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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停下來!住手!”柳雅茵語帶咽音,羞惶交加地扭着身軀躲避。

    他大力揉掐那兩團柔軟,俯下頭用嘴輪流狎吮它們,直到上頭佈滿紅痕。

    “其實……你很誘人……”風清巽粗嘎的嗓音充滿情慾,抬起熾烈的闇眸瞧她,只見她雙眸大睜,銀牙倔強的緊咬住下唇。

    他倏地蹙緊眉頭,“該死!”他低咒一聲,她竟然把唇瓣都咬得滲出血絲。

    莫名其妙的心疼在心底閃過,他放開了她。

    柳雅茵快速將自己蜷曲成一小球,縮在牀角邊上。

    她的髮絲性感地垂落在臉頰旁,凌亂的衣衫半褪,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樣十足惹火,十足讓男人血脈僨張。

    風清巽用狂熾的眼神掃視她的嬌軀,肆意吞噬她不經意流露出的撩人風情。

    突然,他神情驟變,只見柳雅茵毫無預警地將頭撞向牀柱……他低喝一聲,迅豹般向前一攔,在千鈞一髮中制止了她的自戕舉動。

    “你瘋了!”他厲聲斥喝,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出一身冷汗。

    他將她拖離牀柱,心魂未定的怒瞪她。“你幹什麼!”他不知道方才那一刻,自己為何有一種魂飛魄散的驚慌感。

    “放開我。”柳雅茵用沒有高低起伏的音調冷道。

    “不準做傻事!”他眯着黑眸命令她。

    “我的死活不干你的事。”冰冷的語氣恰如她含霜的臉龐。“你不是要我給你答案?好……”她點頭道:“我承認我沒用,我不如我想的堅強,你們的遊戲……我玩不起!”她突地掙脱他的鉗制,猛地又向牆邊撞去。

    風清巽倒吸口氣,迅速拉回她,沒好氣道:“你鬧夠了沒有?我是風清巽。”

    聞言,柳雅茵霎時安靜了下來。

    一時間,他們就這樣對峙了半晌。

    “我説……我是風清巽。”他不耐煩地重複一遍。

    下一瞬,只見柳雅茵拔下她頭上唯一的髮簪,以迅雷之勢往自己眼睛猛戳下去。

    “住手!”風清巽猛喝一聲,出掌成風,準確向她的小手掃去……玉簪飛了出去,落到牀腳邊上,摔得粉碎。

    柳雅茵覺得她的心就如那玉簪一樣,被他擊得支離破碎。

    “你這瘋女人!”風清巽怒不可遏,黑眸盡是狂風怒潮,他連續被人這般驚嚇,這輩子可説從沒有過。

    “我説我是雷天昊,你要自戕,我説是風清巽,你也要自尋短路!你搞什麼!”他氣結。

    柳雅茵驀地哭出聲來,哭得悲悲切切,雙肩輕顫的纖影柔弱堪憐。

    “我恨自己為什麼是個瞎子?我為什麼會嫁給這樣的丈夫!”她掄起拳頭捶自己的眼睛。“我恨……我恨……”

    她語帶雙關地痛斥自己是瞎子,卻是沉痛地在指責他的行為。

    風清巽冷鷙地眯起眼眸,淡聲道:“是嗎?你對我這個丈夫不滿意?”

    “我們的婚姻本來就是有名無實,維持這樣不是很好嗎?你為什麼要來招惹我?”她哭喊着:“瞎子的笑話好看嗎?”沒有人知道眼盲其實讓她自卑得很,她的開朗達觀全是硬逼出來的偽裝……他為何……為何要如此殘忍地揭穿她?

    “有名無實?”他緩緩地重複道。

    “難道不是?”她任一波波滑下臉頰的熱淚直落心頭。“有名無實的婚姻讓我們相安無事,我們各過各的日子,你也不必替我這個瞎子操心。”

    其實他也沒操過什麼心,從他第一次見面就把她扔到這座小屋院不聞不問就知道了。

    風清巽斂下眼,冷譏道:“有名無實?你可真會自作主張。”

    “你……”

    陰柔詭肆的嗓音突然欺近她。“我最討厭自以為是的女人。”

    柳雅茵心頭一凜,等待他繼續説下去。

    “我想做什麼?要怎麼對你?是我的事情,你好像越權了,是誰説過我要和你做有名無實的夫妻?”他平淡的聲調裏融着不容忽略的霸氣。

    “你……”柳雅茵想起上次見面他對她赤裸裸的厭惡,一咬唇道:“你連掛名夫妻也不願做?那你大可將我休離。”

    她竟然習慣凡事自行下結論?

    風清巽眯起黑眸睨她。她又恢復了早先那種超然、無所謂的表情。

    “你究竟是自卑還是自大?”他犀鋭地捕捉到隱藏在她細緻五官下的一絲脆弱,她用這種方法來保護自尊?

    聞言,柳雅茵臉上閃過一抹惶恐之色。

    “你……”這男人的洞察力好可怕。

    她怕受傷害,怕被拒絕,所以先一步做好假設,凡事先下定論,比對方先採取行動。她已經習慣做最壞的設限,不讓突發的傷害危害到脆弱得不堪一擊的自尊。

    “休離?哼!”他矜冷一哼。“不!”

    “不?”她驚訝地張着看不見的眸子,他應該欣然接受才對呀。

    “你想要我休了你?我偏不!順便告訴你,我這輩子最討厭聽別人的命令做事。”

    沒錯!他自幼養成的孤傲性子就是這個樣子。

    柳雅茵不瞭解他,只顧自己下結論,她以為先把醜話講出來,就能讓對方傷害不到自己,同時也替對方解除了開不了口的窘境。

    可是拿這套來對付風清巽,可是大錯特錯!

    她愈是開口求去,風清巽愈是不肯放她走。

    “難道……你同意做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她怯怯地問。

    他和她接觸過的人全不一樣,他的心思不像尋常人那麼容易揣測,面對他,她宛如面對一團風向不定的暴風,不知何時會掀起驚濤駭浪。

    就像此刻,風清巽又被她的話激怒了。

    “有名無實?你真的那麼想和我保持距離?”他倏地伸手粗魯將她拉近,惹得柳雅茵尖叫一聲。

    “我偏不讓你如願!”他低吼一聲,將她纖柔的身子一推,壓倒在牀上。

    “啊?你幹什麼?”柳雅茵惶恐叫起來,胡亂踢打他。

    風清巽健壯的大腿一壓,將她的下半身困在身下,彎起左手肘撐牀,緩緩用右手指背輕撫着她紅暈滿頰的臉蛋,“我還不瞭解女人嗎?”他粗聲揶揄,“你就是在意有名無實嘛,嘴裏説不要,心裏可想得很……”他不由分説往她的櫻唇吻去。

    “不……唔……”她不是這個意思,他怎麼可以隨意曲解她的話!

    風清巽才不在乎她的想法,他大手捧着她的小臉,有效的制止她閃避。

    他的吻急切又狂鷙,帶着強烈陽剛氣息的熾熱,一波波由唇舌傳遞到她腦中……她大腦頓時嗡嗡響成一片,全然不明白由腹部竄升上來的燥熱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的吻和他的人一樣,並不温柔,予取予求的專橫,反倒有一種令人沉迷的粗獷魔魅。

    “喜歡嗎?女人全都一樣……”他輕鄙低嘲。

    看到她連粉胸都染上大片的豔紅,更是放肆地扯下她本來就凌亂的上衣。

    “啊?不……”身上一涼,她知道他剝了她的衣服,羞窘得無處可躲,偏偏掙不開雙手的鉗制。

    “放開我……”她驚怯哀求道:“你明明不喜歡我,為何要對我做這種事?”

    風清巽撇撇嘴,不耐煩道:“別又自以為是了,是誰告訴你男人得喜歡才能對女人做這種事?真是天真!”

    她心底一緊,一股説不出的悲與澀頓時填滿了全身,同時也澆熄了被他撩起的一絲悸動與燥熱。

    原本就知道他厭惡她,不想,再次由他口中説出,還是很傷人。而且他毫不掩飾他純粹想羞辱她的身體,根本扯不上喜不喜歡這回事。

    她自取其辱了。

    心中的羞愧及反感,讓她大力反抗起來。“你有那麼多女人可找,何必來戲弄一個瞎子?瞎子!我是瞎子!是瞎子!你不在乎嗎?”

    原以為他會就這樣放了她,沒想到他漫聲道了句:“不在乎。”隨即低頭將她珍珠般的耳垂銜含在口中,用牙齒輕齧狎玩,大手覆住她白嫩嫩的雪乳。

    “放開我……住手……”他親匿的舉動讓她不由得輕顫起來,一陣酥麻從兩腿間快速竄向全身,四肢百骸幾乎癱軟。

    風清巽將她細微的變化盡收眼底,知道她的情慾已被挑逗起來,他搓揉着她的雙峯,粉色誘人的蓓蕾一顫一顫地在他掌中抖動,他深吸口氣,吻上一隻雪中珍饈……想不到她這個小東西竟然能如此香軟迷人。

    柳雅茵細喊了一聲,嬌軀輕顫,咬着牙,硬是不肯回應他的挑逗。

    那玉蕾在他吸吮下變得堅硬挺立,他用舌尖攪弄它,大手隨意摩挲另一顆,他發現自己沉埋的慾念被喚了起來。

    記不得有哪個女人能讓他如此沉醉,這盲女是怎麼辦到的?

    他的手越過她平坦的小腹,滑進她底褲裏,摸到她腿間濕成一片的花唇。

    “住手……啊……”她無措地哭喊出聲音,扭着身體躲他淫肆的手。“你戲弄夠了沒有?放開我!夠了!”

    他不會對她真心,他只是在羞辱她,她不要……

    風清巽看到了她羞慚的眼淚,倏地心頭一陣生厭,她就那麼希望永遠跟他保持掛名夫妻?那麼討厭他?

    一股戾氣衝上心田,他大手一掀,將她的裙幅翻至腰際,迅速扯下她的底褲,酷冷的將她的雙腿羞辱地大開。

    “不!不要啊……”柳雅茵又哭又喊地要他住手。

    風清巽冷睨着她狂亂的模樣,伸出手指掏向被兩片花唇掩隱住的小圓珠……

    “啊?你……”她羞得全身燙紅,心慌得講不出話來,狂亂地扭着腰臀要甩開那邪恣的手指。

    可是這種動作看在風清巽眼中,自有一種撩動心魂的煽情成分。

    他隨意揉捻前端那粒柔滑小珠,修長的手指探入從未被人侵犯過的玉門裏,蠻悍地插轉起來。

    “好痛!不要這樣……求你……”柳雅茵身子遭他如此糟蹋,羞憤交集,忍不住開口哀求了。

    風清巽嘴角噙着惡毒笑意。“求我讓你更舒服嗎?”他的手往自己腰帶伸去。

    就在這時候,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這屋子小,來人不消幾步路,就踏進了卧房裏──

    “郡主!”

    風清巽剛一把扯過被子蓋住柳雅茵的胴體,還來不及發火,一聲像是要衝破雲霄的尖叫聲已經響起。

    “啊──”

    風清巽冷怒地盯着踏進來的葆兒。

    葆兒在發現眼前的男人是誰後,吃驚地閉上嘴巴。

    “姑……爺?”

    “出去!”他喝道。

    “不!”柳雅茵連忙叫道,“葆兒,不要走……”

    葆兒驚愕地望着衣不蔽體的柳雅茵,呆愣在原地,嚅道:“郡主……你……”

    風清巽正要出口厲斥,小屋前又是一聲呼喚。

    “爺在裏面嗎?”

    是兆邦。

    “什麼事?就站在那裏説。”風清巽不悦地出聲制止他闖入。

    聽到主子不悦的聲調,兆邦遲疑着道:“回爺的話,有……有一位女子登門來找爺。”

    風清巽攢起眉頭,“轟了!”

    “可是……那姑娘……”兆邦嘴邊的話吞吐不定,想説卻不敢説。

    風清巽不耐煩起來。“你有話就説,別讓我連你也轟了!”

    兆邦把心提了提,説了:“屬下不敢趕那位姑娘,因為她……她自稱是……是你的少夫人。”

    此話一出,只聞柳雅茵清晰地倒抽了口冷氣,小小的肩膀顫抖了一下。

    風清巽倏地沉下臉,妻子?

    他暗怒地站起身,看到柳雅茵對這話的反應,惡毒奚落道:“怎麼?你也會在意?”説完,他一甩手,頭也不回的踏出小屋,逕自離去。

    “郡主!”葆兒難過地上前查看柳雅茵。

    她一拉開被子,只見柳雅茵雪白的胸前、雙峯上,佈滿了讓人心驚的紫紅印子。

    葆兒也是未經人事的姑娘,她驚駭地叫道:“郡主!他……他對你做了什麼?”

    柳雅茵搖搖頭坐起來,任葆兒替她着裝。

    葆兒見她雖然不發一語,可是深鐫在臉上的濃愁教人看了難過,她知道她在難過兆邦提的事。

    她梳着柳雅茵烏亮的柔發,“郡主,讓奴婢去打探一下。”

    “不。”柳雅茵激烈地搖頭。“不要去,我不在乎他有三妻四妾。”

    她受的侮辱還不夠嗎?她不要再一次自取其辱。

    本來就要他各過各的生活,多一名妻子實在不算什麼。何況她這個妻子難登大雅之堂,他總得要有個有名有分的真正妻子呀!

    在今天之前,她一直是這麼想的。

    可是為何心底某個不知名的角落,隱隱痛了一下?

    那男人似乎在她平靜無波的心海上,掀起了一道漣漪……

    他的不經意,卻是她的全然專注。

    他的嬉戲,對她而言,絕對是一種傷害啊……

    坐在大廳裏的女子柳眉倒豎,杏眼圓瞠,繃得緊緊的粉腮看得出已經等得相當不耐煩。

    她揮着手,對竇平高傲叫道:“你們爺呢?我等了這麼久,該不會是你們這些奴才沒有替我通報吧?”

    “姑娘。”竇平好脾氣地低聲道:“我們爺馬上來,你再等等。”這女子一打前頭就説是主子在外親定的夫人,他自然不敢怠慢半分。

    “等?我從進門坐到現在,我可是你們爺親口允諾的妻子……”

    她正説着話,風清巽剛巧一腳跨進廳裏,他橫掃正在叫囂的女子一眼,那女子嚇得一縮,前一刻乖張的凌人氣勢全不見了,怯怯地站起身,不敢再坐。

    風清巽冷覷這女子,妻子?這又是哪裏跑上門的女人?

    他泰然自若坐了下來,隨手端起小廝奉上的茶盞,眼尾瞥了竇平一眼,陰柔地道:“我這將軍府可真好客,隨便個女人都能進來當少夫人。”

    竇平當下嚇出了一身重汗,抖着唇道:“爺,這姑娘……”

    他話還沒説完,又聽見風清巽慢條斯理續道:“還是説……你們迎接少夫人迎成習慣了,合著是看我會照單全收是嗎?”

    “不不!爺請息怒,小的知錯,知錯了!”竇平一張臉轉成灰紫,連嘴上的唇色都不見了。

    站在一旁的女子,見氣氛凝重,也縮頭畏尾地站着。

    風清巽轉眼睨她。“你剛才説……是我的什麼來着?”

    女子倒抽一口氣,登時心頭一慌。“不……不是,我是要找風清巽。”

    “放肆!”兆邦斥喝一聲。“你敢直呼我們將軍的名諱!”

    女子顯然嚇一跳,直搖着頭,“我不是要找他,我要找的人不是他。”

    “大膽!”兆邦又是一聲厲斥:“你竟敢自稱少夫人上門胡鬧!”

    “我……我……”

    “送客。”風清巽已經站起身。

    “不!等一等,我有風清……”她畏怯地看着風清巽,改口道:“我有那個人給的信物。”她從懷中掏出一塊白玉。

    風清巽冷冷瞧着,抬眼囑咐竇平道:“送她到雷府去,順便告訴雷公子一聲,我的名字不要隨便濫用。”他忘了自己才借用過人家的名字。

    “是。”竇平躬身應道。

    竇平才要帶那女子走出去,風清巽突然又開口吩咐:“你順道把冠珍樓的鶯鶯請來,收拾南廂的星屋讓她住下。”將軍府擁有東西南北四廂,各以日月星辰命名。

    竇平恭敬地應答一聲,忙不迭出門去辦。

    ※※※

    紅霞映天,夕陽西照,在黃河支流匯花河的白帝灘頭一帶,遊客並沒有因天色漸暗而減少,反而愈接近黃昏,人潮愈聚愈多。

    這全因為“白帝觀落日”是洛陽城十大美景之一,每當黃昏時刻,白帝灘頭一定會湧進一波又一波的人潮。

    沿着匯花河岸邊的垂柳,每隔一箭之遙,即在上頭懸掛一盞紅綠相間的紗燈。每每不到天暗,這些燭光就會被點燃,水光搖曳中,只見紅燭綠燈盪漾不定,河中畫舫樓船遊移如織,連着東北邊老城隍廟一帶的燈火通明成一片。

    川流不息的遊人在岸上隨意徜徉,河風帶着水氣撲身而來,吹得人滿身舒坦。

    在白帝灘頭一字排開的茶棚子,幾乎是間間座無虛席,各家為爭取生意,紛紛請來樂娘奏樂助興。因此,遊客只要走到這附近,就可聽見絲絃笙篁的悠揚樂音隱約不絕於耳。

    這天,在一家茶棚的臨岸邊,有兩位姑娘憑欄而坐。

    “郡主,我就説你要出來走走吧?你瞧,坐在這裏,吹吹涼風,聽聽琴聲,多舒服!”葆兒把吹得温度適中的茶盞,放進柳雅茵手中。

    柳雅茵笑着點點頭。

    她好久沒出門了,從眼睛失明後就鮮少出門,雖然有葆兒陪着,可是外面的世界對她而言,還是充滿不確定的陌生與危險。

    過去幾天,她終日鬱郁在園子裏遊蕩,風清巽自那天起又銷聲匿跡了。葆兒見她日益抑鬱,邀了她好幾回,終於讓她在今天走出了將軍府。

    這時,茶棚裏的樂娘撫罷一箏曲,眾人紛紛鼓掌叫好。

    “好極了、好極了!這姑娘琴藝真是不錯,我天天來這邊聽曲,這岸邊的樂娘們,琴藝沒有一個比得上這位姑娘的了。”

    旁邊有人附和道:“我雖然不會彈琴,但琴聲聽多了,這位樂娘彈得中聽極了。”

    接着陸續有人説着空谷絕響、聞之慾舞、引人入勝等讚美之詞。

    葆兒嘟起小嘴,不屑道:“什麼嘛!這種琴藝也敢出來獻寶?還有那麼多人捧她?真怪!”

    柳雅茵還未來得及制止,有耳尖的人轉過頭來道:“聽姑娘這樣説,想必琴藝一定不差囉?”

    “不是我,是我家小姐。”她指着柳雅茵,得意道:“我家小姐彈的琵琶才叫絕響呢!”

    “葆兒!”柳雅茵急喊一聲。

    在旁有人聽到這對話,又看到柳雅茵雖是盲女,卻長得極美,不禁個個興趣大增,開始慫恿着要柳雅茵彈奏一曲。

    柳雅茵騎虎難下,葆兒又在她耳邊鼓吹道:“郡主,你的琵琶彈得那麼好,就彈一曲給他們聽聽,有什麼關係嘛?”

    無奈之下,柳雅茵只好借來一把琵琶,叮叮咚咚彈了起來。

    一曲罷了,茶棚子靜極了。

    雖然棚子裏坐滿了人,可是誰也不願打破這場如天籟撒下的魔咒。一時間,大家就這麼沉坐着。驟地,有人率先拍起一陣響亮的鼓掌聲,頓時,全部的人似乎都從如痴如醉的迷夢中驚醒,叫好聲、鼓掌聲不絕於耳,連鄰座的茶客都紛紛圍攏了過來。

    柳雅茵紅着臉稱謝,拗不過眾人的要求,再撫了續曲。

    這同時,靠近老城隍廟這邊,有一個帥氣高挑的男人,帶着長隨,舉止瀟灑地走向一處茶棚。他向棚裏望了一眼,大步踏了進去。

    “你們都來啦。”雷天昊對着茶棚裏的風清巽與嵇律笑道,一對鋭利的黑瞳像黑黝石似地閃爍,顯得格外神秘晶亮。

    茶棚裏除了他們兩人之外,還有兆邦和跟在嵇律身旁的蒙貞,以及千嬌百媚的女伶鶯鶯。

    “雷大爺,好久沒瞧見你了,你愈來愈有精神了,我們家的小芙蓉可不太好,她盼你盼得日漸消瘦了!”鶯鶯開口招呼。她是冠珍樓培育出來的一流女伶,懂得察言觀色,任何場合都能打點得妥妥當當。若不是有點能耐,她如何能抓得住風清巽這種恩客?

    雷天昊壞壞地笑着,擰了她的粉頰一把。“你這張小嘴真厲害,比小芙蓉強多了,哪天你風大爺不要你了,就到我懷裏來吧。”

    “呿!”鶯鶯嗔啐了他一口,笑得花枝亂顫。

    她清楚他們三人的個性,別看雷天昊一副佻達隨和的模樣,除了風清巽與嵇律外,任何人都難接近他的內心,跟他相處愈久,會發現愈不瞭解他,他的內心世界是不容旁人探索的神秘禁地。

    “雷大爺,你的心眼真壞,哪有人這樣詛咒人家的!爺,你看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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