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耀的燈火將那間議事廳照的通明,議事廳裏早巳坐滿了三絕幫的各分堂的堂主,他們俱已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個個神情凝重的坐在那裏,廳外,由三絕兄弟守的密不透風,連個蒼蠅都飛不進來,三絕幫中,顯然發生了大事,個個都在驚慌中等待幫主仇亦森和金、銀、鐵三絕主到來。
金絕費小清首先進了議事廳,此人長的儒雅可敬,面上永遠帶着笑容,他向每個堂主點頭,很客氣的坐在自己位置上,那是總把子的旁邊。
銀絕桑洪宇也到了,面上有點頹喪,朝金絕苦笑一聲,默默地坐了下來,而鐵絕已死,位子懸空着,總瓢把子仇亦森帶着兒子仇獨也出現了,他不要各堂主和他打招呼,揮揮手坐了上去。
大廳上剎時鴉雀無聲,無人敢再説一句話。
仇亦森呷了口茶,道:
“兄弟們,昨夜的事,我相信大夥都知道了,咱們銀絕兄弟幾乎全栽在人家手裏,説起來真丟人,鐵血門才出道多久,居然能將咱們三絕幫給弄的灰頭土臉,栽了這麼大的斤斗……”
銀絕桑洪宇苦澀的道:
“幫主,姓關的……”
仇亦森冷冷地道:
“我知道你很不服氣,這次我們安排徐家莊的事,應該十有九成把握將鐵血門毀掉,結果呢,咱們幾乎是全軍覆沒,固然關山月不是個普通人物,畢竟,他還很嫩,雖然他有勇氣和我們為敵,可是,他到底未成氣候……”
費小清淡雅的道:
“幫主,我知道你很生氣,這件事咱們就此作罷,當年鐵血門在關天威的領導下,都給咱們殺的慘遭滅門,他兒子決高明不到哪裏去,目前,我們要研究的是如何徹底毀滅鐵血門……”
仇亦森沉思道:
“你有什麼好辦法?”
費小清笑笑道:
“咱們要與當年一樣,給鐵血門沒有喘息的機會。”
桑洪宇咬牙道:
“好呀!只要再給老夫一次機會,我相信……”
仇亦森沉思道:
“你的意思是殺進他們的寨子……”
金絕費小清默然道:
“那是斧底抽薪的唯一辦法……”
仇亦森搖搖頭,道:
“目前不容易,他們有過上次滅門的經驗,防守上一定會加強,關山月不比他老子,他鬼靈精得很……”
費小清雙眉一皺,道:
“照幫主的意思,咱們豈不是坐以待斃……”
搖搖頭,仇亦森嘿嘿地道:
“不,我只是選擇另一方式……”
桑洪宇最沉不住氣,道:
“幫主,到底是什麼方式?”
仇亦森看了他一眼,沉思道:
“當今江湖最令人恐怖,最使人寒懼,連咱們三絕幫都不願招惹的有誰?”
費小清脱口道:
“血指老道……”
仇亦森嘿嘿地道:
“血指在未出家之前,和關天威為了爭關山月的母親,曾發誓要殺盡關家的人,自從咱們毀了關天威後,血指便隱身在太極谷,訓練殺手,此人已隱身十幾年,如果咱們把他弄出來,由他對付關山月,咱們是否會省了不少力氣……”
費小清雙眉一揚,道:
“那很好,幫主這叫借刀殺人……”
仇亦森嘿嘿地道:
“我只是不願咱們的人冒太大的風險……”
桑洪宇點頭道:
“幫主,血指會出山麼?”
仇亦森嘿嘿地道:
“一個人因愛生恨,其恨最深,此人因得不到關天威的老婆而恨的幾乎要發狂,他曾説過,關天威的子子孫孫,都不放過,他如果曉得鐵血門再復出江湖,一定會專程追殺關山月。”
費小清點頭道:
“好辦法,幫主,我們派誰去找血指老道……”
仇亦森沉思片刻,道:
“我要仇獨辦這件事。”
冷麪公子仇獨苦笑道,
“爹,我……”
仇亦森冷冷地道:
“你已誤了三絕幫的大事,徐家莊已折了咱們的名聲,這次我派你去太極谷,就是要你將功折罪……”
仇獨顫聲道:
“是——”
他想起徐家莊幾近討饒的窩囊場面,心裏就有股子氣,無邊的怒火登時自心底燃燒開來,霍地站起來,望了座中各兄弟一眼,道:
“好,我去。”
仇亦森嘿嘿地道:
“帶着我寫的信,也把小藝和蘭芝帶去……”
仇獨一愣道:
“帶她倆幹什麼?”
仇亦森面色一整,道:
“小藝和蘭芝是三絕幫裏最美的姑娘,血指老道性好漁色,如果不送他兩個女人玩玩,他是不會輕易出山的,咱們投其所好,他一定為我們所用……”
説着,擊了兩下掌。
隨着掌聲,只見兩個豔麗秀雅的少女自廳外緩緩行來,她們天生麗質,明眸皓齒,一個穿紅襖,一個着銀裝,果然是少見的奇麗女子。
仇亦森嘿嘿地道:
“你倆跟少爺去見血指,務必要完成任務……”
小藝雙眸微紅,道:
“幫主,你是將小藝送給血指老道……”
仇亦森嘿嘿地道:
“這是任務……”
小藝雙眸淚水一湧,道:
“我知道這是任務,可是這也是我們的痛苦,幫主,我寧死也不去。”
仇亦森怒聲道:
“大膽,你不去也得去!”
仇獨苦笑道:
“爹,這不太好吧!”
要知冷麪公子和小藝姑娘一向感情很好,他雖然貴為一幫的少主,但私底下他喜歡小藝的事,幫中兄弟人人皆知,如今要他帶小藝和蘭芝送給血指老道當玩物,他心裏老大不願意。
仇亦森哼地一聲道:
“這是幫中決定的事,無人能夠更改。”
蘭芝悽苦的道:
“幫主,我們願意侍候你,也不願跟那個血指老道……”
揮揮手,仇亦森冷冷地道:
“下去,別煩我。”
小藝望了仇獨一眼,道:
“少爺,我不會跟你去。”
仇獨木然的道:
“小藝,我……”
小藝苦笑道:
“少爺,你別為難啦,我只恨自己命苦……”
她忽然自懷裏拔出-柄鋒利的匕首,按在自己的胸前,望着仇獨,哀傷的一咬牙,那柄匕首猛地戳進胸口裏,慘叫一聲,一柄匕首已進入柄端。
仇獨一呆,道:
“小藝……”
小藝慘聲道:
“咱們只有來生再見了……”
鮮血如泉水般湧出來,小藝身子在顫抖中倒地,蘭芝尖叫-聲,撲倒在小藝的身上,慘聲道:
“公子,她只屬於你一個人,不會再愛別人……”
仇獨木然的道:
“我知道……”
仇亦森揮手道:
“拖下去。”
立刻有兩個漢子將小藝抬了下去,地上還有一灘血,仇亦森雙目一寒,瞪着蘭芝,道:
“你也不要去?”
蘭芝顫聲道:
“是的。”
仇亦森大袖一揮,道:
“好吧,你們都不要去了。”
一股暗勁向蘭芝撞來,仇獨忽然躍了出去,將蘭芝一拉,回身怒聲道:
“爹,你真要殺了她?”
仇亦森恨聲道:
“不聽命令就得死!”
蘭芝大叫道:
“我寧可死……”
仇獨嘆了口氣道:
“蘭芝,好死不如賴活着,你還是跟我走吧……”
蘭芝眸中含淚,道:
“好吧,少爺,你叫我去,我就去……”
小藝一死,冷麪公子仇獨心裏彷彿失去了什麼,他已沒有昔日那股子兇性和殘酷,只覺這世上親如父子,蜜如情侶,都會在彈指間如煙而逝,扶起蘭芝,帶着這個死裏逃生的少女緩緩離開了大廳。
他的父親——仇亦森面上帶着一絲永遠不能讓人瞭解的酷笑,望着仇獨的身影,鼻子裏傳來一聲冷哼,大廳上頓時鴉雀無聲,誰也不敢再説一句話。
雲鵬的傷勢很快的復原了,他歷經這次磨難,更加的堅強了,桂兒是個最乖巧的孩子,他磨着雲鵬教他武功,逗着雲鵬説説笑笑,雲鵬還真把他當兒子看,盡心盡意的教導他,兩人儼如父子般,形影不離。
桂兒畢竟是小孩子,躲在屋子裏久了,有點耐不住,拉着雲鵬的手,道:
“大叔,咱們去街上逛逛。”
雲鵬呵呵地道:
“桂兒,這幾天不平靜,出去可要小心啊。”
桂兒嘻嘻地道:
“大叔,怕什麼?這裏是咱們鐵血門的地盤,有誰敢招惹咱們,關少門主已經是江湖上的名人啦,提起關少主,誰不豎起大拇指……”
他想想不對,又轉口道:
“還有大叔,你更有名呀……”
他的小嘴還真甜,説的雲鵬心裏直樂,桂兒拉着雲鵬的手,直往大街上奔去。
街腳上,一個頭戴帽子,帽沿壓的很低的漢子蹲在牆角上,面前放只破碗,一副寒酸的樣子,像個乞兒,路過的人,他都要向人伸手。
桂兒掏出了兩文制錢扔進那漢子的碗裏,叮噹一聲,那漢子連聲道:
“謝謝啦!小兄弟……”
桂兒又蹦又跳的往前走着,雲鵬被他拖着三步並着兩步的跟着,一個賣糖葫蘆的小販搖着鈴鐺走過來,站在那乞丐的身旁,望着雲鵬的身影,道:
“那是雲鵬……”
“嗯!”
那乞兒嗯了一聲道:
“盯上他,通知大夥,先要幹掉姓雲的……”
那小販高聲道:
“糖葫蘆……”
然後壓低了聲音,道:
“繼續監視,每一個進出的人……”
他搖起手中鈴鐺,叮叮噹噹的響着,然後,跟在雲鵬的身後,叫賣着糖葫蘆,暗中卻留意着每一個人……
桂兒忽然停身,道:
“大叔,我要吃糖葫蘆……”
雲鵬呵呵地道:
“買呀!”
他一轉身招手道:
“糖葫蘆……”
那小販急忙奔過來,道:
“來啦……”
他挑了一根沾滿濃汁的糖葫蘆,道:
“三文錢一個,小朋友,我給你個大的……”
桂兒給了三文大錢,看了看那根紅豔的糖葫蘆,昂着頭,道:
“大叔,你先吃……”
那小販呵呵地道:
“這位官大爺,我送你-根……”
雲鵬搖手道:
“謝啦!我不吃……”
桂兒伸手接過,道:
“我大叔不好意思,我來拿……”
雲鵬叱道:
“人家做小生意,不可以拿……”
嘴裏雖在叱喝着,已伸手送給小販五分銀子,那小販連忙稱謝,轉身緩緩離去,桂兒連忙舐了一口糖葫蘆,高高興興地和雲鵬散着步。
忽然,桂兒全身一顫,道:
“大叔,我好冷。”
雲鵬一怔道:
“剛剛跑了一身汗,是不是受了風寒……”
話語間,一個女子由街心走過來,這女子長得秀麗端莊,經過桂兒身邊的時候,啊了一聲道:
“小朋友,你是不是很冷?”
桂兒雙眼一睜,道:
“是呀!你怎麼知道?”
那女人雙眉一皺,道:
“你中毒啦……”
雲鵬一震,道:
“中毒?這怎麼會……”
那女子伸手奪過桂兒手中的糖葫蘆,道:
“是糖葫蘆作怪。”
雲鵬回身怒聲道:
“那個賣糖葫蘆的呢……”
那女子淡淡地道:
“我看你是老糊塗了,人家對這孩子下了毒,還會等在這裏捱揍呀,要不是遇上我,這孩子只怕不出兩個時辰就完蛋了……”
雲鵬拱手道:
“這位姑娘,請你救救這孩子!”
那女子嗯了一聲道:
“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
雲鵬焦慮的道:
“你説,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那女子冷冷地道:
“我要你去殺一個人……”
雲鵬一愣,道:
“殺人,殺誰?”
那女子冷笑道:
“殺-個該殺的人……”
雲鵬長吸口氣,道:
“我不會隨便殺人,除非那個人的確該殺。”
那女子淡淡地道:
“這孩子的命不要了,你就拖下去好了。”
此刻,桂兒的臉色已經漸呈紫色,雙目也漸漸垂了下來,雲鵬心裏一酸,將他抱在懷裏,道:
“説,那個人在哪裏?”
那女子一指轉角,道:
“老爺店……”
雲鵬沒料到在自己的地盤裏,居然有人敢硬砸自己的招牌,他忽然明白這女子和賣糖葫蘆的是一夥的人,雙目一寒,道:
“帶我去。”
那女子雙手一擺,道:
“請吧!”
老爺店就在轉角之處一棟客棧,雲鵬抱着桂兒直往店中闖去,那店主一見雲鵬,正要招呼,忽見雲鵬面色有點不對,嚇得直將要説出的話硬嚥了回去。
那女子帶他走近一間房前,道:
“進去吧,有人會治這孩子……”
雲鵬此刻雖然滿面殺意,還是按捺住胸中的怒火,他狠狠的瞪了那女子一眼,道:
“你不是要我殺人麼?”
那女子冷笑道:
“我夏小紅要殺人,還需要借重別人之手麼?這只不過是個藉口,進去吧,有人要見你。”
雲鵬一推門進了裏面,道:
“好,夏小紅,我會再找你。”
當他知道這女子就是風聞江湖的女殺手夏小紅之後,他知道今日之事已不單純了,夏小紅不僅是個殺手,還是個毒婦,傳説她不僅殺了自己的丈夫,還殺了她的公公和婆婆,此女不但殺人無數,手段更是狠辣,做事一向是斬草除根,從來不留活口。
進門後,他已看見那個賣糖葫蘆的漢子站在一邊,牀上端坐着一個長袍道冠的紅面老道,那老道嘿嘿地道:
“雲鵬——”
雲鵬全身一震,道:
“血指……”
血指老道嘿嘿地道:
“想不到吧!十幾年了,咱們還能見面……”
雲鵬雙目一寒,道:
“老道,桂兒是我的小友,你怎可下這樣毒手……”
血指老道一轉頭道:
“王洪,給這孩子解藥。”
那賣糖葫蘆的恭身道:
“是。”
他手法熟練地拿出一顆藥丸,塞進桂兒嘴裏,桂兒吞了解藥,人便昏昏欲睡的倒在雲鵬懷裏睡着了。
血指老道淡淡地道:
“雲鵬,我要見你,是為了關家……”
雲鵬哼了一聲道:
“要見我也不要用這種手段,老道,你也太過分了。”
血指老道嘿嘿地道:
“你罵吧!我是念在你救過我的分上,所以才設法引你來這裏,老雲,聽我的勸告,立刻離開鐵血門,因為我要血洗關家。”
雲鵬全身一顫,道:
“老道,為什麼?”
血指老道嘿嘿地道:
“你知道,我和關天威有不共戴天之仇。”
雲鵬冷冷地道:
“關老門主已過世,這仇根本已完結。”
血指老道怒聲道:
“胡説,他搶了我的女人,這仇要了,除非我伸了腿,關山月是他兒子,這帳要從他身上還……”
雲鵬哼一聲道:
“我真替關夫人慶幸,當初如果嫁給你,你這個酒色財氣樣樣都沾的人,如何給關夫人幸福?老道,你量小,你下流,我要是你,早一頭撞死了。”
血指老道橫行霸道,殺人如麻,誰也不敢罵他,這世上能罵他的,唯有云鵬,雲鵬曾在關天威手上救過他一命,此人雖然惡性不改,但有一點卻是他的長處,那就是恩怨分明,欠人的他必還,欠他的,他決會討回來,雲鵬將他罵的臉色慘變,但是他還是忍下了。
王洪卻忍不住了,怒聲道:
“雲鵬,你找死。”
他作勢要撲過來,卻被血指老道攔住了,叱道:
“住手。”
王洪果然停下身來,道:
“谷主……”
血指老道冷冷地道:
“我和雲鵬的事別人不準插手。”
王洪連聲稱是,雖然滿臉怒色,仍乖乖地退了下去。
雲鵬鼻子裏哼了一聲道:
“老道,別在姓雲的面前擺這個譜,關山月是我的小主人,我不容許任何人動他,咱倆雖有那麼點交情,你大可不要放在心裏,鐵血門不容許任何人欺侮……”
血指老道長吸口氣道:
“老雲,我這是通知,也是警告,天黑之前,我和我的殺手,會偷襲鐵血門,我不怕你通知關山月,老實説,不是為了那點交情,我根本不要找你。”
雲鵬哼聲道:
“我不領這個情。”
血指老道沉思道:
“在天黑之前,我希望你離開鐵血門,永遠不要回來,否則,我倆那點交情,全完了。”
雲鵬冷冷地道:
“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否則我不會讓你得手。”
血指老道嘿嘿一笑,道:
“好,我敬你。”
呼地一聲,一個白色瓷杯平飛過來,裏面盛滿了滿滿的一杯酒,居然沒有灑出半滴,雲鵬一仰而盡,道:
“咱們交情如這杯子……”
砰地一聲,那杯子已摔在地上,碎成片片,血指老道望着地上的碎屑,面色忽然一冷,道:
“我欠你的已還清了。”
點點頭,雲鵬冷冷地道:
“是還清了,入夜後,我們各憑本領。”
説着,他抱着桂兒,轉身離開了客房。
血指老道望着他的背影,忽然長長的嘆了口氣,蒼茫的望着窗外,自言自語道:
“他是條漢子……”
王洪低聲道:
“何不殺了他……”
血指老道怒聲道:
“胡説,他是我一生中,唯一於我有恩的人,大丈夫恩怨要分明,當年如不是他,我哪能活到今天,這個人雖然冥頑不靈,但,決不會死在我手裏……”
他轉身大叫道:
“女人……”
王洪對他的主人最瞭解,每當他在憤怒生氣的時候,他最需要的就是女人,他會將所有的怒火和憤怒全發泄在女人身上,王洪立刻拍手,道:
“來啦!”
夏小紅推門走了進來,她早已換好了一身透明的紗衣,她此刻滿面的潤紅,雙目潤濕中透着媚態,一張粉臉羞紅着,晨褸中,兩個豐滿的胸脯高聳的上下顫動,她是個成熟的少婦,是個懂得男人的女人,進門後,已如小鳥般的依在血指老道的懷裏,仰起了臉,輕輕去親血指老道的那張臉,而手已在血指老道的身上滑動……
王洪卻悄悄地退出房外,輕輕釦上門。
血指老道嘿地一聲道:
“怎麼又是你?”
他伸出一隻大手已捏住夏小紅的乳房,夏小紅唔了一聲,是痛還是舒服沒有人知道,只聽她喘聲道:
“我有什麼不好,我會侍候你……”
血指老道哼了一聲道:
“你不夠新鮮,我要仇獨送來的那個蘭芝……”
夏小紅嬌喘道:
“那孩子有什麼好,既不豐潤,也不懂你們男人,我能叫能喊,還會賣騷,哪個男人遇上我,不驚歎我的功夫,谷主,你不認為麼?”
血指老道呸了一聲道:
“天生的賤貨,我弄死你……”
他啪地一掌拍在夏小紅的臉上,五道手印剎時浮現在夏小紅那張雪白的臉靨上,夏小紅輕嗯了一聲,彷彿很刺激一樣,將血指老道摟的更緊了,兩個人很快的糾纏在一塊,那牀居然發出了咿呀之聲……
隨着喘息聲,還有輕叫聲……
陽光已躲進了雲層,空際已透着暗黑色,無邊的燈火已從家家户户透了出來,夜已悄悄地降臨了。
那聳起的鐘樓上,已站着守夜的兄弟,他們負責瞭望並監視全場,一有動靜,鐘樓首先會響起來,牆邊上,也掛起了暗鈴,只要有人觸及牆角或牆上,暗鈴都會隨風而響,而在暗處,已埋伏了自家兄弟,他們俱已劍在手,刀在臂,隨時都準備應變。
雲鵬巡視了一遍,低聲道:
“東邊由誰負責?”
展龍閃身而出道:
“我兄弟負責。”
雲鵬嗯了一聲道:
“辛苦了,今夜敵人不是尋常的高手,他們都是暗中行動的行家,吩咐兄弟們,千萬小心。”
展龍道:
“我會特別留意。”
雲鵬望着負手在後的關山月,道:
“少主,你看哪邊還要加強人手?”
關山月嗯了一聲道:
“東南西北都已安置妥當,敵人雖強,要攻進來總得費一番功夫,依我看應該是可以了。”
站在關山月身後的魯浪卻嘿嘿地道:
“師父,有個地方你沒注意到。”
關山月一怔道:
“哪裏?”
魯浪嘿嘿地道:
“師父,那口井……”
他指着庭園中那口不知乾涸多少年的枯井,雲鵬和關山月都被魯浪這句話弄愣了,雲鵬拍拍魯浪,道:
“喂,小兄弟,你説説看,那口井怎麼樣?”
魯浪摸着頭,笑道:
“前天,我看見一隻兔子,在園子裏追它,誰知道兔子一下子跳進井裏不見了,我一時好奇,用繩子捆着腰跳進井裏,結果,我發現井裏有個地道,可以通到咱們屋子外面……”
雲鵬面色頓時一變,道:
“真的?”
魯浪怔怔道:
“我可不敢騙師父。”
雲鵬頓足道:
“我明白了!”
關山月訝異的道:
“你明白什麼?”
雲鵬臉色凝重的道:
“當年咱們老爺子在三絕幫展開攻擊之前,跟今夜一樣,東南西北四方全由兄弟守着,照常理咱們是不會敗的,可是三絕幫高手,卻一下子佔滿了總壇,如今細細推敲,這口井可能就是咱們的致命傷。”
關山月沉思道:
“我們必須瞭解這口井通往什麼地方。”
魯浪脱口道:
“小北巷……”
雲鵬一怔道:
“小北巷共有三户人家,你是指哪一家?”
魯浪苦笑道:
“都不是,它通往黃氏祠堂。”
雲鵬啊了一聲道:
“少主,咱們必須儘快的處理這件事了,黃氏祠堂早已成了廢墟,血指老道利用那裏摸進來,是最佳的捷徑,咱們只顧外面,忽略了內部,若不是魯浪提醒咱們,今夜咱們兄弟便要吃大虧了。”
關山月嗯了一聲道:
“立刻派人將這口井封死……”
魯浪搖頭道:
“師父,我記得小時候我在山裏捉狼或狐狸的時候,都是先挖個坑,放上一隻雞,將雞輕輕劃一刀,它的血味就會隨風而飄,而雞會因為受了傷而大叫,那時候,血味和雞叫會將狼或狐狸引過來,它們只要進坑去吃雞,我就有辦法抓着它們……”
關山月摸摸魯浪的頭,道:
“告訴師父,你怎麼抓它們……”
魯浪口沫橫飛的道:
“我先在坑裏插上密密麻麻的竹籤,全削尖了,尖的像刀一樣,狼和狐狸雖然狡猾,可是聞到血味,見了雞就像見到親孃一樣的瘋狂,它們雖然狡猾,當他們確定四周沒有危險的時候,就會迫不及待的撲下去……”
他吸了口氣,嚥了口水又繼續,道:
“坑裏黑黑的,它們只要一撲進去,竹籤就會戳進它們的肉裏,師父,鳥為食亡,那時候,它們想跑也跑不掉,任我取捨了……”
雲鵬呵呵地道:
“看不出你還蠻聰明的。”
魯浪不好意思的道:
“哪裏,這是我爹教我的。”
關山月嘉許的道:
“好辦法,咱們也學學魯浪的辦法。”
魯浪搖頭道:
“不行呀,師父!他們是人不是狼,咱們如果放只雞在井裏,他們一定不會上當……”
關山月哈哈一笑道:
“我們要變一變方法。”
雲鵬凝重的道:
“少主,可有妙計了?”
關山月沉思道:
“雲鵬,如果你是從井裏出來,你首先要怎樣跳出井來?”
雲鵬一怔道;
“依咱們武林中人的方法,一定是雙手抓住井沿,先伸頭看看四周有沒有人,再躍出來……”
關山月點頭道:
“不錯,要守住這口井最好的辦法是什麼?”
雲鵬沉思道:
“方法有好幾種,不過有種方法最適當……”
關山月含笑道:
“説説看。”
雲鵬脱口道:
“用油……”
關山月點頭道:
“不錯,如果我們燒一鍋油,派人守在井口,只要見人出來就用滾燙的油燙他們,我相信無人能衝出來。”
雲鵬嘆口氣,道:
“少主,這樣固然能封住他們的進襲,可是那地道很長,他們一發現前面有了問題,立刻會轉頭退出,另選路途攻擊我們……”
關山月嗯了一聲道:
“不錯,我們先封這口井,再封黃家祠堂的進口,我們在他們全部進入地道後,用火封死進口,我相信血指老道的殺手,會全軍覆沒……”
雲鵬擊掌道:
“好,咱們就這麼辦。”
關山月淡淡地道:
“別高興的太早,血指老道不是普通人,他決不會只選-條路攻擊我們,咱們還得研究研究別的弱點。”
雲鵬嗯了一聲道:
“少主,咱們再看看別處,有沒有予人可乘之處……”
忽然,鐘樓上有人吹了一聲口哨,雲鵬一抬頭,只見上面的兄弟在揮手,雲鵬雙眉一皺,道:
“有人來了。”
關山月淡淡地道:
“去看看是誰?”
大門口傳來喝問聲,不多時,一個鄉下的小孩子畏畏縮縮的被帶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