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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合作

    寢室裏,不算阿妮瑪,就只剩她們兩人,一時間靜謐無比。

    阿爾緹妮斯神情自在的打量着寢室,一派輕鬆,視線溜了一圈,回到達芙妮身上,又好似站累了,走到一旁的椅榻上坐下,簡直把這裏當自己家一樣。

    遲遲不見她開口,達芙妮忍不住地問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阿爾緹妮斯冷哼,“是你想怎麼樣,而不是我。”要殺,要害,從來都是她,自己可從沒對她做過什麼。

    “你不要以為你贏了,這裏是埃及,只要有我一日在,你就休想活着回到赫梯。”達芙妮撂下狠話,新仇加舊恨,她定會討回。

    “我也有方法,能讓你萬劫不復。”阿爾緹妮斯神情一點懼色都沒有,説出的話也如鐵如石。

    但,達芙妮可不是被嚇大的,猛然狂笑道,“你以為你是誰?”

    阿爾緹妮斯扯開了嘴角,笑得含蓄,卻精鋭無比,“你身體裏暗月真正的主人。”

    這一句,她説得鏗鏘有力,讓達芙妮驚了一記,“你想要回暗月?”

    “是!”免得她再害人。

    “你是愚蠢,還是不知道,在沒有昊月的情況下,你拿回暗月,跟本沒用,只會讓你性格大變,光有暗月的月亮女神是六親不認的。”

    阿爾緹妮斯呵呵一笑,“你真的以為是這樣嗎?”

    達芙妮一驚,“你什麼意思?”

    “你説呢?”阿爾緹妮斯的表情太過鎮定,每一句話,都像是算計過的,讓人隱隱覺得不安。“你真的認為昊月我沒有拿回來嗎?”這些其實都是阿爾緹妮斯嚇她的,有時候,越是不可能的事情,説出來,越是讓人信服,從心理上會給對方一種壓力。

    她用的就是心理戰術,看得出達芙妮非常在乎暗月,她越是如此,這種嚇唬人的手段,越能成功。

    人因為害怕,總是患得患失,這種心理,她見多了,知道怎麼對付。

    達芙妮否決道,“不可能!”賽琳娜的復活,足以證明她沒有拿回昊月。

    阿爾緹妮斯還是那抹輕鬆的笑,信心十足的言道,“要我證明給你看嗎?”

    這讓達芙妮心驚肉跳,不,不會的,她一定是嚇唬她,倘若她真拿回了昊月,就該恢復部分的神力,想要逃出埃及,便會易如反掌,不可能還會在這裏與自己周旋。

    “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事實勝於雄辯,不如讓我展示給你看吧。”阿爾緹妮斯站起身,整了整皺褶的衣裙,抖抖手腳,大有幹架的意思。

    達芙妮倒想看看她能耍什麼把戲,“你打算怎麼做?”

    阿爾緹妮斯思考了一下,“和你對打,動靜太大,不如使點小神力好了。”説完,她向阿妮瑪吩咐道,“給我拿盆水來,什麼水都可以,只要清水就行。”

    阿妮瑪用眼神向達芙妮請示。

    “照她説得做。”達芙妮命令道,隨後看向阿爾緹妮斯,摸不清她想幹什麼?

    阿爾緹妮斯像是知道她的心思,回道,“看了就知道了。”

    達芙妮狐疑地皺眉。

    阿妮瑪很快端了一盆水回來,黃金盆缽裏清水應着灑落的陽光,盪出粼粼的波光。

    “你不就是利用圖雅的水占卜,説我是妖女,想擺我一道的嗎,那我就以牙還牙,還給你。”

    説着,阿爾緹妮絲接過阿妮瑪手中的黃金玻盆,擱置在案几上,紫色的眸子綻放着流光絲的神采,對達芙妮説道,“走近點,你離那麼遠,能看到嗎?”

    達芙妮根本不相信她能有此能力,挺起背脊走了過來。

    阿妮瑪也耐不住好奇,走近她。

    阿爾緹妮斯燦然奪目的一笑,單手平放於水面上,掌心朝下,晃動了幾下,嘰裏咕嚕的不知道唸了些什麼,唸完,將手撤開。

    “好了,你自己看吧,別再説我是嚇唬你的。”

    達芙妮和阿妮瑪即刻湊頭往水裏看。

    清澈的水中,一開始毫無異樣,過了一會兒,水面底部像是用什麼東西在飄動,緊接着徐徐上升,倏地,水裏顯出一行血色的字--達芙妮才是妖女。

    鮮紅的字,像是用血書寫似的,看起來格外駭然,隨着水流漸漸波動,竟越現越大,像是有生命力一樣,飄蕩浮沉,最後暈化開來,緩緩消失。

    達芙妮震驚不已,不可能的,她根本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但是,這是親眼所見,阿妮瑪也看到了,正吃驚的抽着氣。

    “你……你一定耍了什麼鬼計。”

    阿爾緹妮斯攤了攤手,表情很無辜説道,“鬼計?我能耍什麼鬼計,你不會想説是水有問題吧,這水可是你這位貼身侍女端來的,我可是連碰都沒碰過。”

    達芙妮窒了窒,她説得很對,水是阿妮瑪端來的,水不可能有問題,而她從頭到尾都沒有碰過水一下,手掌只是平放在水上而已,字就出現了。

    怎麼會!?怎麼可能?

    “你不相信啊,那我再玩一次看,這次換個顏色吧。”阿爾緹妮斯説得分外輕鬆,和之前一樣,手掌平放於水面之上,默唸了幾句,再撤開手。

    水中再次驚現出一行字,這次是墨綠色的,每一個字都十分清晰,在水中隨波舞動,就像飛舞的綵帶。

    達芙妮該死。

    達芙妮殺千刀。

    達芙妮混蛋。

    這些字出現的時候,達芙妮試着用神力攪亂水流,但那些字還是出現了,只不過暈化比前次快了些,其他一無二致。

    阿爾緹妮斯在心裏偷笑,她就知道這個方法能奏效,水中顯字,是二十一世紀那些占卜大師最拿手的騙人把戲,曾經她為了戳穿一個這樣的神棍,向爺爺的一個魔術師好友討教,因而學會了。

    水中顯字原理十分簡單,就是在透明的米紙上用油性彩筆寫上字,小小的指甲那麼大小的一片就行,然後放入水裏,當然放入水裏的時候,要不被人發現,這難不倒她,施展魔術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轉移觀看者的視線,她那些晃動手,和默唸咒語的舉動就是為此特地做的。

    米紙就是燕麥紙,二十一世紀的用途大多用於包裹糖果,所以是可溶性的,遇水就會融化,但油性的彩墨卻遇水不化,等米紙沉到水底融化後,用油性筆寫的小字,就會漂浮在水中,因為很小,很難發現,但會因為水的波動,而暈化,使得字從小變大,讓人看起來就像是水裏突然有字一樣。

    來這裏之前,她聽了圖雅的占卜方式,就想到了這個手法,不過準備功夫花去了些時間,幸虧這個時代也有米紙,不過不是用來包裹糖果的,而是化妝品,代替油性彩筆的東西,就是這個時代的唇彩和用於勾畫眼線的墨綠色油粉,據説非常不容易脱妝,所以遇水自然很難融化。

    當時就是想到要用這個手法來欺騙達芙妮,她還特地對圖雅説,要好好裝扮一下,好精神一點去見妹妹,這才有時間準備。

    她也料到達芙妮會暗中阻擾,如同圖雅占卜她是妖女一樣,既然她是河神之女,操縱水一點不難,但是她不會想到,自己動手腳的可不是水,而是在水裏添加東西,所以不管她怎麼操縱水,水始終都是水,只不過是施展這個魔術的媒介而已。

    這個女人根本不可能看得穿。

    眼見一行又一行的罵人字句,在水面上漂浮,達芙妮怒火攻心,猛的伸手進缽盆去攪弄,胡亂的將字弄散,攪弄的當頭,她也在水中尋找蛛絲馬跡,但水裏什麼都沒有。

    那些字沒了,水還是水,再普通不過了。

    難道真如她所説,她拿回了昊月,但塞琳娜為什麼還活着。

    阿爾緹妮斯看穿了她的心思,嘴角彎起弧度,説了一句,“這使用神力,還真有點累,我的眼睛可是剛好,看來負荷還蠻大的。”

    這隨口的一句,讓達芙妮直接聯想到她的眼睛是怎麼好的。

    希臘的神醫亞希彼斯,那個傳聞連死人也能救活的男人。

    是他嗎?是他救活了塞琳娜。

    “亞希彼斯很厲害哦,真想讓他來治治你的心,變態的心。”阿爾緹妮斯明貶暗諷,讓達芙妮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怒氣一揚,就將黃金盆缽翻倒,水聲嘩啦,濺濕了一地。

    “哎呀,生氣了?這麼不冷靜,可是會影響思考的,會輸得很慘哦。”阿爾緹妮斯笑得眼兒彎彎,説出話還真是有點毒。

    “你不要得意!!”達芙妮像只落敗的狗般叫囂道。

    她死死握緊拳,用指甲扣着掌心,質問道,“既然你有了神力,怎麼不見你離開埃及。”

    “你很蠢耶,暗月在你身體裏,我當然先要拿回來了。”阿爾緹妮斯指指她的胸口。

    達芙妮驚恐的退了一步,“我不會把暗月給你的。”

    “這可由不得你,不過呢,我也不是那麼急,我還沒有好好折磨你呢!”這女人無惡不作,屢次要她的性命,不嚇嚇她,實在是對不起自己。

    昊月也是因為這女人的關係,無法拿回,就算拿回暗月,也沒用了,神眼説過,沒拿回昊月之前,先取回暗月,她的性格就會大變,陰冷無比,到時候會作出什麼恐怖的事情來,誰也不知道,因此,對於拿回暗月,她倒也不是那麼上心。

    但,就算不拿回,也不能讓達芙妮好過,起碼也要讓她天天都活在失去暗月的恐慌裏,加之讓她相信她已拿回了昊月,也會讓她不敢隨意妄動。

    那麼,她要逃回赫梯,就能更順利一點。

    達芙妮的確是被嚇到了,縱使現在她有暗月的能力,也不敢隨意使用,暗月和昊月本就是相對的,加上阿爾緹緹妮斯身為月亮女神時的能力本就比她大,真打起來,誰勝誰負,實在很難説,她不能冒這個險。

    “你想殺我?”達芙妮努力冷靜下來與她周旋。

    阿爾緹妮斯表情一凜,眼神也變得犀利起來,“你屢次三番對付我,不殺了你,怎能解恨。”這個女人簡直壞透了,恨不得除之,但殺人這種事情,不符合她這個接受過二十一世紀教育的人的處事,不管是什麼人,都沒有資格剝奪另一人人的生存權利,即使再邪惡,再惡毒的人也一樣。

    她話鋒一轉,繼續説道,“不過呢,你還有點利用價值。”

    達芙妮不太明白她意欲為何,“什麼意思?”

    “聽那個諾巴利老伯説,你因為‘治’好了埃及法老的病,所以很受百官尊敬,相信你説話一定很有分量。”她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阻止赫梯和埃及的戰事,卡爾的所作所為,已經讓她失望到極點,説服他是不可能了,達芙妮在埃及貴為神女,相信百官多少能聽進她的話。

    “你想讓我説服百官,停止埃及和赫梯的戰事?”

    阿爾緹妮斯冷眼一瞥,“你還不是很笨!”

    達芙妮回覆道,“你太看得起我了,我沒有這個本事,現在的埃及早已是他的囊中物,百官不會聽我的。”

    她沒有説謊,如今的埃及是太陽神的天下,而他對自己一直有所堤防,想她處處了為了他,做盡一切,潛伏在這裏多年,為他籌謀一切,結果換來的是什麼?

    什麼都沒有,他的心還是不在她身上。

    想當初,知道真正賽蒂一世身體裏有昊日的時候,她就用美色接近他,並用神力讓他的病情逐漸惡化,再由她出面治療,這才讓他娶了她,得了個神女的地位,雖然他與太陽神的相貌一無二致,但他始終是代替品,他的存在,不過為了寄存昊日,這是太陽神為了轉世時,不喪失神力,特地謀劃的策略。

    而她的職責就是在每一世找到昊日的寄存體,因為阿爾緹緹妮斯一直不轉世,即使找到了,也沒用,真正太陽神是不會出現的。

    原以為,她就一直這麼等下去,卻在這一世,月亮女神的轉世終於出現了,也就意味着太陽神也會出現。

    只是沒想到,堂堂太陽神,竟然拿淪為一名護衞。

    若不是,月亮女神再次愛上了暴風雨神,他也不會開始覺醒。

    在那個黑夜的沙漠裏,他因為和暴風雨轉世的赫梯皇帝決鬥,身負重傷,奄奄一息,她救了他,衣不解帶的照顧他,治癒他,將寄存有半個暗日的太陽神之墜交給他,讓還未式覺醒的他獲得神力,並告訴他,要想真正覺醒,他就必須殺了賽蒂一世,取代他,這樣神力和權利,他都將得到。

    開始之初,他百般猶豫,但最終因為私慾,還是下了手。

    趁着賽蒂一世痼疾復發,羣醫無策,危在旦夕之際,她出面醫治,以不準閒雜人等打擾為由,封閉法老的寢殿,藉此讓他殺了他,而後借用賽蒂一世的康復,來了個移花接木,使他以新身份出現,一模一樣的容貌和聲音,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誰都不會知道,現在的賽蒂一世,是假的。

    他得到了想要的一切,而她呢,卻被棄之一旁。

    但,她也不傻,雖然殺了賽蒂一世,但是賽蒂一世的身體裏,只有半個昊日,還有另外半個,只有她知道在哪裏。

    只要一日不告訴他,他就一日不能離開她……

    可悲啊,每一次想起,她的心就在滴血,但她依舊無法恨他,愛得太深了,只期望着他有一日能回頭,看看她

    可是,阿爾緹妮斯的存在,讓她無法安寧,只想殺了她,但每一次都失敗,失敗還不算,還為她一次又一次喚醒了守護她的人,最早的一次是她利用狄般娜蛇神殺她,卻喚醒了地獄三頭犬,第二次就是假扮她回到赫梯,卻又讓暴風雨神甦醒了,第三次,是昊月的寄存體塞琳娜,每一次都是這樣。

    難道她真的就贏不了她嗎?

    不,她能贏的,只要還有機會。

    妒嫉已經深入骨髓,難以磨滅。

    “我雖然不一定能説服百官,但我可以儘量試一試。”達芙妮在心頭算計了一把,想着先安撫她,再想對策。

    阿爾緹妮斯相信她才有鬼,不過她懂得什麼叫將計就計。來此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想達芙妮近日內絕不會有什麼對付她的舉動,她可以安心想方法回赫梯,還嚇得她臉色發青,真是不虛此行。

    兩人各懷心思,這場會面,以波瀾不驚的方式結束。

    *

    阿爾緹妮斯回到寢殿的時候,已是傍晚,她本打算換件衣裳,再去見圖雅,只要還在埃及一日,她都必須和圖雅打好關係,這會很有用。

    未料,回到寢殿時,她竟看見了意想不到的人。

    拉爾西·拉美西斯,這位只有一面之緣的埃及第七王子。

    他怎麼會在這裏!?

    “你回來了!”拉爾西坐在椅榻上,像是已等了許久,他的兩個侍從帕帕奇和博爾,則在她進殿後,走了出去,關上殿門,在殿外守候。

    阿爾緹妮斯蹙起眉,看得出,這位年紀小小的王子,可不是省油的燈,她要好好應付才行,換上一副無害的笑容,她説道,“找我有事?我剛巧要去王后那裏。”如果沒記錯,他是圖雅的兒子。

    拉爾西站起身,走近她,神情變得很嚴肅,“聽着,在這個埃及王宮裏,你誰都可以惹,就是不準傷害我母后。”

    他就像一隻狼,為了守護着自己的領地,開始露出獠牙。

    看來,他是知道妖女一事了,以為她會對付圖雅,所以先來個下馬威嗎?

    “身為法老的王妃,我不該和王后打好關係嗎?”

    拉爾西沉着臉,答道,“倘若你真是一個普通的王妃的話,我不反對。”

    阿爾緹斯一驚,這孩子,難不成知道了什麼?

    拉爾西本不想那麼快和她攤牌的,但他剛接到消息,赫梯皇帝再次獲勝,皮布羅斯又回到了赫梯領地,在這樣下去,戰事愈演越烈,一發不可收拾。

    加之,她竟然能毫髮無傷的回到寢殿,足可見,她的謀略有多深,連諾巴利都對付不了他。

    哼,達芙妮的親姐姐這種事情,他可不會相信。

    從察覺父王出事起,他就在達芙妮身邊安插了人,她們會面的事情,他已知曉,安插的人也按照他的指示,偷聽到了一些她們的對話,雖然不是很完整,回報的也很籠統,但他清楚一點,她在利用達芙妮。

    連那個達芙妮都被她製得服服帖帖,這個女人絕不容小覷。

    母后又那麼欣賞她,他不得不防。

    “我知道你是誰?”他開門見山的説道。

    阿爾緹妮斯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不知道你説在説什麼?”

    “赫梯皇妃殿下,不是嗎?”拉爾西眼神鋭利至極,實在不想他這個年齡該有的。

    阿爾緹妮斯吃驚不小,“你知道?”

    “一開始只是懷疑,但是看你這麼順利的回來了,我就能篤定了,聽聞赫梯皇妃智慧非凡,看來一點都不假。”

    阿爾緹妮斯心想,真糟糕,最厲害的對手不是達芙妮,而是這個這個小傢伙,瞧他一臉篤定的樣子,現在她説什麼,也不會讓他相信的。

    她不能承認,否則他必定會用她來要挾赫梯。

    “你不用那麼愁眉苦臉,我沒你想的那麼卑鄙。”拉爾西皺着臉,一看就知道她誤會了。

    “哎?”阿爾緹妮斯眨巴了一記眼睛,“你的意思是……”

    “和我合作,我會安全送你回赫梯。”

    這下,阿爾緹妮斯更吃驚了,他看起來不像在説謊,但是她還不能信任他,“你難道不想埃及贏嗎?”她知道卡爾不在,是去了前線,聽塔菲爾説,薩魯御駕親征,旗開得勝,這才使得卡爾憤恨不平地離開埃及。

    “用卑鄙手段換來的贏,根本不能算是贏。”拉爾西嗤之以鼻道。

    阿爾緹妮斯眼睛一亮,真不愧是日後拉美西斯二世大帝,果然有氣魄,不由地好感倍增。

    “你將來一定會是個出色的法老。”不是因為歷史的記載,而是由衷的讚揚。

    拉爾西沒想到他會這麼説,臉突然一紅,“你……你不要扯東扯西的。”

    阿爾緹妮斯看到他竟然害羞了,覺得他除了傲慢了一點,還真是挺可愛的。

    撲哧的笑了一聲,來到他跟前,“你想和我合作什麼?”他雖然説要送她回赫梯,可是也説了這是合作,所謂合作,就是各取所需,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你和他認識,對嗎?”這個‘他’,拉爾西説得咬牙切齒。

    阿爾緹妮斯一愣,他説得是誰?但見他黑眸裏湧現的憎恨和復仇之意,她頓時聯想到了。

    他知道,知道卡爾是假的。

    這不是胡亂猜測,而是有依據可言,想起這個孩子在帶他去見卡爾時,她就感覺到,他莫名的對卡爾有敵意。

    兒子怎麼可能對父親有敵意,當時她太過震驚卡爾的身份,以致於忽略了,現在想想,他帶她去見卡爾,是想試探。

    “你們果然認識!”她不説話,就代表默認了。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她不承認也不行,因為看來他早已篤定了,就像篤定她的身份一般。

    “你不需要知道。”他握拳的手在顫抖,稚氣未脱的臉上有着濃濃的殺氣,一種濃烈的復仇感,籠罩着他。

    “你想讓我幫你殺了他。”這是阿爾緹妮斯得出的結論。

    “你會幫我嗎?”拉爾西隱忍下殺人的衝動,看得出,她和他的關係不一般。

    “我現在無法回答你。”卡爾對她而言,是親人,是與二十一世紀的爺爺唯一的聯繫,雖然他的所作所為,的確該殺,但是她還是不忍心,更何況,殺人這種事情,她真的做不到。

    她也清楚,卡爾為了能得到她,什麼壞事都會做得,但她始終下不了手。

    “你可以考慮,但是我要提醒你,你的身份是什麼?”拉爾西面對着她,仰起頭,那氣勢很強大,猶如磅礴地大山。

    阿爾緹妮斯看着這種模樣的他,竟有一股憐惜湧出,這個孩子明知道殺父仇人就在眼前,還要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每天見面,還要喊仇人為父王,除此,還有憂心自己的國家,和母親,那麼小的肩膀上,壓着這麼沉重的擔子,他竟都挺過來了。

    為了什麼?

    身份!

    因為她是埃及的王子,有職責守護這個國家。

    她知道身份代表了什麼,就像她犧牲了小兒子,為了保護國家那樣,身份的背後就是責任。

    她不想再承受那種痛了,每每想起都是痛徹心肺,雖然這次和上一次的性質不同,但她還是不想走到那一步。

    他是她的親人啊,可是,她卻有責任。

    沉思了很久,她説道,“你我未必能對付得了他。”卡爾有太陽神的神力,不是普通人可以對付的。

    “如果你是説他有神力的話,你不用太擔心。”拉爾西信心十足的説道,“他有的,我也有!”

    “哎!?”阿爾緹妮斯懵懂的看着他。

    只見拉爾西攤開手掌,掌心猝然升起一個光球,明媚如陽光,暖如春風,照亮了他俊美的臉。

    阿爾緹妮斯傻了眼了,這孩子竟也有神力,他是契約者?

    “這個能力是我天生就有的,不過以神力治天下,是不可取的,父王也有,但他從不濫用,他曾對我説,神力控制的不過是人,永遠控制不了人心,所以,除非萬不得已,我從不使用。”他收起了光球,説話時的表情有着最深的懷念,回憶裏的父王,那麼偉大,那麼高潔,現在卻不在了。

    淡淡的哀傷,渲染在他的眼裏,蒙上一層濕氣。

    阿爾緹妮斯聽聞,覺得詫異,天生就有的?

    神眼説過,這個時代的契約者是因她的出現而開始有的,那他就不是契約者,那他為何有神力,難道説他也是哪個神轉世?

    或許她已經見慣不怪了,對他有神力一事,並沒有追根問底,神眼説過,能夠轉世到這個時代的神,都是當年和她有一定關係的,只要不是太陽神,無所謂是哪個神。

    看着年幼的他,拼命隱忍,不讓哭自己出來,她竟覺得自己不如一個小孩,在心底苦笑了一番,國家和責任,真是枷鎖啊。

    “他對我而言,就像哥哥一般,以前的他不是這樣的,很善良,很正義。”她苦澀地説道,“他只是迷失了心。”

    因為走不出名為愛情的迷宮,困頓之下,選擇了偏激。

    她想幫他,卻知道,現在的她根本幫不了他什麼,能走出這個迷宮的,只有他自己。

    “我可以幫你對付他,但我懇求你,不要殺他!”是她的私心吧,她始終狠不下心。

    拉爾西似乎能理解她的苦衷,也不好強求,畢竟她願意幫他,就已經很難得了。

    “我的目的只有保護埃及,只要不威脅到這個目的,我可以答應。”國家與仇恨之間,他毅然選擇國家。

    相信父王,他會原諒他的

    “你來找我,就應該有計劃了吧。”這個孩子精明過人,不會打沒把握的仗。

    “沒錯!!”和聰明的人説話,就是快意,一點就通。

    阿爾緹妮嘆了口氣,紫色眸子望向他時,有些無奈,“我想我知道你的計劃會是怎麼個樣子。”

    拉爾西瞪大了眼睛,“你猜到了?”

    阿爾緹妮斯白了他一眼,“小鬼,畢竟我比你年長好幾歲,你腦子裏的鬼主意,我看得穿。”

    “這麼説,你答應了?”

    阿爾緹妮斯點頭。

    拉爾西搔了搔頭,“是嗎?本來我還以為要費一番口舌呢,畢竟你是女人,讓你做這種事,你該是不大會願意的。”況且還是個有夫之婦。

    要用到女人的計謀還能有什麼?

    還不是--美人計。

    阿爾緹妮斯深嘆了一口氣,忍不住在他的腦門上敲了一記,以示報復。

    拉爾西卻沒有不高興,看着她的表情很是奇怪,女人,他也有見過很多,認知裏,女人就分為兩種,善良的和惡毒的,善良如他的母后,為了心愛的丈夫,願意奉獻一切,卻很柔弱,沒什麼太大的智慧,惡毒則如達芙妮,謀略尚算出色,但太過邪惡,不提也罷。

    而眼前的這個女人,美貌,智慧,善良,還有臨危不亂的機警,以及能為大局着想的胸襟,面面俱到,就像沙漠裏的金子,可遇而不可求。

    他雖然年幼,但也知道,國家不僅要有賢明的帝王,也要有同樣出色的國母,缺一不可。

    她,非常適合做帝王的女人,足以勝任一國之母,

    拉爾西仰起頭,突然説道,“你要不要考慮改嫁!!”

    阿爾緹妮斯皺眉,“什麼意思?”

    “你不要回赫梯了!”

    “哎!?”阿爾緹妮斯被弄糊塗了。

    拉爾西挺起腰桿,大拇指比了比自己,“你改嫁給我,怎麼樣?”

    阿爾緹妮斯腦門瞬間出現三道黑線,“你在胡説什麼,你還是個孩子。”

    見她一臉的不苟同,拉爾西自尊心受到嚴重打擊,“我已經不是孩子了,再過三四年,我就可以寵幸你了,你年紀雖然老了一點,不過還算好,等我二十歲的時候,你也不過三十左右,我可以接受。”

    “我有兩個兒子了!”阿爾緹妮斯青筋突突的跳,一臉的灰黑色。

    拉爾西絲毫不在意的回答,還煞有其事的點點頭,“沒關係,以後生的都是我的兒子,就行。”

    阿爾緹妮斯聽到他的大言不慚,很想殺人,決定收回先前對他的好感。

    拉爾西一點都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自顧自的説道,“不過,你好像瘦了一點。”説着,他伸出手,摸了一把阿爾緹妮斯的胸部。

    面對突如其來襲胸行徑,對方還是個小孩子,她完全忘記了反應。

    拉爾西摸着下巴,估量道,“的確是小了點,我雖然比較喜歡大胸脯的女人,不過勉強可以接受。”

    阿爾緹妮斯的怒火瞬間燃燒,青筋爆裂,這個小屁孩……簡直太臭屁了。

    猛地,雙手握拳用關節骨擠壓蹂躪他的腦袋,“你太囂張了,我要好好教訓你。”

    拉爾西被弄疼了,不由的哀叫,“我是説真的,你不妨可以考慮一下。”她這種女人可遇不可求啊。

    “再説,我就殺了你!!”

    “你簡直就是母老虎!!”

    “你再説一遍!”

    “痛,痛,我的耳朵……”

    站在殿外守衞的博爾和帕帕奇,因為聽到拉爾西的哀叫,推門闖入,想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一看,兩人就徹底傻了眼,不知道是該進去還是留在原地靜等。

    兩人對望了一眼,還是不要進去的好,裏面有隻母老虎。

    看起來很兇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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