房間內,她的情人教授着能讓她專心的方法。
第一百零一話夜半無人私語時
黑暗。
悠言輕輕從男人的懷抱鑽出,支起手肘,凝向枕畔的男人。他呼吸均勻,她便淡淡笑了。拿過牀邊他的襯衣,套上。又赤腳下了牀,在地上摸索一陣,把藥膏從藥箱拿出。
悄悄爬回去。微卷起被子,把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膝上,為他抹了藥膏。他對她説,老頭子當時並沒有下重手,也不知道是不是。
臉,突然微熱,一晌貪歡。這傷,他是不在乎,她該死的怎麼就忘了。明天説什麼也得讓唐大哥看看才好。
把他的手放回被子裏,為他蓋好被子,下了牀,靠坐在牀沿的地上,怔怔出神。
誰來告訴她該怎麼辦。一切似乎都亂了,失了控。她,該何去何從?
與他一起多一刻,便難離一分。
四年前,還能忍痛離開,沉澱了四年的四年,已無可將息。
抬手撫上面頰,已是滿手的濕意。
脖頸上,氣息頓灼,她一呆,已被人攔腰抱起。
“地上冷。”男子低沉的聲音落在她背後裸/露的脖頸上。
把頭靠進他懷裏,任由他把她抱回牀上。
蜷了在他的懷裏,也不説話。
暗夜,不見流光。顧夜白微皺了眉。
她的一舉一動,他都知道。以為有她在身旁,會一夜好睡。哪知,卻不曾。
自嘲一笑。承認吧,顧夜白,你在害怕。你也會膽怯,怕她再次離去。甚至不敢熟睡。當看她呆坐落在地上時,卻終於,忍不住起來,把她捉回他懷裏。
心,似斷裂成層層垣垣,悠言只覺那不適的痛楚又漫了上來。
當然,他在她身邊,她不敢回自己房間尋藥吃。只要不是遽烈的刺激,那疼,她早已習慣。
他緘默着,大手撫上她的發,一下一下。她知道,他在等她説話。這就是她的小白。靜靜的酷酷的不多話但愛着她的小白。
手圈上他的脖頸,低聲道:“我是壞女人,小二説得對,我成了小三。我對不住懷安。”
黑暗裏,她看不到男人微眯的瞳,和嘴角淡淡的笑意。
想告訴她,他和懷安的之間已了,他只屬於她,卻終究沒有出口。
對她的獨寵,他想她自己去看,去發現。
拍拍她的臉。
“對不住了,那要怎麼做?”
悠言一呆,良久,不説話。
顧夜白斂眉,卻也不逼迫她,只緊了摟着她的手。
悠言微微一震。
又靜默了許久。
“小白,你和她是怎麼走到一塊的?”
“那時,吃飯,喝酒,都是她在一旁。”他淡淡道。
喝酒?!悠言的心驀然而緊。
她離開以後,他到底過了一段怎樣的日子?
“小白,你和她一起開心麼?”把他的手捏在掌中,又貼到自己的臉頰,輕聲道。
“我接下藝詢社不久,懷安曾被我二叔的兒子也就是我的堂弟擄了去,那小子不是磊落的種,懷安在他手上險些遭了侮辱。”
悠言使勁掩了嘴,把已到唇邊的驚愕嚥了回去。
腦袋又有幾分暈眩。
她問他,二人一起開不開心,他卻告訴她這事,為什麼?
螓首在他懷裏胡亂蹭了幾下,還是想不透徹。
她的紊亂,他焉有不知?
她是個矛盾體。一方面似隱了無數未知,一方面卻純如白紙。
懷安,不是個心機淺薄的人,但對他,是真心。他清楚,卻從不點破。
於懷安,確有知己之誼,卻無關愛情。
會與懷安在一起,是因為,如果那人,不是她,和誰又有什麼差別?
亂吧,言,然後,好好想。
按住她不安的小腦袋,他嘴角勾了笑弧清淺。
“小白,你還有見過你爸沒嗎?”悠言想了想,道。
想起他親情單薄,心裏又一陣難過。
“幾年前,他就帶着他的妻兒離開G城,到了澳洲。那邊環境安靜,適合他的妻子和兒子養病。”顧夜白漠漠道。
“你大媽的憂鬱症還沒好麼?”悠言嘆了口氣。
顧夜白冷笑:“她兒子一天還瘋着,她便一天也不能清醒。”
“顧夜承他——小白,你還恨你大哥麼?”小手環上他的寬闊結實的背,緊緊的。
“他不是我大哥,我的哥哥只有一個,顧夜泠。泠是顧夜承親手害死的。他只是一個畜生,除此,什麼也不是。”男人的聲音,很淡,卻冷冽異常。
那寒意,沁進人的心底,讓人顫慄。
“孿生的感覺是不是很奇妙?你很愛你哥哥。可惜你哥哥在八年前就死了,真想見見看他,看看你一直敬愛着的哥哥。”悠言幽幽道,又調皮一笑:“只是,你這樣念着你哥,你妻子會嫉妒的。”
顧夜白輕笑,淡淡道:“小豬,你會嫉妒我哥哥?”
悠言一呆之下,驀然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心裏一甜,輕輕吻上他的喉結。
第一百零二話一聲早安
睜開眼,悠言打了個小呵欠。陽光透過窗紗,薄如流蘇,明媚動人。
小手探了探枕邊,空空的。
眼珠骨碌一轉,才看到那人站在牀側,正着穿衣服。
躡手躡腳爬過去,兩手圈上他的脖子,笑道:“早安,我幫你。”
顧夜白轉過身來,點了點她的鼻子,打領帶的手,便放下。
悠言哼哼吱吱,樂得像只小老鼠,小手晃動,很快,在男人肩上一拍,道:“好了。”
男人重瞳輕睨,注意力卻似乎並沒放在她的傑作上,悠言一愣,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卻是——自己微微敞開的衣領。
昨夜歡愛,教他剝掉所有的衣服,夜半幫他上藥時只套了他的外衣,除此,身/上什麼都沒穿。
如酌熟的蝦子,透紅。她大羞,急急拉上領口,道:“你看哪裏?”
顧夜白挑眉,笑容邪惡。
“你認為我看哪裏,我就看哪裏。”
悠言窘,大惱,抱起枕頭一把砸過去。
那人把枕頭接了,回扔,正中目標,悠言倒。
於是,某人不樂意了,爬起來,跳到男人身上去,去拉他的黑髮。
顧夜白把她抱進懷裏,按住情人搞怪的手,促狹道:“小豬,不想我去上班?”
悠言赧,哼了一聲。
把她放回被窩裏,顧夜白吻了吻她的額,“乖乖再睡一會兒,早餐做好,叫你。”
悠言呆了呆,道:“你做啊?”
男人頷首。
悠言心裏一甜,笑眯了眼。
看她笑容甜美,顧夜白心裏一動,撫了撫她的發,又捏了捏她的俏鼻。瞳,寵溺深藏。
他才轉過身,悠言又笑嘻嘻的撲到男人背上去。
顧夜白揚眉,反手把她帶上背,大掌拍了拍她的臀,道:“看來是不給我上班了。”
悠言把臉湊過去,啃了他的耳垂一口。
“你自己要蹺班別捎上我。”
“那我把背上這帖藥膏帶回去。”
悠言小嘴一癟,“不要,我不要去。”
顧夜白淡淡出聲:“要回店裏嗎?”
悠言愣,好一會才道:“你肯讓我回去?”
“我為什麼要反對?”男人聲音依舊輕淡,“如果有人違背了約定,我不過是再也不管她罷。”
“我不回去。”摟着他的脖子,悠言悶悶道。
“嗯?”
“我不回去我,你把我帶回來,就得管我飯。”
顧夜白莞爾,揹着她,踱到牀沿。
“除了管你飯,這個你也拿去。”
悠言探頭一看,桌上放了一個皮夾。身/子微側,把皮夾拿起,打開一看,嚇了一跳,大鈔,一看一堆是。還有信用卡。
把頭埋進他的肩窩裏,笑道:“可以刷多少?”
男人淡淡道:“隨你。”
悠言呆了呆,又吱吱笑道:“傳説中沒有上限的附屬黑金?我拿去你別後悔。”
“隨便。你愛怎麼用就怎麼用。”
悠言哼了一聲,道:“我拿菜市場買菜去。”
顧夜白一怔,擰眉,往她屁股打了一下。
悠言腳丫一翹,去踹他。
大掌裹上她的腳丫,顧夜白道:“言,想體驗一下倒掛的滋味嗎?”
悠言吐吐舌,不敢再亂動。
男人一笑,把她到牀上,拿出手機。
“L,我今天不回去了。早上的會議延到明天,下午的就讓子晏主持。”
悠言怔了怔,敢情這男人還真是打算蹺班了——爬起,搶過他的機子,小吼一嗓子。
“Linda姐姐,他要回去。”
那頭似乎怔愣住,好一會,才禮貌一笑道:“路小姐好。”
悠言突然意識到什麼,臉紅,扔了機子,鑽進被褥裏。
身/子一輕,被人連着被子抱進懷裏,聽得那人的聲音道:“L知道我房裏有人,自會安排。早知道你這樣積極,我便不多費唇舌了。”
悠言羞澀,又惱,從被子鑽了出來,頭磕上他的胸膛,想了想,輕聲道:“小白,懷安過來的時候,你也常蹺班嗎?”
“懷安不黏人。”
悠言扁扁嘴,心裏難受。
換了個姿勢,趴到他膝蓋上,臉在他腹上蹭了蹭,黯道:“小白,我壞,我很壞。懷安知道一定恨死我吧。”
顧夜白挑起她的髮絲,掬在手心把玩,重瞳微揚,等她接下來的話。
她的心裏的話,他想聽。
良久,她一動不動,只呆呆趴在他膝蓋上,不知在想着什麼。
皺了眉,卻聽得她的聲音響起,淡淡的。
“小白,那些人你查出來了嗎?”
眸光一沉。俯/身到她耳畔,道:“查出又怎樣?沒有查出又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