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燙的汁液順着她的唇流下,朱七沒有想到這男人居然直接用灌。
房間就剩下兩人,兩人現在的狀況都極為狼狽。
她被灌,她也要他不好受,往他身上蹭,反正,他要灌她藥,也不能將她甩開。
她又哭又笑,看他整件袍子都染上了藥汁,黑黑污污。
眼見碗也見底了,龍非離將碗往地上一摔,朱七看他起來,知道他要走,一聲冷笑,突然伸手環上他的頸脖。
龍非離渾身一僵,眉宇一沉,伸手便要將她拉開,她低聲道:“我背後很痛,還會留疤痕。”
她沒忘記剛才霓裳説會留疤痕時他的反應,果然,他的手在她背上驟然定住。
朱七抿了抿唇,輕輕吻上他的唇。
“求你別殺他們。”
她唇上苦澀的藥味傳來,那味道並不好,他的手卻始終僵在半空,無法將她推開她的低語在他的唇上吞吐着,她的柔軟在他唇上廝磨着。
他的唇舌有着自動的反應,似乎完全不聽他差使。此刻,他竟像一個青澀的少年,受着這個女人的誘~惑,只急促地説了一聲“好”,便激烈地回吻她,吮壓上她的舌齒,吃着她嘴裏的味道。
哪怕他清楚知道,她別有心思,甚至她還戴着一塊人皮面具。
宴上初見,他便被她誘~了神智。直到她倒進他懷裏,他才清醒過來她易了容。易容術比不得玉致的巧妙,玉致的,他反一眼看穿。
從昨夜開始,他一直便想掀開她的假面,卻狠狠抑制了自己。若這張普通的容貌已讓他深陷,面具下的——他在內室躺下,思付了半宿,竟都是她的容顏,直到五更。
他並不在意容貌,但她卻讓他產生了這樣一種狂熱古怪的渴望。他是個正常的男人,是禁~欲太久了嗎。但在她之前,他沒有對宮中哪個女人有過這種念想,除了年璇璣。
當他抱吻着她的時候,便像抱吻着昔日那個人一樣,他説不清那種感覺,熟捻得自己也有了欲~望,只想好好疼愛她。
年璇璣,小七。
他猛然一驚,汗水從背脊扎出。
顧忌着她的傷勢,他伸手往她的腰臀託去,想將她拉離自己,她卻比他更,往他胸~膛一推,從他身上離開。
龍非離一震,看着自己往前探去的手,他明明要推開她,卻在她抽身離去以後,逼迫想將她抱回懷裏。
她微眯着眸輕輕笑着,她在看他的笑話!
掌往她頸脖而去,她卻毫不畏懼,他的手也不隨意志,只落到她的肩胛,扣住了。
力道吞吐,卻始終下不了力,龍非離咬牙冷笑,拂袖而起。
凝着那抹高大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門口,朱七淡淡一笑,不知道,當他知道她讓晶瑩去截下陸凱,暫緩執刑,會怎樣的暴怒。不過,他已答應了她收回命令。
她輕輕側躺下,閉上眼睛。剛才的愉悦似乎一下褪淡不少,那股疲倦又生。但她還是得繼續,會找他來了,是想知道,他對她的容忍去到什麼程度。
似乎並不差。
就這樣,先讓他對她的印象加深對她失控,然後設法留在他身邊,用兩個人經歷過的事,用他對她的感覺,一步步提醒他——她就是他的妻子!
現在她只等玉致的懿旨。
龍梓錦焦急地在廳中踱着步,一回到王府,霓裳便讓他留在廳上,他心覺奇怪,又擔憂着她的身子,自是不願,她卻蹙眉看着他,低低喚了一聲“王爺”。
就是這一聲,讓他莫名其妙地就留了下來。
她嫁給他數年,少有哀婉請求,原來,除了如意,還有一個女人,他也拗不過她淺淺的一聲。
如意。
才想起那個名字,霓裳的眉眼突然在腦裏清晰起來,他心裏浮躁,步奔入內院。
迎面管家正領着數個婢女走來,他走得甚急,與幾人撞上。
管家急忙領着幾名奴婢行禮告罪,念及自己的失措,他眉眼一冷,猛然停住腳步。
想起宮裏她跌在他懷裏的一剎,他心裏又驚又慌。他的妻子是醫女,醫術高超,除去三年前她小產後身體衰敗過一段日子。但之後,她很好了起來。
她説,怕他擔心,所以,她得點好起來。
想起這事,他心中一沉其實,那時他的心思並不在她心上,也並沒有多擔心,儘管她懷了他的孩子,後來不慎小產。那時他想,她會好起來的,因為她是國手。
會娶她,是因為九哥封了如意做妃。
他沒有想到,在那件事情以後,她還會嫁九哥為妃。
如意的心計,他很清楚。
那時璇璣還在獄中,如意剛被診出有孕。她當時懷的孩子並不穩,而且那孩子很古怪,就像要吸去她身上所有的生機一樣。她似乎患上了一種極為罕有的病。
那是皇嗣,宮中極為緊張,但哪怕是見聞博學醫術精湛的老院正也無法診出是什麼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