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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下午一場意外的小偷情,害她手軟、腳軟,無法專心上班,希晴氣悶地打開家門,恨恨地瞪了一眼非要黏着她回家的男人。

    真是個趕都趕不走的跟屁蟲。

    裴宇澔是抱着刺探敵情的心態上樓的,他一直覺得納悶,為什麼他老纏着晴晴,卻不見正脾男友出面説話?

    這其中一定有問題,説不定她口中所説的男朋友只是個幌子。

    環顧客廳一圈,沒看到半張甜蜜的合照。「妳的小男友呢?」他舒服地坐下來,彷佛當成是自己的家。

    「什麼小男友?」希晴忙着卸妝更衣。

    裴宇澔晚點要出去用餐,叫她換套輕鬆的衣服。

    「和妳住在一起的小男友啊!」這女人還想裝傻。

    沒上妝的素顏突然從房內探出頭,「裴宇澔,你跟蹤我?」

    裴宇澔勾起完美的笑痕。「沒有眉毛的女人,請不要出來嚇人。」

    才剛説話,巨大的枕頭已倏地朝他迎面飛來,裴宇澔頭一偏,輕鬆的閃過,真是的,這女人是想謀殺親夫啊?

    「妳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他懶懶地問。

    「他放寒假,回家去了。」

    「他應該不是妳現任男友,他是誰?」

    希晴沉默片刻,她應該照實説嗎?

    「不要每個問題都要我問兩次。」冷不防的他在她的房門口現身。

    希晴被他的神出鬼沒嚇了一跳。「他是我最小的表弟。」

    「嗯。」他頷首表示瞭解。

    「就這樣?你一點都不驚訝?」着裝完畢的希晴追問。

    「料想得到,看妳的牀上技巧四年前、四年後都沒什麼長進就知道了,」裴宇澔聳聳肩,「我應該是妳唯一的對象。」

    希晴頓時無言以對。

    他怎麼有辦法把這種話説得如此理直氣壯?

    「不過,」他突然轉身面對她,戲謔的神態收起,顯得一臉的認真,「我很高興我是妳唯一的男人。」

    他俯身輕輕吻住她。

    他能不能不要説正經就正經?她的心情會跟不上他轉變的速度耶!

    「走吧!」他牽住她的手,十指交握,「去吃大餐。」

    希晴一怔,這是他第一次這樣牽着她的手,感覺好像要出遊的情侶。

    「發什麼呆?」他笑問。

    「沒事。」她搖搖頭。

    雖然他們已經發生過無數次的親密關係,可是她知道裴宇澔是個能將愛和性公開的男人。

    她的鴕鳥心態一如四年前,還是不敢將心底最深的疑問問出口。

    他--究竟喜不喜歡她?

    「童童?」見到好久不見的摯友,希晴忍不住尖叫,「真的是妳?」

    童瑄給她一個熱情的擁抱,忍不住埋怨。「妳真狠心,就這樣和我斷了聯絡。」

    「我不是故意的。」希晴驚訝地看着模樣可愛的小男孩,「這是……」

    「我的寶貝兒子,」童瑄驕傲地宣佈,「我已經當媽媽了。」

    希晴不敢置信,頓時明白裴宇澔要她穿輕便服飾的原因,這樣才可以幫忙照顧童瑄的小寶貝。

    「是誰?是誰那麼早就把妳拐跑的?」

    「就是我,」宋子辛笑嘻嘻的抱住愛妻,「不然還會有誰?」

    「你們的婚禮,我竟然沒趕到。」濃濃的懊悔頓時將希晴淹沒。

    她是童瑄最好的朋友,卻沒參加她的婚禮,一定是童瑄心裏一輩子的遺憾。

    希晴眼眶泛紅,鼻子酸酸的。「沒關係,我們可以參加你們的婚禮啊!」童瑄若有所指的朝裴宇澔微笑。

    而他只是輕描淡寫的揚揚眉。

    童瑄曾經一度以為裴宇澔是個遊戲人間的花花大少,不會浪費任何心思在女人身上,但是,她發現她錯了,或許他才是最適合和希晴在一起的男人。

    四年來,他展現出極佳的毅力,用盡各種方法和氣力,就是要找到希晴。

    誰説他沒有心?

    希晴吸吸鼻子,赫然發現這些年她錯過了好多東西。

    其實,好幾次她很想和童瑄聯絡,可是她沒辦法,她踏不出回憶的牢籠。每每拿起電話,號碼就是撥不出去,日子久了就更沒有勇氣。

    裴宇澔真的幫了她一個大忙,她會細細收藏起這份感動。

    「可以點東西吃了嗎?」裴宇澔揉揉她的發心,注意到她的異樣,「我肚子快餓死了。」

    含笑的眸與她對望,他的心,她懂了嗎?

    走在靜謐的巷道里,兩人的背影被街燈拉得長長的。

    希晴和他肩並肩走在一起,十指緊緊交扣。

    「今天很謝謝你。」希晴誠摯地道。

    「謝我什麼?」一月天氣是很冷的,裴宇澔拉開大衣,摟她入懷。

    「謝謝你幫我約童童,」她深吸一口氣,「不然,她的電話我可能永遠撥不出去。」

    「童童也是我的朋友。」他説得雲淡風輕,「她一直提醒我如果找到妳,一定要通知她。」

    「……他們的婚禮,你有參加嗎?」

    「有。」

    「熱鬧嗎?」她追問。

    「當然,當時婚禮鬧得可兇了。」回想起當時新郎、新娘的慘狀,裴宇澔輕輕笑開。

    希晴失望地咬住唇,她曾親口答應過會當童童的伴娘,她怎會錯過這麼重要的事?

    「童童穿什麼樣的白紗禮服?漂亮嗎?」她追問。

    「我這裏有照片可以借妳,」認識她快八年了,裴宇澔明白她的小腦袋瓜在轉些什麼,「他們不會介意妳的缺席,他們都知道妳不是故意的,」他微笑批註,「童童才不像妳這麼愛記仇。」

    「我哪有愛記仇。」她低聲反駁。

    很奇怪,在聽見裴宇澔變相的安慰後,她的心情竟釋懷多了。

    是呀!真正的朋友是不會介意這些小事的。

    氣氛慢慢沉澱下來,希晴怕冷的更縮進他的懷裏。

    他們很少這樣安靜的走在一起,他們之間就像兩個小朋友般吵吵鬧鬧的,很少能心平氣和的説句話。

    「晴晴,」裴宇澔突然停下腳步,認真的神情讓她心頭一跳,「當年妳的不告而別曾經讓我很生氣。」

    「事情過去就算了。」希晴一怔。

    怎麼好端端的,又提起這個話題?

    「妳不好奇我當時的想法?」他蹙眉。

    「過去的事,再提也沒有用。」

    定定的看着她半晌,她還在躲,到底是在怕什麼?

    如果他不説明白,他們是不是永遠就這樣不清不楚的在一起?

    「那我們現在呢?」他問。

    「……我們現在很好啊!」希晴小聲回應。

    「可是,我覺得我的態度有錯,」他平緩地開口,「我不應該這樣對妳。」

    「什麼?」希晴訝然地望住他。

    「我們不應該這樣開始。」他嘆氣。

    希晴聞言,不禁無助的倒吸了一口氣,旋即慌亂的轉過頭。

    心房劇烈的收縮,淚水在眼底凝聚,矇矓一片。

    真是夠了,為什麼同樣的話她要重新再聽一次?上回的傷痕難道還不夠深嗎?

    舊傷疤再度血淋淋的被撕裂,希晴捂住耳朵不想再聽。「你別説了,」她截斷他的話,「我明白。」

    還是搖搖頭,她的確忘了。

    「這半個月來,我在追妳,妳不會沒有發現吧?」他輕聲問。

    含淚的大眼無辜的看着他,反應十足十的遲鈍。

    他有追她嗎?她怎麼都沒感覺到?

    「温暖的愛心早餐?每天一束的匿名玫瑰?」他試圖提醒她。

    ……原來,那就是追她啊?她哪知啊!

    見她完全狀況外,裴宇澔終於無法維持輕聲細語的態度,他已經盡全力忍耐過了。「不然妳以為我們是什麼關係?」他微惱的問。

    「我們不是牀伴……嗎?」裴少爺的臉色僵冷,希晴委屈地提出自己的淺見。

    「找牀伴會找妳這種什麼都不會的嗎?」聽見她的回答,他不禁氣到血液逆流。

    這女人笨到沒話説,他每天砸錢送花到底是為了什麼?

    「不然,當牀伴還要會什麼?」希晴抹去淚,氣憤的反問,

    説那麼多廢話,怎麼不説最重要的那一句?

    「妳!」

    希晴賭氣地偏過臉,雖然心底還是有一點甜滋滋的--原來,他也喜歡她啊!

    想到多年來的暗戀突然結果了,希晴的胸口漲滿甜蜜。

    「杜希晴!」他突然連名帶姓的吼。

    「幹嘛?」她氣惱的回頭瞪他,老師點名啊?

    「我愛妳。」他的表情放柔,彎起淺淺的笑弧。

    「什麼?」足足愣了十秒後才反應過來,希晴衝過來抱住他勁瘦的腰身,「你剛剛説什麼?我沒聽清楚。」

    「好話不説第二遍。」要他再開金口,就看她的表現囉!

    「你賴皮。」她氣惱的跺腳。

    「我剛剛就警告過妳,誰教妳不聽。」

    「真小氣。」希晴忍不住央求他,「拜託,再説一次。」

    聽見那三個字從他口裏説出來,剎那間她連呼吸都給忘了。

    她作夢也不敢想的話。

    「要我再説一次也可以,但妳要先答應我一件事。」裴宇澔挑眉。

    「好。」為了再聽一遍,什麼條件她都答應。

    「我要妳答應我,以後不管聽見什麼,或看見什麼有關妳我的流言,」他伸手緊緊摟住讓他狂追四年的小女人,極度認真地道:「一定要和我當面對質,不會再像上次一樣不見了。」

    「……好。」又來了,那個讓她心碎的表情。

    希晴點點頭,偎進他的懷裏。

    「因為我很怕,我怕會找不到妳。」他的額抵住她的,輕聲低喃。

    「不會,我不會再逃了。」她承諾,「我答應你。」

    深深吸口氣,裴宇澔摟住她的手,用力地彷佛要將她揉入骨血裏。「我愛妳,杜希晴。」

    希晴認命地打開吸塵器的電源,苦命的台傭又重出江湖了。

    「老婆,我的熱可可呢?」一如往常,裴少爺還是舒舒服服地躺在沙發上看電視。

    「在桌上。」她心不甘、情不願地遞給他。

    三月前那個浪漫的夜晚一定是他在演戲,他根本就是要拐一個免費的女傭回家。

    什麼熱戀期、甜蜜期,都是騙人的,他們之間的關係和四年前有什麼不同?

    見他電視看的專注,她索性一起坐下來。

    電視上的藝人在玩遊戲,輸家無論什麼問題都要實話實説。

    突然,希晴眨也不眨地望住裴宇澔。

    「怎麼了?」感覺到她專注的目光,他頭也不回的問。

    「我們曾打過勾勾,彼此不能説謊話隱瞞對方。」

    「嗯。」

    「那代表你不會騙我囉!」

    「當然。」

    「你當初怎麼會確定我願意和你交往?」希晴認真地追問:「説不定我不喜歡你。」

    裴宇澔掃了她一眼,詭譎的笑容浮現在唇邊。

    「你的笑容真詭異。」希晴心虛的思忖,該不會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在暗戀他吧?

    「我這麼帥,哪一個女人會不喜歡我?」他敷衍地揉揉她的發心,「妳想太多了。」

    「……」

    這男人是自戀狂嗎?

    「那我問你,你到底和幾個女人發生過關係?」

    總算拉回注意力,裴宇澔突然發現這個問題很難回答。「這不重要。」他蹙眉。

    他哪裏記得。

    「你説過不對我説謊。」她一臉認真的問。

    裴宇澔知道她只要露出這個表情,絕對是不達目的,絕不善罷罷休的。

    但是這個問題真的很難,回答不好可是會鬧革命的。「一、兩個吧!」他含蓄地道。

    「你騙人,」希晴才不相信,「我在你房間遇過的就不只四個女人。」

    壞壞的笑容浮上唇邊。「除了那一、兩個是我採取主動,其它都是她們衝動我配合,不能算數。」

    希晴微惱地撲向他,兩人一起滾落牀下。

    「那我是主動還是被動的?」這種不要臉的話他也敢説。

    「妳當然是……」在看見她那雙威脅力十足的貓眼後,他選擇明智的回答,「我主動。」

    希晴努嘴,賴在他身上不想起來。

    「別吃醋了,」他輕吻她,「她們都過期了。」

    女人就是這樣,愛問又愛生氣。

    「那你愛情的賞味期限是多久?」她低聲問。

    「三個月到半年吧!」他偏着頭想了想,「再久就膩了。」

    希晴聞言,簡直氣極,這頭沙豬還真惡劣,也不會説點好聽的話哄哄她。「那你現在就可以把我扔啦!還等什麼?」

    裴宇澔連忙阻止她拿抱枕的動作,將她牢牢地抱在懷裏。「等等,妳還沒問我妳的保存期限是多久?」

    以後禁止她買抱枕,這種兇器真是太危險了。

    「……那人家的保存期限是多久?」她悶悶地問。

    「妳的保存期限是一輩子,永遠不會過期。」他一字一字的説,給她一個響吻。

    「真的?」

    「真的。」他含住她的唇,吞下那些數不完的疑問。

    希晴再度屈服於他的男性魅力之下,頓時像融化的糖果般甜蜜誘人,剛剛那些非要追根究柢的問題早已拋到九霄雲外。

    裴宇澔將她抱到牀上,大手開始忙着剝光她的衣服。

    有時候教女人安靜的方式,就是讓她忙得沒時間胡思亂想。

    更何況他最親愛的傻晴晴,可是花了他整整四年,才好不容易抓住的,他怎麼可能輕易放手?

    是她這輩子別想甩開他吧!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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