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間,已聽當前一人,得意的一笑説:“要想升武士,不狠得下心怎行?”
依然是左邊的一人,奉承的説:“以總督巡的武功,升武士當然沒問題,可是,活生生的將一個標緻大姑娘一掌劈死,實在太可惜了。”
被稱為總督巡的那人,也有同感的沉聲説:“誰他孃的願意下手?到現在老子還是弧家寡人沒娶到個女人,可是……”
話未説完,右邊的一人突然接口説:“可是,手下少一遲疑,自己的命就玩兒完了,是不是,總督巡?”
那人立即懊惱的説:“誰説他孃的不是?須知那妮子也不是好惹的!”
右邊的一人接口説:“那是當然,不然在月華宮主座前也當不了綵鳳武士。”
馬龍驤一聽,這才明白,三人談的是明天向綵鳳武士挑戰的事。
心念間,左邊那人已輕狂的説:“如果是男的勝了女的,就把女的送給男的作老婆多好!”
當前一人聽得失聲一笑,説:“你小子説的話,正是我心裏想的!”
説話之間,已在馬龍驤面前的大道上走了過去。
馬龍驤自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心想,算你們三人倒黴,碰上我前來找人試指力,能夠把你們救回來,算你們運氣。
心念完畢,舉手揚腕,中食拇指輕把,一連輕彈三次
就在他彈指的同時,三人相繼輕哼,咚咯連聲,依序倒在道上。
由於三人發出聲響,馬龍驤不敢馬上飛身縱過去,以防崖邊擔任警戒的教徒們,聞聲過來察看。
豈知,在崖邊警戒的教徒,雖然有人聞聲回頭,但卻沒有一人敢擅自離開位置,也沒人敢相互招呼。
馬龍驤一看,閃身而出,飄然縱至三人倒身處。
他首先低頭察看三人的鼻息,看看呼吸是否已經停止。
用手放在鼻前一試:心中大喜,三人居然都有鼻息。
馬龍驤再下遲疑,立即俯身舒掌,分別在三人的“命門”上拍了一下。
拍過之後,飛身縱回林內,看看三人醒後有何反應。
豈知,倒在路中央的三人,動也不動,根本沒有要甦醒的意思。
馬龍驤一見,暗自焦急,只得再度縱了過去。
低頭一看,發現三人神態安祥,睡得正酣。
馬龍驤蹙眉苦思,決心用掌勁,暗含神功真力,將穴道震開,如果再失敗了,這三人只有將他們先放在樹頂上了。
於是,左右雙掌,先撫在兩個大頭目的“氣海穴”上,心念一動,暗勁輕吐,掌下的兩人,立即呻吟了一聲。
馬龍驤一見,心中大喜,急忙再在那個總督巡的“氣海穴”上,輕震了一掌,一長身形直飛一株五丈高的大松樹上。
就在他隱身濃密枝葉中的同時,地上的三人已相繼茫然的坐起來。
只見左邊的那人,迷惑的説:“總督巡,這是怎麼回事?”
那個總督巡,神情緊張,東張西望,倏然由地上躍起來。
兩個大頭目一晃,也由地上站起來,但身形仍有些搖晃,兩人的內力,顯然沒有那個總督巡來得高強。
只見那個總督巡,神情惶懼的看了一眼左右林內,立即望着兩個大頭目,惶急的壓低聲音説:“不好,我們快跑,峯上來了高人了!”
説罷,也不待兩個大頭目説話,當先展開輕功,直向日光宮方向馳去。
兩個大頭目一見,哪敢怠慢,立即撒腿狂奔。
馬龍驤看得灑然一笑,身形一閃,飄然而下
到達地面,略微察看一眼附近,展開輕功,直向月華宮馳去。
看看將至月華宮,立即暗察宮中動靜,他擔心的是,鄧小慧辦事回宮,先去中央三樓上找他商量事情。
果真如此,陶萄鳳和鄭玉容絕對不會准許鄧小慧上去,那時,雙方極可能因此發生爭執,壞了事情。
到達月華宮側,發現宮中依然是那麼恬靜,三座高樓上,除鄧小慧的東樓上燈光昏暗外其他兩樓,依然燈火通明。
馬龍驤依然循着方才的路線,飛上天卯殿,經過側殿脊,沿着通閣內廊的房面,直達中央三樓的雕樓上。
緊接着,輕巧的推開落地花窗,閃身進入樓內。
一進樓內,順手將窗關好,立即咳嗽了一聲。
守候在二樓的鄭玉容和陶萄鳳一聽,知道馬龍驤回來了,立即雙雙奔上樓口,急急走了進來。
馬龍驤一見鄭玉容和陶萄鳳,立即迫不及待的問:“慧姐姐有沒有回來?”
陶萄鳳和鄭玉容一聽,不由聽嬌哼一聲,生氣的説:“你心裏就只有一個慧姐姐!”
馬龍驤立即焦急的説:“你們別鬥嘴,我發現了花和尚兩人的陰謀……”
鄭玉容一聽,心知有異,不由關切的問:“你是説,聽到不利慧姐姐的消息?”
馬龍驤立即頷首説:“他們已決定明天比武時,令一個叫玉面貂的女子,用一種吹管牛毫暗器,暗算鄧小慧姐姐!”
陶萄鳳一聽,慢條斯理的坐在錦墩上,頗含妒意的説:“我道是馬上就有人置她死地呢,原來還是明天早上的事。”
馬龍驤一聽,俊面頓時紅了,心想,是呀,何必這麼急呢?明天早晨再告訴鄧小慧要她小心也不遲呀!
心念至此,這才發現他對鄧小慧的安危太關心了,難怪陶萄鳳説風涼話譏他,坐在那裏生暗氣。
鄭玉容一見,趕緊緩和的一笑,説:“龍哥哥,你先坐下來談談前去的經過。”
馬龍驤有些愧意的坐下來説:“我去時花和尚和老瘟婆正在樓上談話,其他都沒什麼,只有預謀暗算鄧小慧姐姐的事比較重要。”
陶萄鳳覺得方才不該譏諷馬龍驤,是以,也頗含歉意的柔聲問:“你有沒有找到試驗指力的人?”
馬龍驤立即頷首説:“有,直到回來的途中,才遇到三人。”
説罷,即將方才的經過説了一遍。
鄭玉容一聽,不由擔心的説:“那三個人會不會去報告花和尚呀?”
馬龍驤無可奈何的説:“這時花和尚恐怕早知道了!”
陶萄鳳也焦急的説:“這樣一來,花和尚必然前去報告巨目天王,要求立時大舉搜查,果真那樣,三位老人家上來也不容易躲呀!”
馬龍驤一聽,也不禁急了,這倒是當時未曾考慮到的事。
是以,不自覺的懊惱説:“當時該再將他們三人點倒好了。”
陶萄鳳和鄭玉容,雖然覺得馬龍驤的話,説得令人好笑,但兩人心情焦急,笑也笑下出來。
鄭玉容突然提議説:“現在距離三更已經不遠了,不如我們現在就去……”
話未説完,陶萄鳳也贊聲説:“對,反正鄧小慧也不在宮內……”
馬龍驤不以為然的説:“你怎的知道慧姐姐不在宮內?説不定她早已回來了,現在正在東樓上安睡呢,也許看到你們方才在二樓守着,她不便過來罷了。”
鄭玉容和陶萄鳳不便反駁,因為這是極有可能的事。
陶萄鳳卻關切的問:“如果我們不去接應,萬一三位老人家上來了,不管殺死幾個月華宮的守崖警衞,萬一三位老人家有點閃失,這過錯不光是我們三個晚輩的,最大的過錯是引起鄧小慧的懷疑,下知道我們是否真心與她合作。”
馬龍驤立即正色説:“殺死幾個守崖警衞,固然使慧姐姐不快,萬一三位老人家有何閃失,更是嚴重問題……”
陶萄鳳立即催促説:“那我們趕快去吧!”
馬龍驤頷首應好,但他卻憂急的説:“讓我看看外邊的動靜!”
説話之間,急步走至窗前,悄悄拉開窗門一看,脱口悄聲説:“你們兩人快來看!”
鄭玉容和陶萄鳳,心知有異,急步走了過去。
兩人凝目向外一看,只見月光昏暗,湖水漣漪,在月光宮通至天王宮前的曲橋上,正有數道人影,如飛馳往天王宮。
馬龍驤立即解釋説:“當前兩人就是花和尚和老瘟婆,跟在最後的那人就是那個被稱為總督巡的人。”
鄭玉容立即焦急的説:“他們果然去要求巨目天王採取行動了。”
陶萄鳳立即望着馬龍驤,焦急的催促説:“龍哥哥,我們快去吧,再遲就來不及了。”
馬龍驤順手掩上窗門,擔憂的説:“實在説,三位老人家現在上來不利,連隱蔽都不容易。”
鄭玉容毅然説:“實在説,現在事情緊急,已顧不了那麼許多了,將三位老人家接上來,先請他們到西樓三樓上休息好了。”
馬龍驤一聽,立即頷首説:“好,我們這就去!”
於是,拉開窗門,三人閃身而出,一長身形,同時縱上樓脊,由馬龍驤在前引導,沿着方才的路線,直向天卯殿後馳去。
三人由天卯殿縱入林內,越過環峯大道,立即進入林內。
一進林內,三人立即隱身在一片矮樹叢內。
馬龍驤首先望着鄭玉容,悄聲説:“容妹,你今天中午是在什麼地方和三位老人家連絡的?”
鄭玉容悄悄探首向外看了看,才又蹲下身來,悄聲説:“就在右前方不遠。”
馬龍驤一頷首説:“好,我們過去吧!”
話聲甫落,陶萄鳳突然目光一亮,舉手一指左前方,驚喜的悄聲説:“我乾爹他們上來了!”
馬龍驥和鄭玉容聽得心中一驚,急忙探首,循着陶萄鳳的指向往左前方一看,果然下錯,正是大頭鬼見愁等人。
只見大頭鬼見愁在前,長髮水裏侯和糊塗丐走在兩邊,後面跟着霹靂火神和活財神兩人。
五人躬身蓄勢,緩步前進,看來極為小心。
打量未完,陶萄鳳已悄聲急呼:“乾爹,我們在這裏!”
急呼聲中,當先撲了過去。
馬龍暖和鄭玉容一見,也飛身縱了過去。
大頭鬼見愁等人見馬龍驤三人也到了,立即停身站了下來。
陶萄鳳天真的抱住了長髮水裏侯,鄭玉容也拉住了大頭鬼見愁,兩人雖然高興,但卻只知道悄聲呼叫“乾爹”。
馬龍驤垂手肅立,一一招呼了三位怪傑,霹靂火神和活財神,也上前見過了馬龍驤了。
大頭鬼見愁首先悄聲關切的問:“可曾見到你娘?”
馬龍驤立即恭聲説:“請三位老人家進裏面談。”
長髮水裏侯驚異的説:“怎麼,還可以到裏面去呀?”
陶萄鳳焦急的説:“現在事態緊急,快跟我們走吧!”
大頭鬼見愁等人聽説事態嚴重緊急,都下禁驚異的“噢”了一聲。
馬龍驤沒看到神偷,不由關切的問:“廖前輩呢?”
大頭鬼見愁説:“我們上來的時候在上風使了不少迷香,他正在那裏給那些人的鼻子上抹解藥,馬上就來了。”
話聲甫落,崖邊已撲來一道快速身影。
馬龍驤凝目一看,正是“神偷”廖武。
於是,一揮手説:“三位老人家,隨驤兒來!”
説罷,飛身縱至道邊,浮目一看左右,飛身縱過大道,穿林直奔天卯殿後,大頭鬼見愁等人,則緊跟在馬龍驤身後。
馬龍驤身輕如燕,往返四次,真可以説是輕車熟路。
走天卯殿後,越右側殿脊,經通閣內廊的房面,直達中央樓前,一長身形,飛身縱上三樓的雕樓。
大頭鬼見愁等人,雖是久歷江湖的風塵怪傑,但身入魔窟重地,也不敢絲毫大意,是以緊跟馬龍驤身後,一一縱上三樓雕樓。
馬龍驤見大家都到齊了,這才放下心來,於是順手去推窗門。
但是一推之下,大吃一驚,不由驚得脱口驚呼!
因為剛剛離去拉上的窗門,裏面業已落了閂,竟然推不開了。
過事沉着機警的鄭玉容,一見馬龍驤沒有將窗門推開,心知行動已被鄧小慧發現,立即向大頭鬼見愁六人指了指頭上樓脊。
大頭鬼見愁等人是何等人物?一見情勢,便知苗頭不對,也就在鄭玉容舉手上指的同時六人已經飄飄然飛上了樓脊。
也就在大頭鬼見愁六人飄飛上升的同時,馬龍驤已向着樓內,壓低聲音説:“慧姐姐,快開門,事情有了重大改變了呀!”
話聲甫落,裏面果然傳出了鄧小慧的聲音,沉聲問:“你們去了哪裏?”
鄭玉容早已向着馬龍驤指了指日光宮方向。
是以,馬龍驤毫不遲疑的説:“我們去了日光宮!”
話聲甫落,裏面閂聲已響,“呀”的一聲門開了。
只見鄧小慧櫻唇高嘟,嬌靨深沉,開了窗門,逕自坐在小錦墩上。
馬龍驤三人依序進入,相繼小心的呼了聲“姐姐”,最後,由陶萄鳳悄悄的將窗門掩上。
鄧小慧見三人都有知錯之意,才放緩聲音説:“我不準侍女們到通閣以上來,是為了我們談話方便,不容易被卧底的眼線傳到別人的耳裏去。
誰知,你們見有機可乘,竟不事先通知我一聲,居然跑到日光宮去鬧事情,現在闖出了禍,怎麼辦?”
説着,遊目看了馬龍驤三人一眼,沉聲問:“誰叫你們去的日光宮?”
馬龍驤佯裝有些委屈的説:“姐姐你不在閣上……”
話剛開口,鄧小慧已沒好氣的一指其餘三個小錦墩,説:“你們三個坐下來解釋。”
馬龍驤三人應了聲是,分別坐在三個小錦墩上。
鄧小慧繼續説:“我沒在閣上,是因為我一直和教主密商明天比武的程序,以及應該注意的方法和技巧,誰知你們竟不告訴我一聲,往外跑。”
馬龍驤故裝愁眉苦臉的解釋説:“時間緊促,又找不到姐姐……”
鄧小慧立即不解的問:“什麼事情時間緊促?”
馬龍驤煞有其事的説:“晚飯俊,我們三人等候姐姐回來,久等無聊,就在樓台上透透空氣看看湖上的夜間景色……”
鄧小慧立即沉聲問:“你不怕天王宮前的警衞看到?”
馬龍驤不接腔,繼續説:“我們剛到欄台,突然發現‘星輝宮主’老瘟婆,匆匆忙忙的向日光宮奔去,我們覺得她深夜去找花和尚……”
鄧小慧一聽,不由脱口説:“他們是夫妻嘛,到了晚上她怎能不去?”
把話説完,方始發覺自己尚是一個未出閣的少女,嬌靨頓時紅了。
馬龍驤佯裝末見,繼續説:“小弟心知有異,立即和鳳妹容妹決定前去偷聽他們的秘密。”
鄧小慧立即沉聲説:“結果闖了個禍回來。”
馬龍驤知道鄧小慧是指他點倒那個總督巡的事。
是以,反而理直氣壯的説:“我認為闖了個禍也值得!”
鄧小慧是聰明人,一聽馬龍驤的話,心知有異,不由關切的問:“你們可是聽到了什麼?”
馬龍驤不答,反而關切的問:“姐姐,日光宮屬下,可有一個叫玉面貂的高手?”
鄧小慧立即頷首正色説:“有啊,你們見到了她?”
馬龍驤微一搖頭説:“我們都沒見到她,但我們卻知道她有一種歹毒功夫,專含在嘴裏吹出傷人,叫什麼‘吹管牛毫’!”
鄧小慧想了想,頷首説:“唔,我似乎聽人説過。”
説此一頓,突然又擔心的問:“怎麼?花和尚想利用她來對付你們?”
馬龍驤一笑説:“他們還不知道明天前來投效的是誰,怎麼會是對付小弟?”
鄧小慧立即恍然似有所悟的説:“你是説,他們要用玉面貂對付我?”
馬龍釀立即頷首應了個是。
陶萄鳳和鄭玉容為了表示她們兩人也去了,立即正色説:“姐姐,他們的方法歹毒,你可不能大意喲!”
鄧小慧也不由關切的問:“你們説説看,他們是用什麼方法對付我?”
馬龍驤見問,即將花和尚與老瘟婆密議的事説了一遍。
鄧小慧一聽,不由冷冷一笑説:“哼,她在我手下最多走不過五招……”
鄭玉容故意正色的説:“姐姐,三兩招都不行啊,你如果在兩三個照面內殺不了她,她就可以將牛毫吹進你的眼睛裏……”
話未説完,鄧小慧已倏然由小錦墩上站起來,可見她內心是多麼的焦急。
鄧小慧踱了兩步,突然停身問:“你們既然去日光宮暗探,何必再做驚人之舉呢?”
馬龍驤知道鄧小慧是指點倒三個人的事,立即解釋説:“我們碰到的三人,其中一個被稱為總督巡的人,他已被花和尚指定在明天的比武大會上,向姐姐手下的綵鳳武士挑戰……
而且……”
鄧小慧立即嬌哼一聲,不屑的説:“他也配?簡直是自己找死!”
陶萄鳳故意插言説:“那人粗俗低級,滿口都是下流話,真氣人。”
鄧小慧立即埋怨説:“既然點他的穴道,就把他們三人解決掉算了,如今,反而給他們前去報告的機會,增加教主的困擾!”
馬龍驤不由關切的問:“姐姐,事情現在怎樣了?”
鄧小慧有些懊惱的説:“我來時他們仍在堅持全面搜查……”
陶萄鳳卻不解的問:“姐姐怎的回來了?如此豈不反令他們懷疑?”
鄧小慧解釋説:“他們去時,我正和教主密商明天的事,教主到前殿接見他們,我暗中跟在後面,我一聽他們的報告,便知是你們動的手腳。”
馬龍驤關心隱身樓脊上的大頭鬼見愁等人,因而關切的問:“不知他們現在怎樣了?”
鄧小慧毫不遲疑的説:“我乾爹不會答應他們的。”
鄭玉容故意焦急的説:“他們人多口眾,教主一人怎能應付?我認為姐姐可以剛剛聽到消息為藉口,前去附和教主的決議。”
馬龍驤見鄧小慧仍有些遲疑,故意提示説:“附和決議我認為並無必要,倒是花和尚與老瘟婆兩人的陰謀,有讓教主知道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