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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第一百二十七話嘉年華(4)——邀舞

    “除非你確定顧夜白認定的那個人不是你,一旦是那人的話,那麼,離了她,便永遠不會幸福。當年一時氣憤和衝動,我有了現在的丈夫,可是,除了遲濮,我這輩子再也不會愛上任何人。以後,我也許會有我的小孩,也許會死在很多年以後。安然走完這一輩子,可是,我永遠有恨。哪怕我變成了這地上的一顆泥塵。”

    “可是,他一旦有了弱點,他便會隨時被他的二叔害死。”

    成媛輕笑,“那又如何。如果,遲濮當日一句,不管天堂或地獄,我遲媛一定奉陪。為愛的人而死,比一輩行屍走肉強多了。”

    淚水,無聲,墜落在成媛的肩,悠言顫/聲:“姐,我錯了嗎。”

    成媛抱緊了她,撫撫她的發。

    “我曾想過,替你與他説,但這話,該你來告訴他,所以,我一直沒回來。因為以後所有的事情,要一起面對的,是你和他。”

    “妹妹頭,去吧,去邀請他跳一支舞。”成媛低道,放開悠言,退回到鋼琴前位子上。

    一曲又起。

    悠言閉上眼,又睜開,把所有淚抿掉。轉身,深深看了樓道旁邊的男子一眼,向他,一步一步走過去。

    聽到了人們的思疑,低語,悠言只當做沒聽到,及至,走到那人的面前。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們。

    她眼中只有他。低首,緩緩把手伸向他。

    纖細的臂,到手掌,在半空中顫抖,空氣,有點冷。

    顧夜白看了眼前女子一眼,道:“請恕我愚鈍,不明白路小姐的意思。”

    人羣中,悶笑聲驀起。

    “她還真是不知羞恥。”

    不知哪裏傳來的聲音,很低,卻足夠所有人聽到。

    悠言臉色一白,抬眸看向顧夜白。

    他重瞳如晦,難知所思,嘴角卻噙了清淺的笑,微諷,疏落。

    就像,有什麼狠狠敲落在身上。悠言眸子睜大,咬咬唇,又道:“可以,和我跳一支舞吧?”

    “還是第一次看到女生邀舞呢。悠言,真是勇氣可嘉。”懷安微微一笑,又向顧夜白道:“我也效法一下,白——”

    顧夜白一笑,阻止了她,“懷安,這支舞,我不敢與才子爭。”

    懷安一愣,卻見周秦正向她走過來。

    腳步微動,男人已從她身/旁走過。

    經過悠言的身/邊,一笑,輕聲道:“抱歉。”

    隨即,與她擦身而過。

    悠言怔怔看着他,在意識到以前,已伸手攥住了男人的衣袖。

    不知誰先倒抽了口氣,全場譁然。

    顧夜白住了腳步,側過/身,皺了眉。

    “請放開。”

    “悠言,你做什麼?”許晴走了過來,按捺不住,出了聲。

    看也不看她,悠言滿眼只是顧夜白,低聲道:“除非你答應我。”

    許晴心情複雜,微嘆,又冷笑道:“你何必這樣?”

    悠言不吱聲,只緊緊攥着那人的袖,像孩子最心愛的寶貝。

    四周私竊低語文的聲音漸大。

    其實,又焉能真不在乎?悠言臉色發白,卻只告訴自己,我臉皮厚。

    眼裏淚水在打轉,只是執拗的看着那人。

    顧夜白鎖了眉宇,美麗的手覆上昔日情人的小手。

    然後,長指輕揚,把她緊屈在他袖上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

    她是用盡了力氣。當她最後一根指也被逼滑落,有東西,也順勢而落,跌在地上。不過是微微的聲響,卻像打在每個人的心上。

    “夠了。”低沉的嗓音,掩不住怒氣。

    深黑禮服,簡單,又冷魅。男人越眾而出,冷笑道:“顧夜白,何必這樣折辱人?”

    小二微嘆了口氣,這人,似乎很少生氣,真正生氣。

    顧夜白嘴角一揚,笑,“那又如何?”

    章磊説,“那不如何,只是我想打人,僅此而已。”

    眸光,在悠言身/上一落,收起,淺淡又飛快。只是淡淡低笑,顧夜白轉了身。

    牙齒,幾乎沒咬碎,忍了許久,只想看他對她辭色稍緩,哪知如此不堪。Susan握緊了拳。腳步還沒動,卻被人緊擁進懷中。

    憤怒之極,抬頭狠瞪禁錮住她的人,林子晏道,“Susan,我是男人,自大一句,算是那個人最好的朋友,我敢賭上身家性命,顧夜白絕對舍不下路悠言。”

    章磊風眸沉了,腳步一邁,卻教人拉住。

    “老闆,不怪他。”聲音很輕,卻堅決,除去那臉色白得像魂。

    章磊笑,緊皺了眉,這一刻,他想,他突然明白了傷心的定義。

    第一百二十八話嘉年華(4)——假面

    狠狠瞥了顧夜白一眼。

    章磊微鞠了腰,把手遞給前面的女子,目光炙熱:“如果有人願意把你捧在手心,你呢,願意嗎?”

    相交不算很深,但這男人一直以來對她的淡淡的好,她是知道的,到後來,好幾次,好像也隱約明白了一點什麼,有關他對她。

    但現在,這算是告白嗎。

    悠言心裏紊亂,不自禁又望了那人一眼。琴聲已經消歇。他正站在鋼邊與成媛説着什麼。

    成媛望了過來,臉色凝重。那人也望向這邊瞥了一眼,卻神色自若,眼裏的內容,並沒有她。

    章磊冷笑,想想,朝空中打了個響指。

    廳內的燈光突然變暗,閃爍,有輕柔的樂曲流瀉開來。

    有人笑呼了一句“partytime”,廳內壓抑的氣氛便似乎在瞬間解除。不少人已步下廳心舞池。

    滑動的舞步,身/影搖曳。

    “路小姐,我有榮幸邀請你做我的舞伴嗎?”章磊目光温柔,語氣裏卻有着隱約的強勢。

    這個答應,並不只是一場舞。拒絕,卻生怕落了老闆的面子。這個像哥哥一樣的男子,她不是不在乎的。

    目光猶豫四顧,怔仲間,落在Susan身/上,這位姐妹淘的處境似乎不比她好。

    林子晏,方影,都向她伸出了手。

    這舞,難為了。

    二男一女,嬲。

    Susan突然目光一亮,快步向她走了過來。

    “言,今晚,顧夜白,你絕不能放。”附在悠言耳邊,輕聲而語。

    話落,高挑的身/子已擋在她前面,笑道:“章老闆,這支舞讓給我吧。上次沒與你打一架,那就來支舞吧。”

    目光沉默的在悠言身/上停留了一下,章磊挑眉,對Susan道:“不可。”

    Susan微愣。

    “這舞,該由我向蘇小姐作邀才合理。”

    Susan一笑,挽了男人的手,下了舞池。

    尷尬的的境地是終於解了。悠言,微嘆,眼光尾隨着他們,卻見池子中央,宛然又多了二人。男子高大英俊,女子婉約秀美,是他和成媛學姐?!

    心裏落寞,往後退了幾步,不防撞上一堵胸膛。

    那人扶住了她,淡淡笑道:“悠言,咱們也跳舞去吧。”

    悠言轉身道:“學長,晴自己一個在那邊,你去請她跳舞吧。”

    “那你呢?”林子晏一愣,倒難為她這時還掂着許晴。

    “我等,等這支舞結束,然後……”努力綻了個大大的笑,悠言道:“再邀請他跳舞。”

    想起剛才的一幕,林子晏心裏微疼,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發。

    “悠言,一切都會好的。”

    悠言點點頭,踱到二樓梯側的牆壁角落。方影正在不遠處抽煙,神色暗沉,一雙眸,始終未留Susan。

    幾時見過斯文淡定的方影這副模樣。

    目光在舞池裏打轉,低徊。那人與成媛姐,老闆與Susan,林子晏與許晴,還有懷安與周秦。

    這場舞,無一對成雙。

    顧夜白,成媛二人貼得極近,似乎在輕聲交談着什麼。他的手擱放在成媛的腰肢上。此刻確定了心意,雖深知成媛對她是妹妹般的愛護,那二人並無其他,悠言心裏竟也悶悶不樂。

    意識到自己近乎無理取鬧的嫉妒,悠言苦笑。

    懷安,這次,是再也不能把他給你。

    一曲罷,有人交換了舞伴。

    悠言向廳心急走,這一趕緊,腳脖子鑽心的疼,痛得她呲牙。

    成媛已走開,與同系的學長站在一起,美目如水,朝她點點頭。

    顧夜白站在舞池邊上,眉目到處,是懷安的方向。

    懷安朝周秦一笑,已朝他走去,眸裏笑意盎然。

    悠言咬牙,走了過去。

    若有若無,懷安瞥了她一眼,腳步飛快,藕臂微彎,挽上了顧夜白的臂。

    悠言眼裏酸澀,不管不顧,在二人前面站定。

    “小白,我有事和你説。”

    懷安眸色頓時一暗,隨即又笑道:“白,這第二支舞,你可不能再推託了。”

    顧夜白眉輕斂,只道:“有什麼舞會完了再説吧。或者你跟L説一聲,她自會轉告。”

    轉告?什麼時候,他與她之間,疏離到這個地步。

    這次的謊,真好。毀掉了所有的感情。他甚至不願與她多話。

    説過了太多的謊。如果,告訴他,她只是騙他,他還會,還願意相信嗎?

    “小白。”語聲澀,本能卻先大腦做出反應,伸手去拉他。

    男人眸光冷漠,往後微退。舉起的手滑過他的衣袖。

    樂曲明明輕恬喜悦,為何憂傷卻這樣厚重。

    悠言望着自己的手,看淚水滴落在掌心。

    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悠言,請借開一下好嗎?”懷安淡淡道,聲音是六月的明媚。

    黑色的身影隔開了他與她。她好想,看看他的重瞳,那裏是否裝着完完全全的毫不在乎。

    章磊握住了她的手,眸色沉痛的。悠言惘然,心疼到極點,是否像現在的茫茫不知去處。

    言。

    清癯的聲音在門口傳來。音樂瀰漫滿室,這聲音不大,卻出奇地攫住了所有人的聽覺感官。

    悠言抬頭,門口,一個高大的男人,靜立。一襲銀灰,讓人心跳加快的是,這男人眼睛上覆了一個假面面具,冷魅的銀,氣勢渾成。

    擦了擦眼睛,悠言大叫一聲,朝假面男人奔去。男人微微張開了雙臂,把她擁進懷裏。

    全場驚訝又默然,林子晏悄看了顧夜白一眼,卻見那人沉了眸,很暗,很冷。

    第一百二十九話禮物

    悠言又哭又笑,像受了委屈的孩子。在這人面前,永遠是孩子,恨他,卻很愛他。

    男人撫了撫她的發,面具遮斂了面容,卻掩不住精鋭的眸光和滿滿的寵溺。

    “你怎麼來了?”悠言道。

    “Susan的邀請,怎麼,我不能來嗎?”男人促狹道。

    “你怎麼戴起這個?”悠言點點頭,又伸手去摸他的面具。

    獵人般的目光輕劃過另一端的顧夜白,男人笑而不答,隔了人羣,向成媛的方向説了一個名字,成媛會意,退回到鋼琴座上。

    優美的旋律,流淌過極致的華麗,委婉中激情微躍。

    男人屈身,動作優雅流暢,道:“MayI?”

    “Mypleasure.”把手放進大掌內,悠言眉彎若兮。

    毫不顧忌旁人思疑驚詫的目光,男人攜了悠言向舞池走去。

    嫺熟流暢的探戈,二人默契之極,勾人心魄。

    許晴脱口而出:“倒真想不到。”

    “確實驚豔。”林子晏讚道:“這一舞,剛才便不該放了悠言。”

    許晴冷笑,“她關你什麼事。你的女神在那邊。怎麼,比不下方影?”

    “那是不關我事。只與我老闆相關。”

    “過去的已經過去了。”許晴抿了唇,語氣稍重。

    “晴,當他身/邊是懷安的時候,你一直很平靜,為什麼,當那個人換成了悠言,你變得這樣焦躁?”林子晏淡淡道。

    許晴臉色一白。

    小二走到章磊身旁,低道:“老闆,怎麼給人堵了?把小三搶過來啊。”

    凝着悠言的身影,章磊諱莫如深。好一會,向剛才的舞伴諮詢。

    “那個是什麼人?”

    Susan只是笑,沒有吱聲,視線卻早已落在顧夜白身/上。懷安似乎在那人耳邊低語着什麼,他拿了酒輕啜,杯子遮了輪廓,Susan一陣失望,為這無法猜度。

    舞池。

    “還記得這曲子嗎。”

    “Por/Una/Cabeza,只差一步。”緩了舞步,悠言輕輕靠到男人肩上。

    “剛才,你不也只差一步麼?”男人輕語,恰到好處,落在懷中女人的秀髮上。同時,也敏鋭的感覺到冷芒刺背。面具下,唇微勾。

    “爸,跨不過了。”悠言寞寞一笑,低道。

    “傻孩子,至剛,則易折。”男人笑,又壓低了聲音,“爸爸想送你一份聖誕禮物,你要是不要?”

    “當然是要的!”

    “但你須與爸爸約法一章。”

    狐疑的瞪了瞪男人,道,“據説你算是一個有錢人。”

    “可這個有錢人的女兒一直生活得不好。”

    “爸,與他在一起的那二年,我每天都很開心,嗯,他也是。”

    男人嘆氣,攬了攬懷中的女兒。剛才那像被暗獸視窺的感覺愈加強烈。

    “這支舞很快便結束,這份禮物,不在這裏,你須隨我去取。”

    悠言一怔,疑慮驟深,望了望那人一眼,才點點頭。

    “不過一會,便不捨了?”男人微笑,突然加快了語速:“現在就走吧。”

    悠言怔愣,男人已瞬間收了舞步,攬了她,快步往門口的方向而去。

    待她再次反應過來時,已在爸爸的車上,車子飛馳了一路,玻璃窗外是不斷倒退的夜色。

    街道兩旁,商店點綴滿聖誕的燈飾,到處是歡快的嘻鬧聲。

    歡樂原來可以很簡單。

    “爸,你這是做什麼?”悠言大急,晃了晃開車的父親的臂。

    “言,這樣危險。”

    “大不了一起去見媽媽。”

    “也好。”

    看不見父親的神色,但他語氣裏突然而至的淡淡的悲傷,悠言呼吸一窒,不敢再説什麼。

    路泓易側頭,道:“禮物,回你的小屋取。明日給爸爸電話,告訴你收到禮物沒有。如果有,那爸爸在家等你。如果沒有,那爸爸會過來接你回去。那一步,只要你願意,不要放棄,一定能跨過。”

    “四年,已經夠了。昨晚,Susan在電話裏和爸爸説了很多,對顧夜白現在的情況,她也猶豫過。但爸爸相信,那個人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他自己和你。你要做的是相信,只要相信便好。他,也一樣。”

    相信他,同樣的,他要也相信她。彼此篤定。

    良久,悠言輕輕點頭,靠到父親的肩側。

    路泓易撫撫她的額,把車子停下。

    “爸?”

    悠言愣住,路泓易道:“言,下車吧。”

    走過熱鬧的街道,穿過偏僻的巷,遠處是倒數的鐘聲,還有一個小時便是聖誕。如此孤單的聖誕。

    獨自行走在這個城市。

    不知走了多久,雙腳早疼得麻木,悠言困頓,悲傷。

    爸爸神秘到來,又突然離去。把她放下城市廣場,最熱鬧的街心。挎包在擱落在時光,她身上什麼沒有,甚至一分錢也沒有。摸出唯一攜帶在身那人送她的手機,也跟她作對,餘額不足。才想起Susan之前用過她的手機,她的話費消滅殆盡。

    靠着疼痛的腳,竟也慢慢走回了小窩附近。想起剛才在時光種種,那人的冷漠,一陣心悸後怕。

    周遭,小店都已關門。燈火不亮。隨便揀了一個店鋪,便緩緩在門口的石階坐下。想起他曾在這裏捨命護過她,一時痴了。

    鈴聲。

    阿珊?也只有她會想到她了。拿起手機,新信息。按開。

    屏幕上跳躍着二行字,在微寒的夜,內容悚人。

    “悠言,剛才我看到你看顧夜白的眼神,我便知道你反悔了!如果你把你的病情告訴他,也許,你會很高興見到我的屍體!”

    悠言一驚,捏着手機的手一顫,咬牙,把信息刪掉。

    懷安——站起,一片惘然,拖着腳,進了前面的小巷。沒人黑暗,忍不住,輕輕哭泣起來。

    傷心中,忽略了空氣中微末的聲響與隱隱危險的氣息。

    身/子一疼,背後突然貼上了高大的身/軀,有人捂住她的嘴,粗/暴的把她挾進懷裏。

    第一百三十話償還

    悠言恐懼之極,嘴教人捂緊,拼命嘶喊出的也只是微弱的吱唔之聲。

    眼淚通通逼回,極力掙扎,手足並用去撕扯,卻絲毫脱不開那人的鉗制。驚慌中,她一腳踹中他的腿。

    那人微哼,冷笑,把她壓上牆壁。

    冰冷的觸感,讓感官更加清晰,顫慄襲來。

    她被桎梏在牆上,腿被男人的腿緊壓着,他似乎在嘲笑她的無用,只用了幾分的力道,她已無法可尋,如在籠中的鳥,任人賞悦,剝奪。

    她張嘴便去咬那人的掌,寂靜黑暗的小巷,隱約穿透了男人譏諷的笑聲。鮮甜的液體進了嘴,男人也倏地放開了手。

    絕望中,悠言心裏一喜,但很快嚐到了更絕望的滋味。

    剛到嘴邊的呼救聲被悉數堵回。她的唇被狠狠封住,濃重的酒氣,侵佔了她所有的感覺。那是一個醉漢?

    恐懼愈甚,拼命扭頭去抗拒。男人的舌卻粗/暴的撬開她的唇瓣,她的齒,纏上了她的舌。酒的味道,經由他的唇舌,悉數沾惹上她。

    那人吸吮着她的津液,大手撕下了她的披肩。掌探上她的精緻的鎖骨,一路往下,狠狠覆上她的渾圓。在她的肌膚上,柔軟上,攻城掠池。

    悠言大腦一片空白,卻又瞬間明清。牙齒啃上那人的舌,逼出了血珠,他手上的血,舌上的血,在她口中,與他交纏。

    激怒了他,他的動作愈加狂亂,但只變本加厲害的掠奪,並不傷害。

    她環上他的腰背,小手撩起他的襯衣,探進他的肌膚裏,輕輕撫着,任他的吻瘋狂的肆虐着她的脖頸。

    摸到他前腹的位置,重重一按,粗糲的觸感摩挲了手心。

    男人邪冷一笑,停下享膳。用力勾起她的下頜,毫不憐憫。

    悠言卻踮起腳,吻上他的唇。

    yu/望不過經她淺淺一撩/撥,便不可壓抑。他用力分開她的雙腿,撩/高了她的長裙。

    悠言顫抖着,卻絲毫不加抗/拒。

    他冷哼一聲。腿暴/露在空氣,寒冷沁進了肌/膚。突然,悠言只感到裙子在他掌中被飛快放下,隨之,耳膜微微生疼,卻是那人一拳揮在她後腦側的牆壁上。

    他枕伏在她的肩上,呼吸粗/重。

    緊緊抱了他,她温順的倚在他的懷裏。

    良久,挨不過他的冷靜,她試探着出了聲。

    “小白,你喝了很多酒?”

    “是,我醉了。”他的聲音清冷。

    因為醉,有了最好的理由,不用顧忌。

    她雙頰一熱,似乎明白了什麼,卻又隱隱失望,有點痛恨他的恢復“清醒。”

    “為什麼不醉多一陣?”她低聲道,靠在他懷裏,手攥緊他的衣衫。

    顧夜白輕聲而笑,語氣蕭漠。

    “剛才在舞會上不是有事要説嗎?”

    “你不是説可以告訴Linda,她會代為轉告?”心裏湧上一陣委屈。

    “那好。”低迴一句,那人鬆開了她,移開身形。

    悠言一急,腦裏突然晃過爸爸的話,也不吱聲,只是在黑暗的巷裏摸索着,向前走,與他悖了方向。

    未走幾步,低呼一聲,聲音中是隱忍的疼楚。

    這一聲,卻也並非虛假,腳脖筋骨帶了傷,又步行了許久,這雙腳早疼得什麼似的。

    “路悠言。”

    果然,背後傳來他的聲音,冷漠依舊。但悠言卻是心頭竊喜,應了一句,要待過去,顧夜白卻斥道:“別動。”

    悠言一愣,那人已到了身畔。

    很輕,衣衫響動的聲音,男人的外套已扔到她肩上。她這才想起她的披肩教他扯壞了,不知扔在小巷的哪一角落裏。

    “上來。”顧夜白淡淡道。

    悠言再一愣,隨即省起什麼,綻開了笑,鼻子卻微澀。

    手輕撐在他肩上。

    顧夜白在她臀上一託,背起她,走出小巷。

    她心滿意足的閉上眼,螓首靠在他的肩背上,一時,也忘了言語。

    遠處,倒數聲傳來。聖誕將至。

    悠言在男人的頸項上輕輕一吻,“聖誕快樂!”

    男人沒有説話,只是負着她,步伐沉穩,往前走。

    “你也該和我説聖誕快樂——”悠言一陣失落,想了想,又高興起來,摟緊了男人都脖子。

    “禮物。”

    顧夜白斂眉,眸色如素。

    “你父親能耐。”

    “你怎麼知道他是我爸爸?”悠言訝道。

    顧夜白沒有回答,只淡淡道:“我弄壞了你的披肩,送你回去,當做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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