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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大BOSS的保鏢也不好當

    下車後,蘇憧立刻星星眼看她,説這車不就是上回送她回家那輛,凌洛安的家屬是吧?又問她不是在和凌洛安談麼,怎麼又跟人家家屬跑這裏來了。

    聽完危瞳解釋,她仍然星星眼,不時從降着玻璃的車窗偷瞄裏面的人。任哪個女人見到凌泰,都會這樣。那種令人恍惚的薄淡之美,和那雙睿智深邃的黑瞳,對女人來説有着致命的魅力。

    結果蘇憧看到第三眼時,車玻璃很不配合的升了上去。

    回到車上,危瞳朝凌泰笑笑,“我死黨,是幼教老師,還沒男朋友。”

    “你想説什麼?”他淡淡甩來一眼,不算太愉悦,“我的私事,還不至於要你來操心。”

    危瞳討了個沒趣,怏怏扭頭決定看風景。

    這趟行程為兩天一夜,原本計劃是先工作再吃飯,結果車禍一堵到城裏已近中午。凌泰問她是否餓。

    她公式化的答説工作比較重要,她受得了餓。其實她沒這麼偉大,只是估計他來S城也是與人談事。無論在哪,茶水點心總是有的。

    可沒料,她竟生生捱了三小時餓。

    凌泰直接開車去了工地。

    這是片還在建造的商業區,鋼筋水泥混凝土弄的滿天塵埃,到處都是噪音。

    她跟在他後面,頂了個安全帽,先去工人吃飯的地方察看,之後坐臨時工作電梯上樓察看,最後還去了建築區邊上臨時搭建出來的工人住處。

    接待他的包工頭有些惶恐,雖之前也有耳聞淩氏的主事人相當認真,但沒想居然能認真到這個份上。身為大老闆,親自來工地,弄得滿身塵土,瘋了!

    “過年準備放幾天?”臨走前,凌泰取下安全帽,淡淡問。

    “三天——哦!不不不,七天七天!國家規定的日子肯定放足!凌總您就放心吧,那種虐待工人的缺德事咱不幹!不幹,哈哈!”包工頭點頭哈腰,“凌總您記得鄙人啊,鄙人姓張,這個是名片,下次有工程還請多多關照啊!”

    凌泰接了名片,略一點頭就離開工地。

    要上車時,悶了半天的危瞳喊住他,在他背上噼裏啪啦一陣打。

    他面色暗沉的回頭,頗有些忍痛的看着她。

    “凌總,你背後都是灰,我幫你拍呢!”餓了三小時,她毛躁啊毛躁,不打他幾下怎麼解氣。

    凌泰不是傻瓜,瞥她一眼,“我記得這附近有個麪包房。”

    話剛落她人已上了車。

    他到底沒忍住,薄唇漾起了些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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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飯前,他問她想吃什麼,危瞳才啃完一塊玉米芝士包沒多久,並不怎麼餓,駒什麼都行。

    “海鮮吃嗎?”

    “我基本沒有不吃的東西。”

    “倒是好養。”他微微一笑。正值下班高峯期,路上非常擁堵。

    危瞳沒來過S城,下午去的地區屬於開發階段,又比較偏遠,沒什麼人氣。此刻車子穿行在流光溢彩的喧囂馬路,才發現這個城市的夜如此美麗繁華。

    凌泰似乎對這裏的路很熟,大約開了二十分鐘,車子滑入一片商業區。周遭的建築燈光氛圍明顯和之前經過的那些區域都不同,一看就知道是高級區。

    果然是吃海鮮,一人一鍋的養生餐飲。漂亮的經理從進門就一直殷切跟着他,引他們去包廂,親自佈置每一樣餐具,聲音低柔恭敬的同凌泰説話。

    相比之下,危瞳的存在非常透明。直到凌泰從經理手中接過菜單,遞到她面前語調温柔的開口,“有什麼想吃的自己點。”

    那位美女經理的態度立刻改變,態度恭敬的俯身到危瞳身邊,柔聲細語熱情招待,害得她渾身都不舒服。

    翻開菜單,上面的價格讓她噎住。找了半天,見到最便宜的也要三位數。

    她看了一會,那些聽都沒聽過的海鮮讓她頭暈,她把菜單推給凌泰,“還是凌總你點吧,我沒來過不知道吃什麼。”

    到底是有錢人,隨便吃個飯也貴成這樣,如果正式吃豈不是一頓能吃掉她一年工資!

    這時的危瞳不知道,能看得見價格的根本稱不上貴,看不見價格的才是真正的貴。

    夾着鮑魚加吉魚在小鍋裏涮時,凌洛安打來電話,“哪裏呢,找你吃飯。”

    “S城,出差。”

    他在電話那頭拖長調子哦了一聲,“要住在那?”

    “是啊,不然怎麼叫出差!”

    “想不想我?”

    危瞳望天,“你就沒有其他比較有建設性的問題?”

    “沒有!”那聲音有點惱,片刻又帶上了誘惑,“在成功把你帶上牀前,我不太會有其他建設性的問題。”

    “等你什麼時候打的過我再説!”聊到這時,桌對面的凌泰擱下筷子,看了她一眼。

    她舉起手機,“凌總,是你侄子,要對話嗎?”

    他做了個不用的手勢,起身出了包廂。

    凌洛安大約聽見了關門聲,知道他暫時走開,又繼續問,“怎麼,就你們兩個?”

    “你煩不煩,這麼多問題!”

    “危危,我好像有點吃醋了。”

    “滾!”吃他個鬼!邊笑邊説的能叫吃醋!

    “你這女人……”她的反應總是和一般女人不一樣,有時很有趣,也有時讓人牙癢!

    “行了,明天我就回來,回來請你吃飯!”

    “危瞳保鏢,你的下班時間是晚上八點。”

    “那吃宵夜總行了吧,另外再陪你去會所打桌球!”

    “這才乖,來親親。”

    “……”這傢伙最近越來越黏糊,受不了啊受不了!

    掛了電話,才發現凌泰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回來。包廂明亮的燈光下,他的神色不知怎麼的有些沉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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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瞳素來沒有賴牀的習慣,只是有時會認牀。酒店太高級,牀太軟,她睡不着乾脆從冰箱裏捧了堆零食邊吃邊看電視。

    後來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第二天被房間裏的電話吵醒。沒睡醒她肝火旺,半夢半醒一腳踹向電話,之後繼續睡。

    又睡了不知道多久,這次換房門被人嘭嘭拍向,她罵了句TMD,衝到門口拉開,門外的男人仍維持着敲門的姿勢,視線落在她身上,瞬間變得深暗。

    “凌總!”睡意頃刻去了幾分,“好早啊,呵呵。”

    “十一點了。”他淡淡回道,唇卻彎了起來。

    男人的視線落下,手指也緊跟着落在她領口,把敞開的衣領攏起。

    修長手指輕動,一路沿着衣衫邊沿滑至胸口,在她驚訝的視線裏,為她輕輕釦起了胸口松着的兩顆鈕釦。

    大約是他的動作太過自然優雅,也或許是因為那清俊眉宇間似帶了寵溺的温柔。她竟連一點排斥感都沒有,也壓根沒想過這行為由他來做很不合適,直至他收回手還愣愣站着。

    “去收拾東西,中午在酒店吃個飯,下午再去個地方就回去。”

    “好!”她正要關門,他又説道,“以後睡醒開門前,記得先看一下鏡子。”

    鏡子?什麼意思?

    後來危瞳進浴室刷牙看到鏡子,才明白凌泰話裏的意思。

    非常單薄的睡衣,還有,她沒穿內衣……危瞳臉上有點燒,懊惱的捶牆。

    午後,他驅車來到一片老舊街區。

    街道最起碼有三四十年曆史了,青磚地、石子路、石板橋,狹窄的小巷,曲折的街市,林立的小攤,還有陳舊的小樓。密密實實的建築,帶着塵世的喧囂與濃濃煙火氣息。和時尚快節奏的大都市完全不同的一個世界。

    側前方的男人走的很慢,目光在周遭來去,那張優雅的臉再次透出與平時不同的拒人千里的冷漠。

    整個午後他一句話都沒説,她跟在後面,陪他走完整片街道。

    離開之前,她注意到街口一隅一塊幾乎快倒掉的路牌,斜斜的三個字:南苑街。

    原來這就是南苑,他非買不可的那塊地。

    回程路上,她想了想,還是開口問他,“凌總,為什麼要賣南苑?”

    他大約料到她會問,神色淡然的看她一眼,“商業決定。”

    很久以後,當危瞳再度回想起這天的這句“商業決定”,總有扁人衝動。比起輕佻體質的凌洛安,這位男人才是最欠揍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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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訂婚,危瞳從來沒表示過同意。但這並不妨礙凌洛安來她家拜訪的熱忱。

    曾問過他為什麼,答案是能夠正大光明的壓倒她……

    聽完,她一時沒忍住,又動了拳頭。

    自她做了凌泰私人保鏢後,凌洛安不僅越來越黏糊,在她面前脾氣也收斂不少,雖然還不能做到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但起碼不記仇不耍詐……

    這一年的春節來的早,一月下旬,全國就開始放假。Z城紛紛揚揚下了幾天小雪,濕冷的天氣凍得死人。

    對建築行業的商人來説,這個年過得半點都不悠閒。

    年後,淩氏與恆安的南苑計劃即將開始,未來幾年,這塊陳舊破敗的街區即將成為S城第二個繁華中心。這塊肥肉,誰都想分一口,大大小小的公司都在各自忙於招標計劃書。

    年後,凌洛安一反常態,參與所有有關南苑計劃的會議不再有任何反對意見。

    這一現象令公司上下議論紛紛,猜測這是不是淩氏公子徹底向凌泰表示臣服的前兆。

    而淩氏的股東們,也再次因為凌公子態度的改變而發生微妙變化。一些“公子”派漸漸趨向凌泰,其他則選擇沉寂。

    伴隨南苑計劃如火如荼展開的,還有凌洛安的訂婚計劃。

    與眾不同的是,這個消息是在淩氏某個例會上被公開的。凌公子靠在轉椅上,雙腿交疊,側身玩着桌上的文件夾,在凌泰指派他去B城參與某招標會時,笑着拒絕。

    “下個月我會請長假,這個重要任務得勞煩凌總另派他人了。”在凌泰緩緩投來的清冷目光裏,凌洛安的笑容愈發燦爛,“下個月,我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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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家公子身邊來去的女人雖多,但涉及婚嫁的,危瞳還是第一個。

    邢豐豐後來問過她,是什麼讓她改變了主意?到底凌洛安這花花公子做了什麼令她感動的事,讓她願意冒着變成全城第一棄婦的風險和凌洛安訂婚?

    危瞳撐着額頭,苦笑兩下。

    説起理由,實在有夠狗血。答案不是凌洛安,而是凌泰。

    訂婚消息傳遍全公司的那天,唯獨她不知道。因為她整個下午都在凌泰辦公室外打手機遊戲,那些八卦只傳到二十九層為止,三十層上是隔絕的空間。

    下班後,她照舊跟在凌泰身後上車,他直接驅車回到清風望山。車沒有像以前一樣在樓前停下,而是直接滑入車庫。

    她不解看着他,“有事嗎,凌總?”

    他深深看她一眼,緩緩開口,聲音有些低冷,“跟我上樓,有話問你。”

    “好,不過我晚上約了凌洛安吃飯,我只能再待半小時。”

    他眉峯一抬,“你的下班時間是八點,還有兩個小時。”

    “可我上午已經和陸路報備過,今晚——”

    “我並沒有批准。”他率先下車,示意她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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