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玉面神劍”苗君毅已跨步近前,望着右臂已斷的“五毒神君”沉聲説道:“令孤老魔,今日一戰貴宮已然土崩瓦解,再也無能抗拒我等之威,聽在下相勸快束手就擒,否則莫怪……莫怪在下要出手將你擒下問罪!”
君毅話剛説完。
突聽“五毒神君”淒厲的慘笑一聲後,殘狠的大叫道:
“臭小子,你納命吧……”
頓見“五毒神君”身形疾掠而至,獅目怒睜,面色猙獰的以左掌兇猛的連連劈向“玉面神劍”苗君毅。
君毅眼見“五毒神君”的攻勢頓時一愣,發覺他左掌疾猛的攻向自己,但全無護身之意的猛撲,毫不在意是否身受反擊,由此可知他已心存拼命之意。
功力高絕的“五毒神君”令孤仁義雖右臂已斷,但功力依存,如今毫不顧自身安危的狠命攻擊,大有與敵皆亡之意,如此之打法已非平時應敵搏鬥之況,立時使接戰之人遭受倍增之危險,稍有不甚便可能兩敗皆亡。
因此,君毅不敢大意,立時運功護身,身形疾迅的斜掠避開老魔的攻擊。
但“五毒神君”豈肯輕易的放過他?
因此他如影隨形的疾追而去,在掌疾如幻影幻化出七個掌影的同時,拍向對方胸腹要害。
然而君毅卻無心與老魔硬拼,只是提聚全身功力運氣護身,且疾速的閃避開老魔的招式。
如此一來。
只見兩條人影疾如迅電的在場中追逐,並未曾有掌勢相觸的情況。
“五毒神君”連連追撲攻擊,約盞茶工夫已施展了掌、拳、爪、指、腿的各種攻擊,但皆被對方疾如迅電的身法躲過,頓時氣得更形瘋狂,頻頻怒吼憤罵,要對方停身相搏。
可是君毅毫不理會他的咆哮,依然在對方狠猛的疾勁的招式中挪移開掠。
約莫片刻之後。
“五毒神君”眼見自己疾攻許久毫無些微功效,頓時咬牙切齒的放眼四望,立時心中又有了主意。
兩人追逐之下,剛靠近四個紅衣女娃丈外之處時,頓聽“五毒神君”暴喝一聲:“苗小子,你拿命來……”
但見“五毒神君”身形暴縱而起,疾撲君毅,左掌運勁疾劈而出,狂猛的氣勁凌空疾罩對方。
就在君毅依然疾閃側移之後,狂猛的掌勁立時劈在地面,轟然暴響中,塵土砂石震嘯而起,隨着狂飆四外迸飛。
倏然“五毒神君”身形從黃塵迷漫的氣轉中疾射而出,凌空疾撲尚自目注君毅安危的四個紅衣少婦。
“啊?……小心……”
“小姐小小……”
湘萍姐妹四人驚見老魔身形疾撲而至,這才醒悟老魔聲東擊西之計,但她四人卻無閃躲之意,霎時嬌叱連連齊將三柄“龍角劍”及一柄“蛟角劍”拔出,劍勢連抖之下,彷彿是萬劍齊發的疾迎“五毒神君”身形……
就在此時。
突聽君毅急喝道:
“不要殺他……”
任憑“五毒神君”功力高絕,但湘萍姐妹四人的功力皆超出甲子之上,更何況是四人同時震劍齊發?
四女合擊之劍勢,便連現今武林中碩果僅存的“心魔”親見之下也心神震駭的不敢小視,更何況是已斷了右臂的“五毒神君”令孤仁義?
莫非是“五毒神君”自找死路?
抑或是別有企圖?
其實這只是老魔自認難以生離此地,想趁四女不注意時.只要能擒下一人,那便已能掌握到護身符,因此才孤注一擲的趨塵土迷漫中逼近四女。
然而卻沒想到在短短的近丈距離內,四女竟然反擊迅捷的四劍齊發,令“互毒神君”驚駭得凌空欲躲,但為時晚矣!
就在君毅急喝之中,只聽“五毒神君”一聲淒厲的悲鳴響起,頓見人影疾迅的墜落地面,而凌厲的劍幕也隨之收斂。
“哇!好也……老魔再也跑不掉了。”
“咯!咯!咯!這可是他自尋死路嘛!要不是毅郎出聲喝阻下,否則不把他那毛頭砍下才怪?”
吟月及麗花倆人話聲剛落,玉鸞已執劍疾掠至老魔身前嬌叱道:
“死老魔!如今你可落在本公主手裏了,哼!要不是毅哥哥要留你一命,剛才那一劍非把你開腸破肚不可!”
只見“五毒神君”渾身血跡的掙扎坐起,彷彿是憑空蒼老數十年的喘息叫道:“你……你……小輩……你竟……破……破了老夫的……功……功力……你……真狠……”
玉鸞聞言嗤之以鼻的怒叱:
“哼!破了你的功力又如何?這樣不就一勞永逸免得還要費神看管你,若讓你逃離此地,那我和毅哥哥如何向父皇交代?”
此時君毅也蹬步而至的沉聲説道:
“令孤老魔,你也知破功之悲痛?想當初你人面獸心的殘害公孫前輩,並以‘寒鐵鏈’穿透他琵琶骨禁錮山洞中,此等行徑你可曾忘記?如今你尚有何顏面抱怨?這只是你的報應而已,你就認命吧!”
“五毒神君”令孤仁義聞言之後,轉首望向仍佇立宮門脊瓦上的師叔,頓時麪包死灰的垂首無語。
君毅忽覺他的嘴角牽動,靈智突現,倏然伸手疾彈,點中他右頰“頰車穴”,頓時正欲咬舌自盡的老魔功虧一簣,極怒憤恨且又雄心破散的瞪視着“玉面神劍”苗君毅。
至此,剿伐“魔宮”之行動已然大功告成的征戰平息。
在嶺底圍捕脱逃武士的“天心堡”保眾也已逐漸包夾而上,在眾人興奮的歡呼聲中,同為此役之大勝慶賀。
萬里無雲。
皓月當空。
山風徐徐。
枝葉婆娑的“仙霞嶺”,在嶺頂的“仙霞宮”前殿燈火通明的寬廣大堂中,在上首一字排列的六張太師椅上,由左至右是麗花、吟月、君毅、玉鸞、湘萍、“心魔”公孫安慶,下首兩側則是“天心堡”的兩位堡主公孫文、公孫武兄弟。
站立兩位堡主身後的則是“北斗七星”的七位樓主,以及十餘名白髮二代家將。
堂下分左右各站立着垂首肅身的“逍遙魔君”赫連松,以及“殘骨人魔”胡天賜。
正中則跪着功力全失的“五毒神君”令孤仁義,以及“契丹”的完顏回龍將軍、“吐番”的阿默瓦拉大祭司、“回紇”的哈喀爾萬夫長。
四人身尚有十餘名耋耄之上的老者跪列兩排。
而堂外廣場上則是為數約有三百多名的黑衣武士,此時皆是席地而坐,而四周則有百多名灰衣大漢看守着。
此時只見“玉面神劍”苗君毅轉望身側的玉鸞,兩人神色相交後,才聽他緩緩説道;“經過剛才的偵訊後,已然罪證確實,在下身負皇上密旨大可便宜發落,‘逍遙魔君’及‘殘骨人魔’兩位前輩因受陰謀者所惑,且有悔過之心,再經‘心魔’公孫老前輩力保之下,暫不加罪於身,不過兩位可要改過向善,為江湖武林及百姓行善造福,方能消滅罪行。”
“逍遙魔君”赫連松及“殘骨人魔”胡天賜兩人聞言之後,頓時心花怒放的忙恭聲謝道:
“老朽倆謝謝公主及苗少俠之大恩,從今之後老朽兩人必定改邪歸正,為江湖武林之正義而奮鬥。”
“嗯!如此甚好。”
君毅於是望向“五毒神君”續説道:
“令孤仁義乃是勾結外番密謀造反的罪魁禍首,已是罪無可怨之人,今交由公孫前輩代為行刑,不必再留他性命,公孫前輩,他就煩勞您帶出去發落了。”
“心魔”公孫安慶聞言後,頓時心頭感激的起身謝道:“老朽恭謝公子的大德,老朽這就先行告退了。”
望着“心魔”挾着“五毒神君”令孤仁義出堂之後,君毅又望着所餘的十餘耋耄老者。
久久,他才無奈的嘆聲説道:
“諸位前輩,爾等本是江湖武林中之邪魔黑道,本應以江湖規矩了斷正邪是非,可是爾等投靠‘魔宮’之後,竟不顧身為大唐子民之身,欲勾結外番欲謀禍國殃民,此等罪誅九族之大罪豈能輕饒?尚幸爾等肯聽從赫連前輩及胡前輩之勸,自禁一隅未曾出手抗拒,因此在下甘冒皇上之責怪,免去爾等死罪,不過……”
君毅説到此處,朝玉鸞授以詢問之眼神。
而玉鸞也了悟的忙輕聲説道:“毅哥,一切由你作主,小妹毫無意見。”
君毅聞言笑了笑。
於是他便又開口續道:“諸位前輩死罪雖可免,但活罪難逃,因此在下之意……要廢除爾等功力後,爾等便可迴歸故里養老終年,但不知諸位可否願意?”
君毅此話一出,頓使十餘位老者面顯驚恐的齊望君毅,便連在場的兩位“天心堡”堡主及屬下高手,皆面有不忍之色的望着君毅。
此時,只見公孫文大堡主忙起身抱拳笑道:
“公主,苗公子,請恕老朽斗膽插言。”
君毅聞言忙起身回禮笑道:
“豈敢!豈敢!公孫堡主有話但説無妨。”
公孫文大堡主耳聽“玉面神劍”之言後立時笑道:
“苗公子仁心並未將這些人定下死罪,也未曾將他們送入官衙嚴辦,不過老朽以身為武林之人立場,實不忍他們身受功力被廢之悲慘處境,因為身為武林人功力被廢實比殺之更為悲慘,再以他等年齡來説,功力被廢之後,恐怕也難活過一年半載的時光,因此老朽倒有一策,不知可否提供公子參考?”
君毅聞言也深為明瞭,但實又想不出什麼好方法放縱他們,因此聽公孫文堡主如此一説,立時笑道:
“公孫堡主有何良策,尚請直説。”
這時堂下的十餘名白髮蒼蒼的老者,俱都滿面感激之色的望着公孫堡主,希望他能為自己十餘人説些好話,令“玉面神劍”打消廢掉自己十餘人功力的初衷。
公孫堡主心知事有轉機,因此便忙接口説出心意:
“老朽之意是不妨由他們戴罪立功,分頭至江湖中所有的‘魔宮’分壇分舵一一解散或誅殺頑劣份子,如此一來,便可將‘魔宮’殘餘勢力瓦解,也可免除咱們四處奔波之苦,如此淺見是否可行,還須請公主及公子評定。”
十餘名“魔宮”總壇護法聞言之後,頓時欣喜的齊聲説道:
“苗公子,我等願意以帶罪之身至各處分壇分舵曉以大義,將各壇舵解散,如遇有不從之人必定誅除免留後患,之後我等必將改邪歸正,造福鄉梓,或是歸隱山林,以終晚年……”
此時站立一旁的“逍遙魔君”赫連松,以及“殘骨人魔”胡天賜也同時抱拳説道:“苗公子,我倆也屬帶罪之身,因此願意率領他們改邪歸正,為江湖武林做第一件正義之事,尚請公子能給我們此次機會。”
君毅聞言之後,心中雖已同意,但又顧慮縱虎歸山之後,不知是否會再次為江湖武林留下禍源?
因此難以立時答應。
在堂下眾人期盼的目光中,君毅眼見四位嬌娥似有同意之色的注視着自己,因此立時點頭答應的笑道:
“好吧!在下相信諸位前輩皆有改過向善之心,同意依公孫堡主之意行事,不過在下尚有一求的便是諸位前輩解散了各地壇舵之後,最好先將各壇舵之所有清點盤存列冊,然後暫且相候在下等前往處理,然後統一交由官府接管。”
此時從未曾開口的公孫武二堡主已然接口笑道:“此等奔波之事,何須公主及苗公子伉儷勞累?不如由本堡分派人手配合赫連師弟及胡師弟同行,待各地事了之後,再一一回報豈不省事?”
君毅耳聽之下,頓時心中大喜,但又不敢貿然答應的笑望兩位堡主説道:“兩位堡主深明大義,此次圍剿‘魔宮’全然依靠貴堡才得竟功,如此大功在下尚不知該如何厚謝,而此等小事又豈敢再煩勞貴堡?因此……”
話未説完。
頓聽公孫文大堡主哈哈笑道:
“苗公子太見外了,要知本堡能使江湖武林中人刮目相看,由邪道導正而成為正道大堡,且有幸為江湖武林之正義盡份微薄之力,這都是公子伉儷所賜予的,莫説這點小事,縱令盡本堡所有,老朽兄弟倆高興都來不及呢!又怎肯放此盡份心力的太好機會而偷懶呢?因此苗少俠就不必客謙了。”
於是在滿堂欣喜歡愉的氣氛中,已然商訂出各類大小事項的派遣行動,以及約定的時間相會。
數日之後。
君毅以御賜金牌調動了江南節度使轄下的軍將,除了看管“仙霞宮”外,且進駐至江南數處“魔宮”分壇分舵,等候聖上的指示。
在君毅夫婦及一隊軍將押解三名外番使者入京面聖之同時,在江湖中也掀起了一陣腥風血雨,除了“天心堡”及改邪歸正的“魔宮”護法外,各地武林正義之士得知事情始末後,也不約不同的全力支援,立使“魔宮”各地壇舵不到一月之間便已瓦解得一一伏首認罪。
如此一來,不但受到江湖武林的同聲讚佩外,也使得久受“魔宮”欺壓的各地小門小派以及善良百姓歡慶數日,皆為“南疆俠隱”伉儷以及“天心堡”之義行讚賞不絕。
自此,江湖中的一大禍患已連根誅除,更令一些附庸“魔宮”的惡徒們失去依峙而銷聲匿跡,不敢再橫行霸道魚肉鄉里。
“絳幘雞人報曉筍,沿衣方進翠雲裘。
九天閭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
日色繞臨仙掌動,香煙欲傍滾龍浮。
朝罷髯裁五色詔,佩聲歸到鳳池頭。”
京城“長安”,大街小巷中家家户户張燈結綵,火樹銀花鑼鼓震天,萬頭贊動熱鬧非凡。
非但京城,便是舉國各大城邑鄉鎮皆是如此。
為的是當今皇上為“怡平公主”招“武林少保玉面神劍”苗君毅為駙馬,因此舉國騰歡同慶三日。
由皇上聖詔頒旨,“武林少保玉面神劍”苗君毅武林靖安有功,欽賜江湖叛逆“魔宮”位於“山南、淮南、江南、劍南、嶺南”六道州的四十八處產業為屬地,在“江南道”西南“仙霞嶺”嶺端的“仙霞宮”更為名“仙霞府”賜為駙馬府邸。
另戴罪立功的十七名武林人罪名撤消,責由“武林少堡”統管為家將,冊封為三品帶刀護衞。
武林正義之堡“天心堡”欽賜正名,並冊封兩位堡主為“武林靖安將軍”。
消息一以傳出,頓令江湖轟動議論紛紛,貶褒之詞時有所聞。
事隔月餘。
在“雪峯山”山區中一條蔓草及膝的隱密山道中,一輛雙馬大廂車正艱難的緩緩而行,車廂頂上沿堆滿了大大小小的十餘個箱櫃。
廂車之後尚有四個身穿火紅勁裝的丫頭跨騎跟隨,而廂車車轅上,一位英俊的少年正滿面笑容的轉望車廂內笑道:
“四位娘子,再過三里路便到家了你們可準備回家羅!”
從車廂內移出一位圓臉,膚色暗黑的少婦,並坐於車轅後才笑嗔道:
“都是你啦!也不先回‘飛鵬門’看看,便慌急着回家,害得二姐到現在還喃喃的罵個不停!”
駕車的黑衫少年聞言之後,卻不以為然的笑道:“有什麼事公孫總管到時自會來稟報,你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再説路途中不是已接到傳訊一切平安嗎?真不懂吟月擔心什麼?”
黑衫少年話聲剛落,又見車廂內探出一位嬌柔秀麗的螓首笑罵道:“呸!呸!你不為我擔心什麼?我是擔心萍姐身懷五個多月的身孕,連日車行勞累,應讓萍姐多休息一會,否則動了胎氣那可不妙也!”
“啊?……原來如此!這……這可是為夫的錯怪你了,不過好在已經到家了,就請萍姐多忍耐一會吧!”
俗語説:“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回到家的感覺真好。
夫妻五人以及四婢興奮的一一將運回的箱櫃搬至秘殿,望著有如小山般的物件,吟月不由嘆氣笑道:
“唉!毅郎你看,這麼多的東西真像是搬家呢!”
君毅聞言頓時訕訕笑道:
“噯!你可別煩喔!家可是要有個家的樣子,如今人數也多些,當然需用之物也須增添些,況且咱們買的也不多呀!”
在笑語逗樂中,不到半個時辰,已將各類雜物分室存放妥當,主婢九人這才輕鬆的回房休歇。
果然兩日之後公孫總管已進殿稟報“飛鵬門”內之近況。
徽召入門的四百餘名門徒中,其中十五歲之上計有男一百四十七名,女一百九十八名,另十五歲之下之男有六十三名,女有五十五名。
現今尚可堪用職司者不到百名,餘者尚在勤加督促中,不過眾人所習大致熟練,只差內功火候而已。
待清楚其它事務後,湘萍立時開口説道:
“毅弟,門內眾小習功時短,只能平日多加督促,但你難委以職司,然而皇上欽賜之四十八處別府卻是須及早派人接管,否則日後淪為雞鳴狗盜之人據地為害,則有負皇上盛情,你看該怎麼辦?”
玉鸞聞言之後立時笑道:“大姐你放心啦!那些地方除了赫連松他們十九人接管的十九處外,餘者皆由當地府衙派人駐守中,咱們隨時可以派人接收,問題是咱們如今只是缺少人手而已!”
公孫總管席坐一旁,聞言之後立時笑道:
“公主您放心,人手並不成問題,小兒的‘天心堡’隨時可抽調人手接管,不如老朽就……”
公孫總管話未説完,君毅立時搖手説道:
“公孫總管且莫再煩勞令郎了,在下此時已心有腹案,希望可以一勞永逸的添足人手。”
眾人聞言之後,頓時驚訝的凝望着君毅,不知他有何上上之策能解決如此令人憂煩之大事。
只見君毅沉思一會後,便緩緩説出心中之意:
“吟月、公孫總管,此事尚須你倆同意方可行,你們皆知如今我已承蒙皇上踢‘仙霞府’為府,必須擇日進駐方不負皇思,然而又與‘飛鵬門’相距甚遠,因此,除非你我夫妻各據一地駐守,否則無法兩全其美……”
“不要,我不要和你分開……”
君毅話未説完,頓聽吟月驚慌失色的大叫道:
望着淚影浮現的吟月,君毅忙輕握她玉手笑道:“嗨!吟月你急什麼?且聽我把話説完。”
於是君毅續説道:
“如今咱們夫妻長居‘仙霞’已難避免了,因此‘秘殿’只能當作隱身之處所,至於‘飛鵬門’只有交由公孫總管升任‘副門主’之職掌理,咱們夫妻便可放心的居於‘仙霞府’。”
君毅伸手製止欲言的公孫總管。
望着靜坐細聽的四位嬌妻續又説道:
“新進招收的四百餘名少男少女,你們姐妹四人可隨意挑選帶至府中,而‘飛鵬門’所欠缺的人手全權由公孫副門主再次廣招統帶,一切事項只須定期傳告便可,至於咱們所欠缺的人手,暫可會同公孫副門主一併廣招,如此便可面面俱到,你們認為如何?”
湘萍姐妹四人認為只要夫妻同行,其它之事已非問題,因此齊聲贊同毫無意見。
然而公孫總管卻有拒意,老懷激動的正欲發言時,卻被胸有成竹的君毅制止的笑道:“公孫總管,當初希望盛興‘飛鵬門’的可是您喲?莫不成您為了‘飛鵬門’要讓吟月和晚輩夫妻分離各據一方?其實吟月身為女子,適晚輩為妻,雖身為一門之主,但仍難棄夫自立,此乃違反五倫之道,如今晚輩顧慮雙全,因此才請您勉為其難的身任‘副門主’之職,一來可永續‘飛鵬門’之盛興,二來也可使吟月兩者雙全,公孫總管您認為晚輩安排是否有錯?”
“這……這……公子你……”
便是年長經驗足,老謀深算的“心魔”公孫安慶,耳聽君毅一番話後,只能支吾良久,而啞口無言,但心中卻是甚為明瞭這淳厚的苗公子,只是為了逐步提攜自己,使久負盛名的自己能在江湖武林中不致居於人下。
老眼淚光閃爍,紅潤的雙頰抽搐不止。
終於聽他辯聲説道:
“公子,您的心意老朽明白,但在門主之前老朽尚屬稚兒,也不怕您見笑,老朽叩謝了。”
公孫總管話聲中雙膝一曲便欲跪謝。
但君毅怎肯由他行此大禮?
因此迅疾的雙手急託,使盡全身功力才勉強托住公孫總管。
吟月此時也急開口説道:
“公孫副門主!”
“啊?是!門主,老朽聽命!”
“副門主,您要知道,夫君如此安排實乃顧及本門主顏面,否則您要本門主何以自處?只是一切都要煩勞您了。”
在內心深處的體會、感激下,“心魔”公孫安慶終於放開心懷,不再推拒的承受了負於自身的重任,也盡己所能的為他們小夫妻五人策劃出一條順暢的前程。
經過數日的研商後,“玉面神劍”苗君毅夫妻,已和“副門主”公孫安慶訂出了長遠之計劃。
於是半月之後。
一張張的告示已在各大城邑張貼。
又是一次轟動江湖武林的震撼消息,似水波般的四外擴散。
“‘武林少保玉面神劍’具名廣徽麾下……”
“身負聖上旨意的‘南疆俠隱’要徽收志同道合的正義之士……”
“日正中天的‘南疆俠隱’再次廣招門眾……”
“‘飛鵬門’副門主‘心魔’昭示江湖徽招有志青年男女……”
“‘玉面神劍’苗君毅備有絕學傳授新進門徒……”
各種大同小異的傳言,立時在江湖中廣傳開來。
然而唐代之時文人當道,武風尚未曾擴展開來,因此,有心習武之人少之又少。
再加上各地武林豪門幫派就地利之便,已招收了當地有心習武之人,因此附傳而至的人數並非熱絡,依然如同前次多為孤苦幼童居多。
尚幸“玉面神劍”苗君毅以及“心魔”公孫安慶皆有長久打算,因此毫不在意的精心挑選。
數月之後“玉面神劍”苗君毅夫婦,已率着小怡等四婢及將近兩百名年歲由十至十五不等的少年男女進駐“仙霞府”。
而“飛鵬門”則由“心魔”公孫安慶掌管,一切皆便宜行事。
近兩百名的少年男女歷經細心挑選後,已分成男女劍士以及一般武士,另外資質差的則列為一般僕役,分為數組因材施教。
時光匆匆。
轉眼已過了三年。
金風送爽。
秋意怡人的九月天。
由“荊州”往“嶽州”的官道中,在一處十餘株枝葉茂盛如傘的樹林中,一片綠草如茵的草地上,一張寬長的油布上,席坐着四位美若天仙的少婦。
只見她們四人皆身穿一色赤紅勁裝,更顯得豐潤肌膚柔膩白嫩,恍如一掐便要出水似的。
白裏透紅的嬌面上皆揚溢着幸福歡愉的微笑,正注視着四人之間兩個爬行亂抓的幼兒,且不停的嘻笑逗弄。
四名紅衣少婦外側,一個全身墨黑勁裝俊逸雄偉的青年,則口含一支草梗斜靠大樹根處,滿面滿足的笑意,望着四名少婦及幼兒。
兩丈之外另一株樹陰下,另有四名同是赤紅勁裝的少婦,正整理兩輛布篷箱車內的雜物。
另五丈之外尚有一匹“烏雅”及“赤驥”正緩緩踱步啃食青草。
“小怡,你們四人快過來歇會吧,別忙了。”
“喔!好了,好了,馬上就來。”
兩名年歲較小且面貌酷似難分的少婦,此時已事畢的緩緩行至,且含笑的説道:“公子、四位夫人,一切都整理妥當。”
席坐中的四名美婦,其中一位嫺淑端莊的美婦笑望兩女説道:
“嗨!小顰小黛跟你們説過多少次?你們四人現已是毅郎侍妾,要稱毅郎或失君才是,怎麼又忘了。”
望着兩女羞澀泛紅的面容,一位膚色略黑的少婦頓時嗤嗤笑道:“嗤!嗤!嗤!萍姐,你還以為她們不懂哇?有天半夜我起牀探望小強、小宏時,聽見她倆在偏房內直叫‘嗯!好哥!好人!’,你説她倆懂不懂?”
此話一出,頓時使得另三名少婦嗤笑不止,而小顰小黛兩女皆面如朱丹的羞垂螓首,嘎嘎笑道:
“嗯……小……小姐……你……我們……”
面貌清秀的吟月不願小顰小黛受窘,立時笑罵麗花,並扯着兩女同座。
此時邊走邊望向官道的小怡皺眉説道;
“夫君、四位夫人姐姐,小鶯小寶他們怎麼去了這麼久還沒回來?會不會有什麼事發生?”
正在逗逗兩個小娃兒的玉鸞,此時卻笑道:
“嗤!你們擔心什麼?憑他們兄弟姐妹十八人的身手,除非遇到武林高手,否則誤不了事的。”
就在此時。
斜躺一側的“玉面神劍”苗君毅,忽然挺身坐起的笑道:
“你們別急,他們回來了。”
果然不到片刻,頓見官道遠處蹄聲疾驟,塵土飛揚,十餘騎快馬已飛馳而至。
只見領頭的一匹駿騎上,是一名身穿淺藍勁裝的十五六歲少年,身左之後是一名身穿粉色勁裝,年約十五,頭扎雙髻的姑娘。
兩人身後則是男女各半,衣色相同的少年男女,個個清秀英挺,可謂千中選一的上選之才。
領頭的少年跨身下馬,神色恭謹的朝樹陰下九人躬身抱拳説道:
“啓稟少主、八位夫人,屬下一行遵諭辦妥事情後,在返回途中遇有兩幫人馬在道中械鬥,屬下見道路受阻,因此上前借道,竟然有一方自稱是‘聚義門’的黑衣大漢,出言不雅囂張狂妄,因此……被屬下等人出手教訓一噸後者奔逃一空,另一方六人則是‘衡山’之人,也自行離去未曾話別。”
“喔?‘聚義門’?嗯……我知道了,近三年在各地府院皆有傳報提起此一新興門派,雖無大惡,但時時欺凌一些小門小派,嗯!給他們一點教訓也好,你們去休息吧!”
身為駙馬的“武林少保玉面神劍”苗君毅,聽“駙馬府”男劍士隊長萬家寶的稟告後,知曉了男女劍士之遭遇,並不在意的揮手令劍士休歇。
眾人續休歇半個時辰後,才由小怡招呼女劍士隊長黃鶯準備上道,人多手快,不一刻便已整理妥當。
一行人依序上道,九名十五歲左右的男劍士前行開道,農黑馬墨的“武林少保玉面坤劍”苗君毅隨行三丈之後,身後是兩位衣紅馬赤的“碧蘿仙子”苗麗花以及自取名號“紅衣龍女”的李玉鸞。
再後則分由小怡小馨以及小黛小顰驅駛的兩輛布篷廂車,而“傲雪寒梅”慕容湘萍及“冰心玉女”公孫吟月,各摟幼童席坐廂內。
廂車之後尚緊着六匹空鞍赤馬,而殿後的則是九名身背寶劍的粉衣女劍士。
一行人在官道中緩行往“雲夢大澤”(現今之洞庭湖),在萬道霞紅將大地抹上一片緋紅的黃昏時刻“嶽州城”已然在望。
“嗯!‘嶽城’已至,再兩刻左右便可入城了,咱們稍趕一程吧……咦?……”
就在“武林少保玉面神劍”苗君毅話聲未止這時,突聽一行人之後蹄聲急驟轟然,彷彿是萬馬奔騰而至。
一行人馬正自驚疑後望,己見官道之後塵土飛揚,快馬奔馳,足有百匹之上。
“咦!官道疾馳必有急事,咱們且停靠路旁讓讓。”
十八名男女劍士耳聽府主之言雖已靠側上路,但仍不忘自身職責,緊貼廂車停騎,面有警戒之色的望着烏鴉鴉一片的人馬飛馳而近。
但見眾多駿騎之上皆是清一色的黑衣騎士,馳近十丈左右時尚無減速緩馳之意,頓使殿後的九名粉衣女劍士面顯不悦之色。
為首隊長黃鶯見狀立時撤馬橫於官道,粉臉嬌嗔的喝道:
“來騎緩馳!”
“呔!丫頭讓路,找死不成?”
一聲粗暴蠻橫的喝罵聲響起,且無意緩馳,眼看眾多人馬即將衝至。
女劍士隊長黃鶯見狀,雙眉怒挑,正欲叱喝之時,霎時只見數匹駿騎已掠身而過,迎向來騎。
“咄!來人停騎!莫驚到本府少府主!”
話聲中九名男劍士已成三排橫列的阻在官道之中,頓聽一陣勒馬停騎馬嘶急嘯之聲響起,怒叱喝罵之聲也頻頻不斷。
紛亂吵雜的人馬聲尚未靜止。
忽聽人羣中有人驚喝道:
“就是他們,樊護法,就是他們……”
“就是這些小王八羔子……”
“樊護法,咱們追到了。”
從連連怒喝聲中,男女劍士頓知是尋仇而來的人馬,立時人馬竄動,分別佔據整個路面。
“武林少保玉面神劍”苗君毅也已吩咐四妾驅車前移,並撤騎至男女劍士之前,望着眾黑衣騎士緩緩説道:
“諸位是何方豪雄?為何快騎追蹤本府一行?”
眾多黑衣騎士中,立時有一名滿面虯髯,銅鈴大眼,面貌兇狠的五旬老者撤騎而出,且暴怒兇狠的哇哇叫道:
“好哇!臭小子,你們這些乳臭未乾的半大小娃,竟敢傷了老夫屬下後遠走高飛?哼!還不快下馬求饒?否則必將你們斬於刀下不赦!”
“放肆!”
“武林少保玉面神劍”苗君毅聞言頓時怒斥一聲,霎時眾黑衣大漢恍以針刺耳膜頭遭重擊般的腦中轟然,而跨下坐騎也驚嘶連連的人立而起,四下踏竄,立時人仰馬翻的亂成一團。
為首的護法老者也被那怒斥聲驚得血氣震盪。
這才知道跟前俊逸英挺的黑衣青年,內功高深不可輕視,心中警惕的注視不瞬,半晌才沉聲説道:
“哼!原來閣下自恃功高,因此才縱奴為惡,哼!哼!哼!那就怪不得老夫手下殘狠了,上!大家一起圍上,宰了這些臭娃兒!”
虯髯老者大喝聲中,身形已自馬背上暴縱而起,凌空撲向苗君毅,一隻寬闊大掌猛然壁罩而下。
“武林少保玉面神劍”苗君毅眼見來勢,頓時嘴角含笑的伸手曲指疾彈,兩股尖嘯勁疾的破空指勁疾點對方掌心。
“啊?‘彈指神功,……”
虯髯老者心中震駭,再也顧不得傷人的猛然施展“千斤墜”泄落地面,反手執出背後一柄鋸齒大刀,腳尖剛點地面便迅疾的前掠,刀光飛閃中,已砍向黑衣少年左肩。
“武林少保玉面神劍”不由冷哼一聲,手中一勒座下“烏騅”駿騎,已人立而起後退數步,左腳尖迅疾的踢在刀背之上。
樊護法只覺一股暗勁由鋸齒刀傳至手臂,掌心發麻的幾乎握不佳刀柄,顫慄中又見黑衣少年已飛身下馬,腳不抬肩不晃的疾閃而至,心中不由駐然忖道:“慘也!這看來不起眼的青年,竟然是武功高絕的異人,今日恐騎虎難下了。”
思忖中,魁梧的身軀已暴退丈外,並開口喝道:“呔!報上名來,老夫刀下不殺無名之輩。”
“武林少保玉面神劍”聞言霎時停身不追,雙目環望十八名男女劍士,見他們個個劍法沉隱,攻勢凌厲,已成弧形的逐漸驅退眾黑衣大漢,頓時甚為嘉許的頷首微笑。
唯有劍法中一些精妙玄奧招式尚難施展得淋漓盡至,不過只要假以時日的教導習練,並提升功力之後,必然可邁入一流身手之林。
“呔!你是聾了還是啞了?竟然不答本護法之言?”
緩緩轉首望着虯髯老者,微微一笑的説道:“你們又是何方神聖?且説來讓本府聽聽?”
魁梧的虯髯樊護法聞言雖是極怒的面色難堪,但又顧忌對方高超的身手,而不敢輕舉妄動。
再者,眼見自己屬下一百多名香主、武士,竟然會被對方十餘名乳臭未乾的少年男女逼得四散退怯,因此心知這些主僕來歷絕非尋常。
強忍心中的驚怒,樊護法沉聲的説道:
“老夫乃是昔日武林人稱‘虯髯金剛’的樊大海,現今為‘聚義門潭州分壇’的護法,閣下可知本門乃是現今武林中第一大門,且高手濟濟,如老夫之身手的護法足有上百,而香主、武士約莫三千,你等惹上本門,往後在江湖路上可要寸步難行了!”
“武林少保玉面神劍”苗君毅聞言知意,知他欲以此壓制自己,不由心中好笑的惶恐説道:
“啊?……原來諸位乃是近年來在武林中崛起的新興‘聚義門’,本府主苗君毅有眼不識泰山,尚請樊護法見諒!”
話聲剛完。
立又轉首喝道:
“萬隊長、黃隊長,你們回來吧!”
“虯髯金剛”樊大海耳聽黑衫青年之言,並見他呼喚回那些功力劍法皆不弱的少年男女,不由豪氣萬千的咯咯大笑道:
“哈!哈!哈!算你聰明,苗小子,你果然……咦?苗……苗君毅……你……你是……玉……我的媽呀!‘玉面神劍’苗君毅?……”
“虯髯金剛”沒想到眼前的黑衣青年,竟是數年前率眾剿平“魔宮”震撼江湖武林的“玉面神劍”苗君毅。
霎時只見他面色驚恐的緩緩退去,見對方並無追上前之行動時,立時返身狂奔,並急聲喝叫着手下武士:
“快!快走!他是‘玉面神劍’,咱們惹不起,還不快退?”
其實那百餘名黑衣武士足有半數以上的人,手腳皆有輕重不等的傷勢,雖無性命之憂,但也身手行動不便,這還是對方十八名劍士並未心存殺心,只是出劍警戒而已。
因此,黑衣武士聽聽樊護法急促的喝叫聲後,那還有人敢停留找死?
於是眾人皆驚慌紛亂的急奔逃竄,齊往走散四處的馬匹間,隨手抓握繮繩,便跨騎疾馳。
不到片刻。
原本殺聲震天的官道,已然寂靜。
此刻只留下一片凌亂的人馬足跡。
“玉面神劍”苗君毅見狀,不由無奈的搖頭苦笑。
一行人再度起程,踏着夕陽映成的金黃天色中緩緩進入“嶽州城”,直接進入一座佔地廣闊的大宅院中。
在城內住宿兩日,除了“武林駙馬府”的“嶽州別府”主事者“鬼見愁”萬福茂,稟告了“嶽州”地面的江湖武林各種情況外,“嶽州”知府也曾前來拜見公主及駙馬。
“玉面神劍”苗君毅也就在此地與妻妾們分道而行。
湘萍姐妹續行返回“仙霞府”,而君毅則東行往“金陵”視察“金陵別院”與當地武林人士爭紛之事。
原來“金陵”之地有一個正道俠義之士“金陵一劍”葛逸塵,在十餘年之前與黑道邪魔“毒手邪心”黃其昌有殺子之仇。
沒想到“毒手邪心”黃其昌投身“魔宮”之後,在“玉面神劍”苗君毅率眾剿平“魔宮”,且分派他至“金陵”接掌昔日分壇,改為“駙馬府金陵別院”。
如此一來,雙方常在“金陵”走動,而致“金陵一劍”遇見了殺子仇人竟也在“金陵”。
於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便欲報仇雪恨,可是“毒手邪心”此時卻已是改邪歸正,且身任“武林駙馬府”的“金陵別院”院主。
如此之身分豈是地方豪霸、武林人士可任意擅動?因此地方人士出面下帖,欲為此事做個了斷。
當然!
身為“武林駙馬府”的府主“玉面神劍”苗君毅,則是責無旁貸的要出面為此事做個了斷。
這也是為何“玉面神劍”苗君毅要獨走“金陵”之原因。
真是“人的名兒樹的影兒”。
在“玉面神劍”苗君毅出面,以及州城府尹、地方士紳的奔走調解之下,有了妥善的解決。
乃是由“玉面神劍”苗君毅率“毒手邪心”黃其昌,身被荊條親登“金陵一劍”葛逸生家中,為其子開壇超渡七日。
“玉面神劍”苗君毅以當今“駙馬”之尊,以及名聲日正當中的絕頂高手,竟肯為屬下舊惡負荊請罪,因此不但化解了雙方之仇恨,也得到了“金陵”武林人士的齊聲讚賞,不再以異己之眼光對待改邪歸正的“毒手邪心”。
“金陵”事畢之後,“玉面神劍”苗君毅再度單人獨騎的南行,欲趕返“仙霞府”。
在一處鄉間小鎮的飯堂用膳時,竟然發覺店內竟有三桌武林人在座,並聽左側一桌的三名大漢其中一人説道:
“老三,依你看此事是真是假?那十來個嬌滴滴的大姑娘,竟然同時比武招親?會不會有什麼不明之企圖?”
又聽另一個沙啞聲音説道:
“嗯……大哥,其實小弟也曾細思過,照昨日擂台上所見的五個容貌嬌豔,身材健美的大姑娘,憑她們的資色及身手看來,還怕找不到金龜婿?可是偏偏要比武招親,只要功力高超的,不論年歲、俊醜、有無婚配,皆可上擂比武,由此等行徑看來,其中必有什麼不可告人之隱情。”
接而又聽一個沉穩的聲音説道:“嗯!三弟説得對,我也有些同感,因此咱們三人可別貪圖了眼前之美色,而一時的衝動上台打擂,否則萬一陷入難以自拔的泥沼,那便大大不妙了。”
“嗯!既然二弟、三弟你倆都有此顧慮,那咱們兄弟三人只去看看熱鬧,任憑什麼美色也別心動,一定要相互勸阻才是。”
君毅聽罷,立時又注意聆聽身後一桌的兩個中年人之交談,只聽其中一個尖細的聲音正説着:
“……你別説笑了。萬老哥,憑小弟我這副德行,人家那嬌滴滴的姑娘會看上我?我可不想能上能上台自找難堪喲!”
“唉!張老弟不是老哥我騙你,昨日我已看清那張比武招親的告示,上面確是這麼寫的嘛!只要自認功力不錯便可上台,其它一無所拒,這也就是以前從未曾聽過的擂台,只要上台後能連勝過三人,便可做為入幕之賓,至於以後如何?那就沒人知道了。”
“真的?這……照你這麼一説,那小弟倒要去試試看羅?”
君毅聽罷兩桌之人的交談,已大致有了個瞭解,接而續又探聽右側相隔一桌的兩人對話。
“……真的,小弟並未記錯,陳大俠你有所不知,小弟在四個多月前才從‘汴州’回來,當時也曾有個同樣的招親擂台,確實有不少人雀屏中選,成了入幕之賓,但自此之後,不是下落已無,便是面黃枯瘦,且奄奄一息的流落街頭,但經人詢問之後,卻都彷彿成了雙目發直,語無倫次的痴呆之人。”
“啊?蕭老弟,照你如此一説,這內裏確是有別有用心的陰謀,可是為什麼並未曾有人挺身而出,拆穿此中內情?”
“嗤!陳大俠,這乃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加之無憑無據的如何指責她們?當然也曾有人心存懷疑而暗中探查,但皆是一去無回,再無下落了。——
待明瞭三桌之人所談後,君毅已然確定這擺擂台招親之事必然是個幌子,大概是一個隱密門派利用美色勾引一些見色忘形的淫邪之徒,看來對心存正義守正不阿的正道人士並無甚危害。
因此,君毅也不把此事放在心上,不過卻有心去看看熱鬧,見識一下所謂的“比武招親”擂台。
“金陵”城外南郊,在一片荒野平地上,已是人山人海的十分熱鬧,生涯買賣、醫卜星相、茶篷小吃,應有盡有。
人羣內裏,一座粗木搭成的高棚彷彿戲台一般,約有三丈五尺方圓,高約丈二,台上分左右兩道台門,正中有三張大椅,左側有一高架吊着一隻銅羅,棚頂外緣接着一長條紅緞,上寫着“比武招親擂”五個大金字。
台後則是以布篷緊圍的大帳,不知有些什麼人、物在裏面?
突聽人聲吵雜的嚷叫道:
“啊!來了!出來了……”
“喝!好標緻的五位大姑娘……嘻……”
“哇……可真美呢!你……你看她那細腰……”
“喂……喂……老趙你別急,還沒開播呢!”
只見從台上右側門內依序步出五名花枝招展的大姑娘,俱都年約雙十芳華,一個個粉面桃腮,媚豔無比,身上穿的是一色粉紅勁裝,緊窄的衣袂將全身包裹得玲瓏突顯,惹火的身材頓使台下數百人怪叫連連。
五名玲瓏媚豔的粉衣勁裝姑娘在台上亮相之時,並作出各種惹火挑逗的動作,且媚眼連拋之後,又魚貫沒入左側台門之內。
此時台下近千人的圍觀武林中人,皆興奮不已的呼喝怪叫,希望五名美豔媚麗的佳麗再次出場。
就在此刻。
由左側台門內匆匆步出一名面蒙輕紗的宮裝婦人,一隻水汪汪的桃花眼,朝台下人羣中迅疾的四處張望,待見到夾雜在左側人羣中的一名全身墨黑衣衫的俊逸少年後,立時顯現出慌亂之狀的再次返回台後。
台下羣雄眼望那蒙面婦人之匆忙行色皆不由好奇的議論紛紛,皆不知為何會有如此之態?
然而在吵雜哄亂的譁聲中,又見一名蓄着一綹山羊鬍須、三角臉、細眼鷹鼻的五旬老者,由台門步出,伸手抱拳朝台下羣雄喝道:
“諸位各方好漢,老朽乃是本擂台總管,只因本擂台主有急事發生,故而今日暫且休擂,待事畢之後再行公告重新設擂,如此債人之舉也是不得已之情,尚請諸位好漢原諒……”
老者話未説完,頓時台下一陣譁然,不約而同的出聲謾罵指責,尚幸立使台下一片紛亂難以平息。
三角臉老者似早已胸有成竹,眼見台下之亂象後,立時雙手作勢,伏平吵雜之聲的再次高喊道:
“諸位且靜靜……諸位請靜靜,老朽尚有後話説明……”
直待吵雜之聲漸息。
三角臉老者才面有愧色的繼續喊道:
“老朽也知如此決定對諸位難以交代,本擂台主也曾交代老朽轉告諸位,一定會給諸位一個合理的安排,那便是今日在場之人,除了每人可至台前領取十兩紋銀外,並可留下姓名大號,改日重新擺擂之後便可優待,只須勝過兩場便可登榜,如此各位可曾滿意?”
三角臉老者話落之後,果然台下眾羣雄乍聲漸止,轉而只是議論紛紛的猜測擂台主為何會臨時取消打擂?
開始有人行往台前領銀登名。
當然也有人前來只為觀望熱鬧,而無意打擂之人,此時並無意領銀,只是掃興的結伴離去。
當然!混跡人羣中的“玉面神劍”苗君毅也隨着人羣離去,返回“金陵城”的住宿客棧。
翌日清晨。
單人獨騎,人馬俱黑的“玉面神劍”苗君毅,沿着大江江畔官道鞍轡緩行於楊柳成列的官道中,馳往歸家路途中。
“鳳凰台上鳳凰遊,鳳去台空江自流。
吳宮花草埋幽徑,晉代衣冠成古邱。
三山半落青山外,二水中分白鷺洲。
總為浮雲能敝日,長安不見使人愁。”
途經古“吳”孫權宮室殘城,眼望古邱處處,多少前朝皇親顯貴古墓已成荒墳,令人心中依然嘆息:
“玉面神劍”苗君毅由“鳳凰台”一路行來,只見有稀疏零落的遊人來此憑弔,更顯得蕭寂荒涼。
倏然!
“玉面神劍”苗君毅心中有警,忙停騎靜默運功聆聽。
“哼!”
一聲冷哼,再次驅騎前行,待行至一處已是荒草雜木叢生的殘落頹坦的廣闊庭院前,停騎緩緩説道:
“明人不做暗事,諸位請出來吧!”
話聲剛落。
霎時只聽雜木林中響起一串清脆女子嬌笑聲,井且人影閃動,由四面八方的林木、草叢、頹垣中竄出了上百名的黑衣人影。
“咯!咯!咯!果然不愧是名震江湖的‘玉面神劍’,本門人馬剛至,便難逃苗少俠耳目。”
隨聲從前方人羣中步出一位身穿緊身宮裝,面蒙輕紗的女子,雖看不出年齡,但由那清脆悦耳的話聲,以及一隻清澈的美眸中,看出必然是一名年齡不大的姑娘。
蒙面女子身後尚緊隨着另兩名身穿勁裝的媚豔少婦,以及六名老少不等穿着不同的男女老者,再後則是數十名手執兵器的黑衣漢子。
而左右及身後此時也圍聚了數十名黑衣漢子,每方皆由三名老者率領。
“玉面神劍”苗君毅眼見對方人多勢眾,但卻不心懼,只是疑惑對方為何而來?
既然能指明自己的身份,必然早已有備而來,因此心知已難避免一番苦戰了。
“這位……姑娘.但不知爾等聚眾圍牆在下有何見教?”
“咯!咯!咯……睹……哈!哈!哈……”
那蒙面女子笑聲由不屑,轉而成為極怒的尖笑。
半晌恨聲的叱道:
“苗君毅,本門主處心積慮苦等數年,為的就是要將你碎屍萬段,然後再遠去‘仙霞宮’將你那些賤婦—一擒下,賞給門下享樂,哼!哼!哼!天見憐讓本門主昨日發你的行蹤,今日此地便是你的喪命之地,本門主也願多説,有疑問你等着去問閻君吧。”
蒙面女子話畢之後,立時伸手一揮,四面八方的上百身形已同時往中移動,毫不顧忌江湖規矩,欲以眾多人羣圍殺,大有不殺了“玉面神劍”誓不罷休之意。
為首前行的十五名老者一望便知是奸詐兇狠,絕非善良之輩,在圍至五丈左右之時,猛然同時疾掠掌拳爪指勁風狂嘯的攻向“玉面神劍”苗君毅。
然而卻見“玉面神劍”似驚駭得不知閃躲,依然立身不動的望着疾撲面至的十五名老者。
十餘股勁風瞬間已臨“玉面神劍”周身。
就在此時。
只見他身軀倏然沖天而上,十餘股勁狂氣圍在腳下轟然暴響,勁風狂震中,塵土枯葉已隨着四溢勁風飄舞飛射。
“哼!憑你們也想傷及在下?你們也接在下幾招!”
喝聲中,“玉面神劍”身軀已凌空翻幹,一下腳上的連連擊出八掌。
剛猛威凌的“霹靂神拳”,恍如九夭神雷般的怒劈而下,擊向正仰首張望且掌、拳疾劈追擊的十五名老者。
“噗……噗……轟……轟……轟……嘩啦啦……”
一陣震天暴響中,頓見數名人影震翻倒飛,且有數股血箭被勁風震吹得成了一片血霧飛散,地面上已倒斃了兩人,而緩緩逼近的百餘名黑衣武士,有大半之上被震爆而出的勁風吹得立身不住,連連退使數步才止。
凌空的“玉面神劍”苗覆毅卻藉着反震之力,身軀已再次高旋未落,凌空盤旋一匝後,再度連連擊出八拳劈向尚未退身的五名老者。
方才十五名老者拳掌一出後,便吃了大虧,已然傷亡兩人,眼見“玉面神劍”再次凌空猛擊而下,頓使心有畏懼的人立時升起退避之心,而不敢出掌迎擊。
於是,在一些震退再竄前攻擊,以及一些閃身退怯的身形穿梭而過後,又是連連數聲驚暴響。
此次則非同前次!
頓聽數聲慘嚎及悶哼響處,血紅飛霧再次飄飛,場中又倒斃了三名老者以及身受震傷的兩名老者,説來是輕鬆簡單,但卻非外人能瞭解其中的震撼。
真是人的名兒,樹的影兒。
這時安然無恙的八名老者,此時已是驚凜震駭得心中發寒,面顯畏懼的不敢再貿然進擊。
望着凌空泄落地面的“玉面神劍”,蒙面女子頓時芳心極怒的憤恨屬下十五名護法的無用。
因此,尖吼的怒聲叱道:
“你們還站在那裏幹嘛?還不快殺了他?”
餘下的八名老者耳聞門主極怒的喝叱聲,霎時面有羞愧之色,相互望了望同伴後,再次鼓起勇氣的同時逼進,且叫囂連連的喝道:
“小子,再接一掌試試!”
“大家一同出掌,我就不信這小子能一舉接我們七人同時擊出的拳掌!”
“大家上呀……”
然而“玉面神劍”苗君毅早就看出這些老者只是身屬一流高手之人,實在算不得什麼厲害人物,因此有心殺一恭儆百,施展六成功力的“露靂神拳”,只兩輪便已擊斃五人,震傷兩人。
然而那些老者雖有畏懼之心,卻難抗拒那蒙面門主之令,除非先揭下那蒙面女子,否則恐怕將要大開殺戒才能停息戰端。
心中瞭然之後,再也不管八名老者再次劈掌擊至的勁圍,身形迅疾的暴縱而起,擊股掌勁從腳下狂猛的奔騰而過,而他已凌空飛掠疾撲那蒙面女子。
“啊?……你找死!”
蒙面女子以及另兩名狐媚女子眼見全身墨黑的“玉面神劍”飛掠而至,頓時驚急的同時凌空擊出數掌。
功力高絕的“武林少保玉面神劍”眼見三女掌勢,不由心中冷哼一聲,護身直氣倏然暴漲尺外,身形迅如飛電的穿透數股掌勁,凌空曲指連彈,指風尖嘯聲中,頓聽幾聲悶哼響處,三名女子皆已遭指風彈中胸前穴道,再也動彈不得。
如此輕而易舉的便擒下三女,不但“玉面神劍“苗君毅深感驚訝,便連那些八名老者以及上百黑衣大漢皆驚駭不信,不知究竟是“玉面神劍”功高絕頂呢?還是門主三人大意失手?
“呔!諸位莫再輕舉妄動,否則傷了貴門門主則莫怪在下。
眾老者及黑衣武士果然不敢再出手,皆緩緩圍至四周,以待伺機出手。
而此時突聽那蒙面門主怒狂的尖叫道:“狂徒!千刀萬剮的臭男人!你殺我呀……你殺我呀……?”
“玉面神劍”聞言驚訝的忖道:
“咦?奇怪?……這女子怎會如此,為何受制之後不思脱身,反而怒極的要我殺她?……”
百思不解的怔怔望着三女,不知該如何發落她們?
正欲開口邊詢她們為何堵殺自己時,卻又聽蒙面女子泣聲哭喊叫道:“苗君毅,我恨不得剝你的皮、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只恨我無能憑功力殺了你報仇,但我並不後悔,我死後也要變成鬼魂找你報仇,你等着吧!哈!哈!哈!哈哈!”
聽她如此悲泣尖喊,“玉面神劍”心中更奇自己與她有何如此深仇大恨?因此更想查明原因。
“這位……姑娘,你與我有何深仇大恨?可否明示在下知曉?否則……啊?……你……莫非你是……?你是‘魔宮’宮主‘五毒神君’令狐仁義的曾孫女令狐美娟……?”
“玉面神劍”苗君毅話問一半,忽而靈光一現想起當初剿襲“魔宮”後,獨漏行道江湖中的令孤美娟一人,莫非她就是?
心中有疑的脱口疑問之後,尚不敢確定真假。
但沒想到卻聽蒙面姑娘再次尖叫道:“是我又怎樣?你率人毀了‘魔宮’,害我曾爺爺及大哥在法場身首異處,而二哥也喪命皇宮,如今更佔據‘仙霞宮’為府,如此深仇大恨我……我豈能不報呢?我恨你!你害得我家破人亡,害得我無家可歸,我擠了一死也要殺你報仇!”
確實了蒙面姑娘的來歷“玉面神劍”苗君毅頓時面色一寒的沉聲説道:“令孤姑娘,要知令曾祖在甲子之前殘害師叔,之後又建立‘魔宮’危害江湖武林,更甚者尚派遣令兄令孤豪行刺皇上,且勾結外番欲侵犯我大唐江山,陷百姓於兵荒馬亂的災難中,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惡行,百死難以贖其罪,你還敢為此報仇?
“玉面神劍”苗君毅説到此處,一雙星目閃射出逼人的凌厲目光,望向四周老者及黑衣武士,緩緩説道:
“你們這些敗類,身為大唐子民尚敢助紂為虐的欲再為惡?看來在下今日可要大開殺戒的將爾等劍劍誅絕,方能永保大唐子民的安泰!”
八名老者及眾黑衣武士此時才知門主竟然是昔日“魔宮”之主的後人,也早由江湖傳言中知道“魔宮”因犯下了罪誅九族的天大罪行,才經由御封的“武林少保玉面神劍”夫妻並同“天心堡”人馬剿平了“魔宮”。
眾人熟知此事,因此怎肯甘冒誅族大罪再效命門主?
因此懼皆神色惶恐的心驚肉跳。
再加上功力蓋世的“玉面神劍”已震怒得欲開殺戒,頓時冷汗直流驚顫不止的緩緩四外退去,退有丈外之後倏然轉身狂奔驚逃,再也不敢停留片刻,便連往後也不敢提及曾在“聚義門”中效命了。
眨眼之間,百餘人已逃散一空,只留七具屍身及“聚義門”門主三人。
站立兩側,從未曾開口説話的狐媚女子,左側一位嬌軀豐潤妖治媚麗的雙十姑娘,此時面顯哀怨的哽咽泣道:
“苗少俠,小女子姐妹兩人也是被門主所惑,並不知己犯下了如此天大罪行,苗公子您大人大量,饒恕小女子及妹妹的無知,小女子姐妹從今後必然改過向善,再也不敢輕信人言了。”
“你……‘蘭花仙子’你竟敢……”
右側一位身材嬌小玲瓏,恍似天真無邪的清純姑娘,唯有美目中顯現出一股狡黠狐媚的眼神,但聽她即時搶口埋怨的説道:
“門主,您的來歷從未告訴我姐妹兩人,要不是今日苗少俠親口説出,我和姐妹兩人尚被你矇在鼓裏,助你為惡,因此,我和姐姐兩從從此脱離‘聚義門’,再也不願助你為害江湖武林了。‘”
“呸!‘菊花仙子’連你也敢如此説?”
“聚義門”門主令孤美娟耳聞兩人之言,頓時氣得嬌軀顫抖,怒瞪雙目,緊咬貝齒的恨聲説道。
“蘭花仙子”聞言立時搶道:“令孤美娟,從此之後你與我姐妹分道揚鑣各不相干,就算今日苗公子殺了我姐妹也與你無關,那是我倆咎由自取,怪不得你!”
三人言詞之中,“玉面神劍”苗君毅耳聽之下,頓時思忖道:“嗯!看來這兩位姑娘乃是被她所惑,且良知未泯,尚可念其初犯饒過她倆,若是從此改過向善也是功德一件,如若她倆往後依然為惡,到待再殺她倆也不遲。”
思忖已定。
立時曲指連彈的解開了兩人穴道,並沉聲規勸道:
“兩位姑娘,上天有好生之德,人人皆有過錯,但是隻要能改過自新,則善莫大焉,因此在下暫且放過你們,若是往後在下發覺兩位依然為惡江湖武林,那就莫怪在下心狠手辣的手不留情誅殺兩位了,你倆走吧!”
“蘭菊雙嬌”姐妹倆只覺身軀一震,所制穴道已然全解,頓時心花怒放的嬌笑連連,且福身謝道:
“苗公子,您大人大量的饒恕我姐妹,小女子真不知該如何報答您的大思?但小女子深信往後必有重逢之日,到時再答謝今日之情了。”
“蘭花仙子”話剛説完,“菊花仙子”也已玉手微揚的歡欣笑道:“嗨!苗公子,小妹就知道您是頂夭立地的大俠,絕不會因小人過而絕情殘害,小妹對您可真是佩眼得自甘為妾為婢,苗公子,小妹跟您走可好?”
“玉面神劍”苗君毅只覺鼻端有股香氣飄散,尚以為是女子日常所用的胭脂撲粉之香味,因此並不在意的笑道:“姑娘説笑了,如此小事豈可令姑娘自甘低下?兩位姑娘還是快離去吧!”
然而“蘭菊雙嬌”互視察笑的美目傳意,雙雙嬌笑的行近“玉面神劍”,喊聲媚笑的嬌哼道:
“嗯……苗公子,莫非您看不上我姐妹?認為我姐妹倆薄資殘柳,難以自薦席榻嗎?”
“蘭花仙子”緊接着“菊花仙子”之言,嬌笑道:
“唉!妹妹你別傻了,人家苗公子家有端莊、健美、清秀、嬌甜的四位美眷,又有美妾四位,你憑什麼贏得苗公子的收納?”
“玉面神劍”君毅耳聽兩女愈説愈不像話,正欲出言喝止之時,卻見“菊花仙子”面含哀怨的望着自己,且伸手前揚的似欲拉扯自己。
霎時他劍眉上挑的喝道:“姑娘請自重!”
“菊花仙子”聞言頓時轉身垂首,雙肩輕顫的似在低泣,那種哀怨嬌媚的神情,卻使他心中一蕩,有股難以理解的慾念突由小腹中湧升而起,令他難以自制的似欲上前慰藉。
“姑……姑娘……你……在下……”
“蘭花仙子”聞言,不由噗嗤嬌笑的媚眼連拋,輕哼的笑道:“哎喲!苗公子您可真輕薄喔!什麼在上在下的?莫不成您要非禮我姐妹?”
“菊花仙子”聞言立時媚笑的轉身説道:“嗤!嗤!苗公子您想的話就直説嘛!小妹可是自願獻身哦!”
“玉面神劍”苗君毅霎時只見迴轉身軀的“菊花仙子”此時已是衣襟大開,潔白如玉的酥胸間,一雙高挺圓滾的玉乳裸露大半,而薄如蟬翼的肚兜內,鮮紅的兩點乳尖也清晰而見。
而“菊花仙子”媚眼含笑,貝齒輕咬朱唇的蕩意盎然,立使“玉面神劍”望之如五雷轟頂的駭然而立,躁熱難捱的淫慾已疾衝入腦。
“啊?……你……好美……”
“咯!咯!咯!苗公子!你來嘛!小妹要你過來嘛!”
淫慾衝腦,理智氓滅的“玉面神劍”,此時已是雙目泛紅口乾舌躁的渾身發燙,不自主的緩緩步向“菊花仙子”。
而此時“蘭花仙子”眼見方才姐妹兩人頻頻連續施放師門的無色“神仙百合粉”,已然使得“玉面神劍”慾火攻心神智迷混,頓時狂喜的也輕解羅衣,露出豐潤飽滿的酥胸,淫媚的嗤笑道:
“嗨!苗公子,我姐妹倆任你狂峯浪蝶的摘採,你看嘛!小妹的胸口正跳得好厲害呢!”
“蘭菊雙嬌”以淫藥、嬌軀以及淫語媚浪之態激得“玉面神劍”鼻息粗喘、雙目通紅、低吼不止的瞪視兩人,眼看就要落入她倆的詭計之中。
就在此時。
突聽“聚義門”門主令孤美娟狂喜的尖笑叫道:
“好,好兩位姐妹果然高明,還不快解開我的穴道,讓我親手將他剝皮抽筋,以報血海深仇!”
“蘭菊雙嬌”原本驚喜“玉面神劍”的絕世功力,想要雙雙盜取他的元陽功力,煉化收歸已身,然後才交給門主發落,如此便可各得所求。
可是沒想到門主令孤美娟心急的尖叫聲竟壞了大事,使得她倆功虧一簣,且險些命喪黃泉。
“玉面神劍”苗君毅慾念焚身中,倏然一陣尖厲的語聲如尖針般的刺入腦海,霎時使得他靈光一現,眼望腦思中,瞬間查知不妙。
猛然齒咬舌尖,霎時更清醒的望着眼前景況,怒狠的暴喝一聲:
“淫婦納命來!”
喝聲中。
雙掌猛然的劈向面前衣襟半解的淫婦。
“啊?……糟……”
“苗……”
“蘭菊雙嬌”驚見即將到口的禁臠竟然清醒,且威猛的掌勁已然湧至身前。
尚幸!
“玉面神劍”靈智微顯,但卻不似往常般的正常,雙掌也未曾照定兩女劈出,只有掌勁邊緣擦向兩女,因此“蘭菊雙嬌”驚駭中疾仰倒翻,只被勁風颳得衣衫凌亂,髮髻飄散而已。
“玉面神劍”雙掌猛擊之後,心知自己難以提功與兩女搏戰,否則一旦淫慾難控,又將陷入未知的危險中,於是趁着尚能自制之時,儘速脱離此地者是正理。
霎時不擇方向,身形恍如電光石火般的疾掠飛逝,眨眼之間已沒入林木之中,人影已杳。
“蘭菊雙嬌”驚魂甫定,卻又惱恨令孤美娟的壞事,但事已至此尚有何話好説?
“聚義門”門主令孤美娟也自知壞了兩人之計,因此也雙目含愧的輕聲央道:“兩位姐姐,恕小妹魯莽壞事,但咱們三人已性命無慮,也屬不幸中的大幸,尚請兩位姐姐為小妹解穴離開此地,咱們底子尚存,各地壇舵人手上萬,可精挑細選可靠人另起爐灶,以免官府將‘聚義門’視為眼中釘的攻擊。”
“蘭菊雙嬌”聞言心知被“玉面神劍”脱逃之後,自己姐妹已難存身江湖武林,只有陪同門主擇地潛隱一段時日,方能免除性命之憂。
姐妹倆心意相通,於是忙解開門主穴道。
三人商議之後,尚心存希望的緊隨“玉面神劍”逝去之方向暗探,説不定能找到靈智全混的“玉面神劍”。
一路上小心翼翼的翻山涉水,行約半個時辰後,突聽陣陣悲泣之聲由一條小道旁的林內傳出。
三人疑慮中,緩緩潛至泣聲傳出之處,竟然發現是一間頹敗的茅草房子,四周一片荒草蔓蔓的田野已乏人耕種,只有草房前的一小片菜圃尚種着數種時菜。
三人步入草房,頓見一個花信之年,身上縫補多處的粗布衣裳,已是被人撕裂數片,裸露出胸腹及下體。
正掩面悲泣的姑娘下體間穢跡片片,一望即知是遭人強暴姦淫,凌亂的地面上尚留有一件男子下身內褲。
“哼!‘玉面神劍’苗君毅,你姦淫了一位鄉間姑娘後竟然一走了之,如今被本門主查知,看你以後如何做人?兩位姐姐,咱們如今可將這位姑娘遭人姦淫之事公諸武林,看苗君毅他該如何面對江湖武林羣雄的口誅舌伐?”
“蘭花仙子”聞言之後,緊皺雙眉思忖一會,才緩緩説道:“門主,依我看此事不妥,依他現今的武林地位,以及咱們的身分,説出去後誰人肯信?搞不好反遭人羣起追殺,因此依我之意不如……”
三人在房外細商片刻各出計謀,終於有了全盤的計劃,這才重返茅草屋內……
不到半個時辰後,“聚義門”門主三人已引領着那名村姑手挽包袱,緩緩消逝於官道遠處。
時過半個時辰,倏然茅草房前如幻影般的斜至一個全身墨黑,但衣衫不整的青年,囁嚅的朝內説道:
“姑……娘……我……我無恥,我怎可做出如此滅絕人性的淫行而一走了之?姑娘,請你原諒……我……我願負起一切責任,願……咦?……人……人呢?……她……怎麼不見了?”
黑衫青年正是去而復返的“玉面神劍”苗君毅,當他暴行淫慾之後,人已清醒,眼見自己竟然犯下如此人神共憤的滔天大罪,頓時心駭得六神無主,羞慚悲恨的逃離此處。
然而在良知的譴責下,終於使得他去而復返,願為自己的罪行負起責任。
可惜!
此時已是人蹤已沓。
在四周方圓數里之內竟然依然尋無形蹤。
“玉面神劍”苗君毅心頭又急又羞又愧,惶恐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自幼便未曾滴流過的淚水已然縱橫滿面,約片刻但見他仰首望天的狂叫道:“天哪,我苗君毅是畜牲!我以後如何去面對愛妻?如何去面對江湖武林?我尚有何面目敢以替天行道之豪情行道江湖……
悲憤自棄的淒厲狂呼聲,不停的響澈在偏僻的鄉野間,連連數個時辰已時入四更,依然可聽見悽聲狂叫,依然迴盪在寂靜的荒山夜色中……
年輕有為聲望日正當中的“武林少保玉面神劍”苗君毅,在“金陵”之地現身為昔日乃邪魔歪道的下屬負荊化解仇恨,此種胸襟廣傳江湖武林,且深得黑白兩道各山各派以及俠義綠林之讚賞。
然而!
恍如晴天霹靂令人震撼的消息卻如潮水般的四外散播,使得江湖武林人士皆驚疑不信,議論紛紛的猜測消息之真假?
原來消息中傳出“武林少保玉面神劍”苗君毅,竟昭告江湖武林從此息隱不再復出,但卻未曾説明原因,故而被武林正道人士斥為訛傳。
但是據可靠的消息來源指出,卻又確不假,因此,使得江湖各處謠傳紛紛,不知何者是真,何者是假?
其中尚有一不知從何處傳出的消息指出,“武林少保玉面神劍”是因曾姦淫過一個鄉間女子,因而羞愧得退隱江湖。
但此謠傳最令人不信,原因無他,“玉面神劍”本是守正不阿,且周身有八名端莊、秀麗、活潑嬌甜、温柔可人的妻妾,又豈會對凡俗女子動心?不論謠傳為何,但“武林少保玉面神劍”苗君毅,自封於塵世之外已然不假。
從此之後,江湖中再也無人見到“南疆俠隱”夫婦現身,一位絕世的武林新秀恍如曇花一現般的就此消逝。
在江湖武林人士隨着時光消逝而逐漸淡忘時,卻偶而從行道江湖的“飛鵬門”武士中透露出一些消息。
“南疆俠隱”伉儷已然育有五子三女,怡然自得的徜佯於南疆山林間,且已將“仙霞嶺”經營成恍如九天仙境般的勝地,而外人未經引導則難尋上嶺之路,只能在嶺下氲氤迷霧中盤旋。
然而!
人間世事又有誰能預料?
世人真能自絕於世嗎?
那就需要時間來斷定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