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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鋒芒

    皇帝的寢殿在市長宮殿的最深處,位於一塊佔地極廣的水池中央,成片的粉色蓮花在水中清雅吐芳,婀娜多姿的花蕾宛如少女的臉龐,讓人心醉神怡,奇卡魯市雖然處於沙漠之中,但卻是個有水有樹的沙漠綠洲。

    感謝大自然的恩惠,在這樣酷熱難耐的中午,還有沁涼冰潤的水可供消暑之用。

    一抹嬌小的身影懶洋洋地斜躺在水池畔的軟塌上,銀色的髮絲隨着微風飄起,與粉色的蓮花、澱藍的池水融為一幅絕美的圖畫,粉雕玉琢的芊芊玉手撥弄着池中的水,一圈圈漣漪從她的手向外擴散,讓沾滿水珠的粉蓮隨着波浪搖曳着,玉手的主人似乎玩上癮了,雙手掬起清水,灑向離她最近的小花,銀鈴般的笑聲在空氣中迴盪。

    須臾片刻,那隻粉潤的小手離開了水池,滴落的水珠剔透如水晶的在地面上散開,直到玉白的皮膚上再沒有水珠可滴落後,才如同一把玉梳穿插於銀絲之間,享受着正午寧靜的閒暇。

    閒暇?應該説是無聊吧!

    阿爾緹妮斯瞥向一旁的白衣侍女,笑意微綻,她靜如磐石地跪坐在沁涼的地上,始終不曾動過,記得她的名字叫麗莎,清秀可靈,年紀約莫十五歲左右,是皇帝派來服侍她的,更正確的説是監視。

    嘆息一聲,視線轉回蓮花池畔,美眸流轉,波光粼粼的池面映照進眸中,讓她的紫眸染上一層金色地光芒。

    離那日的打賭已過了半月,她和皇帝也相處了一段時日,其間倒也算平靜,她受到的待遇與貴族無異,錦衣華服、珍饈美食、日子過得愜意無比,只不過這種日子實在不適合好動的她,但事與願違,她現下的處境如何,她清楚得很。

    那個賭約,完全是一個緩兵之計,是用來拖延時間的策略,她需要時間來了解目前的情勢,以靜制動,這向來是她的強項。

    只不過,她忽略了一個因素,那就是皇帝的存在。

    他,像一顆巨大的石頭,‘砰’地一聲墜進她平靜的心湖,她被打亂了。

    薩魯-姆爾希理不愧為一個君王,多疑、自負、狂傲,名副其實的政治家,每一個投來的眼神,都讓她如臨大敵,如芒刺在背。

    他説,她是一隻貓,一隻敢在獅子嘴邊捻鬚得貓,以為能在他露出利牙的時候,逃之夭夭,但貓兒即便會爬樹,獅子也有辦法將它壓在爪子下。

    他説得很自信,彷彿看穿了她,她有時會想,他根本就是在耍弄她,一如獅子在玩弄到手的獵物。

    對他,她有迷惑,也有一種道不明、説不清的感覺,似熟悉,似心痛,還有一絲愁苦。

    有人説,男人和女人相處,全憑第一次見面的感覺。

    感覺好,就能牽扯出許許多多的關係,感覺差,那就只好揮手説拜拜了。

    那她現在是什麼感覺,只能説,她不討厭他。

    男人啊,一旦對自己不容易得到的東西,就窮追猛打,她就是看準了這一點。

    貓?他錯了,她也是一隻獅子,只不過還沒到她露出鋭利爪子的時候。

    走着瞧吧!

    她慵懶的伸了一下腰,光裸的小腳丫剛從軟榻上落下,身邊的侍女麗莎也同時從石化中甦醒,亦步亦趨地跟着,她也不以為意,反正就算制止,還是會跟的。

    皇帝沒有對她限制太多,她可以在市長宮殿隨意走動,只除了地牢。

    那裏關着卡爾和伊斯他們,至於其他人則被送到了礦坑囚禁,充當奴隸。

    米特已潰敗,他們成了名副其實的亡國奴。

    國家之戰已成了過眼雲煙,但她的戰爭才剛要開始,救人是遲早的,但絕不是現在,因為她還沒有掌握到足夠的情報。

    赤着腳她徑自沿着荷花池裏的石階,走出皇帝寢殿的範圍,一路上到處都是金漆染色的石柱,被打磨得異常平滑的路面有着沁涼的觸感。走到殿廊盡頭,她見到了一片寬闊的空地,熟悉的藍色獵鷹旗在風中舞動,數千名身穿鎧甲的弓箭兵正揮灑着熱汗。

    看起來他們是在操練,眼神不自覺地尋找着那抹熟悉的身影,在遍尋不着的情況下,她向身邊的麗莎問道,“弓兵隊的隊長怎麼不在?”

    麗莎聽到她的話立刻恭敬的回應,“如果小姐説的是奧利隊長的話,他已被陛下解職了。”話一出口,她就捂住了嘴,暗罵自己多嘴。

    “解職!?”她有些訝異,他不是立了個大功嗎,如果不是他,皇帝怎可能打得如此順利,她可是有足夠的信心,即使贏不了也能戰個平局的,霎時,聰明的腦袋閃過唯一的可能性,因為奧利隱瞞了她是女人嗎?

    不會錯了,他的自尊是何等的高傲,絕容不得一絲一毫的欺騙。

    “姆爾希理呢?”稱他為皇帝,她是絕叫不出口的,君主時代的王權對她來説不名一文。

    麗莎抽了一口涼氣,見她直呼皇帝陛下的名諱,頓時驚道,“小姐,您不可以如此稱呼陛下,如果被人聽到了,會處以極刑的。”

    一國的皇帝就好比是神,容不得絲毫的不尊敬。

    “告訴我他在哪裏?”對於奧利的背叛,她不能説不痛恨,但事實已造成,她恨過,也惱怒過,但是相處近一年,感情總會有的,再加上他隱瞞她是女人的事實,足以見得他的心中也有愧疚,她絕不容許有人傷害他。

    特別是皇帝,天知道依照他的個性,會作出什麼處罰來,前幾天,她就親眼見過,他是怎麼處置一個為金錢而盜賣赫梯情報的叛徒,手段之狠辣前所未見。

    背叛,絕對是他不容許的。

    “陛下正午通常都會在議事廳和官員開會。”麗莎覺得她有種不怒而威的氣勢,舉手投足之間自然流露貴族氣質,讓她不敢怠慢。

    聽到自己所要的答案,阿爾緹妮斯身影一轉,就往議事殿走去。

    “小姐,不可以,議事殿女人是禁止進入的。”麗莎追在她身後叫道。

    她置若罔聞,身影迅速消失在殿廊的盡頭。

    *

    議事廳裏,薩魯正在和當地的官員討論如何分配米特疆土的事宜,位居首位的他慵懶的靠在椅背上,像只處於假寐狀態的獅子,左手食指輕叩着手邊的桌角。

    坐在他下面的官員們正熱烈的討論着如何處置米特的俘虜們,他都彷彿沒聽到,右手手掌託着剛毅的下巴,腦海裏竟是那個小女人。

    不想去思考那是何種心緒,只知道她身上散發的特質,越發地讓他想要去征服,近半個月的相處,讓他了解到要馴服她可沒那麼容易,她有着和他一樣的強勢,幾乎可以説是在暗中較勁,但總能在重要的關頭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真的是很有趣。

    “薩魯-姆爾希理你給我出來!”

    一陣怒喝聲突兀地打段了他的思緒,回過神,精目微眯地看向緊閉的大門,啜着葡萄酒的嘴角勾起了弧度,眼神玩味的轉動着。

    這句無禮的話就像從天而降的巨雷,震得議事廳裏爭論激烈的官員們個個噤聲,慘白的臉面面相覷,然後同時斜睨着皇帝的臉色。

    但他們偉大的皇帝陛下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非但如此,那一向寒冷如冰的俊美臉孔竟掛着一抹詭異的笑容。

    官員莫們不冷汗直流。

    門外的阿爾緹妮斯怒氣滿滿瞪着眼前這扇緊閉的大門,由於衞兵鎮守,她只得站在這裏怒喝,期望裏面的隔音設施不要太好才是。

    “讓她進來!”威嚴的聲音傳了出來。

    守衞兵放下阻擋她前進的長矛,示意她可以進去了,正處於火爆狀態的阿爾緹妮斯用力推開大門,大步跨了進去,突然發現十幾雙眼睛正注視着自己。

    薩魯興味的盯着她,沒有忽略她眼中的怒氣,放下酒杯,他雙手環胸,思忖着,沒有必要她不會主動見他,眼角的餘光瞥向門口的俯首跪地的麗莎,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眼見他嘴角的噙着笑意,輕描淡寫的表情沒有一絲生氣之意,但身為臣子的官員們卻不能容忍一個女人對君主的不敬,更何況這裏是禁止女人進入的議會廳。

    市長科斯奇首當其衝得站了出來,伸出粗糙肥厚的手指喝斥道,“大膽的女人,竟敢對陛下如此無禮,趕快跪下行禮,否則——”他的後半句還説出來就被阿爾緹妮斯凌厲的視線給咽回去,背脊突然湧上一陣涼意,好懾人的視線,他從來沒有見到過哪個女人有這樣威嚴的眼神,像威凌天下的女王般,讓他的手指就此僵在半空中,吐不出話來。

    她冷冷的瞟了他一眼,“大叔,麻煩你把手縮回去,這樣指着我,很沒有禮貌!”冷淡語氣,簡單的言語讓科斯奇莫名的打了一個冷顫,嬌小如她,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你……”

    “我要找的是皇帝,不是你!”冷淡的話卻足以宣告着她平靜的表象下,此刻心情很不爽。

    科斯奇抽搐肥厚的臉頰,思考着現在要如何下台,如果就這樣退下了,市長的顏面和尊嚴何在,但如果他繼續指責她,恐怕會有被她踹到大綠海餵魚的可能。

    正當進退兩難之際,薩魯的沉穩的笑聲打破了這僵持不下的局面,“科斯奇,你不是她的對手,除了我沒有人治得了她。”

    小貓咪,似乎發怒了,他倒要看看她的爪子有多鋭利,

    “陛下,她太過無禮了。”

    “她的無禮是我允許的。”鋭利的鷹眸眯起,透徹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斯科奇啞然的張大了嘴,頹然的放下手,只得退到一邊。

    隨即,薩魯朝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走過來。阿爾緹妮斯怎麼可能會妥協,她瞪了他一眼,暗示他自己過來。

    “你最好聽話!否則,你想説什麼,我一個字都不會聽。”她會來找他,必定是有事,而且很急。

    政治家最可惡的地方就是懂得如何要挾別人,她憤恨的跺了一下腳,緩慢地走了過去。

    他臉上有着陰謀得逞的笑容,示意侍女取一把椅子放在旁邊,指了指,讓她坐下。

    “你來得真巧,剛好在談米特的事,有沒有興趣聽一聽。”

    她有顆聰明腦袋,比起底下那些官員們愚蠢的建議,他倒想聽聽她的見解。

    她挑眉,不明白他這是意欲為何,她可是叛軍首領,而且現在還是階下囚,讓她提想法,他葫蘆裏賣得是什麼藥。

    “怎麼,不敢?”她也有不敢的事?他是故意的,明知道她有事,卻偏偏避而不談,他喜歡逗她,就像是在逗弄自己圈養的寵物,看她適不適合留在自己身邊。

    聰明如她又怎會不清楚他的用意,激她是吧,既然他給了機會,她何不順水推舟,起碼她要為自己的過失負責,絕不能讓伊斯誓死保護的國家淪為一件戰利品。

    “怎麼?你的手下似乎讓你很不滿意。”她笑,笑得有些嘲諷。

    縱然他是皇帝又如何,就算再狂妄,再桀驁,擁有一羣庸才也是枉然。

    “要讓米特臣服,你覺得應該先做什麼?”他不在意的問。

    話音剛落,官員立刻噤聲,十幾雙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陛下,您這麼做不合律法,她畢竟是——”

    “閉嘴!!”兩道呼喝聲同時響起,一道是薩魯的陰冷的話語,另一道是阿爾緹妮斯火爆的喝斥,語調不同,卻出奇的合拍,彷彿天生就該如此。

    科斯奇在話語響起的時候,已經嚇得退了回去。

    阿爾緹妮斯詫異的看向他,不明白為什麼非要徵詢她的意見,當然她也沒忽略他眼中的一絲玩味,那雙霸氣的眼睛直射入她心扉,好似要將她看個透徹。

    他抬起她的下顎,拇指有意無意的摩挲着她潤澤的嘴唇,“我想要你説。”

    “説了有什麼獎勵嗎?”她不忘趁機要求更多的利益。

    “比如?”他鬆開手,靠在椅榻上,等着她的要求。

    “我要見奧利,還有我的同伴。”

    綠眸閃過一絲精光,像是在思考什麼,犀利的眼神也在她的臉上了搜尋了一番,倏地,嘴角掛起狂肆的笑容,“那就看你的答案是否能讓我滿意了。”

    她噙着淡漠的冷笑,緩緩地起身,走下台階,冷靜謙和的聲音突兀響起,“大叔,可否再説一遍剛才的提議。”

    科斯奇一愣,抬首看了一下皇帝,而後者只是點了一下頭,他不情願地説道,“我們要將米特殘餘的軍隊收服,平民裏的男人和女人作為奴隸,送到礦地去開採鐵礦,至於——”

    才起了個頭,她就揮手打斷他,“這就是你所謂的提議?簡直胡説八道。”

    他的雄心壯志被她攔腰截斷,立時氣憤難奈的説道,“那你説,該怎麼做?”

    她諷刺的一笑,轉身看向薩魯,“尊敬的皇帝陛下!”語氣卻是温煦柔美。

    他看出在她微笑的背後,隱藏着嗤之以鼻的嘲諷,挑起眉,等着下文。

    “你是不是該考慮解職,讓他回家耕地?”

    薩魯聽聞,假意蹙眉思索着,冷笑而語,“可以考慮。”

    順時,抽氣聲此起彼落,科斯奇更是驚恐萬分,急忙俯首跪地,“陛下,她——我——”冷汗潺潺,急如雨下,他絲毫看不出他的話是玩笑還是真的,一急之下將矛頭對向了阿爾緹妮斯,狠瞪着她,“你膽敢——”

    她毫不示弱地反瞪了回去,“我告訴你,你根本就是藉機搜刮油水,什麼叫平民的女人和男人作為奴隸去礦區開礦,到底是女人去還是男人去,還是男人去了,女人裏你挑完幾個小老婆後再去。”

    犀利的話使得科斯奇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剛想吐出幾個字,下一刻又被她冰冷的視線給壓了回去。

    “你到底是要赫梯得到一塊肥沃繁榮的國家,還是毫無價值的殘地。”

    他漲紅了臉,無言以對,急叫道,“我説的是錯的,那你説。”

    見他有些惱羞成怒,她也不再拐彎抹角,“你認為一個國家的基礎是什麼?”

    “強大的軍事力量。”

    她冷哼一聲,“虧你還是市長,連國家最基本的是什麼都不知道!是農業才對,而那些被你踩在腳下的農民才是真正的國之根本,農村就是糧食的倉庫,有糧食你才可以活下去,有糧食你才可以去打仗,平民和農民全去挖礦了,你説田誰來種。”

    説完,廳內啞然一片,眾官員個個垂首而立,看不出表情,瞥望之際,臉上盡是慚愧之色。

    她緩緩地拾階而上,坐回原來的位子上,呼出一口氣,剛才的話説得急了些,小臉微紅,睥睨着他們,“現下要做的,就是把農民放回去,好恢復米特荒蕪的農村,為了安民心,可以告訴他們,赫梯皇帝將派最好的官員去治理,而後將不會有戰爭。”

    她嘆了一口氣,又語重心長地説道,“平民不會去管當皇帝的是誰,他們要的不過是安居樂業這四個字,你們那種豺狼虎豹般的掠奪,會使他們有反抗之心,只會得不償失。”

    如果他們聰明就該明白其中的道理,治國必須先得民心,民安則國昌。

    話已至此,接下來就不是她能管的了,回首看向薩魯,剛想問他答案是否滿意,卻被他的眼神猛地震住了,本是翠綠的眸子深沉得猶如墨黑,其中暗藏着莫名的湧潮,幾乎溺斃她,像是被獅子盯住的獵物,連轉移視線的力氣都沒有。

    這種視線讓她心驚肉跳,只能眨巴了幾下眼睛。

    片刻後,他眼中的暗潮慢慢褪去,但仍舊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不出是喜還是怒,更看不出他在想什麼,好一會兒,他才挪開視線,她也鬆了一口氣。

    “圖厄!”威嚴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是的,陛下!!”副市長立刻上前作揖,忽然,眼前飛來一塊粘土版,他反射性的接住,定睛一看,竟是米特的特赦令,而其中的內容……竟和她説的完全一樣,轉首震驚地看向皇帝。

    “照着上面的去做,另外——”眼神瞥向跪趴在地上的斯科奇,“現在起,你就是是市長了。”

    眾官員驚愕萬分,就連阿爾緹妮斯也吃了一驚,視線瞥向當場昏死過去的科斯奇,頓時明瞭到,他是故意的,他是在試探他們,藉此機會,看是良才,還是庸才。

    她不由的打了一個冷顫——皇帝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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