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應該是在做夢!
容小璦如此對自己説,如果不是在做夢,又怎麼可能見到這樣輕柔笑着的容祈——在她不聽他話,無聲無息自宴會獨自離開後。
“感覺怎麼樣?哪裏痛嗎?”他俯低了頭,一旁窗外的陽光懶懶鋪灑在他瓷釉般光滑的臉孔和脖頸上,折射出迷人的柔光。
感覺到涼涼的指尖觸上自己的臉頰,她才驚覺自己沒有做夢!
這是現實!
她的發怔落在他眼裏卻帶着另外一種含義,深邃的眼瞳泛起了疼惜與心痛,他緊緊摟住她,聲音近乎呢喃,“沒有關係,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忘掉它,乖乖的待在我身邊就好,知道嗎?”
無論發生什麼事?發生什麼事了?
小璦皺起了眉,同時推開他,“你怎麼説的我好像被人XXOO了一樣啊!”
他眼底一痛,緩緩親吻她纖細的指尖,卻沒有説話。
“等一下!”小璦不樂意了,東西可以亂吃,事情可不能亂扭曲!她動了動,才發現一陣頭暈目眩,她想起來了,最後的意識消失前,她的後腦撞上了石頭,真是有夠衰啊!“對了,安藤流希呢?”
“他很安全,在另一間病房。醫生説你有輕微腦震盪,先躺好!”
“都説等一下嘛!”她不滿的推着他手,正在這時,崔泰夜推門走了進來,見她醒着,疲憊的臉孔立刻爬上笑容,“醒了嗎,餓不餓,我剛才去買了些吃的,都是你喜歡的!”他在另一側牀沿坐下,打開手裏的塑料袋,“你看看,想吃什麼自己拿!”
許久不見的他仍然很帥,只是素來注重形象的他居然頭髮微亂,下巴還冒着青色的鬍渣,更誇張的是他的衣服,“哇,你襯衣的紐扣居然扣錯了!崔泰夜,你被搶劫了?”
他笑着搖搖頭,只是寵溺的看她。見兩人都是同一副怪異的模樣,小璦實在忍不住了,“你們該不會以為我真被許紀陽拍下什麼東西了吧?沒有!他壓根連碰都沒碰我一下!”要説起來,被綁架後的情形還真是挺喜劇化的。
那個變態許紀陽,本來拿了部DV想拍下她□的香豔視頻,好回去後在各大網站播放,讓她也體會下某某門的主角心情!
只可惜,天算不如人算,那老大那麼多手下,他非要自己去拍,唯一一個跟去的幫兇卻是之前給小璦麪包的板寸男人。
在跟着許紀陽走去民房的小樹林裏,當兩人的視線裏看不見前面人的背影時,那扣着她手的男人居然自身上摸出了一本皺巴巴的本子説要她幫他籤個字。
囧啊!
當被綁者發現綁架犯之一是她的FANS——而且還是第一個FANS時的那種心情,實在是……太囧啦!
“你看過我演的戲?”
“嗯,先看了《暗鳳冷月》,之後又看了《舞唐伶》,你真的很漂亮……”對方吶吶説,似乎很不好意思。
“看你不像壞人啊,幹嘛和他們一起?”
“我一直都和他們一起,也沒想過壞人好人的。”
小璦抽了抽,“好吧,時間緊迫,我長話短説!我覺得你是好人,我很欣賞你這類的男人,有個性有品位有眼光……咳!總之,我告訴你,找我的人可能現在已經帶着警察在路上了,你們可能都會被抓,但如果你肯幫我,我就保證你能平安無事!就算被抓,也不會坐牢!”
“我不會出賣兄弟!”
“誰叫你出賣了!現在是讓你英雄救美!美女在這——我啊,你不是很喜歡很崇拜很欣賞我嗎?OK!直接點,你是想做被我痛恨一輩子的綁匪,還是做拯救我的英雄朋友?”
“朋友?”
“當然,你救了我你就是我的朋友,我可以陪你吃飯逛街看電影喝咖啡聊天看星星游泳!”
“……”
“好吧!”小璦決定使殺手鐧,她揪住那男人衣領,踮腳在他臉頰上吻了一下。
“……”男人倒吸冷氣。
“怎麼樣?”她又親了他另一邊臉頰。
“我幫你!”某綁匪的熱血兄弟心腸已被融化,關鍵時刻倒戈相向,成為容小璦堅實有有力的盟友。
於是,這個盟友在走出小樹林後,突襲前方的變態猥瑣男,將他狠揍一頓,奪下DV,使得對方鼻青臉腫的落荒而逃。
“你有種!你們給我等着!”他似乎是想去找老大搬救兵。小璦知道時間不多,立刻拉着新任盟友朝另一處跑去,結果黑燈瞎火,沒跑多遠腳下一滑,滾下一道深溝,末了在溝底的石頭上磕了一下,暈厥過去。
那盟友一下懵了,想要去救她上來,結果這時卻聽見遠處傳來打鬥的聲音。看情況是事蹟敗露,警察來了,又不知道溝底下的人是死是活,最終膽怯之心佔了上風,沒敢多留,藉着夜色飛快的逃離了案發現場。
這一番真相,讓面前兩個男人都愣住了。
當然,小璦講述的時候,自動省略了美色利誘這方面的詳細描述,只説那男人本性還是好的,所以她才倖免於難。
“可是,我們在溝底發現你的時候,你……衣服都破開了,很狼狽……”不是崔泰夜故意要提,只是希望她並不是為了讓大家安心而故意説謊。
“大哥!你以為那片雪紡有多厚啊!那溝多深啊,到處都是小石頭,滑下去時就被勾破了啊,還有——之前我和安藤一起和他們對打來着,能不狼狽嗎?”
病房內安靜了片刻,容祈抵着前額低低笑起來,崔泰夜更是笑歪了腰。
“有什麼好笑的!”小璦莫名奇妙,“對了,許紀陽抓住了嗎?”
“我們到的時候沒看見他,不過他跑不了,那幫人已經招認,裝錢的袋子上也有他的指紋,警察會立案控告他!”提到這個名字,兩個人的表情都有些變化,一個怒在臉上,一個怒在眼底,但看起來卻同樣帶着森然陰鬱的可怕感。
小璦很怕容祈聯想到這次意外之所以發生,都是因為她沒有聽他話,急忙轉移他們注意力,直問自己什麼時候能出院,結果遭到兩人一致的冷眼。被診斷為腦震盪的人居然想出院,實在是不知趣。
不就是輕微的嘛,至於嗎?她用鼻子哼哼,“你們兩個什麼時候和好的,用得着這麼默契嗎?”
一句話,似乎令病房的氣氛有些下降。
容祈看了眼對面表情赫然僵硬起來的男人,慢慢站起身,“我去醫生那裏詢問一下,你們兩個聊會。”他推門離開,將空間暫時留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