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中充滿着詫異、驚奇,及十分意外的神色……她並不退縮回進禪房,而是要在她投出的兩道目光中,希望找出個答案。
“杯中神遊”侯乙,醉眼一亮,隨即移向另外一個所在。
石嗚峯卻在暗暗嘀咕稱奇……
佛門僧侶修禪養性的禪房,如何會出現這樣一個年輕女子?
孟玲心裏,暗暗詫異不已……
這年輕女子好怪,一點沒有姑娘家羞怯之色,好像認識咱們三人似的,兩顆眼珠直勾勾的朝這邊看來。
知客僧善元陪着三人拐向殿邊廊沿,這年輕女子並不退入禪房,還是投向三人後影,看個不息。
三人隨善膜拜“碧雲寺”,結了個善緣,向知客偕善元道謝過後,告辭離去。
石鳴峯想到剛才進“碧雲寺”,所看到的那回事上,邊走邊道:
“侯前輩,‘章田鎮’鎮街,老相士賣卜測字的那張案桌,如何會出現在‘碧雲寺’……這確是令人百思不解?”
孟玲還不知道這回事,接口問道:
“鳴峯,擺測字攤的桌子,你看到擺在‘碧雲寺,?”
石鳴峯點點頭,就把剛才進“碧雲寺”,看到那竹製案桌的情形告訴了她。
“杯中神遊”侯乙,一笑道:
“石兄弟,咱們應該這麼説……‘玉面蜘蛛’虞瑛扮妝成那個老相士,她擺測字攤的那張桌子,給咱們發現在‘碧雲寺’……”
話到這裏,突然想到一件事上,醉眼連轉,望着兩人,又道:
“石兄弟,孟丫頭,剛才你們有沒有看到那個年輕女子……”
石鳴峯接口道:
“不錯,佛門僧侶的禪房裏,走出一個年輕女子,叫人看來感到奇怪?”
孟玲道:
“醉伯伯,您這一説,咱也想了起來,這年輕女子好像認識咱們似的,直直地朝咱們三人看來!”
“杯中神遊”侯乙,緩緩一點頭,道:
“你們兩人這一説,要揭開這個‘謎底,的時刻,已漸漸接近了……”
大葫蘆中一口酒灌進嘴裏,又道:
“老相士擺測字攤那張桌子,出現在‘碧雲寺’‘大雄寶殿’前空地邊上,那老相士又是‘玉面蜘蛛’虞瑛所扮裝,那麼,從‘碧雲寺’禪房出來的那年輕女子,可能就是那個幻變千相的‘玉面蜘蛛’虞瑛?”
孟玲接口道:
“所以她‘似曾相識’似的,朝咱們三人直勾勾地看來……”
“杯中神遊”侯乙,接上道:
“如果那年輕女子,真是‘玉面蜘蛛’虞瑛的廬山真面目,則她對咱們三人的認識,並非是‘杯中神遊’侯乙,‘白玉龍’石鳴峯,和‘玉枝金雀’孟玲……”
一笑,又道:
“她所‘似曾相識’的,是一個行止離奇的瘋老頭兒,帶了一雙年輕男女,問卜觸機,請教‘酒運’如何……”
孟玲接口問道:
“那她幹嘛要把屬下‘九頭烏’尤通,置於死地?”
侯乙道:
“她懷疑,咱醉老頭兒,是個玩世不恭,不露真相的武林高手,是以派了‘九頭烏’尤通,刺探我等三人的行止動靜……”
石鳴峯一笑,道:
“誰知尤通是個酒囊大飯桶,反被我等套出真相,把他灌個酪酊大醉……”
侯乙連連點頭,道:
“不錯,石兄弟……‘九頭烏’尤通的死,是因酗酒誤了虞瑛吩咐下來的事……其實,‘玉面蜘蛛’虞瑛對咱們三人,在‘明月樓’酒店跟尤通所談的話,一無所知,只如同一張白紙……”
石鳴峯豁然有所悟,道:
“不錯,侯前輩,不然虞瑛在‘碧雲寺’發現到我等三人,就不會只是‘看看’而已!”
“杯中神遊”侯乙,微微一皺眉,道:
“‘玉面蜘蛛’虞瑛,真是出乎於拳掌刀劍,內外功夫外的,一個難惹的勁敵……她神乎其技易容化妝的本領,使人防不勝防……”
微微一頓,又道:
“一個年輕姑娘家,居然扮裝成一個老傢伙,讓咱醉老頭兒也看走眼了!”
孟玲道:
“醉伯伯,那個‘玉面蜘蛛’虞瑛,要探聽咱們姓名,稱號,和何等樣來歷,咱們給她知道又何妨?”
“杯中神遊”侯乙道:
“孟丫頭,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江湖上非友即敵,咱們會不會倒戈‘八荒鐵蹄會’,在她一知道咱們來歷底細後,敵友即分……”
朝兩人投過一瞥,又道:
“‘玉面蜘蛛’虞瑛知道咱們孃家底細後,成了敵暗我明,可加以騷擾,這且不談……到時打草驚蛇,使她有了防患,會影響咱們以後赴鄱陽湖之南‘流花塘’,‘梅軒莊院’之會。”
石鳴峯點點頭,道:
“侯前輩,您説得甚是……”
“杯中神遊”侯乙,聽到石鳴峯這聲“侯前輩”的稱呼,裂嘴一笑,想了起來……
搔了搔後頸,道:
“對啦,為了不讓‘玉面蜘蛛’虞瑛,知道咱們三人的孃家底細,咱醉老頭兒有個笨辦法……”
孟玲咕地一笑,問道:
“醉伯伯,您説,什麼‘笨辦法’?”
“杯中神遊”侯乙道:
“咱們特別注意陌生人的接近……在尚未抵達‘梅軒莊’的途中,如果有任何人,不管是男女老少,跟咱們接近,咱們就用‘老哥哥’,‘阿龍’,‘阿鳳’這三個稱呼
哈哈一笑,又道:
“這一來,誰也不知道咱們是誰啦!”
三人打尖落宿,行程匆匆……這日晨起,離一處“雙柳灣”鎮甸後,繼續往前面走去。
侯乙朝大道兩端望了眼,道:
“石兄弟,孟姑娘,從咱們腳程,位置算來,前面不遠,該是‘流花塘’鎮甸了。”
石鳴峯問道:
“侯前輩,我等在‘章田鎮’鎮郊山神廟,所見到的‘布衣銀簫’於瘦竹那幾位,都會去‘流花塘’的‘梅軒莊’?”
“杯中神遊”侯乙道:
“他們旨在剪除盤據鄱陽湖畔小孤山的‘八荒鐵蹄會’的那夥人,據咱醉老頭兒看來,不但‘布衣銀簫’於瘦竹等人,可能還會有不少江南俠義門中人物,赴‘梅軒莊’參與其事……”
兩人邊走邊談着時,孟玲一指前面,道:
“醉怕伯,鳴峯,前面樹林那邊,有吆喝廝殺的聲音傳來……”
兩人凝神聽去,聲音自樹林的那一端傳來……
三人越過樹林,縱目看去,前面一塊迤邐而上的斜坡地上,有兩人執劍對壘!
其中那個滿臉虯髯,身軀粗壯的大漢,劍尖一指另外那個疾服勁裝年輕劍士,嘿嘿一笑,道:
“‘金劍玉掌,魏鵬,你要赴‘流花塘’‘梅軒莊’,就先在咱‘翻雲神劍’何坤劍下,接過幾招!”
三人站下樹林邊沿,聽到那個“翻雲神劍”何坤,説出“梅軒莊”此話,立即注意起。
那年輕劍士“金劍玉掌”魏鵬,劍眉一軒,冷然一笑,道:
“你等‘八荒鐵蹄會’中人,北地江湖已給你等搗得一片烏煙瘴氣,豈容你等再來江南武林撒野!”
“翻雲神劍”何坤,嘿嘿一笑,道:
“魏鵬,那容你利嘴放肆……”
這個“肆”字聲落,掄腕抖劍,陽光下閃出煙煙光芒,打了一道活劍。
“金劍玉掌”魏鵬退落兩步,劍花一緩,蓄勢迎敵。
樹林邊三人,聽到“金劍玉掌”魏鵬此話,才知道這虯髯大漢何坤,是“八荒鐵蹄會”中人物。
何坤一聲:
“看劍!”
“唰”的破風鋭響聲中,一式“白蛇吐信”,直向魏鵬當胸刺到。
“金劍玉掌”魏鵬一聲:
“來得好!”
塌身挫腰,左手劍訣一指,由右而左,一個轉身,劍花一繞,反來截斬何坤右腕。
這手以攻應攻,全在於心靈手快。
何坤一劍走空,忙將右劍往回一帶,時腕一翻,一式“巧女採蓮”,劍挾勁鳳,向魏鵬左腿截斬而下。
魏鵬一提步,一個“登山望月”之勢,避過一劍……
手中劍一圈一吐,一式“春雲乍展”,叱聲:
“着!”
反向“翻雲神劍”何坤,面門刺到。
何坤一個“飢鷹撲地”之勢,霍地一矮身,對方的長劍,堪堪相差兩寸,抹着耳輪而過。
何坤嘿聲冷笑……
虎口含勁,猛力將劍往上一提,一式“火把燒天”,一響“砰”的金鐵交鳴聲中,雙劍硬招架上,濺出一蓬星火。
“翻雲神劍”何坤,雙劍硬招架上,馬步屹立,紋風不動。
“金劍玉掌”魏鵬,拿樁不穩,身形蹬蹬往後震退兩步。
林邊壁上觀的“杯中神遊”侯乙,悄聲道:
“石兄弟,從內家功力的火候看來,‘八荒鐵蹄會’的何坤,已佔了上風……”
石鳴峯點點頭應了聲。
侯乙向左邊的孟玲,又道:
“孟丫頭,你注意看……必要時,出手助那個‘金劍玉掌’魏鵬一臂之力。”
“杯中神遊”侯乙,不叫石鳴峯,卻要孟玲必要時出手助陣,有他的含意……
石鳴峯這手“浮波掣影十二招”劍法,傳自師父“摩天神龍”向公瑜……向公瑜這套劍法,昔年睥睨江湖,冠絕天下武林。
是以,石鳴峯這一出手,如果對方識得這套劍法,那就給人識破底細。
孟玲點點頭應了聲,道:
“醉伯伯,咱知道啦!”
嘴裏應聲回答,腕掌已搭上劍柄。
“翻雲神劍”何坤,一記硬招將魏鵬震退兩步,嘿聲一笑……劍尖一翻,劍花一繞,一聲冷叱:
“着!”
追招銜尾遞上,直指魏鵬中盤胸窩……
魏鵬塌身閃挪,猶未避開對方劍勢……橫邊傳來一響脆生生嬌叱:
“慢着!”
一響“砰”的金鐵相擊聲,孟玲長劍架上,擋下何坤追殺魏鵬的一劍。
“玉枝金雀”孟玲,走的是“五行八卦劍”劍法……
“金、木、水、火、土”五行,“乾、坤、艮、兑、震、坎、巽、離”八卦……
孟玲這一套劍勢展開、幻變莫測,激厲渾雄,着着向“翻雲神劍”何坤遞來。
何坤一聲吼喝:
“小妞兒,好劍法!”
易招變式,何坤換了一套“八仙劍”,想來扼制對方的“五行八卦劍”。
敢情,“玉枝金雀”孟玲雖然是個十九歲的姑娘家,但她師門卻是武林一代前輩“洛水芙蓉”尹屏。尹屏將孟玲自幼扶養長大,是以她盡得乃師所學。
孟玲“五行八卦劍”這一展開,劍氣如虹,夭矯似龍,向“翻雲神劍”何坤的全身要穴刺來。
一響脆生生:
“着!”
劍尖劃出一條冷虹,招走“殞星墜地”,向何坤面門點到。
何坤塌身一挫,身形斜刺而去。
這下他已知道這“小妞兒”的厲害,不敢拿自己這條命來開玩笑……凌空一個空心跟斗,雙腳沾地,疾向遠處逸去。
“金劍玉掌”魏鵬,走來抱拳一禮,道:
“多謝這位姑娘相助一臂之力,逐走強敵,魏鵬這廂有禮!”
孟玲納劍入鞘,搖頭一笑,道:
“舉手之勞,不必客氣!”
話落,走向“杯中神遊”候乙這邊。
魏鵬也跟了過來,向侯乙長揖施禮,道:
“蒙前輩仗義解圍,令這位姑娘前來相救,魏鵬感激不已。”
侯乙醉眼一眯,笑了笑,道:
“年輕人,芝麻豆粒大的小事情,不用客氣啦!”
“金劍玉掌”魏鵬,謙恭有禮的問道:
“敢問前輩尊姓大名,晚輩‘金劍玉掌’魏鵬,好有個稱呼?”
侯乙正要把話冒出嘴時,硬生生又再壓了下去……頓了頓,才道:
“老漢姓‘乙’名‘申’……”
“‘乙申’?”魏鵬聽到這樣一個怪姓怪名,不由怔了下。
侯乙嘻嘻一笑,道:
“不錯,甲乙丙丁的‘乙”,申西戌亥的‘申,……”
魏鵬還是十分恭肅地問道:
“敢問乙前輩,您老人家武林中的尊號,如何稱呼?”
“杯中神遊”侯乙,哈哈一笑,道:
“小老兒‘乙申’,蒙江湖道上朋友不嫌,送了個‘玉壺醉天’的外號。”
“‘玉壺醉天,乙申?”“金劍玉掌”魏鵬,嘴裏輕輕念出這一名號,臉上掠過一抹詫異之色。
敢情這位老人家,有這樣一位藝技出色的姑娘結伴同行,顯然他自己也不是一位等閒之流。
但“玉壺醉天”乙申由此一名號,在江南武林,似乎少有所聞。
這位“金劍玉掌”魏鵬,心自稱奇之下,一指邊上孟玲,含笑道:
“乙前輩,這位姑娘是您老人家的……”
“杯中神遊”侯乙,眯眼一笑,指着在石鳴峯、孟玲兩人,已接口道:
“這對年輕男女,是咱老頭兒的小弟、小妹……一個叫‘項龍’,一個叫‘項鳳’……”
魏鵬又是輕輕“哦”了聲……一位七十開外的老人家,居然有二十歲左右的兄弟、妹子?
虛虛實實,實實虛虛……
雖然“杯中神遊”侯乙,還不清楚這個“金劍玉掌”魏鵬是何種來歷,但從剛才與“翻雲神劍”何坤對話中聽來,已知道這位年輕劍士亦是往“流花塘”,赴“梅軒莊”“羽化九騰”呂方之約的。
“一旦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此番“杯中神遊”侯乙,遇到了個神乎其技,幻變千相的“玉面蜘蛛”虞瑛後,再也不願意輕易抖出自己的身份來歷”
這位“金劍玉掌”魏鵬,不厭其詳,含笑又問道:
“乙前輩,您三位是往‘梅軒莊’,赴‘羽化九騰’呂莊主之約的?”
“杯中神遊’”侯乙,含笑搖頭道:
“年輕朋友,那是你弄錯人啦……咱老頭兒陪同一雙弟妹經過此地,不清楚‘梅軒莊’在何處,也不知道‘羽化九騰’呂方是何等樣人?”
“金劍玉掌”魏鵬,在侯乙身上問不出一個所以然,才抱拳一禮,道:
“乙前輩,後會有期,魏鵬告辭了!”
侯乙含笑點頭道:
“年輕人,再見啦!”
孟玲見那個魏鵬遠遠離去,噗嗤一笑,道:
“醉伯伯,剛才那魏鵬問您,您天南地北胡扯一通……
那魏鵬也要去‘梅軒莊’的,到時咱們抵達‘梅軒莊’,您又如何向那個魏鵬交待?”
“杯中神遊”侯乙,醉眼一睜,道:
“孟丫頭,這才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那個魏鵬如果真是‘貨真價實’的話,到時醉伯伯再向他解釋行了
“哼”了聲,又道:
仰自老頭兒這輩子跑江湖,少説也有五十來年,還沒有聽到二十四五歲的姑娘,能唯妙唯肖,扮成一個賣卜測字的老相土……嘿,咱老頭兒倒要看看,這個‘玉面蜘蛛’虞瑛,究竟有多重份量?”
石鳴峯一笑,道:
“侯前輩,剛才那個‘金剛玉掌’魏鵬,有名有號,而且還説出他的去處是鄱陽湖之南,‘流花塘’‘梅軒莊’,照此看來,就不可能是‘玉面蜘蛛’虞瑛所扮妝的了!”
“杯中神遊”侯乙,醉眼一瞪,道:
“嘿,江湖黑道上有句狠話,‘寧願錯殺一百,不願錯落一着’……”
孟玲咭地一笑,道:
“醉伯伯,那是您‘一網打盡’啦?”
“杯中神遊”侯乙,一點頭,道:
“不錯,在尚未摸清楚這人來歷之前,就把他視作幻變千相的‘玉面蜘蛛’虞瑛。”
南離鄱陽湖三十里的“流花塘”鎮郊“梅軒莊院”,佔地遼闊,房舍毗連……
江南武林一位知名之士“羽化九騰”呂方,就是“梅花莊”莊主。
這日,莊院大門外來了三位不速之客……頭前一個,身穿文巾儒衫,玉樹臨風,風度翩翩,銜尾是個清麗娟秀的絕色麗妹,後面那個,頭抓發捨身穿呂純陽八卦道袍,背上負着一支大葫蘆……
這三人,就是來自“章田鎮”的“白玉龍”石鳴峯,“玉枝金雀”孟玲,和“杯中神遊”侯乙。
石鳴峯見莊院大門前,站着數名護院打扮的莊丁,就向其中一個抱拳一禮,道:
“這位兄台請了……”
這人急急回過一禮,道:
“不知兄台有何賜教?”
石鳴峯道。
“煩您進裏通報‘羽化九騰’呂莊主,‘白玉龍’石鳴峯,偕同‘杯中神遊’侯乙,‘玉枝金雀,孟玲前來拜會。”
這名護院莊丁,聽到‘白玉龍’石鳴峯這一名號,臉色微微一怔,目注一瞥,哈腰一札,道:
“請石少俠等三位,稍待片刻,待小的進裏稟報莊主呂爺!”
話落,疾步走向進深巨宅。
不多時,哈哈朗笑聲起,巨宅中出來一位身穿錦袍,年在七十左右,身軀魁偉的老者……來到莊院大門前,施過一禮,道:
“難道,難得,三位嘉賓蒞臨‘梅軒莊’……”
一指石鳴峯,含笑又道:
“堂廳有‘布衣銀簫’於道友等數位,正談到您‘白玉龍,石少俠……”
“杯中神遊”候乙接口道:
“呂莊主,於道友等數人,已先咱們來此‘梅軒莊”
“羽化九騰”呂方,念笑點頭,道:
“不錯,三位大廳請坐!”
三人隨同呂方來到府邪堂廳,果然“布衣銀簫”於瘦竹,“鐵缽郎”胡鬥,“竹笠翁”宮明,和“寒霞秀士”駱勝等都已在座。
賓主大廳坐下後,“羽化九騰”呂方,哈哈笑道:
“我等今日之會,有‘白玉龍’石少俠,和‘杯中神遊,侯道友,“玉枝金雀”孟姑娘參與,更添增了不少光彩!”
“杯中神遊”侯乙,醉眼一眨,突然想到那件事上,向“羽化九騰”呂方問道:
“呂莊主,咱醉老頭兒提起一人,不知您是否認識?”
呂方問道:
“不知侯道友所指何人?”
“杯中神遊”侯乙道:
“有一位有‘金劍玉掌’之稱的魏鵬,呂莊主可認識?”
一頓,又接上一句:
“這位魏鵬年輕朋友,是否已抵此地‘梅軒莊’?”
“羽化九騰”呂方,似乎聽來出奇,臉色微微一怔……
略作沉思後,道:
“侯道友提到‘金劍玉掌’魏鵬,您是否認得此人?”
廳上“布衣銀簫”於瘦竹等眾人,帶着一付詫異的神情,朝這個口無遮攔,玩世不恭的醉老頭兒看來,似乎都有這樣的想法……恁地突然提到“金劍玉掌”魏鵬此人身上?
“杯中神遊”侯乙,醉眼一瞪,一指“玉枝金雀”孟玲,道:
“咱醉老頭兒如何不認得此人……這位孟姑娘‘雙柳灣’鎮郊,還救了他性命呢?
“羽化九騰”呂方,一付愕然出奇之色,目光投向孟玲,道:
“孟姑娘,您在‘雙柳灣’鎮郊,曾救過‘金劍玉掌’魏鵬性命?”
孟玲點點頭,道:
“是的,呂莊主……魏鵬途中遭‘八荒鐵蹄會’中一個叫‘翻雲神劍’何坤所攔截,就在危險當兒,咱孟玲把他救了下來……”
接口問道:
“那魏鵬説是要赴‘梅軒莊’之會,這人是否已抵‘梅軒莊’?”
“羽化九騰”呂方,沒有很快接上回答,只以一付百恩不解的神情,朝於瘦竹、胡鬥、宮明駱勝四人這邊遊轉看來。
“杯中神遊”侯乙,又把剛才的話問了出來。
“呂莊主,您可識得‘金劍玉掌,魏鵬此人?”
“羽化九騰”呂方目注侯乙,道:
“侯道友,‘金剛玉掌,魏鵬乃是與老夫八拜之交,老夫如何不認識……”
候乙聽到這話,心裏暗暗嘀咕起來:
“糟透,這下咱醉老頭兒‘摸錯門,認錯人’啦!”
石鳴峯和孟玲兩人,朝侯乙這邊看來,似乎都帶有這樣的含意……醉伯伯,您張冠李戴,用了“項龍、項鳳”,和“玉壺醉天”乙申的名號,又如何向呂莊主的八拜之交魏鵬交待?
呂方吩咐侍立邊上的家人,道:
“你去裏面,請魏二爺出來!”
這名家人哈腰應了聲,進去裏間,不多時,陪同魏鵬出來大廳。
“杯中神遊”侯乙這一看,醉眼直瞪,猛搔後頸……石鳴峯、孟玲二人,亦不禁暗暗震住。
魏鵬上前施過一禮,道:
“魏鵬見過侯前輩!”
“杯中神遊”候乙,眨眨眼,問道:
“呂莊主,您……您有幾個八拜之交的‘金劍玉掌’魏鵬?”
“九化九騰”呂方,已聽得對方弦外之音,緩緩頷首,道:
“老夫八拜之交,僅此魏兄弟一人……敢情侯道友在江湖上,遇到了第二個‘金劍玉掌’魏鵬?”
侯乙把大葫蘆對準嘴,大口酒送進嘴裏,“哼”了聲,道:
“誰説不是?”
就把“雙柳灣”鎮郊那段經過,説了出來。
“竹笠翁”宮明,哈哈一笑,道:
“醉老頭兒,那是你醉眼惺鬆,遇到鬼啦!”
“杯中神遊”侯乙,搖搖頭,道:
“三寸丁,別信口胡縐,扯到這‘鬼,字上去……不錯,咱們三人遇到的不是‘鬼’,那是幻變千相的‘玉面蜘蛛’虞瑛這隻怪狐狸!”
“寒霞秀士”駱勝,臉色一怔,道:
“侯前輩,您和石少俠、孟姑娘三位,你們遇到‘玉面蜘蛛’虞瑛?”
石鳴峯接口道:
“不止是‘雙柳灣’鎮郊那一次……”
“羽化九騰”呂方困惑不已,道:
“候道友,您三位與‘八荒鐵蹄會’中‘玉面蜘蛛’虞瑛,敵我尚未分,她此舉目的何在?”
“杯中神遊”侯乙道:
“呂莊主,就是由於‘玉面蜘蛛’虞瑛,還不清楚是敵是友,為了要摸出咱醉老頭兒,和石兄弟、孟姑娘的來歷底細,才易容扮妝,加以試探……”
“布衣銀簫”於瘦竹問道:
“侯道友,此事是從何而起的?
侯乙咧嘴一笑,道:
“此事還是咱醉老頭兒,自己惹來的是非……”
就把在“章田鎮”街上,向賣卜測字的老相士,一問“酒運”如何,繼後在“明月樓”遇到“八荒鐵蹄會”中弟子“九頭烏”尤通……及後來在“碧雲寺”的那段經過,説了出來。
“寒霞秀士”駱勝接口道:
“‘玉面蜘蛛’虞瑛,平時幻變千相,雌雄莫辨……照此説來,您三位在‘碧去寺’,看到那年輕女子,是虞瑛的廬山真面目了?”
“羽化九騰”呂方,卻想到另外一回事上,道:
“‘玉面蜘蛛’虞瑛以廬山真面目,出現在‘章田鎮,鎮郊‘碧雲寺’……此‘碧雲寺’顯然跟在小孤山紮寨的‘八荒鐵蹄會’,有很深的淵源。”
石鳴峯點點頭,道:
“不錯,呂莊主,石某也有這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