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危瞳噴了口湯。老爸,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凌泰神情倒未變。他擱下筷子,笑意緩緩,“我知道,洛安他是我侄子。他們性格不合,分開也挺遺憾的。”
“侄子!?”旁聽的十一個師兄弟中,終於有人忍不住,不過很快被危瞳一個雷厲眼神秒殺。
危老爹這回打從心裏毛躁了起來(所以説,女兒總是隨父親的……),抓頭又抓頭後,他再次上下將凌泰仔細打量了一回,之後道,“你今年……多少歲了?”
“三十一。”凌泰有問必答。
“哦,保養倒是不錯!”隔了一會,再問,“對我女兒和你侄子的事,真不介意?”危老爹到底心疼女兒,怕對方只是嘴上説説,等領回家之後給臉色給脾氣。
凌泰握起身旁人的手,擱在自己掌心握住,説道,“爸,我對她是真心的,您放心。”
雖然知道這晚上他説的話大部分都不是真的,但這一刻,握着她手説真心的凌泰還是令她心跳有點失衡。
危瞳甚至在想,如果這男人每天都能這麼温柔,也許和他在一起也不算一件太壞的事。
當然這個念頭只在腦中閃了一瞬,她到底不是花痴,哪有可能這麼快又喜歡上一個人。
這場婚姻説到底是兩場意外的後續,其實她到現在還沒緩過神來。要怪,只能怪自己禍從口出!
當晚,危老爹招呼新女婿在自家住下,他答應並非常自覺的進了危瞳房間。
門關上後,憋了一整晚的十一個師兄弟躡手躡腳一湧而上,用耳朵貼着門聽裏面的動靜。還沒聽出什麼來,危老爹再度出現,一巴掌甩過去,無聲無息拍飛了幾人。
一眾師兄弟躡手躡腳鳥獸散,回頭再看,他們老爹正蹲在門邊做他們剛才做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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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危瞳尷尬的看着開始脱衣服準備洗澡的男人,注意到她的目光,男人轉過視線,詢問,“想一起洗?”
她使勁搖頭,“不客氣,你先!”
他輕輕一笑,進了旁邊浴室。
十五分鐘後,某人完事,某女進浴室開始洗。
一個小時後,某女還沒出來。他放下電腦,走去浴室前敲門,很有禮貌的三下。
“我想多泡會,你先睡吧。”危瞳縮在浴室木桶裏,無聊的玩泡泡。
半個小時後,洗蜕一層皮的危瞳終於吹乾頭髮走了出來。房間的燈調的很暗,凌泰果真已經睡了,佔據了她半張牀。
穿着一身小熊棉布睡衣的女人站在牀邊很糾結,從來沒想過,自己的牀上居然會多個男人!
這個男人昨天還是她的僱主,今天居然成了她的老公!
這心情怎一個毛躁能概括啊!
她抓了抓頭,心一橫,關燈爬上了牀。管他呢!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誰怕誰!
剛剛閉上眼睛沒多久,身旁的男人翻了個身,手臂自她身後探來,從她腋下穿過,將她擁在懷裏。
“怎麼洗這麼久?”男人的聲音略微有些沙啞,在寂靜的夜裏聽來竟帶了一抹性感。
“你還沒睡?”
“在等你。”
“等我做——”後面兩個字,被淹沒在他微涼柔軟的唇裏。男人的吻有些急切,大約因為喝了酒,力度微有些過頭,探入她口中的舌尖比以往的吻都要熱情,那温度煨燙着她,令她的臉陣陣發燒。
他用了她的浴液,熟悉的香氣裏有着男人特有的清爽氣息。
她感覺他的手指正滑入她衣襟,摸索着到了後背,將內衣的扣子解開。
胸口一鬆,她有點着急,剛想推他,他的手指卻已撤了出去。
男人微亂的沉重氣息貼着她耳朵響起,“以後睡覺別穿內衣,對身體不好。”
“我自己會脱!”這種事難道她會不知道?還不是因為牀上有個他!
腰間的手指沒有離開,他擁了擁她,輕輕道,“睡吧,晚安。”
以為又是一場“狂風暴雨”的危瞳大大鬆了口氣,目前最大限度是跟他同睡一張牀,至於夫妻婚後的某些義務,還是慢慢再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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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泰回公寓後,危瞳又在家住了三天。
危老爹雖疼女兒,但也知道婚後應該和丈夫同住,沒多久就催促女兒打包了行李,通知女婿來接人。她的東西不多,感覺像是去外地十日遊,就一隻揹包,一隻行李箱。
危瞳趁着老爸不注意,繞到車後壓低聲音朝放行李的凌泰表示,如果他不方便她可以繼續住家裏,完全沒問題!
凌泰看了她一眼,道,“也行。那我通知陸路今晚把我的行李整理過來。”
“……”這種換湯不換藥的事有個屁意義!危瞳怏怏作罷。
當晚,凌泰回請岳父,在清風望山附近的川菜館訂了個包間。危老爹尤愛吃辣,心情一好,又拉着凌泰幹掉兩瓶黃酒。
飯後,危老爹上凌泰公寓坐了一會,看慣了舊街老宅,自然對這套公寓比較滿意。
裝修好,風景好,大廳的保安更是客氣禮貌,唯一的不足是覺得公寓裏的玻璃陽台太有挑戰性,擔心女兒晾衣服會晾出恐高症來……
當然,這時的危老爹還不知道自己所處的公寓便是隔壁阿成口中又愛又恨的“清風望山”——號稱Z城第一的貴族樓盤。
將危老爹送上回家的出租車後,兩人新婚生活正式拉開序幕,一週之後,當兩個終於從當事者嘴裏得到可靠消息的死黨用看超人的表情問某已婚婦女新婚感受時。
危瞳毛躁的抖出兩個字:尷尬。
沒有怦然心動的一見鍾情,沒有你儂我儂的戀愛過程,沒有花前月下的山盟海誓,只有蓋着章的結婚證書……她想,世界上最尷尬的事莫過於此。
在公司,除了陸路,沒有任何人知道凌大BOSS的貼身保鏢已一次性升級成為凌大夫人。
她照舊做她的保鏢工作,人前人後稱他為凌總。每次聽她這樣稱呼,凌泰總會投來似笑非笑的一瞥。
通常有旁人在的時候,他不會跟她多説什麼。待到沒人時,便要求她重新喊,喊錯一次扣百分之五的薪水……
這個命令的下達導致危瞳本月還沒拿到手的工資已嚴重縮水,可在人前讓她一個保鏢直呼BOSS名字也實在做不出來,唯一的解決方法是:人前乾脆不喊,人後賣力多喊幾遍。
邢豐豐説既然結了婚,就該早點公開這件事,隆重其事將婚宴儀式補辦一回,否則顯得她太沒身價。危瞳倒是沒把這事往心裏去,反正辦不辦儀式他們都結婚了,不差這個。
至於蘇憧,她唯一表示關心的是她跟僱主老公的房事問題……
頻率如何,質量如何,形式如何……
表示完,還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道,“最近網上小説都大河蟹,我好久沒吃肉了,你讓我腦補一下吧……”
危瞳當場捏爛了一隻紅豆餅,和凌泰的“那件事”一直是她的心病,要不是先前兩次意外,就不會演變成今天這種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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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剛搬去清風望山那晚,她就主動跟他提了這事,大致意思是説她還沒適應目前兩人的關係,所以問能不能分房睡。
説完後,他眯着眼睛看了她半響,期間只感覺屋裏的温度降了又升,升了又降。
最後他淡淡表示不行,説他們已經結婚,分房睡太不像話,何況他家也沒有第二張牀。如果她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他倒可以妥協,答應她慢慢來。
聽到他妥協,危瞳自然也覺得不能太過分,於是同意。
只可惜她獨自睡了二十四年,就算不做那件事,這一個多星期她也沒睡安穩。因為每晚凌泰都會吻她,吻完便抱着她一起睡。
男人的呼吸和身體就在身後,他的温度和氣息令她很不習慣,想要適應,估計沒這麼容易。
除此之外,倒也有好事。
例如同住的第二天,凌泰便給了她一張卡,説是家用和零花,以後想買什麼就直接買,不用跟他説。
危瞳趁上班間隙去提款機打了回卡,被裏面的數目震驚了。
那天回家後她一直不怎麼爽,後來直接從自己的包裏摸出三張紅票票,想了想又塞了一張回去,接着將兩張紅票票遞到凌泰面前。
見他不解看着自己,危瞳趾高氣揚的説道,“拿去!這是你這個月的零花!以後每個月都有,想買什麼吃的用的就自己買,不用跟我報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