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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回到家,千娜先洗了個澡,將臉上的妝和頭上厚重的髮膠卸掉,才喘口氣,準備好好整理整理自己紊亂的心情時,突然聽見外面傳來開門聲。

    她的神經頓時緊繃了起來,反射性的一個箭步衝往房門口,準備關門上鎖!

    沒想到侯筱歡的動作比她還快,他一個大掌貼在門板上,長腿毫不客氣的直接卡在門框和門板之間,嚴肅的凝着她的無措。

    「你還想躲到什麼時候?」

    「我、我哪有躲?」心知這下閃躲不掉了,千娜索性放棄關門,轉身背對他,只有她知道自己的心跳有多快。「我只是出去旅行了一趟。」

    他走進房裏,不給她喘息機會的追問:「既然是旅行,為什麼不開機?」

    「我沒注意到手機沒電了。」她反應很快,也不承認自己關機,反正手機不通的理由有千百種,隨便掰一種就是了。

    「最好是這樣。」他輕哼了聲,將她扳過身來面對自己。「難道你沒收到我的簡訊跟語音?」

    她不在家的這幾天,他不斷不斷的打電話,收到的響應一律是制式語音,「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聽,您的電話將轉接到語音信箱」,教他好生氣餒。

    於是他改用傳簡訊及留語音的方式,嘗試跟她連絡,結果仍是一點響應都沒有,他都快急瘋了!

    「……我沒注意。」她又撒謊了,唉~~

    「不管有沒有收到,我還是要再告訴你一次。」雙手緊握着她的肩,他漂亮深邃的眼凝着她不放。「我真的很想你。」

    就在那一剎那,千娜冰封的心融了,嘴角微微抽動了下,眼眶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

    她撇開臉,倔強的不讓他看到自己的脆弱,卻控制不住自己的嘴,酸溜溜地説:「我覺得你還是想你辦公室裏那位美女比較實在。」

    「辦公室的美女?」他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原來你真的去我公司了?你怎麼找到那兒去的?」

    那天他的秘書報告説看到一個女人倉皇離開,秘書形容的樣子和她幾乎一模一樣,而後來他就找不到她的人,原來全是串成一掛的連鎖反應。

    「怎麼找到並不重要吧?重要的是我看到你和美女接吻。」她含怨的指控。

    「接……噗~~」他瞠大雙眼,然後突兀的爆笑出聲。

    「你在笑什麼?」她終於肯將視線定在他臉上了,眼神兇狠的瞪着他。

    「千娜,你在吃醋。」他的眼在笑、唇在笑,他握住她的肩,雙眼緊鎖着她的,數日來的陰鬱一掃而空。

    「笑死人,我的字典裏可沒有[吃醋]兩個字。」她冷哼,臉頰卻不由自主的泛起緋紅。

    「是嗎?那你能解釋這幾天失蹤是怎麼回事嗎?」他太清楚她的虛張聲勢,完全沒被她的話誆到,轉而追問她消失的理由。

    「我……」她脹紅了臉,氣惱的瞪他,「我不是説了我去旅行嗎?身為一個知名的網絡作家……」

    「是是是,我曉得。」侯筱歡老實不客氣的打斷她的話,那一套他聽到都會背了。「身為一個知名網絡作家,你得隨時補充能量,隨地取材對嗎?」

    「……當然。」她語塞,吶吶的應了聲,不爽的推開他的手。「別碰我。」

    侯筱歡才被甩開的大掌,幾乎是立刻又回到原本的位置,她的肩上。「千娜,那天我秘書説看到一個小姐慌慌張張的逃離辦公室……」

    「我可沒慌張也沒逃離喔,我只是懶得再看下去。」她抬起下顎,裝出一副完全沒受到打擊的模樣。

    「好,不論你是如何離開我的辦公室,[你去過]這件事是絕對成立的,不是嗎?」他只想確定這一點。

    「那又怎麼樣?不管曾經發生過什麼,都不會改變你曾經和那美女親吻的事實!」如果她沒去過他的辦公室,就不會看到那令她感到難堪的情境,也不會落得自我放逐的地步。

    「我沒有跟她接吻。」侯筱歡平靜説道。

    「你説什麼?你的意思是我眼花還是得了青光眼?還是我的腦袋有了自動轉播幻影的功能?」她受不了自己被質疑,更無法忍受他竟想以一句話就隻手遮天!

    哪有這麼easy的事情!

    侯筱歡忍不住閉了閉眼。「我沒有任何懷疑你視力及腦力的意思,重點是,我真的沒有跟別的女人接吻。」

    「可是我明明看到了啊!」吼~~氣死!他居然還敢説他沒有懷疑她的視力?假如眼見都不能為憑的話,還有什麼能相信?實在氣死人了!

    「你親眼看到我跟那女人嘴對嘴了嗎?」他明明沒有做的事,她怎會看到咧?難不成有鬼?

    「……」夏千娜頓了下,沒有出聲。

    對啦,她是沒看到他和那女人嘴對嘴,可那個角度和姿勢,就足以給人許許多多的聯想了好嗎?難道那些還不足以證明他偷腥嗎?

    「沒有對嗎?因為我根本沒那麼做。」她的停滯稍稍讓他放了心,這代表她應該願意聽聽他的説明。「在發生任何狀況時,請你先確定看到、聽到的是不是事實,再來生氣可以嗎?」

    「你現在是怪我亂講話嗎?」她明明有看到啊!以那個角度看起來,的確是他和那女人在接吻啊!她委屈的微紅眼眶。

    「我不是……」他忽然有種深沉的無力感,不由得淺嘆一口。

    「那到底是怎樣?」被他這麼一説,她現在突然很想知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好,你聽我從頭到尾講一次給你聽。」他深吸口氣,決定迅速進入主題,讓她一再誤會也不是辦法。「你知道,每家公司都必然會有競爭對手存在,我的公司自然也不例外……」

    侯筱歡開始娓娓道來。

    由於在他將總公司遷回台灣之前,已經取得優良的營銷通路,這是令許多同為羨慕及眼紅的事;但事實就是事實,有能力的人拿到較佳的通路,這是商界萬年不變的鐵律,沒有人能改變。

    有人羨慕,自然也有人想要搶,於是他才一回到台灣,便有人開始主動與他接觸,希望共享他的營銷通路。

    重點是,他憑什麼要跟別人共享?那是他靠本事掙來的,即便黑白兩道都有人來交涉,但他理字站得穩,那些人也拿他沒辦法。

    於是,有人就想到玩陰的!而她看見的那個女人,就是對方派來的。

    為了搞清楚對方想採取什麼方式引他上勾,所以才會出現那個被她誤會的場景。

    聽到這兒,千娜忍不住插嘴了。「陰的要怎麼玩?派個女人來又能幹麼?」

    侯筱歡不禁笑了。「耐心點,你總得讓我慢慢講啊!」

    「講那麼慢,人家心急嘛!」吼~~很討厭捏!是不是故意吊人胃口啊?

    「好,我講快點就是。」無奈的暗歎一口,他就是拿她沒辦法,繼續説明當天的情況——

    那名風姿綽約的女人一走進他的辦公室,便表明説她是哪位大老闆的侄女,又説自己現在是哪家大公司的高級主管,當然免不了一堆噁心吧啦的崇拜、佩服之類的話語,他聽了也沒太放在心上。

    然後那女人就不由分説的越過他的辦公桌,如入無人之境的向他貼靠過去……

    「人家靠過去你就接受喔?怎麼這麼沒有節操?」她忍不住低咒。

    「你以為我沒試過?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侯筱歡實在被那些人煩透了。「環肥燕瘦的女人都有,不管我怎麼拒絕都還會再來,所以我這次想看看她們到底想玩什麼把戲,好想個徹底解決之道,不然三不五時就來這麼一下,很煩人的耶!」

    「是這樣嗎?」千娜狐疑的瞅着他,那神情和態度擺明了對他的話不怎麼相信。「你應該還挺享受的吧?」

    「女人,不要懷疑我對你的忠誠。」如果可以,他真想直接掐死她來得快些,可惜他捨不得。

    他以臂環胸,睥睨着她。

    「你到底要不要聽下去?」

    「當然要!」她飛快回答,然後懊惱自己回答太快,有迫不及待的嫌疑,發窘的擰起眉心。

    侯筱歡滿意的勾起嘴角,繼續往下説——

    他這回沒再推開那個女人,所以那個女人放大膽子對他貼近再貼近,當那女人低下頭,紅唇就要貼上他的薄唇時,他眼尖的發現女人的胸口有一小枚閃着微光的儀器,遂伸手擋住女人的進攻。

    他取下女人胸口上的儀器把玩着,好笑的搖了搖頭,也總算明白了敵方所耍的把戲,並沒有讓女人太過難堪的送她離開辦公室,畢竟她也是受命於人。

    「等等,你説敵方耍了什麼把戲?」這個過程跳得太快,她所的不是很明白,只知道那女人帶了一個不知名的東東在身上,被他發現了而已。

    「可以針孔攝影的小型鏡頭,能夠拍攝畫面留下證據。」侯筱歡解釋道。

    「他們想用拍攝的畫面要挾你,逼你交出你公司的營銷管道?」千娜瞠大雙眼,對對方不光明的手段感到嫌惡。

    「對啊,沒想到就被你誤會了。」侯筱歡沒好氣的瞪她,只差沒將她抓起來打屁股。「你倒好啊你,拍拍屁股走人,害我在那邊猜半天,回來還找不到你的人,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

    「我、我哪知道事情會就這麼剛好?」經他這麼一説明,她也覺得自己真的太沖動了些,不過做都做了,後悔也改變不了事實,她只能聳聳肩將所有罪過全推給[巧合]二字。

    「不管是不是那麼剛好,你難道不應該先來問過我嗎?」害他平白無故擔心了這麼多天,想不到她一點都沒有反省的意思。

    「哪個男人偷腥會坦白的?」她也有她的道理,總是都是[巧合]惹的禍啦!

    「……」侯筱歡瞠大雙眼,瞪着她好半晌説不出話來。

    「好嘛好嘛!」她的確是衝動了點,她反省的涎着笑臉主動拉起他的大掌。「人家以後不會了,什麼事都先問過你好不好?」

    「你以為撒撒嬌就沒事了?」他瞇了瞇眼,轉念想想,也活該自己受累,畢竟是他的行為讓她誤會,他也只能自認倒黴。「也罷,是我引起的誤會,是我欠你一句[對不起]。」

    「是吧是吧!而且小姐我可不是隨便向人撒嬌的喔!」還知道要道歉,算他還有救,不過這時換她拿翹了。「不喜歡的話,那我收回啊!」她放開他的手,佯裝不開心的轉了個身。

    「我要。」侯筱歡完全不需考慮就投降了,由身後一把摟住她。「我怎麼可能不要?這輩子我就只要你一個。」

    千娜微低着頭凝着他由身後環住自己腰際的手臂,嘴角揚起喜悦的淺笑,小臉兒不禁害臊的泛紅。

    平常他總是不太會講甜言蜜語,偏偏總能在最緊要的關頭講出讓她臉紅心跳的體已話,每每令她防不勝防,無怪乎她投降得這麼快……

    「千娜。」貼靠着她、聞嗅着她久違的體香,侯筱歡不禁心猿意馬了起來,牽起她的手與她十指交握,滿足的淺嘆一口。「我真的好想你。」

    夏千娜心口一暖,就算她再牙尖嘴利,這會兒也全都收起鋒芒。

    「我也想你……」她閉上眼,妥協的嘆息。

    還倔強什麼呢?明明就愛是要死,不然幹麼為了那個誤會傷心難受?還因此包袱款款落跑?

    愛都愛了,誤會也解釋開了,還有什麼不能承認的呢?

    「真的嗎?」他喜上心頭,不意她會坦白承認。

    「我還煮的咧!」沒好氣的巴了下他的手臂,她索性放軟身子,癱靠着他結實的胸膛。「當然是真的。」

    侯筱歡飛快的將她扳過身來,熱唇不由分説的吮上他思念的紅唇。

    噢……他心心念唸的寶貝,他的千娜!

    或許是應了那句[久別勝新婚]的老話,原本就夾雜着十萬火力的吻,瞬間燒融了這雙愛侶的理智。

    夏千娜身子一軟,一個不注意就往後倒;而侯筱歡為了穩住她,連帶的被她的身子推了好幾步,兩人繼而失衡的雙雙跌進她身後那張柔軟的大牀。

    「噢!」要命!他這一貼上來,差點沒將她肺部的空氣全給擠壓出來,她吃疼的呻呤了聲。

    「千娜,疼嗎?」聽見她的呻吟,他跟着緊張了起來,連忙起身察看她的狀況。

    「疼啊!」她誇張的喊道,就喜歡看他為自己緊張的模樣。

    「哪兒疼?這裏嗎?」大掌撫過她的腰、她的腿,還有她的胸口,他的焦慮表露無遺。「還是這裏?」

    她悶聲笑着,隨着他沒頭沒腦的撫觸,她的身子敏感的熱了起來。「唔……」

    侯筱歡也很快的被他的輕吟而挑動,他頓了下,俯身輕啄她粉嫩的臉。

    「嗯……」噢~~他的吻真好,她怎會傻到想離開他呢?

    熾熱濕滑的吻,觸動兩人之間的情潮,就像乾柴烈火般一發不可收拾。

    侯筱歡發現,單純的吻並不能滿足他,不安分的手掌焦躁的由她的腰際往上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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