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8個月稍縱即逝,我們這羣花季般的高中生成功且完美的完成了八運會開幕式的團體操表演,為此,我們不僅陪上了高一時的暑假,還得在開幕式過後N多個雙休日裏,把落下的課給補回來。
悲催,實在是悲催。
同時,我也升上了高二,並迎來了頭疼的微積分!!
頭……真的很疼吶。
於是,我的數學成績一落千丈。
可與此成反比的是康聿的身高,8個月的時間裏,他像是吃了發高粉一樣,竄到了185CM,我是半點都沒長,抬頭看他的角度,從30度變成45度,再變成60度,且還有繼續增加的趨勢。
我受得了,脖子也受不了呀。
“你是不是腦垂體分泌出問題了?”我忍不住問。
“我媽説,我爸就很高,我像他。”
照例,康聿接我放學,不過這次我坐在自行車前面的槓子上,後座因為使用率太高,即將報廢,趁着週五我可以晚點回家,康聿騎着我先去專賣店換個新後座。
由於他的身高,車凳放到了最高,在一羣來往的自行車車流裏,他絕對是鶴立雞羣。
“真羨慕,我一點都沒長!”我不滿的抬頭嘟着嘴。
康聿低頭,視線在我的胸口溜達了一圈,然後意味深長的來了句,“長了!!”
“長了!?你哪知眼睛看到我長了,話説,你剛才瞟我哪裏了?”
“淼淼,我長身高,你長胸,我們倆都正常!”他一本正經的回我。
我臉立刻紅得跟猴屁股一樣,“康聿!!”我伸出雙手啪的一聲拍上他的臉,“你不要臉!!”
我忘了我倆這是在自行車上,被我這麼一拍,康聿吃痛的差點握不住車把手,還好平衡好,搖搖晃晃了幾下,車又穩了。
我不敢再打他,車水馬龍的大馬路,摔下去可不是鬧着玩的,我生氣的扭過頭不理他。
8個月的八運會開幕式團體操排練,我雖然是後勤,可也忙得苟延殘喘,褲腰小了少説有一碼半,可一稱體重……
咋沒變化?
答案是……褲子要換小一號了,文胸卻要換大一碼了。
TNND!!
敢情瘦掉的斤兩是換地方駐紮了!!
我不僅懷疑康聿的構造,也開始懷疑自己的了。
康聿彎下身子,用聲音在我耳邊搔着癢,“淼淼?”
“生氣中,有話快説。”我撥弄着發癢的耳朵,幹嘛老喜歡這麼説話,弄得人家耳朵癢,心裏也癢癢的。
他喟嘆着,“我只想説,你也適可而止的長,要不然,我鼻血憋得難受!!”
“你……你還説!!”我一激動,頭猛的仰起,恰巧撞上他的鼻子。
嘰的一聲剎車響,自行車驟然停下,他不用憋了,真流鼻血了。
我趕忙掏出手帕給他止血,他鼻子被我撞得不輕,悶痛的發酸,酸的立xx眼淚汪汪。
“你怎麼説到鼻血兩字,就真的流鼻血了!!”
“囤積太多,被你的腦袋開了閘,它還不流個痛快!!”他吸着鼻子。
“你還有空説笑!!把腦袋仰起來,快點!!”我把手帕賽着他的鼻子。
“沒事,一會兒就好!”他仰着頭,又吸了吸鼻子。
那模樣看上去真滑稽,我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康聿黑了臉,估計覺得我太沒良心了,他被我撞到流鼻血,我竟然還有心情笑。
過了一會兒,鼻血就停了。
他騎着我繼續往專賣店去,這時,我還哪有剛才生氣的勁,越想就越好笑,心情立刻轉好,不過仍時不時注意着他的鼻子。
他也知道我開心着呢,沒掃我的興,親暱的在我耳邊説着今天學校裏發生的趣事。
我倆這副學生裝扮,又是共騎,還這麼親密,要不是這裏遇不到熟人,我還真沒勇氣這麼明目張膽的,不過人來人往,誰都趕着回家度週末,沒人有空看我們倆,我也就不覺得拘束。
眼看着就要到建國西路了,突然身後傳出巨響的喇叭聲。
“前面的自行車,粘得那麼緊幹嘛,分開!!”
我和康聿頓時一僵,往後看去。
一輛普桑警車正跟在我們後頭,警察叔叔很無恥的拿着對講機呼喊。
“好好讀書,天天向上!!”車頂的喇叭擴音了他的話。
這麼一呼喊,來往路上的人,不管是騎自行車的,還是走路的,全往我們這裏看,我和康聿立刻成為所有人的矚目焦點。
他們有些指指點點,有些搖頭嘆氣,有些是看好戲。
總之,這個動靜實在是太大。
我嚇得直往康聿胸口躲。
突然,康聿回過身,對着警車説道,“すみません,警官のおじさん,何を言います?”
我傻眼了,警察叔叔傻眼了,路人也都傻了。
大家都靜默了。
康聿還是維持着一副冷靜沉着的疑惑樣。
“搞了半天是日本人!”某路人説道。
“喔唷,搞什麼啦,原來是外國人,走啦,走啦,這個警察也是吃飽了沒事幹!!”
“人家日本小孩子談戀愛,管得着伐啦!!”
“日本人16歲就好結婚咧!”
“日本人都早熟的!!這種教育實在不好。”
“小鬼子也不是好東西,走啦,走啦!!”
大家噼裏啪啦邊討論,邊詆譭小日本,然後慢慢散去。
警察叔叔吧嗒吧嗒的眨着眼睛,手握對講機,也不知道要説什麼,傻愣了半天,最後還是放下,灰溜溜的從我和康聿身邊開車遠去。
“走了,淼淼!!”等人都走了,他回過身。
我還傻愣着呢!!
“康聿,你怎麼會説日語的?”我這個痴迷日本動漫的還不會咧,何況他還是仇日的東北人,但是那句我還是聽懂了,因為很簡單。
康聿是説,對不起,警察叔叔,你説什麼?
“就一點點,沈伯伯最近在學日語,説是要參加居委會的什麼交流活動,每天對着我念,我耳朵都起繭了,就學了那麼一點點。”
好,我這個理解了。
“那你幹嘛説日語!?”這才是重點。
康聿挑眉,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黑鍋當然要讓小日本背!!”
我汗……
康聿不僅長了身高,也長了鬍子,也該是長鬍子的年紀了,只是這些剛冒出頭的鬍鬚,過分濃密了些,還有些硬,折騰的他全身不自在,他其實挺細皮嫩肉的,鬍鬚一冒頭,他老覺得癢,老想撓,這下真應和了他的屬相——抓耳撓腮的猴。
忍不住,他就想全颳了。
沈伯伯勸他,“別刮,讓它長,這時候不能刮,會越刮越硬,越刮越粗,你也不想將來變成頭熊,把你媳婦嚇跑吧。”
我在一旁咯咯咯的笑。
康聿瞥了我一眼,對沈伯伯抱怨道,“難受!!”
“難受什麼,爺們長鬍子那是天經地義,忍着,別説我不提醒你,媳婦嚇跑了,你就追不回來了!”沈伯伯取過康聿手裏的刮鬍刀,突然看了我一眼,然後朝着康聿擠眉弄眼,“再説,你看看你媳婦,白白嫩嫩的,這鬍子要是更硬了,你也不怕扎着人家。”
什麼……什麼意思?
他鬍鬚硬不硬,跟扎着我有什麼關係?
康聿撓了撓長鬍須的下巴,視線又轉向我,研究似的看了我半天,然後嘆着氣説道,“好,我忍了!!”
“這就對了嘛!”沈伯伯大力的拍了拍康聿的肩膀。
我突然發現,他們倆的對話,我聽得雲裏霧裏的。
“給你點金縷梅水,塗在上頭,會舒服點,過陣子就好了。”沈伯伯一副過來人的口氣。
“哦!”康聿應着。
沈伯伯收拾好刮鬍刀,準備出門,“我去跳舞了,你們玩吧!”走到門口,回頭又很詭異的瞟向我,接着視線又移向康聿,像是警告似的獨獨對他喊了聲,“別玩太過火!”
我怎麼老覺得沈伯伯話裏有話呢?
“行了,張家阿姨還等着您老呢,您才別玩過火了!!”
沈伯伯啐了一句,“你個臭小子!!”
話完,他屁顛屁顛的走了。
他一走,我忍不住問道,“你和沈伯伯打什麼啞謎呢?神秘兮兮的!”
康聿自顧自的摸着下巴,大概是又難受了,我見了,也忍不住摸上去,沒想到手感還挺舒服的,雖然是有點硬,不過好在毛茸茸的,摸起來很像個柔軟的小刷子一樣,我摸得更起勁了。
康聿停了手,任我摸着玩,他像只被撓着下巴的貓兒般享受似的眯了眯眼,“想知道?”
我點頭,心裏在想,這鬍子摸起來比萊西的毛還舒服。
繼續摸……繼續撓……
他眼眸子倏地一亮,“那……湊近點,我悄悄告訴你!”
“什麼事?還要悄悄的!”我不疑有它,臉向他靠近了些。
“在近一點!你矮那麼多!”我光感受他的鬍子了,沒注意到他的眼睛是越來越亮堂。
我只好踮起腳,帶着點像是要偷聽八卦似的興奮,“説啦,快説啦!”
我剛仰起頭,趁我不注意,康聿按住我的後腦勺,飛快的親了我。
我意識到的時候,嘴唇還被他含在口裏,我立馬全身像被滾水燙過一樣。
親完,康聿還吧唧了一下嘴,舔了舔嘴唇,“唔……好了,説完了!”
我瞪大了眼睛,腦中一片空白。
“怎麼樣?有沒有被我扎到?”他用指腹撫着我唇周圍的肌膚。
扎……扎……
腦海裏猛然出現無數個扎字,什麼字體都有。
“扎疼了?不是吧?”康聿見我不説話,有些懊惱的摸了摸自己的鬍子。
我終於緩過神來,抖着唇結巴着,“你……你親……我……這是……這是我的初吻!!”
還是……還是我自己送上門的。
他眼珠子骨碌骨碌的轉了一圈,“我知道!”
“你知道,還親!!”我憤怒了。
“怎麼?我不親,難道還留給別人?”他一副我又不是笨蛋的表情。
我詞窮了。
也對,我也沒想過要留給別人。
轉念一想,不對,哪有人這麼親的,怎麼説也是我和他的第一次。
第一次耶!!
那麼不浪漫,那麼……那麼……
剛才驚到了,根本沒好好感覺那是什麼滋味?
我臉紅心又跳,又有那麼一點點不滿意。
“你吻技太差!”我終於找到了一個反駁的好藉口。
我以為康聿聽了會發飆,哪知他賊兮兮的笑得可開心了。
“那敢情好!要不……”他眼睛狂放光,向我亂放電,“再試試!”
我臉更紅了,可是心裏很願意。
我們談戀愛快三年了,漫畫裏的男女主角別説三年,三天內準接吻,我們算慢了。
那……那……親?還是不親?
女生的矜持在我心裏搗騰。
我瞧着康聿躍躍欲試的表情,他用得着那麼興奮嗎?
“淼淼,我準備好了,這次一定小心不扎到你!”
這不是鬍子的問題,好不好!!
主要是……康聿,親我,你還玩陰的。
太TM黑了!
這口氣,我咽不下去,“你幹嘛連問都不問,就親我,這種事,你總得問問吧!”
“明白了!”他點頭,思忖了幾秒鐘,煞有其事的説道,“好吧,淼淼,我要親你!”
我沒想到他突然會來這一句,傻傻得被他一把拉過去,又給他得逞了。
“你……”又被親了一口,我氣得手抖,我還沒説願不願意呢,他就親。
他很無辜的看着我,“是你説,問了,就能親你了!”
他很無恥的扭曲了我話裏的原意。
“好了,彆氣了,親都親了!大不了再親你一次,當補償!”他還真食髓知味了,逮着我發愣的時候,又親了我一口。
“這下滿意了吧!滿意就好,乖乖坐着,我給你拿汽水!”他拍拍我的腦袋,跟吃了蜜似的,哼着歌,蹦蹦跳跳的往廚房去。
我無語問蒼天!!
事實再次證明,我的確不是他的對手。
輸得一敗塗地!!
我的初吻,就在這天……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