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和尚面上忽然閃顫出一抹紅光,他雙目瞪向空中,望着雲空中翻騰的浮雲,嘴角上漾起一抹夕陽後的餘笑,將身上的僧袍整理了一下,端坐在地上,道:“怎麼來,怎麼去。”
房玄三忽然扔了劍奔向金和尚的身邊,道:“和尚,別死,我不能少了你。”
金和尚慘笑道:“友情如流水,過了就算了,名利皆是空,老房,告訴關少主,偷襲鐵血門不是你的主意,説出來,別憋在肚子裏,也許會好受點。”
搖搖頭,房玄三泣道:“和尚,咱們再來盤棋……”
金和尚搖頭道:“人生如棋子,步步皆玄機,老房,咱們已錯的離譜,不能再錯了。”
點頭、拭淚,房玄三道:“我明白。”
金和尚喘了兩口氣,道:“別哭,給我送終。”
房玄三顫聲道:“別死,和尚。”
金和尚大笑道:“活着受罪,不如去死。”
説完話,雙目忽然低垂下去,只見他臉色由紅變白,嘴角上已滲出了血漬,那龐大的身子在一陣抖動中,突然嚥下了那最後一口氣,身子緩緩倒下去。
房玄三大叫道:“和尚,和尚!”
關山月合掌行了個禮,道,“他死了。”
房玄三木然的道:“是死了。”
關山月冷冷地道:“和尚最後那句話你聽見了。”
點點頭,房玄三道:“聽見了。”
關山月長吸口氣,道:“我可以給你最後的機會,你可以拔劍再鬥。”
黯然的臉上有一抹哀傷,房玄三道:“和尚都死了,我還有什麼好爭的。”
關山月點頭道:“好,看在和尚份上,我不傷你。”
房玄三眼珠子一亮,道,“真的?”
關山月凝重的道:“以鐵血門兄弟二十幾條的人命,你是非死不可,可是和尚最後那幾句話提醒了我,你不過是別人利用的一枚棋子,殺了你,只能泄心頭之恨,卻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房玄三全身大震,道:“謝謝你,關少主。”
關山月嗯了一聲道:“別謝我,咱們雙方是交換,兩不相欠,你只要將事情和盤托出,我便饒你這條命,不過,你不能玩花樣。”
房玄三嘆了口氣道;“少主,你知道,我是大通賭坊的老闆,大通在這幾年當中,能夠一直領袖賭界,稱得上第一家,黑白兩道,俱不敢惹大通,主要原因是有人支持我……”
關山月淡淡地道:“不用説,一定是仇亦森……”
嗯了一聲,房玄三道:“不錯,仇先生是大通的幕後老闆,大通每月進帳,三絕幫要抽去三分之二,在仇先生的關照下,大通一直生意興隆……”
關山月搖搖頭道:“你的生意本來還可以繼續做下去,錯就錯在不該偷襲我,鐵血門是唯一不買仇亦森帳的人……”
苦澀的一笑,房玄三道:“我是聽命行事,大通離鐵血門最近,仇先生認為如果乘你們和天水幫動手的時候,偷襲鐵血門,不費多少力量,於是,仇先生就想到我……”
關山月聽到這裏,沉思道:“你連絡金和尚和大通的殺手,果然如仇亦森所料,將我兄弟全都殺了,老房,你沒有讓仇先生失望……”
房玄三面若死灰的道:“仇先生並不滿意。”
關山月一怔道:“為什麼?”
房玄三想了想道:“仇先生的意思是在毀了鐵血門的總堂之時,要我和金和尚乘勢刺殺你,他相信令堂新喪,加上天水幫圍殺你們,你們在疲憊之時,一定受不住這致命一擊。”
關山月雙目一寒,道:“他料的沒錯。”
房玄三搖搖頭道:“與你為敵,並不是我的本意,所以老夫並沒有施行第二次的攻擊……”
關山月笑了笑道:“那是你聰明。”
説完,關山月轉身往山道上行去。
一愣,房玄三詫異的道:“關少主,你要走啦?”
關山月連頭都不回,道:“看在和尚的份上,我不殺你,主謀者仇亦森,我們鐵血門自會找他算帳,你替和尚收屍吧……”
他行動真快,眨眼間沒有影子。
房玄三如大夢初醒似的,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關山月會這麼輕易的放了他,他是個老狐狸,躍身向一棵樹上,朝山道望去,只見鐵血門有數十個人紛紛往山下撤去,他面上忽然浮現出一絲笑意,叫道:“和尚,和尚……”
他用力搖着金和尚的身子,那和尚明明死了,此刻居然長吐口氣,又悠悠而醒,他睜開眼第一件事,道:“怎麼樣,騙過他了?”
嘿嘿,房玄三得意的道:“他畢竟太嫩了,你和尚裝死,我倆一吹一唱,他果然認為咱們已不是敵人,仇先生真厲害,果然算準了這一着。”
金和尚抹一抹嘴上血漬,道:“要裝死並不容易,除了要用龜息大法,我和尚還咬破了舌尖,像震斷心脈那樣,才瞞過他,否則,以關山月的武功,要騙他也不容易。”
房玄三嘿嘿地道:“好啦,別説你喘,你就胖起來了,快請他們出來吧,咱們還要兩面包抄,姓關的決沒想到我們會有這一着……”
金和尚站了起來,在那張下棋的石桌上一拍,然後用力旋轉那張石桌,在一陣轆轆之聲過後,突然現出一個地道,剎時,有人聲自裏面傳出來。
金和尚叫道:“仇公子,你們可以出來啦。”
裏面已有嘈雜的人聲、步履聲隨着響起,只見仇獨首先跨出地道,接着是銀絕桑洪宇,還有三十幾個勁裝的佩劍漢子。
房玄三拱手道:“果如幫主所料,他會找到這裏,決不會想到咱們會在這裏埋伏人手,咱們從後面殺過去,山下的兄弟守住出口,今日,姓關的插翅難飛……”
他還要往下説下去,忽見地道里的人全站在那裏不動了,所有目光全落在他的身後,他微微一愣,隨着轉身一望,只見關山月面上含笑,若無其事的倚在一棵樹下,手裏拿着一柄小刀,正在修着指甲。
他顫聲道:“你……”
金和尚叫道:“媽的,老房,你怎麼辦的事?”
關山月連看都不看房玄三一眼,道:“一個人要騙你,必須要七分真話,三分假話才能騙過別人,而你,連三分真話都沒有,再説,當你知道我要走的時候,你面上有種詭秘的笑意,金和尚詐死,你沒有一點悲傷,這些都不合常理……”
金和尚不信的道:“你知道我詐死?”
關山月哼了一聲道:“這太容易了,只要修過閉氣或龜息大法的人,要裝死都不太難,唯要裝的就是你嘴角上的血,自斷心脈的人,由於手段過激,那口血應該是噴出來,而你是沿着嘴角流出一點點,我知道你是咬破舌頭,想讓我上當。”
金和尚嘆息道:“罷了,罷了,姓關的,什麼也瞞不過你。”
仇獨見了關山月雙目通紅,他變色道:“關山月,你再狠,再毒,今日我兄弟全在這裏,我相信,我們集全部力量圍攻你,你也難敵眾手……”
銀絕桑洪宇嘿嘿地道:“剁了他。”
關山月不屑的道:“桑洪宇,你不會再有上次那麼幸運,我的手段你應該很明白,今天,你們這裏別想走掉一個……”
桑洪宇怒聲道:“憑你?”
只聽空中傳來一聲大叫,道:“關少主,先給這些王八羔子一點顏色看看。”
他們根本不知道人藏在哪裏,卻有一團黑影朝他們射來,轟然聲中,五六個逃避不及的漢子已被炸死在當地,那是劇烈的火器,稍碰即死的火器。
仇獨吼道:“媽的,你們用這玩意。”
關山月哼地一聲道:“仇獨,你最好閉上嘴,這裏全是霹靂堂的兄弟,惹毛了,你只有挨炸的份。”
仇獨瞄了那些死者一眼,道:“兄弟,我們還等什麼?他的人躲在暗處,抽冷子扔個火彈,咱們就得死上幾個,沒幾回,咱們全給那些火彈給毀了,如其在這裏等死,不如大家毀了他。”
三絕幫的少幫主仇獨説了話,那就是下了命令,房玄三恨透了關山月,他首先仗劍衝了過去,道:“好,幹他……”
此人劍道上有絕頂的修養,劍光如一溜閃電的射了過去,身形快的更是炫人耳目,那強大的攻勢,與先前那個樣子完全判如兩人。
金和尚更是得理不讓人,吼道:“兄弟,上吧!再不上沒機會了。”
他的雙拳也如雨的擂到,強勁的拳風,剎時罩向那瀟灑如昔的關山月,而關山月卻如穿梭在空際的蝴蝶,已在這許多高手中躍閃。
桑洪宇絕不放棄這種機會,揮手道:“上!”
在他的喝聲中,那些黑衣漢子紛紛加入。
他們要在瞬間毀掉這個眼中釘,他們相信,鐵血門的高手要援助關山月,決沒有他們的行動快。
連着兩聲火藥聲,又有十幾個人被炸死在地上。
而三道人影電光閃顫般的撲來,那是雲鵬和紀傑,還有邊跑邊扔火彈的紀小湄,她的火力強大,果然給這些人極大的威脅。
雲鵬迅快的撲落,叫道:“媽的,這麼多打一個!”
他選上了桑洪宇,硬將老桑那攻擊的勢子給截下來,逼得老桑只好回身自救。
紀傑已被六個黑衣高手攔住,而紀小湄卻繞着全場遊走,手裏揚着火彈,她監視着那些攻擊關山月的高手,不時地會發出那要命的火器。
關山月長嘯一聲,劍如奔月般的射出,道:“殺吧!”
眼前他彷彿又看見那一個個倒下去的鐵血門兄弟,也看見父親浴血的慘景,他眼裏是一片血、一片恨,那桀驁的天性,使他出手再不留情,雖然他面對的是那麼多強敵,他絲毫沒有畏懼和退縮,劍刃給了他最好的發泄,十幾個黑衣漢子全毀在血泊裏。
房玄三慘白的道:“好狠的劍法。”
他畢竟全力搶攻,而對方那飄忽的身形始終捉摸不定,幾乎每一劍都在落空中,而關山月的攻勢如河水般的向他壓來。
金和尚額頭淌汗,叫道:“媽的,他哪是個人……”
不錯,關山月的攻勢已超越了人的能力範疇,每一劍都具有極大的殺傷力,每一招都是深遠而不可測。
金和尚在閃動中,一掌拍向關山月的小腹,而房玄三抓住這僅有的一線機會,一劍如水銀瀉地般的戳向關山月的背後,快速的攻擊力,果然是名家之手。
關山月怒聲道:“好。”
他的身子在空中突然旋轉起來,他捨棄了其他攻擊的人,血劍和人已如箭簇般的拔空而起,迅快的穿過這些高手的攻擊,劍芒如銀光般的刺了出去。
“哇——”
空中暴響起那驚人而慘烈的嗥叫和顫吼,血雨如噴泉般的自空中灑落下來,所有圍攻他的人連他人都沒有看清楚,只覺三四團的黑影在空中翻覆。
到底是誰捱了劍?仇獨狂呼道:“他中劍了……”
在那狂呼嘶啞的吶喊中,仇獨突然面色蒼白起來,蒼白的幾乎沒有血色,他這才看清楚,房玄三的肚子上穿了個大洞,人像墜落的石塊叭地摔死在地上,一雙眼珠子瞪的像牛的眼睛,絕望無助的望着空中。
而更慘的卻是金和尚。
那鋒鋭的劍刃已穿過他的腦殼,一顆光禿禿的和尚腦袋上有個血洞,血水和腦汁混合着流下來,龐大的身子壓在房玄三身上,兩個人居然死在一塊。
這慘烈的一幕太令人寒顫了,所有圍攻關山月的人全都嚇得手腳軟了,有人在悲呼中叫道:“媽呀!跑吧!”
在一聲喊跑中,那僅餘的黑衣漢子,已哄地一聲四散跑開,他們已忘了那些戰友的死去,腦子裏只有一個意念,那就是快點離開這位殺手的目力範圍。
仇獨吼道:“媽的,誰敢跑!”
可惜,他的吼叫,根本發生不了多大的作用,那些人已被眼前血淋淋的慘景嚇破了膽子,此刻他們再沒有勇氣回身再戰了。
關山月的臉鐵青着,厲酷的瞪着仇獨,道:“你怎麼不跑?”
仇獨顫聲道:“老關,別殺我……”
他的心裏被一股莫名的寒意充塞着,一雙手卻在抖顫着驚恐的瞪着關山月,緩緩地往後退着。
關山月冷冷地道:“仇獨,像個男子漢的樣子,別那麼沒出息……”
仇獨嚥了一下口水,道:“我……”
砰然聲中,雲鵬已給了桑洪宇重重的一拳,桑洪宇嘴裏噴着血雨,連滾帶爬的跑到仇獨的身邊,顫聲道:“仇少幫主……”
此刻,那些跑掉的人已在半山腰上,他們彷彿被野獸追逐撕咬着,傳來好幾聲慘叫,關山月知道,鐵血門的兄弟沒有放走一個該死的人。
仇獨伸手拉着桑洪宇,道:“老桑,擋他一陣……”
銀絕桑洪宇身形一個蹌踉,居然被仇獨一拉一推間,推向關山月的身前,關山月一腳將桑洪宇踢倒在地上,那沉重的一腳,已如重鉛般的擊在老桑的肋骨上,咯喇數聲脆響,他已慘叫着倒在地上。
在痛苦的顫抖中,他滿嘴鮮血的道:“仇獨,你……”
仇獨如喪家之犬般的向左邊奔躍而去,他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只覺得儘快離開這個讓他永生難忘的地方。
關山月怒叫道:“站住!”
仇獨哪敢停下來,慘叫道:“原諒我……”
一縷劍光如穿梭在空中的流電,向背上射去。
咚——
一柄冷劍已穿過仇獨的胸中,將他釘在一棵大樹上。
慘叫中,他張着大嘴,瞪着眼睛,活活地被釘死在樹上,血——一滴滴地自劍口處流在地上。
紀小湄如夢初醒般,道:“關大哥,你……”
關山月嘆息道:“紀姑娘,你受驚了。”
紀小湄長吐了口氣,道:“不,我從沒想到殺伐是這麼殘忍。”
淡淡地一笑,關山月嘆了口氣,道:“與敵人交手,不能有絲毫的情緒化,有一天,當我們落在他們手中,他們更不會饒了我們,他們那種過激的手段,決不會比我們慈悲……”
點點頭,紀小湄道:“我知道。”
紀傑望着被自己幹掉的那些人的屍體,道:“這一仗他們幾乎沒有一個活口。”
雲鵬嘿嘿地道:“少主,兄弟們還在等着我們呢,他們早已沒有耐性的在等待着最後的撲殺。”
關山月點點頭,道:“好,咱們立刻動身……”
陽光透過雲層灑落在地上,照得每個人臉上都有種熱烘烘的感覺,所有的人都站在那大門口,他們沒有一個人臉上有着一絲笑容,每個人都帶着一絲憂傷和憤怒。
銀絕桑洪宇的手下個個肅默的站在兩排,他們已知道他們的頭頭慘死在鐵血門手裏,在悲傷中,透着無限的哀思和憤慨。
仇亦森的臉鐵青的像罩上一層霜氣,那麼冷漠和無情,遠遠地,他看見一輛板車自外頭馳來,在兄弟的吆喝中,那輛板車已馳進大院子裏。
一塊黑布將板車覆蓋着,還有兩個腳自黑布下露出來,仇亦森的心開始往下沉落,像一塊重鉛般的壓下。
金絕費小清低聲道:“幫主,別激動……”
點點頭,仇亦森嗯了一聲道:“掀開……”
那塊黑布被兩個漢子拉開了,一股血腥味迎面撲來,板車上有四具屍體,那四個人都是他們熟悉的朋友和兄弟,他們是那一戰的犧牲者……仇獨、桑洪宇、房玄三,還有金和尚。
每個人臉上都露着驚恐和不安的神色,仇亦森心裏有如被劍刃穿過一樣,深深的刺痛着,他顫聲道:“獨兒……”
可惜,仇獨再也聽不見父親的呼喚,在這一剎那,仇亦森這位武林的霸主,忽然蒼老了許多,難怪,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哀痛,很少有人能熬受的住,他眼眶中盈轉着淚水,強自忍耐着那過份的憂傷,望着已沒有知覺,不能言語的愛兒,全身都泛起了抖顫。
費小清低聲道:“幫主,葬了吧!”
搖搖頭,仇亦森堅定的道:“不,在沒有活劈了關山月之前,我不準備埋葬他們,我要他們和姓關的一塊上路……”
他的聲音是那麼悲悽和堅定,一雙眼眶子裏盡是無情的殺機和怨恨,終於忍不住,那淚珠滾了下來。
費小清苦澀的道:“那樣不太好吧!屍身會腐爛……”
仇亦森怒聲道:“你認為我們還能等待多久?”
金絕費小清一愣,道:“幫主,你的意思?”
仇亦森嘿嘿地道:“別人怎麼對付我們,我們就怎麼報復他,關山月那個雜碎,他居然殺了我兒子,哼,我要挖他的墳!”
費小清沉思道:“幫主,報仇不能急在一時。”
堅定的哼了一聲,仇亦森道:“就在今天!”
他的話聲一出,數百名三絕幫的兄弟全都發出了怒吼,他們早已激情憤怒,那無邊的恨火燒燃着他們的心,在嘶啞的吶喊聲中,他們的劍已拔出鞘來。
“報仇啊,幫主!”
仇亦森臉上閃現出一抹笑意,道:“看見沒有,老費,我想饒過鐵血門,兄弟們不答應,我們的血已沸騰,我們的劍已出鞘,在高昂的情緒下,是報仇雪恨最好的時機……”
嗯了一聲,費小清沉思道:“話是不錯,我們總要有計劃……”
仇亦森痛苦的道:“我的兒子已死,老費,你跟我這麼多年,我什麼時候衝動過,任何橫逆我都不怕,我相信,咱們三絕幫不會輸給鐵血門。”
費小清嗯了一聲道:“這我明白。”
仇亦森很有把握的道:“看着吧,今天就是姓關的死期……”
話聲一落,兩道騎影已如空中的疾雷般自遠處奔來,那是三絕幫的快騎,這兩騎一進院中,立刻有兩個騎士躍下馬來,向這裏奔來。
仇亦森沉聲道:“馬三,怎麼樣?”
馬三是銀絕的人,他滿臉風塵的道:“啓稟幫主……”
揮揮手,仇亦森道:“別婆婆媽媽地,有話快説。”
馬三喘了一口氣,道:“屬下已打聽清楚了,關山月殺了少主之後,已將人拉到‘落魂島’上……”
一怔,仇亦森詫道:“他去‘落魂島’幹什麼?”
馬三嘿嘿地道:“屬下聽了一個傳聞……”
仇亦森雙目奇寒的道:“説。”
馬三想了想,道:“聽説關山月去落魂島是為了他父親留下的寶藏,有人傳言關天威將所有財物全埋在那裏。”
仇亦森目中浮現出一絲奇詭之色,道:“好。”
費小清略顯激動的道:“幫主,你準備怎麼幹?”
仇亦森沉思道:“我們也去‘落魂島’。”
費小清猶疑的道:“幫主,真的要去?”
嘿地一聲,仇亦森狠狠地道:“難道,我們要放棄……”
費小清苦笑道:“那倒不是,不過去‘落魂島’要經過一片水路,我們不擅水戰,如果在水面上和對方相遇,嘿嘿,我怕咱們的人……”
仇亦森嘿嘿地道:“別擔心這個,我立刻通知天水幫霍一刀,聽説這老小子上次栽了跟斗,如果我通知他聯手去對付姓關的,嘿嘿,他保證會在水裏給姓關的一個下馬威……”
費小清想了想,道:“可靠麼?上次你請他們天水幫的兄弟修理關山月,情形怎麼樣,老霍並沒有將情形告訴我們……”
仇亦森嘿嘿地道:“霍一刀愛面子,栽了怎麼説的出口……”
費小清嗯了一聲道:“那好,既然幫主這麼有把握,我就叫兄弟去準備,咱們立刻出發,去‘落魂島’找姓關的……”
點點頭,仇亦森望着仇獨的屍體,道:“告訴弟兄,那裏有一筆大的財富在等着我們,只要殺了關山月,弟兄就是那筆財富的主人……”
費小清移身道:“好。”
仇亦森用手將仇獨圓睜的雙目合上,道:“孩子,等着吧!爹這就給你報仇,我會提着姓關的頭來祭你!”
憤恨的話聲傳出老遠,那樣低沉,那樣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