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岸邊,秦麗蓉被鬼見愁史文通的杆棒摔出,適逢對她鍾情已久的鐵筆秀士耿兆惠趕來救她,情急中,她幾乎想也沒想,便跟着他落荒而走,所幸紅衣幫高手們除了那輛篷車上的“白衫客”之外,盯住的都是些大人物,竟讓他們輕易逃離了戰場。
混戰中無人顧及馬匹,恰有匹青鬃馬在道邊啃草,兩人不由分説,先後縱上馬去,耿兆惠鐵筆在馬臀上重重打了一記,那馬發聲長嘶,四蹄放開,疾馳而去。
及待紅衣幫的人發現有人逃走,再想追也晚了——
這番逃命可謂狼狽至極。
秦麗蓉被杆棒摔出,雖沒跌傷,卻也跌得不輕,情急中尚且不覺得怎麼樣,一旦脱出戰場,耳聞廝殺聲漸漸遠去,她方才發覺渾身疼痛難耐。
無奈,仍在逃命之中,她亦只能咬牙強忍。
然而,坐在她身後的耿兆惠卻別有一番飄飄然——
兩人一騎,前面便是秦麗蓉温馨的胴體,有一股誘人的氣味從那兒傳來;他感覺到自己的心頭禁不住一陣“嘣嘣”地跳,遲疑了一下,左手控繮,右手作賊似地緩緩伸過去、抱住了秦麗蓉的腰,
秦麗蓉彷彿打了個冷戰,驚問:“你、你這是幹什麼?”
耿兆惠一怔,遲遲道:“秦、秦小姐,盡是些阡陌小路,我是怕你跌下去。”
“……”秦麗蓉也只能無可奈何。
耿兆惠見這情勢,他的手自然沒捨得收回來,只是,他竟盡揀荒僻小路向前奔去。
忽地,路邊不知躥出來一個什麼小動物,耿兆惠正自心神盪漾,陡逢變故,嚇了一跳,左手情不自禁猛的一提馬繮,那馬吃驚,“咴”的一聲長嘶,前蹄人立起來.耿兆惠和秦麗蓉被雙雙拋出。
所幸這兒是條早已乾涸了的小河,河谷及兩岸上綠草茂盛;兩個人順着河岸的斜坡翻滾,翻滾,終幹停了下來。
在這瞬間——不,應該説是救助秦麗蓉後的全過程裏——耿兆惠都在充任着勇敢的護花使者,此刻,他更加緊緊地擁抱着秦麗蓉,雖然摔了個不亦樂乎,他卻清楚地知道自己並沒受傷。
他尤其感到慶幸的是,身下的懷裏便是她那柔軟、温馨的胴體。
他亦曾遲疑過一剎那,卻仍沒捨得鬆開……
秦麗蓉從驚恐中醒轉過來,毫無傷痛的感覺使她感到意外的欣慰。似乎直到這時,她才發現自己被耿兆惠緊緊擁抱着、壓在身體下面,她為之打了個寒噤,想從他的懷裏脱身出來,卻沒能夠,她彷彿意識到了什麼,不由得羞紅了臉頰,叫着:“耿兆惠,放開我!……”
沒有得到回答。
她的聲音又提高了一倍:“耿兆惠,你……你怎麼啦?”
她羞澀的聲音裏摻進了一絲莫名的驚慌,在她又一次沒有得到回答,而對方竟仍一動不動的的時候,她心中不禁一凜——那羞澀被更多的驚慌取代了。她的聲音已經有些顫抖,“耿、耿兆惠,你、你摔傷了嗎?……”
仍沒有得到回答。
秦麗蓉嚇壞了,拼力從耿兆惠的懷裏抽出雙手,扳着他的肩頭,大聲叫:“耿兆惠,你、你怎麼了?!”
她顯然是怕他死了,或者……急得跟裏沁出了淚花。
耿兆惠沒有看到,卻感覺到了——她的身體和聲音同樣在顫抖——他滿意了,倏地睜開眼,“呵呵”笑道:“秦小姐,你怎麼了,我……”
秦麗蓉猛地從他的懷裏脱身出來,嗔道:“你壞!你故意嚇唬我,我……”
突然,她接觸到了他的目光,猛地停住了口——他的眼睛定定地望着她.又緊緊地握住她的胳膊,再也不放開,只痴痴地望着……
在這瞬間,她驚異地看見了他的眼睛裏象是燃燒起一團火,足以熔化一切的、熾熱的火!
她驚呆了,莫名其妙的羞澀使她的身體不禁劇烈地顫抖。
突然,耿兆惠強有力的手臂又把秦麗蓉緊緊擁進懷裏,嘴輕輕吻在她的頭髮上……
這感覺對秦麗蓉來説是奇異而陌生的——一股強烈的、異性胴體的氣息鑽進她的鼻孔,使她不禁一陣陣心跳,然而,卻只一瞬,一種蒙受侮辱的感覺在她的心底騰然升起,她突地掙脱開耿兆惠的懷抱,怒衝衝道:“你、你要幹什麼,別以為……”’
她沒有説下去,眼角沁出了淚花;幾乎同時,她的手握住了腰間護身短劍的劍柄。
耿兆惠驚得魂飛天外,“咕咚”跪在地上,喃喃道,“秦、秦小姐,實在對不起、我……”
秦麗蓉卻又遲疑了——就在適才,他還幫助自己脱離險境——這或許可以説是救命之恩,救命之恩不啻……再説,他也確實沒怎麼自己。更何況,他已在跪地求饒,殺人不過頭點地……
“你、你起來吧。”她握住劍柄的手鬆開了,遲遲道;“眼下雖然脱離了險境,卻不知道我父母他們……”
“秦小姐,”
耿兆惠一邊站起來,一邊道:“咱們萬萬不能回去。你沒見嗎,紅衣幫那夥人個個厲害,咱們去了也……令尊大人武功超卓,就算不能制勝,全身而退卻毫無問題;依在下愚見,咱們不如先找個地方暫避一時,然後……”
耿兆惠的主意雖然平常得很,但在眼下,秦麗蓉已被嚇破了膽,也只能依他之見。
他二人在一個莊子的農户家裏躲了兩天,風聲總算過去了。
然而,他們得到的消息卻是:卧虎山莊乃至太湖十三塢、東西天目山全軍覆沒,連同牡丹宮的幾位高手也都做了紅衣幫的俘虜,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紅衣幫非但沒難為撲天雕秦懷德夫婦,而且還敬若上賓,只是請去紅衣幫總舵議事——
他們卻不知道,行徑詭秘的紅衣幫之所以輕易被他們探得這些信息,亦正是紅衣幫的詭秘之處:紅衣幫旨在大舉進犯牡丹宮,為了迷惑對方散在江湖上的的眼線,使了個障眼法。
秦麗蓉確實傻眼了,她竟有些不敢相信耿兆惠打探來的消息會是事實;然而,她不相信又能有什麼辦法。
“秦小姐,”耿兆惠望着愁眉苦臉的秦麗蓉遲遲道:“依在下愚見,我們不如尾隨紅衣幫的身後、進一步打聽確切消息;如果令尊大人……”
“他們都走兩天了,我們又去哪兒找……”
“紅衣幫裏的那兩個瘦鬼號稱‘西川雙傑’,説不定紅衣幫的總舵便在川西;我們一路西去,總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秦麗蓉默默地點了點頭。
秦麗蓉雖然一句話也沒有説,但,她點了點頭已經足夠了;耿兆惠的心裏為之樂開了花——耿兆惠知道秦麗蓉的心裏只有西門吹雪。
儘管他不妄自菲薄,“鐵筆秀士”的名頭也確乎有些分量。但是,若和西門吹雪相比,無論是人品、武功都判若雲泥;如果西門吹雪其人便在近前,他只有退避三舍。
然而,西門吹雪已經在江湖上消失了,任何人也不知道他在哪兒;而那個真假難辯的“白衫客”又不知去向——即使他的武功再好,又怎能脱出紅衣幫的手;説不定早已……
“阿彌陀佛,她居然同意和我一起去西川!
此去西川何止千里迢迢,兩人一路同行,豈不正是交流感情的好機會……
哦,不能止於此!
對了,一路行去,就是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亦不等她打盹,機會有的是——到時候,我給她來個!……
待生米做成了熟飯,無論是她還是赫赫‘撲天雕’都得接納我這個乘龍快婿……”
耿兆惠雖然打定了伺機佔有秦麗蓉主意,無奈,他的內心深處總還有些殘存的畏主心理,一連半個多月過去,他對伊人只顧阿諛奉承、百般殷勤,卻沒敢利用任伺可乘之機。
每當良機逝去,耿兆惠都悔得心裏發苦,暗罵自己無能。
所幸,天賜良機……
秦麗蓉和耿兆惠各乘一匹馬、在官道上匆匆走着。
他們近午時在楊坪鎮上打的尖,出鎮不遠,官道逶迤向山區伸去,一路山青水秀,道路越來越陡。
秋季的天宛如孩子的臉,説變就變。
午時還藍湛湛的天空,走了兩個時辰,只一陣冷風吹過,山後竟象幻術般地湧上來一片烏雲;這片雲來勢洶洶,轉眼間便漫過了頭頂,象只龐大、兇殘的野獸,吞沒了山,吞沒了山腳下的松林,又向點綴在曠野間的村莊撲去。
天色迅速地暗了下來。風也漸漸大了,陰冷的風裏夾着濃濃的雨意,掠過叢林,濤聲如吼。
秦麗蓉乃大家閨秀,怎禁受得住連日鞍馬奔波,兼之水土不服,午時便覺得全身懶洋洋的,她似乎沒注意到天氣的變化,仍信馬由繮、不緊不慢地走着。
耿兆惠望着愁固苦臉的秦麗蓉,苦笑着搖了搖頭,道:“秦小姐,雨頭上來了,咱們快點走吧。”
秦麗蓉抬頭看了一眼陰沉沉的天,知道要下雨了,怎奈,身體不舒服,實在……
正在這時,山頂那邊的雲層裏突地閃現一道耀眼的光,宛若靈蛇、利劍,刷地斜劈而下,繼之,一聲驚天動地般的炸響,駭人的“隆隆”聲從頭頂上滾過。
接下去,電閃陪着雷鳴,再也不間斷……
秦麗蓉在那記霹靂聲中嚇了一跳,待醒過神來,“啪”地在馬臀上抽了一鞭,那馬四蹄放開,向前奔去。
只是,一切都已經晚了——暴雨打在林木間的“嘩嘩”聲由遠而近,眨眼間,豆大的雨點灑落下來,硬梆梆的山道上濺起塵土,土裏夾帶着雨氣……
頃刻,他兩人渾身衣服便已濕透,象只落湯雞,無奈,官道上絕無避雨之處,他們只有冒雨驅馬疾奔。
驀然前面一個岔道,岔道盡頭隱約是個村莊;兩人幾乎是不約而同地折下官道,向那村莊奔去。
或許好客的主人把他們當成了一對夫婦,竟給他們騰出來一間整潔的上房,又吩咐下人紿他們張羅一桌酒菜……
在那位面目清癯的中年管家把他們領進這間屋子,謙恭地退出去之後,秦麗蓉坐在椅子上長長吁了口氣,遲疑了一下,道:“耿兆惠,你先在屋檐下避一會兒好不好,我、我換件幹松衣服。”
彷彿直到這時,耿兆惠才注意到秦麗蓉渾身衣服早已濕透,也就在他注意到這一點的時候,他的眼睛登時直了:她的衣裙單薄,濕透了之後緊緊地貼在身上,因此,那胴體美妙的線條毫無紕露的顯現出來。一切都顯得那麼柔和,柔和得令人難禁意馬心猿。
耿兆惠只記得自己一連嚥了幾口涎水,卻幾乎完全忘卻自己是怎麼退到屋外去的了,然而.他在屋檐下只呆了一瞬,便又作賊似的溜到窗前,舔濕窗紙,張眼內望——只看了一眼,耿兆惠已禁不住心頭一陣劇烈跳動,登時痴了!
窗洞裏,在兩條嫩藕般的粉臂的幫助下,漸漸袒露出一副美妙、誘人的胴體——粉雕玉砌般的肩頭,往下去是被粉紅色褻衣緊裹着的高聳、事滿的胸,奇妙地收束之後再放開是她那……兩條修長的玉腿是四條優美的曲線。
耿兆惠貪婪地欣賞着那優美的曲線,就象是喝了一杯香淳的烈酒,心神不禁飄飄然起來。他恨不得即刻衝進房去……
當莊裏的僕婦把四碟菜、兩壺酒擺上桌面的時候,秦麗蓉險些驚呆了,她萬萬沒有想到雨中無奈借宿還能吃上這麼可口的飯菜。
她有些飢不擇食了——雖然覺得那酒的味道有些異樣,卻也沒放在心上。
豈知,一杯酒剛剛下肚,她的心底競萌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覺——彷彿全身的血液在漸漸加温,周圍的一切倏忽之間變得那樣的美好,便是眼前這個往日裏自己不屑一顧的耿兆惠也突兀變得清秀、温柔……
她恍惚意識到自己這些天確是虧待了他——
她自己卻不知道,便在此刻,她的眼裏已放射出一種異樣的光彩。
然而,耿兆惠卻分明注意到了。
但見耿兆惠微微笑着、滿滿斟了杯酒遞過來,道:“小姐,請用了這杯……”
秦麗蓉見他神色莊重,温柔之態可掬,實在不忍心駁他的面子,伸手接過,居然一飲而盡。
這一杯酒入腹,秦麗蓉頓覺體內熱血沸騰,一股柔情蜜意油然而生,不禁心神盪漾,兩眼痴迷迷地注視着耿兆惠。
耿兆惠頓覺意馬難拴,呼地站起來。
豈知,就在這時,他突地覺得一陣天暈地轉,腳底下打了個趔趄,“咕咚”一聲歪倒在地上,即刻失去了知覺。
朦朦朧朧中,秦麗蓉覺得自己似乎是病了,病得很重,她有生以來還從來沒病得這麼厲害過——
她懶洋洋地躺在牀上,真切地感覺到渾身燙得厲害,喉嚨裏就象在往外冒火,她想喝杯水,無奈,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居然爬不起來。
她猶豫着正想叫人……
但見房門輕輕打開,西門吹雪笑吟吟地走了進來。
她不禁一陣驚喜:他竟在這時候來看自己,尤其使她興奮的是,他懷裏居然抱了一大塊冰!——
大熱天的,他從哪兒弄來的冰,真難為他。
一大塊冰,秦麗蓉都吃了下去,頓覺渾身清涼,愜意極了。
她深情地望着他,喃喃道:“西門哥哥,你真好……”
他的臉刷地窘紅了,輕輕道:“你,你好些了嗎?”
她深情地道:“多謝你,我好多了,不信,你……”
她呼的抓住他的一隻手,放在自己額頭上,吟吟笑道:“沒騙你吧,我身上不熱了……”
他象是要抽回手,卻被她緊緊攥住、貼在自己的臉上。
西門吹雪笑了,此刻,他不但沒有掙脱的意思,而且,另一隻手也伸過來,温柔地撫摸着她的手背。
她被他的撫摸陶醉了,沉吟了片刻,象是費了很大的氣力,喃喃道:“西門哥哥.你當真這麼喜歡我嗎?”
他眼裏放射着興奮的光彩,重重地點了點頭。
秦麗蓉開心極了,卻收意嘟起小嘴,道:“我不信……“
他微微一笑,道:“那麼,我就證明給你看……”
他話漢説完,突地俯下身子,嘴唇輕輕吻了上來……
那嘴唇移向了她的脖頸,她在不知不覺中仰起頭。稍頃,一種莫名的渴望竟遍及了她的全身……
他們的臉貼在一起了。
她感覺到池的臉上流着淚,她知道那是激動的淚,於是,她把他摟得更緊。
轉眼間,她感覺地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心智完全紊亂;卻真切地聽得他的心跳加劇了,呼吸也驟然急促。
她即刻意識到了將要發生些什麼,心裏有些怕,然而,她全身的血液彷彿已經在燃燒了。
“西門哥哥,我、我……”
她的聲音宛若蚊嗡。
豈知,他竟突然象變了個人一樣,兩眼裏放着異樣的光,呼地壓在她的身上……
她驚呆了。
就在這瞬間,她驀然發現肆意輕薄的竟是耿兆惠,只驚得怒罵了聲,用力把他推下牀去,她匆匆忙忙整理了一下衣服,“錚”地拔出護身的短劍……
耿兆惠從温柔鄉中驚醒,竟跪在地上放聲痛哭起來——
應當痛哭的本該是秦麗蓉,但他卻搶佔了先機。
他委屁地哭道:“秦小姐,我知道我錯了,也知道我這樣對不起你,可是……只求你原諒我。”
秦麗蓉氣得渾身發抖,咬着牙、惡狠狠道:“我、我真……恨不得……”
耿兆惠喃喃道:“求求你殺了我吧,我、我醉了;我們本來不應該喝酒……”
她本來氣怒交加,但見耿兆惠竟先痛哭起來,哭得又是那樣情真意切;她竟不由得埋怨起自己來:“是啊,我的確不該喝酒,更不該喝得那麼多……”
她發了一會兒呆,終於伏在牀上,放聲痛哭起來——
她除了哭,又有什麼辦法。
哭,有些時候是女人的鋭不可擋的武器,然而,大多數情況下卻是她們無力的象徵。
女人啊,不論你一時曾扮演過多麼厲害的角色,終究還是個弱者。
他忽地又撲上牀來,大哭道:“求求休,殺了我吧,你殺了我,我也許還好受些。”
秦麗蓉確實恨不得殺了他,然而,她卻覺得自己一點力氣也沒有。
他大聲道:“你要麼就殺了我,要麼就原諒我,千萬別再折磨我了——你可以殺了我,卻不能不讓我喜歡你!”
秦麗蓉一動也沒有動……
秦麗蓉驀地被驚醒了。
她意識到自己是做了一個離奇古怪的夢,但就在她為那一切僅僅是個夢而感到欣喜的時候,竟意外地發現了與夢境幾乎相同的真實——周圍光線很暗,自己衣衫不整地躺在那兒,更令人不能容忍的是;就在她身邊、竟然有個男人!她不禁驚叫出聲!
然而,她的嘴卻被對方緊緊地捂住了,那聲驚叫無可奈何地停留在喉嚨裏,她幾乎氣炸了肺……
但聽他輕輕道;“姑娘,別作聲,這兒很危險。我們互不認識,但請你相信,我絕不會傷害你……”
就在這瞬間,秦麗蓉詫異地發現對方是個非常清秀的少年,滿臉正氣,使人……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竟有些相信了他的話——她沒有出聲,只是驚訝得眼睛睜得者大——
這瞬間,她恍惚意識到自己是在一輛行進中的篷車裏.耳邊真切地聽到車輪的軲轆聲。
她臉頰羞得通紅,默默整理着衣裙,心想:“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
“他、他是誰.為什麼……”
就在秦麗蓉驚愕的時候,又聽那少年輕輕道;“在下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把你,也包括在下劫持到這輛車裏的人是些什麼人,但在下卻已經意識到他們絕不會是姑娘的朋友。因為,他們不但對姑娘施了毒,並且還精心安排了……來傷害姑娘。”
他頓了頓,又道:“如果姑娘信得過在下,在下可以幫助姑娘驅出體內之毒,只是……還請姑娘體諒。”
秦麗蓉怔了一瞬,同樣壓低了聲音,遲遲道:“你、你不是説自己也中了他們的毒嗎,又怎麼能幫我解毒?……
那少年淡淡一笑,道:“實不相瞞,他們那點毒還制不住在下……呃,至多也只能是一時而已。”
“那……”
秦麗蓉沉吟了一會兒,道:“你、你為什麼還不及早逃走?……”
“敵情不詳,何況,我還有位朋友在前面的那輛車上。”
那少年頓了頓,又接着道:“再者,我恍惚意識到他們是紅衣幫的……”
“什麼,紅……”
秦麗蓉險些驚叫出聲,但那少年的手適時地幫她把已將出口的聲音咽回到肚子裏。
“這只是我的揣測,因為他們是在徑直往西去;實不相瞞,在下確是想到紅衣幫走一趟,有他們的車相送,確實要比自己走路、去找愜意得多。”
秦麗蓉長長吁了口氣,心想:“往西去的路可就太多了,怎麼可以把往返西去的人都懷疑成是紅衣幫,但他又是……”
她遲疑了一下,同道;“那麼,你、你究竟是誰?”
“在下花滿樓,江湖道上人稱‘藍衫客’。”
這少年正是藍衫客花滿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