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傷?”
“嗯!”
“誰幹的?”
“天誅。”
“什麼?她功力不可能提升到如此境地!”
“還有老天誅。”
“我不明白!”
“突然間,天誅帶來了一個跟她一模一樣的老天誅,這老傢伙據聞是來自二十二年後的天誅自己。”
“這酒好苦!”
“不比你內心苦吧!”
“那老傢伙功力如神,難以抵擋,還能二合為一,殺力倍增。”
“最終落荒而逃!”
“連‘道教’也被逼雙手奉上。”
“那正、邪二道也被那天誅統一了。”
“是!”
“她第一個便要殺你!”
“對!”
“第二個,殺的便會是我!”
“對!”
“能如此重傷你,殺我也就不會太難。”
“對!”
“好一個老天誅!”
“我們該如何對戰?”
“先喝苦酒!”
“什麼?”
“苦酒內有邪藥,能提升功力。”
“我已喝了許多。”
“那便很好。”
“爹,這一回絕不簡單。”
“孩子,我絕對明白!”
“你這一年來在此深山隱蔽處閉關,有否突破大成啊?”
“‘聖道五經’裏當然有仙功神法,可是,還差一點點……”
“時間太緊迫了,必須先對付那老天誅,否則大局已定,要重掌‘道教’,也就變成天方夜譚!”
“説得對!”
被天誅所傷致落荒而逃的亥卒子,他還有一線機會反敗為勝,因為他的帥父、父親毛老道還在。
隱藏身分追隨天誅,是毛老道的奸計,他才是幕後操縱者,故此亥卒子死命逃出,為的就是要聯同父親再戰江湖,奪回一切。
但這一年來,他一直未能見到毛老道,每一次來到他隱藏的深山洞處,只是面對一堵石牆,封住了洞口的石牆。
毛老道獨個兒在洞內,修練鑽研“聖道五經”,與及“道教”最上乘武學、法力,他要孩子亥卒子當上教主,就是要延續擁有“聖道五經”的時間,他,快大功告成了。
“曼陀羅也回來了。”
“哈……好熱鬧。”
“李問世也找來太乙真助他追殺天誅。”
“看來天下又會大亂。”
“勢力三分,我們卻被踢出局了。”
“暫時而已。”
“爹看來已胸有成竹。”
“修練‘聖道五經’最後心法,非但連爹的口吃也能痊癒,也終於讓我明白何謂‘丹鼎’!”
“不就是咱們從小修練,以身軀為爐鼎,內力為丹,不斷在體內運氣儲力,動武攻守嗎?”
“還欠少許關鍵!”
“什麼關鍵?”
“是內丹與外丹之分!”
“什麼內丹、外丹分別?”
“從身體自我儲氣練力,是為內丹,從別人處取得勁氣丹方,是為外丹,內外不一,卻是交融配合。”
“原來如此。”
“‘丹鼎派’欠缺‘聖道五經’,只明白內丹之學,卻不明外丹之配合,相互不能交融、合二為一,功力就截然不同。”
“差之毫釐,謬以千里。”
“也許不止千里!”
“只要依‘聖道五經’咒語作法施神功,從他人身上吸來內力作外丹,與原來內丹化為一體,內力也就突然提升,法力也能拔飛沖天,脱胎換骨,功力傲視江湖。”
“對,就是如此,但被吸掉功力者,將泄盡武功修為,從此成為一等一的廢人。”
“哈……弱肉強食,怎能要人可憐!”
“説得好!”
“只是,爹,應該不會隨便找來一個有武功修為的人,便可以吸他功力,以作外丹吧!”
“當然不可以,既有外丹,當然便必須是同道中人,也是我們‘道教’內的修為高強者,吸其功力才有效用。”
“看來合適的人並不多。”
“絕對不多!”
“看來,只有老天誅、天誅、太乙真三人適合。”
“太乙真已偏離‘道教’,功力不純,絕不能用作取丹。”
“我仍深愛天誅,不忍她受傷,看來就只有一個老天誅!”
“還未能先制服她,我們已被她所殺了。”
“是,老天誅實在太可怕,那……還有誰合適?”
“還有一人!”
“還有一人?怎麼我想不起來啊?”
“你仍在飲酒。”
“酒好苦,卻愈來愈想多飲。”
“很好!”
“我還是想不到那人是誰?”
“是你!”
莫名其妙,腦際一片空白,面前巨石牆已崩碎散開,碎石打在頭上“大迎穴”、“承漿穴”、“下關穴”、“絲竹空穴”,又打在身上“天溪穴”、“乳中穴”、“章門穴”、“大巨穴”。打來的碎石,都同一模樣,尖長形,直戳人體,入肉入骨。
封穴定住血氣,要衝開只需提氣使成。亥卒子急忙接連提氣,但體內真氣立見散亂四竄,完全難以控制。
一下子劇變橫生,亥卒子只換來目瞪口呆,破碎石牆之後,不是熟悉的父親,而是一臉丰神雋美,長髮鳥潤,氣宇軒昴的毛老道,從前的滄桑、怙瘦,都不翼而飛,換來竟然是毫無傷疤皺紋的光滑臉龐,相貌堂堂,目光如炬,彷彿只有三十歲而已。
毛老道不發一言,十指狠狠扣住亥卒子丹田、幽門,在胸口與下體之間,以內力引成一道急漩渦,不斷吸走取來“外丹”。
完全不能動彈的亥卒子,還沒想清楚事情究竟為何會遽然突變,體內每一分修為內力己被完全吸掉。
好快,好快,他已虛脱倒下,原來精神奕奕的亥卒子,現已成為乾枯廢人,木訥愕呆,完全接受不了劇變。
“怎麼了,好奇怪嗎?”
“爹……”
“哈……爹,啥……我殺了你爹,奸了你娘,你卻還一直喚我爹啊、爹的,好忤逆的笨人。”
“你……?”
“誰都不能得悉我有了孩子,還當上天誅的卧底徒兒,查不出來,是因為我根本從未有過孩子。你,只是我為了完成計劃,隨便找一家剛生下嬰孩的農家,殺人奪嬰而來吧。”
“賤……人……”
“啊,好,好得很,你的一聲賤人,就跟我當年奸你娘時沒兩樣,一樣的來得既悽楚又動人。”
“殺……”
“你,亥卒子,只是我毛老道的一顆賤棋子,養你多年,你用盡心力去修練道法,我今天才能吸過來,大增功力啊!”
“唉——”
“你的心好痛,是麼?哈……那又如何?你再也不是從前神功卓越的亥卒子,從今以後,你只是個廢人!”
輕輕一腳踢向亥卒子胸膛,已失去護身罡氣的他,胸口立時又爆出一個大血洞,撞在石壁上,垂死呼痛。
毛老道扯着他的長髮拉起,笑道:“你先前喝的苦酒,我已為你放了些微遏止內力提勁的毒,這毒,只極輕微,但是,對一個全沒武功內力的廢人來説,也會把他折磨得死去活來。”
來了,劇痛穿心裂肺,失去內力的亥卒子,完全不能壓住毒力,絞痛不斷蔓延,似千蟲蝕心,又似刀割內臟。
“殺……我……”
毛老道一腳踏在亥卒子的臉龐上,笑嘻嘻道:“怎麼,螻蟻尚且偷生,你不能就此死去啊,別忘記,你爹、娘死得好慘,努力生存下去吧,天誅還要殺你才甘心啊,哈……”
甩開可憐的亥卒子,毛老道大步離去。
“你挺得過毒力折磨十個時辰,便可以不死了,記住,我等着你來報仇的,哈……”
毛老道果真沒有殺掉亥卒子,他連下手的興趣都沒有,只要想到原來被自己捧得高高在上的亥卒子,一下子跌了下來,摔得重重的,由“教主”變成廢物,毛老道便快慰不已。
他就是那種人,喜歡玩弄別人於股掌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彷佛自己就是神。
亥卒子不斷在地上掙扎,好痛、好痛!
但肉體上的痛楚,總不及心靈上的痛,十多年來,一直認賊作父,還給他徹底玩弄,不,要報仇!
可惜內力已點滴無存,已成廢人,一個廢人又如何能殺毛老道?豈不是太荒謬嗎?
想,一定有辦法的,一定可以扭轉乾坤!
亥卒子把身體放軟,任由毒力發作,不掙扎、不去感受,儘量忘記痛楚,腦裏只在想——報仇!
只要能報仇,殺他媽的毛毛道,他都願意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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