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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趕回家的易彥夫,正好在門口碰上謝國平。

    “國平,你怎麼來了?”

    “雨藍打電話給我,她好像很害怕,我趕緊過來陪她。”接着他反問道:“你怎麼會回來,你不是應該在紀玉芙那裏?”

    “她也打電話給我,這裏是我家,我當然得回來。”她也打給謝國平?比打給他早還是晚?

    而他為什麼會在乎?她都籤離婚證書了。

    “沒關係,你回紀玉芙那裏,我來陪雨藍就好了。”

    “不用了,我既然回來了,你就可以回去。”

    “那我接雨藍到我家好了,免得你隨時要走,她會嚇壞。”

    “國平,不用了。趁風雨還不是很大,你先走吧!”

    “彥夫?”

    “快回去,這裏停電了,我不方便招呼你。”

    “好吧!那你至少等風雨過再走。”

    “我知道。”

    送謝國平離去,易彥夫摸黑上了二樓,直接摸進房裏。

    “雨藍,你在房裏嗎?我回來了。”他慢慢摸索着往裏面走。

    聽到易彥夫的聲音,田雨藍從棉被裏探出了頭,擦擦眼淚,“我在棉被裏!我以為你不回來了,國平他會來陪我。”

    他繼續往牀的方向走,“國平他來又回去了。”

    “他回去了?那你什麼時候要走?你不會拿了離婚證書就要走吧?”她聲音裏有着哽咽、失望、恐懼。

    易彥夫碰到牀,也摸到了她,他一把拉開棉被,“沒冷氣你躲在棉被理會悶壞的。”

    “我……會怕。”她低泣着。

    不知一向愛笑的她也會哭,他坐上牀沿,心疼的一把將她拉進懷裏,“原來你這麼膽小,又膽小又愛哭。”

    反正都哭了,也被取笑了,她索性大哭起來,“我不幫你看房子了,我要回屏東,至少還有雨彤陪我。”

    “我現在也在陪你。”他用手幫她拭去眼淚。

    田雨藍吸了吸氣,緊靠在他懷裏,“你還沒告訴我,你什麼時候要走?可不可以等颱風過後再走?”

    “我會等颱風過後再走。”

    “算你有良心,謝謝。”她一哭就停不下來,繼續低泣着。

    他更加摟緊她顫抖的身子,細語安慰着:“不要哭了。”

    沒想到她卻是愈哭愈大聲,“剛剛好恐怖哦,那風聲像是鬼在叫。”

    “我在這裏,不恐怖了,不要哭了。”

    可她卻是停不下來,還不停的啜泣着。

    他摟着她躺下,“你睡覺,睡着就好了。”

    兩人一起躺下,這舉止親密又噯昧,加上田雨藍害怕易彥夫會食言先走,她緊緊的抱住他,手腳全攀附住他,讓他有了不該有的反應。

    “我不准你走。”她在他懷裏説着,依舊低泣着。

    “放心,我不會走。原來你不但愛笑也愛哭,你不是要我吻你嗎?我吻你,你就不要再哭了。”其實是他控制不了自己,也不想再控制了。

    “你真的要吻我?”她訝異得忘了要哭。

    他在她耳邊輕應一聲:“嗯。”然後順着她的耳,尋着她的唇,輕輕的覆上,柔柔的吻着。

    這吻撫慰着她的恐慌,讓她的初吻充滿銷魂的甜蜜,深深烙印在她的每根神經、每個細胞。

    他的氣息、他的擁抱、他的吻讓她覺得安全又甜蜜,在他停下吻時,極度的恐懼也在他懷裏逝去,她頓時覺得累極、倦極,很快的沉沉睡去。

    感覺太好,他再度低頭尋獲她的唇,他盡情的吻着,卻得不到她剛剛熱情的反應,只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

    易彥夫不敢置信,這女人竟然在跟他接吻時睡着,是他的功力太好還是太差?

    沒想到她連接吻都教他無奈,卻又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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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颱風過境,風雨逐漸減小,雨夜總是讓人夢連連。

    相同的夢境又來到易彥夫腦中,先是蜘蛛精後是八爪魚。

    易彥夫被緊緊的纏住,這次連嘴巴都被堵住,他就快窒息了。

    雖然還在夢中,但還是可以思考,他知道肯定又是田雨藍緊纏住他,可沒理由連嘴巴都纏上?

    從夢境跳回現實,他的手扶住了田雨藍緊纏住他的柔軟身子,本想將她推開,卻又本能的抱緊她,也在同時,感覺到堵在他嘴巴上的東西是她的唇。

    易彥夫睜開眼,看到她閉着眼在自己唇上努力的吸吮着,像是一頭餓了很久的動物,貪婪着它的獵物。

    田雨藍努力的吻着,她在找昨天晚上那甜蜜的感覺,可她吻了好久,怎麼感覺都不對?

    她泄氣的睜開眼,正好與易彥夫四目相對。

    “啊!你嚇人啊!醒了也不通知一聲。”她迅速抽了張面紙擦擦她殘留在他唇邊的唾液。

    “你在偷吻我?”他明知故問,表情戲謔。

    她被問得羞低了頭,“我只是……昨晚你説要吻我,後來我睡着了,我只是想再吻一次嘛。”

    易彥夫逼近她,在她耳邊説道:“那你應該叫醒我,我會教你怎麼吻,你害我差點窒息。”

    田雨藍抬眼瞅着他,接着露出一抹羞怯的笑,“你真的會教我啊?我以為我不哭了,你就不會吻我。”

    他將她壓倒在牀上,易彥夫覆上她的唇。

    昨夜她竟然在他吻入神時睡着,這對他來説簡直是一種侮辱,他要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就是這種感覺,她找到了,她熱烈的回吻着他。

    兩人吻至渾然忘我、衣衫半敞,直至易彥夫覺得連本帶利討回來了,他才肯停止。

    田雨藍迷離的眼眸裏有着易彥夫激情後的痴狂,半敞的衣衫露出潔白的肌膚和耀眼的藍寶石。

    易彥夫的目光從她臉上轉到藍寶石,他拿起藍寶石,手不經意碰觸到她胸前那片雪白。

    他一直想收藏紅、藍色星球,尤其是這顆藍寶石。他對藍色偏愛!

    “賣給我。”

    她搖搖頭,“不能賣。”

    “你這樣戴在身上很危險,賣給我安全多了。”

    “不行,我戴了將近二十年,沒發生過什麼事。”

    “我以高價收購。”

    “多高都不賣。”

    “你還是跟你那表姐妹白雨彤説一聲,然後你們考慮看看,把紅、藍色星球一起賣給我。”

    “不用考慮了,我們誰也不會賣,也不能賣。”她將衣服釦子扣好,把藍色星球再度隱藏起來。

    “沒有商量的餘地?”

    “沒有。”

    易彥夫嘆了一口氣,帶着激情後的不捨下牀,“如果你們想賣時,一定要找我。”

    她從沒聽過易彥夫嘆氣,他這樣的男人也不該嘆氣,就算天塌下來了,他也得憋氣撐着,怎麼可能為了買不到紅、藍色星球而嘆氣!

    “彥夫,是不是有什麼事困擾着你?”她關心地問道。

    易彥夫注視着她半晌,再將目光移至窗外,緩緩地吐出:“沒什麼事。”

    他轉身往浴室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田雨藍直覺他一定有事,而且跟紅、藍色星球一定有關係,她知道他不願意講,那她就問問謝國平。

    “彥夫,離婚證書我放在你書桌的抽屜,我今天就會離開。”在他進入浴室前她説道。

    易彥夫突地轉身,“你要去哪裏?”

    “回屏東。”

    “不要回去,我知道你舅舅對你不好,我可以安排你在紫羅蘭珠寶公司上班,這樣也方便你和國平交往,我希望你們有圓滿的結局。”隨着話落,一股複雜難以言喻的情緒在他心中翻騰着。

    田雨藍注視着他沉吟半晌,她並不是真的那麼想要和謝國平交往,她甚至不想離婚。

    在籤離婚證書那一剎那,她曾一度希望金未來的預言不要成真,希望他只是浪得虛名,希望他只是個騙吃騙喝的狗屁預言大師。

    “好,不過我要當珠寶設計師。”

    “沒問題。”

    “我們離婚了,那我們能不能當朋友啊?我現在在台北惟一的朋友是國平,你能不能也當我的朋友?”

    “當然能。”

    “彥夫,我想知道你和金莎莎什麼時候結婚?”“我最近在忙一個案子,忙完再説。”“那我可以參加你們的婚禮嗎?”“可以。”田雨藍綻開笑顏,她總算不負羅蘭所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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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婚、結婚,之於易彥夫,成了家常便飯。他有一種深刻的感覺,婚姻對他來説,像極了一場又一場的兒戲。

    而在田雨藍希望金未來的預言不要成真時,他卻希望那是真的。

    為何這樣希望?不知道!

    他親自帶着田雨藍找房子、租房子,親自幫她安排好一切,做了謝國平原本想做的事。

    他一回到辦公室,謝國平當着他的面不悦的將一疊報表往他的辦公桌丟。

    易彥夫心中瞭然,他將一張紙放在辦公桌上,“這是雨藍住的地方的地址、電話。還有,她是珠寶設計師,在總公司上班。”

    謝國平拿過紙,“彥夫,你未免太不夠意思了。”

    “我和她夫妻一場,你讓我為她做點事,不為過吧?”

    這句話讓謝國平忍下來,“是不為過。”

    “我要這次要到東南亞設立門市和珠寶展的企劃案。”他回辦公椅坐下,準備辦公。

    “我馬上送進來。”謝國平轉身走出易彥夫的辦公室。

    金莎莎緊接着推門而人。

    “彥夫,田雨藍籤離婚證書了,那我們什麼時候登記結婚?”她直接走到他身邊,往他大腿上一坐。

    雖然她銷燬了羅蘭錄的錄音帶,但她依舊夜不成眠、食不知味,她怕田雨藍會對易彥夫説出這件事,那她只有趕快和易彥夫再度結婚,讓易彥夫到時候想跑都跑不掉。

    易彥夫推她起身,“不急。”

    她屁股離開了他的大腿,一雙手勾上他的脖子,“怎麼不急,我好想趕快有個小孩。”其實是怕夜長夢多,用小孩綁住易彥夫好像也可以。

    易彥夫拿開她的手,“等我辦完這次東南亞的珠寶展,這次珠寶展關係着我到東南亞要設立的門市部,及紫羅蘭珠寶公司的知名度。”

    “你跟田雨藍買到藍色星球了嗎?你不是説珠寶展如果有藍色星球,不怕紫羅蘭珠寶公司的名聲打不開。”她知道他一直想收藏紅、藍

    色星球,也聽他説要跟田雨藍買,易彥夫擁有了藍色星球,就等於她擁有了藍色星球,她一直希望能戴上那顆藍色星球。

    “雨藍向來不離身,她不賣。”

    “她不賣?她怎麼可能不賣給你,你們好歹也當過夫妻,只要你跟她花言巧語兩句,我保證她賣給你。”

    “花言巧語?”

    “你真是個木頭。”也因為這樣,她才受不了她初戀男友甜言蜜語的誘惑。“跟她説一些女人想聽的話,哄哄她、拐拐她,保證你拐到手,可是不准你跟她有肌膚之親。”

    易彥夫突地起身,怒視着金莎莎,“紀玉芙!你乾脆叫我用騙的會更乾脆一點,連錢都不用花。”

    金莎莎無視他的怒氣走到沙發坐下,“我也覺得這是一個好方法。彥夫,順便把她的玻璃鞋一起騙來。”

    她當他是什麼人?騙財騙色的小白臉!易彥夫手指向門,“馬上出去,我在上班。”

    看了他一眼,她不敢再多言,悻悻然起身走向門,開門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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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雨藍喜歡把珠寶的璀璨更加淋漓盡致的表現出來,讓一顆原本有着相當價值的珠寶更加完美。

    所以,她熱中珠寶設計。

    而這好像跟她的個性也有關係。珠寶雖是實體,卻是一個美得不切實際的實體,渾身散發着夢幻的色彩。

    如同她!

    在紫羅蘭比她在阿拉丁更有發揮的空間,雖然易彥夫的要求嚴格。

    她也知道易彥夫為何會嘆氣了,原來他想買紅、藍色星球,是因為他想以紅、藍色星球,一舉打開紫羅蘭珠寶公司在東南亞的知名度。

    她決定要幫他的忙。

    “雨藍,不要忙了,先吃中飯。”謝國平提着兩袋外食走進田雨藍的辦公室,她的中餐他全包。

    田雨藍上班兩個星期,由於她剛上班,又正好碰上易彥夫要打開東南亞市場的計劃,她每天總忙得暈頭轉向。

    “國平,你又幫我買了午餐,謝謝。”縱然不太想和謝國平交往,只想和他當好朋友,可他若真是她的另一半,她豈不是要錯失姻緣?所以,她最後決定和他交往。

    謝國平拿出午餐擺好,拉了把椅子在她身邊坐下,兩人就這麼吃了起來。

    他們邊吃邊聊,偶爾交換菜色,兩人的笑聲傳出半掩的門外。

    易彥夫正要來找田雨藍,也是想帶她出去吃飯,卻從半掩的門看到這一幕,臉上頓時出現不悦之色。

    吃飽飯,田雨藍收拾好桌面,再度向謝國平道謝,“國平,真的很謝謝你的照顧。”

    謝國平拉住她的手,手撫上她的臉頰,“不要老是跟我這麼客氣,你現在是我的女朋友。”

    田雨藍羞赧一笑。

    那笑很誘人,謝國平忍不住傾身靠近她,“我可以吻你嗎?”

    田雨藍訝異的看着他,想到他如此照顧她,想到他天天提供的午餐,她竟無法開口拒絕。

    沒開口拒絕,自然是同意了,謝國平緩緩靠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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