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後,副院長帶著蘇巧曼進了雕的病房,唐楚翎也正好扶著雕從化妝室出來回到牀上。
蘇巧曼一見到雕,立刻擠開唐楚翎,撲進雕的懷裏,“我好想你、好想你。”她的聲音柔中帶著嗲聲,聽得男人全身酥軟。
雕扶起忘情的蘇巧曼,“巧曼,有人在這裏。”
“人家不管,難道你一點都不想我?”她又抱緊他。
雕的視線不由自主的掃過唐楚翎,她的唇瓣依舊紅腫;與她視線短暫的相交之後,他把無奈的視線停在副院長的臉上。
短暫的四目交接,唐楚翎無法讀出雕看她時的心思,她只知道自己的心不再平靜,因為眼前這一幕所帶來的衝擊。
而剛剛在化妝室裏,雕又欺負她。
副院長也很無奈。從進電梯到病房至少有三道磁鎖,目的就是不讓人隨便進來,終極特務們都有磁片。
“雕,這位小姐在服務枱詢問不到你的名字,把服務枱的小姐罵得一無是處;我若再不帶她來見你,服務枱的小姐可能會全體罷工。”他不解釋不行,萬一雕的任務因此受到影響,他把守門户不嚴,難辭其咎。
蘇巧曼——這麼一個漂亮的小姐,一發起飆來氣質全無,看得大家直搖頭。
“雕,那可不能怪我。你明明在這裏,那些小姐還騙我説沒這個病人,又説頂樓沒病房。”蘇巧曼美麗的臉上,還有著幾分愠色與驕氣。
“巧曼,這裏是特殊病房,所以沒人知道。”他認識的蘇巧曼温柔婉約,怎會把服務枱的小姐罵得一無是處?
“而你受傷居然沒通知我。你知道人家有多想你,想得茶不思、飯不想。”一個多星期來,她找雕快找瘋了。她對天、對地發誓,一旦找到雕,她要向他表明自己的心意。
蘇巧曼所表現出的情真意切,沒有一絲虛偽;但她當眾大膽表白,卻讓副院長與唐楚翎看傻了眼。
雕的驚訝也不在他們兩人之下。蘇巧曼的表白沒讓他心動,反而是她的大膽與一反常態,讓他覺得不可思議。
一向保持高貴氣質的蘇巧曼,竟沒了女人應有的羞澀。
“雕,今天的情況還好吧?”副院長作勢摸摸他的腿、量量脈搏,順便解除眼前空氣中所滯留的些許尷尬。
“比較不痛了。”他是主角,自然得配合著演戲。
“記得多休息,少用點神。”前面一句是醫生的常説的話;後面那句,分明是在看好戲。
“謝謝你的關心。”
副院長點了點頭後,拋下幸災樂禍的一眼,隨即離去。
隨著副院長的離去,病房內的氣氛更形凝窒。
在沉默中,蘇巧曼的眼神犀利的掃過唐楚翎一眼,她的出色讓她充滿敵意;她紅腫的唇,令她醋勁大發。
“剛剛電話是你接的?雕就是因為救你才受傷的?”她的聲音變得尖鋭。
“是的,對於你男朋友受傷,我很抱歉,我會留下來照顧他。”
“不用了,我會照顧雕的,你走吧!”她好不容易找到雕,怎麼可能輕易離開他,更不可能讓他和別的女人共處一室、朝夕相處。
唐楚翎一聽,緊張了起來,昨晚嫂嫂才剛歡送她出門,她總不能今天又硬著頭皮回去,況且,她還得查清楚雕的意圖。
她迎向蘇巧曼美麗的臉孔説道:“對不起,我必須留下來。”
“為什麼你必須留下來?我是雕的女朋友,雕由我來照顧就可以了。”她強調自己的身份。
“他為了救我而受傷,我理應照顧他。”她也有理由。
“你這個女人怎麼這樣不知羞,我都説不用你照顧了,分明是想巴著人家的男朋友不放。”
“我不是的,我……”唐楚翎竟無言以對。
“巧曼,我跟唐小姐説過了,由她來照顧我。”雕看著蘇巧曼,怎麼一個多星期不見,她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少了原有的氣質與體貼,多了一份驕氣與不可理喻。
“為什麼?我是你女朋友,應該由我來照顧你。”説完,她窩進雕的懷裏,順便送給唐楚翎一記白眼。
唐楚翎見他們相擁,她羞澀的別過臉去,心中有些感傷。或許,她該回去忍受嫂嫂的冷嘲熱諷。
唐楚翎的模樣,又勾起雕情緒上的反應。他本能的推開蘇巧曼,“巧曼,你先回去,我再跟你聯絡。”
“雕,你應該叫她回去,而不是我!”她用纖纖玉指指著唐楚翎。
“巧曼……”與其夾在兩個女人中間,雕寧可出危險任務。
“對不起,不打擾你們,我先走了。”唐楚翎不明白自己陷入了一個怎樣的處境。
雕怎麼可能讓她走,於公於私,他都不會讓她走。
他顧不得偽裝的右腿骨折,下了牀及時拉住她,“楚翎,不準走。”
“雕,你是不是喜歡上她了?一定是她勾引你對不對?”蘇巧曼拉開雕拉著唐楚翎的手,橫在他倆中間。
唐楚翎無法多留,迅速走出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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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著頭皮回到唐家,為避免與嫂嫂正面衝突,她又整天關在房間裏。
她不斷的寄出電子郵件給麥婷娜,並從網路上搜尋艾爾的相關資料。
那晚那個騎士的背影好象麥婷娜,她必須證明。
這次她的郵件有了迴音,麥婷娜竟回了電子郵件給她。她説:磁片被人搶走,她遭到追殺,目前正來台灣找她,要她繼續等她的電子郵件。
麥婷娜有台灣人的血統,她的母親是台灣人。
關上電腦,她翻了個身,看著窗外的檸檬樹,想著雕。
她腦裏全是他清晰的影像,思緒卻因不該有的情愫而一片混亂,她只能不斷的告訴自己:他對她有意圖、他有女朋友。
一陣晚風吹送進一陣檸檬香,她在一陣芬芳中漸漸沉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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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翻進矮牆,穿過檸檬樹,來到唐楚翎房間的窗口。
房間裏一片黑暗,高過矮牆的路燈穿過檸檬樹,微弱的光灑進窗口。
他看了堆滿雜物的房間一眼,再看著窗口下小又單薄的木牀,衡量著是否能承受他的重量;然而就算不行也沒辦法,他的夥伴攔截到麥婷娜的電子郵件,他必須阻止她跟她見面。
他翻窗輕落在木牀上,然後在唐楚翎身邊輕輕躺下,一隻手捂住她的嘴巴,一隻手擁她入懷。“楚翎,是我。”
唐楚翎突地驚醒,身體完全無法動彈,一聽到是雕的聲音,她的肌肉完全放鬆,任由他抱著。
雕鬆開她的口,卻仍緊抱著她,一種重拾失物的喜悦盈溢滿胸。她從醫院離開時,他像是失落了什麼?
“你的腳……”唐楚翎翻了個身面向他,木牀吱吱作響。
“我的腳好了,我們最好不要亂動,我怕你的牀會塌了。”
“我們趕快起來。”萬一牀真塌了,可難看了。
“不要起來,只要不要動就好了。”他想這樣抱住她。
“你來做什麼?”他應該正被他的女朋友緊緊纏住才對。
“我想你,來看你。”這句話説得輕浮,藉以掩藏心裏真正的感覺。
“騙人!”她推著他的胸膛,牀又吱吱作響。
兩人提高警覺,沉默的等牀停止了作響,雕才開口道:“楚翎,不要跟麥婷娜見面,她就是搶磁片的人。”
“麥婷娜?你怎麼會知道?”他怎會知道麥婷娜?他又怎會知道她要跟麥婷娜見面?她的思維驟然全亂。
“楚翎,這件事交給我們處理,等到水落石出後,你就把磁片還給博士,這陣子我會保護你的安全,如果在這裏你待不下去,就住到我那裏去。”他竟想把她帶回別墅區!?
千頭萬緒在雕的一番話後,唐楚翎終於釐出一條思路——他根本在騙她,想假藉博士之名,騙她拿出磁片。
她覺得心好痛,明知他有意圖,而在確定後又無法真正去接受這樣的事實。
她更無法接受的是,自己竟對這樣的人產生不知名的情感;她強忍住一股由心頭襲上鼻頭的酸楚,一字一句慢慢説道:“好,我不跟她見面,不過,我還是習慣住在這裏。”
“這樣才乖。”他覆上她的唇。不過,他還是希望她能住到他那裏去,他捨不得她在這裏吃苦受罪。
唐楚翎的身體根本無法抗拒他,儘管她內心已開始恨他;她受著理智與情感、甜蜜與痛苦、生理與心理,矛盾且痛苦的煎熬。
雕無法得知唐楚翎的痛苦,他只感受到她無言的接受與身體自然的反應,而他的反應也使他想對她索求更多。
他的吻不再只安分於她的唇,他的手不再只滿足於擁抱;她的上身一寸一寸的在微弱的路燈照耀下、在雕充滿慾望的目光下暴露。
她無法拒絕,連呼吸都得咬住唇,惟恐單薄的木牀禁不起他們的激情。
“雕,求你現在走,我們不能這樣。”她好不容易在失控的邊緣找回理智,於是趕緊開口求他,希望他從此放過她。
“我知道現在不能。”他在執行任務中。
“是永遠不能,你不要忘了,你有女朋友。”那是藉口,她只是希望他趕快走。他對她的目的已昭然若揭,她不想讓自己在未來的日子裏,沉浸在一場悔恨又沒有結局的情感中。
“她不再是了。”終極特務的女人要識大體,要懂得信任;蘇巧曼的温柔婉約是表象,骨子裏是一個妒婦,她不適合當終極特務的女人。
“我們會吵醒我哥哥嫂嫂。”她找了另一個理由。她不想過問他跟他女朋友的事,也不再相信他説的任何話。
“好,我先走,但我隨時會來找你。”他的吻又落下,從她的唇一路來到她巧而挺的凝脂玉乳,流連不去。
“雕……不要再欺負我了,求求你!”他再不走,她會沉淪,然後萬劫不復。
“記住,千萬不要跟麥婷娜見面。”他再次吩咐。
“嗯!”她點點頭。
雕依依不捨的翻窗而出,唐楚翎則淚流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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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唐楚翎的磁片動過手腳,她改了幾個公式,造成艾爾生化科技實驗室爆炸。)鳩傳來最新訊息。
(雕,你確定唐楚翎不會跟麥婷娜見面?麥婷娜現在出門,應該是去跟唐楚翎碰面。)鷹在無線電裏説。
“她應該是騙了我。”因為,他已經看到唐楚翎搭上計程車。只是她為什麼要騙他?為什麼不聽話?
(麥婷娜確實有同夥,是她的男朋友,身份正在調查中。)雕説道。
(我已經到了她們約定的地方,有最新狀況再聯絡。Over!)鵬走進一家PUB。
麥婷娜就坐在吧枱前,手中煙霧裊裊上升,她的眸光大剌剌的看著剛在她身邊坐下的鵬。
以東方人來説,這男子的身型與容貌少有,甚至比西方人還俊美。
鵬朝麥婷娜舉起手中的酒杯,嘴角微微牽動,回應了她對他的讚賞。
“先生,你會講英文嗎?”得到鵬的回應,麥婷娜開口搭訕。她雖是半個台灣人,但她不會講中文。
“還可以。”鵬流利的説著。
“你介意請我喝杯酒嗎?”她是來等唐楚翎的,她不該主動和男人搭訕,可是她又無法不在俊男面前表現自己。
“當然不介意。”鵬舉手招來酒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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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楚翎下了計程車,走進這間PUB,和麥婷娜約在這樣的地方,讓她沒有安全感,但麥婷娜的理由卻是——人多才不會被發現。
她不管雕的話,逕自赴約,是抱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心態;況且,雕的話也未必可信。
PUB裏到處都是人,她穿過人羣往吧枱走,從人羣裏已可以看見麥婷娜耀眼的棕發及背影。
繼續往前走,她看見麥婷娜和一個男人在講話喝酒,那個男人是跟雕一起離開實驗室的男人。
她僵在原地不敢往前走,腦中頓時一片空白,直到她被來往的人撞了幾下,才清醒了過來;清醒後的她,第一個直覺反應就是,他們是一夥的。
那個摩托車騎士是麥婷娜,難怪雕能適時的救了她,原來他們早就串通好,聯合起來騙她的磁片。真相終於大白!
她立刻往回走,走出PUB,在夜晚的街頭漫無目的的遊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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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有事要先走。”鵬推開賴在他身上的麥婷娜。唐楚翎晚了十分鐘還沒出現,一定是出問題了。
“你陪我跳支舞,我就放你走。”這男人太有男人味,他的胸膛如銅牆鐵壁,魅力更勝駱傑夫。
“沒問題,不過你等我五分鐘,我去一下化妝室。”千篇一律的藉口,卻受用無窮。
“當然好。”她順便等唐楚翎。
鵬走出PUB的後門,立刻與夥伴聯絡:“我是鵬,唐楚翎沒出現。”
(她不是沒出現,她是進去又馬上出來,我現在正跟著她。)雕已跟著她走了兩條街。
(雕,注意一個金髮男子,如果我猜得沒錯,他應該也在唐楚翎附近。)鷹説道。
(我會小心。)
(雕,這個金髮男子叫駱傑夫,和唐楚翎、麥婷娜是同學。目前只查出他的名字,他的來歷可能不簡單,目前還在調查。)鶚將資料傳送給夥伴。
(不妨利用唐楚翎當餌,把他和麥婷娜一起誘出來。)鳩建議道。
“拿唐楚翎當餌?雕,你捨得嗎?”鵬問道。
(雕不捨得?雕,你和蘇巧曼……)鷹質疑。
(她不適合我,在醫院裏她不識大體,壞了我的計畫,她根本不適合當終極特務的女人。)
(那你和唐楚翎……)鶚問道。
(她給我的感覺很好、很好。)
(雕,那她對你呢?她跟博士在一起太久了,博士那麼愛她,你不怕她也愛著博士?)鳩提醒道。
(我沒想過這個問題,不過,現在開始,我會把它列入考慮。)他不是沒想過,只是故意忽略,他讓自己的情感衝昏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