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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瀟湘仙子

    馬龍驤一見是奪命羅剎,的確驚呆了。

    他急忙閃身退步,貼牆而立,以免“奪命羅剎”看到他。

    這的確是令馬龍驤既震驚而又迷惑的事,因為自他有記憶以來,這座蓮花峯上,除現在的鄭玉容外,的確還沒有第二人來過。

    如今,這個身具“陰柔指”和“透心針”霸道功夫的奪命羅剎,卻在這個時候,突然登上峯來。

    他根據奪命羅剎的眼神,看出她的來意似乎不善,心想,莫非她和恩師有什麼宿怨前仇不成?

    他仍記得恩師曾經鄭重的向他説過,要想“天罡神功”無敵天下,只有消滅了“陰柔指功”。

    他根據這句話,而聯想到恩師“蓮花洞主”,昔年可能與這個身具“陰柔指”功夫的奪命羅剎有仇嫌。

    想到有仇嫌,他立時警覺,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和奪命羅剎見面,是以趁奪命羅剎街未到達洞口之前,摒息向洞內走去。

    進入洞內,急忙在洞壁上平素送飯的圓孔內,用手一按,輕輕一推,立即現出一道狹窄的石門來。

    馬龍驤摒息擠進窄門內,立即將門又悄悄掩好,不讓它發出絲毫聲音。

    這個窄門,在他師父的洞壁上,也有一座,而窄門上也同樣的有一個圓孔,不管奪命羅剎進入那個洞府,他都能看得見。

    洞中光線微微一暗、接着是寬大衣襬的“嗦嗦”聲。

    馬龍驤心中一動,知道奪命羅剎已進了洞門。

    他立即收斂目光,摒息離開圓孔,靜觀奪命羅剎的舉動。

    隨着“嗦嗦”的衣響,奪命羅剎果然走了進來。

    只見奪命羅剎,目光炯炯,不停的上下左右的搜尋,好像在找尋什麼東西似的,而且,看的特別仔細。

    她的左手三指,像百合花似的捏在一起,右手三指,則作着扣彈之勢,除了兩眼和兩手露在衣外,其他部份,均藏在衣內。

    馬龍驤一看這情形,頓感不妙,他斷定奪命羅剎看到這個壁上的小孔時,必然會過來察看,是以,急忙閃開,貼壁而立,並鎖死樞紐。

    也就在他貼壁站穩的同時,一陣衣袂聲響,奪命羅剎已飛身撲了過來。

    奪命羅剎撲至圓孔處,先向孔內看了看,又用力推了推那道石門,接着將手伸進那圓孔內,左右上下的摸了一陣。

    之後,她終於將手撤了出去,並在馬龍驤的石桌上,石牀上,仔細的找了一逼,甚至摸逼了被褥,而且,還俯身聞了聞被褥和枕頭。

    最後,她終於失望而又依戀的向洞外走去,同時,尚不斷的回頭,希望能在她離去的一剎那出現奇蹟似的。

    馬龍驤這樣做,並非是懼怕奪命羅剎的“陰柔指”厲害,須知“陰柔指”能破“天罡神功”,但“天罡神功”也可以震斃具有“陰柔指”的高手。

    這兩種佛門絕學,具有相剋相忌的功用,端看那一方功力高,出手快而決定輸贏。

    如果馬龍驤要想殺奪命羅剎,可以在奪命羅剎剛至洞口的一剎那,猝然出擊發難,他也可以在奪命羅剎將手伸進壁上小洞內時,將她的右手震斷。

    但是,馬龍驤幼承師訓,心胸磊落,即使對付自己的切齒仇家,他也不會效那“暗箭傷人”的宵小行徑。

    他這樣做,完全是為了己死的馬騰雲,因為,他要信守他的諾言,一定要為馬騰雲偵破馬老莊主可疑的死因。

    先前在青龍崗馬蹄谷的陰宅內,既然見過了奪命羅剎,而且,知道了對方是馬騰雲的母親,這時在對方沒有明顯的惡意前,怎可冒然下手?

    再説,奪命羅剎身具“陰柔指”功,而她的這種功夫,也正剋制他的“天罡神功”,這時如果猝然將她殺死,他馬龍驤豈不有因嫉害人,造成唯我獨尊之嫌?

    最重要的一點,是奪命羅剎的秘笈在他馬龍驤的身上,而這本秘笈的獲得,並不是奪命羅剎出於至誠贈給他的,而是奪命羅剎將他誤認為是馬騰雲,而贈給她的親生兒子的,如果他狙然將奪命羅剎殺死,天良何在?人性何存?

    雖然,這本“陰柔指”和“透心針”的秘笈,除了奪命羅剎一人外,沒有任何人知曉,須知“離頭三尺有神靈”,神明豈能寬佑?

    當然,馬龍驤對自己的迷離身世,急切想早一天揭開,但對他恩師蓮花洞主昔年的事蹟又何嘗不希望多知道一些?

    這些年來,奪命羅剎見登上蓮花峯的第一個武林厲害人物,在她的一舉一動,甚或自言自語中,不難看出她與恩師的關係。

    馬龍驤正在沉息,驀然傳來一聲金石碎裂聲和“軋軋”門響。

    於是心中一驚,他斷定奪命羅剎已將師父洞門上的鎖用指力扭開了,是以急急奔至另一個圓孔前。

    摒息向內一看,果然不錯,裏面滿是光亮,洞門已經大開,而奪命羅剎,正東張西望的走進洞來。

    不過,這一次和方才的警戒準備,以及目光眼神,都柔和多了,但她對洞內每一件東西,和每一個隱密地方,依然看得很仔細。

    最後,她竟坐在石桌前,取出紙張,滴水研墨,提起筆來,急急的書寫起來。

    奪命羅剎寫完,又仔細的看了一遍,才放下毛筆,走出洞去。

    一陣“軋軋”輕響,接着洞內光線大減,僅洞頂的大寶石,散放着柔弱的毫光。

    馬龍驤不敢冒然出去,直到傳來一陣逐漸遠去的衣袂破風聲響,他才旋開狹窄石門,側身走了出去。

    他以迫不及待的心情,急步走至石桌前,低頭一看,桌上的素箋,脱口一聲驚“啊”,頓時驚呆了。

    因為,素箋上的第一句稱呼,竟是:“蕭湘師妹如晤”。

    馬龍驤急忙一定心神,脱口自語説:“沒想到恩師的確是昔年的瀟湘仙子,難怪容師妹寫給我的字條上也守着‘仙子魔窟方遇險’的稱呼呢?”

    自語完畢,他迫不及待的坐在石凳上,繼續看下去。只見下面寫的是:“你我姐妹分別已有十七八個年頭了,光陰催人,姐姐已是鬢生華髮,進入老年的婦人了……”

    看至此處,馬龍驤斷定奪命羅剎必是將屆五旬的婦人了。

    心念間,他繼續往下看去。

    “……姐姐雖然老了,但心胸仍不如你的寬宏,今天我見到雲兒的授業師父智上法師才知道你隱居在此地……”

    馬龍驤看至此處,心中十分生氣,他確沒想到以智上法師那等有道高僧,居然會泄露別人的隱修之地。

    心念開,繼續往下看:“……我來時,你的女兒剛出去……”

    馬龍驤看得心頭一震,不由脱口急呼:“什麼?容師妹是恩師的女兒?……”

    説罷,略微一定緊張心情,不禁有些興奮的自語説:“難怪師父要容師妹來伺候我,原來容師妹是她的女兒!”

    繼而一想,又覺不妥,心説:師父為什麼一直沒有説她老人家山下,還有一個女兒呢?

    為什麼從來不讓容師妹登上峯來呢?

    馬龍驤覺得這問題既複雜又矛盾,因為他的恩師蓮花洞主就從來沒有在他面前談過她有丈夫。

    既然沒有丈夫,這女兒鄭玉容是從哪裏來的呢?莫非她老人家經常下山辦事,採購食物,都趁機去看她的女兒不成?

    他覺得這問題只有待等見到恩師或容師妹之後,再問了。

    但他這時,卻肯定了他師父蓮花洞主,就是昔年的瀟湘仙子,根據她師姐奪命羅剎的留言上看,而且知道她老人家昔年曾結過婚。

    現在既然知道了容師妹就是恩師的女兒,將來遇到容師妹的乾爹“大頭鬼見愁”師伯一問,也就真象大白了。

    是以,他靜心的看下去:“……由於洞中無人,我就將門鎖扭開了,而且在洞內搜索了一番,當然是希望找到那本‘天罡秘笈’……”

    馬龍驤看至此處,這才恍然大悟,奪命羅剎東張西望的翻找東西,原來是找尋那本“天罡秘笈”!

    但他心中也有些生氣,覺得奪命羅剎身為師姐,居然企圖師妹不在洞內,而竊取她的珍貴東西。

    心念已畢,他繼續看下去:“……不過,現在姐姐對它已不需要了,想到我們姐妹昔年為這本秘笈,翻臉成仇,這時想來,實在是太愚蠢了……”

    馬龍驤看至此處,點了點頭,心説:果然恩師與奪命羅剎有前嫌。

    而下面卻寫着:“……不過,我確沒想到你會將‘天罡秘笈’上的所有武功,都傳授給了雲兒,這一點,使我既慚愧又感激……”

    馬龍驤看至此處,不禁楞了,心想,這是怎麼回事?

    而下面卻寫着是:“……最初,我聽到雲兒力斃二道一僧的消息時,我還有些不太相信,直到遇見智上法師,才知道你確將‘天罡秘笈’上的功夫,傳給雲兒了”

    馬龍驤看至此處,斷定智上法師這樣説,是有他不得已的苦衷。

    繼續往下看是:“……現在,我亦將陰柔指和透心針交給了雲兒,他既然會了西方禪門心法,只要研讀秘笈上的秘訣,自會習練成功。

    我現在心願已了,決心前去海外,永不再履中原,伴着師父的仙化靈體,苦讀佛經,老死島上了。

    姐姐就將雲兒代託給你了。師妹,念在我們同門學藝的情份上,寬恕姐姐的任性,和不是之處。姐姐是極切希望你能回至島上,再讓我們姐妹重温以往的快樂日子。”

    最後,沒有寫姓名,僅寫着“師姐親筆上”。

    馬龍驤看罷,知道奪命羅剎前去海外,永遠不再返回中原了,心想,這樣也好,免得她知道馬騰雲已死的消息而傷心。

    當然,這也免卻他以後再遇到奪命羅剎時,而無法自圓其説。

    他把奪命羅剎留給恩師的素箋,依然放在桌上,迅即由懷中取出“陰柔指”和“透心針”

    的秘笈來。

    他藉着洞頂寶石散發的毫光,細讀繭紙書上的指法秘訣。

    果然如奪命羅剎所説,身具“天罡神功”的人,學來確實容易。

    讀完了第一篇“陰柔指”法,才知道它是極陰柔之勢而對付極剛猛的“天罡神功”,但這兩種霸道武功,卻都是出自同一心法。

    馬龍驤再去研讀第二篇的“透心針”,他一看上面記載的針,頓時楞了!

    因為“透心針”用的針,並不是以什麼金屬特製的,而是以猿猴之毛,或狗毛牛毛,甚至松針小草,無一不可。

    當然,其中以猿猴之毛最為厲害,一經射進體內之後,很快的便可隨着血液流進心室而死。

    這種暗器雖然厲害,卻是佛門高人對付那些,無惡不作之徒的恩典,因為身帶鮮血進入枉死城的陰魂,就是厲鬼。

    馬龍驤身具“天罡神功”,加之聰慧過人,他反覆研讀熟記指法,直到他心念一動,即可應用的時候,他才將繭紙書放入懷內。

    現在,他對於得到奪命羅剎的繭書秘笈,才覺得心安理得,因為奪命羅剎不但是他的師伯,而繭書秘笈,也是得自他的祖師。

    至於他的師祖是誰,只有等救出恩師後再問了,他將繭書秘笈藏好,立即走出洞來。

    開開洞門一看,神情一呆,下由脱口一聲輕“啊”!

    只見峯上光線昏暗,天空數縷晚霞,紅日早已下山了。

    馬龍驤悚然一驚,踅身飛進自己的洞內,哪裏有鄭玉容的人影?

    這時,他才知道鄭玉容一直沒有回來,他又匆匆奔出洞外,遊目一看,四周也沒有一絲異樣呀!

    他心裏在想,容師妹這半天沒有回來,她到哪裏去了呢?

    根據這情形,鄭玉容今夜恐怕下會回來了!

    於是,他返身將兩座洞門關好,也沒有落鎖,就匆匆奔進松林,逕向峯崖馳去。

    到達峯崖向下一看,濛濛雲氣中,一片黑暗,由雲隙間可以看到有遠方的微弱燈光透上來。

    馬龍驤看了這情形,知道山下早已天黑了,心想,到哪裏去找鄭玉容呢?山下已經天黑,就是在客店中遇見了她,也不敢冒然相識呀。

    這時,他才對午間沒有盡展輕功,凌空飛越,將她攔住而感到有些後悔了。

    他也知道,那樣做,在鄭玉容嫉怒之下,極可能會向他出手,但是,至少可以看清她的真實面目。

    他非常不瞭解,鄭玉容何以不願和他見面?在天王莊前,她隱身樹林內,午間在峯下谷內,她又隱身小樹後,以枝葉遮住了她的面目。

    繼而一想,恍然似有所悟,鄭玉容必然是臉上有缺陷,或疤,或麻,或許半邊臉上生有青碇藍砂!

    心念至此,他再也想不出鄭玉容不見他,究竟是為了什麼?

    由於知道了鄭玉容是恩師蓮花洞主的女兒,他對找到鄭玉容的心更切了。

    因為,恩師待他,形如母子,關愛倍至,自他有記憶以來,就照顧他,而且,將一身所學,傾囊相授,可説毫無保留。

    如今,她遇難魔窟,萬一鄭玉容有何意外,他將來還有何面目見恩師呢?

    心念至此,他決心找到鄭玉容,不管她怎樣的指責他,他都願誠懇接受。

    但是,他到哪裏去找鄭玉容呢?總不能再見到身穿黃衣的少女,就向前搭訕,問人家是不是容師妹呀!

    而且,和“大頭”師伯和陶萄鳳等人,又約定好了後天傍晚在大敵關會合,萬一屆時不能到達,又怕誤了事情。

    想到陶萄鳳,他心中又煩惱了,陶萄鳳雖然不是馬騰雲明媒文定的未婚妻,但總不宜與她太接近。

    因而,他決定大散關事畢,活捉了甘八,就此和她結束這段“意外緣”,絕不可愈陷愈深,害人害己,心念完畢,疾揮衫袖,身形一閃,逕向峯下瀉去。

    到達峯下,山區果然一片黑暗,夜風徐吹,松濤陣陣,挾雜着澗水聲。

    馬龍驤身形下停,直向正西,如飛馳去。

    馬龍驤一面急急飛馳,一面盤算着鄭玉容的去向。同時,他還惦記着甘八是否去了大散關。

    因為,和甘八勾結,共同謀害馬老莊主的,還有五台山上恩寺的僧人。

    馬龍驤覺得蕭寡婦的突然逃走,十分可疑,如果她的確眷戀天王莊的管家位置,便不會趁機離去。

    現在既然中途潛逃,她昨天所密報的甘八行蹤,便值得考慮,如果她是逐漸看出情勢不利,而突然決心逃走,她也極可能前去為甘八通風報信。

    有監於此,馬龍驤覺得事不宜遲,應該連夜飛馳,最好能在蕭寡婦到達大散關之前,先進入那三清觀,心念已定,再不遲疑,盡展輕功,加速飛馳。

    二更時分,他已到了西麓官道旁的一座大鎮上。

    時值太平盛世,雖然已是二更時分,但廟前廣場上,仍有夜市。

    馬龍驤在一座帳蓬食堂內吃了一頓晚餐,問明瞭路徑,繼續向西馳去。

    這時,明月已經升起,夜風徐徐,天氣下熱下寒,正是夜行的好時刻。

    馬龍驤一提精神,直向正西馳去,快如星飛丸射,疾似脱冤流矢!

    三更時分,不覺已到了驪山東麓。

    驪山雖是小山,高峯也不過兩座,但山內的景色,卻有其獨特之處。

    馬龍驤為了爭取時間,決心穿山而過。

    進入驪山山區,景色果然不俗,在-潔月光的東射下,青翠綠黛,奼紫嫣紅,而且,街有整齊矮松相夾的人工山道。

    馬龍驤一看到整齊的人工山道,心中悚然一驚,不自覺的倏然停住身勢,心想,莫非這個山區裏,還住着什麼高人不成?

    遊目一看,已經進入山區,而且,並末見有人阻止,也未看到有何告示。

    再説,他為了趕路,必須爭取時間,他認為只要不招惹對方,或侵入他們的寨院,他想,應該是不會發生衝突的。

    心念已定,展開輕功,繼續向深處馳去。

    馬龍驤沿着人工山道一面飛馳,一面注意山道兩邊的形勢,以免遇到對方暗樁和巡察,而發生無謂的麻煩。

    山道的兩旁,有的在茂盛的大樹下,安置了石桌石凳,有時在天然的小溪上,築道小橋,建個朱亭。

    馬龍驤看了這情形,斷定隱居在這座山內的,必然是位志趣高雅的世外高人。

    隨着山道上升,馬龍驤繞過第一座高峯,登到一座中央橫嶺上。

    馬龍驤遊目一看,星目倏然一亮,只見正北一片廣大翠谷中,濃郁的茂林間,有一片龍脊飛檐逸出來。

    在-潔的月光映照下,紅磚琉瓦,金碧輝煌,樓閣房舍不下百間,一看便知不是一個等閒人物的莊院。

    時近三更過半,莊院內雖然靜悄悄的,但仍有數處有燈光透出來。

    馬龍驤為了避免與莊外的暗樁或守夜人員撞上,決心不走正西,而沿着第二高峯的東南麓,直奔西南。

    第二高峯下俱是茂密松林,草長及腰,馬龍驤只得飛上樹梢,踏枝飛行。

    一陣飛馳,距離西麓已經下遠,而且,可以看到山下的官道,彎曲如常,在濛濛月光下,靜靜的躺在大地上。

    馬龍驤看罷,心中暗自高興,總算通過了驪山山區,而沒有發生意外!

    正在暗自高興,山麓間,突然傳來一聲女子的清脆嬌叱!

    馬龍驤心中一動,本能的循聲看去,只見山麓一片較平坦的草地上,刀光劍影,霍霍有聲,一男一女,正在那裏激烈的打鬥在一起。

    在打鬥現場的不遠,尚有三個人各控兵器,並肩站立着。

    三個人中,一個缺耳,一個塌鼻,另一個則一臉的橫肉,滿腮的亂鬍鬚,三人大都三十多歲年紀,一望而知,均非善類。

    而打鬥中的一人,卻一身粉紅亮緞公子衫,黃白麪皮,平眉細眼,雖然年已三十多歲,但他卻弄得油頭粉面,男不男,女不女。

    打鬥中的少女,年約十八九歲,生得黛眉鳳目,瓊鼻櫻唇,膚如凝脂,嬌豔絕倫,但她卻穿着一身素絹白衣。

    少女的嬌靨上,不知為何罩上一層薄紗絲巾,一條銀鏈,繞在她如雲的秀髮上,一顆棗大紅寶石,恰恰懸在她的天庭上。

    少女的雲裳,質料特柔,百褶長裙,也隨着她的旋轉嬌軀飄飛,手中寒光四射的寶劍,好似匹練翻滾,罩住了對方的全身。

    粉衫青年,雖然將一柄雁翎刀也施展的霍霍有聲,但他的刀卻盡走下盤,迫使白衣少女羞急之餘,街須照顧下邊。

    馬龍驤斷定粉衫油頭青年,必是另三個惡漢的一夥人,他看得出,粉衫青年的刀法雖然厲害,卻絕不是白衣少女的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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