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最好……她心裏微鬆了口氣,閉上眼睛,很睡意襲來,意識慢慢朦朧過去。
但很又醒了過來……冷醒的。
這醒的似乎有點不是時候,唇上刺刺癢癢的,唇上的似乎是手……帶着橘薄藥香的味道。
他還沒睡?她心裏一顫,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傷了,抵抗力弱,還是這該死的圍場突然降了温。
苦剛才睡死了沒知覺倒好,現在……她本來面壁的,想了想,裝作不經意的翻了個身,又裝作不經意的將手臂放到眼睛上……唇上的手似乎微微一僵,很拿走了……
她正高興,哪知她動作似乎不夠,沒有立刻睜眼醒來,而他的動作太,不知怎的手又擱到了她臉上。
她心裏低咒了句,必定是欲~望沒有發泄,所以……
故藉着眼睛上的手臂擋着,她將眼睛微微打開了道小縫,只見那個人仍在看卷軸,一隻手卻大刺刺的橫在她頭上。
她該起來還是就這樣撐到天亮,不起來讓人多拿牀~氈子過來,今晚肯定睡不了,但若起來,他的手……這樣似乎很尷尬。
“醜八怪,你在抖什麼?”
她正遲疑,男人的聲音突然從頭頂冷冷傳來。
醜八怪——這人倒還叫順了口了,她假裝迷迷糊糊醒來,將手臂拿開,睜開眼來……唇上的手已經不在。
他兩手拿着卷軸,冷冷淡淡地看着她。
“我冷。”她老實説。
他聞言,嘴邊居然浮起笑。
她見慣了他幸災樂禍,這時也見怪不怪,白了他一眼,道:“幫個忙,行不行?”
他微微仰起下巴,身子略略一側,手一伸,傲慢了,“來吧。”
她微微奇怪,瞪着他的手,“來什麼,是你去,你出去讓外面的護衞到碧水那邊拿牀~褥子過來……你的大丫鬟管這些……”
某八一怔,眸色很恢復到她睡前的難看程度,嘴角一繃,一言不發下了~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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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外。
“爺。”
“八爺。”
睿王府和從禁軍裏調過來共十多名的護衞看到男人夜深出來,都微微一驚,忙躬身行禮,只聽得睿王淡淡吩咐道:“分配兩人到本王的大丫鬟碧水那裏拿~牀棉被過來……嗯,再多拿兩個暖爐罷。”
眾人領了命,睿王府兩個護衞正準備離去,卻見睿王拈起帳簾,卻驀地停了下來,“別去了,都回來罷,若一會翹妃娘娘問起,你們便説皇上下了命令,説夜裏野~獸出沒,任何人不可擅自離開守崗。”
這怎麼回事?入夜的時候下了場雪,突然冷了不少,這八爺命他們拿褥子暖爐不是禦寒用嗎,怎麼突然又不用了?
他們若這樣對翹妃説,算不算假傳聖旨,但這假傳的事,卻也並非甚軍機之事,呃,畢竟,只是一牀被褥,兩隻爐子……眾人面面相覷,有人大着膽子想問,卻尚來不及問什麼,睿王擱下一句,“今晚之事,若誰説出去,本王必不輕饒”已步進了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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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沒有?”
看某八進來,翹楚覺得勝利在望了,心裏一喜,裹住被子坐了起來。
某八卻微微挑眉,“今晚不行。”
翹楚一怔,疑慮道:“你堂堂睿王還要不來一~牀被子?”
“父皇下了命令,這山野郊林,又是夜裏,多野~獸出入覓食,誰都不能走開。”某八説着,輕輕哼着結語,“皇令如山,誰有那個工夫去給你一個小側妃拿~牀氈毯。”
翹楚想了想,從被子裏鑽出來,瞥了眼讓自己拿來暖腳的某外袍。
某八冷冷盯了她一眼,眼神卻很一暗,眸光突然深了下去……翹楚也沒多深究,將剛套上身的外袍攏了攏……這男人高大,她穿着他的衣服,空空蕩蕩的,衣襬都曳地了,但不穿又冷……
下了~牀,走到帳口,她隔着簾子,低聲道:“各位守帳的護衞大哥,煩勞替我派個人到八爺的大丫鬟那邊去取~牀~褥子過來好嗎?我知皇上下了命令,讓各位為難了,但只是過去一下,那碧水姑娘的帳子就在不遠的地方……”
“回娘娘,奴才們告歉了,但實是……皇命難為……”
外面,戰戰兢兢的聲音傳來,翹楚微微懊惱起來……這些護衞怕成這樣,看來皇帝下的是重令,倒也不能難為了他們。
那位爺自是不肯跑這一趟的,這深更半夜的,她一個王妃走出去又不成體統……
她走得回去,某人已繼續悠雅的在榻上看他的卷軸,聽得聲響,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一翹。
“現在什麼時辰?”她爬上榻,有絲英雄氣短的悲壯。
“二更末。”
那就是才……十一點……翹楚只覺悲催,躺着冷的難受,她只好將被子裹緊,坐了起來,她一個病患,難道要坐等天亮嗎?
瞟了眼旁邊的某八,他盯着卷軸正看得認真,身上還是那件單薄得她看見也覺得寒冷難受的單衣,他居然一點都不覺得冷……
看她睜大眼睛盯着他,某八抬頭回瞟,趾高氣揚地用鼻子“嗯?”了一聲。
翹楚突然想,如果現在她讓他履行一下丈夫的責任,不知道行不行……也不是要做什麼,就是如果他剛才也不介意抱着她看書,現在應該也不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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