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進楊森客房來的華瑜,已不是昨晚的華“兄弟”,“變”了……
細柔的長髮,捲起一個長髻,彩色的綢帶在髮髻上紮了一個翩翩欲飛的蝴蝶結!
一身鮮紅色的襖褲,俏麗嫵媚,腰間佩着“紫玉寶劍”,更是英武挺拔,娟秀多姿……那是一個豔光四射的巾幗女傑。
楊森看了又看……
至少在他來説,那是發現了一個奇蹟……一個屬於年輕姑娘身上“美”的奇蹟!
他從來沒有注意到這件事上,即使形影不離的“翠羽飛雁”蕭迎真,五年前的“鐵琵琶”梅採華,但,眼前他注意起來……
進來房裏的這個人兒,不但容貌美,更有一縷從氣質中散發出來的美!
偏偏這個人兒,昨晚自己還稱她一聲“華兄弟”的大男孩子……今天突然變了,變得這樣美的一個姑娘。
“凌虹玉燕”華瑜,羞中帶嗔,嗔中帶笑,輕輕道:
“你這樣看人家,不認識咱華瑜啦?”
楊森臉一紅,囁嚅地道:
“真……真的不認識了,昨……昨晚,你還是我的‘華兄弟’呢……”
華瑜“嘻”的一聲輕笑,道:
“今天呢?”
楊森費勁的道:
“我還沒有想出來,該……該稱你什麼?”
華瑜脆生生道:
“一樣是‘華瑜’,昨天是‘兄弟’,今天改稱‘妹子’,不就行啦!”
楊森道:
“嗯,華妹子……不,聽來彆彆扭扭的……”
華瑜坐下桌邊椅子,一雙秋水似的明眸,注視了他一眼,輕聲道:
“你如何稱呼蕭迎真?”
楊森道:
“蕭迎真……她,我平時叫她‘真妹’……”
華瑜道:
“咱華瑜呢?”
楊森朝她看來,一笑道:
“你……我叫你‘瑜妹’如何?”
華瑜臉上揚起一縷春花似的笑容,欲語還羞,道:
“森哥,咱本來就是你‘瑜妹’,還有什麼‘如何不如何’的?”
楊森指了指她身上這套豔麗逼人的紅色襖褲,愣愣問道:
“瑜妹,你……你今天怎麼換了這個……”
華瑜輕輕一笑,道:
“讓你知道咱是你森哥的‘華兄弟’,還是你的瑜妹妹……”
一頓,又道:
“穿了大男人衣衫,上玉甸峯‘聽泉軒’見歐前輩,會挨她老人家的罵……”
“挨……罵?”楊森怔了下。
華瑜脆生生道:
“歐前輩比師父還兇,穿了不男不女去見她,歐前輩會生氣……”
楊森聽到這話,已可以意會出“雷火婆婆”歐玉蓮,對華瑜之間的情形……這個“兇”,並非是跟人照面交招的“兇”,而長者對晚輩的“疼愛”,是以華瑜會説這樣的話來。
兩人裝扎過後,背起袋囊,出來外面櫃枱付帳,那個侍候送茶水的店小二,已知道這回事,笑嘻嘻望了華瑜,老掌櫃睜大了一對老花眼,直朝華瑜瞧來。
兩人離開客棧,出“潭子口”鎮,攀登玉甸峯而上……這裏人跡稀絕,不怕令人注意,雙雙施展輕功。
華瑜“嘻”的脆聲一笑,身形蕩空中,宛若一頭飛燕,飛出三五丈外,轉臉-瞥,道:
“森哥,咱在前面啦!”
楊森雙臂-振,一聲長嘯,身形暴遞,飛出八丈,把瑜妹拋在後面。
華瑜一嘟嘴:
“咱不會輸你……”
又若綵鳳似的,翱翔而起!
兩人施展輕功,身形幾個起落,已來玉甸峯峯腰一帶,華瑜停下腳步,道:
“森哥,別飛啦……再飛要把歐前輩的‘聽泉軒’,拋下後面啦!”
楊森聽到這響聲音時,身形已扶搖而起,足未沾地……凌空,左腳尖-點右腳背,翻個空心跟斗,硬生生將電馳而出的身形煞住,飄落地上……
身形沾地問道:
“瑜妹,歐前輩的‘聽泉軒’在何處?”
華瑜目睹楊森這套輕功身法,雙眸睜得又圓又大……半響,才回答道:
“就在這裏峯腰-帶,你問我在哪裏,要找起來才知道……”
她叫楊森“別飛”……
自己柳腰一扭,躍身一縱,一個鷂子沖天之勢,拔飛數丈高,攀上一棵古松濃蔭之頂,縱目朝四下看去……
接着兩腳絞住古松樹頂一根粗枝,雙掌圍成圓筒,套在嘴上,脆生生嘹亮的在道:
“歐前輩,瑜兒來玉甸峯找您啦……找不到您‘聽泉軒’在何處,您老人家快來呀……”
繚繞之聲,崖壁迴盪!
華瑜這陣大響聲出口,沒多久,古松樹腳處的楊森,並未見到有身形出現,山風吹送,嫋嫋傳來一縷幼細清晰的聲音:
“瑜兒,別慌,老身來了……”
楊森聽來暗暗一怔……內家功力抵達爐火純青之境,才能施展這門“馭風傳音”的功夫。
就在這眨眼之間……
勁風颯然,巨袖翩空而舞,宛若一頭巨禽似的身形,自古松頂上凌空而下……
這條身形挨近華瑜攀登而立的枝幹,舒臂疾吐,挽上華瑜細腰,雙雙從古松之頂,飄飛而下。
楊森目注看去,是個身形高大,有鬚眉之概的老婦人……但無法看出她確實的年歲。
此老婦人就是兩人攀登黃山玉甸峯,商借“雷火神珠”之類“火器”的“雷火婆婆”歐玉蓮。
雷火婆婆歐玉蓮把臂懷裏的華瑜,放到地上,看到樹腳處這個濁世無儔,器宇軒朗的楊森……
華瑜指着歐玉蓮,向楊森道:
“森哥,快來見過歐前輩!”
楊森以晚輩之禮上前一禮,道:
“晚輩楊森拜見歐前輩!”
歐玉蓮伸手扶起……一眼看到這“金童玉女”一雙璧人時,含笑問華瑜道:
“瑜兒,他是何人?”
華瑜已聽出“雷火婆婆”歐玉蓮,問這話的弦外之音,臉一紅,道:
“他……”
一時找不出適當措辭,就把話意轉了過來,道:
“森哥是‘仙霞門’九如上人的嫡傳弟子……”
雷火婆婆歐玉蓮,聽到華瑜這個回答,不禁微微一點頭,又朝這年輕人注視了眼。
歐玉蓮帶了兩人,來到一座幽致清靜的精舍,進入裏面一間明窗淨几的屋子,賓主坐下後……歐玉蓮目注華瑜道:
“瑜兒,你不速之客找來老身這裏,是否有重要之事?”
華瑜從袋囊取出一信,道:
“師父吩咐瑜兒,替歐前輩送一封信來……”
雙手把信呈上,又道:
“另外還有一件事,瑜兒要向您老人家,商借一樣東西……”
歐玉蓮接過信,尚未拆開看,微微一笑,道:
“瑜兒,你我雖無師徒名義,但老身將你視作晚輩子女……老身所有之物,不必言‘借’,儘管取用……”
楊森聽到此話,發現不出自己所料……這位歐前輩十分疼愛瑜妹。
華瑜哈的一笑,道:
“歐前輩,瑜兒想向您老人家,借‘雷火神珠’一用……”
微微一頓,又道:
“如果‘雷火神珠’也已用完,其他諸類的‘火器’也可以……”
歐玉蓮一副殊感意外的神情,道:
“瑜兒,老身蹤遊江湖,身懷‘火器’之事,別説你尚未投入‘雲海聖姑’鄧道友門下,你還未來到這世止呢……你如何知道老身藏有‘雷火神珠’,和‘火器’諸類東西?”
華瑜欲語還休的頓了頓,才道:
“是江奎告訴瑜兒,瑜兒才知道您老人家,藏有這類東西……”
歐玉蓮輕輕念出“江奎”,倏然想起道:
“瑜兒,你所指的‘江奎’,是‘靜雲精舍’‘司庫’之一的江奎……”
華瑜側臉朝楊森這邊望了眼,才點點頭,道:
“師父不放心瑜兒隻身單劍,蹤遊江湖,吩咐江奎、洪三青兩人,結伴同行……”
此刻,楊森才知道,“八臂靈官”江奎,“飛錘’洪三青兩人,與瑜妹之間的淵源關係……他們並非義結金蘭的異姓“兄弟”。
華瑜又道:
“江奎説出此事後,瑜兒有森哥陪同,找來您老人家這裏……”
敢情“八臂靈官”江奎,由於“靜雲精舍”與華瑜這段關係,才知“雷火婆婆”歐玉蓮,昔年以“火器”揚威江湖之事。
歐玉蓮沉思了下,道:
“瑜兒,‘雷火神珠’諸類的‘火器’,十分霸道,你向老身要此東西則甚?”
靜靜聽着的楊森,接口道:
“回歐前輩,晚輩等不敢錯用此物……由於江湖中有一‘太極門’門派,跋扈囂張,殺害異己,使朗朗乾坤,籠下一陣腥風直雨……”
將“太極門”的暴行劣跡,以及石駝峯洞穴之事,告訴了這位老人家……
接着又道: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等要除去這些令武林齒寒的敗類,才向前輩借‘火器’一用。”
雷火婆婆歐玉蓮緩緩頷首,道:
“老身昔年蹤遊江湖,攜帶這類東西,原是替天行道,剪除敗類……你等不錯用此物,老身留下這類東西在‘聽泉軒’,亦是與草木共朽……”
老人家話到此,進入裏間,取出兩隻沉甸甸的袋囊來,一指,道:
“此兩隻袋囊,-只藏‘雷火神珠’,另外那隻裏,藏的是‘硝煙烈火管’……”
楊森問道:
“歐前輩,此‘硝煙烈火管’,又是何物?”
歐玉蓮從其中一隻袋囊,取出一根把手處粗肥,有-尺來長的金鐵管子,指着管子頂點,一口有豆粒大的孔穴,道:
“此‘硝煙烈火管’,按下把手處鈕鍵,這孔穴中就有烈火噴射而出,射程可及三四丈外……”
從另外一隻袋囊中,取出數顆熠熠生光,有龍眼般大的銀彈,又道:
“這就是昔年老身遊俠江湖,所攜帶的‘雷火神珠’……那些江湖敗類,跳樑小醜,莫不聞風竄逸,為之喪膽……”
歐玉蓮提起兩隻袋囊,向二人道:
“你二人隨老身出來,此兩項‘火器’老身施展給你等一看……”
兩人隨同歐玉蓮走出“聽泉軒”,來到一塊遼闊的山坡上,歐玉蓮遙手一指,道:
“前面那塊有兩三丈高,矗立的山岩巨石,老身就用‘雷火神珠’打去,你等可以看看此‘神珠’的威力如何。”
話落,掌心夾上一枚“雷火神珠”,掄腕抖肘,彈指而出……
一響轟然震耳巨聲,神珠擊上巨石,一蓬火光閃射中,這塊山岩巨石,塵飛粉揚,夷然消失。
兩人見這樣一堆龍眼大的金鐵彈丸,爆炸開來,竟有這等威力,莫不震驚不已。
雷火婆婆歐玉蓮,從囊袋取出一“硝煙烈火管”,握之在手,指着三四丈外一棵合抱大樹,道:
“老身用此‘硝煙烈火管’,向那棵大樹射去,你等一看其威力如何。”
話落,鐵管頂尖孔穴,對準那棵大樹,按下把手處的鈕鍵……
一股紫青色的烈火,從孔穴電射而出,向那棵大樹噴去……“嘶嘶嘶”聲中,僅在眨眨眼間,大樹枯萎而倒,焚成一堆焦炭。
兩人目睹這駭人聽聞的一幕,才知歐玉蓮昔年如何會有“雷火婆婆”之稱。
三人回進屋裏,雷火婆婆歐玉蓮將“雷火神珠”,和“硝煙烈火管”兩宗武器的使用之法構制、與配料取材的情形,詳細告訴了兩人。
雷火婆婆歐玉蓮,把有關“火器”的情形説過後,含笑向華瑜道:
“瑜兒,此番你上玉甸峯‘聽泉軒’,陪同楊少俠來老身處,是否也是一件重要之事?”
華瑜先是一片惘然,無法會意,倏然一轉念,臉上湧起一層濃濃的紅雲來……
歐玉蓮靄然又道:
“你自幼失怙,師門為家,鄧道友雖是你師父,亦不啻是你嚴父慈母……你陪伴楊少俠來玉甸峯‘聽泉軒’老身會讓你師父鄧道友知道此事……”
微微一笑,又道:
“你丫頭的事,老身亦能作-半的主,你和楊少俠安心就是!”
楊森聽到下面幾句話,已聽出是什麼回事,臉上亦跟着又紅又熱起來。
兩人在玉甸峯“聽泉軒”逗留-宿後,次日拜別這位“雷火婆婆”歐前輩,告辭離去!
兩人各人肩負-袋囊……華瑜“嘻”-笑,道:
“森哥,現在咱們有了這兩袋囊東西,‘太極門’的那些壞蛋,再兇再狠,可抖不起威風啦!”
楊森含笑道:
“瑜妹,你在‘麟鳳山莊’説的,跟後來的情形,完全不-樣……”
華瑜一聲輕“哦”,無法會意過來。
楊森又道:
“那時你説,歐前輩是否肯將‘火器’相借,無法預測,要見到她老人家才知道……”
華瑜一嘟嘴唇,道:
“本來嘛,東西是歐前輩,又是她老人家昔年成名之物……如果咱把話説‘滿’了,到時遇上‘乘興而來,敗興而歸’,那多沒有味道!”
楊森聽到這話,已知道這位瑜妹,是個機智過人,做事極有分寸的女孩子。
華瑜突然想了起來,-笑道:
“森哥,咱們去‘潭子口’投宿一宿,把咱身上這套姑娘裝換掉,再穿上大男人的衣衫……”
楊森接口問道:
“瑜妹,你換上大男人衣衫後,我稱你‘瑜妹’,還是‘華兄弟’?”
華瑜柳眉兒一掀,“噗哧”一笑,道:
“不是‘華兄弟’,也不是‘瑜妹’,是你森哥的‘瑜弟’……咱穿上文巾儒衫,你叫咱‘瑜弟’行啦!”
一雙少年書生……一個器宇軒昂,英姿颯然,一個俊秀絕倫,蓋世無雙,這兩人走在大街上,不知有多少年輕姑娘家暗暗傾慕。
兩人肩背上,各個背-只沉甸甸的袋囊……他們是來自黃山玉甸峯的楊森和華瑜。
兩人旅途匆匆,來“溪口鎮”南郊的“麟鳳山莊”……跨進大廳,裏面麟鳳兄妹,翠羽飛雁蕭迎真,八臂靈官江奎,和飛錘洪三青等眾人,帶着期盼和猜疑的神情,朝他們看來……
江奎看到兩人肩背上,個個多了一隻袋囊,哈哈笑着道:
“楊少俠,華兄弟,看來不虛此行……”
玉麟邵彬接口道:
“楊少俠、華少俠,兩位去玉甸峯歐前輩處,可曾借到‘火器’?”
兩人將肩背袋囊解下,輕輕放到桌上……
楊森-指,笑道:
“沾瑜弟金面之光,蒙歐前輩慨諾,不但‘雷火神珠’,還多了一項‘硝煙烈火管’火器……”
華瑜接上道:
“森哥,怎麼是沾咱華瑜之光,歐前輩知道你是‘仙霞門’九如上人前輩弟子後,才另眼相看的……”
翠羽飛雁蕭迎真,雖然沒有開腔,卻是暗暗心裏猜疑不已……
哦,原來-個稱“華兄弟”,-個稱“楊兄”,玉甸峯此行回來,兩人稱呼都變了,森哥叫他“瑜弟”,華瑜又稱他一聲“森哥”?
難道兩人在路上,磕頭結下“金蘭之交”?
“飛錘”洪三青,也注意到這上面,臉上浮現出一縷欣慰的笑意,但並沒有更多的表示……
敢情,飛錘洪三青、八臂靈官江奎,原來兩人是雁蕩山紫花巖“靜雲精舍”,類似“帳席”似的“司庫”,兩人當然知道畢瑜是女兒身。
至於麟風兄妹二人,就沒有去注意這些細節上。
楊森從袋囊取出兩宗“火器”,把當時雷火婆婆歐玉蓮,在玉甸峯山坡地上所施展情形,不厭其詳,都告訴了眾人。
八臂靈官江奎,“嘿”了聲,道:
“龜縮在石駝峯洞穴裏的‘太極門’那些龜孫王八,把-口口洞穴,視作天塹之險,入孃的,這一來就成了他們葬身之地了……”
翠羽飛雁蕭迎真,走近楊森旁邊道:
“森哥,現在咱們已從‘雷火婆婆’歐前輩處,借來‘火器’,如何去對付石駝峯‘太極門’,江南總壇的那些人?”
此刻,蕭迎真所問的這話,也正是楊森盤結在心頭的-件事……
緩緩一點頭,朝向玉麟邵彬問道:
“邵兄是否有所高見?”
邵彬沉吟了下,道: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我等雖然有‘火器’在手,亦得須要瞭解對方形勢,始能下手……”
八臂靈官江奎向楊森道:
“楊少俠,眼前有條現成的康莊大道,咱們不去走,偏偏去鑽牛角尖……”
楊森道:
“江兄,你倒説來聽聽!”
江奎一指邵彬,道:
“這位邵莊主,認識一個販賣油米菜類送去石駝峯‘太極門’的老掌櫃……這個老掌櫃也曾向‘麟鳳雙傑’兄妹二人談起過……”-
頓,又道:
“不妨把這個老掌櫃請來,問他一個清楚明白,比鑽牛角尖強多啦!”
玉麟邵彬道:
“江兄這個主意不錯!”
上次邵家兄妹所説的老掌櫃叫‘包申’,在“溪口鎮”鎮上開了-家雜貨鋪,生意做得很大,如果是大宗買賣,派人專程送達。
石駝峯“太極門”江南總壇,照顧下這家雜貨不少買賣,每次都由包申老掌櫃親自送去。
“麟鳳山莊”位置雖然在近郊,也是“溪口鎮”上人,平時跟這家雜貨鋪有生意往來,是以麟鳳兄妹,也認識這個老掌櫃包申。
邵彬吩咐莊丁去“溪口鎮”,不多時,把雜貨鋪的老掌櫃包申,請了來“麟鳳山莊”。
生意人怕招惹是非,是以邵彬等眾人,找了另外-個藉口,探聽石駝峯“太極門”的形勢。
雜貨鋪老掌櫃包申,是個粗壯硬朗,年紀六十開外的老者……
進來大廳,向邵彬哈腰一禮,道:
“邵莊主喚召小老兒,敢情是有買賣照顧小鋪子?”
邵彬請這位老掌櫃包申坐下,含笑道:
“包掌櫃,‘麟鳳山莊’的買賣,不會是去其他店鋪,‘溪口鎮’上就是你-家……”
微微-頓,又道:
“這次請您來‘麟鳳山莊’,是請教您另外一件事情……”
包申接口道:
“請教不敢,不知邵莊主所指何事?”
邵彬道:
“邵某等想赴石駝峯‘太極門’江南總壇,作-次拜訪,但平時少有往來,如何上山不甚清楚……江湖傳聞,‘太極門’江南總壇,設於石駝峯峯腰洞穴,卻不知如何進入裏面……是以,請老掌櫃來此,請教一番。”
邵彬這些話,聽得這個雜貨鋪老掌櫃包申,卻是深信不疑……
彼此都是久居“溪口鎮”,老掌櫃包申知道“麟鳳山莊”兄妹兩人,帶劍帶刀是武林中人。
至於石駝峯“太極門”總壇,脾睨江湖,稱雄一方,他們彼此都是武林中人,需要有個禮尚往來,是以這位邵莊主要赴石駝峯一次拜訪。
老掌櫃包申道:
“原來邵莊主喚叫小老兒,是為了這件事……這倒是您問對人了……”
邊上楊森等眾人,沒有開腔,靜靜聽着。
包申又道:
“邵莊主等諸位,如果不知道一個清楚,攀登石駝峯峯腰,不但不容易找到總壇,還會引起‘太極門’中人的誤會……”
邵彬-笑,道:
“不錯,就是為了這原因,才向您請教-番!”
老掌櫃包申道:
“石駝峯‘太極門’江南總壇,原來地形已是十分險要,再經過一番佈置後,若不清楚其中底細的人,很難踏進一步……”
有條有理的又道:
“上石駝峯峯腰的山路,不止是一條……您等上山,要找山徑左邊插有禿頂矮的那條走去……在岔徑或是拐彎處,會發現這樣一枝枝的禿頂矮松……”
八臂靈官江奎,聽老掌櫃説出這些話,側臉朝楊森這邊望了眼……
楊森接觸到他投來視線,有所會意的微微一點頭……
過去在“虯龍結廬”山莊,擒住的“太極門”中弟子于飛,也曾經説過這樣的話。
玉麟邵彬含笑接口問道:
“包掌櫃,我等上了山徑後,又如何?”
包申道:
“山徑盡處就是峯腰一帶,您等可以發現到,有大大小小不少的洞穴……”
旁邊綵鳳邵穎問道:
“包掌櫃,從哪-口洞穴進去,才是‘太極門’江南總壇?”
包申道:
“邵姑娘,‘太極門’總壇所在的洞穴,都有地道貫通,這情形小老兒就不甚清楚了……”
微微一道,又道:
“邵姑娘剛才問,從哪一口洞穴進去……您數位看到洞穴邊沿,植有一棵大榕樹的,從這口洞穴進去,準就不會錯……”
楊森聽到這些話,暗暗一點頭,心道:
“這個獐目鼠耳,‘太極門’中弟子,所説的話,倒還實在。”
凌虹玉燕華瑜突然想到一件事上,插嘴問道:
“包掌櫃,進‘太極門’總壇,有幾處入口洞穴?”
包中想了下,道:
“據小老兒所知,除了峯腰前端一座洞穴,是總壇入口處外,背面後山也有一處……植有大榕樹的洞穴,就是總壇的出入口處……”
笑下笑,又道:
“這是小老兒屢次送貨去所知道的,至於詳細情形,您數位拜山見過宮爺後,相信他會告訴你們的。”
楊森聽老掌櫃説出“宮爺”兩字,知道是指“太極門”江南總壇的“震山屠虎”宮奇。
玉麟邵彬聽老掌櫃包申説過這些話後,知道對方所知也就是這些了……
連聲道謝,道:
“包掌櫃,可真麻煩您,打擾您不少時間了!”
老掌櫃站起身,道:
“不敢,不敢,區區小老兒告退!”
彎彎腰出大廳而去。
江奎見包申走出大廳,就即道:
“楊少俠,剛才那老掌櫃説的,跟上次‘虯龍山莊’抓住的‘太極門’兔崽子于飛説的,大同小異,差不了多少……”
玉麟邵彬接口道:
“其中最重要的地方,據包掌櫃説來,石駝峯峯腰‘太極門’江南分壇穴居之處,雖然虛虛實實難辨真假,而洞穴邊植有一棵大榕樹的,此就是江南總壇,真正入口之處!”
綵鳳邵穎道:
“哥哥,我等分別將‘太極門’所有洞穴入口處堵死,他們就成甕中之鱉了……”
揚森接口道:
“那老掌櫃僅是送油米諸類去的生意人,有關‘太極門’中的情形,可能不止如此,‘狡兔三窟’,説不定尚有其他雲詭波譎的通道……”
凌虹玉燕會意-笑,道:
“森哥,咱們‘雷火神珠’和‘硝煙烈火管’,可以派上用場啦!”
華瑜露齒一聲輕笑,不但翠羽飛雁蕭迎真注意,連綵鳳邵穎,也不禁多看了眼……天下真有這等俊秀絕倫的年輕男子?
楊森道:
“此種‘雷火神珠’,和‘硝煙烈火管’等的火器,威力渾雄,不能輕易出手……”
江奎接口道:
“楊少俠説得不錯,要捏準‘太極門’洞穴要害之處,賞他們一顆,來個一舉殲滅……”
華瑜道:
“江大哥,-顆怎夠……剛才老掌櫃説,石駝峯‘太極門’洞穴出口之處,前後都有……就像森哥説的‘狡兔三窟’,説不定尚有其他秘密出口的通道,這就成了漏網之魚……”
玉麟邵彬道:
“我等此番圍剿‘太極門’江南總壇,有‘雷火婆婆’歐前輩‘火器’之助,要將他們悉數殲滅,不容有漏網脱走之人!”
眾人話到此,就商討如何圍攻石駝峯“太極門’江南總壇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