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略顯遲疑之後,才説:“家母在話意中,似乎有這種意思,但是,她並沒有明白的説出來,不過……”
鬧海蛟立即和聲追問了句:“不過怎樣?”
馬龍驤虎眉一蹙説:“不過,家師曾私下告訴晚輩説:那位道姑師叔傳授晚輩三種佛門絕學完全是為了晚輩代父報仇之故!”
鬧海蛟毫不感到意外和驚異的問:“你少莊主不覺得這情形有些特殊嗎?”
馬龍驤被問得一楞,因為乍然間他還弄不清鬧海蛟問話的意思,是以,遲遲不知如何作答。
鬧海蛟卻開門見山的説:“你不覺得你那位道姑師叔是你們馬府上的親友、或令尊大人的故人?或令堂大人的師門姊妹?”
馬龍驤故意搖搖頭説:“晚輩沒想到這些,我只想到她是家師智上法師的師門友人,傳授武功也完全是為了幫助家師的原因!”
鬧海蛟隨意應了聲,突然改變話題問:“令堂大人臨別時可曾談及貴府馬家的一段秘密嗎?”
馬龍驤方才自己已經説過了,這時自然不能不承認。
是以,微一頷首説:“曾經談了幾句,並不深刻,因為家母似有難言之隱!”
鬧海蛟突然鄭重的問:“那麼,少莊主願不願意知道令堂大人的難言之隱呢?”
馬龍驤一聽,心中暗吃一驚,他聽得出鬧海蛟説的是一語雙關之意,但是,當着陶萄鳳的面,怎敢説願意呢?
是以,虎眉一蹙,神色立變遲疑,久久不知怎樣答覆。
鬧海蛟繼續説:“不過,我可以介紹你少莊主前去拜訪一位高人,她對令堂的昔年事蹟最為清楚,而且,她也一定樂意告訴你!”
話聲甫落,神色漸感不快的陶萄鳳突然立起身來説:“龍哥哥,你和老英雄在此談,我去鞍上拿套換洗的衣服!”
馬龍驤最怕的是引起陶萄鳳的懷疑,因而急聲説:“鳳妹,你何必迴避?馬家的事也就是你的事,將來總是要知道的,我之不願聽,乃是要保持一個作兒子的對母親的一種崇高尊敬,並沒有別的意思!”
陶萄鳳一聽,自然十分滿意。
鬧海蛟也立即向陶萄鳳解釋説:“有關少莊主令堂大人的難言之隱,老漢也不太清楚,我也是要介紹他去拜訪聖母教主‘玉面婆婆’……”
但是,陶萄鳳既然已經站起來,就不便再坐下,是以,正色説:“晚輩的確需要去拿一套替換的衣服,老英雄請繼續談。”
説罷離席,逕自走出門去!
鬧海蛟頷道會意,目送陶萄鳳走出房門,直到確定她已走遠,才回頭望着馬龍釀,沉聲問:“閣下並非馬騰雲賢侄,你為何要冒充他,是何原因?”
馬龍驤見問,毫不驚慌,因為鬧海蛟早已看出他不是真正的馬騰雲了,根據對方沒有當場揭破真象來看,斷定鬧海蛟不但沒有惡意,而且有意合作。
是以,鎮定的一拱手説:“前輩想必早巳知道晚輩是偽裝的馬少莊主了,不過,除晚輩答應奄奄一息的馬騰雲代他調查馬老莊主的死因外,其餘都是事實,至於隱瞞陶姑娘的事,完全是大頭、長髮以及智上法師三位老人家的意思!”
鬧海蛟嘆了口氣説:“馬少莊主,我和令尊大人見過許多次面,和你的騰雲弟也在一起喝過一兩次酒……”
話未説完,馬龍驤已驚異的問:“老英雄,你怎的仍這樣稱法?”
鬧海蛟肅容正色説:“因為你就是天王莊的少莊主,馬老莊主就是你的父親……”
馬龍驤聽得渾身一顫,面色大變,倏然由椅上站起來,雖然他已經有了這種假想,但是,這時聽來,仍忍不住大驚失色。
鬧海蛟一見,立即揮了一個“坐下”的手勢,寬聲説:“少莊主請坐下,千萬不要激動陶姑娘馬上就要回來了。”
馬龍驤一聽。竭力鎮定心情,緩緩的坐回椅上,同時,自語似的説:“這麼説,鑌鐵枴的話是真的了?”
鬧海蛟一聽,知道説的是黃河幫的南岸總堂主。
是以,急忙關切的問:“鑌鐵枴怎麼説?”
馬龍驤一定神,沉痛的説:“他説我的生母就是昔年的瀟湘仙子!”
鬧海蛟毫不遲疑的頷首黯然説:“不錯,也就是教你‘天罡神功’和‘天罡劍法’的那位道姑。”
話聲甫落,房外已有了腳步聲!
鬧海蛟心中一驚,立即壓低聲音説:“陶姑娘來了,少莊主,你要為大頭、長髮兩位怪傑的苦心着想,千萬不能鑄成大錯!”
馬龍驤一聽,立即頷首應了聲是!
是字方自出口,陶萄鳳已拿着一個白底紅花的小包袱,含着愉快的微笑由門外掀簾走了進來。
陶萄鳳先道聲“失陪”,同時順手將小包袱放在小几上,然後走至原位坐下。
鬧海蛟見馬龍驤的情緒還沒恢復正常,只得搶先笑着説:“老漢已告訴給少莊主了,要想知道他們馬家昔年一段大秘密,可逕去太白山拜訪玉面婆婆一問便知!”
陶萄鳳雖見馬龍驤神色有異,但她以為他是因他母親奪命羅剎的秘密而煩躁不安。這時一聽,立即笑着説:“稍時天亮,晚輩就陪龍哥哥前去……”
話末説完,鬧海蛟已正色説:“這倒不必,姑娘你的傷勢尚未完全封口,不宜馬上飛馳的,再説,十五六年前的舊事何必急在這一兩天呢?”
陶萄鳳一聽,立即深情的看了馬龍驤一眼,笑着説:“老英雄別看他外表老實,看來好像是個慢性子,其實,他的個性和馬老伯一樣,遇了事,不馬上做完,就不休息!”
馬龍驤一聽“馬老伯”,思維立即回到了馬蹄谷的祖塋陰宅內,想到那夜在馬老英雄的陰宅內,雖然看到了棺木,卻沒有一絲悲哀或從心靈深處引起父子天性的相通,欲哭,甚或掉下一滴眼淚。
他以為即使天氣黑暗,時在深夜而谷中氣氛又充滿了陰森恐怖,甚或有飛須虎的慘叫和死,但在他的心中總應該引起一絲父子天性呀。
他在心裏一直問着自己,莫非父親馬靖有什麼虧待他母子兩人的地方不成?否則,何以會對他形如陌生人呢?
心念方自一轉,一旁的鬧海蛟已哈哈一笑説:“好好,就這麼辦,來,讓老漢再敬少莊主和陶姑娘一杯!”
馬龍驤急忙一定心神,趕緊將酒杯舉起來。
一杯幹罷,鬧海蛟隨即含笑起身説:“明日兩位還要趕路,就請早些安歇吧!”
説罷拱手,轉身走向門外。
馬龍驤和陶萄鳳趕緊起身相送。
送出房門,互道晚安,不遠處的黑暗中也走出那個送菜來的少年。
陶萄鳳一直幫着少年整理完了桌上殘餚,才揚掌震熄了兩盞紗燈,輕快的走進了寢室內。
一進內室,方見馬龍驤正仰面和衣躺在牀上,兩眼呆滯,一瞬不瞬的望着帳頂,似是想着心事。
珠簾的響聲,也將馬龍驤由思維中拉回了現實。
馬龍驤一見陶萄鳳,急忙起身,含笑親切的説:“鳳妹,你快睡一會吧!我在外間椅上盤坐一兩個時辰……”
陶萄鳳一聽,立即意外而不高興的問:“為什麼呢?”
馬龍驤俊面一紅,説:“我盤坐假睡已成習慣……”
話末説完,陶萄鳳又嗔聲説:“別説我們的關係名分業已人盡皆知,就是我們同屬世兄世妹和衣倒在牀上睡一會也並非逾越過分呀?”
説至此處,一張美麗的嬌靨也不自覺的紅了,同時繼續説:“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只要我們心地光明,行為中炬,就是睡在一張牀上,神明也會為我們作證的!”
馬龍驤雖覺陶萄鳳説得有理,但總覺得自己不是真正的馬騰雲,在良心上總有一種欺騙行為的感覺。
是以,未待陶萄鳳接口,立即訕訕的説:“話雖然這麼説,我總覺得……”
陶萄鳳柳眉一剔,立即嗔聲説:“你的個性怎的總是這樣的柔弱……”
話末説完,陶萄鳳的目光突然一亮,神色立變,瞪大了一雙明目,驚異的望着馬龍驤的左眉急聲説:“啊!龍哥哥,你左眉內的硃砂痣怎的掉下來了!”
説着,竟驚異的舉起纖纖玉手,以春葱似的小指去撥弄馬龍驤的眉心。
馬龍驤這一驚非同小可,宛如焦雷轟頂般,渾身一顫,脱口一聲驚啊,説:“真的?”
陶萄鳳已用指甲將王夫人用金簪暗注內力點的那顆假硃砂痣的脱皮,撥弄出了眉心,同時急聲説:“真的,一層皮都掉下來了!”
馬龍驤聽得心中一動,情急智生,不由驚異的説:“那位道姑師叔果真説對了!”
陶萄鳳一聽,立即不解的問:“什麼説對了?”
馬龍驤只得正色肅容説:“師叔説,神功練成之後,身上大部份的痣都會隨着脱皮而脱落。”
陶萄鳳一聽,愈加驚異的説:“真的有這種事?”
説着,竟轉身走向馬龍驤的身後。
馬龍驤一看,心中又是一驚!
這時他斷定馬騰雲的耳後或頸後,必然仍有什麼黑痣紅痣或特殊之處!
心念方動,身後已響起陶萄鳳的驚異聲説:“啊,真的,龍哥哥,你脖子上的那顆硃砂痣也沒有了。”
馬龍驤一聽,暗呼幸運,所幸以前陶萄鳳沒有注意,否則,後果真不堪設想了!
心念電轉,趕緊笑着説:“是嗎?若不是方才你發現,我還有些不相信呢!”
説話之間,陶萄鳳已轉至身前,同時,再度深情的用春葱似的小指輕輕將他眉心的殘皮撥清楚。
馬龍驤見陶萄鳳如此深情親切的用小指為他撥弄着眉心的殘皮,心中突然升起一陣快慰和幸福。
同時,他也肯定陶萄鳳對他的身分沒有絲毫懷疑了,否則她是沒有這份心情來服侍他的。
尤其,微仰着嬌靨目注着眉心,神情悠閒而認真,完全是一副賢淑的妻子服侍丈夫的樣子。
她的眉,像遠山伏影;她的眼,像寒潭之水,明亮、深邃,閃爍着光輝;尤其瓊鼻下的那兩片櫻唇更充滿了女性的魅力。
馬龍驤痴呆的望着這張美麗的嬌靨,不時有一陣撲鼻髮香,以及她手心中夾雜着脂粉氣息的汗香,不但迫使得他心神飄搖,意念浮動,而且使他的周身血液為之沸騰!
因而,令他不自覺的脱口低呼:“鳳妹……”
陶萄鳳聞聲住手,同時“唔”了一聲,一雙秋水般的明目直盯着馬龍驤閃輝的眼睛,深情含笑的問:“什麼事?”
馬龍驤急忙一定心神,訕訕支吾的説:“哦,你説換衣服還沒換呢!”
説着,舉手指了指陶萄鳳的左胸。
陶萄鳳深情一笑,知道馬龍驤言不由衷,明目一睨,説:“換衣可以,但要請你出去!”
馬龍驤神志漸復正常,於是一笑説:“我去將馬鞍卸下來,讓馬匹也好休息休息……”
陶萄鳳含嗔一笑説:“鞍轡我早已卸下來了,你就在外間坐一會兒吧!”
馬龍驤含笑走出內室,折身走至房門下,舉目一看簾外,只見修竹搖動,夜風徐吹,深藍的夜空上,綴滿了閃閃小星。
在這一剎那,馬龍驤的心坎裏一直有一種幸福甜甜的感覺,心神似乎也一直在陶萄鳳的周圍索繞。
他突然驚覺到,他是真的愛上陶萄鳳了。
但是,陶萄鳳喜歡的是馬騰雲,並不是他馬龍驤呀!
一想到這個問題,他不自覺的將頭埋進雙臂裏,他覺得很痛苦。
他覺得有將真象告訴陶萄鳳的必要了,但是,在未得到大頭、長髮兩位師伯的首肯他是絕對不敢這麼做的。
他想到了死去的馬騰雲,現在已經知道了對方就是他的異母弟弟,僅比他小兩三個月的弟弟。
假設,馬騰雲真的泉下有知,他會原諒他這個異母哥哥嗎?他會贊成他馬龍驤娶陶萄鳳為妻嗎?
反過來説,馬騰雲又以什麼理由反對呢?他又有什麼權力要陶萄鳳犧牲一生的幸福為他馬騰雲守寡呢?
如是,陶萄鳳勢必要再嫁給另外一個青年人,與其可以嫁給別人,為何不能嫁給他馬龍驤?
心念至此,他覺得仍有將真相告訴給陶萄鳳的必要。
但是,想到陶萄鳳在古佛寺經閣上對長髮水裏侯説的話,竟是那樣的絕決,他又沒有勇氣了。
他在託抱着陶萄鳳來此的途中,陶萄鳳曾要求他,她死後一定要將她的棺木埋葬在馬家祖塋內。
可是,照世俗規矩講,她既未經明媒下聘,又未舉行過婚禮,她是沒有資格進入馬家的祖塋的,如果堅持如此做,勢必要先舉行文定,再發喪接引,才算是馬家的已死兒媳婦。
心念至此,他又覺得方才答應陶萄鳳的要求太莽撞了些,所幸,她現在的毒傷已經好了。
就在這時,內室已傳來陶萄鳳的嬌聲低喚:“龍哥哥,你可以進來了!”
馬龍驤一定心神,應了一聲,轉身向內室門前走去。
就在他轉身之際,發現內室的燈不知何時已滅了。
走至內室門口,隔着珠簾向內一看,只見陶萄鳳容光煥發,櫻唇綻笑,俏生生的站在牀前望着他。
馬龍驤看得神情一呆,前進的身體也不自覺的停止了。
陶萄鳳一見,“噗嗤”一笑説:“進來呀!”
馬龍驤一定神,掀開珠簾走了進去,遊目一看,問:“沒有火種嗎?”
陶萄鳳一笑,頗有羞意的説:“馬上睡覺了,何必再燃燈?”
説此一頓,突然驚異的問:“你可是有不燃燈睡下着的習慣?”
馬龍驤一聽,不由失聲笑着説:“我又下是三歲小孩兒,怕鬼!”
陶萄鳳深情的一笑説:“那我們就睡吧,再有個把時辰天就亮了。”
馬龍驤聽得怦然一動,一看牀上僅有一個枕頭,不由蹙眉説:“只有一個枕頭呀!”
陶萄鳳一笑説:“你枕枕頭,我枕我的小包袱。”
馬龍驤一聽,立即不好意思的説:“那怎麼可以,還是我來枕小包袱吧!”
陶萄鳳深情的看了馬龍驤一眼,解下雙劍,當先斜倒在牀上,並將她的小包袱丟至馬龍驤的牀邊。
馬龍驤也末思索,將佩劍放在牀頭上,也順勢倒在牀上,與陶萄鳳雖是並肩,但中間卻隔了兩三尺的距離。
但是,當馬龍驤的頸頭向小包袱上一枕時,立即有一陣陶萄鳳身上特有的清雅幽香撲進鼻孔內。
馬龍驤的心頭怦然一動,這才想起小包袱內包的是陶萄鳳剛剛換下來的衣服和褻衣、褻褲!
一想到緊貼陶萄鳳肌膚的內衣小褲,馬龍驤的周身就像有萬蟻在鑽動。
他先是仰面向上,接着又側身向內。
側身之後,由小包袱內散發出來的陣陣清雅幽香更濃重了。
馬龍驤一聞到這種極富魅力的氣息,他的心便會急烈的狂跳一陣,現在,他渾身的血液似乎要沸騰了。
於是,他近乎有些焦躁不耐的又仰過身來。
就在他轉身的同時,一側的陶萄鳳已嬌聲低沉的問:“龍哥哥,你可是睡不着?”
馬龍驤聞聲轉着,心頭猛然一震,只見陶萄鳳側身斜卧,嬌靨通紅,一雙明目半閉着,正微張着櫻口望着他。
看了這情形,馬龍驤再也無法倒在牀上,他不由自主的撐背半坐起來,也以關切的聲音低沉的問:“你也睡下着,是不是?”
陶萄鳳目光一移也不移的望着馬龍驤,沒有回答,僅頷着“嗯”了一聲!
馬龍驤見陶萄鳳嬌靨通紅,兩眼眯着,似乎進入了半昏迷狀態,這一驚非同小可,驀地撐臂躍下牀來。
同時,緊張而又焦急的聲音説:“鳳妹,可是毒傷又發作了?”
陶萄鳳一見馬龍驤倏然躍下地來,神情一驚,也急忙撐臂坐起來,趕緊鎮定一下心神説:
“沒有哇!傷口已經沒有絲毫感覺了!”
馬龍驤迷惑的望着陶萄鳳,不解的問:“那你為何睡不着?”
陶萄鳳被問得嬌靨通紅,直達耳後,不由低頭羞澀的説:“我方才突然想到我在古佛寺負氣離開,大頭師伯和我乾爹一定急得下得了,心裏急嘛,所以睡不着!”
馬龍驤雖然不知道陶萄鳳為什麼會發生方才半昏迷的情形,但他卻聽出陶萄鳳的這番話絕對是言不由衷!
雖然陶萄鳳這麼講,他也只得説:“可不是,兩位老人家都急得不得了!”
説着,再度坐在牀上。
陶萄鳳一聽,當真關切的問:“後來怎樣了?”
馬龍驤無可奈何的説:“後來發現你不在了,大家先趕到寄馬的樵户家,一問之後,才知道你真的拉馬走了!”
陶萄鳳一聽,有些不好意思的問:“我乾爹怎麼説?”
馬龍驤毫未思索的説:“長髮師伯派柳大娘快馬追趕,看看你是否轉回了潼關,並要我和容師妹追往三清觀這面……”
陶萄鳳聽得神情一楞,突然似有所悟的問:“咦?容姊姊呢?”
馬龍驤見問,只得愁眉苦臉的嘆了口氣説:“她一氣之下,走了!”
陶萄鳳聽得神情一驚,不由驚異的問:“走了?為什麼走了?”
馬龍驤懊惱的説:“中途遇見一個聖母教的玉女使者和黃河幫的北岸總堂主打鬥,情勢已極危機,我立即喝阻他們住手……”
話未説完,陶萄鳳已理直氣壯的正色説:“濟弱扶危,乃我正道俠義之士份內之事,這有何可氣的?”
馬龍驤只得懊惱的説:“可是,這位女使者一見我到達,便親熱的喊我馬少俠!”
陶萄鳳聽得有些不信,不由迷惑的説:“僅喊了一聲‘馬少俠’,容姊姊就氣走啦?我才不信呢?”
馬龍驤只得正色説:“你不信,將來可問容師妹!”
陶萄鳳卻迷惑的説:“奇怪呀,那個女使者為什麼不喊你少莊主,而喊你馬少俠呢?”
馬龍驤立即理直氣壯的説:“這也可以證明,她連我的真正身分都鬧不清楚!”
陶萄鳳一聽,深覺有理,因而不解的説:“對方僅喊了一聲馬少俠,容姊姊就氣走了,這是為什麼呢?”
馬龍驤立即有些不高興的説:“為什麼?還不是心胸狹窄,胡亂猜疑,不問清楚,取鬧嘔氣亂髮脾氣……”
話末説完,陶萄鳳也有些下高興的説:“奇怪,容姊姊為什麼會護嫉呢?”
馬龍驤心中一動,立即不高興的説:“還不是為了你?”
陶萄鳳一楞説:“什麼?為我?”
馬龍驤正色説:“可不是嗎?容師妹説難怪你要負氣離去,原來我在外面隨意結交女子,所以你才不信任我!”
陶萄鳳一聽,立即愉快的一笑説:“本來就是嘛!”
馬龍驤無可奈何的搖搖頭,沒有説什麼。
陶萄鳳繼續問:“那個聖母教的玉女使者呢?”
馬龍驤聳一聳肩説:“她也氣跑了!”
陶萄鳳聽得一楞,十分不解的問:“她為什麼也氣跑了呢?”
馬龍驤無可奈何的説:“她看到我飛身撲下河堤去救你,一氣之下,也走了。”
陶萄鳳一聽,立即生氣的説:“她有什麼資格敢和我爭?”
説此一頓,突然似有所悟的問:“哦,我想起來了,當時你一連呼了幾聲‘湯姑娘’,是不是就是那個‘聖母教’的玉女使者?”
馬龍驤聽得心中一驚,暗呼糟糕,因為他只希望陶萄鳳知道有這麼一個玉女使者就好了,絕不願她知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