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紅鬃”那聲震撼四野,直上夜空的長嘶,驚動了前面飛馬疾馳的鄭玉容等人,揚塵過處,官道中停着數騎人影。
馬龍驤凝目一看,不由歡聲説:“鳳妹,是他們四人。”
這時,陶萄鳳也看見了,小蠻靴一催馬腹,“紅鬃”加速向前馳去。
漸漸,鄭玉容等人也看清了馬龍驤兩人,四人帶着馬雕,又飛馬迎來。
雙方相對飛馳,瞬間已到了近前。
鄭玉容一馬當先,一見陶萄鳳,首先笑説:“鳳妹,你見到我乾爹了?”
陶萄鳳嬌靨酡紅,甚覺不好意思,立即收繮勒住了“紅鬃”。
同時,笑笑回答説:“我們碰見了糊塗前輩。”
説話之間,雙方紛紛勒繮停馬。
馬龍驤就在馬股上,飄然飛起,凌空落在烏駒的馬鞍上。
霹靂火神首先抱拳問:“糊塗前輩可將全般情形告訴少莊主?”
馬龍驤一面撫摸了一下愛馬的長鬃,一面凝重的説:“時間倉促,並未長談,糊塗前輩説,一切情形三位前輩都知道。”
霹靂火神恭聲應了個是,正待説話。
鄭玉容已催促説:“三位老人家命令我們務必在天明之前趕到藍山城,我看,我們還是一面趕路一面談吧!”
馬龍驤點點頭:“也好!”
於是,六人六騎,放馬向藍山城馳去。
由於陶萄鳳是鬧氣離去,大家一上道,反而無人開口了。
但是,每人在默默無言中,都有他自己的心事。
馬龍驤擔心的是母親的安危。
鄭玉容想的是馬龍驤和陶萄鳳究竟去了哪裏?怎的去了這麼久?
當然,陶萄鳳擔心的是如何向鄭玉容解釋,是否應該實話實説?
霹靂火神三人想的則是,情勢如此緊張,三兄弟應該如何克盡己責,協助少主人救出主母瀟湘仙子?
由於無人開口,六匹快馬,也任情地放蹄飛馳。
不知過了多久,驀聞活財神脱口説:“大哥,前面該不會是藍山城吧?”
如此一問,大家同時抬頭,只見前面天際間,現出一串其小如豆的紅燈,而左右二三里處,也各有數盞。
鄭玉容看罷,首先説:“不錯,那裏就是藍山城!”
陶萄鳳則驚異的説:“怎的這麼快就到了?”
神偷則淡淡的説:“不快了,姑娘可看你的馬?”
如此一提醒,眾人紛紛低頭看馬,一看之下,鄭玉容和陶萄鳳,同時一聲輕“啊”,因為每匹馬的身上都見汗了。
陶萄鳳忍不住驚異的説:“我們奔了這麼久了?”
神偷一笑説:“至少半個多時辰了。”
馬龍驤這才想起大頭鬼見愁三人交待的事情。
於是遊目一看,舉手指着道旁一片平坦荒地説:“我們就在這裏休息一會,溜溜馬,進了客棧説話反而不便。”
眾人深覺有理,紛紛勒繮下馬。
六匹馬交由活財神,每手拉三匹馬在官道上走着,馬龍驤和霹靂火神等人,則在官道旁的荒地上,各撿一塊石頭坐下來。
馬龍驤一俟陶萄鳳和鄭玉容等人坐好後,立即關切的向他們問説:“你們見到兩位師伯時怎麼説?”
霹靂火神首先説:“我們到達南關客棧時,三位老俠客也正由客店內匆匆的走了出來。”
馬龍驤忙道:“這麼晚了,三位老人家還要去哪裏?”
鄭玉容立即接口説:“正要出來追我們。”
馬龍驤“噢”了一聲,沒説什麼。
鄭玉容多少有些不高興的説:“三位老人家見馬上坐着一個湯婉蓉,俱都大感意外,可是當我們聽説你和鳳妹妹還沒到,我們比三位老人家更吃驚。”
陶萄鳳一聽,立即羞慚的低下了頭。
鄭玉容一見,趕緊改變了口吻笑着説:“我們一聽説你和鳳妹妹還沒有回去,便斷定遇到了什麼事情。”
馬龍驤趕緊頷首解釋説:“不錯,我剛剛追上鳳妹妹,便聽到道右一片荒道上有打鬥聲,我當時也是立在後鞍上,清楚的看到四個人圍攻一個老道人……”
話未説完,鄭玉容有些下信的説:“這麼巧?”
馬龍驤立即正色的説:“這可由糊塗前輩來作證明,四個圍攻的人是附近四傑莊的四個莊主……”
神偷一聽,忙説:“那是這附近惡名昭彰的四個地頭蛇。”
馬龍驤説:“這四個地頭蛇圍攻的卻是邛崍派的長老滌心道長,所幸我們去的早,才及時把滌心道長救下來。”
鄭玉容關切的問:“後來怎麼樣了?”
馬龍驤見問,只得將調解不成,對方四人堅要殺人滅口,最後雙雙動手,糊塗丐趕到,誘殺四個惡霸的經過説了一遍。
最後,又説:“聽糊塗前輩説,你們已出發上路了,我才和鳳妹急急趕來!”
鄭玉容雖覺對付四傑莊的四個莊主絕對用不了那麼久的時間,但她已不再追問,是以改變了話題説:“湯婉蓉已交給我乾爹,三位老人家決定儘快委託附近的友人將她押回聖母教,這件事你們知道了吧?”
陶萄鳳忙説:“糊塗前輩已告訴過我們了!”
馬龍驤不願再談湯婉蓉的事,而且,他也急切的想知道大頭鬼見愁交代他儘速趕往魔窟的事。
是以,一俟陶萄鳳話落,立即望向霹靂火神等人問:“魔窟方面……”
話剛開口,霹靂火神已神情凝重的説:“三位怪傑聽到的消息説巨目天王揚言要少莊主親自前去俯首認罪,投效在他的座下,並以瀟湘女俠的生命為要挾,三位怪俠根據這項消息,斷定巨目天王可能會將瀟湘女俠由銜天池水牢內,-往機關密佈,高手如雲的天王宮……”
馬龍驤一聽,神色焦急的插口問:“三位老人家還説什麼?”
鄭玉容凝重的接口説:“要我們火速趕往臨賀嶺,以投效月華宮主為藉口,進入萬尊教總壇,第一要件進入水牢救人……”
霹靂火神接口補充説:“一定要先探聽出巨目天王是否已將瀟湘女俠-往天王宮……”
陶萄鳳已經知道了瀟湘仙子與馬龍驤必然是有極密切的關係,只是還不相信是馬龍驤的母親。
她覺得既然是個郎關係密切的人,她必須表現得極為關心,而且要盡力去救人,她也恍然想起,馬龍驤要學水功的真正原因。
是以,未待霹靂火神話完,便問:“要是沒移動呢?”
霹靂火神立即果斷的説:“立即不顧一切的前往水牢救人,不過,能不使對方發覺是最好了!”
馬龍驤似有所悟説:“如果巨目天王已將家母移往……”
家母兩字出口,頓時驚覺失言,不由轉首去看陶萄鳳。
陶萄鳳當然是聽得一楞,但她的震驚,卻遠比鄭玉容和霹靂火神以及神偷等人輕微得多。
鄭玉容等人驚於馬龍驤的失言,會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但陶萄鳳驚異的是瀟湘仙子居然會是馬龍驤的母親?
馬龍驤見陶萄鳳並不如他想像的震驚,只得黯然説:“鳳妹,這就是我找玉面婆婆打聽,以及‘鬧海蛟’屠老英雄所説的‘馬家秘密’……”
陶萄鳳雖然已猜出馬龍驤已經不是以前的馬騰雲了,但她面對着霹靂火神和神偷,仍不免迷惑的問:“奪命羅剎馬伯母,不是你母親?”
馬龍驤點點頭説:“當然是我母親,但不是我生母,這便是我們馬家埋藏多年的秘密,除一兩位長輩人物外,絕少有人知道。”
説此一頓,改口正色説:“這件事以後我再向你詳談好不好?鳳妹!”
這件事若在遇見湯婉蓉以前發生,陶萄鳳必然會悲忿起身上馬離去,但是,經過了入夜時候的負氣離去,她已深深體會到,她已不能片刻沒有馬龍驤了。
尤其,馬龍驤最後那聲“鳳妹”,裏面充滿了委屈、沉痛、無奈、要求,以及假設她再離開,他一定很難過,如果真的再離去,他也無暇再追她回來的意思。
是以,她深情的望着馬龍驤,久久才頷首幽怨的説了聲“好”。
鄭玉容和霹靂火神等人,見陶萄鳳並沒有劇變,雖然將一顆不安的心放下來,但卻又大感意外。
馬龍驤見穩住了陶萄鳳,立即繼續問:“假設巨目天王已將家母移往天王宮……”
話末説完,霹靂火神已斷然説:“那就打進天王宮公然找巨目天王要人,少莊主須知,我怕的是進不了總壇,只要進了總壇,就不怕救不了人。”
馬龍驤聽得熱血沸騰,恨不得馬上飛到臨賀嶺,立即救出母親,是以,毅然應了聲“好”。
神偷在旁補充説:“三位怪傑還説,與巨目天王對招時,不妨趁機展露玉面婆婆讓少莊主轉交給他的那方玉佩。”
一提到玉面婆婆,馬龍驤的心頭又不由一沉,因為他曾當面答應玉面婆婆,儘可能不傷害到巨目天王。
心念及此,不由深沉的頷首説:“我知道。”
鄭玉容這時已在胯囊內取出一張素箋,説:“這是乾爹和長髮師伯規定的記號和要你應注意的事項。”
説着,順手交給馬龍驤,同時,繼續説:“三位老人家怕我們説的不完全,所以才一一的寫了下來。”
馬龍驤接過素箋一看,上面竟密密麻麻的寫了二十多條,可見三位怪傑的慎重,與進入魔窟之後的危險性。
匆匆看罷,覺得三位怪傑果然經驗豐富,顧慮周全,同時覺得,這多的規定,霹靂火神等人也應牢牢記住。
是以,將手中素箋,送至霹靂火神的面前説:“邵前輩和廖前輩也應該看看!”
霹靂火神和神偷同時欠身,正待説什麼,鄭玉容已搶先説:“兩位前輩那裏也有一張。”
馬龍驤一聽,立即頷首應“好”,順手將素箋放進了懷內,同時起身説:“現在天快亮了,我們走吧?”
於是,眾人起身走上官道,各自接過馬匹,飛身上馬,繼續向七八里外的藍山城,放馬直馳前去。
馬匹經過片刻休息,恢復了不少體力,放蹄飛奔,依然是兩側生風。
東方乍現魚白,馬龍驤已一馬當先奔進了北關外的大街。
根據大頭鬼見愁三人的規定,避免引起魔窟眼線人等的注意,就在進街口的第一家客棧門前停下馬來。
想是踏羣馬的馬蹄奔聲,驚動了店夥,尚未叫門,店門已先開了。
開門的店夥一看馬龍驤等人時情形,立即向內吆喝一聲,隨即將店門大開,同時,哈腰恭聲説:“爺!姑娘,您們請!”
説話之間,又一連奔過來數名店夥,紛紛過來拉馬。
立在馬龍驤身後的霹靂火神,首先沉聲説:“選一個幽靜,寬敞的院子。”
店夥趕緊恭聲應是,轉身在前帶路。
進入店內,大部客房內已有了燈光和動靜,俱是起早趕路的人。
馬龍驤等人隨着店夥,進入一座四廂一廳的大院子,院中尚常住着一個李姓中年婦人負責,這時,也聞聲起牀招呼。
眾人彈塵淨面完畢,早飯即時送來。
馬龍驤一俟店夥幫着李嫂將飯菜擺好,立即按大頭鬼見愁三人擬定的計畫,望着店夥,問:“小二哥,你最近可曾看到一個頭大如麥斗的老人,和一位長髮披肩的老人,以及一位老丐裝束的老人?”
店夥一笑説:“爺要問別人,小的也許下知道,提起這三位老爺子,小店的夥計們大都見過了。”
馬龍驤淡淡的問:“那三位老人家現在何處?”
店夥搖搖頭一笑説:“三位老爺子住的是什麼客店,小的不知道,下過小的可以代爺您打聽打聽。”
馬龍驤故作神秘的搖搖頭,正色的説:“不過,你去打聽時,千萬不能讓他們三個人曉得才行……”
店夥聽得神色一驚,不由“噢”了一聲,顯得幾分怯意。
馬龍驤一見,立即望着霹靂火神説:“邵前輩,給他一綻銀子。”
霹靂火神恭聲應了聲是,即在懷中取出一綻四兩重的元寶,交給店夥。
店夥一見這麼大的一綻元寶,頓時呆了,木然捧着銀子,楞楞的望着馬龍驤,不知如何是好了。
馬龍驤笑笑説:“你不必親自去每家客店打聽,這錠元寶是給你去請十數名弟兄,分至全城暗中探聽,在與不在,必須在辰時以前回來。”
店夥見馬龍驤説得嚴重,不停的連聲應是。
馬龍驤一揮手説:“你現在可以去安排了,如果銀子不夠分配,再來向我拿。”
店夥一聽,忙恭聲説:“夠了,夠了,用不了這些。”
馬龍驤毫下遲疑的説:“剩下的給你買茶。”
店夥連聲稱謝説:“小的去了!”
説罷轉身,匆匆走出院去。
鄭玉容立即笑着説:“不出兩個時辰,每家客店的店夥都將知道有人在打聽我乾爹他們的行蹤了。”
陶萄鳳不解的問:“龍哥哥方才不是吩咐店夥要秘密嗎?”
鄭玉容一笑説:“越是秘密的事,消息越傳播的快。”
陶萄鳳雖然還不知道大頭鬼見愁三人規定了些什麼,但她非常關心三位怪傑如何前去魔窟支援他們。
是以,關切的問:“大師伯和我乾爹他們,如何前去臨賀嶺?”
霹靂火神解釋説:“三位怪傑決定入夜以後秘密行動,走鄉村僻靜小徑,到達臨賀嶺山區附近後,再化裝接近……”
陶萄鳳一聽“化裝”,不由笑着説:“大師伯的頭那麼大,不管化裝術多高明,別人一定還能認出他老人家。”
霹靂火神一聽,也不禁笑説:“三位怪傑準備由糊塗丐任車把使,買一輛黃牛蓬車,長髮怪傑化裝成一位老婆婆,大頭怪傑只好躲在車裏了。”
如此一説,眾人都不禁笑了。
馬龍驤見廳外房面上已有了陽光,立即提議説:“昨夜大家一夜未睡,現在各自休息,兩個時辰後我們繼續上路。”
於是,叮囑一下店內的僕婦李嫂,等他們醒來再讓尋人的店夥報告結果,之後,分別至廂房休息。
兩個時辰等於是現代的四個小時,大家有足夠的時間小睡,但是,對外公開的萬尊教總壇,就在緊鄰城外的九疑山區,雖然真正的總壇在臨賀嶺,但藍山城內,卻佈滿了萬尊教的眼線敦徒。
是以,霹靂火神和神偷以及活財神三人,輪番休息,以防意外。
將近中午時分,大家已齊集廳上,找來店夥一問,結果當然是所想像的前幾天還在藍山城,現在找逼了每家客店,都沒有那三位老人的影子。
目的已達,飯後立即起程,沿着官道直奔臨賀嶺。
一出藍山城,馬龍驤和霹靂火神三人,便發現有人遠遠跟在馬後。
馬龍驤知會了鄭玉容和陶萄鳳,一催絲繮,放馬疾馳。
沿途每逢重鎮,依然分別至客棧故意打聽大頭鬼見愁三人的行蹤。但是,每過一鎮,都發現跟蹤在後面的人與前一批不同。
根據跟蹤的人來判斷,萬尊教的總壇重地,的確在臨賀嶺山區,而且,愈接近臨賀嶺,跟蹤的人愈明目張膽。
傍晚時分,到了一座繁華大鎮,由於天色已晚,雖然看不見臨賀嶺的山勢,但根據前進的里程,臨賀嶺已經不太遠了。
鎮街寬大,市面繁榮,在兩街商店輝煌燈光的照耀下,街上行人,來來往往,行色匆匆,似乎都怕在街上停留太久,而又有些事情非辦不可。
馬龍驤等人在一家較大的客店門前下馬,店夥雖然也含笑向前招呼拉馬,但在他們的表情和眼神中,卻暗含疑懼。
其次令馬龍驤注意的是街上的行人,以及在店前經過的人,和其他地方的人也完全不同。
在其他地方,馬龍驤等人經過之處,必然引起街人或路人的注目,甚至,交頭接耳,竊竊私議,甚至評頭論足。
而此地的街人,莫説在他們進街時沒有人看他們,就是他們停在店門前也沒人敢瞟他們一眼,甚至有敬鬼神而遠之的意思。
馬龍驤看了這情形,斷定這座鎮上的百姓所以如此,必定是為了怕招惹上萬尊教的高手或教徒。
據説,萬尊教的教徒,武士、將軍、宮主,都有一定的服飾,但是,除了見到的月華宮主和天昊將軍外,沿途再也沒有遇到魔窟的人,雖然途中有人跟蹤,但他們的服裝卻沒有什麼特殊。
遊目細看街上行人,看下出那一個人的服飾特殊,因而顯示出他就是萬尊教的高手或教徒。
打量間,店夥等人已將馬拉過,於是,六人逕向店中走去。
進入店後的一處獨院,擺好酒菜後,馬龍驤立即留下一個店夥,和聲説:“小二哥,你們此地是什麼鎮?看來,鎮上好像發生了什麼事似的。”
店夥不自然的笑笑説:“爺,您太多心了,還不是和平常一樣嗎!”
活財神心中一動,故意怒聲説:“我們是由北方來的,要到南方來遊歷,每到一個地方必定要入境先問俗,問你什麼,你就説什麼,別吞吞吐吐的。”
説着,在懷中取出一塊約二兩重的碎銀,順手丟給店夥,同時又説:“説,你們鎮上,還有前面兩個村鎮,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店夥慌忙接住銀子,緊張的先看看院門外,才壓低了聲音説:“爺,你們真的是從北方來的嗎?”
活財神怒聲説:“騙你作什麼?難道大爺閒着沒事,找你窮開心?”
店夥仍有些顧忌的回頭看看院門説:“爺們在前面兩個村鎮上,沒有問?”
活財神正待説什麼,霹靂火神已揮了個阻止手勢,同時插口説:“我們在前面村鎮上沒下馬。”
店夥一聽,立即會意的點點頭。
略微遲疑,店夥才緊張又擔心的説:“爺們幸虧宿在小店,如果宿在對面的‘嘉賓客店’,爺們問起這個問題,不但得不到答覆,説不定還闖了禍。”
馬龍驤故意“噢”了一聲,瞟了一個會意的眼神給鄭玉容五個人,也以驚異的口吻問:
“為什麼呢?”
店夥不答反問:“爺們可聽説過萬尊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