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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島主離宮

    滌塵道長一聽,頓時氣得老臉鐵青,渾身顫抖,久久説不出話來,內心有説不出的自取其辱的感覺。

    道靜和山真兩人憤憤地看了一眼走出室外的齊南狂叟,立即望着衞擎宇,以警告的口吻,沉聲道:“衞島主,你此刻放走了齊南狂叟,要想再找回蘭姑娘可就難了!”

    衞擎宇雖然不認識道靜和山真,但卻看出這兩個獐頭鼠腦老道人,心懷叵測,別具奸謀,似乎惟恐天下不亂,因而淡然道:“不勞兩位道長煩神!”

    山真和道靜看得一愣,不由生氣地解釋道:“衞島主,貧道兩人可是完全為了你好呀?”

    衞擎宇依然冷冷地道:“謝了!”

    山真和道靜兩人氣得一瞪眼,彼此對了一個眼神,接着向外一甩頭,同時怒聲道:“咱們走!”

    説罷轉身,憤憤地揮臂撥開珠簾,大步走了出去。

    正在安慰滌塵道長的金嫗和富婆,聞聲一驚,急忙轉頭,一見山真兩人離去,不由驚異地問:“怎麼?他們為啥也走了?”

    華山精英金字奪哂然一笑道:“他們早就該走了!”

    鐵指仙翁則感慨地道:“這也難怪他們,天坤幫這幾年一直和邛崍崆峒兩派為敵,處處和他們兩派的門人弟子過不去……”

    點蒼、華山、飛龍堡等派的代表卻淡然道:“可是天坤幫為什麼單單和他們兩派過不去?

    他們縱容弟子,胡作非為嘛!”

    鐵指仙翁立即無可奈何地道:“好啦!現在咱們先不談這些,倒是如何將蘭姑娘找回來!”

    金嫗立即懊喪道:“賊禿和雜毛他們早就去了,如果逮住了也該回來了……”

    洪善大師和滌塵道長俱都深知乾坤六怪傑的脾氣,對金嫗賊禿雜毛的稱呼也不去放在心上。

    而洪善大師卻憂慮地問:“貴島雖然四面環水,如果沒人控制船隻仍然有劫走的可能!”

    眼淚汪汪的富婆則哭聲道:“方才我一聽説君兒不見了,方寸也亂了,哪裏還想到這些,所幸王武師及時提醒我,才馬上派人通知了四處碼頭,遍島搜索……”

    話未説完,金嫗已冷冷地道:“如果對方是熟悉路徑,摸清形勢的人,就是派再多的人搜也沒有用!”

    衞擎宇一聽,知道金嫗心存成見,仍認定蘭夢君是被黃清芬劫走了。但是,他根據方才在大殿上收到的紙條和此刻留柬上的相似字跡,也不敢堅持説人不是黃清芬劫走的。

    心念間,點蒼長老三刃刀也凝重地頷首道:“這話也不錯,如果對方處心積慮早有預謀,恐怕蘭姑娘早已不在島上了……”

    話未説完,富婆已坐在一張錦墩上失聲痛哭道:“若真是她劫走了還沒什麼,萬一是別的歹徒下的手,那可怎麼得了,叫我這做***,怎麼對得起她死去的娘呀!”

    衞擎宇一聽,知道富婆説的她也是指的是黃清芬,現在他已沒有了主心骨兒,與其在這兒愣着,還不如出去找一找。

    心念已定,一聲不吭,飛身由後樓窗縱出去,身後立即傳來富奶奶哭喊聲音:“宇兒回來,那麼多人都找不到,你去了也白跑!”

    但是,衞擎宇依然一個“雲裏翻身”挺腰翻上了樓後檐。

    站穩身形遊目一看,衞擎宇頓時呆了。

    只見漆黑島面上,四面八方,到處燈籠火把,不時傳來遠近各處的彼此吆喝互應聲,幾乎每個角落都有人,每一寸上地都有搜索人員走過的腳印!

    衞擎宇急忙一定心神,不自覺地自語道:“麟鳳宮哪裏來得這麼多人?”

    當然,看了這情形,衞擎宇的心也涼了,因而也斷定蘭夢君早已不在島上了。

    就在這時,驀然傳來一陣急速的衣袂破風聲。

    衞擎宇心中一驚,循聲一看,只見一道快速人影,挾着一蓬紅光,正越過一片房面,如飛向這面馳來。

    一見那蓬熟悉的紅光,衞擎宇立即斷定來人必是寶奶奶!凝目一看,只見寶奶奶神情急切,身法快捷,眨眼已到了近前。

    衞擎宇已不須再問,如果找到了蘭夢君,不但某一處尋獲的人會發出歡呼聲,賊僧,丐道、瞌睡仙三人也會把蘭夢君揹回來。

    但是,一俟姥寶煙凌空飛上樓檐,他仍忍不住關切地問:“寶奶奶,可曾找到君妹?”

    姥寶煙身形不停,急忙一指樓下道:“我們進去再談!”

    説話之間,身形下泄,右手輕輕一搭樓檐,身形趁勢一蕩,飛身縱進樓窗內。

    衞擎宇心知有異,一搭樓檐,也緊跟身後縱進樓內。

    只見眼淚汪汪的金嫗和富婆,正陪着鐵指仙翁等人準備走出門去。

    鐵指仙翁和富婆等人,一見姥寶煙和衞擎宇雙雙縱進樓來,不由同時脱口急聲問:“可曾找到?”

    姥寶煙凝重地搖頭道:“整個麟鳳島上,每一個可藏人的地方都找過了……”

    富婆則焦急地哽咽道:“你們要多帶一些人去呀!”

    姥寶煙卻焦急地解釋道:“宮中上上下下的人,能跑得動的都派上了,而且,許多熱心的武林朋友,也都自動地提着燈籠幫着找!”

    富婆一聽,再度哭了。

    就在這時,賊僧、丐道,瞌睡仙,三人也挾着一陣勁風,紛紛由後樓窗外風縱進來。

    賊僧一見姥寶煙,立即關切地急聲問:“你那邊可有什麼發現?”

    姥寶煙懊喪地道:“一點蛛絲馬跡也沒有!”

    瞌睡仙一聽,立即頹喪地坐在一張錦墩上,同時絕望地道:“那完了,人已經離島了!”

    富婆立即哭聲道:“這該怎麼辦,這該怎麼辦嘛!”

    丐道急忙一揮手道:“先開喜筵,讓各路英雄吃飯,咱們幾個在這兒好好合計一下,趕快設法救人。”

    説此一頓,又望着鐵指仙翁幾人,謙聲地道:“老仙翁,你是我們請來福證的人,就請您和洪善大師、滌塵道長辛苦一下,先代我們六個老不死的向天下英豪道個歉,招待不周的地方,下次再補償……”

    話未説完,金嫗已哼了一聲,沉聲道:“你還想有下一次呀?”

    丐道一愣,道:“為什麼沒有下一次?告訴你,下一次辦的比這一次還要熱鬧呢!”

    鐵指仙翁伯金嫗和丐道爭執起來,趕緊接腔道:“好好,前面的事你們就交給我老朽和大師、道長好了,你們和衞島主好好合計一下,不過希望你們六位還是儘快趕來!”

    賊僧、丐道和富婆幾人趕緊謙聲應諾,坐在小錦墩上的瞌睡仙,也無精打采地起來拱拱手。

    富婆一俟鐵指仙翁等人走下樓口,立即望着虎眉緊蹙的衞擎宇,焦急地哭道:“宇兒,你要親自胞一趟天坤幫的峴山總壇呀……”

    話未説完,衞擎宇已倔強地提高聲音道:“奶奶,宇兒説過,不是芬姊姊劫的人……”

    瞌睡仙則冷冷地問:“那會是誰呢?不但知道你君妹妹住這間房子,而且還熟悉島上的形勢,幾乎是片刻之間的工夫就把人劫走了!”

    衞擎宇立即強耐怒火,儘量放緩聲音道:“現在我們應該先將心情平靜下來,由對方劫走君妹的動機上來揣測……”

    金嫗立即沉聲道:“她的動機是什麼?她的動機是不願你和君兒先她結婚!”

    衞擎宇一聽,頓時大怒,但金嫗沒有指明是黃清芬,因而不便發作,只得懊惱地沉聲道:

    “三位奶奶和三位前輩,為什麼不能從覬覷玉心,雪報前仇上來判斷呢?”

    賊僧則放緩聲音,正色問:“你又怎知黃清芬不是也為了玉心呢?”

    衞擎宇毫不遲疑地正色道:“絕對不會,第一,以她目前的功力還不能閲讀玉心上的秘籍,第二,玉心上的武學俱是剛猛路子,也不適合她學……”

    富婆緩緩頷首,深覺有理,但她卻關切地問:“宇兒,你又根據什麼斷定黃清芬不是為了阻止你和君兒先她而結婚,才把君兒劫走了呢?”

    衞擎宇正色道:“第一是宇兒對她的瞭解,知道她不會做這種傻事,而且,她如果要想劫走君妹,有的是機會,而且以她的功力和勢力,隨時可以將人劫走,用不着捱到這個時候才下手……”

    話未説完,賊僧突然一揮手道:“好了,這些現在都不要再説了,我只問你,你和黃清芬有沒有外間風傳的那些事兒?”

    衞擎宇一聽,俊面頓時通紅,知道賊僧指的是曾與黃清芬數度纏綿的事,但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這種事他怎好意思開口?

    正感為難,金嫗已哼了一聲道:“確實有那麼一回事,他已經親口對君兒説了……”

    賊僧立即凝重地一頷首道:“果真有這回事,那君兒就很可能是被黃幫主劫走了!”

    衞擎宇一聽,斷然沉聲道:“不,絕不是芬姊姊將君妹劫走的……”

    話未説完,賊僧、丐道、瞌睡仙三人,幾乎是同時怒聲道:“到了這般時候你還袒護她?”

    衞擎宇正色道:“不,我還有斷定不是她劫走君妹妹的另一個理由……”

    瞌睡仙立即冷冷地道:“又是她正在閉關練劍?”

    衞擎宇頷首道:“這當然也是原因之一,三位前輩都知道,一經進關苦練,除非性命交關,絕不可輕易啓關,小則走火入魔,大則損命殘廢……”

    話未説完,金嫗已沉聲道:“黃清芬現在坐關你又沒有親眼看見……”

    話剛開口,衞擎宇已正色道:“宇兒已有證據……”

    説話之間,已將在大殿上接到的紙條拿出來,同時,繼續道:“宇兒還可以由字跡上證實不是芬姊姊劫的人,雖然這兩種字跡有些相似,但宇兒覺得,兩相比較仍有差別!”

    説着,將方才的留柬也拿了出來。

    乾坤六怪傑看得一愣,乍然間鬧不清是怎麼回事,不由紛紛驚異地向衞擎宇身前攏去。

    富婆見衞擎宇手中拿着的一張不同顏色的紙條,首先驚異地問:“宇兒,這是怎麼回事?”

    衞擎宇有些黯然地解釋道:“這是宇兒方才進入大殿休息室的時候,一個侍女裝束的少女,交給劉武師的!”

    賊僧、丐道、瞌和仙三人“噢”了一聲:心知有異,不由齊聲埋怨道:“那你為什麼不早説?”

    衞擎宇解釋道:“當時宇兒發現有異正要追出室外,驚惶嘶叫的小慧也到了,再説到達此地後,更不便拿出來了!”

    説話之間,瞌睡仙已把紙條接過去,同時哼了一聲道:“黃清芬好大的口氣,居然想在黃山論劍大會上,殺盡羣雄!”

    話聲甫落,金嫗已憤憤地道:“管她口氣大不大,先對一對筆跡,看看是不是她。”

    説話之間,已將那張粉色素箋拿至瞌睡仙的手前比起來。

    乾坤六怪傑仔細地對照着一看,不由各自迷惑地道:“説也奇怪,乍然看確有一些相像,但仔細比起來又不大一樣!”

    衞擎宇立即接口解釋道:“這便是宇兒最後為什麼堅持,不是芬姊姊將君妹劫走的原因了!”

    賊僧一眨雞卵眼,迷惑地道:“這麼説,劫走君兒的,果然另有其人了?”

    富婆和姥寶煙則憂急地道:“那會是誰呢?他為什麼要劫走君兒呢?”

    瞌睡仙一抖手中的留柬道:“這不是廢話嗎?這上面不是清清楚楚地寫明瞭要拿玉心去贖人嗎?”

    富婆又眼淚汪汪地道:“我是説他們為什麼,選在今天宇兒和君兒成親的這天下手呢?”

    姥寶煙憤聲道:“還不是趁今天人多複雜,便於下手……”

    衞擎宇目光突然一亮道:“不,宇兒覺得這是一項精心設計的大陰謀!”

    金嫗突然也目光一亮道:“對,崆峒派的山真和邛崍派的道靜兩人,不停地狗拿耗子,硬是暗示是黃清芬劫的人,氣得齊南狂叟那老小子吹鬍子瞪眼眼,這件事莫非與他們兩人有關?”

    如此一説,丐道和瞌睡仙突然同時關切地問:“咦?道靜和山真呢?方才為什麼沒有看見他們兩人?”

    衞擎宇立即解釋道:“方才我見他們兩人眉來眼去,暗使心機,他們兩人要離去,我就讓他們走了!”

    富婆立即寬慰道:“他們兩派和天坤幫勢同水火,早有仇嫌,如今有機可乘,當然誰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瞌睡仙一聽,立即正色道:“老大姐,話可不能這麼説,方才在大殿上,這兩個老雜毛便不止一次地,問到有關玉心記載着武功秘笈的事,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件事或許不是他們兩派乾的,但也很有可能也沾一點兒邊!”

    説此一頓,特地又望着衞擎宇,鄭重地叮囑道:“有關追蹤暗察山真兩人的事,由我們三個老不死的去辦,有關前去北邙山去贖人,你小子最好明天及早動身……”

    衞擎宇立即凝重地道:“我想馬上就走!”

    丐道突然提醒道:“你父親的玉心最好還是帶在身上,説不定有用得着它的時候!”

    一旁流淚的富婆突然又傷心地哭聲道:“我倒真希望君兒是黃清芬劫走了,她至少不會虧待君兒,如果她真的不願君兒先她成親,我願意把她的婚事和君兒一起辦……”

    衞擎宇一聽,不由耐心地解釋道:“奶奶,我説過了,不會是芬姊姊!”

    賊僧突然正色道:“不過,如果你在北邙山無所獲時,不妨前去天坤幫的峴山總壇看一看她……”

    一旁的瞌睡仙立即譏聲道:“告訴她,別想在論劍大會上稱霸,如果她起小就有這個雄心,就該拜在鳳宮仙子柳馥蘭的門下……”

    話未説完,仍在流淚啜泣的富婆,突然神色一驚,脱口“啊”了一聲,急忙奔至衞擎宇的身前,伸手掀開衞擎宇的藍衫下襬,急聲道:“不知道是不是在這一件長衫上?”

    賊僧、丐道、瞌睡仙,以及金奶奶和姥寶煙,一看富婆的怪異動作,都有些莫名其妙地愣了。

    衞擎宇更是既驚異又迷惑地急聲問:“奶奶,什麼是不是在這件藍衫上?”

    但是,富婆恍如未聞,竟拿起衞擎宇的藍衫下襬裏面,急急擦起她的滿臉淚痕來!。

    衞擎宇看得十分驚愕,正待再問什麼,賊僧已凝重地揮了揮手,示意他不要講話。

    只見富婆擦了擦淚臉,立即驚急地看一看藍衫的裏面。

    驀然見她“啊呀”一聲,抬頭震驚地望着衞擎宇,脱口急聲道:“不在這一件上,在你爹的那一件上!”

    衞擎宇雖然鬧得一頭霧水,但他已看出來,必是一件極嚴重的問題,因而關切地急聲問:

    “奶奶,什麼在我爹的那一件上?”

    富婆震驚惶急地道:“劍籍,你岳母親自繪製的劍籍……”

    賊僧、丐道、瞌睡仙以及金嫗,姥寶煙五人幾乎是同時惶急地道:“你?你是説鳳宮仙子把她一生仗以成名,冠蓋天下的鳳鳴絕倫劍法親手繪在這襲藍衫上?”

    富婆痛哭失聲,懊喪絕望地坐在錦墩上,哭聲道:“不是這一件,是他爹玉面神君穿的那一件,也就是最初穿在宇兒身上的那一件舊藍衫……”

    瞌睡仙驚異地問:“你是説,宇兒那天在卧牛山脱下來的那襲破藍衫?”

    富婆立即懊惱地哭聲道:“就是那一件……”

    金嫗立即迷惑地道:“不對呀大姐,我們不是特地將這一件留起來的嗎?”

    説着,還特地指了指衞擎宇身上的錦緞藍衫。

    富婆一聽,急忙又過去掀開衞擎宇的藍衫下襬,哭聲道:“你看,里布上一片空白,哪有繪製的線條?”

    賊僧,丐道五人紛紛湊攏觀看,衞擎宇也低頭細看,除了一大片淚水染濕的痕跡,什麼也沒發現。

    富婆懊惱地繼續道:“如果在這件藍衫上,用淚一濕立即會出現線條來!”

    瞌睡仙立即不以為意地道:“為這個哭啥,這一件那一件還不是一樣?不在這一件上,把那一件拿來不就結了嗎?”

    姥寶煙立即懊惱地道:“哎呀,你哪裏知道,我們島主離開黃幫主時,匆匆忙忙地忘了帶回來了呀!”

    賊僧、丐道、瞌和仙三人聽得“啊”了一聲,不由驚異地望着衞擎宇,焦急地問:“給你送去的小包袱,你為什麼沒有帶回來?”

    衞擎宇見出了紕漏,也不禁焦急地道:“我當時看了舅舅的信,十分生氣,總以為是芬姐姐她們,故意設好的圈套讓我往裏鑽,所以一氣之下我就離開了!”

    丐道立即沉聲問:“小包袱裏的信呢?那是我們三個老不死的聯名寫給你小子的呀……”

    話未説完,衞擎宇已既生氣又訕訕地道:“包袱我都沒看到,哪裏還會看到信?”

    賊僧立即聳聳肩膀,絕望地道:“這一下子可糟了,黃清芬已經是勢力遍及大江南北,手下擁有近萬英豪的一幫之主,如今再讓她學成了鳳宮仙子的蓋世劍法,崆峒邛崍兩派的門人弟子老雜毛們,也只有聽任她宰割的份了!”

    金嫗嘆一口氣,不由恨恨地哼了聲道:“難怪她説閉門苦修,今秋劍刃羣雄,原來她正在偷學我們先宮主的鳳鳴劍法……”

    話未説完,丐道已譏聲道:“嗨,拿棍的,從今以後,你最好少惹她,真的惹惱了她,説不定第一個先削你的腦袋瓜!”

    金嫗一聽,愈加怒不可抑,不由嗔目問:“她敢?我老婆子現在就去找她!”

    説罷轉身,大步向室門口走去。

    瞌睡仙一見,立即招手道:“回來回來!”

    金嫗聞聲止步,回頭怒聲問:“你又有什麼事?”

    瞌睡仙無可奈何地譏聲道:“算啦算啦,你去了也是白搭,別説你找黃清芬,你連她的總壇正門都進不了,動武的,更不成,齊南狂叟、糊塗翁、鐵掌無敵崔開碑,都是你的老對頭,勝不了他們,別想進去……”

    金嫗一聽,不由哼了一聲,怒聲道:“我到黃山上去鬥她……”

    話剛開口,瞌睡仙已接口道:“那兒比劍,不比棍子,你進不去!”

    金嫗氣得一張老臉鐵青,渾身不停地在抖,這時一聽,不由猛地一跺腳,恨聲道:“簡直氣死我了!”

    丐道立即嗨嗨兩聲道:“小心,別把樓板跺個大窟窿!”

    金嫗一聽,愈加怒不可抑,不由舉手一指窗外厲聲道:“你們給我滾出去!”

    瞌睡仙舉手一指衞擎宇,道:“發號施令的島主在這兒哪,還輪不到你……”

    富婆立即懊惱地道:“好了好了,今天發生了這種事兒,君兒的小命還不知道死活,你們那裏還有心情鬥嘴?”

    金嫗一聽,不由氣得一屁股坐在角落的一個漆凳上。

    驀見一直沉思的賊僧突然正色道:“有了,現在我可以斷定黃清芬苦練的劍法與鳳鳴絕倫劍法無關!”

    如此一説,俱都驚異地“噢”了一聲!但是,衞擎宇卻有些失望地問:“何以見得?”

    賊僧繼續道:“當初我和雜毛瞌睡蟲,將宇兒抬到柳家的時候,柳家的老妹子柳鳴蟬,曾經親手將宇兒的舊藍衫洗了一遍……”

    話未説完,富婆和姥寶煙,已同時無可奈何地搖頭道:“沒用,白搭,只能洗掉上面的泥巴!”

    賊僧、丐道、瞌睡仙幾乎是同聲驚異地問:“怎麼?洗不掉哇?”

    姥寶煙懊惱地道:“除了放進鍋裏煮,或者燒了藍衫,別想弄掉它!”

    如此一説,也引起了衞擎宇的注意,因而關切地問:“寶奶奶,這是用什麼東西寫上的,能保留這麼久?”

    姥寶煙見問,立即轉首去看富婆,顯然,沒有富婆的首肯,她一定不敢隨便説出。

    富婆則無可無不可地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用喜馬拉雅山巔特產的千年冰果……”

    瞌睡仙聽得神色一驚道:“千年冰果?千年冰果,那不得要千年呀?”

    丐道立即沉聲道:“你少在那裏打岔,怎麼?老毛病又犯啦?”

    富婆則繼續道:“用毛筆蘸着千年冰果寫在藍衫上的字,濃濃的銀色,閃閃發亮……”

    瞌睡仙和丐道則同時解釋道:“不對呀,當初宇兒的舊藍衫,是我們兩個老不死的脱的,沒看到上面有什麼呀?”

    富婆解釋道:“放在蔭涼的地方風乾後,上面的銀皮便自動地脱落了,但滲進布內的汁,卻永遠無色無嗅地隱藏在布里面。”

    瞌睡仙聽罷,不由懊惱地埋怨道:“當初風宮仙子為什麼要把劍籍,寫在玉面神君藍衫的裏子上呢?”

    富婆見問,不由似有似無地看了一眼衞擎宇,最後嘆了口氣,道:“這些事談來話長,以後有時間再説吧!”

    富婆雖然沒有説,但衞擎宇心裏也明白,知道這件事有關鳳宮仙子和他父親玉面神君的戀情,因而使富婆不便開口。

    但是,丐道卻不解地問:“如果將藍衫弄濕了就會現出字跡,那麼柳家老妹子柳鳴蟬也該發現呀引”

    富婆嘆口氣道:“普通的水是沒用的,必須用人的淚水它才現出來……”

    瞌睡仙聽得目光一亮,脱口“啊”了一聲,同時恍然道:“俺知道了,必是宇兒離開後,黃清芬悲痛欲絕,抱着那襲舊藍衫傷心痛哭,滂沱般的淚水滴到了藍衫上……”

    話未説完,坐在角落裏生氣的金嫗,突然起身怒聲道:“好了好了,別在那兒肉麻兮兮的了,黃清芬抱着藍衫傷心地痛哭,是你親眼看見的呀!還是你親耳聽説的?”

    瞌睡仙被斥得一愣,不由強辯道:“那……那她沒有哭……劍籍是怎麼現出來的呀?”

    金嫗哼了一聲,怒聲道:“她不會煮一鍋鹽開水放涼了放進去呀!”

    瞌睡仙立即譏聲道:“黃清芬她有神經病啦?心上人丟下她跑了,不跑到一邊偷偷地哭,偏偏燒一鍋鹽開水,把情郎的藍衫丟進鍋裏煮,天底下有這種事嗎?”

    富婆一聽,立即生氣地怒聲道:“不要説了,果真黃清芬發現了馥蘭的鳳鳴絕倫劍籍,這也是天意……”

    話未説完,金嫗已倔強地道:“不行,先宮主的成名劍法,絕對不能讓黃清芬學去!”

    賊僧立即問:“現在她已經閉關苦練了,那該怎麼辦?”

    金嫗毫不遲疑地道:“要我們島主馬上找她要回來……”

    衞擎宇立即慌聲道:“可是我要馬上去邙山找君妹妹……”

    金嫗立即怒聲道:“那你不會繞一下道,先去天坤幫總壇?”

    衞擎宇一方面是希望黃清芬能學得一身驚人劍術,再一方面想到當初那麼絕情地離開她,也有些膽怯去見她。

    是以,這時一聽,立即憂急地道:“對方限我月終到達,萬一去遲了君妹有個三長兩短……”

    話未説完,金嫗已怒聲道:“説不定君兒就是她劫去的!”

    丐道哼了一聲,立即冷冷道:“去一趟天坤幫總壇也好,反正請還請不去呢,送上門來了還會放他出來?”

    富婆一聽,立即惶聲道:“不不,還是先去邙山的好,萬一在邙山沒有收穫,再去天坤幫的峴山總壇也不遲!”

    金嫗卻堅持道:“可是那麼一來,她已把鳳鳴絕倫劍法學成了!”

    富婆沉聲道:“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説過,這是天意,馥蘭的劍法該由她來獲得,如果宇兒先去峴山,萬一真的被她纏住了,因而使君兒在邙山被殺,豈不是因小失大?”

    金嫗一聽君兒在邙山被殺,一張老臉頓時變得慘白,同時充滿了慚愧之色,因而一句話也不敢再説了。

    賊僧則望着衞擎宇,關切地問:“你準備什麼時候動身?”

    衞擎宇毫不遲疑地道:“宇兒準備即刻起程,如果能先對方到達邙山,救回君妹也許更容易些!”

    丐道立即冷哼一聲道:“你想的也未免太天真太簡單了,江湖上的機詐險惡,你今後還要多學一學!”

    衞擎宇聽得心中一驚,俊面立變,不由驚疑地問:“前輩是説……”

    丐道立即沉聲道:“你還以為對方真的把你君妹劫到邙山,他們為什麼還要以那裏作為贖人的地點?”

    衞擎宇聽得心頭一震,俊面立泛殺氣,不由沉聲道:“既然君妹不在邙山,他們為什麼還要以那裏作為贖人會面的地點?”

    丐道一聽,不禁有些生氣地道:“你的武功比他們多高強,如果讓你看到了君兒,你很可能硬搶,結果,他們喪了命,丟了人,還沒看到玉心是啥樣子!”

    衞擎宇一聽,不禁有些緊張了,因而焦急地問道:“三位前輩,這該怎麼辦喲?”

    瞌睡仙沉聲道:“很簡單,不見人不拿玉心!”

    衞擎宇聽得心中一驚,脱口急聲道:“前輩是要我把玉心給他們?”

    瞌睡仙立即沉聲道:“天底下有這麼傻的人嗎?”

    衞擎宇聽得一愣,簡直鬧不清他到了邙山該怎麼做了。

    賊僧突然凝重地一揮手,寬慰地道:“好了,你去吧!到時候多用腦筋,心眼兒放靈活一些。”

    “這個時候對你説也説不清楚,總之一句話,見機行事,不見兔子不撒鷹,懂了吧?”

    衞擎宇一聽,立即應了一聲是,同時,急步走至牀側牆上將原棲鳳宮的鎮宮之寶,齊國霸劍取下來。

    富婆一見,立即望着姥寶煙吩咐道:“用訊鴿通知西湖岸為宇兒備馬……”

    將霸劍扣在腰內劍扣上的衞擎宇一聽,立即阻止道:“奶奶,有馬辦事不便,反而是個累贅,不用了……”

    富婆則堅持道:“至少也應該通知各地錢莊銀號,到時候也好有個照顧!”

    説話之間,姥寶煙已經奔了出去。

    衞擎宇不便再説什麼,恭聲應了個是,拱手一揖道:“三位前輩,兩位奶奶,宇兒這就去了!”

    賊僧則凝重地道:“遇事多和丐幫的花子們聯絡,我們這邊如有新發現,也會請他們儘快通知你!”

    丐道則冷冷地接口道:“到時候可別忘了他們的賞銀,人家窮哈哈的辦事可不容易!”

    衞擎宇再度應了聲是,突然轉向,仍由開着的後樓窗,一個“燕子穿簾”,飛身縱了出去。

    一出後窗口,接着雙臂一振,一個“雲裏翻身”直翻到樓檐瓦面上。

    再看麟鳳宮的四周,島上一片漆黑,方才看到的那片點點的燈火,這時早已不見,但島邊的碼頭上,仍有數點燈火,而遠處的湖面上,也有燈光一閃一閃,顯然仍有來往的湖船。

    衞擎宇再縱上樓脊向前一看,目光一亮,心頭也突然升起了一絲傷感和慨嘆!

    只見前殿方向,燈火輝煌,光明如晝,除了沒有四五班吹鼓手的大吹大打的聲音,但沸騰的喧譁,豪放的歡笑,依然如舊。

    尤其,猜拳行令,邀酒呼幹之聲,此起彼落,不絕於耳,想到他們那種狂歡痛飲,杯盤狼籍的情形,何曾想到身為主人,突遭劇變的心情?

    衞擎宇一想到突遭劇變,立即想到了蘭夢君的被劫,同時也恨透了前來劫走蘭夢君的歹徒。

    於是,他在心中暗暗發誓,不管劫走蘭夢君的人是男是女,也不管對方是為了什麼,他一定要以百步揪心的絕技,將對方的心活活地揪出來。

    心念已定,急展輕功,徑向麟鳳宮的秘密小碼頭處馳去。

    衞擎宇雖然竄房越脊,身法如箭,但他仍極注意那些擔任警戒的佩刀壯漢和背劍少女。

    這時他所看到的每一個擔任警戒的人員,不管是男是女,俱都痴立發呆,神情黯然,再也沒有傍晚時的歡愉神情。

    看了這情形,衞擎宇心中一陣悽然難過,因而也更恨透了劫走蘭夢君的歹徒。

    雖然,寫在留柬上的字跡,娟瘦秀麗,確是出自女子手筆,但他卻以為劫走蘭夢君的人並不一定是女子。

    心念間業已馳出宮外,他立即進入樹林,逕向那道由山隙伸進湖面的小碼頭馳去。

    到達山隙崖口,沿階而下,一連幾個轉彎,已看見一小碼頭的石洞內透出一蓬微弱燈光,同時傳來一陣酒香。

    幾艘鐵甲梭形快艇,靜靜地停在水邊上,每艘快艇的舷邊,也都漆上了三個鮮紅醒目的大字麟鳳宮。

    小碼頭上靜靜的沒有一個人,雖然都在透着燈光的石洞裏飲酒,而且,不時有人嘆氣。

    衞擎宇正待向洞口招呼,驀然有人黯然道:“小姐的身子單薄,病剛好了沒多少日子,哪經得起這麼個折騰法?”

    只聽另一個聲音哼了一聲,憤憤地接口道:“黃幫主巴不得我們小姐早死呢,她也好一個人獨霸咱們島主……”

    一個蒼勁的聲音立即低聲叱道:“小張,不準胡説,在事情沒鬧清楚前,你怎的知道小姐是黃幫主劫去的?”

    依然是那個叫小張的倔強地道:“方才我還在前殿聽很多人説,黃幫主為了不讓小姐先她和島主成親,所以才把小姐劫走了!”

    話聲甫落,驀然一個粗宏的聲音,恍然問:“領班,你看咱們島主會不會娶黃幫主做老婆?”

    只聽另一箇中年人凝重地道:“這就要看咱們小姐,是不是她劫走的了。”

    那另外一個人的聲音問:“這話怎麼説?”

    只聽那個中年人解釋道:“如果是她劫走了咱們小姐,就是咱們島主喜歡她,三位老奶奶恐怕也不會答應她!”

    驀聞那個蒼勁的聲音,凝重地道:“就是這話嘍,我所以堅持小姐不是黃幫主劫走的原因,就是在這一點上,你們放心,黃幫主為人聰明的很,她才不會做這種傻事呢!”

    一箇中年人的聲音,贊聲道:“領班這話很有道理,黃幫主人長的標緻,又聰明,武功也是頂尖的,説真格的,我倒希望她嫁給咱們島主……”

    另一個人也贊聲道:“對,當初黃幫主在咱們這兒偽裝當女管家的時候,那真是把宮裏宮外整理得井井有條,把那些刁鑽的僕婦侍女們,管理得服服貼貼……”

    驀聞那個粗宏嗓音的漢子,哼了一聲道:“人家是統領近萬英豪的一幫之主,那麼多武林高手都聽她的,還管不了你的棲鳳宮的幾個黃毛丫頭和黃臉婆?”

    突然又有一個人恍聲問:“領班,看黃幫主那天哭咱們晉天雄總管時,哭得哇哇的,那不會是假呀?為什麼他們的夫妻是假的呢?”

    只聽那個蒼勁聲音的領班,冷冷地道:“晉天雄是她的親表哥嗎,她為什麼不真哭?”

    話聲甫落,洞內立即響起一片驚呼!衞擎宇聽得一愣,忘了身在何處,也不由啊了一聲,脱口自語道:“原來晉總管是清芬姐姐的親表哥?”

    如此一説,洞內頓時大亂,一陣桌椅聲響,燈火人影連晃,逕由洞內一連縱出來六七人之多。

    當前一個,年約六旬開外,頭髮業已花白,想必就是那位領班。

    其餘人等,有的三十多歲,有的二十六七,每人穿着新衣,腰繫紅絲帶。

    這些人一見碼頭上站着的是衞擎宇,俱都大驚失色,紛紛急忙抱拳躬身道:“島主好。”

    衞擎宇肅了肅手,和聲問:“哪一位是此地的領班?”

    只見那位六旬開外的灰髮老人,急忙上前一步,再度抱拳躬身道:“老奴劉和堂,現為小碼頭的領班!”

    衞擎宇和聲吩咐道:“辛苦你一趟,送我到西岸!”

    領班劉和堂趕緊恭身道:“不敢當,老奴伺候您!”

    説完躬身肅手,恭請衞擎宇上船。

    衞擎宇一頷首,舉步登上就近的一艘快艇上。

    肅立在一旁的六個壯漢,個個惶惶不安,斷定方才大家説的話島主都聽到了。

    這時一見衞擎宇上船,其中一個趁機向領班劉和堂,恭謹低聲問:“領班,島主急着上岸,你一個人……”

    話剛開口,領班劉和堂揮了個乎勢,表示他可以。

    劉和堂一俟衞擎宇在前座坐好,立即坐在中間的*槳座上,其餘幾個人立即將後座的一對槳拿了下去。

    這些人也都是在基層跑的老江湖,一看島主指名要劉領班一個划船,便知島主有話要詢問他。

    當然,大家也都心裏明白,必是詢問有關總管晉天雄,是天坤幫黃幫主的表哥的事。

    就在大家揣測間,劉和堂已緩緩撥正船頭,雙腕一翻,快艇立即向狹道口前駛去。

    幾個壯漢一見,趕緊抱拳躬身,朗聲道:“恭送島主。”

    默然坐在前座的衞擎宇,並沒有回頭,僅揮了揮手。

    想是領班劉和堂有意在島主面前表示他並不老,只見他將一梭形包甲快艇,*縱得既快捷又熟練,在狹窄的水道內,左彎右轉,雖然一片漆黑,卻沒有一絲船撞山的危險現象。

    果然,一出水道口,衞擎宇便凝重地問:“劉領班……”

    劉和堂一聽,趕緊恭聲道:“老奴在。”

    衞擎宇繼續問:“晉總管是黃幫主的親表哥,這話是誰説的?”

    劉和堂立即以鄭重的口氣,恭聲道:“是晉總管親口對老奴説的!”

    衞擎宇噢了一聲,繼續問:“他為什麼好端端地對你説這些?”

    劉和堂見問,不禁有些遲疑。

    衞擎宇見劉和堂沒有回答,不禁回頭察看,發現劉和堂老臉上面現難色,因而和聲道:

    “如果不便説,不必勉強!”

    説罷回過頭去,繼續望着前面漆黑一片,隱隱泛光的無際湖面。

    劉和堂則有些遲疑地道:“是當時老奴問起他,為何和黃幫主分房睡,談來談去才談出了黃幫主是他的親表妹的問題。”

    衞擎宇繼續問:“你當時知不知道黃幫主的真正身分?”

    劉和堂道:“不知道,不過由晉總管的口裏得知黃幫主前來麟鳳宮,目的是暗查她昔年一位仇家,是不是隱藏在咱們宮裏……”

    衞擎宇立即問:“這話你信不信?”

    劉和堂有些遲疑地道:“老奴當時曾警告過晉總管,要他別做糊塗事,他當時也曾答應了老奴,過兩天就動員黃幫主回去,誰知,就在第二天的傍晚,他就死在粉蝶三郎的鐵沙掌下!”

    衞擎宇沒有再説什麼,因為他的思維早已沉湎在去年秋天,他冒充自己前來棲鳳宮偷盜玉心的前塵往事裏。

    當然首先映現在他腦海裏的,就是總管晉天雄被粉蝶三郎掌斃的一幕。

    他仍清晰地記得當時黃清芬,抱着晉天雄奄奄一息的身體,放聲痛哭的情景,那時,誰敢説他們不是夫妻?

    誰敢説他們之間沒有感情?

    但是,誰又真的知道,黃清芬是由於愧悔交加,深覺對不起她的親表哥而放聲痛哭呢?

    現在,他聽了劉和堂的話,並沒有絲毫疑慮這是捏造的,因為當晉天雄嚥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曾把他的手和黃清芬的手拉在一起,要他照顧她一輩子,同時説出黃清芬的真實名字。

    現在想來,晉天雄當時不但知道自己即將不久人世,而且也知道他衞擎宇就是玉面神君的真正兒子衞小麟,所以才把黃清芬的終身託付給他衞擎宇,如今想來,若非是他晉天雄的親表妹,他恨黃清芬不和他同房尚且不及,哪裏還會臨死之前仍想着黃清芬的終身幸福?

    但是,他衞擎宇有沒有真的給與黃清芬幸福呢?

    心念至此,不自覺地嘆了口氣。

    在後座*槳的劉和堂一聽,立即寬慰地道:“島主,小姐已經被人劫走了,懊喪於事無補,想辦法查出癥結,把小姐給找回來才是正途……”

    衞擎宇黯然噢了一聲,問:“劉領班,你認為小姐是黃幫主劫去了嗎?”

    劉和堂卻有些遲疑地道:“這個問題島主應該比老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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