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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賓館隱陣 巨愍心毒下大網 小俠知機 暗中搗鬼破陰謀

    前面南樓樓主葛祥仙,將東閣閣主與羅天賜兩人,引進暗藏“混沌迷蹤陣法”的賓館之中,困住以後上立即出言諷刺恐嚇,登時激得東閣閣主兩人,忍耐不住地從屋子裏面,衝了出來要找他們拚命。

    然而,當他們衝出屋子以後,陣勢早已發動,結果追來追去,除在那座客舍四周十丈以內的花木中,繞來繞去地兜着圈子外,根本就找不到南樓樓主等人,究竟在甚麼地方。

    其實,南樓樓主等人,距離他們的客舍,只不過十丈稍多一點而已,而且位置非常明顯,一出門,就可以看到。那裏用得着找呢?!

    可是,他們一逅時卻有目如盲,甚至好幾次,已經面對面地,從南樓樓主三人的身邊,擦了過去,卻仍舊視若無睹地望都沒望他們一眼。

    這一來,可把南樓樓主等給喜壞了,不由寬心大放地發出一陣狂笑後才懷着無比得意的心情,離開這楝客舍,揚長而去。

    自然,他們做夢也沒想到,羅天賜兩人早就識破了他們的陰謀,剛才只不過故意做給他們看看,免得他們疑心罷了。

    因此,當他們的身形,遠離這座客舍無法看到這邊的情況時,羅天賜兩人也不禁相視一笑,返身朝着客舍裏面走了回去。

    兩人回房以後,東閣閣主忍不住感慨地説道:“賢侄,幸虧你堅持着要與我一起來,否則的話,整個武林裏面的精英,怕不要讓他們一網打盡!”

    羅天賜謙遜地説:“這也只能説是天意,假如不是教我讀書的那位秦先生,恰好也懂得這些遠古陣法的變化,那還不是照樣束手無策!”

    東閣閣主説道:“其實,當今武林中間,對陣法有研究的人,還有好幾位,難道還能把他們困住嗎?口八要有一個能夠出困,他們的陰謀上不落空了嗎?”

    羅天賜説:“據我所知,一道座“混沌迷蹤陣”,佈陣的方法,與目前流行的五行生剋,奇門遁甲之術,大異其趣,越是對現行陣法有研究的了,也越易走入歧途,陷進幻境而不覺呢?”

    東閣閣主驚異地説:“啊還有這麼一回事,難道就再沒有人懂得這些了嗎?”

    羅天賜説:“這就不知道了,不過,據秦先生告訴我,這些古陣法,失傳已近千年,在歷史的記載上,還沒有發現有人懂得就是了!”

    東閣閣主困惑地説:“那你和他們又怎麼會呢?”

    羅天賜説:“那是一種巧合,因為秦先生愛好古籍,家裏的藏書,好多都是幾百年以上的東西,有一次他拿着的時候,一個不小心,把一杯茶碰倒了,結果茶水將那一本古書,整個給弄濕了,這才發現那本古書的紙張,已經為人用隱跡藥水,使用過一次了,經茶水那麼一浸,字跡圖形,整個顯現,略加考證,方始發現那是失傳已久的遠古陣法,否則的話,我也不會懂得這東西!”

    東閣閣主心中一動説:“令師是否還有其他的學生!”

    羅天賜想了一想説:“沒有。”

    東閣閣主不禁感到有點失望地説:“那他們又怎麼會這種陣法呢?”

    羅天賜説:“也許像我一樣,又是一件巧合罷,我們現在用不着去管那些事了,還是按預定計劃,先給他們好好地搗一次蛋再説吧!”

    東閣閣主點頭説道:“賢侄説得不錯,管他們是從那兒學到的,只要難不住我們就成了,現在時間已經不早,確該動手準備了。”説到這兒,突然楞了一楞説:“糟糕,我們從那兒去找紙筆呀!”

    羅天賜胸有成竹地説:“要紙筆幹甚麼,我們可以拆屋子呀!”

    東閣閣主不禁笑了起來説:“對,對,拆木代紙,以劍作筆,那是再好也沒有了,我們現在就動手幹吧!”説完,兩人立即動手,將屋子裏面的木板,拆了好幾塊下來,然後用劍劈成巴掌大小,四方成整的木片。接着就用劍在上面刻畫起來。

    兩人一化了整個下午的時間,刻到日落黃昏的時候,差不多刻了七八十塊木片,方始停止工作。

    這時東閣閣主忍不住又笑了一笑道:“葛祥仙那老鬼準備,把我們困死連個侍候的人,都不派一個來卻沒有想到,反而給了我們許多方便,否則我們想要搗蛋就沒有這麼容易了!”

    羅天賜也笑了一笑説:“這叫做害人不成反害己,這樣一來,保證他們這次結盟大會開不成了,我看,我們還得先調息一番,先恢復一下疲勞,等天再黑的時候就可以開始行動了!”東閣閣主點頭表示同意。

    當他們將真氣在體內運轉了一個大周天以後,天色已經非常漆黑。

    東閣閣主首先站了起來,伸了一個懶腰説:“羅賢侄,現在我們可以去拜訪另外那此一武林一刖輩啦!”羅天賜聞言,早已一躍而起,馬上接口説道:“走吧!”説完,兩人將那些刻好的木片,將屋裏的牀單撕破,打成兩個小包,分別提在手裏,然後打開房門,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兩人出門以後,眼睛向四面一掃,登時發現整個賓館的房舍,除了四周最外一圈的屋子,全部有燈光從裏面透了出來以外,其餘的屋子,卻有點有燈,有的沒有。最怪的是愈到裏層,有燈的房子愈少,愈到外層,有燈的愈多。

    到了中心地帶,那簡直是一片漆黑,根本找不到半間有燈的屋子來。

    最初,他們不禁楞了一楞,倒真有點給弄糊塗了。

    可是,當他們發現自己所住的客舍,也剛好位於中心地帶的時候,心裏登時透出一個大悟來。

    因為他們非常清楚,這座“混沌迷蹤陣”,愈到中心位置,變化也愈形複雜,囚禁在內的人,脱困的希望,也最渺小。

    假如用來困人的話,自然是用來囚禁像東閣閣主一樣身份的一流高手了。大凡武功愈高的人,愈不肯輕易向人屈服,南樓的人,在對方沒有屈服以前,誰也不敢進到屋子裏,送給對方才作為人質,受迫帶路。

    客舍之中,原來就沒有放燈,那怎麼亮得起來呢?假如屈服了的話,雙方早已取得連繫,到了夜裏,還會沒有人送燈去嗎?

    至於最外層的屋子,根本就超出了陣勢的範圍。毫無疑問,那是南樓西院留給自己用的,自然間間裏都點得有燈了。

    兩人想通了這一點,不禁相視一笑,羅天賜更忍不住輕叫一聲説道:“妙!這一來,涇渭分明,我可不用耽心找錯對象了!”

    東閣閣主則將手一抬,指了指左邊的一楝客舍説:“賢侄,那間屋子離我們這兒最近,就從這兒開始吧!看看裏面困的,究竟是哪位道友!”

    羅天賜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地説:“好!前輩看清我遊走法,就可以明白晚輩刻在木片上圖形變化了!”説完,馬上身形一幌,忽左忽右,忽進忽退地在屋前那些花木叢中,閃了幾閃,就已超出十丈以外,到達通往左邊客舍的道路上。

    緊接着,東閣閣主也依樣葫蘆一幌而然,同時輕聲地説道:“羅賢侄,我已經有點明白了!”

    羅天賜沒有答話,卻昂首向天,觀察了一下天象,然後説道:“前輩注意這裏的變化,又不同了,請注意我落腳的位置!”説完立即像猿猴一樣,忽近忽遠地跳躍前進,這樣一連用了十幾種不同的方式前進,方始真正抵達另外那一楝客舍的附近!

    東閣閣主雖然在羅天賜雕刻木片圖紋的時候,已經由羅天賜指點,瞭解一個大概,但真正的變化,直到這時,方始瞭解清楚。因此,不禁伸了伸舌頭説:“乖乖,好複雜的變化,假如不是你在前面帶路,恐怕我非得弄錯不可,怪不得他們如此託大,連個監視的人,都懶得派遣。”

    羅天賜説:“幸虧今兒晚上天上沒有云,根據天象對照,要簡單得多,否則的話就必須死記圖上的時辰與方位的變化,才不會發生差錯。那就麻煩了,現在我們可不能多耽擱時間了,還是快點進屋找人吧!”説完,馬上身形一幌,準備向面前的客舍那兒,走了過去!

    東閣閣主見狀,連忙一把將他抓住説道:“且慢!”

    羅天賜不禁一楞説:“為甚麼?”

    東閣閣主説:“如果就這麼冒失走了過去,萬一屋裏的人把我們當敵人看待,悶聲不哼氣地來上那麼一下子突擊,你怎麼辦!”

    羅天賜不禁暗叫一聲慚愧地想道:“究竟薑是老的辣,這方面的經驗我可真得多留心學學!”想到這兒,不禁臉色微紅地説:“那怎麼辦?”

    東閣閣主馬上來束音成線地向屋裏喊道:“請問裏面是那位朋友,要不要我們幫忙?”

    喊聲一頓,屋裏立即傳出一聲蒼勁的聲音説:“你們是誰呀!”

    東閣閣主説:“凌煙譽江湖!”

    裏面馬上傳出一聲驚喜地喊叫道:“啊!是蕭道友,你知道這座陣法的變化!”

    東閣閣主説:“我也是剛才得到別人的傳授,知道不久的!”裏面那人驚訝萬狀地説:

    “甚麼?你得到了別人的指點,那人是誰!”

    東閣閣主説:“讓我們到屋裏再談好嗎?”

    那人連忙答道:“請進!請進!老夫真是弄暈了頭,禮貌都不懂了!”由於每座客舍四周十丈以內的佈置完全一樣,所以,東閣閣主也就用不着再請羅天賜為他帶路了。

    聞言,馬上身形一幌,駕輕就熟地領先朝那座客舍的門前,走了過去,羅天賜也不再猶豫,緊跟在後地追隨而上。

    當他們到達門前的時候,屋裏的人,早已開門出來相迎。

    天色雖然不太明亮,但在他們這種身手的眼力之下,仍舊可以將彼此的面貌,看得清清楚楚。

    只見那人也是儒裝打扮,年齡在六七十之間,長相清奇,儀態飄逸,宛似神仙中人,令人肅然起敬。

    東閣閣主似乎與他相識,一見之下,不禁楞了一楞説:“啊是你,真想不到,這座陣法,果然把你也難住了?”

    那人不禁嘆了一口氣説:“唉!不用提了,這座鬼陣,可真傷透了我的腦筋!”説到這裏,語氣一轉,變作發問説:“你剛才所説的那人是誰呀?”

    東閣閣主連忙將身一側,用手指着身後的羅天賜,向他引見道:“就是這位賢侄,姓羅,名叫天賜!”由於羅天賜的人小,那人早先並沒有注出息到,這時一見之下,不禁驚疑地説:

    “甚麼?是他!”語氣之中,顯得非常意外!

    東閣閣主笑了笑説:“怎麼?不相信!”

    那人急道:“哪裏會不相信,只不過這位小友的年齡太小,令人感到驚奇罷了!”

    東閣閣主這才面對羅天賜,代他引見説:“羅賢侄,這位就是老夫齊名的雲海處士鍾奇前輩,可以説是現今武林裏面,對陣法最有研究的一位!”

    雲海處士不禁兩眼一翻説:“老蕭,你是存心挖苦人是不是,從今以後,我姓鐘的可再也不敢談陣法了!”

    羅天賜連忙正色地説:“前輩不可妄自菲薄,假如這座“混沌迷蹤陣”,不是失傳已久的前古遺陣,相信絕難不住前輩!”

    雲海處士愕然地説:“甚麼?是失傳已近千年的“混沌迷蹤陣”,那就難怪了!”説到這裏,語氣又是一轉問道:“咦那,小友你又是…….”

    東閣閣主連忙將羅天賜了解這種古陣變化的經過,簡略地代他説了一遍,然後馬上從包一里裏取出一塊刻好的木片,交給他説:“老鍾,時間寶貴。我們還得去指引別的道友呢?”

    雲海處士接過木片,就着星光一看,登時恍然大悟説:“原來如此,怪不得我算來算去,總是不對頭!”接着,又轉頭向羅天賜説:“小友,雖然你是古籍記載,但能通曉全盤變化,智慧之高,也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比得上的了,現在沒有時間多聚,希望將來有空,能到我崑崙去玩一玩!”

    羅天賜謙遜地説:“前輩太誇獎了,晚輩將來有空,一定去向前輩請安!”

    東閣閣主説:“老鍾,為了爭取時間,我看,我們還是分道揚鑣,去指引其他被困的道友吧!對了,請你轉告其他的道友,脱困以後,就不要再參加他們的甚麼法盟大會了,因為他們的後面,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厲害魔頭,在暗中撐腰,那魔頭功力已經通神,就是七絕聖手復出,恐怕也不是對手!假如不趕快回去報信,速謀自保之道,後果還是很嚴重呢?”

    雲海處士心神大凜地説:“真的?!”

    東閣閣主正色地説:“一點不假,詳情以後再談,呢!這包木片,交給你用,羅賢侄識人不多,無法使得別人相信,還是與我一道好了!走吧!”邊説邊把自己手裏那包刻有圖形的木片,交給雲海處士,然後道聲再見,就拉着羅天賜,朝另外一楝客舍,趕了過去。

    雲海處士,自然也不敢怠慢地走向別的客舍。

    三人分成兩起以後,東閣閣主與羅天賜兩人,又引出了少林與武當華山幾派的掌門。

    人還是照老辦法,將木片分開,各自分道揚鑣,分頭接引。

    這一來,速度就快多了,不到一個更次,差不多大部份沒有向南樓西院屈服的好漢,都被接引出困,紛紛朝着賓館的外面,闖了出去。

    但人數一多,其中難免有許多粗心大意的人,雖然從木片上所刻的圖形,知道了出陣的走法,仍舊有少許將路走錯,陷進了埋伏。

    南樓留守在外圍的人,再沒有警覺也不可能迷糊到這種程度,那還有不被發現的道理!

    因此,就在他們快要把全部不屈服的人,整個接引出來的時候,警鐘之聲突然大作,西院南樓留守在賓館外圍的高手,紛紛從屋子裏面衝了出來,手忙腳亂地向着脱困而出的羣雄展開攔截!

    這時,喊殺之聲,響徹雲霄,使得整個賓館,混成一片!由於陣法變化,對於羣豪,再也發生不了作用,僅僅靠一些留守在賓館外圍屋子裏面的普通高手,如何能夠阻擋住那些憤怒的豪傑,那還不是螳臂擋車無濟於事。因此,不到片刻功夫這些阻擋大家去路的,業已死傷累累,終於被大家衝出賓館的範圍,紛紛趕了回去。

    自然,在混戰之中,被困羣豪方面,也有不少人給犧牲了!

    這時,南樓與西院的重要人物,還在賓館後面,摘星巖上的總壇裏,彼此商量第二結盟大會的細節,還沒有睡呢?

    當他們聽到賓館方面警鐘大響的時候,最初還只當是有外敵入侵,沒有怎麼在意,到了後來,聽到喊殺的聲音,那麼響亮,方始感到有點不大對勁,不過,他們還是沒有想到會是被困在賓館裏的高手,大部被人指點,脱困出去了。

    就在他們走出總壇,準備下去察看的時候,賓館方面,已經有人逃了過來,一見他們出現馬上氣急敗壞地大叫道:“報告兩位副盟主,賓館裏的人,全都衝出去了!”

    南樓樓主等人,聞言不禁呆若木雞,幾乎難以置信地齊聲驚叫道:“啊!他們全衝出去了,那怎麼可能!”驚叫聲中,南樓樓主已經急衝而出,一把將那報信的人,抓在手裏大聲喝問道:“謊報事情,你知道是甚麼後果嗎?”

    那人被南樓樓主抓住以後,登時面如土色叫道:“副盟主,小……小的……決……不敢……亂……亂…説!”

    南樓樓主仍舊不相信地喝問道:“賓館所設奇陣,無人能識,被困在裏面的人,能衝得出去嗎?”這時,那位尚未露過面的西院院主,已經走了過來説道:“葛兄。你的口氣放緩和一點,不要把他嚇得連話都説不出來,諒他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欺騙我們!”

    南樓樓主這才氣虎虎地把手一鬆説:“你説,他們是怎樣衝出賓館的!”那人被他放開以後,微微定了一定神,方始兩手發抖地從身上取出一塊巴掌大的木片,呈了上去説:

    “他……他們,就是依照這上面的圖形,闖出去的!”

    南樓樓主把木片接到手裏一看,可真傻了!不禁愕然地説:“咦一這是怎麼回事呀!

    莫非出了內奸不成?!”

    西院院主連忙從他手裏將木片搶了過來,一看之下,也不禁楞了一楞説:“假如沒有內奸,這個刻圖的人,就太可怕了!”説到這裏,突然轉頭向那個報信的人,厲聲喝問道:

    “快説,這木片你是怎麼得來的!”

    那人顫聲説道:“他們每個人的手裏,都拿得有,一這塊是從一個死了的人手裏拾到的!”南樓樓主一聽之下,不禁怒吼一聲喊道:“他媽的,氣死老子了,走!今天我們非把這個人給找出來不可!”喊聲一起,早已領先,朝着賓館方面,衝了過去!

    正在這時,賓館方面留守的高手,又有一人衝了過來喊道:“副盟主,破陣的人就是那東閣開的蕭老賊和那個小鬼,因為他們的房子裏,牆上的板子,已經被拆了好多塊!”

    南樓樓主不禁將腳猛然一跺説:“好個老鬼,氣死我了,”話音一落,人早已衝出二十丈遠。

    緊接着,西院院主與其他重要的人物,也一陣風似地,朝着賓館方面急奔而去,眨眼間,就已衝到賓館的附近。

    這時,東閣閣主與羅天賜兩人,正走進靠近摘星巖遙邊的一所客舍,去指引最後幾位尚未出困的同道,有關這座混沌迷蹤陣的走法。

    當他們與屋裏的人出聲連絡的時候,羅天賜立即發現那是他的姑姑寒泉玉鳳羅蓮馨一家人。

    因此,忍不住領先衝了過去喊道:“姑姑,原來你們也給騙來了!”在屋裏的羅蓮馨等人,打開房門一看的時候,似乎與他不認識似地,愕然地説:“你你是誰呀!我們好像……”羅天賜聽到此話,不禁呆了一呆,詫異地望着從屋裏走出的寒泉玉鳳説:“姑姑你怎麼啦,”剛好這時東閣閣主也跟着走過來了,聞言不禁笑道:“賢侄,你忘了你自已已經化了裝,”

    羅天賜不禁啞然失笑道:“真糊塗,我怎麼忘了這回事呢?”説完,馬上將東閣閣主送給他的復容藥取了出來,塗了一點在手上,然後往臉上一抹説:“姑姑,現在你該知道我是誰了吧!”

    寒泉玉鳳定睛一看,不禁喜極而泣上前一把將他抱住喊道:“啊!是天賜!你怎麼知道我們困在一這兒,趕來相救的呀?”

    羅天賜還沒有答話,在寒泉玉鳳的身後,突然冒出一股嬌嫩的聲音説道:“媽!一這位就是你説的那個小表哥,對嗎?”羅天賜聞聲,連忙掙脱寒泉玉鳳的懷抱,定睛向她的身後,望了過去。

    這才發現,還有一位三十歲左右,身着勁裝的英俊男人,與一個頭上梳着兩道小辮,年約八九歲,長得非常逗人喜愛的漂亮小姑娘,隨在她的身後,一起從後屋子裏面,走了出來。

    因此,羅天賜不禁感到有點侷促地問道:“姑姑,他們是…”

    寒泉玉鳳不等他把話問完,馬上笑着為他引見道:“天賜,他們就是你的姑丈和表妹!”

    緊跟着,伸手向着小姑娘的頭上,摸了過去説道:“芬兒,你説得不錯,他就是那個小表哥!”

    這時,羅天賜早已搶步向前,朝着他的姑丈烈火飛龍徐振威的面前,跪了下去準備行禮地説:“姑丈大人在上,請受小甥一禮!”

    徐振威不等他跪了下去,馬上一把將他拉住説道:“免了免了!現在一這種場合,用不着行這等大禮,還是等到離開這兒再説吧!”

    羅天賜被他拉住跪不下去,只好恭敬不如從命地站了起來説道:“姑丈説得是!”説完,正待引導他們出陣,那位小姑娘的兩隻眼睛,卻亮晶晶地朝着他的臉上望了過去説道:“小表哥,你長得好好看啊!咦,你的那隻公雞和狗狗呢?怎麼沒有看到啦!”説完,人已像小鳥一般地,朝他身邊飛了過來。

    羅天賜無比喜愛地拉着她的小手道:“小妹,你的名字呢?表哥的公雞和狗狗今天沒有跟來!”

    小姑娘眼中有點失望地説:“小表哥,我叫蘭芬,那隻公雞和狗狗,你為甚麼不帶來呀!

    我好想看看它們!”

    羅天賜微笑着説:“小表妹,如果你喜歡的話,表哥將來一定送一隻給你玩!”

    小姑娘高興得蹦了起來説:“表哥!你真好!可別騙我喲!”

    羅天賜道:“當然不會騙你!”

    這時,烈火飛龍與寒泉玉鳳兩人,也向東閣閣主見過禮了,並且從東閣閣主的口裏,知道了他們來此的簡略經過,因此,寒泉玉鳳又忍不住回過頭來誇獎他一句説:“天賜,想不到又是你把大家救了!”

    羅天賜聞言,馬上警覺尚在險地,不可多留,因此,連忙將小姑娘的手放下,從包中取出兩塊刻有出陣圖形的木片,遞了過去説道:“姑姑不提,我還幾乎忘了,我們得快點離開這兒,其餘的人,恐怕都已闖出的賓館,再不走的話,把正主兒給驚動出來事情就麻煩了,呢!這是出陣的圖形!”

    正當他説這話的時候,一道其快無比的人影,已經朝着這兒飛撲過來道:“哼,想走,已經晚啦!”東閣閣主一聽來人的聲音,不禁將腳一跺説:“真糟,説到曹操,曹操就到,來的就是葛老鬼本人,看樣子,不拚一下是不行了!”

    羅天賜,這時已經將圖片塞到寒泉玉鳳的手裏,聞言馬上豪氣萬丈地説道:“來了也好!

    一掌之仇,非向他討過來不可!前輩,請你保護晚輩姑姑出陣,讓我來對付老鬼好了!”

    説完,馬上身形一幌,朝着南樓樓主急奔而至的方向,飛迎而上地撲了過去。寒泉玉鳳一聽來的是南樓樓主,不禁大驚失色地伸手向他抓了過去喊道:“天賜,你怎麼會是老鬼的對手,還是不要去了!”然而,她的手伸得遲了一點,羅天賜早已像鳥一般地,閃進屋前的花木叢中,再也抓不到了。

    這一來,可真把她給急壞了,忙拉着他的丈夫,猛然往外急衝地喊道:“振威,快走,馬上趕去接應,可能還來得及!”

    不過,當他們的身形方始一動的時候,東閣閣主已經將手一揮,發出一片柔和的掌勁,將他們阻住説道:“兩位不可魯莽,請看清圖形中的變化,再走不遲,否則,陷入陣勢變化之中,就討厭了!”

    寒泉玉鳳身形受阻,急得幾乎想哭地喊道:“快放我過去呀!天賜一個人,決不能是老魔的對手!”

    東閣閣主説:“女俠放心好了,葛老鬼想要傷他,決沒有那麼容易,否則,老夫早已追出去了,還是請快點看清圖片上的變化吧,如果人被陣勢困住,出不去了,還能談得到給他幫忙嗎!”

    寒泉玉鳳聽了此話,雖然還有一點兒不放心,但東閣閣主的話,説得非常有理,因此,只好勉強自己停了下來,將羅天賜一父給她的圖片,耐着性子,與她丈夫一起看了下去。好不容易,總算把那些複雜的變化,給看完了。這時,她可再也忍耐不住,很快地將圖片往懷裏一塞,就領先向着外面闖去。

    烈火飛龍與東閣閣主兩人,也緊跟着追了過去。

    但可真合了一句老話:“欲速則不達。”他們三個大人,只顧着關懷羅天賜的安危,可忘了還有一個小姑娘留在屋門口,沒有和他們站在一道。

    他們這麼一走,小姑娘登時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喊道:“媽!你們不管芬芬啦!”寒泉玉鳳聞聲,不禁狠狠在自己的腦袋上打了一下説道:“該死,怎麼忘了小芬呢?”説完,又趕緊一個轉身,跑了回來喊道:“小芬,別哭,媽就來了!”等她抱起小芬,緊追而出的時候,烈火飛龍與東閣閣主早已搶到她的前面,衝出好遠一段路了。

    結果,起步最早的她,反而變成最後離開的一位。

    等到他們衝出屋前十丈以外的時候上立即發現羅天賜與南樓樓主兩人,正像鬥雞一樣的,彼法弓着腰,昂着頭地盯住對方,在那兒緩緩地兜着圈子,好像誰也不敢先動手似的。

    這一情形,落在東閣閣主的眼裏,倒不感到怎麼樣。

    可是烈火飛龍夫婦兩人,就不同了,幾乎像像看到甚麼不可思議的神蹟一般,全都把眼睛睜得此銅鈴還大,楞楞地望着兩人,張口結舌地説不出話來。

    尤其是寒泉玉鳳,不但大感意外地給呆住了,而且兩隻眉頭幾乎擠到一堆,感到大為不解地在那兒想道:“怪事,天賜的功力,我又不是不知道,南樓樓主怎麼令他那樣重視呢?

    難道他是虛有其名的草包嗎?”正當他想到這裏的時候,老魔已經發現他們站在外面,神情登時顯得非常不安起來,無一息之間,身形幌了一幌。

    羅天賜見狀之下,馬上雙足一蹬,宛如餓虎撲羊地猛然跳了起來,電光石火般地朝着老魔的身前,疾撲過去喊道:“老魔崽子!前兩天那一掌的老賬,該還給我了吧!”

    聲到人到,小手一揚之下,兩股強勁無比的強風,已經向着老魔的身上,狠狠地襲了過去。

    老魔沒有想自己一個疏神,竟然讓對方把先機搶去,如果閃避的話,對方的招式,勢必源源而出,變成個捱打的局面。

    以他的身份來説,如果讓羅天賜佔了這份便宜去,一旦傳了出去,自己那張老臉,還有甚麼地方好放。

    因此,馬上狠了一狠心地想道:“好小子,招式方面,你得到蕭老鬼的指點,已經與我不相上下,功力方面,難道你也比得上我嗎?既然你急着找死,老子還客氣甚麼?”心念一轉之下,眼中殺機猛現,馬上雙掌一措,不退反進的急迎而上,同時暴喝一聲喊道:“小兔崽子,想討債,還早呢?”喝叫聲中,雙掌勢已經接實。

    這時只聽得:轟隆隆!一聲宛如火藥爆炸的聲響,從兩人中間,陡地傳了出來。

    緊接着,勁風四溢,沙石橫飛,寒泉玉鳳等人,停身的位置,已經距離他們有兩丈遠,仍舊感到有點窒息,被迫又往後退了幾尺。

    這時,羅天賜與老魔的身形,已經分開。

    大家定睛一看之下,只見他們都像喝醉了酒的人一樣,踉踉蹌蹌,幾乎一步一歪地在那兒倒往後退。

    蹬!蹬,蹬……

    而且,兩人的腳步,踏在地面上的時候,不但發出一陣彷佛擂鼓也似的聲響,而且連地皮都給他們踏得顫動起來。

    好不容易,兩人總算不分先後地各拿樁站穩下來。

    可是,彼此都像脱了力似的,站穩以後,就馬上閉目養起神來。

    行家一看之下,就可以知道一招硬接,由於勢均力敵的關係,已經鬧得兩敗俱傷,誰也沒有討到半點好處。

    結果如此,更使得烈火飛龍夫婦兩人,愕然失色,幾乎有點不敢相信起自己的眼睛來了,假如不是親自看到,誰能相信,以羅天賜那麼一點年歲的小孩,竟然能與稱雄江湖十年絕頂魔頭,鬥得平手呢。

    就是東閣閣主,雖然心裏早已有數,知道那是因為自己為他打通玄關以後,使得伏魔文昌貫注到他身上的功力,能夠引為己用的關係,但卻沒有想到,他會吸收得這麼快,僅僅一兩天的時間,就有這麼大的進境。

    由於事情超過他們的想像,反倒使得他們呆了一呆,忘了趕過去察看羅夭賜的傷勢。結果,就是這麼片刻之差,幾乎使得他們抱憾終身。因為,就在一這時,羅天賜與老魔對掌的巨大聲浪,將另一些魔頭,也給引了過來,假如讓他搶先一步,趕到羅天賜的身邊,不就完蛋了嗎?

    幸好,寒泉玉鳳的女兒,還沒有像他們一樣發呆,一看到有人往這邊飛馳而至,連忙大聲喊道:“媽?又有人來啦!”三人聞聲登時心神一震,忙定睛一看,果然發現有幾條人影,正風掣電馳般疾馳而至,差不多距離他們,只有兩三丈遠了。

    這一來,他們可顧不得再去察看羅天賜的傷勢了,必須馬上將他阻止,使得他們距離遠點,方始不敢妨礙羅天賜行功!

    心念一動之下,東閣閣主首先搶了出去,朝着來人的面前,疾撲而上地喊道:“站住,再上前一步,老夫就要叫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來人差不多,是南樓西院的重要人物,豈是甚麼怕事的人,聞言以後,不但沒有停止下來,反而冷笑一聲道:“嘿嘿,好狂的口氣,欺人居然欺到家門口來了,難道咱們就是好吃的果子不成!哼!滾你的吧!”叱喝聲中,領先的三個傢伙,早已不約而同地六掌齊翻,朝着他的身上,狠狠劈了過來。

    東閣閣主身為武林四主之一,哪會在他們面前示弱,馬上雙掌一錯,反劈而上地喊道:

    “來得好!看看究竟是那個滾!”掌風一合,由於力道不均的關係,只聽得。呼嚕嚕,一股急制盤旋的風柱,陡然升了起來,直卷得附近一丈方圓以內的沙石,飛舞直上,幾乎衝起四五丈高,方始力盡下降,重新掉落下來。

    這時,雙方身形方始一幌,齊被風力反震而回地往後倒退。

    不過,東閣閣主只倒退了一兩步遠,就將身形穩住,對方三人,卻一連退了五六步遠,方始勉強定住身形。

    可是,來人雖然自知不敵,卻不甘心就此退走,反而激發了他們的兇性,身形一定以後,當中的那個傢伙,馬上怒喝一聲喊道:“夥計們,點子扎手,亮傢伙收拾他!”喊聲一起,早已從背後抽出一把刀來,再度向着東閣閣主的面一刖,衝了過來。另外兩人,見狀不敢怠慢,也很快地取出兵器,分從左右,急跟而上地同時向東閣閣主,圍攻過來!

    緊跟着在三人身後,一起奔過來,還有兩位仁兄,也在這時,各自將兵器拔了出來,參加羣斗的行列。

    不過,烈火飛龍夫婦兩個,並不是甚麼省事的人,見狀之下,豈能旁視,早已飛迎而上將他們攔截下來喊道:“朋友,招子放亮一點,還有我們在這兒呢?”這一來,八人分成兩起,狠狠地纏鬥起來。

    南樓西院的來人,雖然多出兩個,但實力卻要多上一籌,因此,不到片刻功夫,就被東閣閣主三個,將他們逼得一個勁兒地往後猛退,再也無法向羅天賜的身邊,逼近過去了。

    羅天賜與南樓樓主,在這種情形之下,彼此都沒有受到干擾,也在這時,不分先後地將翻騰的氣血,壓制下去,又恢復從前虎視耽耽,各不相讓的對峙形態。不過,由於東閣閣主三人略佔上風的原故,南樓樓主方面,在整個形勢上,已經顯非常不利!

    南樓樓主可不是甚麼老實人,一見此等形勢,可不願再同羅天賜死拚。

    眼珠一轉之下,馬上喝口發出一聲長嘯!

    羅天賂不知其意,卻趁着他長嘯之際,又搶先向他飛撲過去喊道:“老魔個子,巴鬼叫甚麼?看掌!”豈知,這次老魔卻不再出掌硬接,竟然身影一幌,躲了閣去説道:“嘿嘿,小免崽子,現在由得你兇,待會就要你知道厲害了!”

    羅天賜一招落空,第二招早已接踵而上地冷笑道:“嘿嘿!説大話也不怕風問了舌頭,待會你又能把我怎麼樣!”説話管説話,手裏的招式,可沒有停頓下來,在他這一句話的時間裏,幾乎攻出了十六七招之多上然逼得老魔團團亂轉!根本就找不到半點還招的機會。更可怕的,是老魔感到他的掌力,似乎比早先還要來得強勁,根本沒有半點受傷的樣子上時就是硬接,看樣子也得吃癟!

    幸虧,這時遠處已經傳來一聲長嘯,而且倏忽之間,就已向這邊急移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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