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依舊是那麼靜,經過一場激烈的搏鬥,尹湛哲看起來很疲憊,無力地坐在地上,倚靠着大樹昏昏欲睡。
我坐在他對面,靜靜地看着他。
他傷口旁的血已經被風吹乾了,留下斑斑印記,鮮紅的印記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刺眼。
剛才我想幫他包紮傷口,但是卻被他冷冷地拒絕了。
我不明白,我真的那樣令他討厭嗎?連傷口都不讓我幫他包紮。可是,既然他討厭我,為什麼在面對危險時,他要為我着想,一個人與大黑狼作戰呢?
他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呀?那麼的讓人難以理解,難以琢磨。
因為他的冷漠,我沒再堅持替他包紮傷口,看着他身上的血跡,我不由擔心了起來。這樣下去,他的傷口會不會發炎呢?
我輕輕地嘆了口氣,低下頭撫摸趴在我腿上的小野兔。
經過這場劫難,小野兔也彷彿受到了極大的驚嚇,身子在微風中不停地顫抖着,小眼睛也忽閃忽閃的,好像在告訴別人剛才經歷的劫難有多麼恐怖。
再次看向尹湛哲,他已經靠在樹上睡着了。
潔白的月光從樹葉的縫隙中直射下來,披灑在他的身上,彷彿給他披上一層銀白色的薄紗一樣,那麼的縹緲,那麼的唯美!
那樣子美得就像一個妖精一樣,讓人不捨得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
就在我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看時,突然,他的頭微微向上抬了抬。接着,他的眼慢慢睜開了,看着我,好像知道我一直在注視着他似的。
我趕緊把頭低了下來,假裝撫摸小野兔的樣子。
他該不會誤會我吧?誤會我喜歡他才會這樣看着他?
可是尹湛哲卻沒有任何反應,把頭偏到了一邊,然後靠在樹上……又睡着了。
我輕輕地鬆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同樣也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醒來,天已經完全亮了。
柔和的陽光透過茂密的樹葉照射在大地上,好像有無數顆星星在落葉上跳動般,一閃一閃,亮晶晶!
我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站起身呼吸着晨間的新鮮空氣。
咦?尹湛哲去了哪裏?怎麼沒看見他的人影呢?
正疑惑着,只見尹湛哲從一片林子裏走了出來,在他的手上,還拿着幾個野果。
“喏!”他面無表情地將手中的一個果子丟到了我手上。
“這……這是什麼果子?”看着手中長相怪怪的果子,我不禁有點擔心。
“不知道。”他冷冷地回答。
“不知道你還摘?這能吃嗎?”
“不能吃我會摘嗎?笨!”
“可是,你怎麼知道它能吃呢?”
“猴子都能吃,人為什麼不能吃?”尹湛哲的語氣好像有點不耐煩。
“哦,這樣啊!”看他不耐煩的樣子,我識趣地閉上了嘴。
我拿着手中的野果,仔細看了看,除了樣子有點奇怪外好像沒有其他異常之處。再望向尹湛哲,發現他正大口大口津津有味地吃着果子。
他吃東西的樣子一下子勾起了我的食慾,我摸了摸早已乾癟的肚子,拼命地嚥了一下口水,然後學着他的樣子狠狠地啃了一口手中的果子。
頓時,一股清涼的味道從嘴而入。
好好吃哦,可以説這是我吃到的最好的果子了。
“尹湛哲,這果子好好吃哦。”我一邊吃着一邊説着。
他繼續吃着果子,沒有理睬我。
“你是在哪裏摘的呀?”我接着問道。
“前面。”他沒看我一眼,淡淡地説道。
“前面?前面是哪裏呀?”他的回答怎麼這麼含糊呀?
“喂!”他突然放下手中的果子,緊皺眉頭衝我大吼了一聲:“你沒有聽過‘食不言寢不語’嗎?你這樣子一個勁地問我還讓不讓我吃呀?”
“哦,對……對不起,我不説話了。”我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立刻乖乖閉上了嘴。
不一會,尹湛哲便將手中的果子吃完了。
“好了,現在該走了。”
“去哪裏?”我問他。
“繼續找路。”
“能找得到嗎?”我的內心又升起了一絲擔憂。昨天找了那麼長時間的路都沒找到,今天能找到嗎?“找不到也要找,我可不希望死在這。”
“死在這?”一聽到“死”字,我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嗚……連他也覺得沒希望了嗎?我不要死在這,不要……
“我的意思是呆在這隻會等死,繼續找下去還有希望的。”
“哦,這樣呀!那我們快點去找路吧!”我總算舒了一口氣,和尹湛哲向前走去。
山林的早晨有點涼,因為我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秋衣,所以不勝寒冷的我凍得瑟瑟發抖。
“阿嚏!”一陣寒風突然襲來,讓我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伴隨着響亮的噴嚏聲,一股液體也從鼻子裏流了出來,像麪條似的掛在我的鼻子上不停地在半空中擺呀擺呀……
我趕緊將手伸進口袋裏看看有沒有紙巾,嗚……真夠倒黴的,上帝保佑,千萬別讓尹湛哲看到我這副模樣呀!千萬別……
可是上帝偏偏愛和我作對,就在這時,尹湛哲突然回過了頭,兩眼注視着我,頓時,他的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疙瘩。
我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因為此時我的鼻涕仍像兩條毛毛蟲掛在空中不停地搖擺……搖擺……
“拿着,快擦擦吧!”他面無表情地將一包紙巾扔到了我的手上。
“哦,哦。”我趕緊抽出一張紙巾擦淨了那兩條“毛毛蟲”,看來他挺愛乾淨的,不僅隨身攜帶手帕還攜帶紙巾呀!
咦?剛才我摸自己口袋時好像有種硬硬的感覺,是什麼東西呢?
我好奇地將手探進了口袋裏。
這不是弟弟買給我的指南針嗎?我竟然忘了它放在我口袋裏。
“尹湛哲,你看!”我欣喜若狂地舉着它跑到了尹湛哲面前。有了指南針,我們就可以找到回家的路了。
“指南針!”他的眼中也掠過了一絲驚喜。
“是的,尹湛哲,這回我們有救了。我記得上山時是朝東走的,只要我們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就一定能夠找到下山的路。”
“嗯。”他接過我手中的指南針看了看,然後朝着一個方向走了去。
這是下山的路嗎?
不容懷疑,我趕緊跟在了他身後。
懷裏的小兔子已經醒了,睜着圓圓的小眼看着走在前面的尹湛哲。
尹湛哲不像昨天那樣健步如飛了,一邊不時地看着指南針,一邊找着下山的路。
我們倆誰也沒説話,一心只想快點下山。
不知過了多久,太陽已經爬到了我們的頭頂,漸漸地,我的腿沒有力氣了,特別是抱着小兔子的那雙手,此時就像千斤重,又酸又脹。
“好累呀!”我可憐巴巴地自言自語道。
尹湛哲好像聽見了,突然站住腳步轉過身看着我。
他想幹什麼呀?為什麼他要將雙臂展開對着我呀?
“你……你要幹什麼?”我一臉防備地看着他,他該不會想抱我吧?不會吧?
“給我。”他沒有任何表情地對我説。
“什麼……什麼給你?”我被他的話弄得一頭霧水,他到底想幹什麼呀?
“你懷裏的兔子。”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你……你要它幹什麼?”他該不會要我把小兔子扔掉吧?
“?嗦,你想不想繼續走下去?如果不想你就繼續抱着它吧!”他面無表情地轉過身徑自向前走去。“等等。”我趕緊拉住了他,一臉嚴肅地對他説:“尹湛哲,我要將它帶回家,雖然抱着它很累,但是我不會讓你扔掉它的,我不是一個沒有愛心的人。”
奇怪!為什麼他要用那種彷彿吞了蒼蠅的眼神看着我呀?我説錯話了嗎?
“你有病呀!我什麼時候説要扔掉它,我只是想抱着它。”
“啊……這樣啊!呵呵,我誤會了,對不起呀!”真是的,為什麼我總是誤解他的意思呢?原來他也挺有愛心的嘛!
“無聊。”他冷冷地説着然後繼續向前走去。
我跟在他身後,看着前面茂密的叢林,一眼望去彷彿沒有邊界似的,隱隱約約,一股擔憂又湧上心頭。
“尹湛哲,為什麼還沒找到路呀?”我擔心地問他。
“快了,再往前面走一段路就差不多了。”他沒有看我,淡淡地説。
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了一羣人的喊叫聲。
他們在叫着誰的名字呀?
“夏雪……尹湛哲……”好像是嚴老師的聲音。
“湛哲,你在哪裏呀?嗚……”一聽就知道是那羣花痴女生的聲音。
“姐姐,聽見我在叫你嗎?快回答我呀!”咦?怎麼弟弟也來了呀?
他們都是來找我們的嗎?
太好了,這回有救了,有救了!
“我們在這!”我興奮地衝聲源處吶喊。
隱隱約約的,聽見他們向我們這走來的聲音。
“尹湛哲,咱們可以回家了。”我估計自己是興奮過頭了,竟然跳着向尹湛哲奔去,準備拉着他的手歡呼一番。
可是,就在這是,我的腳底突然一滑,然後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尹湛哲倒去……
好奇怪的感覺哦!
我慢慢睜開眼。
天……天哪!我竟然趴在了他的懷裏,而此時我和他正……嘴對嘴。
更倒黴的是,嚴老師他們在這時也來到了我們這。
一圈圈,兩圈圈,三圈圈……
這些圈圈都是瞪着我們看的吃驚的眼。
“嗵……嗵……嗵……”
我趕緊從尹湛哲身上爬起來,心如打鼓般快速地跳着,臉也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
嗚……為什麼會這樣?我的初吻就這樣子沒了。
怎麼辦?他們這樣看着我們,一定是誤會了。
還有弟弟,他看起來為什麼會那麼的憤怒?
“尹湛哲,你這個混蛋,你對我姐姐做了什麼?”他就像吃了火藥似的衝尹湛哲大罵,並走上前抓住了尹湛哲的衣領,臉因為生氣而扭曲得變了形。
奇怪!他怎麼知道尹湛哲呢?
尹湛哲皺了皺眉頭,不耐煩地繞開了弟弟抓住他衣領的雙手。
“神經病,我對她沒意思,會對她做什麼?”他冷冷地説道。
不料,這句話更加激怒了弟弟,他又上前抓住了尹湛哲的衣領,一隻拳舉得高高的準備打他,“你這個混蛋,竟然説出這麼不負責任的話。你剛才吻了我姐姐,還敢説沒對她做什麼?”
我真想鑽到地洞裏去呀!弟弟,你這樣説豈不是把事情越弄越糟嗎?
嗚……這下可好了,我估計跳進黃河裏也洗不清了。
“是她自己跑過來吻我的,關我什麼事?”
尹湛哲的這句話一出口,全場人特別是那羣女生頓時轟動了起來。
“哈哈,我就知道湛哲怎麼會去吻她,原來是這樣啊!她也真夠不害臊的。”
“就是,昨天偷了吳星的錢包,今天又來勾引湛哲,她怎麼這麼不知害臊啊!”
“偷包賊,不害臊。”
她們的言語就像蜜蜂的尾刺一樣深深蟄着我,將我心靈上的那道瘡疤重新揭了下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的命運為什麼這麼坎坷呢?
面對這羣女生的言語,弟弟比我還要生氣,握緊雙拳擰眉,兩眼卻依然怒視着尹湛哲,“你們通通給我閉嘴!”他突然大吼一聲,很快,全場女生都安靜了下來,“尹湛哲,我不許你這麼誣陷我姐姐,我姐姐才不會主動去吻你,她不會的。”
“信不信你自己去問她。”尹湛哲面無表情道,似乎不想理睬弟弟。
弟弟聽了,雙手緊緊握住了我的胳膊,眼神充滿期待地看着我,“姐姐,快告訴我他説的話是假的,是他欺負你。”
“我……”我結結巴巴的不知道該怎麼説。
“説呀姐姐,是不是他欺負你?”弟弟拼命地搖着我的胳膊,彷彿要將它搖斷似的,手指也深深地嵌入了我的肉裏。
弟弟,你就不能不問嗎?
“弟弟,是……是我不小心趴到他身上的。”被弟弟逼得實在沒辦法,我實話實説。
我的話一出口,原本已經安靜下來的女生又沸騰了起來。
“還不小心呢,我看是她自己主動的吧!哼,真不要臉。”
“就是,不要臉。”
我不是説不小心趴到他身上的嗎?為什麼他們硬要冤枉我呢?我是個保守的女生,怎麼會那樣做呢?
弟弟聽了,微微愣了下,似乎帶着失望,他聲音低沉地對我説:“姐姐,原來……真的是這樣!”
“小雨,怎麼連你也這麼認為姐姐呢?姐姐是怎樣的人你難道會不瞭解嗎?小雨,姐姐真的是不小心才會趴到他身上的,你一定要相信姐姐啊!”我急得都快哭了,這樣的誤會我如何解釋才能説清楚呢?
“姐姐,小雨相信你,你才不會主動去吻尹湛哲那個花心大蘿蔔。”看我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弟弟相信了我,衝我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我的心稍微踏實了一點,這時嚴老師來到了我身邊,“夏雪。”他和藹地看着我,“夏雪,所有的事情老師都清楚了,老師相信你絕對不會偷吳星的錢包。還有今天的事老師也相信是個誤會,所以你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現在找到了你們,老師也鬆口氣了。”
“謝謝你嚴老師。”我感動得熱淚盈眶,老師也相信我了,真的讓我好感動。
“不用謝我夏雪,關於吳星錢包失竊的事,我會調查清楚。現在我們先下山,一切事情以後再説吧!”“嗯。”我點了點頭,同弟弟、嚴老師、尹湛哲和其他同學一起向山下走去。
下山的路上,那羣女生絲毫不理會嚴老師的在場,圍着尹湛哲一個勁噓寒問暖,有的女生在看見尹湛哲受傷的胳膊後,竟然心疼地流下了眼淚。
一路上,弟弟都沒有説話,只是將手緊緊地攬在我的肩上,彷彿只要一鬆手我就會從他身邊飛走似的。
走了一段時間,我們終於來到了山下。
昨天的事彷彿一場噩夢般,在我的心底留下了一道抹之不去陰影。
雖然嚴老師相信我,但是面對同學們的懷疑和冷嘲熱諷,我真的無能為力。
也許,註定了我要這樣被人誤解被人排斥吧!
“姐姐,你在想什麼呀?我們該上車了。”弟弟的話將我從沉思中拉了出來。
“哦,好的。”我跟弟弟上了一輛紅色出租車,尹湛哲和其他人則上了另一輛白色出租車,“小雨,為什麼我們不和他們一起回去呢?”
“因為我討厭尹湛哲。”弟弟一臉厭惡的樣子狠狠説道。
“為什麼呀?你怎麼認識他的呀?”
“姐姐你忘了嗎?尹湛哲是從宣一高中轉到你們學校的,我也是宣一高中的學生,他那麼狂妄,我怎麼會不認識他呢?”
我差點忘了,弟弟和尹湛哲以前是同一個學校的,只不過弟弟比我們小一個年級。
“因為狂妄你才討厭他的嗎?在你們學校,是不是有好多人認識他啊?”
“嗯,他可是我們學校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學校裏的人怎麼會不認識他呢?他換女朋友跟換衣服似的,最長的一個才三個月,最短的兩天都不到。”
“啊?他這麼花心?”
“嗯,所以姐姐你一定要小心,千萬別被他的外表迷惑,不然姐姐你一定會吃大虧的。”弟弟警示着我,好像覺得我和尹湛哲的關係不正常似的。
“呵呵,你的擔心多餘了小雨,我才不會喜歡尹湛哲了,你就放心吧!”話雖這麼説,可是,我的心卻湧起了一陣酸酸的感覺。
是心酸的感覺嗎?
“呵呵,我知道姐姐就不會喜歡尹湛哲的,他是世界上最壞最壞的大壞蛋。姐姐你知道嗎,你弟弟我也很厲害哦,我可是我們一年級的老大了。”弟弟得意洋洋地抬高了下巴。
“啊?你是你們年級的老大?”不會吧,弟弟怎麼也學黑社會當老大呀?如果爸爸知道了,他一定會生氣得追着弟弟滿街跑的。
“是呀,吃驚吧姐姐?呵呵,你弟弟我可厲害了,我們學校現在可是沒有一個人能打得過我了。”弟弟依舊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似乎這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似的。
“小雨,你經常打架嗎?那……那你和尹湛哲打過架嗎?”
“嗨!男人嘛,當然會打架呀!不然還算男人嗎?別提那小子了,以前在學校裏,一個星期最少和他幹上一場,現在好久沒看見他,沒想到今天竟然會在這裏再碰見他。”
“小雨,為什麼你會那麼討厭他呢?姐姐真的不明白。”我百思不得其解。
“看他不爽吧。好了姐姐,咱們不要提他了,咱們説點別的吧!”
“嗯。”知道弟弟不喜歡尹湛哲,我識趣的不再提了,“對了,爸爸和媽媽現在怎樣了,昨天我在山上呆了一天,你們一定很着急吧?”
“嗯,你不知道,當你的班主任打電話告訴我們你在山上迷路時,媽媽急得哭了起來,爸爸也趕緊從警局裏趕了回來,現在正在家裏陪媽媽呢。”
“真對不起,讓你和爸爸媽媽那麼擔心我。”我內心愧疚地説道。
“哎呀姐姐,咱們是一家人嘛!擔心你是應該的,現在你沒事了,我們不知道有多開心。”
“呵呵,是呀!咱們是一家人,我真的好慶幸能有你們這樣的親人。小雨,你們找了我多長時間呀?很長嗎?”
“呵呵,沒事的。其實昨天晚上我就準備上山去找你的,可是他們説天色太黑硬把我關在家裏不讓我去,所以今天早上五點不到,我便和他們一起上了山。”
“這麼早啊!那你一定很累吧?”看着弟弟憔悴的樣子,我不禁有些心疼,他昨晚也一定沒睡好吧!
“不累,對了姐姐,問你個問題。”
“嗯,問吧。”
“昨晚……你和尹湛哲沒做什麼吧?”弟弟的臉上呈現着擔憂。
“啊?為什麼這麼問呢?當然沒啊,我們昨晚遇到了野狼,他一個人和野狼作戰還受了傷,要不是他,今天你可能就見不到我了。”尹湛哲有那麼壞嗎?弟弟怎麼會擔心這個呢?
“你們遇到野狼了啊?那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你不用擔心的小雨。”
“嗯,姐姐沒事就好,姐姐我好睏哦!”弟弟疲憊地打了一個哈欠。
“那就睡會吧,現在離家還有一段距離了。”
“嗯,姐姐,我要靠在你肩膀上睡覺。”
“呵呵,好的。”
經過一路的顛簸,終於到家了。
“媽媽,我們回來了。”
屋裏卻出奇的安靜。
“奇怪?難道他們都出去了?”小雨小聲嘀咕道。
這時,媽媽的房門打開了。
頓時,屋內凝聚着一股難以形容的氣息。
“大姐?你……你怎麼回來了?”小雨吃驚地望着房內走出來的漂亮女孩,嘴巴因為驚訝而張得大大的。
同樣,我也吃驚不已。隱隱的,內心升起了一種陰鬱感。
站在我面前的不是別人,她就是已經離家兩年多的大姐——韓夏天。
“怎麼了?難道我就不能回來嗎?”大姐的笑容依舊美麗動人,她雙眼含笑地瞟向我,“夏雪,兩年不見了,過得好嗎?”
“挺……挺好的。”我的笑容有點僵硬,雖然我一直期待着大姐回來,可是當她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時,我卻有點不知所措。
從小到大,不知出於什麼原因,無論幹什麼她都處處針對我,彷彿我不是她的妹妹而是她的敵人似的。兩年前,不知什麼原因,她突然離開了家去了遙遠的姑姑家。雖然我一直問媽媽大姐離家的原因,可是媽媽卻總是迴避着,於是大姐離家的原因便成了一個謎,至今我都無法解開。
“你們見到我難道不高興嗎?”看我和弟弟依舊保持一副吃驚的樣子,大姐故作生氣地説。
“呵呵,怎麼會呢?我們高興都來不及了怎麼會不高興呢,是吧,二姐?”弟弟説着用手臂碰了碰我的胳膊,將我從沉思中拉了出來。
“是的是的。”我趕緊應着,同時點頭如搗蒜。
這時,爸爸和媽媽都從屋內走了出來。
媽媽的眼睛紅通通的,好像剛哭過似的。
看我平安回來,他們都長長地吁了一口氣,臉上盡是掩飾不住的喜悦。然而,在媽媽的臉上,卻同我一樣浮現着一絲淡淡的陰鬱,也許她不希望我同以前一樣被大姐針對吧!
“小雪小雨,你們先和大姐聊聊吧,夏天離家這麼久,你們一定有好多話要説,我現在去做飯,你們好好聊聊。”説完,媽媽轉身走向了廚房。
客廳裏,我靜靜地坐在沙發上,聽着大姐和弟弟的聊天。
大姐越來越漂亮了,特別是那一身打扮,讓她看起來就像一朵嬌豔欲滴的玫瑰,那麼的美麗、動人。而我,依舊是從前的那副模樣,黃黃的面孔,戴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鏡,穿着媽媽前年為我買的T恤。在她面前,我永遠像一隻醜小鴨,毫不起眼。
不一會,媽媽便將飯菜做好了,爸爸還特意開了一瓶香檳,説是慶祝我的平安歸來,也慶祝大姐的回家。
餐桌上,沒有不愉快,沒有擔憂,處處洋溢着歡樂的氣氛。
“今天,我作為一家之主熱烈歡迎夏天的回來,同時也慶祝夏雪能夠平安歸來。在此,我乾了這一杯。”爸爸舉起一杯香檳對我們説道,然後仰頭一下將它喝了下去。
媽媽也不甘示弱地舉起了自己的香檳,她眼含熱淚地看着我們,聲音因為過於激動而顫抖着:“夏天、夏雪、夏雨,你們都是媽媽的好孩子。今天媽媽很高興終於看到你們三個都在我身邊。自從夏天離開的那天起,我便一直盼望她能早點回來,我希望你們能夠開開心心地生活在一起,沒有矛盾,沒有隔閡。”説着,媽媽走到我和大姐的身旁,將大姐的手和我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夏天、夏雪,你們兩個都是媽媽的乖女兒。從今天開始,你們倆一定要好好地相處,以前的不愉快就讓它過去吧,從現在開始,你們要做一對好姐妹。家不是我和爸爸兩人組成的,它是屬於我們大家的。如果你們姐妹同心,這個家才會温暖,爸爸媽媽也會倍感欣慰的。”
“放心吧媽媽,我們會的。是吧,夏雪?”大姐温和地搶先我一步回答道,還用甜美的笑容看着我,握着我手也更緊了。在我的記憶裏,大姐從未用這樣甜美的笑容對着我,即使是笑也是那種輕蔑的笑,難道她不討厭我了真的想和我和睦相處嗎?
我連忙點了點頭,“是的媽媽,我們一定會好好相處的,因為我們是一家人嘛!”
“呵呵,今天真的好高興哦,現在我代表咱家的第二個男人為大姐和二姐慶賀,我先幹了,吼~~!”結果才嚥了一口,只聽“撲”的一聲,弟弟便將嘴裏的香檳全都吐了出來。
“我的媽呀!這是什麼呀,怎麼這麼酸?”他表情誇張地看着手中的“香檳”,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我們細細一看,頓時全場爆笑起來。
原來,弟弟竟然把面前的一杯用來蘸餃子吃的白醋當成香檳喝了。怪不得他會説酸,原來如此呀!
“你們都在笑什麼呀?”弟弟這個豬頭竟然還一臉迷茫,殊不知他喝的“香檳”其實是醋。
大家笑得更厲害了。
就這樣,晚飯便在一片歡笑聲中不知不覺結束了。
很快入夜了,大家都回到了各自的房間,我洗完澡,慢慢向房間走去。
經過大姐的房間,那扇本已禁閉的大門突然打開了,走出來穿着粉紅色紗質睡衣的大姐。
“韓夏雪,到陽台上來一下。”她語氣冰冷地命令我,和剛才飯桌上對着我露出迷人笑容的大姐判若兩人。
我乖乖地跟在了她身後,內心充滿了疑惑。
她叫我去陽台上幹什麼呢?
“大姐,這麼晚怎麼還不睡呀?”到了陽台,我微笑着問她,聲音有點訕訕的。
“知道我叫你到這來有什麼事嗎?”大姐依舊是冷冰冰的語氣,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大姐是不是想找我聊天呀,夏雪很高興能和你聊天的。”雖然她的語氣不怎麼好,但是我還是笑臉對她。
“跟你聊天?哼!”她從鼻子輕哼一聲,“別看高自己韓夏雪,真不知道你怎麼搞的,都這麼大的人還穿這麼幼稚的睡衣。”
啊?幼稚嗎?這可是我最喜歡的睡衣呀,因為上面印着我最喜歡的卡通人物比卡丘,更重要的是,它是爸爸送給我的14歲生日禮物。雖然穿了三年,但我仍然很喜歡它。
不過,相對大姐的鑲有蕾絲花邊的睡衣,我的睡衣是顯得有點幼稚。
“呵呵……”不知道怎麼回答,我只有傻笑。
“你還是那樣子,一點都沒變。”她的語氣帶着深深的輕蔑,和以前對我一樣,絲毫沒有改變。
“呵呵,大姐你變了,變得越來越漂亮了。”我討好地説。
“是嗎?你們過得可真舒服呀!”
“嗯?什麼意思呢?難道你過得不好嗎?”我有點糊塗。
“沒什麼意思,好了,我們切入正題吧,知道這次我為什麼回來嗎?我想清楚了,韓夏雪,現在我鄭重的告訴你,這次我回來是要奪回本來屬於我的一切。”
我越聽越糊塗,大姐為什麼這麼説呢?她失去了什麼屬於她自己的東西?
“大姐,爸爸媽媽難道對你不好嗎?求你不要這樣了,好嗎?”
“韓夏雪,我為什麼要聽你的?你聽着,我韓夏天永遠不會和你做姐妹,我們是永遠的敵人。所以,以後你多替自己擔憂下吧!”丟下這句話,大姐頭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房間,留下我傻傻地站在陽台上。
我們不是答應過媽媽要做一對好姐妹的嗎?為什麼她又要這樣呢?難道我真的是討厭精嗎?同學們討厭我,連自己的親姐姐都這樣對我?
為什麼?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