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翹楚回到座位上沉默不語。
安小小很想知道炎焰對丁翹楚説了什麼,看了看講台上的班主任李老師,安小小忍住説話的衝動。李老師最討厭學生不守課堂紀律。
好不容易熬到早自習結束,安小小連忙抓住丁翹楚的衣袖問他:“他找你説了什麼事情?你的臉色真難看。”
丁翹楚小聲回答:“他讓我和你不要礙他的事。他説什麼火獸要甦醒,而揹包男是他準備給火獸的祭品。”
丁翹楚聲音裏有着憤怒:“他威脅我,説如果我不聽話就會傷害你和同學們。”
安小小心中害怕,但是正義感令她無法因此放任揹包男繼續縱火:“我們不能因為他的威脅就什麼都不做。”
丁翹楚深吸了一口氣,冷靜下來:“讓我整理一下思路。揹包男縱火的地點很奇怪,正好形成一個圓圈。而他的背後是火魔炎焰。火魔炎焰説,揹包男是令火獸甦醒的祭品。現在的問題是:祭品是不是特定的人?火獸醒過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丁翹楚一邊嘆氣一邊打開文具盒。
他的視線落在了那片綠葉上。
“你如果遇到沒有辦法解決的事情就來碧樹路1號找我。火族的小朋友。”
他記得28路公交車上那個老婆婆這麼説過。
也許,他應該試着去找找老婆婆。
下午放學後,丁翹楚、安小小來到了碧樹路。
這是一條美麗而僻靜的街道。
梧桐樹生長得特別好,在街道兩旁的上空撐起碧綠的片片手掌。
街邊的花園裏,花香撲鼻。奼紫嫣紅的花朵在陽光下驕傲地綻放。
“碧樹路1號,就是這裏。”丁翹楚站在一座老院子前,對身邊的安小小説。
老院子的欄杆上爬滿了牽牛花,宛如花牆,美麗而奇妙。
丁翹楚按響了門鈴。
一個胖乎乎的六七歲的小男孩找開了門:“你們找誰啊?”
丁翹楚平攤的手掌裏是老婆婆給他的那片綠葉:“我找一個老婆婆。”
安小小看着胖乎乎的小男孩,心裏有奇怪的感覺。眼前的小男孩和樹木給她的感覺一樣。一個人怎麼可能是一棵樹?
胖乎乎的小男孩看着樹葉,露出了微笑:“你們找我奶奶呀,進來吧。”
小男孩將丁翹楚和安小小帶進了院子裏。
小小的院子裏開滿了花。所有的植物都顯得生機勃勃。一棵巨大的梨樹矗立在院子的一角,幾乎將半個院子都籠罩在了它的樹蔭下。雪白的梨花彷彿夏日的雪一般皎潔美麗。
老婆婆正在院子一角的搖搖椅上半閉着眼睛曬太陽。
她睜開眼,看到了丁翹楚和安小小。
老婆婆走到了安小小的面前,意味深長地笑了:“我很喜歡你,小丫頭。”
安小小眯眼笑了:“老婆婆,我叫安小小。”
丁翹楚也笑了:“老婆婆,我叫丁翹楚。”
老婆婆頑皮地眨了眨眼:“我叫樹婆婆。”
樹婆婆對着丁翹楚慈祥地笑了:“丁翹楚,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丁翹楚對樹婆婆説:“我想知道火獸是什麼?”
樹婆婆的臉色變了:“火獸是你們火魔崇拜的遠古魔獸。它們大多都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的盡頭。有極少數的火獸在地底沉眠。”
“如果火獸甦醒了會怎麼樣?”丁翹楚緊張地問。
樹婆婆的眼中彷彿有電光閃爍:“根據大妖怪們的協議,火獸這樣危險的魔怪是禁止被喚醒的!難道有火魔打算這樣做?”
安小小焦急地點頭:“那個人叫炎焰,是一個成年的火魔,他不准我們礙他的事,還説那個縱火犯是祭品”
樹婆婆的神情變得嚴肅:“我聽説過炎焰的名字。你説一個人類縱火犯是喚醒火獸的祭品?這的確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件。只是,居住在這個城市裏的妖怪,包括我都簽署過一個協議,不能陷入有普通人的糾紛中。那個祭品的事情,需要你們自己來解決。”
一陣微風吹過,將梨樹上的花瓣吹落了一些,彷彿雪白花雨,紛紛揚揚地落下。
樹婆婆伸手接住一片梨花的花瓣,那潔白的花瓣居然隱隱有着一層青濛濛的光。
樹婆婆將梨花花瓣放入安小小的左手手心:“當你被炎焰的火焰襲擊的時候,就將左手擋在前面。梨花會保護你的。”
她端詳着丁翹楚:“丁翹楚,你真是一個好孩子。你是一個幼生期的妖魔混血兒,卻能夠掌控住自己身體裏的火焰。你還有一顆善良不屈的正義之心。只有你才能阻止火獸的復甦。如果祭品如期向火獸獻祭,你一定要想辦法令火獸重新入睡。你知道嗎,一旦火獸甦醒,方圓一千里的土地都會發生嚴重的旱災。”
安小小的內心充滿疑惑:“樹婆婆,為什麼這個城市裏的妖怪不可以聯手將炎焰趕走,或者將火獸封印住呢?”
樹婆婆在梨花樹下嘆息:“有許多愛好和平的妖怪隱藏身份,生活在這個城市裏。而我還有我的使命。根據妖怪和靈異敬察簽訂的《和平相處條例》,我們不能夠直接介入到有人類參與的非常事件中。”
樹婆婆的眸子裏帶着微微的恐懼:“至於火獸我們根本沒有辦法知道它會在哪裏出現,該如何封印。那是我無法抵禦的強大存在。只有火族的人才知道如何與火獸溝通。那是一種天賦。所以,丁翹楚,如果事情演變到最壞的地步,你是唯一能阻止火獸復甦的人。”
樹婆婆望向安小小,嘴角是神秘的笑意:“也許,安小小也可以和火獸溝通哦。”
安小小有些不安。樹婆婆似乎看出了她的秘密。
花雨紛飛。
院子美麗得彷彿畫卷一般。
丁翹楚和安小小告別了樹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