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陽非常自信地微微一笑,道:“如果魔妖兩宗任何一方傾力來襲,牧場斷無可倖存之理。不過,他們即使有這種想法也絕對不敢,魔妖兩宗之人多是自私自利之徒,現在那批不知來路的魔妖人物敢這樣打牧場的主意,定是有他們不為人知的秘密。否則紛擁而來的魔妖兩宗絕對不可能這樣齊心協力聯手,情況應該是非常混亂的,哪像現在如此風平浪靜。而且他們絕對也會顧忌到神玄兩宗的反應,那批魔妖人物為了麻痹其他人,定不會大張旗鼓的動作,現在他們不可能傾巢而出,反而會盡可能減少行動。這樣剛好使得牧場有機會將他們擊退,也不必擔心魔妖兩宗強勢攻取。”
耀陽一番話既沒有點出牧場“梵一秘匙”之秘,又將具體形勢點了出來,令到眾將士心底坦然,然後又道:“如果只是一小股妖魔鼠輩前來搗亂牧場的話,那就更無須擔心了,我們兄弟倆雖然不是什麼神通廣大之人,但是也算在三界混的一點薄名,應付起來當不會有什麼問題!”
眾將對三界四宗知道的並不多,但聽耀陽侃侃道來,胸有成竹的模樣,隨之信心大增,就連秦天明聽耀陽如此一説,也放下了心。
莫凌風心悦誠服道:“耀將軍見解獨到深邃,能如此把握全局,老夫佩服。”眾將無不贊同莫凌風之言。
耀陽沉吟再三,道:“面對如此形勢,耀陽以為正面防備宋鎮兵馬大概只需要四千人馬,四千人馬足能拖住宋鎮大軍。而剩下一千人馬則要輪流巡視整個牧場,魔妖兩宗的手段詭異,誰都不知道它們會從哪裏再出現,必須要日夜小心戒備。巡視之人一旦發現異狀,以安全通知大軍為要,除非意外情況,否則不得自作主張。畢竟魔妖兩宗才是我們所要解決的最大難題,如果能順利解決魔妖兩宗的問題,無後顧之憂,宋鎮兵馬就不足為懼……”
“説得好!耀將軍繼續……”莫凌風讚道。
耀陽微微一笑,繼續安排兵力佈置。倚弦見過耀陽的威風,自然習慣,但首次見到耀陽指揮作戰的小千和小風已被耀陽的風采所吸引,首次感覺到眼前這個師父是個真正的大人物,他們不由為當初明智地拜入耀陽門下而驕傲。
兩小子正在心生欽佩中,耀陽突然喝聲道:“小千、小風!”
“在!”兩人嚇了一跳,馬上閃到耀陽面前恭敬地道,“請師父吩咐。”
見兩人動作還算不慢,耀陽滿意地頷首道:“雙方交戰,敵情為重。這次為師要交給你們一個重大的任務,就是負責在牧場方圓十里左右探聽一切可疑消息。相信以你們的能力,這點事情斷不會為難到你們,你們可有信心完成任務麼?”
小千和小風同時大聲道:“請師父放心,我們一定將敵軍情況一一稟上。”
耀陽抬頭看了一下秦天明,沉吟一下又再讓小千與小風附耳過來,在兄弟倆耳邊傳音道:“還有,你們順便也要監視秦天佑夫婦的一舉一動,一旦他們有什麼異動,立即回報?”
小千與小風自信滿滿的點頭道:“沒問題!”
耀陽點頭道:“就這樣了,你們先出去吧。”
“是!”小千和小風立即興沖沖地跑了出去,這是耀陽在大戰中首次用到他們,難怪他們興奮十分,也望能有一番成就。
接下來又是一番攻防議事,耀陽將戰事防禦過濾一遍,在確定沒有什麼大遺漏後,才讓各人各自離去。西岐龍騰大將軍的名號果然足夠震撼力,加上剛才絲絲入扣的分析,眾將無不心服口服,對他自然不會再有陽奉陰違的舉動。
議事會結束,耀陽與倚弦閒步出了洪澤城,沿着山徑緩步前行。
倚弦問道:“看你剛才説得這麼自信,是真有什麼辦法麼?”
耀陽苦笑道:“我哪有什麼辦法,不過你也看到了,如果不説點大話,那些人恐怕未戰已怯,那還怎麼可能贏得了這場戰?”
“這倒也是!”倚弦點點頭。
“所以,姜先生的《龍虎六韜》上最先説到的便是——為將難!”耀陽笑了笑,續道,“不過算起來,此戰也非是完全沒有轉機,否則就是打死我,我也絕對不願意攬下這個爛攤子。”
倚弦沉吟道:“這個我當然知道,但老實説現在情況不是很妙。魔妖兩宗絕對不會輕易放棄‘梵一秘匙’,一計不成還會不斷使手段。如果他們暗地裏搞鬼,有小千和小風盯着也起不了什麼大風浪。但我就怕他們實在沒辦法,會以更直接甚至不要臉的方式來尋牧場的麻煩,這樣樂子就大了。畢竟牧場在三界中沒有什麼靠山,最後‘大洪牧場’和‘梵一秘匙’難免會落入魔妖兩宗的手中。”
耀陽點頭道:“這話沒錯,雖然我剛才一直強調神玄兩宗不會袖手旁觀,但是我心中也明白得很。‘梵一秘匙’雖是開啓‘刑天族地’的必須之物,但是三界聞名的‘刑天族地’又如何可能這麼容易就被找到打開?‘梵一秘匙’落入魔妖兩宗手中或有麻煩,但也不是牽涉三界的大動亂,神玄兩宗參與的可能性不大。所以一旦魔妖兩宗真的不顧一切,那牧場就危險了。”
倚弦問道:“耀大將軍,可有什麼好辦法麼?”
耀陽聳聳肩,目光毅然道:“辦法始終是會有的,敵人並沒有絕對優勢,否則哪容得我們這麼悠閒。”
兩人從山路上了“洪澤嶺”,隨意的行到了一段坡頂,此時夕陽西下,已是傍晚時分。耀陽鬆鬆渾身筋骨,笑道:“小倚,很久沒有好好活動一下身子了,來來,我們過幾招,看看誰厲害!”
倚弦笑道:“也好,這裏離‘洪澤城’不遠,不必搞出太大的動作,不如我們就空手試試吧!”
耀陽自然同意,他們如果動用龍刃誅神和軒轅劍的話,實用效果不説,但這聲勢之浩大可是讓人見之駭然,恐怕連幽玄等輩也稍有不及,驚天動地的還不引起牧場的慌亂?
“那好,我來哩!”耀陽叱喝一聲,縱身躍起就是一拳擊向倚弦,火烈的炎勁向倚弦滿頭罩去。
倚弦身形一顫,已在丈外,竟然輕鬆非常的避開了耀陽這一擊。
第一擊本就是開局一試,耀陽根本沒用多少元能,早料如此,此時虎腰一挺,整個人躍然彈起,風馳電疾般竄到倚弦面前,雙拳如雷砸下。
倚弦低哼一聲,揮出滿天掌影,硬是跟耀陽着實地拼了一招。“蓬!”數十擊在瞬間交擊,耀陽和倚弦同時悶聲而退。耀陽在空中連翻兩個跟斗安然落地,他剛走在空中以下墜之力擊出,自然佔了一些便宜,在空中還能控制身勢。倚弦相對就狼狽了些,踉蹌地後退十來步,不過看起來誇張,實際上倚弦是藉機後退化解對擊之力,並拉開與耀陽的距離,重整架勢。
耀陽順了口氣,立即低喝踢出如濤腿影,鋪天蓋地向倚弦蓋去,藴含天火的腿勁鎖住倚弦上方和前面所有的方位。
倚弦不想跟耀陽再這樣硬拼,只能腳尖一點,早已風遁急退。耀陽踢腿落空,立即喝出一聲,身子沒有着地,卻如蛟龍打騰般憑空扭起,緊隨倚弦追去,手上不放鬆,一記手刀瞄準倚弦的脖頸斬出。
“臭小子這麼狠!”倚弦低罵一聲,翻身斜起,一肘擊出精確無比地格住耀陽手刀,身子轉動時卻是踢出一腿以不可思議的角度,踢向耀陽的後背,這一腳滿含冰火異能,如被踢中,即使如耀陽的修為也會夠嗆。耀陽豈會不知,立即以倚弦的一肘,借勢彈起,一拳擊向倚弦的來腳。
這次倚弦竟是不避,兩人再次元能交擊。
“蓬!”卻是一擊輕響,蓄勁已久的倚弦居然借勁直飛,這若不是他早就蓄意如此,斷不可能這樣如意。耀陽一拳落空,哪會不知倚弦還有後招,馬上急彈而起,手刀向倚弦瘋狂斬出十數道風刃。
果然就在這時,地面上竄起冰寒石劍,倚弦的冰魄寒氣將泥石凝結成無比堅硬鋭利的石劍,直向上衝,猛如奔雷。幸好耀陽已有準備,及時閃開,但身形難免略亂,本來趁此時,倚弦應該能乘勢追擊以佔得上風,不過他卻被耀陽劈出的風刃一阻。就這一點時間,耀陽就再次穩住身形,蓄勁反擊了。
倚弦將風刃擊破之時,耀陽剛好重整旗鼓,聚齊天火暗勁有如怒雷般一拳擊向倚弦。如此蓄勢一拳,倚弦知道沒有心理準備的他如果硬拼的話,肯定會吃虧,立即雙腿一踢,如電閃避。當然他也清楚耀陽這一擊絕不簡單,如不小心應付,定會被迫於下風。同時,已使出“絕龍壁”護住全身,“寒星變”亦出,他伸出雙指直出一道驚人劍氣,反襲耀陽。
耀陽一拳擊空,卻沒有收回,反而拳勁直下,正中地面。“轟!”一聲巨響,飛石如暴雨逆天般狂濺而起,攜着無比的威力撲向倚弦,讓他根本無處可躲。而隨之而起的滿天揚塵,亦將倚弦遮得昏天暗地。
穿過“寒星變”捲風的飛石擊在“絕龍壁”之上,竟紛紛爆碎,無有侵近倚弦身者。看不清眼前一切的倚弦雖然能感覺到耀陽所在,但他很清楚,耀陽既然會如此做,這種感覺定是耀陽的罩眼法,立即身形不停,急急後退,很快就退出塵哀範圍。
耀陽運出《幻殤法錄》中的“瞞天易身”,留下一身氣息,卻在瞬間斂起全身氣息,轉移到其他地方,為的就是給倚弦一種定位錯覺,不管倚弦是否察覺,他都能得到有利的攻擊機會。
見倚弦狂退之勢,便知這是最佳的攻擊良久,可惜為避倚弦擊出那一道驚人劍氣,耀陽已錯失最好的追擊路線。就這一緩,他已清楚地知道繼續追擊,是毫無用處了。他立即緩住身形,再次蓄勁攻擊。
耀陽狂烈出擊,藴含天火炎勁的拳腳威力,不下於神兵利器,倚弦在如風閃避之時凌厲回擊,務必出擊耀陽必救之處。逐漸入夜的黑暗對他們沒有一點影響,他們的動作沒有因此而有一點的遲滯和猶豫。
兩人交擊如雷電交鳴,震聲聵耳,激起烈風狂摧,附近走沙飛石如潮水四湧。沒有神器相助的兩人仍是威力奇大、聲勢驚人,整個坡頂已被他們掃得乾乾淨淨,除了多出來的深坑之外,其他的就如被一羣人好好打掃了一邊似的。
耀陽與倚弦對戰,都發現經過這些日子將《軒轅圖錄》所悟逐漸吸收,他們的修為再次得到進一步的提升。兩人的修為進步可以説是一日千里,每過一段時間就能有很大的進步。而實戰中也更能將法道修為發揮,身手更精。現在每一招之間的變換,兩人已沒有什麼遲滯勉強之處,彷彿一切都是這麼自然。
就算是黑衣老者看到他們現在的對戰,恐怕也會驚駭不已,就這麼幾日時間,兩人的修為竟能提升至此。如果照這樣進展下去,假以時日,別説幽玄、陸壓等輩,即便是那修為駭世的黑衣老者也遲早會被他們超過。
兩兄弟對於自己的進步清楚得很。他們明顯地感覺到體內那強大的力量被自己自如地運用,耀陽忍住喜色,大喝一聲,再次與倚弦一拳正面對擊。轟然作響中,兩人同時被震飛。
落地後,兩人都喘了幾口氣。雖然一番苦戰,但耀陽仍是雙眼神光如電,在黑夜中像是耀眼的星辰,精神振作得很。倚弦亦是如此,温和的眼神中綻放出炫目的玄彩,連黑夜都遮擋不住。
“不錯!”耀陽展了展雙手,仰首享受冬夜的冷風,長呼一口氣,道,“越來越覺得《軒轅圖錄》果然是厲害非常,能得此絕學,三界雖大,但遲早我們將能任意遨遊,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小倚,你認為現在我們各自空手與魔門各族宗主一戰,可有幾分勝算?”
倚弦沉吟片刻,第一次毫不客氣的説道:“如果只是對付四宗年輕一輩的高手,我們已經完全可以將之收拾得一無是處!如果對手是魔門五族的宗主級數,單打獨鬥怕是還稍稍略遜一籌,當然如果我們聯手使用龍刃與軒轅,那麼無論對手是誰,都將俯首稱臣!”
耀陽滿意的點頭道:“我也這樣認為!”
倚弦苦笑道:“但是,如果我們被黑衣老者找上門,那恐怕就得落荒而逃了。而且能不能逃掉也是一個問題。想起當日手持龍刃誅神的我,愣是被赤手空拳的他狂追百餘里地,幾次都差點被他生擒,若非他那時好像舊傷未愈,我怕是早就成了他的階下囚。”
耀陽想到那黑衣老者的厲害,也難免心有餘悸,嘆道:“這個傢伙究竟是誰呢?竟有如此驚人修為,而且他又怎麼從劫地中逃出來的呢?為什麼他對歸元魔璧這麼熟悉,而魔門五族偏又無人識得他呢?”
“太多的為什麼,都等着我們去尋找答案!”倚弦皺眉道,“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他既然能讓我們離開劫地,自然自己也能想到辦法出來,不過能擁有這樣的駭世修為,應該不會是默默無名之輩才對。”
耀陽嘆了一息道:“對此我們基本上沒有什麼線索,還是先別管這個傢伙了。眼前的麻煩就不容易擺平。”
倚弦何嘗不知,抬眼注視耀陽,再次問道:“你真有把握保住牧場嗎?”
耀陽望望夜空稀疏的星辰,道:“剛才我就説了,如果單是宋鎮的兵馬,以牧場的實力以及外番的關係,不會輸給什麼宋侯倪展,我自有辦法讓他們有來無回。可惜正如你所言,事情遠遠沒有這麼簡單,現在真正讓人頭痛的是事關‘梵一秘匙’,魔妖兩宗絕不可能輕易放手。不過雖是如此,我還是有足夠的自信應付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