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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才説要教會老公如何避嫌,隔天温婉姍就在袁敬虎的車上發現一隻不屬於她的女人的耳環。

    “老公,這是誰的耳環?”

    她從腳踏墊上撿起那隻耳環。

    耳環感覺不算昂貴,但樣式挺新潮的,她想,擁有者應該是個年輕美眉吧。

    袁敬虎的工作環境有太多年輕辣妹,她不想因為一隻耳環就懷疑他,但絕對有必要問清楚。

    “嗯?”

    袁敬虎發動車子,準備送她到銀行上班,他側過頭,好奇地接下她撿起的耳環觀看。

    “不記得了,大概是昨天那個臨時演員留下來的吧?”

    “臨時演員為什麼要坐你的車?”她不動聲色的再問。

    “錄影錄太晚,她一個女生不太安全,所以我就送她回去啦!”

    他聳聳肩,不以為意地答道。

    他從來都不是個小氣的男人,多繞點路送同劇組的女星迴去也不是件太困難的事,所以他沒多想便送該名臨演回家。

    “為什麼是你送她回去?

    拍戲拍到太晚,偶爾順道送送同劇組的工作人員或演員,她能夠理解,只是為什麼是他送,而不是別人?

    “因為她跑來問我能不能送她回去啊!”

    察覺太座好像有點不太高興了,他拍拍她的手背安撫道:“你放心,我不會揹着你亂來的。”

    老公的保證説服了她,但……

    偶爾一次還説得過去,常常發現可就沒那麼有趣了。

    粉餅、項煉、戒指之類的小東西,陸續被她發現留置在袁敬虎車裏,這讓温婉姍心裏的不安逐漸擴大,終於在一次老公接她回家,發現車上有女人的口紅時,再也忍不住了。

    “老公,好像常有一些怪怪的東西,會‘偷渡’到你車上吼?”

    她將在車上撿到的口紅緊握在手上,進屋後放下皮包,故意在袁敬虎身上磨蹭、撒嬌。

    最近他倆剛從租屋處搬到新屋,她每天下班後得整理家裏大大小小的東西,忙碌到爆。

    好不容易新家開始有了雛型,家的味道越來越濃——

    裏面有她挑選的沙發、有兩人在百忙之中抽空去選購的軟牀,還有她跑了好幾家傢俱店才相中的時尚餐桌,每件物品都令她愛不釋手。

    這屋裏每個擺設她皆投注了最誠摯的情感,所以嘍,雖然她每天都很忙,但卻忙得自得其樂,開心地打造着自己的理想家園。

    沒想到就在她忙得差點沒變成黃臉婆之際,老公車上竟然常常出現別的女人的東西,真是太令她震驚且難以接受了!

    但如果就這樣大發脾氣,他又要説自己沒自信、胡思亂想,所以……

    她換個軟一點的方式來套話好了,看能不能獲得較佳的成效。

    “什麼怪怪的東西?”

    一向害羞被動的老婆,突然這麼熱情地向他靠近,他一時恍神了下,不疑有他的反問。

    “這個啊,這顏色的口紅我很想要,但還沒來得及去買,沒想到竟然先在你車上看到了。”

    她攤開手,露出掌心裏的口紅。

    “X!我車上怎麼可能有這個?”

    袁敬虎的嘴角抽搐了下,意外地道。

    “欸~~你又忘了喔!”

    她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搖晃,嘴角勾着淺淺的笑紋,提醒他又不自覺的口出穢言。

    “……SORRY。”

    他道歉,用食指在自己嘴前比了個大叉叉。

    “嗯哼。”

    她輕哼,算是接受了他的道歉,但口紅的事情還沒解決。

    “重點是,這口紅是在‘我的位子’上撿到的耶!”

    她刻意強調“她的位子”,暗示那不是隨便一個女人能借坐的。

    “該死,不曉得又是哪個健忘的同事或學員留下的,是我不好,我沒注意,抱歉。”

    他低咒,除了道歉還是道歉。

    之前拍攝的戲劇己然殺青,最近他比較閒,有時間去關注自己投資的演員訓練班。

    和同事們喝杯小酒吃頓消夜是常有的事,有時是剛好遇到下課時間,順道送幾個還算順路的學員們回家,他真的不記得到底是誰留下這條口紅,只能無辜地聳聳肩。

    温婉姍深吸口氣,她不是專業演員,再難演出天真無邪、不懂人間險惡的甜蜜嬌妻了,她嫌惡地將口紅丟到客廳角落的懶骨頭上。

    “這種事不是沒注意或不記得就能解決的。”

    她微顫地走到沙發坐下,水汪汪大眼瞬也不瞬地盯着袁敬虎。

    “不管是你的同事或訓練班的學員,人家見你好差遣,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拜託你啊!你着實不該給他們軟土深掘的機會耶一~”

    “那不是差遣,只是……”他試着想解釋。

    “只是順路送一下,是嗎?”

    她淺笑,但那笑很冷很冷。

    “……是。”

    感覺老婆眼裏正醖釀着前所未有的巨大風暴,他抹了抹臉,不認為這有什麼值得生氣的。

    他又沒有去接對方,只是順道送他們回去,純屬正常的應酬交際啊,他想不透老婆為何要不開心。

    “你知道嗎?其實公司裏也有不少男人對我有興趣。”

    她決定將自己的“行情”大公開。

    “什麼?!”

    他嚇到,深邃的眸瞪得老大。

    “他們難道不知道,你已經有老公了嗎?”

    X!那些人是瞎了狗眼嗎?連有丈夫的女人都不放過?!

    “知道啊!”

    她從不隱瞞自己已婚的事實。“但他們想怎樣是他們的事,我從來不給予任何回應。”

    她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從不給任何人不該有的希冀。

    “……你的意思是?”

    他語窒,感覺她話中有話。

    “我不能否認,不論你的外型或名聲都很吸引女人的注意,但是我們要懂得避嫌,不要給別人説嘴的機會。”

    她心痛地陳述事實,畢竟這個社會上,每個人都想踩着別人的肩往上爬,尤其他又身處複雜的演藝圈,更該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

    “就是因為不讓任何人抓到説三道四的機會,所以不管外界的誘惑再大,我都不放在眼裏也完全不當一回事,為什麼我做得到,而你就做不到呢?”她難掩傷心的輕問。

    “我又沒有跟她們怎麼樣。”

    他試圖做最後的掙扎。

    “等真的有怎樣就來不及了。”

    她沉痛地凝着丈夫,希望他至少能做到避嫌,不要給人亂想亂傳的機會。

    袁敬虎沉默半晌,很清楚老婆想表達的意思。

    唉,都怪他心太軟,擔心女孩子們太晚回家不安全,沒想到卻惹得太座變臉,想想還真得不償失。

    況且,看老婆這麼難過的樣子,他心裏好愧疚喔,決定努力做到她的要求,才不會破壞夫妻間的感情。

    “我知道了,以後我不送任何人回去就是了。”

    他受教地點頭承諾。“抱歉,讓你難過了。”

    “老公……”

    她動容地眨眨眼,起身抱住老公偉岸的身軀。

    “對不起,我好像太兇了。”

    “不會啊,你很勇敢,像個無敵女戰士。”

    他輕笑,完全沒將她剛才的兇樣放進心裏。

    “真的嗎?我從來沒有這麼激動過。”

    她一直被保護得很好,也很少像剛剛那樣激動,純粹是為了他,為了這個家,所以豁出去了。

    “我懂,因為你在乎我,所以才會這麼激動。”

    他完全能夠理解她的心態,更慶幸自己能娶到這麼顧家的好老婆。

    “你真的這麼想嗎?”

    她心裏有濃濃的不安全感,會不會老公只是安慰她的,其實心裏根本認為她是個惡妻?

    “傻瓜,我騙過你嗎?”

    他笑了,笑她的傻氣。

    “呵~~”

    她心滿意足地笑了。

    只要老公能明白自己的心意,她就別無所求了……

    “袁先生,今天能請你送我回家嗎?”

    演員訓練班下課後,學員陳曉玫蹦蹦跳跳地跑到袁敬虎面前,涎着笑臉請求他送自己回家。

    “呃……恐怕不行。”

    袁敬虎回頭看了她一眼,他送陳曉玫回去好幾次了,對她並不算陌生。

    “為什麼?”

    陳曉玫愣怔了下,不明白為何之前可以,今天就不行?

    “因為你們都會不小心留下一點小東西在車上,所以我老婆不高興了。”他誠實告知太座的旨意。

    “蛤~~怎麼這樣啦?”

    陳曉玫哀叫了聲,眼神不甚自在地飄了下,她不相信袁敬虎會這般對她,不死心地繼續纏着他。

    “但是這麼晚了,我怎麼回家啊?”

    “這應該是你當初要來報名時就該想到的問題吧?訓練班並不負責接送。”袁敬虎對她的反應感到詫異。

    每個人都有交通上的問題,或許自己開車、騎摩托車,抑或是搭捷運,演員訓練班不用負責接送學員上下課,她這麼説好像是怪他收費卻服務不佳似的,讓他一時很難接受。

    “但你也知道我租的房子在半山腰欸,現在這時間已經沒有接駁車了。”

    陳曉玫眼眸閃了閃,再度拉着他央求。

    “明天,明天我再自己想辦法,你今天先送我回去好不好?就最後一次?”

    袁敬虎的眉蹙了起來,深思。

    他不想違背對老婆的承諾,但陳曉玫住的地方的確是位在半山腰沒錯,雖然他不清楚她所謂的接駁車開到幾點,可現在快十二點了,一個女孩子走在前往山腰的黑暗路上,光想就不免有點擔憂。

    “你等我一下。”

    這樣好了,找找看有沒有人能送她回家吧,例如訓練班裏的員工,或者是與她家相同方向的學員。

    他丟下陳曉玫到處詢問,不意得到的結果令人沮喪。

    目前還留在班裏的,不是和陳曉玫的家相反方向,就是趕着去約會,根本沒有人能送她回去,讓袁敬虎好生頭疼。

    “怎麼樣?有結果了嗎?”

    陳曉玫像只小哈巴狗似地跟着他走來走去,明知道他找不到人送她回家,還故意詢問道。

    袁敬虎沮喪地搖搖頭,倏地從口袋裏拿出皮夾,抽出張一千元大鈔。

    “這樣吧,你搭計程車回去,車資我出。”

    既然她説明天會自己想辦法,他就當最後一次的爛好人吧,幫她出車資坐計程車回家。

    “不行啦!我不能拿你的錢。”

    陳曉玫頭搖得都要斷了,説什麼就是不肯伸手接過那一千塊。

    “你不拿怎麼回家?難不成要在教室裏打地鋪?”

    袁敬虎的眉心深深蹙起。

    “沒關係啦……”

    陳曉玫的眼眶霍地蓄滿可疑的水液,一副小媳婦般的可憐模樣。“我自己搭捷運到山下,再走上山好了,謝謝你喔!”

    哇哩咧~~她有必要搞成這樣嗎?見她禮貌性地對自己點了下頭、轉身離開的背影,袁敬虎確實心生不忍。

    她的年紀跟他最疼的小表妹差不多,要是平安到家也就算了,萬一有個什麼意外……

    他沒辦法再想下去,將一千元塞進口袋,拔開腿追了上去。

    老婆,對不起,就這最後一次,他以後絕對不會再送女人回家了!

    反派一哥鐵漢柔情上演温馨接送情

    【本報訊】知名藝人袁敬虎,深夜送演員訓練班的陳姓女學員返家,女學員下車後,依依不捨地目送袁的轎車離去,甚至對着車屁股大送飛吻,不知兩人剛剛在車上幹了什麼好事,袁敬虎的新婚嬌妻又作何感想……

    袁敬虎如何都料想不到,最後一次瞞着老婆送陳曉玫回家會被狗仔拍到,登上水果日報娛樂版,讓原本再單純不過的事情,染上極曖昧的色彩。

    送完陳曉玫,他回家洗個澡倒頭就睡,隔天老婆出門上班後,他就被温慶宇的來電擾醒,得知了這個令人震驚的緋聞。

    袁敬虎不敢置信地衝到住家附近的便利商店買了份報紙,付款時發現店員對他投以奇怪的目光,他無奈地癟癟嘴,匆匆返家,看完整篇報導後,忍不住飆出一連串的國罵。

    該死的!不知道老婆看到報紙沒?

    他拿起手機想撥電話給老婆,但打開通訊錄時,不意看到報導那篇新聞的記者的電話,他怒火上升,決定先打給那名記者——

    “不能怪我啊老大,你也知道記者不好乾,每天都得交些八卦新聞,讀者才會買單咩~~”

    記者接到他的來電,大嘆錢難賺。

    “X!要寫不會去寫別人喔?沒事幹麼找我碴?”

    他可是潔身自愛的好丈夫,現在被寫成這樣,以後怎麼出去見人?“而且你根本什麼都沒搞清楚就亂寫,當心我告你!”

    “嘜啦老大,要怪就怪你訓練班裏,有人出賣你,不然我們怎麼會剛好拍到咧~~”

    記者苦哈哈的央求,大爆跟拍內幕。

    昨天晚上,有個女人主動打電話到報社通知這個消息,自是讓報社欣喜若狂,馬上派出狗仔跟蹤,另一批人則循線追查該通電話的來處,愕然發現該電話是從袁敬虎的演員訓練班裏撥出。

    這種情況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有學員嫉妒陳曉玫得到袁敬虎的特殊禮遇,所以故意去爆料;另一種則是陳曉玫自己搞的花招,想將達件事搞得人盡皆知……

    “……怎麼可能?”

    不會吧!這個消息比報紙寫的還勁爆,到底他是得罪了訓練班裏的誰?幹麼這樣惡整他?!

    “我跟每個學員都處得很好,並沒有得罪過誰……”

    “那就有可能是你送的那個女生嘍,反正自己製造新聞,她絕對不會是頭一個。”

    記者掏了掏耳朵,好心地告知他這個可能,末了不忘損他一句:“你啊,又不是第一天當藝人,怎麼會單純得近乎無知咧?”

    收了線,袁敬虎在沙發上呆坐了好一會兒。

    可能嗎?那個看起來如此乖巧,感覺跟他小表妹那麼像的陳曉玫,任他怎麼想,都覺得她不是個心機重的女人啊!

    而且他正透過管道,試圖幫訓練班裏的學員找尋演出機會,倘若陳曉玫真的做出這麼誇張的事,豈不是恩將仇報?

    不管如何,他會先召開記者會澄清事情的真相,並查清楚這件事到底是不是陳曉玫在暗處操控,若是,他絕對不會給她好過。

    就在他覺得不可思議而恍神時,視線霍地落在電視上的相框,裏頭擺着他和老婆蜜月時的照片……

    老婆?!

    該死的!他差點忘了要打電話給老婆了!

    袁敬虎慌慌張張地拿起手機,其間還因太過緊張而將手機摔到地上,電池和手機頓時分家。

    這情景讓他頭皮發麻,有種不妙的預感,趕快重新裝好電池,急乎乎地撥打給老婆——

    對不起,您撥的號碼沒有回應,請稍後再撥,謝謝。

    打了好幾次,手機裏只傳來冷冷的語音留言,讓他忍不住又飆出口頭禪。

    X!不管了,直接到銀行找老婆好了!

    他匆匆忙忙地換上休閒服,拿了鑰匙衝出門,直奔温婉姍工作的銀行請罪去。

    只是他沒想到,當他趕到銀行時,吳嬌嬌卻給他一記鄙夷的不屑眼光,説婉姍因身體不適,請假回家休息,讓他差點沒急得在銀行跳腳。

    見鬼了!她哪有回家?

    他才從家裏出來不久,根本沒見到她的蹤影……

    SHIT!她不會負氣回孃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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