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雞三唱,東方魚白,又是一天的開始!
但是,睡在衞擎宇懷中的黃清芬,酥胸半裸,雙目微合,長長的睫毛壓在她的下眼簾上,香腮紅潤,微現梨窩,似是仍在回憶着昨夜被翻紅浪的甜蜜經過,而她的鼻翅扇動,又顯出她久戰之後的慵懶嬌態!
衞擎宇突然睜開了眼睛,他眨了眨星目,急忙將昨夜的全般經過仔細的想了一遍,一陣慚愧懊惱和不安,一齊湧上了心頭。
他悄悄坐起身,低頭看看身邊蜷睡在他懷裏的黃清芬,唇邊掛着微笑,睡得那麼香甜,那麼美!
想到昨夜的情形,又覺得自己太殘忍了些!
心裏一陣愛憐,不自覺地俯首吻了一下黃清芬的香腮。
黃清芬嚶嚀一聲,竟夢囈般地道:“求求你,不要再吵我了,我很倦!”
衞擎宇笑一笑,他感到很得意,他覺得很驕傲,他得到的這個妻子不但豔美,也是一位統領近萬英豪的女英豪。
她為了保全他一生完整的人格,她冒着中毒的危險代他盜出了玉心,解救了千萬人的生命和一場武林浩劫。
最令他感到驕傲的是,黃清芬雖然周旋在羣豪之中,也曾和棲鳳宮的總管晉天雄假行結婚,但她卻仍能潔身自愛,不為情慾所動,保持了她的清白女兒身。
現在,她已將一切獻給了他,而且直到他頭腦清醒的時候才獻出,她的真正目的,也就可想而知了。她不願他們的第一晚糊里糊塗的奉獻,而讓他衞擎宇毫無理智的摧殘。
衞擎宇心念至此,不自覺的自語道:“對,她是對的,她是正確的,我要為得到這麼一位有雄心、明是非、有理智、辨善惡的妻子而驕傲,而榮幸……”
話未説完,一雙春葱般的纖纖玉手,已搭在他的肩頭上,同時也響起黃清芬嬌慵的聲音問:“你真的以娶姊姊為妻,感到榮幸驕傲嗎?”
衞擎宇低頭一看,黃清芬鬢髮蓬散,靨露倦態,一雙美目,似睜似閉,一張檀口,似合似啓,玉頸裸露,雙峯半隱,高聳圓潤,似是就要彈出她的褻衣!
衞擎宇是人,而且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人,他看得血脈沸騰,忍不住就要再展雄風,伸臂將黃清芬的嬌軀攬進懷裏,同時熱誠坦白地道:“真的,小弟真的以娶姊姊為妻而感到自豪,而感到驕傲!”
傲字出口,他炙熱的丹唇已印在黃清芬微微張啓的櫻口上。
黃清芬嚶嚀一聲,一甩螓首閃開了,同時嬌慵地問:“你真的喜歡姊姊?”
衞擎宇毫不遲疑地頷首道:“喜歡,喜歡,當然喜歡!”
黃清芬突然又正經地問:“你不嫌姊姊老?”
衞擎宇一聽,突然伸手托起黃清芬的圓潤下顎笑着道:“讓小弟看看姊姊是否滿頭白髮,一臉的皺紋?”
黃清芬聽得芳心一甜,香腮上也頓時升上兩片紅霞,舉起纖纖玉手,叭的一聲把衞擎宇的手打掉,同時,忍笑白了衞擎宇一眼,嗔聲道:“人家説,妻大五,像老母,我剛好大你五歲,你不怕別人笑話?”
衞擎宇立即佯裝生氣地正色道:“誰敢笑話?我既沒有高堂慈母,也沒有嚴父管束。我雖然有個舅舅,他老人家也不會管我這外甥娶媳婦的事,何況我的芬姊,貌似西子,美若貂蟬,亞賽楊貴妃,豔比趙飛燕……”
話未説完,黃清芬已愉快的“噗哧”笑了,同時嬌笑道:“好了好了,快不要説了,再説就把廣寒宮的嫦娥給氣哭了……”
話未説完,前寨大廳方向已傳來一陣清脆悦耳,敲打有秩雲板的聲響!
黃清芬聽得花容一驚,“啊呀”一聲,急忙掙脱了衞擎宇的懷抱,急聲道:“三堂六壇已準備到大廳前集合了!”
衞擎宇不知何事,驚異地問:“芬姊,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黃清芬一面掩好酥胸,一面含笑嬌嗔道:“你緊張個什麼勁兒,我是怕去晚了他們會胡亂猜測,這是總壇例行早晨集會,如昨夜各地分舵傳有什麼變故消息來,也好儘快集會商討處理!”
衞擎宇一聽,立即釋負的“哦”了一聲!
黃清芬一面換上她的金絲錦裝,一面羞紅着嬌靨,含情輕睇了衞擎宇一眼,忍笑嬌嗔道:
“昨夜所幸平安無事,萬一有個緊急通報,半夜裏前來敲門,那怎麼得了?”
衞擎宇想到當時的情景,也不由俊面一紅,有些慚愧地道:“都是小弟不好,害苦了姊姊!”
已經換好了勁衣的黃清芬,立即走至衞擎宇的牀前,輕輕地親了一下,滿面通紅地笑着道:“只要別忘了姊姊為你受的苦,姊姊就高興了!”
衞擎宇聽得心頭怦然一動,丹田立即升起一陣快慰暖流,不自覺的呼了聲“芬姊”,伸手就去摟抱黃清芬的纖腰。
但是,黃清芬似乎早已有了防備,嬌軀一旋,閃開了。同時,姿態曼妙地將掛在帳角的鴛鴦劍取下來。
衞擎宇哪裏肯放,身形也跟着躍下牀來,依然將黃清芬的健美身軀摟在懷裏。
這一次黃清芬沒有躲,但卻微紅着嬌靨央求道:“好弟弟,快放開我,去遲了那麼多大眼眼瞪着我,你不怕姊姊害臊?”
説話之間,秋波輕睇,一直深情的望着心愛的宇弟弟。
衞擎宇在這一剎那,恨不得黃清芬永遠不要出去,她這時手裏拿着雙劍,身上穿着勁衣,雙鬢微顯蓬散,眼兒充滿媚意,有一種説不出的吸引力和魅力,而且,尚隱隱有一種令他不得不鬆手的英氣。
衞擎宇心不甘情不願地鬆開了黃清芬,竟有些糾纏地要求道:“芬姊,小弟也要去!”
插好雙劍的黃清芬一聽,立即正色道:“不,現在我已是你的妻子了,今後行動我要走在你的身後,等我把天坤幫改組好了,讓你坐在我的大椅上,那時你再出去見他們也不遲!”
説此一頓,突然一指牀頭的金色絲繩,繼續道:“請你拉一下,讓她們把臉水送進來!”
黃清芬看了一眼有些不高興的衞擎宇,知道他捨不得她離去,因而明媚一笑,又回身抱住衞擎宇,蹺起腳來親了一下嘴,同時深情地道:“別小孩子氣,姊姊交待一下他們應辦的事馬上就回來!”
説罷,親為衞擎宇穿上藍衫,繼續道:“快把衣衫穿好,她們就要進來了!”
説着,掀帳走出了錦幃!
衞擎宇整理好了藍衫,也走了出去。
掀幃一看,發現兩個侍女分別站在室門的兩邊,黃清芬已洗罷了臉,正匆匆走向妝台前。
兩個侍女一見衞擎宇由幃內走出來,每個人的小臉蛋兒上都微微一紅,趕緊襝衽萬福,同時恭謹地呼了聲:“衞少俠早!”
衞擎宇見兩個侍女的臉紅了,俊面也覺得有些發燒,看也不敢看她們,趕緊應了聲“早”!
其中一個侍女,趕緊走至盆架前,為衞擎宇換上一盆新的洗面水。
衞擎宇洗完了臉,黃清芬已清描淡抹的化妝好了,站起身來正待走出去。
衞擎宇一看,神情不由一呆,他突然覺得黃清芬更美了,她的美已不能用豔光四射來形容了,這也許就是“人得喜事精神爽吧?”要不,就是她現在才真正的成為一位青春豔美的少婦!
黃清芬見檀郎對着她看呆了,嬌靨一紅,輕啐一聲,不由忍笑嗔聲:“傻相,好好在這兒待著,姊姊去一會兒馬上就趕回來!”
説罷一笑,即向室門走去。
但是,剛到室門前,纖影一閃,神情略顯憔悴的胡秋霞已掀簾走了進來!
衞擎宇一見胡秋霞,就像偷吃了糖的孩子不敢見人似的,趕緊轉過身去。
豈知,胡秋霞偏偏多禮地恭聲道:“芬姊姊早,衞少俠早!”
衞擎宇一聽,只得硬着頭皮轉過來,拱手一笑道:“胡姑娘早!”
他雖然自覺説話的自然,但由於他的俊面漲紅,想必他的嗓音也變了調。
一旁的黃清芬則趕緊糾正道:“宇弟弟,霞妹是我的知心妹妹,情逾骨肉,你以後招呼她要喊霞姊姊!”
衞擎宇一聽,立即拱手,再度含笑呼了聲:“霞姊姊。”
胡秋霞並沒有顯出興奮的樣子,卻淡然道:“不敢,是芬姊姊太抬愛我了。”
黃清芬一聽,這時才對胡秋霞嬌靨上的憔悴之色注意,因而驚異的關切道:“霞妹,你昨夜可是沒睡好?”
胡秋霞見問,一張粉面,頓時通紅,不由趕緊分辯道:“沒有哇?小妹昨晚睡得很好,可能是受涼了!”
黃清芬見胡秋霞如此緊張,嬌靨通紅,頓時想起昨夜命她前去通知齊南狂叟,通令所有的分舵活捉風月仙姑的事,想到胡秋霞回來看到室門已關的事,她自己的嬌靨也紅了!
所幸這時第二次雲板已響,胡秋霞趕緊催促道:“芬姊,我們快去吧,他們已經到齊了!”
黃清芬一聽,立即望着衞擎宇,一笑道:“最多半個時辰我就回來!”
説罷,即和胡秋霞匆匆走了出去。
衞擎宇愣愣地坐在一個圓鼓形的瓷凳上,任由兩個侍女為他束梳髮髻。
但在他的心裏,卻想着昨夜曲折離奇而近乎戲劇性的豔遇!
首先他想到了齊南狂叟的那句話去了準死無活,這話雖然説的狂了些,如根據天坤幫的實際情形看,他的話並不誇張。
當然,這與黃清芬吩咐時的話氣和神色有關,齊南狂叟由於不知道黃清芬的真正心意,加之他自認黃清芬的武功不俗,他衞擎宇如果與黃清芬有仇,一個人前來了豈不是準死無疑嗎?由此而論,齊南狂叟雖然狂妄自大,但根據他這句警話,仍不失為是一個居於正邪之間的好人。
也就是説,在好人的領導下成為俠士,在歹徒的教唆之下成為惡魔。
其次是風月仙姑段妙香,現在他已確確實實知道她是一個極為無恥下賤女人,她給他的那瓶參禪丸,竟然是下五門助欲起興的邪藥。
所幸他遇到的是黃清芬一個保持處子之身的女中豪傑,這要是碰到的是她段妙香,他這一生的前途名聲,豈不就此斷送在她手裏了?
心念及此,不由得升起一股怒火,心想:下次再碰到她時,絕不能再讓她留在世上害人。
一想到除掉她,頓時想起跪在恩師面前所發的誓言這一生一世絕對不準傷害女子。
心念至此,衞擎宇不禁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心想:就是廢了段妙香的武功,也算是對女子的傷害呀!
他實在不明白恩師在傳授他武功前,為什麼一定要他先咒下這種重誓,他想這其中必定有一段悲慘的故事,一直埋藏在恩師的心底裏。
但是,他已下定決心,不管段妙香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他絕不違背師父的遺命,因為他的師父對他恩重如山,愛護倍至,為了他的武功,費盡了多少心血,即使他親生的父親,也未必能夠如此。
是以,他曾不止一次暗暗發誓,不管什麼場合,也不論是什麼事情,即使鼎鑊加身,他也絕不違背恩師的遺命。
因而,他在心裏自慰道:“讓她作惡去吧!佛語説‘作孽者,必自斃’,我衞擎宇雖然不能殺她,但別人也不會饒過她!”
倒是黃清芬,他很覺得對不起她,委屈了她,讓她少女最期望憧憬的洞房花燭夜,竟像在暴風雨裏渡過,而他衞擎宇,也竟那麼糊塗,居然無法對自己剋制,不但險些傷了黃清芬的心,也差點失去一位武功高絕,身材健美的豔麗妻子。
假設,黃清芬當時不及時點了他的穴道,任由他瘋狂強暴,即使將來他成為一位大英雄,也是有了敗德事蹟的大英雄!
一想到大英雄,他突然想起了一句諺語,因而也自我解嘲地自語道:“英雄難過美人關,大概就是這樣的嗎?”
話一出口,悚然一驚,急忙定神一看,室內只他一個人,兩個為他梳髮侍女,早已走得沒有了跡影了!
他不禁笑一笑,暗自慶幸,這話若是讓兩個侍女聽進了耳裏傳出去,今後那還如何見人!
他站起身來,舒展了一下筋骨,緩緩在室內踱步,心裏只希望黃清芬早一些回來,他要告訴她,他是多麼的喜歡她!
一想到黃清芬,他頓時想到了她前去棲鳳宮卧底的事,現在玉心已到了他衞擎宇的手裏,他已決定不再追問這件事。他想:黃清芬假裝和晉天雄結為夫妻,當然就是為了便於偷盜玉心,如果明知再去故問,豈不增加她的難堪?
尤其,她把一切都獻給了他衞擎宇,而她也成了他的妻子,今後所要做的,是夫妻如何做出一番驚天地,泣鬼神,轟動武林,震驚江湖的大事來。
心念至此,他不自覺的摸了摸懷中的玉心,他決定等黃清芬回來,立即下山去找三位怪傑,因為這顆玉面神君送給鳳宮仙子的玉心,關係着千萬人的生命,武林中的一場浩劫,他不能視同兒戲,得了玉心而不去。
正在踱步想着心事,外問已響起了登樓的腳步聲!
衞擎宇聽得心中一喜,知道黃清芬回來了,急忙掀簾迎了出去!
一出室內,神情不由一愣,因為櫻唇綻笑的黃清芬身後,除了胡秋霞和其他幾個貼身護衞外,尚有天德堂堂主兼護法的齊南狂叟。
齊南狂叟一見衞擎宇,立即哈哈一笑,愉快地道:“天德堂堂主給咱們未來的新幫主叩安來了,你小子別看我老人家在天坤幫呆了這麼多年,登上舊幫主的香閨繡樓這還是第一次……”
話未説完,黃清芬已回身忍笑,嗔聲道:“你那張嘴還有個完沒有?一上來就吼,成個什麼樣子?還有沒有個禮數?”
齊南狂叟一聽,又煞有介事地恭聲應了個是,向着衞擎宇,一躬到地,道:“老朽該死,不知禮數,失禮之處,萬望未來的新幫主寬恕!”
黃清芬一見,表面上嘆了一口氣,芳心裏卻甜甜的,胡秋霞和其餘人等卻都笑了。
衞擎宇卻急忙拱手不解地問:“張老英雄前來,不知有何教益?”
齊南狂叟尚未發話,黃清芬已笑着道:“宇弟弟,請把那柄‘霸劍’取來,交由張堂主親跑一趟太湖,代你交給金嫗前輩……”
衞擎宇聽得虎眉一蹙,心頭一震,不由遲疑地道:“戰國‘霸劍’,乃棲鳳宮鎮宮之寶……”
話未説完,胡秋霞已插言道:“棲鳳宮有通牒和喜帖送來,棲鳳島改名為麟鳳島,棲鳳宮改稱麟鳳宮並在喜帖上註明,原棲鳳宮宮主鳳宮仙子早於四年前仙逝,全島擁立昔年中原大俠玉面神君之子衞小麟為島主,並訂於下月十五日在麟鳳宮舉行與蘭夢君之結婚大禮!”
衞擎宇一聽,非但不悲不驚,而且特別興奮,竟忍不住愉快地道:“那真是太好了,我和芬姊姊定要一併前去觀禮!”
黃清芬一聽,嬌靨通紅,想想她冒充管家在棲鳳宮卧底,之後又盜來了玉心,她怎麼好意思前去?但是,她不願讓心愛的弟弟掃興,只得笑着道:“前去觀禮那是以後的事,現在最重要的是把他們的鎮宮之寶‘霸劍’,先星夜兼程送回去!”
衞擎宇也深覺有理,立即轉身進內將“霸劍”拿出來,同時,望着齊南狂叟,鄭重叮囑道:“張老英雄,‘霸劍’的重要,在下已不再贅述,沿途務請小心,多加警惕……”
齊南狂叟雙手接劍,並以極有把握的口吻,爽朗地道:“你小子儘管放心,沒有哪個大膽的混帳小子,敢在我這張老虎嘴裏拔牙!”
黃清芬則沉聲道:“這件事你千萬大意不得,出了岔子我可絕饒不了你!”
齊南狂叟依然爽朗地道:“幫主您放心,出了岔子我老人家拿頭來見您!”
衞擎宇繼續叮囑道:“哦,還有,去了告訴金嫗前輩,在下穿的藍衫和頭上束的藍巾,過幾天芬姊姊也會派專人為他們送去,並向她們表示我衞擎宇失禮之處,務請她們不要介意!”
齊南狂叟立即爽朗地道:“你小子放心,我老人家説這種向人家賠罪的話,比你小子有把握的多!”
黃清芬立即不耐煩地一揮玉手道:“好啦,趕快上路吧!崔堂主已用飛鴿通知了沿途的分舵,每五十里換一匹快馬,那邊也備好了船隻,今夜三更時分你就可以將劍交給金嫗、富婆、姥寶煙她們三位了!”
齊南狂叟恭聲應了個是,轉身奔下樓去。
衞擎宇聽得心中一驚,不由驚異地問:“芬姊姊,幹嘛要這麼火急?”
黃清芬立即正色道:“衞小麟已到了棲鳳宮,當她們發現你不是真的衞小麟,而你又帶走了她們的鎮宮寶劍,她們內心的惶急,這是可想而知的事!”
衞擎宇一聽,深覺有理,不由漸愧感激地道:“姊姊不傀為統領近萬英豪,威震大江南北的奇才俠女,處處洞知機先,事事先發制人……”
話未説完,芳心甜甜的黃清芬,已白了衞擎宇一眼,忍笑嗔聲道:“這也要你奉承?”
如此一説,胡秋霞等人俱都忍不住愉快地笑了。
就在這時,四個俏麗侍女,各託一個亮漆貼金荷葉形的木盤,已將豐盛的早餐送來。
胡秋霞一見,立即望着四個侍女,吩咐道:“就送到幫主的房裏去吧!”
四個俏麗侍女恭聲應了個是,逕向珠簾深垂的內室門前走去。
黃清芬趁機望着胡秋霞,含笑道:“霞妹,你們幾位也在這裏吃吧!”
衞擎宇也客氣地道:“霞姊姊,反正我和芬姊姊也吃不了那麼多!”
胡秋霞怎會做那種討嫌礙人眼的傻事?
趕緊搖頭一笑道:“不了,我下面還有許多姐妹等着。”
説罷轉身,即和幾個貼身女侍衞走下樓去。
黃清芬一俟胡秋霞等人走下樓梯,立即望着衞擎宇,深情含笑地關切問:“餓不餓?”
衞擎宇搖頭一笑道:“不餓,只是有些心急!”
黃清芬聽得一愣,不由驚異地問:“什麼事心急?”
衞擎宇立即愁眉苦臉地道:“心急你一直不來嘛!”
黃清芬聽得嬌靨一紅,一股快慰暖流,由心坎經過雙股之間,直達她的兩支腳尖,如果不是內室有四個侍女在擺早餐,她會情不自禁地將衞擎宇抱住。
但是,她在表面上卻忍笑白了衞擎宇一眼,同時嗔聲道:“姊姊可不喜歡你貧嘴啊!”
説罷,轉身逕向內室門前走去。
衞擎宇還是一個不解風情的大孩子,哪懂得這種情調?
立即追上前去,正色表白道:“小弟説的是真心話嘛,姊姊如果不信……”
信字方自出口,喜得心花怒放的黃清芬,已“噗哧”一笑,轉過嬌軀來已將他抱住,同時,羞紅着嬌靨,伸出纖纖食指豎在衞擎宇的丹唇上,壓低聲音笑着道:“信,信,姊姊相信你就是!”
説罷,一攬衞擎宇的左臂,繼續愉快地道:“快去吃飯吧,飯後我還有好多事要和你談!”
衞擎宇一看豔美的芬姊姊這麼喜歡他,這才愉快的笑了,同時,即和黃清芬並肩走進室內。
早餐已擺好,四個俏麗侍女俱都靜悄悄的站在一角,似乎故意站在看不到外間情形的地方。
這時一見黃清芬依着衞擎宇進來,立即過去兩人,為黃清芬解下背後的鴛鴦雙劍。
一俟侍女們將劍解下,黃清芬立即吩咐道:“這兒沒事了,你們去吧!”
衞擎宇依然坐在他昨晚坐過的錦墩上,等着黃清芬過來一起吃。
黃清芬卻一面就座,一面笑着問:“要不要喝杯玫瑰紅?”
衞擎宇一聽,俊面頓時通紅,不由慌得急忙搖手道:“不要,不要!”
黃清芬一笑,深情睇了一眼,嗔聲道:“看你怕成那副樣子!”
衞擎宇一面吃,一面迷惑不解問:“芬姊姊,你是説玉面神君的兒子衞小麟,真的要在下個月的十五日和蘭夢君結婚?”
黃清芬一聽,心坎突然升起一股醋意,但她卻婉轉地道:“姊姊的話你不信?要不要派人把麟鳳宮的喜帖拿來給你看一看?”
衞擎宇急忙搖手道:“不,不,小弟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説有關那柄‘霸劍’!”
黃清芬一聽,立即寬慰地道:“宇弟弟,不要再想那把劍了,姊姊還收藏着一柄削鐵如泥,吹毛立斷的紫電……”
衞擎宇立即解釋道:“姊姊你又誤會了……”
黃清芬不由迷惑地“噢”了一聲,問:“你是説?……”
衞擎宇繼續道:“小弟方才已經想過了,覺得這中間有許多矛盾可疑之處!”
黃清芬柳眉一蹙道:“你説説看。”
衞擎宇凝重地正色道:“姊姊不是説金嫗,富婆、姥寶煙三位前輩早就知道小弟不是玉面神君的兒子衞小麟嗎?”
黃清芬立即正色道:“是呀!在赤楓壑外喝你快滾的是她,在八仙閣酒樓代你付酒資的也是她,一直跟蹤你到小渡口暗中看着你跟三位怪傑交談的也是她,難道你洗了個臉,換了套新衣服,她們就不認得你了嗎?”
衞擎宇會意的一頷首道:“既然她們早就知道小弟不是衞小麟,她們為什麼還要讓小弟進入棲鳳宮?為什麼還要將‘霸劍’交給我呢?”
黃清芬一聽,也不由不解的蹙眉迷惑地道:“也許是為了怕你武功高絕,無人可敵,只好將計就計,讓你前去偷盜玉心時,開棺中毒而死吧!”
衞擎宇再度正色問:“可是為什麼還把‘霸劍’交給小弟呢?”
黃清芬自我揣測地道:“也許是大敵當前,為了穩*勝算之故,加之命你出來追尋玉心,也很可能遇到較我武功更高的人!”
衞擎宇贊同地一頷首道:“不錯,小弟在未見姊姊之前,也確有這種想法,可是,明知小弟是冒充的衞小麟,總不能再把蘭夢君的名節當兒戲吧?”
黃清芬聽得芳心一震,花容立變,不自覺的脱口道:“是呀!經你這麼一説,我也覺得這中間大有可疑之處了!”
衞擎宇立即鄭重地道:“姊姊可否將你以前在棲鳳宮,所參與的種種經過告訴我?”
黃清芬毫不遲疑地頷首道:“當然可以!”
説此一頓,嬌靨突然一紅,又有些難為地道:“反正現在姊姊已是你的人了,説出來你可不能恥笑我!”
衞擎宇雖然也毫不遲疑地點點頭,但他卻寬慰地道:“就只説參與前去赤楓壑以後的事情好了!”
黃清芬一聽,不禁深情感激地看了衞擎宇一眼,竭力自然地道:“那天是我進入棲鳳宮第二個月的第三天,金嫗前輩突然對我和晉天雄説,她要帶着蘭夢君前去卧牛山觀看晚霞映照的赤楓壑……”
衞擎宇聽得虎眉一蹙,問:“你們前去赤楓壑只是為了觀看那裏的美景?”
黃清芬頷首道:“最初我所知道的就是這樣的,因為赤楓壑多少年來都沒有人敢進入,所以我也想親自看個究竟……”
衞擎宇淡然搖首道:“我在那個破茅屋裏住了那麼些年,也從來沒見有人進去過!”
黃清芬聽得一愣道:“那會不會是你?”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衞擎宇也愣了,他有些莫明其妙地問:“什麼會是我?”
黃清芬正色道:“去年我也曾派齊南狂叟和糊塗翁兩人前去暗探過,結果被一陣亂石給砸出來了!”
衞擎宇聽得神色一驚,脱口急聲道:“竟有這等事?”
黃清芬不由正色問:“你真的不知道?”
衞擎宇也正色道:“小弟何必騙你呢?”
黃清芬驚異地道:“這就怪了,那也許是另外有人……”
衞擎宇立即正色否認道:“如果是去年,壑中只有小弟一人,那時恩師已經仙逝了,不可能再有別人。”
黃清芬略微沉吟,緩緩頷首道:“唔!很可能有人暗中保護你!”
衞擎宇見黃清芬越扯越遠了,立即一揮手道:“我既沒有古劍秘笈,也沒有珍珠財寶,幹嘛要人暗中保護?”
説此一頓,特地又一整臉色,繼續問:“你真的以為金嫗前輩帶着蘭夢君前去赤楓壑,是為了觀看那裏的楓林美景?”
黃清芬凝重地道:“最初我的確相信,後來你突然由林內奔出來,盲目的打傷了一個人,而金嫗又嚴厲的不準晉天雄等人向你動手,而你走後金嫗立即悄悄的跟了去,我才覺得有些可疑!”
衞擎宇關切地問:“後來呢?”
黃清芬繼續道:“後來金嫗回到客棧,已是第二天的拂曉,僅和蘭夢君躲在屋裏偷偷説了一陣話,立即吩咐馬上轉回太湖。”
衞擎宇聽得心中一動,不由驚異的“噢”了一聲,問:“姊姊是説,蘭夢君也參與了這件棺中下毒的事?”
黃清芬斷然道:“不,蘭夢君可能不知道,因為金嫗、富婆、姥寶煙三人每次密議時,都不讓蘭夢君知道……”
衞擎宇立即不解地問:“你是根據什麼這麼肯定?”
黃清芬正色道:“因為有一次,我和蘭夢君一同進入富婆的卧室,她們三人正在密議什麼,一見蘭夢君,故意嘻嘻哈哈顧左右而言他……”
衞擎宇揣測道:“説不定是怕你將秘密聽了去吧?”
黃清芬正色道:“恰恰相反,聰明的蘭夢君似乎知道,三位奶奶在商議什麼不願讓她知道的事似的,僅説了一兩句不相干的話就走了!”
衞擎宇立即關切地問:“你有沒有走?”
黃清芬刁鑽地一笑道:“你想我會走嗎?我巴不得,能夠偷聽到一些她們説什麼!”
衞擎宇一聽,讚佩地一笑,愈加關切地問:“後來她們可曾繼續説下去?”
黃清芬毫不遲疑地頷首道:“當然有,蘭夢君走後,金嫗立即對富婆低聲道:‘有關衞擎宇偷登八卦樓時,要那些丫頭佯裝不知的事,不如交給晉嫂去辦好了’……”
衞擎宇聽得心頭一震,不由驚異的“噢”了一聲,道:“這麼説,她們早就知道小弟的名字叫衞擎宇了?”
黃清芬立即正色道:“是呀,所以你前去棲鳳宮時,我看到你煞有介事,一本正經的在那裏冒充人家的兒子,姊姊看了心裏既疼你被她們愚弄,又覺得你憨直得可愛,可是又氣你自覺聰明!”
衞擎宇似乎仍在沉思着方才的事情,因而緩緩搖着頭道:“她們是怎的知道小弟的名字呢?”
黃清芬立即關切地問:“你在和賊僧、丐道、瞌睡仙三位交談時,可曾向他們談及你的姓名?”
衞擎宇想了想道:“有,小弟還向他們三位一個字一個字的解釋呢!”
黃清芬立即正色道:“那就是了。你想金嫗一直在暗中跟蹤着你,她怎會不知道你的名字?”
衞擎宇贊同地點了點頭,立即拉回正題問:“姊姊是在什麼時候,知道鳳宮仙子的晶棺內放有劇毒的?”
黃清芬毫不遲疑地道:“就是那次她們説完話之後,富婆和姥寶煙頷首同意了後,金嫗立即對姊姊説,等你到達棲鳳宮夜登八卦樓的時候,要樓廊下的女警衞們都裝沒看到……”
衞擎宇立即不解地問:“你當時有沒有問,她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黃清芬正色頷首道:“我當然要問呀,因為我也準備,隨時進入地坤宮盜取玉心呀!”
衞擎宇關切地問:“她們怎麼説?”
黃清芬道:“她們説,你過幾天可能會前去棲鳳宮,前去的目的就是偷盜鳳宮仙子晶棺內的玉心。但是,由於你的武功特異,只有將計就計,在晶棺內預先放置劇毒,待你一掀棺蓋,馬上中毒而死……”
衞擎於聽得心中一動,不由驚異地問:“你看她們會不會是故意對付你呢?”
黃清芬一笑道:“這當然也有可能,不過姊姊也斷定她們還是為了你!”
衞擎宇驚異的“噢”了一聲,關切地問:“何以見得?”
黃清芬正色道:“因為她們曾特別警告我,要我絕對不可讓蘭夢君知道。”
衞擎宇不解地問:“她們指的是……”
黃清芬解釋道:“當然是指棺中下毒,將你毒死的事呀!”
衞擎宇愈加不解地問:“那又是為了什麼呢?”
黃清芬揣測道:“可能怕她知道了你是冒充的衞小麟,她便不會對你那麼體貼熱情了……”
衞擎宇卻不以為然地道:“我認為金嫗她們這麼做根本是多此一舉,她們就是不説蘭夢君是衞小麟的未婚妻,小弟也不知……”
黃清芬一聽,深覺有理,不自覺地脱口道:“是呀,她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既使蘭夢君拋頭露面,又損蘭夢君的名節,萬一她知道你毒死在水晶棺內,必然慟痛欲絕,就是編個謊話説你悄悄走了,她豈不也會百思不解,傷心落淚,罵你一聲薄情郎嗎?”
衞擎宇立即正色道:“她要罵她那三位糊塗奶奶,與我衞擎宇何干?”
説此一頓,突然又黯然憂慮地道:“現在衞小麟回到了棲鳳宮,不知道蘭夢君有何感想,會不會和金嫗、富婆、姥寶煙三人大吵一頓!”
黃清芬一聽,芳心裏又掀起一絲醋意,但她知道衞擎宇是一個俠肝義膽,心地善良的人,所以並未出言相譏,但卻一笑道:“我以前根本就不相信玉面神君有什麼兒子,更沒有聽説玉面神君的兒子叫衞小鱗,甚至沒有人知道玉面神君叫什麼名字……”
衞擎宇一聽,不由用手中的銀筷一點桌面,脱口正色道:“就是嘛,三位怪傑也是這麼説,所以我才敢前去棲鳳宮,而且就用小弟的本名!”
黃清芬懶懶地道:“可是現在不同了,不但真的有個衞小麟,而且還撒武林喜帖,柬請各大門派的長老掌門前去觀禮,連棲鳳島和棲鳳宮都改了名稱!”
衞擎宇一聽,不禁有些慶幸地道:“所幸姊姊代小弟取出了玉心,否則,待能小弟見過三位怪傑商議後再去取已沒有機會了!”
黃清芬得意一笑,有些邀功地問:“姊姊為你捨生冒死,險些送了一條小命,宇弟弟,你要怎麼樣謝我呢?”
衞擎宇毫不遲疑地道:“當然是今生今世和你長相廝守,白首偕老,喜歡你一輩子嘛!”
黃清芬聽得嬌靨通紅,芳心甜蜜,但她卻故意嗔聲道:“哼,你就是生了一張會説話的嘴,能説軟千百個少女的心……”
話未説完,衞擎宇已正色道:“姊姊如果不信,小弟可以對天發誓!”
説着,竟真的放下銀筷,將右手高高舉起來!
黃清芬卻忍笑刁鑽地問:“你將對老天爺發什麼誓?”
衞擎宇已將右手放下,笑着道:“我會向老天爺説,我衞擎宇這一生一世,只娶姊姊一個人為妻子,如果有三心二意……”
黃清芬一聽,趕緊用手中銀筷,在衞擎宇的面前晃動着道:“姊姊不希望你發這種誓!”
衞擎宇看得一愣,不由迷惑地問:“那你要小弟發什麼樣的誓?”
黃清芬一笑道:“什麼樣的誓也不要發。”
説此一頓,特別又鄭重地道:“姊姊不是一個河東獅,更不是一個醋缸子,今後如果你再遇上那年輕貌美,賦性嫺淑,只要你喜歡,姊姊也不會反對……”
衞擎宇一聽內心感動,不自覺地道:“小弟覺得天底下恐怕再沒有比姊姊既豔美又嫺淑的了……”
話未説完,黃清芬已羞紅着嬌靨,落箸站起身來,忍笑嗔聲:“你又貧嘴了,不跟你談了!”
衞擎宇漸漸有了經驗,知道黃清芬是表面嬌嗔,心裏歡喜。因而也起身撲了過去,伸臂將黃清芬的嬌軀摟在懷裏。
黃清芬一見,嬌靨更紅了,趕緊壓低聲音道:“快放開,她們就要進來了!”
説罷,立即提高聲音道:“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