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崔醫女沒有來到,他打是不打。牢記本站網址
打了,便能她心裏最後一絲希望也徹底打碎。
有水意在眼裏翻滾。
“你説,永遠也不要去揣摩”她喃喃道:“我本來就不懂。”
淚水跌在他撫上她臉頰的手背,他蹙眉甩落了那水珠。
原來,疼得麻木還是會疼。
她側開了頭,崔醫女蹲跪在地上,仔細察看了她的傷口。
“怎樣?”皇帝沉聲問。
崔醫女微微一笑,“皇上請放心,奴婢幫娘娘上點藥,不會落下疤子的。”
“嗯。”
廳上安靜,安瑾微微垂着眸——他維護了自己可是他在這麼多人面前把她抱在膝上。為什麼
嫉恨,像燎原的火在心裏燒開。
突然腳下一疼。
她大驚,看去卻是那隻小畜牲。
它受了重傷,剛才璇璣把它放到地上,它眯着眼睛喘着粗氣,後來沒有了聲息,她還以為它死掉了,現在卻蠕爬着過來咬她。
她大怒,惡由心生,往它的肚子就是一腳。
小狼被踢得滾到一邊,厲嗥一聲,咳出幾口血水,眸子惡惡地瞪着她,掙了一下,才漸漸不動了。
“小狼——”璇璣大駭,一把推開崔醫女遞藥貼過來的手,從皇帝膝上掙出,跌撞着跑到小狼身邊。
蝶風哭道:“娘娘”
璇璣顫抖着把小狼抱進懷裏,它緊閉了雙目,卻還有絲微弱的氣息。
“求求你,救救它。”她把小狼捧到崔醫女面前,啞聲道。
“奴婢遵命。”崔醫女剛要把小狼接過,皇帝冷冷道:“誰讓你救它?”
崔醫女一驚,那伸出的手惶恐地縮回。
璇璣怔怔道:“你説什麼?”
“崔醫女,給年嬪娘娘上藥。”皇帝微微眯起眸。
“先救它,它死了,我求求你”
璇璣小心翼翼把小狼遞給他看,這小獸原本雪白的皮毛,已經全部染成了紅色。
它就像是一團紅色的肉球。
皇帝拂袖站起,冷聲道:“畜牲即是畜牲,它傷了瑾兒。”
安瑾聽得他語氣愠怒,心裏大喜,走了過來,皇帝伸臂摟住她,目光掠過她鞋上鮮血,眉峯輕皺。
璇璣拼命搖頭,臉上輕癢,伸手去抹,滿臉是冰涼的淚水。
“我求求你,求求你。”
世上最複雜的人心心計就在這宮廷內苑。那崔醫女卻生性方直,皇帝眼裏的冷峻和怒氣她看得清清楚楚,這時仍咬牙道:“皇上,請容奴婢為這小獸診治。”
蝶風早領着鳳鷲宮一眾宮婢太監跪倒在地。
璇璣感激地看了崔醫女一眼,顫抖着挽上皇帝的手臂,哀求地看着他。
“誰再提一句,杖刑。”皇帝怒極冷笑。
緊緊閉上眼睛,璇璣把小狼放到地上,重重地叩下頭去。
“我求你,我只求你這一次,你要我做什麼都行”聲音哽咽在喉嚨,像蒼老婦人的嗓音,沙啞又難聽。
“它早就該死。”
冷冽的男人的聲音,當初怎會聽成天籟晴空?
心裏的悲憤怨恨像是被什麼堵塞住了的水,想尋一個出口,卻無處可宣泄。
她聽到自己麻木的聲音,還在不停地説着那三個字還有蝶風和一班宮人的哭音。
她跌撞着走到龍梓錦面前,“陵瑞王爺,求你和皇上説幾句。”
龍梓錦撇開頭,漠然道:“年嬪娘娘,梓錦受不起這大禮。”
目光散亂在小狼全然不動的身上,璇璣終於聽到絕望的聲音。
從地上起來,把小狼抱進懷裏,她迎上皇帝的目光。
墨眸挑上她額頭皮綻肉裂的傷口,那刻印在月芽上的暗紅,他的瞳孔似乎微微收縮了一下。
璇璣抱緊小狼,轉身便往門外走去。
“年璇璣!朕有説讓你走嗎?”
聽到他語氣裏的凜怒,她返身展顏一笑,“不是讓璇璣即日搬出鳳鷲宮嗎?璇璣現在就回去收拾東西。皇上,你當日就不應該救我。”
“何必”她輕笑,終於頭也不回走出秋螢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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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把清風那若有所思的目光,夏桑眸內的複雜等等拋諸腦後。
“小狼——”柔柔看着懷中雙目緊闔的小獸,她想了想,低聲道:“我帶你回去麒園好不好?”
那個它出生的地方。
那麼,它也該死在那裏,那裏曾有過愛護它已經死去的同類
不知道其他人是怎麼看待她為了一隻小獸逆了皇帝的意不傻嗎?
可是,她只是朱七。
即使再次回到麒園,她會賠上性命。
本來,如果這世上沒有人在意你,這性命也沒有它的用處,雖然她也貪生怕死
凝着石拱上方那拓落百年滄桑的字,她便要走進去,全然沒有覺察到背後冷怒危險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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