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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金毛猱猱擋來客

    凝神看時,只見出手偷襲自己的竟是一支與人差不多大小的金絲長毛猱猱。

    那一掌的力道威猛無比,掌力摯到平地之上,立即旋起一片沙石,將就地之上摯了一個尺左右的洞穴。

    志航心想這必是金頂職僧拳養的神物,不敢出掌反擊,當下連忙雙拳一拱,向那猱猱施了一禮。

    就當他拱手施禮之時,只覺身後又是一股掌風襲來,錯愕之下趕忙又閃身飄開數尺躲了開去。

    只見又是一支同樣的金毛猱猱,張牙爪的向他怒目而視。

    霎時之間,又復有兩支同樣的猱猱相繼出現向他攻襲,竟不知它們是由何處突然出現攻過來的?

    志航既憂又急,加上深恐觸怒了金頂職僧,不敢出手反擊,一時被四支金毛猱猱團團圍了起來,難以脱身。

    四支金毛猱猱掌勢凌厲,動作奇幻難防,志航幸而仗着身形靈活,飄忽亂轉,方才不致傷在四支神獸的掌下。

    但支撐了過盞茶之久,已然迭遇險招,漸漸支持不住。

    四支金毛猱猱忽而同時尖叫了一聲,掌勢立刻一緊,但聞呼呼掌風,無一不是向志航致命之處猛擊。

    志航見形勢危急,如再不出手,勢必立刻就要傷在四支金毛猱猱的掌下,當下沉聲一喝,一招“風雲變色”隨手劈了出去。

    但見金光閃動,響起一串龍吟般的嘯聲。

    這一掌志航並未安心要傷這四支神獸,只用了不過三成力道,而且也並未摯向任何一支金毛猱的致命要穴。

    但他一掌劈出,那四支金毛猱猱卻立刻同時停下手來,目光骨碌碌的在志航臉上端詳了甚久,最後眥牙裂嘴,吱吱了數聲,竟緩緩向後退去,不一時就隱人了花樹叢中,一幌眼闡驟然失去了蹤跡。

    志航揩揩額際冷汗,當下不及細忖,舉步逕向迎面的石洞奔去。

    當走到洞門之時,不由愕然收住腳步,只見洞門內數尺之處的一個高高蒲團之上,正坐着一位暝目俯首的老僧。

    那老僧又瘦又老,端坐在蒲團之上,有如一付骨頭架子,但卻另有一番難以描摹的威嚴氣象,使志航不由自主的屈膝跪了下去。

    那老僧似是未聞未見,依舊瞑目端坐,一動不動。

    志航暗暗思忖,心想方才自己與那四個金毛猱猱交手之時,當風呼嘯,乒乓作響,這老僧縱然是個聾子,也不會聽它不見,此刻想必是故意裝作。

    但他卻不敢驚動於他,只好跪着靜等老僧醒來。

    至少也有一柱香的時間,那老僧方才緩緩睜開眼來,只見兩道電炬般的目光在志航臉上一掠,又復緩緩閉了上去。

    志航方欲開口講話,只見老僧又閉了眼睛,心頭大感焦急,只好耐心再等下去。

    大約又已過了盞茶之久,仍不見一點動靜。

    志航再也忍耐不住,當下輕聲喊道:“職僧!……老前輩,老……”

    那老僧果是金頂職僧,似是被志航喊聲眇醒,睜開眼來,喝道:“我那黑白二童子呢?”

    志航吶吶的道:“現在尚在洞外。”

    金頂職僧哼了一聲,又道:“護洞四靈呢?”

    志航忖思了一下,心想這必是指那四支毛猱猱,忙道:“晚輩並未傷了它們。”

    金頂職僧突然怒喝道:“你好大膽子,竟敢擅闖洞府!”

    志航未見金頂職僧手指拂動,但感一縷指風襲來,竟一連點中了自己前胸四處要穴,手法奇幻得不可思議,當下身不由主,咕咚一聲摔到地上。

    金頂職僧電炬般的目光微微一轉,又復緩緩合上眼去。

    志航心急如焚,不由暗暗罵道:好一個不通人情的老和尚,不允相助也就罷了,為何要出手傷人?這算得什麼職僧,簡直是土匪一樣!

    但他穴道被制,周身四肢不但痛楚莫名,而且僵挺如死,既不能言,亦不能動,只有雙眼大睜,向金頂職僧怒目而視。

    金頂職僧忽又睜開眼來,道:“怎的你竟敢辱罵老衲?”

    志航不由一驚,心想:我心裏罵他,怎的他會知道了?不由以訝然不解的目光望着金頂職僧發怔!

    金頂職僧微微一笑,道:“你不用覺得奇怪,從你那目光之中,老衲就可看出你心中所説之言與所想之事。”

    志航心頭暗笑,忖道:原來他不過是辨貌觀色所推斷出來的,當下索性賭氣把眼睛閉了起來。

    此際那兩個童了忽然由洞外走了進來,見狀大吃一驚,想不出被點了穴道橫躺在職僧之前的這人,是何時進洞來的?

    兩人互望一眼,就在外洞門內雙雙跪了下來!

    金頂職僧向兩人舉手一招道:“過來!”

    兩個童子不敢多言,即刻雙雙起身走了過來,目光狠狠的盯注到志航身上,待走至職僧面前,兩人齊聲説道:“弟子該死!”

    説罷,又齊齊跪了下去!

    職僧冷冷喝道了一聲,道:“你們到那裏去了?”

    白衣小童望了青衣小童一眼,吶吶的道:“那裏也沒有去,就在洞門……”

    金頂職僧喝道:“既在洞門,為何放這人進來?”

    白衣小童吶吶的又道:“弟子……弟子……”

    但那卻想不出適當的理由解説,弟子半天,也沒弟子出個所以然來。

    金頂職僧道:“是又跑到崖下抓雀兒去了吧!”

    青衣小童望了白衣小童一眼,突然插口接道:“是瞎叔叔拿發亮的石頭騙我們,才被他偷偷溜進來的!”

    金頂職僧輕宣一聲佛號道:“孽障.你們兩個該受什麼懲罰?”

    白衣小童遲疑了一下,道:“弟子願意面壁十日,虔誠誨過!”

    金頂職僧微微頷首,又轉向青衣小童道:“你呢廣青衣小童忙道:“弟子願意三不進齋飯!”

    金頂職僧忽而微微一笑道:“老衲今天卻變了主意,不罰你們了!”

    兩個小童大出意外,互望一眼,臉上掠過一片驚喜之情,連忙磕了一個頭,站起來道:“多謝師父!”

    金頂職僧一指躺在地上的志航道:“先把他搜上一搜!”

    兩個小童齊聲應命,立即捉頭按腳,把他全身上上下下搜了個一清二楚,腰間的匕首,背後的長劍,包着牛魔王面具衣履的包裹,以及懷中那練制十效全蘇神丹的漆布小包等物,俱皆被兩個小童一股腦兒搜得精光。

    志航雖然又悲又怒,又急又恨,但因穴道被制,不能言動,只有幹瞪着兩眼,一任兩個小童恣意所為。

    兩個小童將搜出的東西擺到金頂職僧面前,道:“啓稟師父,這人身上的東西俱已搜清楚了!”

    金頂職僧微微頷首,略一忖思,道:“把他送入‘坎離’洞中去把!”

    白衣小童呆了一呆,道:“師父是要燒死他麼?”

    金頂職僧喝道:“不用多問!”

    白衣小童連忙應了一聲,與青衣小童抬起志航的頭腳,沿着山壁向右走去。

    志航四肢僵挺,心間黯然忖道:這一回定是完了!

    睜眼向金頂職僧望去,只見他神色怡然的正向自己微微而笑,志航對這個看來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已經恨到了極點,如非穴道被制,真想衝上去和他一決生死,但他此刻除了怒目而視之外,卻是毫無一點辦法!

    兩個小童腳步輕快,不多時就走到了一座黑黝黝的洞口之前!

    白衣小童收住腳步,道:“把他丟進去吧!反正他已經活不了啦!”

    青衣小童應了一聲,兩人先將志航左右擺動了一下,立即用力一甩,志航頓時就同被擲出去的皮球一般,直向洞中落去!

    白衣小童與青衣小童相顧一笑,立即伸手向洞門之旁一塊突出的岩石上,用力推去一掌!

    只聽一陣軋軋之聲過後,洞口立即為兩側擁出的兩塊巨石封閉。

    此際已然日色西斜,志航凝神聽去,金頂之上傳來零零落落的石塊磕碰之聲,但卻寂然不聞人語。

    志航諦聽了一會,有些不解的道:“清虛道長等人在金頂之上忙些什麼?”

    眇目神隱道:“正在修築將台,俾供天魔蓋世雄凌馭羣雄,發號施令所用!”

    志航大驚道:“莫非清虛道長貪生怕死,甘願受天地二魔收用了麼?”

    眇目神隱笑道:“正巧相反,這不過是清虛道長等人的緩兵之計……”

    目光向志航凜然一掠,接道:“他們俱曾眼見你潛入洞中,已把希望寄託在你的身上,目前的緩兵之計,無非是盼望你能把隱金頂職僧請出洞來!”

    志航頓足嘆道:“果然如此的話,豈非要使他們大大失望了!那老和尚連支三足金蟾尚且不肯施捨,怎會出洞相助?”

    眇目神隱仍舊神色怡然的笑道:“老和尚手段雖過於嚴酷,但在短短的時間之內,使你突破了許多天罡秘笈上的學習難關,還不等於出洞相助麼?”

    志航矍然一驚,心想這話果然不錯,不覺向眇目神隱瞄了一眼,默然無語,但卻依然尤心重重,甚感為難。

    方在猶疑之間,觖聽一陣軋軋之聲,傳了過來。

    志航等大吃一驚,急忙凝神看時,只見那緊緊關閉了的洞門,忽又在軋軋聲中緩緩打了開來!

    眇目神隱微微一笑道:“我知道老和尚不是貪財昧心之人,你看如何?”

    那青衣白衣兩名小童,每人手中俱各抓着一些零星物件,面凝笑意的向眇目神隱等走了過來!

    志航見狀不由吃了一驚,那兩名小童手中所拿之物,正是在洞中時被他們所搜去的零星物件。

    只見那包裹牛魔王而個衣履的衣包也已打了開來,一付長髮紛披,濃眉紅鼻,虯髯如刺的人皮面具正提在青衣小童手中。

    兩人走至志航面前,將手中物件一樣樣丟了下來,道:“你仔細點點看少什麼不少?”

    青衣小童揚揚手中拿着的牛魔王面具道:“你帶着這面具幹什麼?是要裝鬼嚇人的麼?”

    志航劈手搶了過來,道:“你怎可隨意翻動我的包裹?”

    青衣小童怔了一怔,氣呼呼的道:“一付破鬼臉子,有什麼了不起的?”

    志航心知丹妮與牛魔王有不共戴天之仇,深恐被她發覺後要惹起一場難以解脱的紛爭,故而匆匆的往包裹之中塞去!

    但丹妮早已把一切都看到了眼裏,顫聲嬌喝道:“那是什麼?”

    志航尷尬的一笑,沒有什麼?不過是過去的一件好玩之物!”

    丹妮冷冷道:“拿來我看!”

    跟着出手就搶。

    志航心知已無法掩飾,只好任憑她奪了過去!

    青衣小童見狀,呵呵一笑道:“你們搶去吧!一付破鬼子也值得這樣!”

    白衣小童向眇目神隱道:“我師父説知道您今天一定很忙不會去下棋了!”

    眇目神穩道:“不錯!我孫女兒來了,我得陪她玩一天,告訴老和尚説謝謝他了!”

    兩個小童相顧一眼,道:“那麼我們回去了!”

    説完就向洞中走!

    志航因被丹妮窺破了秘密,心中忐忑不安,及見兩個小童已經退去,方才想到公孫神陀所交給的藥包。

    急急抓起看時,只見那藥包小了甚多,彷佛也已被打開看過,心頭吃了一驚,急忙打開來看。

    只見所有的藥物及那煉藥之方俱已不見,在層層包裹之中只有一個金絲葫蘆,葫蘆之中赫然裝着二十顆黑色藥丸。

    志航又驚又喜,手中託着那二十顆藥丸,吶吶的道:“這……這是……”

    他心中雖有所料,但卻不敢肯定真假。

    眇目補隱笑道:“老和尚既是有道高僧,這等功德之事焉能不做,那藥丸必然是他代你煉成的十效全蘇神丹無疑了!”

    志航向已經又復關閉了的石洞望了一眼,喃喃的道:“果然能弭平天地二魔之亂,一定要好好的謝謝他老人家了!”

    眇目神隱大笑道:“老和尚自幼出家,目前已不食人間煙火,你要謝他什麼呢?”

    志航茫然望了眇目神隱一眼,暗道:是啊!那金頂職僧既不食間煙火,看來更不需人間的珠寶財物,自己究竟怎樣謝他,才能報答得了他的深厚恩惠呢?

    只聽吵目神隱又道:“老和尚最愛下棋,老朽暇時多與他下上幾盤,就算替你報答他的恩惠好啦!不過,……”

    微微一笑道:“老朽卻有一件事要你先行答應。”

    志航忙道:“不論什麼事,老前輩只管吩咐,只要是晚輩力所能及之事,即使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眇目神隱道:“沒有這樣嚴重,這件事……”

    神秘的一笑道:“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害處,最是安全不過,用不着赴湯蹈火。”

    志航不解的道:“不知究竟是什麼事?”

    眇目神隱搖頭笑道:“天杉L不可預泄,老朽只問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志航困惑的望着眇目補隱道:“這件事不知老前輩要我何時去辦?”

    眇目神隱笑道:“至早也得等天地二魔消滅之後。”

    志航點點頭道:“如此晚輩答應就是。”

    眇目神隱神色凝重的道:“空口無憑,你且立下誓來廠志航不暇思索的道:“如有反悔,神明殛之!”

    眇目神隱笑道:“好!這誓立得很重,是信得過的!”

    志航心中暗忖:這事雖然有些古怪,但要自己報答他自然是應該的,何況他説至早要等天地二魔消滅之後,故而錄時也就不放在心上。

    他只顧了與眇目神隱談話,似乎忘記了一旁的丹妮,偷眼看去,只見她正拿着牛魔王的面具同補。:見志航停下話鋒轉臉看她,登時將那面具擲了過來,嬌喝道:“你怎麼會有這件東西?你跟牛魔王是什麼關係?”

    志航吶吶的應道:“在下……”

    丹妮杏目圓睜,氣得花枝亂顫,手指着志航道:“你是不是他的徒弟?”

    志航搖頭嘆氣的道:“在下與他並五師徒之名,而且……”

    丹妮聞言大怒,氣得一下子跳了起來,嚷道:“好啊!你果然承離了,你……你……唉!我可真是瞎了眼啦!”

    説着不由嚎嚎啕啕的哭了起來。

    志航只好頓足無語,待她哭聲稍停時方道:“姑娘,牛魔王早已死了!”

    丹妮聞言呆了一呆,但旋即冷哼一聲道:“胡説!他什麼時候死的?”

    志航長嘆一聲道:“他早已死在方山白勺長恨谷了!他並末復出江湖,……”。

    他遲疑了一陣,終於説道:“目前江湖間出現的牛魔王,實際上都是在下喬裝,……”

    丹妮啊了一聲,道:“那麼在死谷之外與我互相搏殺受傷的也是你了?”

    志航點點頭道:“正是在下,那次很對不起姑娘!”

    丹妮頹然坐了下去,道:“你為什麼要這樣?”

    志航道:“唉!這事説來話長,總之,他與在下雖無師徒這名,卻有師徒之實,如非他將數灌注給我,他也不會死去!

    ……”

    微微一頓,又道:“而且,他雖以狂恨出名,事實上以在下觀察所得,他卻是個心地十分善良之人,也是個十分寂寞的老人!”

    丹妮淚痕滿面的道:“你可知道他是我殺父的仇人麼?”

    志航嘆口氣道:“他與姑娘結仇的經過在下並不知道,不過在下卻是恩怨分明之人,牛魔王對我有莫大之恩,自然我就要,報他的大恩,目前我之所以要喬扮他的模樣,無非要恢復他在武林中的令譽,使他復受武林尊敬。”

    丹妮忽又霍然站了起來,喝道:“你要報恩,我要報仇,牛魔王既然已死,這筆賬只有向你算了廠揚手一掌,就欲劈出!

    眇目神隱當他們兩人爭吵之時,一直微笑不語,此刻連忙伸手一攔,道:“孩子!這又何必?”

    丹妮雖是揚掌做勢,但卻並沒有真要劈下去的意思,經眇目神隱一攔,雙足一頓,又委委屈屈的哭了起來!

    眇目神隱也搖頭嘆息了一聲,道:“牛魔王既然已死,一了百了,什麼恩恩怨怨,也只有一筆勾銷……”

    用手一指志航,接道:“這孩子要報牛魔王之恩,倒是一件值得讚揚之事……”

    丹妮哼了一聲道:“有什麼值得讚揚的?”

    眇目神隱笑道:“孩子,難道你寧願他是個忘恩負義之人麼?”

    丹妮杏目一翻道:“他跟我有什麼關係?從今後我再也不理他了!”

    説着猛然扭開頭去!

    眇目神隱搖搖頭道:“當年你娘與牛魔王之事,也許你並不大清楚,你可願老朽説出來聽聽?”

    丹妮沉忖了一下,道:“説吧!”

    巫山嫠婦與牛魔王結仇的經過,以至丹妮的爹爹何以死於牛魔王之手,也正是志航欲知之事,故而也摒息凝神,靜等眇目神隱開口。

    眇目神隱輕輕咳了一聲,向丹妮道:“你娘當年是個被人捨棄的孤兒,當時最多不過三歲,而且重病垂死,丟在亂山之中1……”

    丹妮雙眉緊皺,插口道:“祖師爺,您可不能騙我!”

    眇目神隱獨目一瞪,道:“難道我還會向你撒謊麼?”

    丹妮怔了一下,連忙俯首不語。

    眇目神隱徐徐接下去道:“當時適巧牛魔王行以該處,見到亂石之中垂死的那個女孩,一念不忍,把她抱了回去。

    “但你娘那時因先天不足,後天失調,又經在荒山之中風吹雨打,忍飢挨餓了數日之久,已到了生機將絕之時……”

    沉聲一嘆,接道:“牛魔王見她雖已將死,但未斷氣,於是抱了她遠去昆嵛求醫,但那時馳名江湖的職手神醫荒散人云遊未歸。

    “牛魔王求醫不遇,眼見你娘已到了無救之時,-但不忍心將她丟掉不管,於是抱了她在昆嵛山中長吁短嘆!……”

    丹妮兩眼睜得圓圓的道:“祖師爺,您老人家怎知道得這樣詳細?”

    眇目神隱微微一笑道:“卻在那時我遇上了他們!……”

    目光一轉,徐徐接道:“老朽雖不擅醫道,但當時身邊卻藏有一顆職手神醫所送我的九轉固元丹,,“經不起牛魔王的一再討求,於是送了給他,就憑那一顆神丹,治好了那垂死的小女孩,之後,牛魔就帶她去了方山。

    “牛魔王因面貌醜陋,半生孤獨,故而在方山過着完全與世隔絕的生活,那小女孩在他撫養之下,很快的長大了起來,大約過了十幾年吧,那時你母親已到了二十幾歲左右的年紀。”

    “在這段悠長的歲月中,你母親從一個不懂事的小女孩,變成了成熟的少女,但她所接觸到的世界,只是山川樹木,鳥獸蟲魚,唯一的人類,不只有牛魔王-人。”

    “在她那時的心目中,並無美醜之分,她自小與牛魔王相依為命,從未遇到過另外之人,將牛魔王看成了唯一的一個與她相同的人類。”

    “最初他們是純真的父女之情,因為牛魔王比她大了三十多歲,但當她到了二十歲左右之時,在感情卻有不少轉變……”.眇目神隱頓下話鋒,悠悠的嘆息了一聲,又説下去道:“這一點老朽不能不替牛魔王説句公道話,儘管你母親那時對他已父女之情,漸漸變為男女之愛,但牛魔王卻始終無所沾染……”

    他神色聲調變得極是悲愴,又嘆息了一聲,道:“牛魔王與你娘那時過的生活雖是孤獨寂寞,但卻算得上是幸福快樂的,兩人撲鳥捉魚,嘻戲終日,不幸牛魔王卻做了一件錯誤之事!……”

    丹妮聽得已然極是入神,忍不住訝然問道:“是什麼事呀?”

    眇目神隱慢悠悠的道:“他不該帶你娘到紅塵十丈的城鎮之中,牛魔王當初也許是要討你母親的歡心高興,也許另有其他原因,就帶她踏人江湖。

    “但你母親自幼不曾接觸過人間的世界,一切都使她覺得親奇好玩,於是她情緒大變,對牛魔王的醜陋面貌開始憎恨嫌惡,兩人時常爭吵,終於有一天,你娘結識了一個姓丹的少年,兩人一見傾心,……”

    説着又頓下話鋒,搖首不語。

    丹妮吶吶的問道:“莫非那……那就是我的……”

    眇目神隱接道:“不錯,那姓丹的少年就是你爹爹,你母親那時已決心背棄牛魔王,於是與那姓丹的少年潛逃而去!

    “牛魔王雖然傷心,但他仍然原諒了你的母親,知道那已是無可挽回之事,故而並末追尋她兩人行蹤,孤單單的回到了方山!

    “然而觸景生情,使他變得頹喪、暴燥,雖然他原諒了你的母親,但他卻恨天下所有之人!

    “那時正當二十年前,天地龍虎諸魔首次出現江湖,弄得處處腥風血雨,於是牛魔王亦含怒而出,大張殺伐,天地龍虎諸魔等並稱五魔。

    “要知牛魔王那時雖以恨出名,但他良知未泯,殺人雖多,但大半是江湖敗類,萬惡不赦之徒,而且他還不與天地諸魔同流合污。

    “其後,天地諸魔被清虛道長率領宇內高手逐出中原,牛魔王也於是重回方山,再度去過他孤獨寂寞的生活。”

    “兩年之後的中秋節,你母親與那姓丹的少年已然結為夫婦,兩人帶着初生不久的你,忽然去探望方山的牛魔王。”

    “你母親與牛魔王自幼相依為命,此時雖已與丹姓少年成婚,但一種父女之情依然使她時縈於懷。”

    “也許那次探望牛魔王,你母親懷有極深的歉意,想去安慰一下那孤處處荒山,心情頹廢的醜陋老人。”

    “但這次反而又鑄成了大錯!”

    “牛魔王此時的心境暴燥易怒,你母親雖是抱着道歉和安慰他的心情而去,但他卻誤認為你母親帶了丹姓少年同去,是有炫耀諷刺之意。”

    “加上你那爹爹又是心高氣傲之人,不曾把醜陋的牛魔王放在眼內,言詞之間自是難免招致誤會,後來終於因言語不合而致動手打了起來!……”

    長吁一聲,住口不言。

    丹妮淚眼模糊的道:“牛魔王就那樣把我爹爹殺死了麼?”

    眇目神隱微微點首不語。

    丹妮悽然道:“牛魔王如果真痛愛我母親,他就不該殺死我爹爹!”

    但她言詞之中,對牛魔王那不共戴天的憤怒顯然已經大減。

    眇目神隱嘆道:“我敢説牛魔王初時無意殺死你那爹爹,説起來只能算他失手誤殺。

    “但你母親伉儷情深,當時絕裾而去,誓要為夫復仇,此後屢訂中秋之約,但牛魔王卻始終未曾赴約!”

    “就在你爹爹死後那年冬天,你母親投入老朽門下,做了我的徒弟!”

    丹妮聽眇目神隱説完,不由雙手掩面,又嚎啕哭了起來!

    志航也自為動容,對牛魔王益發生出了敬重之心,當下竟不知不覺的把牛魔王的面具穿戴了起來!

    丹妮並未再説什麼,見志航霎口寸之間變成了牛魔王,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哎呀!難看死了!”

    志航自顧自微笑不語,此刻他已把那藥丸謹慎的收在了腰,間,心中暗暗忖思:能否救得恩師等人,已然決定今夜之中。

    此際已是黃昏過後,暮鴉陣陣,松林之中幻出重重怪影,寂寞之中帶有不少恐怖之意。

    眇目神隱仰望一下天色,向志航道:“時間差不多了,那天地二魔……”

    一言甫畢,立刻傳來一陣震天長笑之聲!

    一聽就知,天魔蓋世雄已然又回到了金頂之上。

    志航向眇目神隱深深一揖道:“敵蹤復至,晚輩暫時別過了!”

    丹妮也立起身來,急急的道:“祖師爺,求你去幫他救我娘去吧!”

    眇目神隱將丹妮一把拉了下來,道:“時機未至,咱們還是暫且坐以待變……”

    向志航一揮手道:“見機而做,不可恃強輕進,去吧!”

    志航應了一聲,立即縱身而起,一躍數丈,在暮色迷濛之中,宛如一頭沖天巨鳥,逕向金頂之上飛撲而去!

    清虛道長等人在金頂之上,此刻正在緊張不安之時。

    索命居土雖一再催促,但清虛道長等抱定拖延的辦法,輪流着緩緩在那昭告武林同道的書共東上具名,慢吞吞的搬着巨石修築高台,是故黃昏過後,那將台仍未完全修築起來!

    在那聲震天的長笑過後,天地二魔率領着四大神功傳人,以及數十手爪牙,又復回到了金頂之上。

    天魔蓋世雄昂然巡視了一週,冷聲喝道:“徒兒,傳清虛老道過來!”

    索命居士立即尖聲大喝道:“牛鼻子!你耳朵聾麼?”

    清虛道長勉強向前走了兩步,黯然不語。

    天魔蓋世雄冷冷喝道:“老夫眼見霸業已成,故而處處以仁德寬容待人,不顧多殺無辜,怎的你卻屢梗老夫之命?”

    清虛道長此刻心憂如焚,志航雖已潛入洞中去求見金頂職僧,但幾個時辰已過,仍然渺無消息。

    眼下已至最後關頭,看來除卻孤注一擲,拼得落個血染金頂之外,再無他法可想了!

    心念一動,立即轉臉向身後羣雄看去,只見羣雄雖各自鵠立無言,但神色之間卻掩不住悲憤激動之色,只要自己一聲令下,勢必立刻掀起一場慘厲的血戰。

    但清虛道長對敵我的形勢亦是瞭如指掌,一場混戰的結果,無異於是驅使羣雄前去送死!

    是故他一時猶豫難決,自是也未曾答覆天魔蓋世雄之言。

    天魔蓋世雄見清虛道長儘管忖思不語,又大聲厲喝道:“果然你是活膩了麼?”

    清虛道長心知已無法再拖延下去,但卻無法真個傳檄宇內,讓天魔蓋世雄登台受對,自己率領羣雄尊之為武林霸主,那麼眼下也只有放手一戰,寧為玉碎了!

    正當他下定決心,方欲傳令之時,忽見一條人影有如大鵬墜地,’悄疾無聲的飛落金頂之上,巍然立於清虛道長與天魔蓋世雄中間。

    待看清來人是誰時,在場之人不由俱皆發了一聲愕然輕呼!

    清虛道長大喜,連忙趨前一步,道:“牛大俠,花樹陣之戰,尊駕因何帶傷不辭而行,貧道日夜縈懷,派人四處訪查,地始終未見俠蹤何處……”

    天魔蓋世雄突又放聲大笑道:“於志航,你的花樣倒果真不少……”

    微微一頓,咬牙切齒的接下去道:“今天若再教你逃出我的手掌,老夫寧願永遠退出中原!”

    在場羣雄包括清虛道長在內,無不深為錯愕,無人能知天魔蓋世雄何以稱呼牛魔王為於志航?

    就只有褚雲奇與崆峒四老大大吃了一驚,幾人同時向前上了幾步,目注志航背影,忖思不使他大為尷尬之事。

    當下沉聲怒叱道:“老魔,眼見你末日已到,還要……”

    天魔蓋世雄大笑道:“不錯,是有人已到了末日,但你應該知道是誰?……”

    目光刻毒的一轉,接道:“老夫頗後悔以前不曾把你殺死,今天説什麼也不能再使你逃出手去!”

    志航目光一掠,忽以傳音人密笑道:“老魔,這的確是使你足以後悔終生之事,以前數次你本有機會殺死於某,但你卻甘心失去那些機會,現在恐怕難以使你如願了!”

    天魔蓋世雄大笑道:“現在殺你依然易如反掌,除非你已把天罡神功俱皆學通,但任憑你如何聰明,至少也須半年時間,所以老夫屢次網開一面,放你一條生路!”

    志航仍以傳音人密説道:“於某並不承你這份人情,你所以不敢殺我,無非貪心太重,千方百計的想騙我的天罡神功!”

    天魔蓋世雄冷聲喝道:“老夫盡要把你生擒而來,以藥物使你心神喪失……”.用手向公孫神陀等人一指道:“就像他們一樣,難道還怕人不把天罡神功説出?”

    志航笑道:“這事自然只有你最清楚,世間惟有身負天罡神功之人,使你那妖術失去效用,迷不住我……”

    微微一頓,又道:“你滿以為憑你那鬼域之技,在半年之內定可將的天罡神功騙出,殊不知你也有失算之時,這次只恐你要認了命了!”

    天魔蓋世雄大怒,厲叱道:“老夫已將天下武林踩於腳下,難道霸業已成之時,還要折到你這娃兒之手麼?……”

    手中皮鞭一近,向身後的一排黑衣人喝道:“速把此人擒下,或是格斃當場!”

    當先兩人身形微動,立如雨縷輕灶般撲了上去!

    那兩名黑衣人俱都用黑布把面部罩了起來,只露出神光炯炯的兩支眼睛,兩人一高一矮,正是南海神尼與蒼靈老人!

    兩人如轟雷電掣,一左一右,同時劈來一掌!

    志航巍然不動,待兩人掌力將到,方才大喝一聲,雙掌一翻,左右各推出一掌,向兩人掌力迎去!

    但聞蓬然一聲大震,一時沙土飛揚,碎石如雨,一片尖銷路刺耳的掌風嘯聲,令人心悸不已。

    只見志航巍然未動分毫,南海神尼與蒼靈老人則各踉踉蹌蹌一連倒退出去了五六步遠。

    羣雄立即響起一片歡呼之聲!

    更令人驚駭的是,看來志航動也末動過一下!

    原來志航半日之間,已將天罡神功秘笈上最難的一關打通,此刻心神意念嶼出手的動作已到了合-)之增,快的速度令人目;不暇接,所謂“極動生靜”,故而看來有如未動一般。

    天魔蓋世雄大驚失色,回顧了地獄嫦娥一眼,手中皮鞭又發出一串爆響。

    呆立在一側的公孫神陀,巫山嫠婦立即應聲而出,同時向志航撲去!

    南海神尼、蒼靈老人被志航一掌震退數步,兩人呆怔了一下,齊齊發出一聲低吼,閃電般再度攻了過去!

    志航原不知自己攻力究竟進步了多少,但經雙掌同時震退了南海神尼與蒼靈老人,立即信心大增,拳掌並用,但見人影翻飛,掌風呼嘯,逼得蒼靈老人與南海神尼不住後退!

    但公孫神陀、巫山嫠婦兩人撲來之後,形勢立刻一變!

    公孫神陀等同樣的一身青用黑衣住了頭部,一見之下,使志航不由一陣痛心,以致手腳上出因而慢了許多!

    同時,他此時仍拿不準自己功力的強弱程度,深恐傷了公孫神陀等人,出手不無願忌,是以立刻呈現緩拙之象!

    公孫神陀、巫山嫠婦兩人卻形同瘋狂一般,出手的每一招式俱皆狠辣兼具,似是恨不得:立即將志航斃於掌下!

    一時當世五大神功傳人立刻殺做一處,但見五人疾若飄風,在掌力互摯的隆然震耳聲中,數丈之內俱為塵土迷漫,使在場之人再也難以看出五人互搏的情形。

    清虛道長等人見“牛魔五”居然力敵四大神功傳人,較之在花樹陣外之時,武功不知增進了多少,不由心頭狂喜!

    在場羣雄俱為千古難得一見的劇烈拼搏懾去了心神,一個個目瞪口呆,出神不已!

    五人越打越發激烈,黃塵滾滾之中,夾什着碎石如雨,但見陣陣金光閃動,拳力掌風宛如轟雷爆響,萬馬奔騰!

    此時除了濃濃的黃塵,閃閃的金光與轟然爆響,狂飈飛掠之外,連五人的身影亦皆無法看出!

    志航輕過一陣激烈搏鬥之後,心神反而定了不少,他已試出自己眼下功力,雖是對付四大神功傳人的聯手猛攻,也依然綽有餘裕。

    他更進一步瞭解了這以神為主的天罡神功,何以會成為五大神功之冠,自在坎離洞中衝破了天罡神功修習上的難關’之後,他已懂得如何以神馭力,如何使心念神意與動作合一。

    四人聯手快攻.在別人眼中看來雖然目不暇接,但在他此時看來,卻是緩慢無比,他可從容的看準每人出手的招式、力道,而從容的對格反擊,一任四人的攻擊如何凌厲迅快,卻依然無法作力量了他一毛一發!

    但他心頭之中,此刻卻是焦愁無比!

    使他第一件為難之事,是四大神功傳人心志俱已受人控制,自己雖然武功大進,足以與四人搏成平手,但如何能將那十效:全蘇神丹使四人服下去,卻是十分不易做到之事。

    除非他能將四人生擒活捉,但四人神功蓋世,內力精純,稍一失手,即會造成死傷,而且四人聯手圍攻,自然而然的配合得;天衣無縫,此進彼退,你上我下,看樣子在一千招之內很難:分出勝負!

    天地二魔在一旁看得十分清楚,焦慮的程度比志航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們想不出志航的天罡神功,何以有這等神速的進步?

    但肯前的情形卻不容他們懷疑,兩人一時俱皆流露出一片惶然;之色。

    此際尚有龍虎二魔與一航道長、昆嵛三子等人在天魔蓋世雄指揮之下,排成了一列長陣,橫阻住清虛道長等一千羣雄。

    清虛道長心頭暗忖:成敗關鍵在“牛魔王”與四大神功傳人之戰,自己此刻率領與天地二魔等人打了起來,不但幫不了志航什麼,把而擾亂了大局,故而制止住羣雄,摒息待變。

    志航雖為自己力敵四大神功傳人不致落敗而喜,但也為如何扭轉局面而尤,他目前要做的不是把四大神功傳人擊敗,而是要使他們服下藥丸,恢復神志,方能在這最後關頭中轉敗為勝,這才是最重要的。

    但公孫神陀等四大神功傳人的密切配合,奮勇聯攻,足以驚天地而泣神,志航除了能扳成平手,不致落敗以外,卻是一籌莫展。

    轉瞬間已經相搏了五百招以上,依然秋色平分,不分勝負。

    清虛道長等人亦自擔憂無比,設若志航萬一不幸落敗,天地二魔挾大勝餘威,必然一舉而將羣雄圍殲,自己等身喪金頂事小,而使天下下武林季機滅絕事大。

    此時夜色濛濛,塵沙彌漫,但見志航與四大神功傳人,猶如一團模糊的黑影旋轉翻滾,根本看不出交手情形,僅能從那閃閃的金之中,估計出志航仍在奮勇力戰。

    崆峒掌門褚雲奇輕步踱至清虛道長身側道:“道長,眼下形勢……”

    清虛道長接道:“褚兄可是要貧道下令一戰麼?”

    褚雲奇道:“牛大俠雖然激進,但力敵四大神功傳人,恐怕……”

    一言甫畢,驀見天魔蓋世雄忽然皮鞭連揮,發出一串暴響,那聲音尖鋭刺耳,雖在志航等掌風雷鳴之中,依然聽得極是清楚。

    圍攻志航的四大神功傳人聽提那連串鞭聲,俱各精神一振,齊都一連遞出數記狠招,向志航兇猛攻來!

    志航見狀大一驚,一時不免手忙腳亂,險象環生。

    但四大神功傳人數記狠招過後,卻遽然同時一躍而退,待躍出數丈之外時,目注志航,一聲不響,徐徐倒退着走至天魔蓋世雄身後,木偶般的收住身形。

    天魔蓋世雄故示輕鬆的哈哈一笑,大步走至志航面前,道:“娃兒,你的武功當真長進了不少……”

    目光兇狠的一轉,又道:“這樣更堅定了老夫殺你之心!”

    志航怒吼道:“老夫更決心要將你除去”

    天魔蓋世雄毫不在意的笑道:“這就要看誰的神通大了!

    ……”

    接着面色一扳,沉聲喝道:“今夜三更之前,老夫在金頂之下玉指峯等你自投羅網,去與不去,悉聽尊便,不過……”

    目光陰陰的一轉,接道:“三更不至,須知老夫的毒辣手段,一向不留餘地!”

    志航暗吃一驚,喝道:“就算老夫不去,你又能怎樣?”

    天魔蓋世雄笑道:“這你該想得出來,王思婷、白薔薇,以及公孫神陀、巫山嫠婦,所有被老夫擄去之人,一個個都要先後處死!”

    志航怒喝道:“只怕你不敢……”

    説着突然雙掌一分,就向天魔蓋世雄攻去!

    此際兩人距離在七尺之外,志航的天罡神功雖是已達心神合一之境,在未襲至前甚難看出出手的動作,但天魔蓋世雄老奸巨猾,早已防到了這一着,故而遠立在七尺之外,同時蓄力凝神,切戒備。

    及見志航出手如電,自也大吃了一驚,連忙一面後退,一面雙掌平推,打出一道強猛的掌力!

    志航原要一舉而將天魔蓋世雄制住,不料天魔蓋世雄那後退出掌的動作竟使他疾如飄風,一舉之下,竟被他逃出手去!

    同時他雙掌推出的掌力,竟然強巨無比,硬把自己的身形擋了下來!

    志航不由為之呆了一呆,暗忖:這老魔的功力看來竟也忽然增高了不少,這豈非怪事!

    方在忖思之際,只聽天魔蓋世雄笑道:“老夫已身俱四大神功之長,就算單打獨鬥,老夫也足以與你走上百招左右,何況……”

    向身後一指,“不出五招,用不着老夫揮鞭指揮,四大神功傳人會立刻忘命馳援,絕不能容你傷害老夫一毫一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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