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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江劍臣當然也明白屠龍師太的這番用心,但他心懸慈母安危,恨不得插翅飛上雙塔山,就乘機笑道:“雕蟲小枝,也值得老師太一提!”他也顯出了不願趕盡殺絕的本意。

    屠龍師太見孤傲冷僻的江劍臣肯賞自己一個全臉,心中很高興,身子一起,和聲求道:“既然江施主肯賞臉,就請同去院中施展如何?”説完,首先走出了拜廳。

    望着江劍臣帶着武鳳樓和曹玉,尾隨屠龍師太身後走出拜廳,無情劍冷酷心臉現兇容,對身邊心腹低語道:“想不到江劍臣如此的扎手,説句泄氣的話,就讓掌門人親自出馬,也不過能拼個平手,此人不除,確是峨嵋派雄霸武林的最大障礙。

    這江劍臣天性好勝,定然全力施展,我知道這踏虛如實的功夫施展起來極耗內力,等到他內力盡吐之際,由我一人打死武鳳樓,焦一鵬可突然下手先宰曹玉,為我師弟報仇。下餘人等由遊半瓢率領,一齊擁向江劍臣,趁他功力耗去過半!還怕不能置他於死地?我決心下手,誰要膽敢手軟,我先廢了誰!“説完,頭也不回地也跟了出去。

    好一個蛇蠍美人!她不光毒過女魔王,狠勝女屠户!連師父的安危她都能置之不顧。

    對峨嵋派諸人出來得遲緩,江劍臣等三人好像絲毫也沒有覺察,冷酷心暗暗一喜。

    屠龍師太一心想欣賞江劍臣的踏虛如實輕功,早已頻頻摧着江劍臣施展,只見江劍臣深深吸了一口大氣,雙臂一展,長袖輕飄,硬從地面拔起了一丈左右,身在空中,神奇地將身形微微一滯,突然兩臂一收,藉着雙手一按之力,又騰身飛起約有八尺,將身形又一停,接着右腳一點右腳面,三次上升了有五尺多高,才往拜廳頂上輕飄飄地落去。

    屠龍師太脱口讚了一聲:“好!”

    再看江劍臣連口氣都不換,右腳猛地在廳頂上一頓,身形彈射又起,半空中雙袖齊抖,還脱口説了聲:“獻醜!”才飄然而降,飄落之時借袖子之力,竟然在空中又連停了三次,方穩穩地站在了屠龍師太的對面。

    時機來了,無情劍冷酷心倉地一聲亮出了青霜劍,首先隔開了武鳳樓和江劍臣,使二人不能互相呼應,完成了她所制定的毒計第一步。四海游龍尤半瓢雖然遲疑了一下,但還是率領川邊墨龍、巴山怒龍,除了傷手的翻江狂龍而外,一擁而上,擺成品字形,圍到了江劍臣身後。第二步也順利完成了。

    心腸最狠、手段最辣的瞽目飛龍陰森森一笑,突然欺近了小神童曹玉,他想冷不防手起杖落,將小神童擊斃於杖下。一套陰險的毒計,眼看要全部實現了。

    不料這時,小神童曹玉哈哈哈一陣大笑説:“天下爺孃疼小兒,司徒夫人,你還要不要你的小兒子司徒秀?”

    石破天驚的一句話,震驚得無情劍冷酷心愕然失色。乘她心神一分之際,武鳳樓已一個移形換位,反而停在了尤半瓢三人的背後,使三人變成了腹背受敵之勢。

    同時一紅一紫兩道光華閃處,五鳳朝陽刀噴芒亮出。

    小神童雖然赤手空拳,卻面不改色地説:“沈三太公的獨門斷脈絕户指,司徒夫人可能聽説過?我已在令郎司徒秀身上,試驗點出,大概已開始見效了。”

    無情劍大吃一驚,慌忙叫了一聲:“秀兒。”但不見答應,她嚇傻了。

    峨嵋派好不容易煮熟的三隻大鴨子飛了。

    此時鑽天鷂子江劍臣既未調息換氣,又沒運聚功力,卻突然飄身到院中一株高大松樹之前,兩臂環抱樹身,僅用兩隻手掌合幹樹上,雙肩微抖,不光樹技索索直顫,枝葉兒還落了一地。常言道,千斤不壓梢,一棵古松,何等根深體固,江劍臣在大耗內力之後,居然還有這一份功力,實足以驚世絕俗,直嚇得圍在他身後的三條龍忽地一下全退向了一邊。

    無情劍冷酷心知道自己是輸到家了,心懸愛子的性命,不得已,又一次用眼神求助於師父。屠龍師太嘆了一口氣,向江劍臣求道:“請江三俠看在貧道的面上。

    解開我孫兒司徒秀的穴道吧!小徒之仇,我不再提了。”説完,還打了一個稽首。

    不等江劍臣吩咐小神童去給司徒秀解開穴道,小神童曹玉大咧咧地一擺手説:“不用解了,這娃兒屁事沒有。”

    無情劍真叫“斷脈絕户指”這五個字嚇死了,又心驚天山三公的名號,怕曹玉使奸,誤了自己愛子的一條小命,為了保存自己的威嚴,又不好開口去求小神童,只好將求助的眼神第三次投向了屠龍師太。

    屠龍師太也怕曹玉含恨故意拖延,忙對小神童道:“我徒兒是你殺的,這仇我不報了,快快解開司徒秀的穴道吧。”小神童曹玉強自忍住了笑説道:“老師太,玉兒不敢欺騙你老人家,確實是用不着解救。”説完又笑出聲來。

    眾人一愣。無情劍冷酷心畢竟是母子連心,她忍不住開口了:“曹玉你敢再耍滑頭!”

    小神童曹玉止住了笑聲説:“我説不需要,就是不需要,你還想叫我真的點他一指?”

    無情劍還是有些將信將疑。屠龍師太恍然大悟説道:“弄了半天,你小子演的是空城計呀!”

    曹玉認真地説:“我演的不光是空城計,簡直連城都沒有。我壓根兒也不會斷脈絕户指呀!”

    知道又一次上了先天無極派的大當,無情劍躥進了拜廳,見愛子司徒秀沉睡於屏風之前,小臉兒紅撲撲的,並無異狀,摸了一下身子,才知曹玉點上的只是昏睡穴,哪裏有什麼嚇死人的斷脈絕户指,羞得她面紅耳赤,玉齒欲碎。忙解開了愛子的昏睡穴,撮唇打了一個唿哨,頭一個退出了火神台。

    兵敗如山倒逄蹌趿髯右懷罰媾律比瞬徽Q鄣慕3忌沸腦倨穡ハ?

    一使眼色,一窩蜂地逃走了。

    屠龍師太面容一肅,向江劍臣説道:“峨嵋派人多勢大,派中魚龍混雜,掌教司徒平之上,還有三尊、二老、雙兇,的確不可輕視。集合令師兄弟三人之力,實不足以抗衡。江施主要小心從事,後會有期了。”説完,才離開了火神廟,獨自一個人走了。

    爺兒三個離開了火神廟,為了追尋東方綺珠的下落,又重新來了木蘭祠外。

    江劍臣這才詢問了曹玉被捉的詳情。

    小神童氣得一頓足罵道:“峨嵋派自標正統,簡直他媽的連下九門不如。我跟師爺到了木蘭祠附近就起了疑心,怕師爺上當,先找了一個住處,勸師父住下,午夜深更,等師父睡熟,我就一個人前去探查。尤半瓢這個老賊化裝成看守祠堂的老頭,引我進祠,一下子就被他們網住了。”

    江劍臣深為曹玉的一心護師所感動,脱口讚道:“好孩子,真難為你了,有空我把‘兵分三路’、‘六出祁山’、‘九九歸一’這三招刀法教會你,別辱沒了你記名師父南刀桂守時的威名。”

    小神童剛想拜謝自己的三師爺,突然一個嘶啞的聲音説:“怪不得司徒家兩個小子説刀譜和刀一齊落入先天無極派之手,果然不謬,也該物還原主了,”隨着話音,從木蘭祠西側歪歪斜斜走過來一個瘦長老人。

    江劍臣從那一歪一斜的步子中,看出是耳聞已久的“醉仙步”,加上這老人稱峨嵋二老司徒英方和司徒英奇為“司徒家兩個小子”,證明他的年紀和輩分極高。

    他面容清癯,身材頤長,一件深藍色長袍雖然破舊,卻異常清潔。最令人驚奇的是,他趿着一雙福壽履走路,腳底竟點塵不起。江劍臣知道這是前輩高人,連忙帶着武鳳樓和曹玉迎了上去。

    到了近前,才看清這老人的相貌,只見他濃濃的壽星眉,細長的丹鳳眼,紫巍巍一張長形四方臉,雪白一部銀髯,年紀少説也有八十開外。不等江劍臣率一徒一孫躬身施禮,那紫面老人醉眼半睜地將手一伸,嘶啞地説:“拿來!”

    江劍臣明知他索要的肯定是南刀桂守時遺贈的大小十口彎刀和那本刀譜,但弄不清他的來歷,怎肯貿然答應。再説南刀桂守時苦海收帆,放刀禮佛,從自取法號“一空”來看,證明他確已悔悟。為了贈刀贈譜,還慘死在黑喪門司徒安之手,他的遺物,江劍臣哪會交出。

    再説小神童又奉師命拜師受刀,已是桂守時的記名弟子。

    江劍臣當下故作不知地反問道:“前輩想要什麼?”

    那醉老人顯然醉得很厲害,眼睛怎麼也睜不開,仍是啞着嗓子説:“大小彎刀十口,外加一本破爛刀譜。”

    醉老人雖醉,但説得一點不錯。江劍臣作難了。從一見到這位老人,他從心底頓生一種莫名其妙的敬意,深信他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武林名宿。不管老人向江劍臣要什麼東西,他都應慨然應允;可現在他開口要的,卻是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交出的彎刀和刀譜,這太使人為難了。

    醉老人見江劍臣不給,臉色一變,開口罵道:“私吞別人的東西,瞞心昧己,我老人家可不能容,還是趕快拿來!”

    江劍臣見他逼得緊,只得藉故拖延道:“不瞞老人家,南刀桂兄的大小十口彎刀和一本刀譜,確在我們身邊,但那是桂守時無意之中得來的……”江劍臣底下的話是想説“與前輩何干”,指出他這是在強索死人遺物。

    醉老人這時把眼睜開了,從兩隻冷芒閃射的眸子中,透出內力通玄。他大聲説道:“明明是桂守時從峨嵋後山幻波池偷偷挖去了我這珍藏之物,你卻幫他説是無意中所得,看來你也準不是個好東西。”

    若是換了個人,江劍臣非一怒出手不可!但對這個醉老人,他卻怎麼也氣不起來。聽他把藏刀的地方説對了,便靈機一動説道:“東西既是你老人家的,可記得刀譜上都記載了些什麼?”

    江劍臣料想醉老人無法回答,説不定就能啞言而退,因為南刀桂守時贈刀贈譜時説得清楚,自從當年在幻波池下得了這兩樣東西,幾十年內沒有出示過別人,估計這老人也沒有見過,才提出了這麼個問題。

    哪知醉老人想都沒想,便開口唸道“刀之為器,雖不及被譽為百兵之祖的大槍之威猛,亦遜於輕靈詭異的三尺龍泉,但用作屠人,卻應居首位。因槍雖猛而失長,劍雖靈而嫌輕,刀不僅兼有槍劍之長,又利於切、割、削、剁、挑、扎、劃,誠為屠人之利器。只需一訣,快之而已……”這醉老人竟把刀譜上的引言説得一字不差。

    江劍臣驚異起來,難道説這兩樣東西真是醉老人的故物?這倒令人難於應付了。

    看到江劍臣一陣子茫然,醉老人高興地笑了,酒也好像醒了大半,利利索索地道:“光念一段引言,你們還可以誣我為從別處聽來,我還敢説,上面的刀法我招招都會,而且還招招精絕。”

    聽了醉老人這幾句話,不光江劍臣,連武鳳樓和小神童都一齊驚呆了。

    曹玉因為刀已歸已,怎捨得交出,賭氣説道:“大話人人都會説,誰信你的?”

    醉老人一瞪眼駁道:“小小人兒,怎敢頂撞尊長!難道‘分兵三路’、‘六出祁山’、‘九九歸一’都不是刀譜上所記?就連最後用秦朝小篆所寫的‘血屠三式’,老夫我不光能用它切、割、挑,還能變化為穿、刺、扎,不信試試!”醉老人簡直對刀譜無所不知也無所不精,甚至比江劍臣還要高出不少。

    江劍臣不愧為獨步武林的人中之傑,聽完醉老人的話,心雖不願,還是肅然吩咐道:“玉兒,速將刀和刀譜取出,一齊獻還給老前輩。”

    三師爺做出的決定,小神童再不情願,也不敢違抗。他彆彆扭扭地取出了大小十口彎刀和那本破舊刀譜,委委屈屈地遞給了老人,心疼得眼淚都快要流了下來。

    醉老人毫不客氣地接了過去,先把大彎刀藏入衣底,又胡亂地將九口小彎刀和那本刀譜塞入了懷內,隨後貼牆跟一順,又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鼾聲大作了。

    看得小神童兩眼一亮,心想:等一會讓老傢伙睡死,我人不知鬼不覺地伸手取來,刀和刀譜又變成我的了。江劍臣哪能看不出這個機靈小子的主意,剛想警告他不可膽大妄為,陡然,一道黑影,捷如怒矢,從木蘭祠正廳之上暴射而下,撲向了小神童曹玉。以江劍臣的超絕武功,都救護不及。來人一把抓住了小神童曹玉的後頸,中間一指還正好頂上了曹玉的玉枕穴,嚇得曹玉一聲哀嚎,轉眼便動彈不得。

    孤傲成性的江劍臣怎肯輕易服輸。雖然一時大意,使徒孫落進敵手,但他念閃身動,一下子貼到了來人的身後,五指如鈎,扣住了來人的右肩井穴。雙方都懷投鼠忌器之心,正在相持不下,忽然從木蘭祠內走出一個猴子模樣的黑瘦老者,身後跟着一個五旬上下的黑衣人,穿着與抓住曹玉的那個人極為相似。

    武鳳樓怒火中燒了,他想不到武林中還有這等卑鄙無恥、公開下手暗算的小人,他飄身阻截,忿然斥道:“朋友何人?和敝派有什麼過節?為什麼用這樣手段來對付小徒?”

    從祠內出來的老者還沒來得及答話,那個倚牆而睡的醉老人卻被驚醒了,他睜開眼睛,就大聲喊道:“老鬼頭,你燒錯了香火,那娃兒不是真佛。”

    江劍臣心中奇怪,醉老人為何能認識這猴面老者。不料那猴面老者一眼發現了醉老人,臉色頓時大變。醉老人懶洋洋地站了起來説:“二人交情不錯,我知你做夢都想得到冷焰刀譜,甚至到了發狂的地步,可憐阿英、阿奇,不知捱了你多少咒罵。現在巧啦,這東西我能拿出來,但不知你能出個啥價。”

    江劍臣從醉老人這番話中,忽然大悟了,知道猴面老人就是現任峨嵋掌教司徒平的伯父,號稱峨嵋三尊的第一尊,鬼刀司徒聖。原來幕後主使奪取桂守時刀和刀譜的,就是此人。聽説他三十年來匿居峨嵋萬佛頂一座東漢時所建的大廟中,不問世事,他真要鐵了心奪刀,玉兒怎能保護得住,且又不知醉老人是何許人也,江劍臣心中忐忑不安了。

    只聽鬼刀司徒聖陰森森地説道:“我司徒聖和你醉鬼可一向是好裏好面,你不要硬插一腿,只管安心睡你的大覺,我會供你臨死前所需要的美酒佳釀。”鬼刀司徒聖開始向醉老人行賄了。

    醉老人瞪眼説道:“老鬼頭,你敢不信馬王爺的話,我讓你見見真章。”説完,就掏出了大小彎刀和那本刀譜。

    鬼刀司徒聖像貪財奴看見了珠寶,又像酒鬼發現了酒罈,兩隻怪眼閃現出貪婪的光芒。

    醉老人大模大樣地説:“命令你的徒弟,先放開那個娃兒,咱們好談生意。”

    鬼刀司徒聖果然依言從命。小神童安然脱險了。

    醉老人不耐煩地揮手説:“君子不擋財路,閒人統統滾開。誰若擾了我的買賣,我就跟誰拼了。”

    曹玉還不捨得離開,硬被江劍臣扯着走了。武鳳樓小心翼翼地斷後,怕出變故。

    走出了五里左右,來到一片樹林中,三人停住了腳步。小神童曹玉噘着嘴説:“真喪氣,多好的東西,被一個糟老頭子給奪走了。”

    突然,一個清脆又耳熟的聲音斥道:“一株小樹還未成材,就敢不敬尊長,我看你是該修枝剪葉了。”小神童嚇了一跳。

    武鳳樓脱口喊了一聲:“三嬸孃!”

    人影一閃,一個青衫書生已站到三個人的面前。絕代女魔侯國英脱去了袈裟,又改回易釵而弁的裝束。

    江劍臣還未知如何是好,機靈鬼曹玉已扯着師父武鳳樓,躲到一邊去了。

    侯國英微微一嘆,貼着江劍臣的身子坐了下來,又把自己的柔手讓江劍臣握着,緊皺眉頭説道:“京城郊外,我真心灰欲死了。無奈我舊日的一班部下,和我的兩個老哥哥,説什麼也不讓我削髮,如今連師父也改變了念頭。這還不説,我這個有了孩子、作了母親的人,因機緣湊巧,卻被一個有大本領的人收作義女,又變成了一個有人疼的人了?你説稀罕不稀罕。”

    江劍臣聽她這麼一説,心不由一動,因為能被又魔王認作父親,又稱之為有大本領的人,在當代武林之中是太稀奇了。心想,莫非就是剛才所見的醉老人?

    又聽侯國英説:“義父一生孤獨,只收了一個徒弟,可疼愛我了,我要你也好好孝敬他老人家行嗎?”

    江劍臣好奇地問道:“説了半天我連義父的名字還不知道,上哪裏去行孝呀!”

    女魔王也像覺得很奇怪,道:“難道你還沒有見過我義父?他老人家不是替你們擋退鬼刀司徒聖去了麼?”

    江劍臣這才知道,那醉老人果然是妻子新拜的義父,也知道他們父女這次來河南的目的,就是為了暗中維護自己的徒兒徒孫,他心中很受感動!恭聲問道:“義父他老人家到底到叫什麼名字?”

    女魔王自豪地説:“四十年前威震武林的醉仙翁,有名的天下第一神劍,也是久子倫大哥的授業恩師。你這個乾女婿高興吧?”

    聽説醉老人就是自己崇敬已久的醉仙翁神劍馬恭起,江劍臣恨不得扇自己兩個嘴巴,他真想馬上就拜見這位老岳父。

    女魔王道:“玉兒的刀和刀譜,只好由義父代為保管一段時期,義父説,你們的百年大慶,弄不好會一敗塗地,可要小心謹慎呀!抱愧我不能公開幫你,只有懇求他老人家多操心了。峨嵋派決心獨霸江湖,他們的勢力遍及南北東西各地,確不可輕視,你們的人手太少,寡不敵眾啊!”

    江劍臣默默不語了。只將身子緊緊靠住了妻子,侯國英流下了傷心的淚水。

    良久,遠遠傳來了一聲輕嘯。

    侯國英戀戀不捨地從丈夫身邊移開,悽然説道:“義父召喚了,我不得不暫時離開你。

    我最後再叮嚀你一句,小心對敵,寒暑自珍。你的仇人太多了,防不勝防呀。

    “江劍臣默默地點頭,目送妻子向樹林外面走去

    不料她未走出多遠,突然又折轉回來,悲切説道:“離別心亂,幾乎忘了大事。

    義父告訴過我,當年的紅玫瑰本人可能深藏在河南邯鄲的黑龍洞中,其門人舊部大都在奶奶頂上的女媧宮內。我知你很疼愛迷兒,又看在駝背神龍的份上,可在去雙塔山時順道查查吧。還有玉兒的刀和刀譜,百年大典之前,我一定求義父給你們送去備用,説不定他老人家還能助你一臂之力呢。”

    女魔王走後,江劍臣悽楚地搖了一下頭,正想去喚武鳳樓和曹玉二人,這時小神童已從身後跑了過來,緊緊貼在江劍臣身旁,俏聲問道:“我剛才看到三師爺搖頭,莫非不以三奶奶的話為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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