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無情笑了笑道:“怎麼沒有哩!像你老兄方才所提出的這二位大師,連我這個身為主人的人,也不知道他們的來歷。”
賈南星“唔”了一聲道:“果真如此,倒是有得談的。”
冷無情禁不住一怔道:“聽你賈兄這語氣,好像是知道這二位大師的來歷似的?”
賈南星漫應道:“是嗎……”
淳于坤哼了一聲道:“現在,你儘可以言所欲言。”
“多謝堡主!”賈南星含笑接道:“江湖上有兩個臭名昭着的佛門敗類,一個叫法本,一個叫妙善的,諸位可曾聽説過?”
淳于坤哼了一聲,反問道:“你知道他們的來歷?”
“我不過是聽説過。”賈南星從容地舉杯喝了一口酒,又接着説道:“據説,這兩個佛門敗類,本來都是‘峨嵋派’的弟子,論輩分,還是峨嵋派現任掌教了因大師的師叔哩!”
淳于坤“唔”了一聲道:“還有嗎?”
賈南星接道:“當然還有。據説,這一對佛門敗類,天生淫賤,不但年青時,師兄妹之間,就有苟且,而且,一般民間的壯男少女,也是他們採補的對象,也因為如此,使得當時的峨嵋掌教,赫然震怒,即欲處死,以正門規,但在囚禁期間,卻被他們的同門師弟私自放走了。”
一頓話鋒,又沉思着接道:“據説,這兩個佛門敗類之所以如此倒行逆施,敗壞清規,除了是天生淫賤之外,同時也是獲得一本邪教的武功秘笈所致。”
淳于坤注目問道:“你知道那是一種什麼秘笈嗎?”
賈南星道:“那秘笈的名稱,我不知道,但卻知道,秘笈上的武功,練起來可邪門得很。”
淳于坤笑問道:“怎麼樣的一個邪門法呢?”
賈南星哼了一聲道:“這種練功法,不僅邪門而又殘忍,但對武功的增進,卻是快速而十分驚人的。”
話鋒再度一頓,目光向那月白僧袍老僧,灰衣老尼二人一掃,才又緩緩地接道:“這一對狗男女自從逃出峨嵋之後,沒了管頭,更是毫無忌憚地,為所欲為,不到三年,已成為黑道上的頂尖人物,當然也更是無法無天的胡來了。”
這回,卻是冷無情發問了:“以後呢?”
“以後。”賈南星苦笑道:“激起了武林公憤,由當時的六大門派,派出高手加以圍剿。但這一對狗男女,卻是狡猾得很,當六大門高手,偵知他們的行蹤,而準備採取行動時,他們都已有了充分的準備,得以從容應付,一場血戰下來,六大門派中的高手,死傷過半,而那對狗男女,卻突圍逃走了。”
周君玉笑道:“那麼多高手,竟然困不住他們兩個人?”
“是的。”賈南星點首接道:“不過,那一對狗男女,也負了很重的內外傷,因而這些年來,一直消聲匿跡,沒聽到他們再有什麼造孽的惡跡,想不到……”
淳于坤含笑接道:“想不到他們又出山了,是也不是?”
那月白僧袍老僧突然哼了一聲道:“武林中,還有你們這般假仁假義的偽君子不曾收拾掉,我們怎麼會死。”
賈南星笑道:“你這是等於已正式承認,你們兩個,就是法本和妙善了?”
“不錯。”法本點首接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冷無情也立即接道:“是啊!事隔多年,一般人都已想不起他們二位來了,你賈兄又是怎會知道的?”
賈南星神秘地一笑道:“不但知道這些,而且還知道他們是被公孫太勾引出來的,與六大門派中的敗類,如‘少林’的俗家長老‘開碑手’康成,‘武當’掌門的師弟無為真人,‘衡山’俗家長楊衿民,‘天台’的‘一字劍’劉元緒等人,構成公孫太的班底。”
淳于坤禁不住臉色一變道:“你的消息,可真夠靈通。”
賈南星笑道:“這些,可算不了什麼,我還知道,上述的這批武林敗類,已跟着公孫太一齊投入了無敵堡,目前,都是你淳于坤的護法。”
“不錯。”淳于坤冷笑着反問道:“你還知道一些什麼呢?”
賈南星捋須笑道:“如果你能乖乖地叫我老人家一聲師祖,也許我會告訴你……”
法本雙眉一揚喝道:“堡主,莫再與他多費口舌,待我倆來收拾他們。”
話畢法本、妙善雙雙推椅站起。
這同時,冷無情、淳于坤、武維揚等人,也陡地由席間飄退丈外,隱入屏風之後。
法本、妙善二人,更是毫不怠慢,話聲一落,四掌齊揚,一股急勁無匹,而又腥臭難耐的掌風,向着賈南星、周君玉二人兜胸擊來。
但説來真令人難以相信,隨着那急勁無匹的掌風,賈南星、周君玉二人,竟然像是在原地消失似地,而沒了影兒。
這情形,使得法本發出一聲驚“咦”道:“難道他們會邪術不成?”
隔壁卻傳來淳于坤的語聲道:“大師,是怎麼回事?”
法本苦笑道:“那兩個,突然之間不見了。”
淳于坤的語聲道:“有這種事?”
冷無情的語聲道:“我們可以進來嗎?”
妙善搶先答道:“掌風還沒有完全消散,諸位最好是再等一會再進來。”
怪不得淳于坤等人,連忙退避開去,敢情法本妙善二人的掌風中,含有非常劇烈的奇毒。
當這邊的幾個魔頭們,驚疑不定這間,賈南星、周君玉二人,卻已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了距冷無情所住巨宅,約莫箭遠外的一家客棧之中。
店小二前頭帶路,賈南星卻蹙眉問道:“這兒怎麼冷清清的?”
店小二笑道:“客人都回家過年去啦!”
一頓話鋒,又連忙接道:“本來,小店還住着不少武林中的大爺們,但那些大爺們,也都被你們‘雲夢別府’和‘無敵堡’分別請走啦!”
賈南星“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
説話間,已到達一間上房門前,店小二打開房門,含笑問道:“二位大爺,這一間,是小店最好的上房了。”
賈南星點點頭道:“好,就是這一間吧!但你們要記着,這左右隔壁的兩間,暫時不可帶別的客人來。”
店小二連連點頭道:“小的知道,小的知道……”
賈南星揮了揮手道:“你先退下,待會再來,我還得麻煩你跑一趟‘雲夢別府’。”
“是,是……”
店小二哈腰退走之後,賈南星才關上房門,苦笑了一下道:“方才那情形,好險!”
周君玉笑道:“我正想乘機宰了那兩個佛門敗類,您為什麼要阻止我哩!”
賈南星發笑如故地道:“丫頭,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早就説過,我這借物潛形法,是不能登大邪之堂的邪門玩藝,施展起來,不但過於消耗體力,更不能與人動手,方才,我是拼老命以全力施為,才將你的身形也一齊隱住,如果你要乘機殺那兩個佛門敗類,是可以奏功的,但咱們師徒倆,就別想活着出來了。”
周君玉一挑“劍”眉道:“師傅,您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力,方才我對付那個什麼大公子,可並未盡全力哩!”
賈南星道:“這個,我看得出來,你的真力強過對方,但那廝的劍法,卻顯然比我們的好。還有淳于坤、冷無情二人的實力,更不容低估,力拼是不上算的。”
周君玉接問道:“師傅,那一對佛門敗類,所使的究竟是什麼邪功啊?”
賈南星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但你只要看看那冷無情,淳于坤等人連忙退走的情形,就不難想像那掌風的歹毒。”
周君玉蹙眉接道:“但我們都沒中毒啊!”
賈南星道:“那是因為我們都服過千年石菌的關係。”
“啊!”周君玉沉思着接道:“看情形,那一對佛門敗類的內家真力,也很強。”
“是的。”賈南星正容接道:“可能不致比淳于坤差上多少……”
他忽然打了一個呵欠道:“啊!好累!丫頭,我至少要凋息一個對時,才能復元,你得小心替我護法,待會店小二來時,請他帶個口信去雲夢別府,免得朱令主他們懸念。”
周君玉連連點首道:“好的……”
當天午後,一頂暖轎,將賈南星迎回雲夢別府。為防萬一,並由朱四孃親自迎護。
由於情況的急劇變化,朱四娘將賈南星迎回雲夢別府之後,立即主持了一項秘密會議,所有的羣俠,連正在養傷的呂正英、護駕雙將、正副總管、以及急須調息的賈南星等人,也都全部參與。
這一個秘密會議,商討了些什麼事情,雖然不得而知,但由那會議時間的長達一個時辰以上,不難想見其議題的重大與廣泛。
當會議完畢時,滿臉倦容的賈南星,剛剛走出會議室的大門,一位紫衣女劍士立即向他斂衽一禮道:“老爺子,水郎君在客廳求見。”
賈南星禁不住目光一亮道:“什麼時候來的?”
那紫衣女劍士道:“來了也有半個時辰,因老爺正在開會,不便傳稟,所以……”
賈南星截口接道:“快!快請他進來。”
“是!”那紫衣女劍士恭應着離去之後,賈南星立即向朱四娘、呂正英等人含笑道:“諸位慢一點走,可能會有意外消息傳來。”
少頃,水郎君匆匆走了進來。
當水郎君向羣俠們分別行禮之間,賈南星首先笑道:“老弟來得正好,我正準備派人,將你們小兩口請回來了。”
水郎君一怔道:“為什麼?”
賈南星輕嘆一聲道:“原因很多,這時也不便説……”
水郎君卻截口接道:“老爺子要我們回來,我們當然要遵命回來,不過,失去這麼一個機會,可實在可惜。”
呂正英搶着發問道:“是一個什麼機會?”
水郎君接道:“是一個能深入‘無敵堡’的機會。”
賈南星“啊”了一聲道:“好!先説你的消息。”
水郎君恭聲答道:“回老爺子,今天中午,賭場當局接到淳于坤的緊急命令,於今宵起更之後,立即撤回堡中去。”
賈南星接問道:“為什麼要撤退?”
“這個……”水郎君道:“小的可不知道,只聽説凡潛伏在‘夏口’方面的人,全都撤回去。”
賈南星不禁向朱四娘苦笑道:“朱令主,看情形,我們的計劃,恐怕須要變更一下了。”
朱四娘點點頭道:“是的,如此一來,那個天鶴子也很可能會撤走,不過……”
一頓話鋒,卻是立即毅然接道:“我們還是照原計劃行動,頂多是改突擊為截擊而已。”
賈南星點首接道:“對!對!”
目光移注周君玉、朱亞男二人,沉聲接道:“由於情況有了變化,你們兩個丫頭,可得辛苦一趟啊!”
周君玉笑問道:“是要我們去監視那天鶴子的動靜?”
賈南星正容點首道:“不錯,此行任務艱鉅,也很危險,你們兩個,可得特別當心。”
朱亞男嬌笑道:“師傅請儘管放心,我們此去,可並不是去廝殺啊!”
賈南星正容如故地接道:“話是不錯,但天鶴於是何許人,他自然也會防備到有人監視他的行動的。”
一旁的水銀姑娘道:“老爺子,我想,我也算一份,由我帶着湘雲從旁策應,萬一有什麼紕漏,我們雙方也可以互相支援。”
賈南星這才含笑點首道:“好,就這麼辦吧!”
接着,才目光向羣俠一掃道:“諸位都請便,老朽還必須和水老弟單獨商談一下。”
羣俠們都離去之後,賈南星才向水郎君正容問道:“水老弟,自從你們小兩口替呂副令主效力以來,是否有什麼不便和不滿之處?”
水郎君似乎殊感意外地一怔道:“沒有啊!”
賈南星目光深注地接道:“如果我有什麼更重要,也更有危險性的任務交付給你們,你是否還願意繼續替我們效力?”
接着又加以補充説道:“當然,代價方面,也會更為豐厚,而且,可以先行交付一半。”
水郎君毫不猶豫地接道:“但憑老爺子吩咐。”
賈南星點點頭道:“好,你附耳過來……”
賈南星由於晨間過度使用真力,仍未復元,不便以真氣傳音交付秘密任務,只好出之以附耳密語的一途。
水郎君聽過密語之後,連連點首道:“小的當勉力以赴。”
接着,又滿臉諂笑地説道:“老爺子,小的老早就向您建議過……可是,您當時卻不肯接受。”
賈南星長嘆一聲道:“當時情況不同,現在,卻是魔焰日張,如果再堅持以往的原則,則不但事倍功半,我方也將蒙受更大的犧牲。”
朱四娘緩步而入,正容接道:“是的,有原則就該有例外,現在,是我們通權達變,靈活運用權術的時候了。”
三個人又密商了頓飯工夫之後,水郎君才顯得頗為興奮地,告辭而去。
薄暮時分,當賈南星、朱四娘等人正在共進晚餐時,水湘雲單獨溜了回來。
賈南星銜着滿嘴的飯菜,含含糊糊地問道:“有什麼消息嗎?”
水湘雲嬌笑道:“回老爺子,雖然沒看到什麼明顯的跡象,但我義母判斷,那個天鶴子,必然也會在今宵撤走。”
賈南星嚥下口中的食物,注目問道:“何以見得?”
水湘雲答道:“因為,我們看到那巨宅中,接連放出兩次信鴿,而且,當我回來之前不久,那位大公子單獨出門,向碼頭方向匆匆走去。”
朱四娘接問道:“碼頭上,是否有異樣情況?”
“沒有。”水湘雲接道:“所有停泊在碼頭的船隻,都是靜悄悄的。”
賈南星點點頭道:“好,你趕快吃飯,然後,還得辛苦你,去將你義母和二位姑娘叫回來……”
當水湘雲再回到那天鶴子的住宅附近,還沒和水銀姑、朱亞男等人聯絡上,迎面卻碰上淳于坤的第四個徒弟聞人玉,正和冷無情的大公子,互相依偎着,由巨宅中走出。
按水湘雲以前的身份,聞人玉是她的師姐。
當然,她對聞人玉那水性楊花的本性,早已深知,因而目前聞人玉與那位大公子的親暱狀態,她是一點都不感到驚奇,但在這節骨眼兒上,無意中碰上這兩個,在心裏上,卻不由她不微感驚凜而為之一怔。
雖然水湘雲的神態上有點異樣,本來也不應該被察覺出來。
首先是大公子沉聲喝道:“幹什麼的?站住!”
水湘雲心知行跡已露,但她卻反而鎮定下來,哼了一聲道:“憑什麼?”
她口中説着,足下可並沒停止,並邊走邊冷笑着接説道:“你又不是巡夜的官差,真是笑話!”
眼前香風微拂,大公子、聞人玉二人已攔在她身前,兩人四目,一齊在她的周身上下搜索着。
水湘雲禁不住一挑劍眉道:“怎麼?鬧市大街之上,難道你們還想攔路打劫不成?”
聞人玉忽然“噗嗤”一聲嬌笑道:“你説對了,我們正想劫持你這位小美人兒。”
水湘雲聞言一凜之間,聞人玉卻忽然俏臉一沉道:“小師妹,你好大膽子。”
既然已被對方識破,水湘雲索性大方地一笑道:“四姐好鋭利的眼光。”
聞人玉冷笑道:“你還承認我這個師姐?”
“當然!”水湘雲點首接道:“只要你能棄暗投明,我保證你也會獲得同我一樣的待遇……”
一旁的大公子沉聲接道:“玉妹,既然她是你的師妹,一切都好辦,我們時間很寶貴,讓我先將她拿下再説。”
話聲未落,右手五指箕張,疾如電掣地向水湘雲抓來。
水湘雲嬌軀一閃,避了開去,但她於閃避的同時,已“鏘”然亮出長劍。
因此,當大公子如影隨形地,跟蹤追擊可,剛好遇上她的攔腰一劍,如非大公子身手的確高明,這一劍,就非死必傷了。
大公子匆促中拔劍相迎,但水湘雲卻已得理不饒人,展開一串快速搶攻。
由於水湘雲已佔了先機,也由於最近這一段時間中,獲得賈南星、呂正英兩人不時的指點,因而她的劍術已更進一步了。
儘管她目前的成就,還不能與周君玉、朱亞男等人相提並論,但在搶盡先機的情況之下,一時之間,卻使那劍法方面,對她有剋制作用的大公子,居然也只能打成平手。
一旁的聞人玉人目之下,禁不住殊感意外地,嬌笑道:“小師妹,這些日子來,攻夫方面,可精進了不少啊!”
水湘雲哼了一聲道:“多承誇獎!”
別瞧水湘雲年紀輕,但心思方面,卻相當縝密,她心知目前雖然落了單,但像周君玉、朱亞男、水銀姑等強有力的高手,就在附近,必然會聞聲趕來支援。
因此,她特別利用目前這一段佔了先機的優勢情況,故意與對方的長劍硬接硬架,發出一連串的金鐵交鳴之聲。
如此一來,既可收到呼救的信號,又可避免予敵方以膽怯的譏諷。
但冷眼旁觀的聞人玉,卻已看透了他的用心,因而冷笑一聲道:“丫頭,我看你還是大聲呼救,比較大方一點……”
同時,大公子已逐漸由平手而轉變為佔了上風。”面加緊搶攻,一面哈哈大笑道:“玉妹,你這位師妹的身手,可並不比你差呀!”
聞人玉嬌笑道:“無敵堡出來的人,還能差到哪裏去。”
大公子暖昧地笑道:“不知那另一方面的功夫如何?”
聞人玉吃吃地媚笑道:“何不試試看。”
大公子笑問道:“你不吃醋嗎?”
聞人玉一撇櫻唇道:“誰會吃這種飛醋。”
就這幾句話的工夫,水湘雲已在對方強大壓力之下,不得不被迫而後退了。
大公子哈哈一笑道:“不吃醋,那是再好不過。”
緊接着,話鋒卻轉向水湘雲笑道:“小師妹,我以姐夫的身份,放你一馬,趕快棄劍投降。”
水湘雲氣憤之下,連粗話也罵了出來地,脱口怒叱道:“放屁!”
大公子震聲喝道:“撒手!”
“不見得!”水湘雲雖在説得硬,但人卻在一聲“鏘”然大震中,被震得退了一大步。
大公子哈哈大笑道:“小師妹,方才是我手下留了情,你可別不識好歹呀……”
沉沉夜色中,傳來朱亞男的嬌喝道:“水姐姐別慌,我來幫你。”
話到人到,一道人影,有如天馬行空,疾射而來。
水湘雲心知大援已到,自然是精神為之一振,只聽一聲震耳金鐵交鳴聲中,傳出聞人玉的一聲驚呼,同時也傳出亞男的一聲冷笑道:“不要臉的東西!”
原來聞人玉白不量力,企圖橫裏將朱亞男截住,卻被朱亞男奮力一劍,震退三大步,幾乎受了傷。
朱亞男一劍震退聞人玉之後,立即飛身將大公子截住,並沉聲説道:“水姐姐請退下休息。”
這當口,周君玉、水銀姑,也分別由不同方向飛射而來,周君玉並揚聲説道:“亞男妹子,這廝就是那不遵守‘七殺令’的什麼大公子。”
朱亞男冷笑道:“好,我現在就要他知道‘七殺令’的厲歷。”
朱亞男一經插手,大公子立即感到壓力奇重,屈居了下風,但他卻是一面盡提全力,揮劍反擊企圖扭轉劣勢,一面卻是心頭微凜地沉聲問道:“你是什麼人?”
此刻的這批娘子軍,説話雖然都是嬌滴滴的,但外表卻都是易釵而弁的,有着不同的身份,因而大公子不得不有此一問。
朱亞男一面奮力搶攻,一面冷笑道:“姑奶奶是令主面前的‘奪命使者’……”
大公子截口一“哦”道:“原來你就是朱亞男,真是見面更勝聞名。”
接着,又曖昧地笑道:“聽説你長得很美,何不揭穿偽裝,讓本公子欣賞一下你的天姿國色。”
朱亞男冷笑道:“別作夢了‘奪命使者’要的是你的狗命。”
“刷、刷、刷”地,一連三劍,居然將大公子迫退了三步。
由於朱亞男對對方的“天鶴劍法”已有深刻的瞭解,在她全力施為之下,使得對方那本來具有剋制效能的優勢,也失去了作用,因而得以愈戰愈勇地節節進逼。
大公子雖然心中驚凜,但他自恃大援在後,卻是有恃無恐地,雖驚而不俱,一面全力撐持,一面卻邪笑道:“喲、喲、喲、娘子,小生吃不消啦!”
這當口,周君玉卻向一旁替大公子掠陣的聞人玉嬌笑道:“聞姑娘,來!咱們也別閒着啊!”
聞人玉有點色厲內荏地哼了一聲:“誰還怕了你不成!”
周君玉嬌笑道:“不怕,那是最好不過……”
話沒説完,兩人已交上了手。
聞人玉自然不是周君玉的對手,因此,交手不到十招,已成了一面倒的節節敗退。
這時,水湘雲已向水銀姑傳達了賈南星的意旨,所以,儘管目前她們這四位娘子軍,已佔了絕對優勢,但水銀姑卻立即當機立斷地,沉聲喝道:“周姑娘、朱亞男,放他們一馬,咱們走。”
朱亞男揚聲説道:“水阿姨,讓我先宰了這廝。”
不錯,此刻的大公子,在朱亞男那雷霆萬鈞的攻勢中,不但已失去還手之力,也呈岌岌可危的狀態,很可能再有過三五十招,大公子非慘死在她的劍下不可。
但老成持重的水銀姑,卻深知纏戰下去,對方已是大不利,因而立即沉聲喝道:“令主有令,着咱們立即撤退。”
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冷笑道:“還退得了嗎?”
話聲中,一道幽靈似的人物,疾瀉當場,並沉聲問道:“你是誰?”
話聲才落,那人可能發覺大公子情況危急,又立即飛身而起,並揚聲喝道:“大公子快退!”
朱亞男存心殺大公子立威,眼看自己掌握住對方的生死,又見對方的援兵趕來,自然是全力施為以求奏功。
因此,當那幽靈似的人影振劍射落當場時,那位大公子已被朱亞男一劍貫胸,而發出一聲淒厲慘號。
幾乎是當此同時,那幽靈似的人影,已一劍向朱亞男掃來,並厲聲叱道:“丫頭領死!”
那幽靈似的人影,就是冷無情的二公子。
這位二公子,比起剛剛慘死朱亞男劍下的大公子來,還要高明一二成,此刻,又是在心急救人之下的奮力一擊,因而劍勢既勁且疾,鋭嘯驚人。
朱亞男的長劍,事實上還插在大公子的胸腔中,由於眼前情況緊急,來不及思考,拔劍飛足一踢,將大公子的屍體,踢得飛向二公子那橫掃過來的劍勢上,她本人卻借勢向後飄退三尺。
朱亞男這一着,可真夠絕。
那位大公子,可能是生前造孽太多,死後還被他的弟弟來一次腰斬。
那位二公子,由於沒法收住劍勢,而將乃兄的屍體腰斬成兩段,激怒得他雙目中都要噴出火來似的,怒叱一聲:“丫頭好狠……”
朱亞男為了閃避敵方的劍勢,才向借勢後飄退三尺,但她僅僅是單足在地面一點,又振劍撲了上來。
因此,二公子的話沒説完,已被一串震耳金鐵交鳴之聲打斷了。
朱亞男並“格格”地嬌笑道:“喲!好像比方才那個要高明一點,你是什麼人?”
這些,説來難嫌冗長,但實際上,卻僅是那大公子被朱亞男殺死的前後片刻之間,所發生的事。
而且,在這片刻之間,不但朱亞男與二公子正式交上了手,其餘的,水湘雲、水銀姑二人,也被隨後趕來的援兵纏住。
至於那因非周君玉的對方,而原本顯得岌岌可危的聞人玉,也因增加了援手,形成二對一,而暫時轉危為安。
這一位與聞人玉雙戰風君玉的援手,是一位面目陌生人,而身手卻相當高明的短裝漢子。
由於這些援兵使的都是長劍,也都是施展冷無情的“天鶴劍法”足以證明他們都是冷無情的手下人。
可能是因為雙方剛剛接觸,暫時之間,都在觀察對方實力的深淺,因而戰況也暫時呈膠着狀態。
當朱亞男嬌笑着,向二公子發問時,曾經見過二公子的周君玉,揚聲笑道:“亞男妹妹,那就是冷無情的二公子啊!”
朱亞男“哦”了一聲道:“那真是難兄難弟,本姑娘就成全你們兄弟倆吧!”
話聲未落,手中攻勢,已隨之轉緊。
但由於二公子的身手,比大公子要高明,因此,儘管朱亞男發動搶攻,而佔了上風,但要想殺死對方,卻也並不容易。
這時的“七殺令”門下,周君玉以一敵二,水銀姑、水湘雲母女,卻是以二敵一,只有朱亞男是一對一獨鬥二公子。
由於朱亞男發動搶攻,而佔了上風,周君玉也不甘落後人的,立即跟進,並也立即取得了優勢。
只有水銀姑、水湘雲母女,在目前這三組中,算是實力較弱的一環,而偏偏她們面對的卻是三個強敵。
因此,當朱亞男、周君玉二人,先後佔了上風之間,水銀姑、水湘雲這一對母女,卻顯然是略為落了下風。
水銀姑老成持重,心知敵人主力還未出動,目前她們這四人,已算是陷入了危機之中,一時之間要想抽身,是不可能了。
因此,她一面奮戰,一面揚聲喝道:“亞男、君玉,令主有令,着我們立即撤退。”
忽然,一聲冷笑由一旁傳來道:“還退得了嗎!”
原來不知幾時,旁邊又增加了四人。
四人中,兩個是冷無情的主要助手,法本、妙善這兩個佛門敗類,另兩個卻是“無敵堡”的七夫人莫秀英,和淳于坤的師弟武維揚。
那聲“還退得了”的冷笑,是武維揚發出,緊接着,法本卻扭頭問道:“武老弟,這些人身手都不錯,究竟是‘七殺令’門下的什麼人?”
武維揚含笑接道:“他們都已改裝易容,所以,我也弄不清楚,不過,‘七殺令’這個字,雖然聽來有點可怕,但實際上卻是一個陰盛陽衰的美人窩,因此目前這幾個,也必然是嬌滴滴的美人兒。”
周君玉已看出了情況不妙,當武維揚説話之間,她已大奮神威,將聞人玉和那中年文士迫得連連後退,並揚聲喝道:“亞男妹子,咱們走,看看誰能攔得下我們!”
法本已聽出周君玉的口音,因而周君玉話沒説完,他已飄落周君玉面前,哈哈大笑道:“原來是你這’丫頭,方才被你那老鬼師傅,施展隱形身法帶走了,這回,佛爺倒要看看你,如何能逃出我的掌心中去。”
緊接着,卻向那正被周君玉迫得顯象環生的聞人玉,和中年文士沉聲喝道:“你們兩個退下!”
話聲中,左手拂塵一揚,架住周君玉的長劍,並邪笑道:“聽説你丫頭,在年輕一代中,很了不起,現在,佛爺不用‘七絕毒掌”以免暴殄天物,而要以普通武功將你收服,讓佛爺好好地消遙。”
他這裏將周君玉截住,另一邊,武維揚也飛身與二公子聯手對付朱亞男,而將劣勢扭轉過來。
所謂“扭轉劣勢”,不過是暫時打成平手,事實上,朱亞男仍然是有攻有守地,顯得矯捷無比。
但周君玉自與法本交手之後,卻算是她自出道以來,第一次遇上勁敵,而被迫處於下風之中,幸虧法本並未施展他那歹毒的“七絕毒掌”,否則,後果就更嚴重了。
戰況於剎那之間,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但水銀姑、水湘雲那一組,由於她們本來就處於劣勢之中,所以那才趕來支援的妙善與莫秀英二人,並未參戰,而只是在一旁靜觀。
莫秀英已看出水銀姑、水湘雲二人的身份,禁不住嬌笑道:“哦!原來是三夫人和湘丫頭。”
緊接着,又含笑説道:“堡主對二位不錯啊!幹嗎要投向朱四娘那邊去呢?”
水銀姑哼了一聲,左手一揚,一枝信號火箭,沖霄而起。
莫秀英嬌笑道:“三夫人,遠水難救近火,來不及啦!”
一旁的妙善蹙眉接道:“七夫人,依貧尼之見,你還是早點下場,將她們母女收拾下來再説。”
“好的。”莫秀英嬌笑着,緩步逼近鬥場,道:“三夫人,方才妙善大師的話,你都聽到了?”
水銀姑、湘雲母女倆,自發出信號火箭之後,已抱定苦撐待援的宗旨,儘量節省真力,只守不攻,因而對莫秀英的話,也懶得答理。
另兩組中的周君玉、朱亞男二人,也是不約而同地,採取同樣的行動。
莫秀英美目一轉,才“格格”地嬌笑道:“你們倒真算得上是有志一同呀了一頓話鋒,才正容接道:“三夫人,我不能不提醒你,負隅頑抗,不能解決問題,依我之見,還是自動投降,面子上比較光彩一點,同時,看在過去的情分上,我也可以在堡主面前,加以美言!”
水銀姑截口怒叱一聲:“放屁!”
妙善苦笑道:“七夫人,好心沒得好報,何苦多這一番唇舌哩!”
莫秀英一挑秀眉道:“水銀姑,你這是所謂不到黃河不死心,不見棺材不流淚,好,那我就成全你們吧!”
話落,飛身而起,揮劍直取水湘雲。
這母女倆,二對五,本就處於下風,如今再加上一個莫秀英,等於是一對三的情況之下,其艱苦程度,不難想見。
這邊,水銀姑、水湘雲母女,陷入每況愈下的艱苦困境之中,另兩組中的朱亞男、周君玉二人,情況也好不了多少。
朱亞男對二公子與武維揚,本來不過是暫時打平手。
由於她擔心全局,而顯得心神不能專注,兼以那二公子與武維揚二人的身手,也確實高明。因此那平手的局面,已沒法維持下去。
尤其是自從莫秀英參戰之後,她的芳心中更沒法維持平靜,而情況也愈為逆轉了。
這原因,本來很簡單,她與呂正英,不論明裏暗裏,都是天造地設一對兒了。而水銀姑母女,算是她心上人目前惟一的親人,如果水銀姑母女有甚失閃,叫她如何向呂正英面前去交代哩!
因此,她芳心一急之下,竟然衝過二公子,武維揚二人的攔截,而向水銀姑、水湘雲母女倆那邊逼。
但她愈是芳心大亂,卻是愈不能得心應手。
何況二公子、武維揚,二人也看透了她的心意,一面加緊搶攻,一面並以輕薄言事激怒她,使得她由平手而轉為處於劣勢之中了。
總算她底子厚,警覺性也高,一看情況不對之後,立即收斂心神,全力應戰,才算將頹勢穩定下來。
至於那本已處於頹勢中的周君玉,由於法本這個淫僧志在生擒一個完整無損的美人兒,而並未施展他那獨門邪功“七殺毒掌”,而周君玉本人也看出了目前的危機,而激發了潛力全神應戰。因而雖處劣勢之中,暫時還能撐得住。
但這情形,卻使得妙善吃起飛醋來了,揚聲怒喝道:“法本,要不要我幫忙!”
法本連忙含笑答道:“不麻煩了!對付這麼一個女娃兒,還要兩人聯手,傳出去,豈非……”
妙善截口一哼道:“那就收拾起憐香惜玉之心,趕快收拾這個’丫頭!”
法本揚聲笑道:“知道啦……”
另一組中,水銀姑、水湘雲母女,已處於左右支絀的窘境,但卻仍在咬牙苦撐。莫秀英沉聲喝着道:“三夫人,我已經手下留情了,你要是再不知進退……”
忽然,一道人影有若天神下降似的,一掌將莫秀英震退,並截口冷笑道:“不知進退又怎樣?”
這位及時趕來支援的,正是“七殺令”令主朱四娘。
她這含憤之下的雷霆一擊,是何等威力,不但當場將莫秀英震得連退七八步之地,一屁股跌坐地下,並“哇”地噴出一大口鮮血來。
由於朱四娘這一及時趕來,羣俠方面,自然是士氣為之大震。
朱四娘一掌將莫秀苦震成重傷之後,毫不怠慢地揮劍橫掃,並震聲叱喝道:“擋我者死!”
寒芒閃處,慘號隨傳,那圍攻水銀姑母女倆的五個短裝漢子,已倒下兩個。
但朱四娘卻根本連看都不看一眼地,衝向朱亞男身前,手起劍落,武維揚已被腰斬,而那位二公子,也被她同時發出的一記劈空拳,震退五尺之外,那情形中的二公子,可不見得比莫秀英好上多少。
朱四娘有若疾風掃落葉似的,連創五大強敵,身形似電掣星飛,口中也並沒閒着:“禿驢!納命來……”
這是她劍斬武維揚,掌傷二公子後,飛身撲向法本身前的同時所叱喝的,端的有若滾湯潑雪,所向披靡。
這片刻之間的變化,實在太大,也太意外了。意外得使一旁的妙善,一時之間,竟然怔愣出神,而不知道加以攔截。
一直到朱四娘飛身向法本身前撲到時,她才回過神來,飛身橫截,併發出一記劈空拳。
兩下里勢子都急:“轟”地一聲大震聲中,雙方都被震得凌空一個斛鬥,倒飛丈外。也同時發出一聲驚“咦”。
由於妙善身形落地之後,又向後踉蹌了三四步才拿樁站穩,雙方功力的深淺,已不難想見。
雙方繼一聲驚“咦”之後,又幾乎是同聲喝問道:“什麼人?”
朱四娘冷然接道:“本令主朱四娘。”
妙善也冷然接道:“貧尼妙善。”
緊接着,飛身進撲,並怒喝道:“擒賊擒王,抓住你,就一切問題都解決了。”
兩人立即展開一場以快制快的搶攻。
這時,圍攻水銀姑母女的三個勁裝漢子,已全部解決,朱亞男也已加入周君玉那邊,雙戰法本。
法本、妙善二人,眼看已成了孤單苦戰之勢,雙雙不約而同,使出他們的獨門邪功“七絕毒掌”。
周君玉連忙揚聲喝道:“令主當心對方的毒掌,水阿姨、湘雲妹子快退處上風位置。”
朱四娘揚聲笑道:“凡是服過千年石菌的人,不必怕他們的毒掌,銀姑姐與湘雲,快退處上風位置,君玉、亞男,小心纏住那禿驢,等我收拾掉這賊尼後,再過來料理那賊禿……”
她,口中像放連珠炮似的説着,手上都是一招緊似一招地,將妙善逼得連連後退。
法本、妙善,這一對佛門敗類,他們的看家本令,就是“七絕毒掌”。
由於“七絕毒掌”是他們蒐集七種絕毒蛇蟲,以及傷天害理的手段,蒐集的紫河車,再配合他們那數十年的採補修為所研練而成,一經施展,普通人,只要嗅到一絲那奇腥難耐的掌風,即將天旋地轉而暈倒當場。
也因為這原因,狡猾已極的公孫太,才將他們兩人勾引出來,倚為得力助手。
不久之前,公孫太眼看情況不對,又自動將這兩位助手轉讓給冷無情。這也就是這一對本來是公孫太的助手的佛門敗類,怎會在冷無情身邊的原因。
這一對練成了邪功的佛門敗類,算得上是流年不利。
目前,他們面對的敵人,不但不怕他們的“七絕毒掌”,也是“七殺令”門中的頂尖兒人物。
因為:“七殺令”門中的頂尖兒人物,已到了三位,目前,就是隻差賈南星與呂正英兩師徒不曾趕來了。
也就是因為這些原因,妙善固然在朱四娘手中被迫得連連後退,法本在朱亞男、周君玉二人的聯手搶攻之下,情況卻只有更慘。
起初,這兩位女娃兒,對法本的毒掌,還有所顧忌,自經朱四娘提醒,並經過實地考驗之後,兩位女娃兒的膽子也就大了起來,而雙雙放手搶攻,逼得法本連連後退。
不過,法本、妙善兩人,功力深湛,閲歷豐富,雖處逆境,都能臨危不亂而沉着應付。
所以,朱四娘、周君玉等人,事實上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達到收拾他們的目的。
水銀姑、水湘雲二人,已站在上風位置,一見己方已處於絕對優勢之中,才向朱四娘揚聲問道:“朱令主,你是看到我的信號火箭之後,才趕來的?”
朱四娘也揚聲答道:“不是的,我因為不放心諸位,安排好那邊的一切之後,就先行趕到這兒來了。”
“那麼。”水銀姑接問道:“其他的人呢?”
朱四娘道:“其他的人,也都是枕戈待發,在看到信號火箭之後,必然會馬上趕來的。”
略為一頓話鋒,又揚聲接問道:“銀姑姐,這賊尼賊禿,是什麼來歷?”
水銀姑道:“據説,就是公孫太勾引來的法本、妙善這一對佛門敗類。”
聽到公孫太這三個字,朱四娘禁不住無名火升高千丈,一面節節進逼,一面厲聲叱問道:“公孫太何在?”
妙善雖然被迫處下風,但口中卻是一點也不肯示弱地,冷笑地道:“怎麼?是不是舊情未斷?”
朱四娘截口怒叱:“賊尼找死!”
“刷”地一劍,饒是妙善應變神速,左肩上也現出一道血糟。
就這當口,一隊巡夜官兵,疾馳而來。
水銀姑連忙迎了上去,向那領隊的把總低聲説道:“軍爺!這件事情,最好是不要管。”
那把總苦笑道:“大年初一,大街之上,出了這麼多的人命,我怎能不管。”
水銀姑道:“這些人命,不會有苦主,也不會有人向官府告狀就是。”
那把總注目問道:“請問這位夫人,是哪一門派的高人?”
水銀姑淡然一笑道:“我是雲夢別府來的,喲……”
抬手向朱四娘一指道:“那位夫人,就是‘七殺令’朱令主。”
“哦!”那把總苦笑着問道:“那麼,對方是什麼人?”
水銀姑含笑接道:“是無敵堡來的……”
她的笑,很神秘,意思好像在説:“軍爺,你管得了嗎?”
那把總苦笑道:“這事情,我就是想管也管不了,不過,下官敬請夫人轉請朱令主,到此為止,不要再擴大了……”
水銀姑截口笑道:“這也不可能,我不妨老實告訴你,馬上就有一場更激烈的大戰,要在這兒展開……”
那把總禁不住搓手頓足道:“那可怎麼辦?”
“怎麼辦?”水銀姑笑道:“我替你藉箸代籌,那是好辦得很。”
那把總連忙向她行了一個軍禮道:“敢請夫人指點迷津?”
水銀姑笑道:“我的意思是,你儘管在一旁乘風涼,不論事情有多大,也不管出了多少人命,事後,自有咱們令主出面善後就是。”
那把總連連點首道:“對!對!多謝夫人!”
這時,那位力戰周君玉、朱亞男二人的法本,已被朱亞男一劍削掉一幅袈裟的前襟,連胸前也現出一道血糟。
這情形,算得上是驚險已極地,使法本驚出一身冷汗。
但朱亞男卻嬌笑道:“大和尚,失禮!失禮!”
法本厲聲叱道:“丫頭,那天犯在佛爺手裏,可有得你消受的。”
只聽朱四娘怒笑道:“妙善,只要你能在我手中再走過十招,我絕對放你逃生……”
話落,一聲悶哼,一聲金鐵交鳴之聲,同時傳出,妙善手中的拂塵,被震飛半天,人也被一記劈空掌,震得踉蹌後退。
朱四娘得理不饒人,揮劍飛身追撲,但卻被冷無情給橫裏截住了。
冷無情一劍架住朱四娘斬向妙善的長劍之後,隨即飛劍搶攻並厲聲喝問道:“你是誰?”
朱四娘揚聲答道:“本令主朱四娘。”
一頓話鋒之後,卻沉聲問道:“你是什麼東西?”
冷無情並不計較朱四娘那很不客氣的問話,卻是厲聲問道:“朱四娘,我兩個兒子,是你殺死的嗎?”
朱四娘笑道:“縱然不是我殺死的,你也可以找我算賬。”
冷無情一挫鋼牙,厲笑連連地接道:“那好極了!我必須先將你消遣個淋漓盡致,然後再將你銼骨揚灰。”
朱四娘冷笑道:“別作夢了,冷老賊,你那兩個兒子,在呼喚你了哩……”
這兩位頂兒尖兒的高手,口中沒閒,招式上更是絕招連展地,精彩而又激烈之至。
這二位,論修為,自然是冷無情比較深湛,而他的“天鶴劍法”,也對朱四孃的“靈蛇劍法”具有剋制作用。
但朱四娘在“天心谷”時,經常智食千年石菌,體質與真力,都異於常人,兼以“天鶴劍法”的秘密,已由那些殺手中泄出:“七殺令”門中的有數幾位頂尖兒人物,不論是在心理上,或動作上,都有了準備,因此,冷無情所佔的優勢,無形之中給抵消了。
雙方激戰百招以上時,本應占優勢的冷無情,已被迫而改取守功了。
這情形,便得朱四娘一面加緊搶攻,一面冷笑道:“冷無情,原來你也不過如此!”
冷無情聞言之後,顯得很冷靜地哼了一聲道:“妖婦,別得意得太早,最後勝利誰屬,還在未定之數哩……”
那位在周君玉、朱亞男二人雙劍搶攻之下的法本,雖然是傷勢不太嚴重,卻使他的處境,更多危殆了。
在每況愈下的危境中,逼得他揚聲向冷無情問道:“冷兄,我們的人,怎麼都不見了?”
冷無情揚聲答道:“他們馬上就會來的……”
他的話沒説完,一陣“嗖、嗖”連響,現場周圍,已出現數十位娘子軍。
這批娘子軍,是“七殺令”門中的女劍士,領隊的是“追魂使者”朱勝男。
她不但帶來了四十位女劍士,還帶了二十頭狼犬,如非是顧慮“雲夢別府”過於空虛,還想將大黃小黃兩頭金狒,也帶來助陣哩!
朱勝男一馬當先,射落現場之後,向朱四娘揚聲問道:“娘,要不要我幫忙?”
“不要。”朱四娘朗聲接道:“注意截住敵人的援兵,並去幫君玉、亞男二人,將那禿驢宰掉!”
“好的。”朱勝男嬌應一聲,立即俯身向她身邊的一頭狼犬低聲説了幾句什麼,只見那頭狼犬,悄沒聲地,向法本和尚那邊衝了過去。
這時,冷無情的手下人中,有好幾個殺手,和無敵堡的部分援兵,也紛紛趕到。
由於冷無情的那些手下人中,有好幾個殺手因而雙方一經接觸,立即展開一場無比慘烈的搏鬥,連一直在上風位置靜觀着的水銀姑,水湘雲母女,以及在方才朱四孃的衝殺之下,嚇得躲在一旁的聞人玉,都已重行加入這一場混戰中。
一時之間,金鐵交鳴之聲,不絕於耳,衝殺聲,慘呼聲,犬吠聲……響成一片,也分辨不出,究竟是誰佔了優勢。
那位在周君玉、朱亞男二人聯手合擊之下,而被整得傷痕累累,且戰且退的法本,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巧合,於窮途末路之間,居然退到了妙善的身邊。
妙善方才被朱四娘一掌擊傷,正靜坐一旁調息着。
當法本退到妙善身邊時,周君玉、朱亞男二人都滿以為可以大功告成了,卻未曾防到,那位正在運功調息的妙善,突然看準一個機會,向周君玉、朱亞男二人的背部,雙手齊揚地,發出一把暗器。
也就在此同時,那頭受到朱勝男的暗示,向法本疾衝過來的狼犬,也是冷不防,一口咬中法本的臀部,痛得法本厲叱一聲,也顧不得趁機追殺那業已受到暗算的周君玉、朱亞男二人,而回身一掌,向偷咬他的狼犬擊下。
但那頭狼犬,卻是滑溜得很,它,似乎深知對方功力甚高,於一口咬掉其臀部一大塊肥肉之後,不等對方反擊,立即退了開去。
妙善暗中偷射的暗器,似乎毒性甚烈而又快速。只見周君玉、朱亞男二人一陣搖晃,立即雙雙倒了下去。
朱勝男人目心驚之下,連忙飛身搶救。
但她再快,也快不過近在咫尺的法本和妙善二人。
因此,當朱勝男滿臉惶急地,射落當場時,周君玉、朱亞男二人,已分別被法本、妙善二人以右足踏住前門。
法本顧不得渾身傷痛和血漬斑斑的狼狽相,向朱勝男沉聲喝道:“站住!”
在投鼠忌器的情況之下,朱勝男只好站定下來。並冷笑一聲道:“暗箭傷人,還要狠,你們算是哪一門子的人物……”
法本截口叱道:“少廢話!立即退後一丈,並將這幾頭畜牲叫走!”
原來這時已有三頭狼犬圍在一旁,作待機而動的姿態。
朱勝男注目問道:“你意欲何為?”
法本沉聲接道:“如果你想要這兩個女娃兒活命,就乖乖地聽我的指示……”
妙善嘿嘿冷笑道:“你們兩個娃兒,不怕咱們的‘七絕毒掌’卻也會怕我的‘七絕毒針’。”
朱勝男只好一面後退,一面招呼狼犬撤退,並一面注目問道:“你們打算怎樣?”
法本邪笑道:“你想,我們會怎樣哩!”
這時,朱四娘也發現這邊的不利情況,而急於想衝過來支援。
但冷無情已被迫而落下風,在明知己方已經處於有利情況狀態之下,自然是拼命將朱四娘纏住,因而急得朱四娘五內如焚,卻是莫可奈何?
這時,那被法本、妙善,分別踏在地下的周君玉、朱亞男二人,臉上已呈一片暗青色,顯然中毒已深。
法本目注滿臉惶急神色的朱勝男,嘿嘿陰笑道:“丫頭,你已經看到了,再不及時解救,這兩個美人兒,就將香消玉殞了哩!”
朱勝男一挫銀牙道:“有什麼條件,你説吧!”
法本冷笑着接道:“你還當不了家,快點告訴你娘,叫她立即停下來,咱們一切好商量。”
朱勝男回頭向乃母望了一眼,一挫銀牙道:“你跟我説,我可以做主。”
法本邪笑道:“你一定要拖時間,咱們就拖下去吧!”
一聲冷笑,由他背後傳了過來道:“卑鄙無恥的東西……”
法本心頭一驚地扭過頭來,卻已為時太晚。
只見一道人影,在如匹練橫空似的,疾瀉當場,身形未落,揚指凌空連點,法本、妙善二人,已不能動彈了。
這及時趕來的,正是“七殺令”的副令主呂正英。
這情形,使得朱勝男美目一亮,嬌聲説道:“正英,你來得正好。”
呂正英雖然是帶傷趕來,但那些皮肉之傷,似乎絲毫無損於他的神威。
他,凜若天神地,一舉制住法本、妙善二人之後,立即向朱勝男説道:“勝男,快過來守住亞男和君玉,並立即向兩個禿驢逼取解藥。”“好的……”
朱勝男嬌應着飛撲過來,呂正英卻已振劍飛身而起,撲向那一團混戰之中。
在難解難分的混戰場面中,突然加入呂正英這位生力軍,簡直有若虎入羊羣似的,所向披靡。
冷無情的那些手下,和無敵堡的人,被他一路衝殺之下,一下子就倒下十多個,連那些生龍活虎似的殺手們,也死了四個。
剎時之間,使得“七殺令”方面,取得了絕對的優勢。
朱勝男一飄落法本、妙善,二人身前,立即將他們踢得兩三個翻滾,並俯身各自揍了四記火辣辣的耳光,才厲聲叱道:“賊尼,交出解藥來。”
以朱勝男的偏激個性,在受過一肚皮窩囊氣之後,這含憤的一踢,與四記耳光,又豈會輕鬆。
也因為如此,法本、妙善二人,似乎自知已無生望,而打算豁出去了。
妙善老尼更是滿臉厲容地,噴了一口混和着斷牙的鮮血,厲聲叱道:“臭丫頭!你殺了我吧!”
法本也縱聲厲笑道:“對啊!有着這兩個香噴噴的美人兒墊背,咱們死得也不冤了。”
一個人,如果勘破了生死的這一關,還有什麼可怕的哩!
因此,法本、妙善二人之所以故意厲聲大喝着,也是有其作用的,那就是提醒正在惡戰中的雙方首腦人物,他們兩人雖已受制,卻仍然具有影響全局的力量。
而且,他們兩人這一意圖自救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
由於呂正英的忽然趕來,冷無情那邊的人,已成了一面倒的局面。
至於冷無情本人,儘管仍在朱四孃的凌厲攻勢之下,作困獸之鬥,他已明白,自己這邊,算是大勢已去了。
法本、妙善二人的話聲一落,冷無情立即沉聲喝道:“朱令主,那邊的情形,你已經看到了?”
朱四娘哼了一聲道:“看到了又怎樣,只要有人抵命,我又何必在乎個把女兒。”
緊接着,卻揚聲大喝道:“勝男,以錯骨分筋,和百脈逆流的手法,向那一對狗男女逼取解藥。”
朱勝男揚聲答道:“娘,我知道啦了
“錯骨分筋”和“百脈逆流”,是武林中最不好消受的兩項酷刑,一項已經是消受不了,如果兩項同時施行,那情形的慘酷,是不難想像的。
因此,冷無情連忙接道:“朱令主,別作違心之論了,還是停下來,好好談談吧!”
朱四娘冷笑道:“沒有什麼好談的了,今宵,你們在場的人,一個也休想活着回去!”
冷無情正容接道:“也許你能辦得到……”
朱四娘截口厲聲道:“不是也許,我必然會辦到。”
“可是。”冷無情接着説道:“那樣一來,你將會損失兩員大將,何況其中一人,還是你的親生女兒。”
朱四娘冷笑道:“我不相信他們會熬得住那兩項酷刑!”
冷無情也冷笑道:“你自己何妨瞧瞧看?”
朱四娘美目乘隙匆匆一掃之下,只見法本、妙善二人,猙獰得有如厲鬼似的,滿地翻滾,卻是不吭聲。
朱四娘一蹙眉峯之間,冷無情卻是神色一整地道:“朱令主,對法本、妙善二人的個性,在下知之甚深,他們都是寧折不曲的剛烈個性,酷刑是沒法使他們就範的。”
朱四娘接道:“你有辦法?”
“是的。”冷無情道:“在下可以説服他們。”
呂正英也已看出情況的嚴重,同時,目前的羣俠方面,業已控制住整個戰局,他可以不須再插手了,因此,他抽身下來,向朱四娘正容説道:“令主,我們暫時接受冷老兒的意見吧了朱四娘點點頭道:“好!你喝令他們都停下來。”
“是!”呂正英恭應着,立即震聲大喝道:“通通住手!”
一場慘烈無比的血戰,在呂正英的一聲斷喝中結束了。
朱四娘、冷無情二人,也各自虛晃一招,縱出戰圈,朱四娘並立即揚聲説道:“勝男,解除那兩個的禁制。”
“好的。”朱勝男嬌應着,立即重行使法本、妙善二人的筋骨結合,也解除了“百脈逆行”的特殊手法。法本、妙善二人,本已分別受了不算太輕的內外傷,加上朱勝男的一踢,和四記耳光,以及這一陣的折磨,使得他們兇威盡斂地,形同一個活死人了。
同時,朱亞男、周君玉二人,也因中毒過久,臉色也更為難看起來。
朱四娘美目一掃之下,連忙向冷無情促聲説道:“姓冷的快向他們要解藥!”
冷無情卻淡然一笑道:“不用急,我保證令媛他們死不了。……
朱四娘冷笑一聲道:“你還想玩什麼花槍?”
冷無情苦笑道:“我還能玩什麼花槍呢?今宵,我已算是一敗塗地,目前,我所求的,是我們這三條老命,和剩下來的手下人的安全。”
不等朱四娘接腔,又輕嘆道:“所以,我不能不就着他們兩位恢復元氣的當口,談談條件。”
朱四娘哼了一聲道:“你還想談條件?”
冷無情臉色一整道:“朱令主,我不能不提醒你,冷某人雖然敗了,卻還有再戰之能,要想放倒我,也得付出相當的代價來……”
朱四娘截口一哼道:“你這算是威脅!”
冷無情苦笑道:“你要放倒我,我要討還相當的代價,這不能算是威脅,事實上,此時此地,也威脅不了你,不過,令媛與那周姑娘二人的生命問題,朱令主卻不能不多加考慮。”
提到兩位中毒的姑娘,朱四娘可不能有所顧忌了。
因此,她蹙眉嘆道:“好,你説吧!但事先可得多估量一下,辦不到的事,最好是免開尊口。”
“我知道。”冷無情正容接道:“我的條件,是最起碼的要求,那就是,現在生存的人,必須全部撤走,不能再加刁難或予以暗算。”
朱四娘點頭道:“這個我可以答應,但必須等兩位姑娘的毒質全部化解之後,你們才能撤退。”
冷無情點首接道:“那是當然。”
接着,扭頭向法本、妙善二人問道:“二位大師,方才我和朱令主所説的話,二位都聽到了。”
法本、妙善二人同時點首道:“不錯。”
冷無情接道:“那麼,請二位交出那兩個女娃兒所須要的解藥來吧了妙善首先哼了一聲道:“我已經豁出去了,我要這兩個臭丫頭墊背。”
冷無情苦笑道:“大師,這又何苦哩!”
妙善一挫銀牙道:“你冷大俠該明白,我妙善自出道以來,幾曾受過此等屈辱……”
法本截口道:“所以,活着也無臉見人了,倒不如找這兩個花姑娘墊墊背,也很自慰了。”
冷無情正容説道:“二位大師此言差矣!方才的情形,二位親目所見,我冷某人所有手下,死傷過半不説,兩個兒子,也全都殉難,但我都還要活下去。”
法本、妙善二人,同時輕輕一嘆,卻沒接腔。
冷無情接道:“二位大師,正因為我們所受的屈辱太深,所以我們必須設法活下去,俗語説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留下這條老命,對今宵所受的屈辱,總有討回代價的一天。”
法本、妙善二人仍然沒有吭氣。
冷無情沉聲喝道:“二位大師,勝敗乃兵家常事,一時的挫折,又算得了什麼哩!”
法本沉吟了一下,才長嘆一聲道:“既然冷大俠這麼説,我們也只好勉為其難了。”
扭頭向妙善低聲説道:“君子報仇,三年未晚,我看,還是將解藥交出來吧!”
妙善沒接腔,只是探懷取出一隻小玉瓶,拔開瓶塞,傾出兩粒藥丸,向冷無情漠然地接道:“清水送服,半個時辰之內,可完全解除。”
冷無情連忙接道:“多謝大師了!”
隨手接過藥丸,遞給朱四娘道:“快點給那兩位姑娘服下吧!”
妙善又掏出一塊黑色的東西,遞給冷無情道:“這是吸鐵石,把它平貼傷口,毒針即可吸出。”
於是,朱四娘一面令人向附近民家討取清水,一面叫朱勝男替周君玉、朱亞男二人,吸取毒針,然後卻向冷無情説道:“姓冷的,方才我已説過,必須等兩位姑娘身上所中的毒,全部化解之後,我才放你們離開這兒的。”
冷無情苦笑道:“不要緊,我們可以等。”
這時,雙方未受傷的人,早已在各自對己方的傷員作緊急處理和治療,那批官府的巡夜官兵,也早已悄然退走了。
綜計這一戰,朱四娘這邊,除朱亞男、周君玉二人遭受暗算中毒外,女劍士中死三人,傷九人。
至於冷無情那邊,冷無情的兩個兒子,和淳于坤的師弟武維揚先後慘死之外,那些殺手也死了四個。其餘的手下,死了十二個,輕重傷的多達二十餘人。
當然,法本、妙善這一對佛門敗類,所受的內外傷,也都不算輕。
所以,雖然算得上兩敗俱傷,但比較起來,冷無情方面所受的損失,是遠超過朱四娘這一邊的。
朱四娘美目環掃,輕嘆之後,才向呂正英苦笑道:“正英,幸虧你及時趕來,否則,那後果可更嚴重啦!”
朱勝男一面替周君玉吸取毒針,一面笑問道:“對了,正英,你是怎麼忽然想到要趕到這兒來的呢?”
呂正英笑了笑道:“我是有點不放心,所以才特地跑到這兒來瞧瞧。”
朱勝男嬌笑道:“你不怕有人乘虛向咱們的‘雲夢別府’窺伺?”
朱四娘一挑秀眉道:“那是他們活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