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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花滿天與兒子下得車來,花郎已走到店門口,道:“護門使者!”

    就在他的叫聲裏,橫裏站出四個人!

    這四個白衣大漢立刻趨前抱拳,各自通名:“回少門主,戈幹、成林、江水生、林大木,在此侍候了!”

    花滿天望望兒子,果然一派大將之風,不由笑得露出嘴巴里的幾顆老牙!

    是的,花滿天的兒子花郎,如今雙腿好了,當然是苦練了秦百年贈送的半部“百竅神功秘籍”之後轉好的。

    花滿天心裏明白得很,如果兒子的病不能痊癒,無憂門早晚會落入到門主譚立人之手!

    本來,江湖上任何一個門派,都免不了內部有傾軋爭權的事情發生,“無憂門”在湘江是個大門派,花滿天希望後繼有人——當然是自己的人!

    花郎是她唯一的兒子——二十歲,瘦瘦的白白淨淨的,雙目厲厲含威,鼻子尖削微翹,嘴巴稍薄。這種人給人的第一個印象便是陰狠!

    聲音並不高,但卻威嚴十足,花郎道:“着人進去,把那個人叫出來!”

    短粗濃眉的戈幹一聲“是”!立刻對一旁的掌櫃吩咐:“聽到了嗎?去把那人叫出來!”

    店掌櫃忙對一旁夥計道:“還不快去叫!”

    中年夥計抽下肩上布巾,忙往店內跑去!

    不料店中傳出沙成山的聲音,道:“找我的吧?”

    中年夥計的聲音,道:“對、對,你快出去!”

    笑笑,沙成山的聲音,道:“夥計,你們的腳程可真夠快,我只睡了兩個時辰,你們就替我把我要找的人給找來了,謝謝!”

    中年夥計一怔!

    沙成山又道:“快去把我的車子趕到店外面,辦完了我得立刻趕路!”

    就在沙成山的話聲中,他已到了店門口!

    沙成山剛剛站定,無憂門有一半的人低叫起來:“好傢伙,原來是他!”

    花滿天忙把兒子拉到自己身後面,“毒蛇金杖”橫在身前,怪笑道:“沙成山,原來是你呀!”

    沙成山一笑,道:“花門主,別來無恙?”

    冷淡的,花滿天道:“少來,沙成山,我正要找你去的,你卻送上門來了!”

    沙成山道:“我知道,無憂門兵分四路,伺機摘我的項上人頭,對吧?”

    花滿天毫不掩飾的道:“不錯!”

    笑笑,沙成山道:“貴門的齊白二位護門與兩位侍女,我已經領教過。那齊護門的傷可曾好了?”

    説完,他環視所有身着白衣的大漢!

    “無憂婆婆”怒叱道:“沙成山,你逃過昨日逃不過今天!聞得你帶着個死人,定是我無憂門的人了。可惡的東西,跑到我的地盤上耍狠——你!”

    沙成山內心一陣激動,立刻道:“我知道有些人為了沙成山的人頭而無所不用其極,花門主,你呢?”

    花滿天嘿嘿冷笑,道:“不錯,江湖上是有不少人正欲割你的頭。沙成山,你怎的不找地方躲起來,偏就鬼使神差的把自己送來,嘿……”

    沙成山道:“人是來了,但不是送人頭。花門主,你並不一定會如願!”

    花滿天的面孔一緊,道:“沙成山,你敢找到我無憂門來,定然有原因!”

    沙成山重重的點點頭,道:“不錯!”

    “你説,是什麼原因?”

    “當今江湖各門派,不少人要取沙某的人頭,是吧?”

    花滿天嘿嘿笑道:“我無憂門便是其中之一!”

    沙成山淡然的道:“不錯,無憂門也是其中之一,而且你的無憂門更積極,更陰狠,是嗎?”

    花滿天冷冷道:“陰狠談不上,積極卻有餘!”

    沙成山道:“無憂門兵分四路找我,而且……”

    就在這時候,中年夥計已把沙成山的篷車拉過來。

    沙成山立刻走近篷車,猛的掀起車簾,又道:“而且還派人暗中謀我妻與子!花門主,你能否認此人是你無憂門的人?”

    花滿天立刻走近篷車看,不由得仰天一聲怪笑,道:“沙成山,你是在哪個亂墳堆中拖來的這具臭屍?”

    沙成山一愣,憤怒的道:“難道他不是你無憂門的人?”

    花滿天回身叫道:“林護門、江護門,你二人上去看仔細,是不是我無憂門的兄弟!”

    只見兩個紅面大漢立刻躍上篷車,二人看的相當仔細,林大木甚至還伸手擦拭死者面上的血跡!

    不旋踵間,林大木與江水生二人跳下車!

    江水生衝着花滿天抱拳,道:“回稟門主,這人不是我無憂門的兄弟,姓沙的弄錯了!”

    又是一聲梟笑,花滿天道:“姓沙的事情弄錯了,但他的路走對了,咯……”

    沙成山立刻指着車上屍體,吼道:“我請二位再看清楚,他究竟是不是你們的人?”

    江水生怒叱道:“沙成山,你報個死人來耍無賴?什麼目的?”

    沙成山面色一寒,道:“這傢伙太可惡了,他們趁我不在,擄走了我的妻與子!”一頓,又道:“如果你們不敢承認,或者……”

    花滿天身後的年輕兒子突然厲聲叱道:“姓沙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老實説,我們真希望擄來你的妻與子,也好逼你獻上人頭來,可惜……”

    沙成山這才如夢方醒的知道自己找錯對象了!

    自己真的成了無頭蒼蠅——亂飛一通了!

    是的,無憂門如果擄走丘蘭兒母子二人,他們的目的當然是逼使自己就範了,然而無憂門並未以此勒索,顯然丘蘭兒母子不在湘江!

    那麼,她母子二人究竟在什麼地方?

    沙成山又僵住了!

    花滿天對於兒子花郎的反應,大表興奮,她重重的點着頭,道:“好啊,原來你以為是我無憂門擄了你老婆孩子,可惡!”

    沙成山忽然跳上車轅,他拍着掛在兩邊的兩把鋼爪,又高聲道:“那麼,你們哪一位識得這對鋼爪?”

    無憂門的人紛紛搖頭……

    花滿天冷笑道:“沙成山,你也不用再找什麼兇手了,因為你今天絕對逃不走了!”

    懨懨的跳下篷車,沙成山道:“我也不用再多問,因為我絕對明白,你不會告訴我,何人要你一定取我的項上人頭,對吧?”

    花滿天道:“不錯,你明白就好!”

    沙成山道:“花門主,想起去年你率人在方寬厚的新宅子裏掘地三尺,不顧一切的要找到秦百年‘百竅神功秘籍’的事情,就知道你的作為很固執,看來今日免不了一場拚搏了!”

    花滿天冷冷道:“沙成山,本門主已預見你的人頭落地了!”

    淡淡的,沙成山道:“那得費上你大門主一番功夫了,來吧!”

    花滿天關切的拉住花郎一手,道:“退過來,且由四大護門先上!”

    她的話聲甫落,只見兩個紅面大漢與兩個濃眉大漢分兩邊撲向沙成山!

    不錯,無憂門的八大護門中,如今來了戈幹、成林、江水生與林大木四人,他們聞得花滿天的話,便立刻向沙成山包圍過去!

    此刻,無憂門的二十四名白衣大漢,立刻形成一個半圓圈堵住通路!

    八名侍女已十分有序的守護在花滿天身邊!

    戈幹濃眉一揚,冷沉的道:“姓沙的,你接招吧!”

    四把蛇尾尖刀,“咻”聲相連的自四個不同方向殺到!

    沙成山猛然大喝一聲,道:“寒江月刃!”

    空中忽見一片極光,就在沙成山的頭頂炸開來,立時一陣金鐵撞擊之聲!

    極光尚未消失,無憂門四位護門已灑着鮮血往四下裏跌撞而去!

    花滿天大怒,喝叱道:“沙成山,看見你出刀,想起你曾殺我兩個待兒的事,雖説那時候是中了秦百年的惡計,但你殺人卻是真的,現在,我要取你的性命了!”

    沙成山冷冷道:“花門主,新仇舊恨,沙某已不去多計較。誰想要我的人頭,他就得付出一定的代價!”

    花郎冷冷道:“娘,看孩兒取他的人頭!”

    花滿天當然知道兒子不是沙成山之敵,立刻搖手道:“不,你立刻去救治四位護門的傷,看娘來收拾他!”

    毒蛇金杖橫着拿,花滿天道:“沙成山,你的怪刀很奇特,竟然能吸住本門主的暗器!今日本門主再試試,你可要特別小心了!”

    冷冷的,沙成山道:“我會的,花門主!”

    原來花滿天與沙成山曾在方寬厚的大宅子後面搏鬥過,當時花滿天發出的暗器,被沙成山的“銀鏈彎月”悉數吸住,這事情在花滿天的心中一直激盪着!

    現在——

    現在花滿天已開始繞着沙成山遊走!

    沙成山雙目懨懨,雙臂下垂,他無視無憂門的人多勢眾,更不把自己的孤單擱在心上。

    因為沙成山就是沙成山。雖然,他還找不出擄走丘蘭兒母子二人的線索,但他仍能把血淚忍住!

    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各門各派都想割下他的人頭,但他決不能有半步畏縮不前,因為……

    因為他是“二閻王”沙成山!

    一次又一次的搏殺,光景依舊沒有什麼新鮮可言,仍是那種令人厭倦的輪迴與血腥,揮刀者,只有在躺下去以後才會收刀,又有幾個人悟得透這種血腥原是會叫人無法忍受的一種殘酷與無奈?

    花滿天倏然身子騰空,毒蛇金杖突然狂打如層層波浪,且口中大喝,道:“接着!”

    沙成山縮身扭腰,他十分鎮定而又準確的閃出三步,恰好避開了花滿天的一輪狂打!

    於是,花滿天的金杖便在她的身形倒飛中,杖尾倒點,一縷細小的暗器便直往敵人周身射去!

    沙成山一聲怒叱:“殺!”

    只見又是一片極光出現,無數暗器被他擊打得四下亂飛,沙成山卻悶哼一聲歪斜出三步方站住身子,他幾乎就要倒下去了!

    閃身落在三丈外,花滿天嘿嘿笑起來……

    沙成山的面上捱了一下,左臂上也中了三粒暗器!

    花滿天得意的笑道:“沙成山,你中了我的‘毒芒釘’,休想逃走了!”

    沙成山伸手拔出面上的青芒釘仔細看,發現竟是竹子削的尖釘,怪不得“銀鏈彎月”沒有吸住這些毒釘!

    花滿天嘿嘿笑道:“沙成山,自從我發現你的怪刀能制住我的暗器以後,我便把部分暗器改成青竹,你想不到吧?咯……”

    沙成山憤怒的道:“不錯,沙某是沒有想到!”

    花滿天道:“我的預感往往十分靈驗!”

    “什麼預感?”

    “預感我取下你項上的人頭!”

    沙成山憤怒的挫着牙……他的目光移到了正在一邊看顧受傷者的花郎身上!

    於是——

    面頰上的肌肉有些發麻,臂上的毒針正在痠痛,迎面,八名侍女已成半圓形揮動着蛇尾尖刀圍過來!

    花滿天抖顫着一頭灰髮厲聲道:“沙成山,你還不躺下去!”

    沙成山在發覺中毒釘的時候即已閉住頰車穴與曲地穴,聞言一聲冷酷的怒哼,忽然拔身空中。

    只見他託身挺腰,雙臂分張,“銀鏈彎月”灑出一片毫光。

    就在他空中十三次連番滾動中,一招“蒼鷹捕兔”,斜刺裏到了花郎左後方,“銀鏈彎月”“噌”的一聲已沾上花郎的脖子!

    那邊,花滿天剛叫一聲,“大家小心!”

    沙成山已嘿嘿冷笑着對花郎道:“兄弟,如果不想讓疼你愛你的老孃傷心,你最好別妄想反抗!”

    花滿天尖聲狂吼起來,道:“沙成山,你好卑鄙,快放了我兒花郎!”

    冷冷一曬,沙成山道:“花門主,沙某不想殺人,但如果有必要的話,哼……”

    花滿天手一揮,八名圍上的侍女已停下步。被制住的花郎怒聲,道:“沙成山,你想怎樣?”

    麪皮有些僵硬,沙成山道:“叫你老孃交出解藥!”他一頓又道:“我想,以解藥換回你的小命,應該是一樁公平的交易!”

    花郎怒叱道:“休想!沙成山,你以為花某是貪生怕死之輩?”

    淡淡的,沙成山道:“你不怕死,但你可知道有人怕你死!”

    花郎憤怒的道:“花家沒有怕死的人,無憂門都是忠烈之土,沙成山,你看錯我們了!”

    花滿天逼近沙成山,道:“沙成山,快收起彎月刀!”

    沙成山嘴角冷牽,道:“可以,但花門主先把解藥拿來,如何?”

    花滿天咬咬牙,道:“跑過今日,你逃不過明天!”邊自懷中摸出個瓷瓶,道:“接着!”

    沙成山一把握住拋來的瓷瓶,看了看,道:“花門主,我怎麼會相信這是解藥?”

    花滿天怒聲道:“你要如何方才相信?”

    沙成山用口拔開瓶塞聞了聞,道:“花門主,口服,還是外用?”

    花滿天道:“外用!”一頓,她似乎心有不甘的道:“紅色外用,白色內服,一盞熱茶時間便可沒事!”

    沙成山手法真夠快,他立刻用口拔出臂上一支毒竹釘,十分利落的刺上花郎肩頭!

    花滿天憤怒的道:“沙成山,你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惡!”

    一笑,沙成山道:“非常時期,必須非常手段,花門主,請多多包涵!”

    花郎狂怒至極的全身直哆嗦,卻因“銀鏈彎月”沾在脖子上,連動一下也不敢!

    立刻,沙成山倒出紅白兩顆藥來,白色塞入花郎口中,紅色的捏碎敷在傷處!

    花滿天重重的道:“沙成山,你該相信了吧?”

    沙成山一把拖住花郎,冷冷笑道:“煩少門主隨沙某走上一段路!”

    花滿天怒吼道:“沙成山,你這狡猾的東西,你要擄走他,我決不答應!”

    花郎怒道:“沙成山,我決不會忘記今日之恥!”

    沙成山指着篷車,道:“走出十里,沙某立刻放人!”

    花滿天投鼠忌器,雖然急得跳腳,卻也沒有辦法!

    沙成山一指點上花郎肩並穴,收起彎月刀,沉聲道:“上車!”

    伸手架起花郎,沙成山已坐在篷車上。緩緩的,他也把白色藥丸眼下,且把紅色藥丸捏碎敷在面上與臂上。

    這才冷沉的對圍過來的花滿天,道:“花門主,如果沙某施展殺手,你的暗器也保護不了你的安全!”

    花滿天面色寒寒的道:“沙成山,過了今日,我會不擇手段的搏殺你!”

    沙成山淡淡的道:“武力永遠不會令沙某低頭!花門主,當你使出手段之前,最好想想後果!”

    沙成山抖動繮繩,篷車緩緩的往前駛去!

    篷車離開野店,直往湘江岸邊駛,沙成山已覺出周身幹暢,中毒的地方已不再麻木!

    笑笑,沙成山對一邊坐着的花郎,道:“花少門主,你請下車吧!”

    花郎側目怒視,道:“我的穴道!”

    沙成山笑笑,伸手拍開花郎肩井穴!

    不料花郎在雙肩聳動中,突然雙掌橫拍疾打,一片掌影罩上沙成山!

    冷哼一聲,沙成山右手並指“噝噝”響,一招“雙龍搶珠”,食中二指巧妙的穿透掌影,直往敵人雙目點去!

    花郎雙掌回阻不及,只得一個倒翻落在車下!

    沙成山哈哈一聲笑,抖動繮繩便往前飛駛而去!

    後面,花郎高聲狂罵,道:“沙成山,你這個王八蛋!”

    沙成山未回頭,他心中又想到了丘蘭兒,還有那出生才四五天的孩子。如今他們究竟怎麼樣了?

    天下之大,何處才能找到丘蘭兒母子?

    沙成山幾乎要發瘋——

    於是,一支長鞭被他揮舞得叭叭響,兩匹健馬飛也似的往前馳去!

    現在,夕陽斜照過來,青翠的山岡上一片綠油油的,好一片美景!

    沙成山把篷車攏在山道邊,他猛回頭怔怔的望着篷車內的屍體,咬牙切齒的道:“你究竟是哪個門派的?你這個該死一百次的傢伙,我會帶着你找遍各門各派!”

    就在這時候,遠處傳來馬嘶,不旋踵間,兩匹快馬已往這裏奔馳而來……

    沙成山木然的望過去,不由得面上肌肉抽動,口角上挑,自言自語,道:“陰魂不散的傢伙!”

    兩匹馬剎時到了篷車邊,馬上傳來哈哈的笑聲!

    沙成山坐在車轅上不下來,面無表情的道:“姓張的,又有什麼事情找來?”

    不錯,來人正是龍騰山莊總管張長江與虎躍山莊秦百年的入室弟子關天水!

    關天水躍下馬來,十分禮貌的對沙成山抱拳,道:“沙仁兄,我們是一路打聽着才追過來的!”

    沙成山見姓關的一反過去傲氣,對自己客氣的説話,便淡淡的道:“追我?有何指教?”

    張長江面色木然的道:“沙成山,實際上是秦老爺子的事情。放下過去的不愉快事情,眼前我二人是奉老爺子的命,有事找你商量!”

    沙成山道:“什麼事情?”

    關天水先是打個哈哈,道:“秦姑娘失蹤了!”

    一驚,沙成山道:“秦紅秦姑娘會失蹤?”

    點點頭,關天水道:“是的,我師妹失蹤了!”

    冷冷的一瞪眼,沙成山道:“二位別忘了,我可是當着你們的面放走秦姑娘的,你們為了找我麻煩而忽略了秦姑娘,這事可不能怪我!”

    關天水道:“絕無責怪沙仁兄的意思!”

    沙成山道:“然則找我何事?”

    關天水道:“想請你接下一筆生意!”

    沙成山雙眉一緊,道:“生意?彼此已經豁命相拚,還能談什麼生意?”

    一笑,關天水道:“風是風雨是雨,但有風不一定有雨,有雨也不見得風大。沙成山,我師父出價一萬兩銀子,希望你能把我師妹找回來!”

    沙成山忽然仰天大笑起來……

    張長江沉聲道:“幹就幹,不幹就不幹,你笑什麼?”

    沙成山道:“我在笑,如果昨日你們把我幹掉,今日你們會找誰去尋那失蹤的秦姑娘,哈……”

    關天水道:“我們有難言之隱!”

    沙成山道:“江湖上的兩大巨掌,武林中的大豪家,失蹤個人尚須找我沙成山嗎?不會是另一次戲弄吧?”

    關天水重重的道:“秦姑娘確已失蹤,我師父他老人家相當心急。沙成山,你如果答應這筆生意,我們一萬兩銀子等你來拿!”

    輕輕搖頭,沙成山道:“不幹!”

    張長江怒道:“沙成山,你一年做三次生意,就我們所知,你今年尚未開張,為何拒絕?”

    仍然在搖頭,沙成山道:“莫説一萬兩銀子,便十萬兩銀子也不幹!”

    關天水一怔,道:“難道你想獅子大開口不成?”

    瘦削的面上一繃,沙成山道:“誰稀罕你們的銀子?老實説,我還想出高價找人幫我尋到丘蘭兒母子二人呢,如今我還會有心情做買賣?”

    張長江聞言一拍手,道:“好,沙成山,這話可是你説的?”

    點點頭,沙成山道:“不錯!”

    張長江立刻又道:“沙成山,你如果答應找回秦姑娘,我答應提供你丘蘭兒可能落在何人之手!”

    沙成山精神一振,道:“張總管,你原來知道丘蘭兒母子下落?”

    猛搖頭,張長江道:“尚待暗中差人打探!”

    沙成山急急的又問:“張總管,你懷疑是何人擄走丘蘭兒母子二人的?”

    冷冷一笑,張長江道:“那得等你找回秦姑娘了!”

    稍作思忖,沙成山重重的點頭,道:“好,我答應二位,這筆生意我接下了!”

    關天水愉快的看了張長江一眼,二人相對一笑!

    沙成山道:“二位,可否提供秦姑娘失蹤前的徵兆?”

    關天水重重的望了沙成山一眼,道:“什麼徵兆?我師妹走至中途便失去蹤影了!”

    冷笑連聲,沙成山道:“記得那日你們四位仁兄兜上沙某人,那秦姑娘一直要你們快走,一起回龍騰山莊。是你——關天水,一心看我不順眼,想在那種情況之下把我擺平,這才氣走了秦姑娘。論起責任,就該由你來負!”

    斜目怒視,關天水道:“好,我可以提供你一點線索。但在説出之先,你必須牢記,千萬不能説出是我虎躍山莊花銀子請你乾的!”

    沙成山道:“為什麼?”

    一頓,沙成山又道:“當然,在我們這一行中,有義務替僱主保守秘密!”

    關天水慎重其事的道:“我們還不願意在這時候去開罪遼北的黑龍堡!”

    沙成山一凜,道:“原來你們已經知道是哈氏父子所為了?”

    “猜測!”關天水道:“我們猜得出可能是秦姑娘在半路上遇見哈家父子,她也許是被騙走,但絕對可能是哈家父子用強了!”

    沙成山真是乾脆,他立刻從車上拉出那具屍體,就在附近堆上石頭,算是把屍體掩埋了!

    對張長江道:“銀子我不要了,回來以後換你的消息,希望你們不叫我失望!”

    張長江冷冷的道:“錯不了,我們等着你回來,也希望你能把秦姑娘救回!”

    沙成山抖動繮繩,大喝一聲:“哈!”

    拉車的雙馬八蹄翻飛,疾往北方奔馳而去!

    關天水與張長江二人説得不錯,秦紅確實被哈家父子二人動手腳弄走了!

    原來,秦紅見張長江與關天水一定不肯放過沙成山,她一氣之下便匆匆離去!

    秦紅一口氣奔出七八十里,前面萬巒起伏,山道那面奔馳出一批健馬,秦紅望過去,五匹怒馬疾奔過來。

    她閃身在道旁,只見馬上的人正是從獅頭山下的虎躍山莊過來的遼北哈氏父子與隨同哈氏父子的提親的“長白老人”顏如玉、“鬼爪手”李長泰、“怒黃河”冉再生三個人。

    那哈玉的眼最尖,立刻認出是自己寢食難安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兒秦紅,不由得一聲歡叫,道:“秦姑娘,原來你到這兒遊山玩水來了!”

    哈克剛手高舉,五匹馬已停在秦紅面前!

    秦紅本就有氣,更何況她離家出走就是因為厭惡哈家父子的糾纏!

    冷淡至極的一笑——勉強一笑,秦紅道:“哈伯伯,你們走了?一路平安哪!”説完,纖手一揚,算是向對方打過招呼,便低頭往前繼續走!

    不料哈玉立刻橫身一擋,搓着雙手,笑道:“紅妹,我們原是來接你去黑龍堡玩的,如今既然遇上,就隨我們一起到遼北住些時日,如何?”

    泰紅斜目看着哈玉未開口!

    哈克剛把着大鬍子哈哈笑道:“紅姑娘,玉兒是誠心邀你到我那兒作客,老夫也很喜歡你,走吧,跟我去黑龍堡!”

    這時“長白老人”顏如玉下得馬來,走向秦紅,抖着一頭白髮笑道:“走吧,你坐我的馬。黑龍堡你玩夠了,顏伯伯親自送你回來!”

    秦紅這才冷淡的道:“各位,我不想去黑龍堡玩,我要去我舅舅家,再見了!”

    秦紅説的舅舅家,當然是江厚生的龍騰山莊。

    哈克剛知道江厚生有個大兒子江少勇,聞得江少勇也對秦紅這位表妹十分中意,只是從未見到過江少勇是什麼模樣。

    此時聞言,淡淡的道:“紅姑娘,遼北黑龍堡不比你舅舅的鳳凰嶺差,去玩玩你就會知道了!”

    仍然搖搖頭,秦紅已緩緩自李長泰的馬旁錯身走過!

    她仍然面無表情的對哈克剛五人道:“對不起了,哈伯伯,我要是有閒,一定去觀光你們的黑龍堡,但不是這時候,再見了!”

    她真的快步走了!

    走得十分迅速,宛似怕被人追上來蠻纏的走了!

    哈玉幾乎要追過去用強!

    哈克剛更是面色泛青!

    “怒黃河”冉再生咬咬牙,道:“有什麼了不起,橫豎也不過是個女人,哼!”

    不料哈克剛沉聲道:“能在本堡主面前端架子的人就是了不起,她不踹我的玉兒,我偏要她當我的兒媳婦!”

    一邊,哈玉也重重的點頭咬牙,道:“對,爹説的對!

    老子英雄兒好漢,我非要她當我的老婆替我養孩子不可。而且……而且我要她給我生上一大堆娃兒!”

    “長白老人”肩上的鐵扁擔重重的往地上一砸,道:“哈堡主,就用我們的方法吧!”

    哈克剛一怔,道:“顏老,你們的方法?”

    顏如玉道:“搶親!”

    哈克剛道:“秦紅這孩子又未曾上花轎,我們怎能去搶親?更何況她又是‘武林老爺’秦百年的女兒!”

    顏如玉冷哼一聲,道:“搶親並不一定要女的上花轎。我們強將秦紅撈回黑龍堡,立刻發出帖子正告武林各大門派,擇日與他們成親,到時候秦百年為顧及面子,他還能怎麼樣?”

    哈玉一邊猛點頭……

    哈克剛道:“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李長泰道:“哪有搶親還發喜帖的?不通情理!”

    哈克剛道:“我以為乾脆的辦法就是快刀斬亂麻!”

    顏如玉道:“什麼叫快刀斬亂麻?”

    哈克剛持髯,道:“硬上弓,把秦紅擄回黑龍堡,立刻叫他們同房,到時候生米已成熟飯,秦百年不承認也不成了!”

    哈克剛的話甫落,兒子哈玉忙道:“爹的主意我贊成,就這麼辦!”

    李長泰也點點頭,道:“這還像點搶親的樣子!”

    “怒黃河”冉再生在馬上沉聲道:“我同意就這麼幹,反正秦百年也奈何不了我們!”

    哈克剛一聲洪笑,拍着兒子哈玉的肩頭,道:“玉兒,為父的把你最愛慕的姑娘交在你手上,也只能送她入房,這入房以後的事情,就看你的了!”

    哈玉也笑,道:“決不叫爹失望,保準令秦紅滿意!”

    哈克剛重重的點點頭,道:“好,兒子,有你這句話,爹就放心了!”

    顏如玉笑笑,道:“既然堡立下此決心,我同長泰老弟追上去……”

    哈克剛道:“聞得秦紅的功夫不錯,顏兄可要當心了!”

    哈玉立刻笑道:“爹,我也去!”

    點點頭,哈克剛道:“對,你應該去!如果你連秦紅都制不住,我寧可不要這個兒媳婦。我不要自己的兒子將來怕老婆!你去吧!”

    於是,三匹快馬立刻順着山道追過去!

    那秦紅離開哈克剛五人之後,立刻展開輕功,一口氣奔馳十里遠。

    不料她剛剛靠着一棵大樹坐下來,幾口大氣未喘完,後面傳來馬蹄聲。一怔,秦紅伸頭引頸的忙回頭望過去!

    不料健馬轉眼到了面前,哈玉第一個躍下馬來,笑道:“秦姑娘,好快的身法,轉眼之間已到此地了!”

    秦紅面目一寒,道:“追來幹什麼?”

    隨之下馬的李長泰,大步走近秦紅,道:“秦姑娘,自你走後,老堡主心中十分歉然,決心請姑娘芳駕蒞臨黑龍堡一遊,這才由我三人折回來……”

    秦紅怒道:“天下哪有這樣硬請客人上門的?告訴你們,我不去!”

    哈玉突然沉聲道:“天下哪有如此固執的姑娘?你去就會有人吃了你不成?”

    秦紅一愣,沉聲道:“我不去,你能怎樣?”

    “鬼爪手”李長泰嘿嘿冷笑,道:“當然不會對你怎樣,但你卻非去黑龍堡不可!”

    秦紅看着顏如玉,道:“顏伯伯,你是我爹故交,你也不顧我爹的聲譽了?”

    顏如玉面色一緊,道:“紅姑娘,你去黑龍堡做客,你爹知道了也不會怪我,是嗎?”

    秦紅咬咬牙,道:“不!我絕對不去!”

    突然,正面的李長泰拍出一掌,掌走中途,五指如鈎的爪向秦紅肩頭!

    秦紅雙肩稍晃,雙腿連環踢出十八腳,人已往樹後閃去!

    哈玉大喝一聲,橫裏錯身攔住,右足猛往上勾,左手一掌拍出,一招兩式,立刻把秦紅逼得往回閃!

    哈玉看似銜尾撲去,實則他狡猾的又把上身橫向反方向,自樹的另一邊繞回頭,攔腰一把抱住驚愣又氣憤的秦紅,乾笑道:“我看你還能往哪兒跑!”

    秦紅急的雙目見淚,她掙扎着吼道:“放開我!”

    一邊,顏如玉與李長泰二人已哈哈大笑起來……

    兩隻粉拳猛往哈玉頭上打,打得哈玉東閃西躲!

    秦紅打過一陣,氣力似是不濟的叱道:“哈玉,我不喜歡你,你用強也不行!”

    哈玉笑道:“人嘛,本來都是賤的,你越是不喜歡我,我越是要得到你,而且……而……”

    秦紅怪聲尖叫道:“而且什麼?你……”

    “而且我哈玉不計一切後果,哼!”

    秦紅的腰幾乎被哈玉樓折,她重重的道:“哈玉,你輕點抱我!你要把我摟斷?”

    哈玉笑涎着臉,道:“只要你答應跟我去黑龍堡,我自會好生對待你!”

    秦紅怒叱道:“我不去,放開我!”

    哈玉一聲怪叱,道:“你去不去?”説着,他雙臂用力,前胸猛挺,秦紅立刻上身後仰,尖聲大叫:“啊!”

    要知哈玉長的十分粗壯,也是北地摔跤高手,雙臂用力,不下五百斤,秦紅豈能受得了?

    哈玉咬着牙,道:“不去我樓斷你,然後挖個土坑埋掉,神不知鬼不覺,連你爹也沒轍!”

    秦紅全身一哆嗦,心中立刻想到,眼前自己勢單力孤,難以抗衡!

    又是被該死的哈玉抱住,空有力量使不出來,如果掙扎下去,徒然吃這種莫名其妙的眼前虧!

    一念之間,秦紅道:“你放手,我跟你們去!”

    哈玉聞言,笑道:“你早這樣,豈非皆大歡喜?偏就敬酒不吃吃罰酒!”

    顏如玉持髯笑道:“秦姑娘,只你一去,便知道黑龍堡不比你住的虎躍山莊稍差!”

    白了顏如玉一眼,秦紅未開口!

    李長泰含笑道:“原是喜事一件,秦姑娘一己之偏見,幾乎不歡而散。這下好了,姑娘跟我們去黑龍堡,當知哈賢侄對你如何仰慕傾心了!”

    小心的鬆開手,哈玉道:“紅姑娘,你上馬吧!”

    秦紅立刻走向顏如玉,道:“顏伯伯,我騎你的馬!”

    顏如玉立刻把終繩交在秦紅手上,笑道:“我同哈賢侄共騎!”

    那秦紅躍上馬背,立刻雙腿一夾馬腹,右掌猛拍那匹關外大紅馬,口中連連喝叫:“哈……哈……”

    怒馬揚起鐵蹄,雷一般的便往反方向奔去!

    哈玉見秦紅欺騙自己,不由大怒,又見李長泰躍馬欲追,立刻沉聲道:“二位且在此稍候,我追賤人回來!”

    哈玉騰上坐騎,街尾如飛的追去!

    要知哈玉自小就在關外馳騁怒馬,馬上功夫高絕!

    只見他雙腿夾在馬脖子上,上身幾已貼在馬頭,那馬是一匹褐色良駒,四蹄白色,奔馳起來,宛如踩着一片白雲!

    秦紅沿着山道往深山疾馳,不時的往身後看,一連繞過三個彎道,順着一片斜坡,前面,忽見一騎沿着山坡衝下來!

    山陡樹多,那騎者見已站在馬背之上,一路滑下山坡來,敢情正是哈玉抄山上近路衝下來,攔住秦紅去路!

    秦紅一見,十分驚訝,張口尖聲道:“你!”

    真夠快,哈玉的馬已自秦紅一邊錯過!

    那哈玉果然露了一手馬上絕招——“飛雲掠峯”!

    一閃之間,他張開右臂,已把秦紅拖離雕鞍,一路夾着秦紅,哈哈大笑着往回程奔馳而去!

    關外的馬都是受過訓練的良駒,秦紅的馬就在秦紅離鞍之後,也立刻調頭馳回來!

    這次,哈玉真夠狠的,那怒馬一路狂奔,他卻以掌猛打秦紅的屁股,且怒叱,道:“叫你知道厲害!”

    秦紅被打得哇哇大叫,只是怒馬飛馳,真擔心會被打落馬下!

    哈玉以英雄姿態,把秦紅按在馬上,一路奔回來!

    哈克剛見兒子這般樣,立刻狂笑,道:“好,好,果然虎父無犬子!”

    哈玉並未停馬,他在馬上大叫,道:“爹,我們回黑龍堡,兒子要好生調教這賤人,讓她懂得如何才能做個賢妻良母,免得她以後發野性!”

    於是,秦紅被擄了!

    秦紅也哭了!

    “武林老爺”秦百年的女兒,虎躍山莊的幹金大小姐,幾曾受過這種虐待?

    秦紅在這種情況之下,並未想到她爹!

    因為她知道,老爹正在策劃着一件震動江湖的大事,一定沒有太多的時間照顧自己,更何況老爹爹絕對不相信,他的女兒會有人敢欺侮!

    秦紅卻想到了沙成山。如果沙成山在,他是不會坐視不管的!

    啊!沙成山,你現在如何了?

    關大哥、張總管,你們為何一定要找沙大哥的麻煩?如果你們同我一起,哈家父子怎敢這樣胡來?

    現在——

    遠處一片大草原,展現在一道青翠的山邊,好高大的一座城堡就在眼前!

    是的,那便是獨霸遼北半邊天的“黑龍堡”了!

    一道山坡,遙遙望去,宛似一條蒼龍卧在大地之上!

    就在這道山邊,兩座高大的堡樓子聳立在兩邊,正中央一道堡門樓,反倒沒有兩邊的堡樓子高大!

    一條山溪繞過城堡,哈克剛一馬當先馳過一座大石橋,遠處已傳來呼叫聲:“堡主回來了!”

    “少堡主也回來了,還有,喲……”

    不少大漢匆匆的奔過來,他們對於少堡主馬上扶持的俏女子,皆露出驚奇的目光!

    城堡內的大廣場上,黑衫大漢們接過經繩!

    哈玉把疲累的秦紅推向兩個迎來的大漢,道:“鐵總管,把這殘人關入東堡牢內去!”

    黑龍堡總管“熊頭”鐵成剛是個高大壯漢,滿面繞腮大鬍子,雙唇厚實泛血紅,一顆頭上尖下粗,宛似灰熊。他雙手抓住秦紅,令秦紅“啊”的一聲,道:“哈玉,你請我來做客,怎麼這樣對我?”

    哈克剛也覺過分,正想開口,兒子哈玉沉聲道:“爹,你別管,對付女人,尤其是她這種目中無人,狂妄自大的賤女人,我自有辦法!”

    哈克剛點點頭,道:“好,看你的吧!”

    秦紅立刻高聲對顏如玉道:“顏伯伯,你難道不顧與我爹的交清了?”

    不料,顏如玉哈哈笑道:“等你成了本堡少夫人之後,我自會向你爹請罪,哈……”

    鐵成剛聞得此女將成為黑龍堡少夫人,也不敢過分令秦紅吃苦頭!

    又聞得哈玉吼道:“把她關進右面堡樓最下一層去,除了送三餐之外,鐵門緊鎖,不準任何人接近!”

    秦紅突然尖聲道:“哈玉,你狠吧,我會叫你後悔的!

    不信,我們走着瞧!”

    不料哈玉兇狠的走近秦紅,一把揪住她的衣衫,咬牙冷冷的道:“三天之後我們進洞房,你給我小心些!”

    所有的人全都哈哈大笑起來!

    秦紅無法反抗。鐵總管雙臂一託把她高舉起來,口中虎吼道:“秦大小姐,能得我家少堡主垂愛,那是多少少女夢寐難求的,你知道多少姑娘想都不敢想,你卻不把我家少堡主放在心上,那就對不住了!”

    鐵總管一路奔得快,順着石階一路上到右面的堡牆石梯上。秦紅被舉得高高的,便掙扎也是枉然,只得破口大罵,道:“你們真是一羣可惡的東西!我爹知道,決不會與你們甘休……”

    鐵總管只是哈哈大笑,笑得聲震雲霄……

    秦紅罵得無力,身子已被鐵總管舉到右面堡樓門邊。她低頭望下面堡內,只見華廈連雲,屋檐林比,中央那片亭台樓閣突出。

    附近有個大馬場,上百匹馬沿場邊掛着,十幾個大漢正在洗涮馬身子,條理馬蹄子!

    秦紅覺得這裏不比虎躍山莊一進七道大院稍遜。不時的傳過來一陣宏聲狂放的大笑聲,表現出關外人的粗擴豪放性格……

    鐵總管舉着秦紅,在五個大漢的前導下,穿過那扇粗木大門,又順着石梯往下面盤旋。上百石階繞向下面,秦紅已聞得下面的狗叫聲!

    鐵總管把秦紅拋在一層乾草堆上,雙手叉腰哈哈笑道:“委屈你了,秦姑娘!”

    秦紅翻身站起來,道:“這就是你們待客之道?”

    鐵總管道:“我是奉命行事,不過嘛……”

    “不過怎樣?”

    “如果秦姑娘答應我家少堡主,錦壺玉液,豪華樓閣,立刻等你去享用;百名僕婦,無數侍從,任你呼喚。否則的話……”

    “否則你們就把我囚在這兒一輩子?”

    鐵總管哈哈笑道:“如果你一輩子不答應,大概就會囚你一輩子吧!哈……”

    秦紅憤怒的咬着貝齒,道:“真是可惡!哈玉同他爹真不是東西!我……”

    她話未説完,那鐵總管伸手一揮,旁邊忽然出現一個閘門,裏面十二隻狼似的巨犬,爭先恐後的要衝出來咬人,嚇得秦紅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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