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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風雲乍起異變生 慘遭重創復歸隱

    遇亂隱跡行,重宿青山野。

    寒禽與衰草,伴我度愁顏。

    時隔兩日,即將正午的已末時分——

    在一株高有十餘丈的聳柏頂端橫枝上,司馬玉虎將背上的“潛龍劍”緊了緊,銀絲衫的下襬已然重繫腰間,算了算身旁的箭壺中,尚有二十七支箭後,便居高臨下的盯望着“怡心別院”內的動態。

    忽然,只見南面“汴涼城”之方的官道中,竟有數十個人影疾掠而至。

    “咦?啊!……是了!在此做客的兩名白道高手,以及幾個年輕青男女,莫非他們昨日離開之後,已將此間之事告訴了城內的白道武林?哼!想必是如此了!白道之人互捧互抬並且相護的陋習久去不掉,看來今日若想除掉陳老匹夫的家人已非易事,不過……哼……哼……他們護得了陳老匹夫一時,卻不能日日相護!且去看看他們是甚麼人?聽他們説些甚麼,再做道理!”

    刻餘之後——

    三十餘名白道武林已然急掠至“怡心別院”大門外,立使別院內神情萎靡的門人家僕狂喜無比,因此已有人迅疾前往通知“霸拳”陳定中,並且打開了大門將白道高手迎入別院內。

    但是三十餘名白道高手剛踏入大門,已然見到正對莊門,原本壯觀華麗的三層闊樓,竟然已遭烈火燒燬大半,並且尚有餘燼未熄,而神色驚喜圍至的十餘人,竟然全都衣衫不整,篷頭垢面得甚為萎靡,似乎曾遭遇過一場慘烈激戰似的!

    此時已由後院小樓欣喜趕至的“霸拳”陳定中,以及“鐵掌無敵”陳承廷“翻掌開山”武常,眼見羣雄之後俱是興奮無比,而“霸拳”陳定中已然哈哈大笑説道:

    “哈……哈……哈……柳老弟、逸塵道長,你們怎會同時前來老夫的別院?這兩天中,老夫別院曾數度遭那無恥的‘狂龍’司馬小輩侵入,並且連連暗中縱火,雖然……”

    但是話未説完,一位年約七旬餘,銀髮番然面貌清瘦,出身“泰山”的“柳葉劍俠”柳一風已然急聲説道:

    “啊?陳兄,你這兒的別院也遭人夜襲了?竟然不是‘幽冥鬼府’的人,而是那個‘狂龍’?”

    另一名看似年約甲子之齡,身材高瘦,風采清雅,留着三繒長鬚,穿戴道巾八卦袍,如同一位踏出三界外仙風道骨飄然出塵,嶗山派的逸塵道長此時也已開口問道:

    “無量壽佛……陳居士,貧道與柳居士此來,實乃昨日有不少同道發現‘幽冥鬼府’的大批高手已然到達城外,並且已有一些高手入城至貴府暗查,尚幸居士一家人近日皆居於別院中,否則必將掀起一場激鬥了,貧道等人心知‘幽冥鬼府’之人,必然會查知陳居士在此地尚有別院而前來,故而結伴前來告之,並且為居士助拳,然而想不到居士此方……”

    “霸拳”陳定中及“鐵掌無敵”陳承廷父子兩人,聞言頓時驚急得便欲追問詳情,但是突聽右方樹林內響起一陣狂笑聲,並且有人大笑説道:

    “哈……哈……哈……俗語説得好,有冤報冤有仇報仇,不是不報而是時辰未到!陳大俠,在下前兩日便曾説過,他人仇恨非在下能代為出頭,如今也有人開始向陳大俠一家尋仇了?哈……哈……哈……陳大俠將‘幽冥鬼府’的‘噬魂鬼婆’吳嬤嬤殘害之後,又將其少府主主婢五人私禁四年餘,五個多月前陳大俠又率數十人,在嵩山之南夜襲在下及‘幽冥鬼府’少府主,爾後又與少林寺僧圍攻在下及‘幽冥鬼府’府主及其所屬,如此歷歷在目之事‘幽冥鬼府’府主自是會大舉前來尋仇了!”

    眾人聞聲望去,只見“狂龍”司馬玉虎站立在一株樹梢上,張弓搭箭笑語着“霸拳”陳定中眼見之下更是又恨又怒,咬牙切齒的大喝道:

    “卑鄙小子!你何不過來與老夫拚鬥百招一決勝負?”

    “與你拚個百招?哈……哈……哈……陳大俠,您可是愈老面皮愈厚喔?在下年僅雙旬左右,且習功不到五年,雖然知曉您是白道頂尖高手,但是為了殺師大仇,兩日前依然自不量力的向您挑戰一拚生死,然而……哈……哈……哈……白道頂尖高手尚會仗勢人多勢眾,圍攻甚而偷襲,在下已領教過了,又豈敢再自尋死路與您單打獨鬥?您若是手腳發癢欲與人一戰,不如去找功力及名聲皆與您相當的‘幽冥鬼府’府主吧?否則您就請令孫與在下一死相拼如何?”

    “狂龍”司馬玉虎之言在情在理,莫説是羣雄了,便是“霸拳”陳定中聞言之後,也已是老臉發燙無言以對,只是怒哼連連的怒視着司馬玉虎,而此時嶗山派的逸塵道長已開口問道:

    “無量壽佛……司馬少俠,貧道也曾聽聞江湖傳言,知曉司馬少俠與陳居士有些許誤會以致交惡,但是尚不致於結為難解的深仇大恨吧?如果司馬少俠肯給貧道一些面子,貧道願居中為調人,但不知……”

    但是話未説完,倏聽司馬玉虎悲憤的狂笑説道:

    “哈……哈……哈……好一個‘願居中為調人’?道長在不明內情之下便欲居中為調人?難道不怕知曉內情之後,有損道長的名聲嗎?好!只要道長能施道門仙法,將在下師父的性命由九泉之下拉回,那麼在下立即負荊請罪任憑處置,否則道長便莫要再妄開尊口了!”

    “你……”

    羣雄耳聞“狂龍”司馬玉虎之言,似乎內裏別有隱情,而且牽連到他師父的性命?若真有外人不知的內情,那麼確實甚難居中為調人了,因此俱是神色怔愕的互望一眼。

    然而雖是如此,但是羣雄皆也被他毫無尊老敬賢的狂妄無禮之言,引得怒火湧生,因此“柳葉劍俠”柳一風已然怒聲斥道:

    “放肆!不論老夫等人是否有能力居中為調人,你也不該如此狂妄無禮!你是何門何派的弟子?難道你師父未教你尊老敬賢及為人處世之道嗎?”

    “哈……哈……哈……尊老敬賢?尊甚麼老?為老不尊之人嗎?敬甚麼賢?敬那個仗勢名聲,縱容晚輩欺壓善良的人?甚而不顧名聲及江湖武林規矩,在單打獨鬥中卻與門下勢眾圍攻偷襲的人嗎?敬你們這些只知互捧互護,不尊天道公理,不明查是非的人嗎?我‘狂龍’司馬玉虎,上敬天下敬地,人世間敬心存公理正義之人,黑道雖惡,但是為惡敢當尚可敬,然而披着白道之名卻暗中為惡的人,較黑道邪魔更可惡,乃是令人唾棄罪不可赦的惡人,在下敢言敢為,諸位若認為在下所言狂妄放肆,那麼在下縱然是得罪了天下白道,也無愧天理無愧於心!”

    “狂龍”司馬玉虎心境激昂的鏘鏘之言方落,羣雄之方尚無人開口反駁之時,倏聽東方樹林內,響起一陣有如九幽之中傳出的陰森森鬼嗽之聲:

    “嗽……嗽……嗽……説得好!看來你雖年輕,卻是比這些自命為清高的匹夫還明理,本府主往昔雖然對你並無好感,但是憑你方才敢在眾多頗負名聲,且自認是白道俠義的人面前激昂之言,已值得本府主另眼相看了!再加上看在你數度維護小女的情分上,本府‘噬魂鬼婆’吳嬤嬤命喪之事,以及本府主愛女因你之故,被囚禁四年餘之恨,便不再怪罪你了,你且在一旁觀看本府如何向侵害本府之人尋仇!”

    此時“霸拳”陳定中耳聞鬼嗽聲以及女子的話語聲,心知是“幽冥鬼府”府主“幽冥仙姬”已率鬼府之人前來,因此立即朝“鐵掌無敵”陳承廷及“翻掌開山”

    武常兩人揮手示意,待兩人迅疾往後院之方疾掠而去後,才朝“柳葉劍俠”柳一風以及逸塵道長急聲説道:

    “柳兄、道長‘幽冥鬼府’府主已率所屬圍至,為了眾位同道的安危,此時暫請先入樓休歇,容老夫與家人與‘幽冥仙姬’一戰便是!”

    “柳葉劍俠”柳一風聞言頓時雙眉緊皺,並且與逸塵道長互望一眼後,又轉首望了望身後同行而至,面有驚色的三十餘名同道,然後才朝“霸拳”陳定中沉聲説道:

    “陳兄‘幽冥鬼府’府主已至,其所屬也定然早已佈置妥當,想必即將展開攻院之戰,但不知陳兄府中人手可夠?或是另有何良策拒敵?”

    “霸拳”陳定中聞言,頓時含笑説道:

    “柳兄、道長‘幽冥鬼府’乃是殘狠無情的邪異門幫,早已與我道不容,老夫別院中雖然僅有二十餘名可戰之人,但是為了我道名聲,定然會全力與鬼府一戰,可是諸位同道……老夫實不願將諸位牽扯入老夫與鬼府的冤仇中,但是卻不知閻鬼婆是否會任由同道不戰而退?”

    “霸拳”陳定中心知鬼府大舉前來必然早已有備,但是也心知“柳葉劍俠”以及逸塵道長兩人的功力,皆與自己在伯仲之間,只要有他們兩人及三十餘名同道相助,便可有八成勝算。

    心中早已有拖他們下水之意,但是卻不能明言,因此已在話語中以道義及白道的名聲,暗暗扣住“柳葉劍俠”逸塵道長以及三十餘名同道,才能使他們難以置身事外。

    其實“柳葉劍俠”以及逸塵道長兩人早已有意留下,只是顧及三十餘名同道的安危,因此才會略有猶豫之色,然而萬萬沒料到“霸拳”陳定中竟會説出如此之言!

    好似有意欲責怪自己兩人毫無道義,欲一走了之置身事外。因此心中皆有不悦之意,但又不好開口責怪。

    尚幸逸塵道長乃是清修數十年的有為道長,因此已朝“霸拳”陳定中笑説道:

    “陳居士,貧道與柳居士以及諸位同道今日會同行而至,原本便是欲相助陳居士對抗鬼府之人,因此居上無須為難,貧道願先與閻府主一戰,兩位為貧道押陣便是!”

    “霸拳”陳定中聞言頓時心中大喜,因此立即笑説道:

    “道長,此乃老夫與鬼府之戰,因此豈能由道長打頭陣?還是由老夫先上陣,若不濟時再請道長解圍便是了!”

    就在此時,倏聽四周樹林內相繼衝升起淒厲的鬼嗽聲,正是“幽冥鬼府”的“鬼泣傳音”的傳訊聲,因此“霸拳”陳定中“柳葉劍俠”逸塵道長,以及羣雄皆知曉“幽冥鬼府”已然準備開始攻擊,心中驚急中俱都迅疾分散各方,且提聚功力應變。

    但是沒想到“鬼泣傳音”的鬼嗽傳訊聲響起之後,並非是開始攻擊,而是連連衝升且逐漸遠去,不到片刻,別院外的四周樹林內已然寂靜無聲,似乎鬼府之人已全然退走了?

    在別院內的羣雄尚不知是怎麼回事時,在大門處的“霸拳”陳定中耳內,突然響起一陣隆異之聲,但是立即默立細聽着。

    站立一側的“柳葉劍俠”及逸塵道長雖然見到“霸拳”陳定中的神情突然大變,似是有人傳音與他説些甚麼?並且見他默然頷首的不知在應允甚麼?

    此時兩人雖然望見“霸拳”陳定中的神色有異,似乎有甚麼人傳音與他傳達甚麼訊息?但是皆未曾在意,心中只是疑惑不解的猜測着,不知鬼府之人為何會突然不戰而退?

    突然!“霸拳”陳定中神色欣喜無比的朝“柳葉劍俠”及逸塵道長兩人笑説道:

    “哈……哈……哈………柳兄、道長,兩位為了道義,立即率數十位同道趕來相助老夫,兩位果然神威無比,竟然使鬼府的閻鬼婆自知不敵已然退走,使得老夫的別院固若金湯,實乃本院之大幸!兩位,現已時近晌午,若歸返城內用膳已然不及,不如且在老夫別院中粗簡用膳,然後再與眾位同道返回城內如何?哈……哈……哈……

    兩位總不能讓外人恥笑老夫,連一餐粗茶淡飯也捨不得讓同道裹腹的罵名吧?”

    “柳葉劍俠”柳一風及逸塵道長兩人,此時實在難以猜出鬼府之人為何會突然退走?但是鬼府之人退走也是確實,已無須耽心同道有何兇險了,因此耳聞“霸拳”

    陳定中之言,當然也不會拒絕餐後再返回城內。

    且説另一方“狂龍”司馬玉虎站立樹梢上,準備觀望“幽冥鬼府”攻入別院的激戰情況,並且有意趁着別院內的人被鬼府牽制時,便可尋那陳老匹夫父子倆一拚。

    但是耳聞四周樹林內突然相繼響起“幽冥鬼府”鬼嗽齊鳴陰森駭人的“鬼泣傳音”傳訊聲,以為“幽冥鬼府”的人即將開始發動攻勢了,然而萬萬沒想到“幽冥鬼府”的人,竟然不是開始攻入別院,而是虎頭蛇尾的全數退走了!

    正自懊惱且不解時,突然發覺下方有輕微的枝葉沙響聲傳至,心中一驚正欲縱離之時,倏覺一股香味撲鼻,並且已見到一團淡紅香霧,由下方疾湧而上,雖不知那團淡紅香霧是何物?但是已然腳尖疾點,身軀暴縱而上凌空斜掠,避開那團淡紅香霧。

    但是倏見左方又有一個,虛幻如無物的淡淡身影疾掠而至,心中一驚迅疾右斜閃避,但是那個淡淡身影,竟然如影隨形的已然接近不到三丈之距,這才看出竟是一個身軀瘦小,面蒙黑紗的黑衣人。

    蒙面黑衣人的功力甚高,竟然比“霸拳”陳定中高了不知幾許?僅在眨眼間便已追至不到半丈之距,一片似虛似實的雪白掌影,也已疾如電光石火般的拍向司馬玉虎,而且不帶絲毫風聲!

    司馬玉虎雖也驚急飛掠且閃避對方掌勢,但是對方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依然如影隨形的追至,因此急聲叫道:

    “你是甚麼人?在下與你……”

    但是那個蒙面人毫不理會司馬玉虎的叫問聲,身影迅疾接近,雪白掌影已然疾拍至不到三尺之距了!司馬玉虎心知已然閃避不及,只得雙掌迅疾施出“游龍手”

    中最嚴密的防守招式迎擋,但是卻聽一聲脆聲冷笑,那片雪白玉掌竟然如同虛無之物,穿透了自己掌勢,勁疾的拍在右胸口上,霎時一股強勁的陰寒勁氣透胸而入,驟然震得他胸口劇痛喉中一甜,真氣已然不繼,身軀迅疾往十餘丈下的地面墜落。

    但是此時立身在高有九丈餘高的樹梢上,若墜至地面恐怕不死也要骨斷筋傷了,尚幸驚急中,立即強提丹田內的殘餘真氣,看準了下方的橫枝,雙手大張的狂急緊緊抱住橫枝,身軀隨橫枝震抖連晃之後,終於僥倖的消除了墜勢。

    但是危險竟然又接踵而至,那個身軀瘦小面蒙黑紗的黑衣人,已然尾隨追至,竟然無視司馬玉虎已然受創,再度施掌狠狠的拍在他後背上,並且也揮出一團淡紅香霧。

    司馬玉虎再度身遭重擊背後驟然一痛,霎時傷上加傷的連連噴出數股血箭,雙臂已然無力摟抱樹枝,身軀再度往下疾墜,並且就在此短暫的剎那間,已然吸入了不少淡紅香霧,使得胸口內噁心欲嘔,而且全身痠軟無力,且真氣渙散神智欲昏,頓時心知那團含有香味的淡紅香霧之中有毒!

    “啊……”

    一聲劇痛的慘叫聲中,身軀已連連墜撞下方濃密的枝葉,雖然撞得他身軀劇痛,但是也因此使得他欲昏的神智,略微清醒未曾昏迷,並且也因連連的撞擊,使得迅疾下墜的身軀,也已減消了些許墜勢。

    身軀墜落地面的霎那間,再度遭至勁猛的撞擊,使得身軀震彈數尺再墜,口中黑血也連連噴出,但是反而更使迷茫欲昏的神智,又略微清醒些了,於是立即強忍着肌骨欲散的劇烈痛楚,將頸內可解百毒的“三目金贍珠”迅速拉扯出塞,入口內。

    在此時,突然聽見上方傳至一個清脆悦耳的女子之聲:

    “哼!甚麼功力高絕的後起之秀‘狂龍’?也不過是個不堪一擊的廢物,卻險些毀了本姑娘的大事!小毒、小殘,你們去將那個臭男人抓來!”

    “是!小姐!”

    “是!小婢這就去……”

    似是主婢三人在樹梢上對話,突聽先前應聲的女婢驚呼道:

    “咦?小姐,這人還能動……啊……”

    司馬玉虎將“三目金蟾珠”含入口內後,果然發覺體內真氣逐漸活絡,而且沉沉欲昏的情況已逐漸消失,但是胸內臟腑甚為疼痛,且全身肌骨欲散,略微掙動便劇痛得肌肉發顫。

    但是耳聞樹梢頂端的三女之言,心知大敵尚在,因此只得強忍劇痛支撐身軀欲起,突然眼見一個左側有一個年約豆蔻,髮挽雙髻的黑衣姑娘疾掠而至,心知是應聲而來的女婢之一。

    但是聽見她的驚叫聲後,心知那來歷不明且功力高絕的蒙面女子,必然會再度追擊自己,因此已顧不得全身肌肉筋骨的劇痛,立即提聚殘餘真氣,踉蹌不穩的狂急奔掠。

    “噫?……小姐,他的功力未並消失……叱!哪裏逃!”

    “咦?怎麼可能?這是我自己煉的獨門‘迷神散功粉’連老不死的也沒解藥,他怎麼可能……快追……”

    司馬玉虎雖然狂急飛掠,但是功力尚存時已不敵蒙面女子,而此時內腑重創功消七成,再加上全身痛楚不堪,當然掠速遲緩,僅是片刻便已被隨後而來的三女追至四丈不到之距。

    突見前面黃浪濤濤,竟然已立身河畔一片兩丈餘高的巖地邊緣,因此猛然轉身喝道:

    “站住!”

    三女果然聞聲定身,並且分三方圍住他,此時司馬玉虎因狂急奔掠,因此使得內腑及身軀更為痛楚,口中血水尚不停的溢流着,鼻息也急喘得呼呼粗響,但是依然挺立巖緣,冷冷的望着蒙面女子沉聲説道:

    “姑娘,在下不知你是何許人?也不知與你有何冤仇?但是你主婢三人為何要驟然襲擊在下?”

    蒙面女子聞言,立時不屑的冷笑一聲説道:

    “哼!憑你哪有資格與本仙子有仇?只不過因你突然現身河洛一帶,掀起了眾多爭紛,因此妨礙了本仙子逐一控制黑白兩道高手的大事,當然要除掉你這個絆腳石了!廢話少説!小殘、小毒,拿下他!”

    “是!小姐!”

    “叱!要命就乖乖受制,否則……”

    兩婢依令同時迅疾前掠撲向司馬玉虎,但是司馬玉虎自知不敵,因此突然慘然大笑的説道:

    “哈……哈……哈……休想!在下寧可一死也不會任你們捉弄……”

    笑語聲中驟然暴縱仰翻,霎時身軀已疾墜而下“噗通”一聲水花四濺,已然沉入濤濤急流之中沒頂不見了。

    “哎呀……小姐……小姐……那人跳入河內了!”

    “哼!沒有用的賤婢!算了!看在他尚有點骨氣的分上……”

    蒙面女子雖然怒斥兩婢,但是卻也被他寧死不屈的行為,感到有些愕然默默的望着河水,但是此時突聽一婢怯怯説道:

    “小姐,那人……他真的會因此便一死了之嗎?他會不會……説不定他的水性甚高,因此欲藉河水脱身?”

    另一婢聞言也立即接口説道:

    “對耶……小姐,如此一來豈不是……”

    蒙面女於聞言頓時猛一跺足,並且急聲説道:

    “對呀?快……快傳令本谷所屬……還有傳令尚未遠離的‘幽冥鬼府’賤婦以及陳老狗,立即沿岸詳搜!不論死活一定要找到他,並且要詳查他為何未遭‘迷神散功粉’迷失神智?且依然保有功力?”

    “是!小姐,小婢這就傳出‘神魔令’!”

    司馬玉虎心知最危險之處也是最安全之處,因此跳入河內脱身後,便迅疾潛至下游不遠的河畔蘆草叢中,並未遠逃,依稀聽見那不明來歷的蒙面女子主婢三人之言,霎時心中大吃一驚!

    聽她提及甚麼“迷神散功粉”想必便是那些淡紅色的香霧了,再加上之前當面相對之時,便已聽見她毫不忌諱之言,莫非她善於施毒?已然用不知何等的不明劇毒,分別控制了“幽冥鬼府”府主及“霸拳”陳定中兩人?

    若真是如此,那麼爾後必然會有不少鬼府及陳老匹夫的人,在附近河岸追查自己的下落,因此須及早離開以免遭他們尋至,而且絕不可返回巖堡,以免行蹤泄露後,拖累了巖堡內的三位拜兄及三位嫂子,還有眾多血性兄弟!

    因此司馬玉虎趁着尚無人嚴密搜尋之時,立即順着水勢迅疾流往下游,然後迂迴遠離河畔,並且靈光一現的故意泄露些許行蹤,然後往西南方的嵩山丘陵山區深入,到達了昔日與“紫衣羅剎”費敏慧“幽冥鬼府”少府主閻春鶯主婢墜入湍流內,那處水底隱秘暗洞之中。

    七日之後,司馬玉虎在寧靜且無人打擾的水底暗洞中,以“三目金蟾珠”療復毒傷,並且服用“妙靈丹”療傷調息,雖然傷勢已然逐漸穩定未曾惡化,但是內腑傷勢尚甚為嚴重,而且功力僅恢復四成不到。

    不論是人或是禽、獸,每當遇到危險之時,大多會回到居處或隱秘的巢穴避禍,因此司馬玉虎也不例外的,立即隱秘行蹤抱傷趕返‘熊耳山’的絕谷中。

    在絕谷中得‘金蘭芝果’‘金丹玉液’及‘千年茯苓’之助,再加上玄奧的“六龍神功”療傷半個月之後,內腑傷勢終於逐漸減輕即將恢復。

    爾後相繼回思與“霸拳”陳定中的一戰,還有“幽冥鬼府”府主,以及那個蒙面女子的功力,終於瞭解在廣闊的江湖武林中,有甚多奇人隱士,以及神密莫測的門幫,還有已與自己有了夫妻之實的雪姊姊,她出身的“神宮”中眾多長輩,皆是功力高深莫測,難以想像的絕頂高手,而自己的功力及所學看似不弱,實則僅是微不足道的蒼海一粟而已。

    司馬玉虎逐漸瞭解了江湖武林的浩瀚,心中也逐漸有了自卑,而且武功比不上“霸拳”陳定中以及那個蒙面女子,自己又如何能報師仇及無故遭創的大恨?

    因此,司馬玉虎已然抱定心志,一定要勤習“六龍神功”及“神意心法”還有武技,待功力增進有了成就之後再出谷!

    於是便開始定下了習功進度日日勤習不懈,並且依道門吸納天地靈氣的涵意,每日分別在子、午、卯、酉的時辰習練內功,吸取子、午時的太陰及太陽之氣,爾後在卯、酉時辰吸納少陰及少陽之氣。

    但是眼見金色的“金蘭芝果”愈來愈少即將告罄,而“金丹玉液”則是滋養“金蘭芝果”的根本,因此便不再食用“金蘭芝果”及“金丹玉液”了,僅是日食多不勝數的“千年茯苓”日日煉化靈果精氣,增進功力。

    時光如梭,轉眼已是三個月的時光消逝了!

    此時,司馬玉虎又在寒冽罡風勁疾尖嘯的險陡聳峯頂端,有如三層巨樓的岩石上趺坐行功了!

    靈台清明意守丹田,心生意、意生氣、氣化神、神入虛,以意引氣、氣隨意動、心通意合、神意相通,以意引丹田真氣循行任督及全身奇經異脈,充盈脈絡循行大周天。

    朝陽漸升,司馬玉虎已然行功半個時辰了,在天人合一之中,逐漸與初升的朝陽之氣合而為一,使得循行體內三陽脈中的真氣,恍如受到朝陽的陽氣引帶,循行得更為澎湃迅疾。

    續又過了半個時辰後,司馬玉虎準備氣納丹田息功,返回谷地再習練武技,突然不知為何?司馬玉虎原本神光盈盈且平靜的顏面上,竟然肌肉略微抽搐且雙眉微皺!

    原來此時司馬玉虎覺得體內真氣,居然一反先前平和順暢的循行,突然愈循愈迅速,且愈來愈勁疾,原本循行各奇經異脈,再匯流入任督雙脈的真氣,竟然莫名其妙的逐漸旺盛強勁?

    甚為盛旺的真氣迅疾歸返丹田時,已然使得丹田及任、督雙脈,中充脹得難以容納,被逼得再度迅疾循行至全身各經脈中,就好似十餘道突然山洪暴發的溪流,迅疾衝泄匯聚成一條洪流,灌注入湖泊中,湖泊滿溢之後難以容納,只得由另一方的出口,再迅疾沖流入溪流源頭,循行歸返。

    但是全身各脈絡中的真氣愈來愈旺盛,逐一循行歸返任督雙脈匯合為一時,已然更為澎湃勁疾,因此循行入任督時,卻在任脈“承漿穴”與督脈“銀交穴”交匯的“天橋”之處,以及任脈“會陰穴”與督脈“長強穴”交匯的“地橋”之處,皆湧生出滯礙難行的痛楚感。

    司馬玉虎心中雖然驚異,但是心知是因為真氣突然暴增不知幾凡?因此使得盛旺的真氣,循行至任督雙脈交匯之處時難以順暢循行,但是依然強行擠撐通行才會引起疼痛。

    雖然心中已然了悟體內異變之狀,但是卻不知體內的真氣為何會突然變得如此盛旺?且洶湧澎湃得甚難控制,愈是想控制它緩和循行,所遇的抗力卻是愈為強勁!

    就好像一匹駑馬,愈是想將它馴服,它卻愈是剛悍暴烈得不肯馴服,因此使得“天地雙橋”被洶湧澎湃的真氣強行通行時,擠撐衝撞得愈來愈痛楚。

    不但如此,愈來愈洶湧澎湃的真氣,因為滯礙難通,竟然已堵塞在循行的經絡中,使得三陰三陽脈奇經八脈的支絡,也已開始充脹得有些痛楚了!

    更因此之故,原本甚為清明的腦內,也已被堵塞在三陰三陽脈中澎湃強勁的真氣,充脹得腦中昏然,但是司馬玉虎心知此刻若不能保持清明,以心法引帶澎湃的真氣依脈循行,否則甚有可能傷及經絡,更甚者恐怕會走火入魔了!

    況且他的心性剛強,有一股不服輸的硬脾氣,因此立即強忍體內逐漸增強的痛楚,抱定心神強撐運行心法,引帶澎湃洶湧的真氣依序循行。

    其實他萬萬未料到體內的異變,全是因為他自己過度貪功而引起的異狀,因為昔年初困絕谷之內時,唯恐貪食裹腹而使靈果告罄之後,將會飢渴而亡,故而甚為節制的節省食用靈果,不飢不渴時絕不貪食。

    爾後習練暗器之時,又可時時擊落飛鳥享受久不知味的美食,因此服食靈果的次數愈來愈少可説已無,才使之前食用的靈果精氣,在爾後的時光中全然行功煉化歸為己用,逐日融入真氣中提增功力。

    而現在,已然進出絕谷無礙且食用無慮,並且貪圖能在短期中增進功力,因此初時皆日食“金蘭芝果”“金丹玉液”以及“千年茯苓”爾後雖然僅只食用“千年茯苓”煉化增功。但是“金蘭芝果”“金丹玉液”以及“千年茯苓”皆是天地間甚為稀有的奇珍,其精氣甚為靈效,只要煉化歸為己用之後,至少可增進數年甚或十年的功力,這也是為何他在谷中習功僅四年餘,便已身具高達五十年左右的功力了。

    因此,每日所食皆無法在一日中便全然煉化為真氣,故而所餘靈氣便散佈在全身經絡血脈中,爾後尚未全然煉化歸為己用時又再度食用,久而久之後,未曾煉化的靈果精氣,不斷的瘀積於全身經絡血脈穴道中,已然積少成多散佈在全身各處。

    時隔三個多月將近四個月之後,隨着真氣的增進功力自是愈來愈高,功力愈高真氣循行也更為迅疾,煉化精氣的速度當然也隨之增迅,如此交替循環,因此使得原本積存於全身經絡血脈中的靈果精氣,終於在今日突然被循行迅疾的真氣,一絲一絲的逐漸引出融匯入真氣中,當然使得真氣暴增甚多,愈來愈洶湧澎湃得難以控制。

    愈來愈盛旺,也愈來愈洶湧澎湃的真氣,逐漸充盈在全身經絡循行,但是卻被“天地雙橋”的狹窄通路所阻,因此使得任督雙脈與全身經絡相通的“天地雙橋”

    被愈來愈洶湧澎湃的真氣,擠撐充脹得甚為痛楚。

    因此,司馬玉虎在寒冽罡風的吹拂中,依然覺得全身熾熱且身軀上尚湧出一些汗水,可見他此時是多麼的痛楚了。

    但是再痛楚也不能放鬆心志,否則甚有可能經絡受損或走火入魔,因此只能強忍“天地雙橋”處愈來愈劇烈的痛楚,強撐運行“六龍心法”引帶真氣循行,期望能引帶洶湧澎湃的真氣逐漸平復!

    續又過了兩刻時光,司馬玉虎已然口乾舌燥腦中昏然,再也難忍受體內澎湃洪流充漲全身經絡,而引生出的熾熱及痛楚,即將無法再定心運行“六龍心法”甚有可能要走火入魔了!

    就在此時,司馬玉虎倏覺“天地雙橋”同時湧生出一股劇痛,並且感覺數聲輕微的喀響聲,接而任督雙脈“天橋”的“承漿”“銀交”兩穴“地橋”的“會陰”

    “長強”兩穴,相繼驟然一震,霎時充脹在任脈內的真氣驟然上衝腦門,督脈內的真氣也恍如暴發的洪流,勁疾湧入任脈丹田內,續又出丹田往上衝升。

    司馬玉虎迷迷濛濛中只覺強勁的真氣已然衝破滯礙,並且好似聽見全身骨骼有如炒豆似的連珠暴響,但是腦門內突然被勁疾如洪流的真氣驟然一衝,霎時衝得腦中轟然眼前一黑,已然人事不知的昏倒在地了。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光?司馬玉虎由昏迷中幽幽清醒,只覺全身的痛楚已消,但是眼前卻是萬點金星閃爍,好像身處虛無天際之中,但是耳內卻聽蟲鳴啷啷似是近在咫尺!

    驚急的挺身坐起,下意識的環首張望一會,這才發覺方才在眼前的金星竟然是天際星辰,原來已是黑夜時分了,但是自己卻能清晰的望見四周景狀,發覺自己依然身處峯頂之上!

    再回思昏迷之前……突然發覺自己此時並未行功提氣,可是體內有股不算弱的真氣,竟然在任督雙脈及全身經絡中自行循行着?

    司馬玉虎默查體內異狀及此,立即準備趺坐行功默察,但是心意剛起,霎時便覺丹田內驟然湧出一股旺盛強勁的洪流,迅疾經由任督雙脈往全身各經絡中循行,而且“天地雙橋”處竟然毫無阻礙?

    不但如此,甚而洶湧澎湃的真氣迅疾循行中,全身上萬個毛孔中皆一一湧出絲絲真氣,在身軀外交織成一團密實的護身真氣,將寒冽的罡風排拒在身週五寸之外!

    心中驚異中,突然恍悟自己的“天地雙橋”已然貫通了,頓時狂喜無比得脱口大叫出聲:

    “啊?‘天地雙橋’?我的‘天地雙橋’已然貫通了?天哪!太好了!哈……哈……

    哈……我成功了!心境平穩時便有部分真氣能自行循行,但是心意一起,丹田內盛旺的真氣便能迅疾湧出循行,哈……哈……我已將‘六龍神功’練至六……不……應該至少練達七、八成了吧?太好了!”

    狂喜的笑叫聲中,已然逐漸將功力提至極頂,於是身周無形但是有如實體的護身真氣,已然逐漸往外擴張,六寸……七寸……八寸……一尺……竟然逐漸厚達一尺六寸左右方止!

    內心狂喜無比中,突然右手曲指疾彈,霎時便聽勁風嘶嘯,前方兩丈餘外的巖地已然石粉飛揚,待石粉被寒冽罡風吹敵後,竟然露出一個寸餘寬四寸餘深的圓洞!

    “啊?是……是我……彈的?指勁……我並未刻意提功,指勁竟然能將兩丈餘外的巖地,彈出一個四寸餘深的洞?”

    難以置信的迅又連連彈出數道指勁,果然指勁連連將堅硬的巖地,彈出數個四寸餘深的圓洞,於是逐漸提功逐漸遠彈,竟然彈出四丈之外時,尚能在堅硬如鐵的巖地上彈出一個寸餘深的小洞,若是彈在血肉之軀……

    驚喜無比中心意一動,身軀竟然恍如神幻般,已然立於四丈外的數個小洞前,頓時驚怔得愕立回望,半晌才喃喃低語着:

    “啊?我的身法……莫非……是了!‘六龍神功’及‘神意心法’中皆有詳註‘心生意、意生氣、氣化神、神入虛,以意引氣、氣隨意動、心通意合、神意相通。’‘神為本意為用,神為招意為式,意者!目視意起、觸之意起、覺之意起、心應意起、神應意起、意起身動是為神意之技!’沒想到自己意外的貫通了‘天地雙橋’後,不但使功力暴增,甚而連‘神意心法’也已豁然有成?嗯!趁此時再行功試試!”

    於是司馬玉虎再度趺坐運行“六龍神功”片刻間便已靈台清明意守丹田,心生意、意生氣、氣化神、神入虛,以意引氣、氣隨意動、心通意合、神意相通。

    行功不到一刻,司馬玉虎只覺靈台內空明得如同一片虛無,彷彿空洞廣闊得可納入天地一般!並且似是有一片赤、青、黃、白、黑五色的霧氣逐漸湧生,使得靈台中恍如成為光怪陸離的虛無縹緲仙境一般。

    (注:人體中的三陰三陽以及奇經八脈,皆與人體的心、膽、肝、大腸、脾、膀胱、肺、小腸、腎相通,可稱為九宮之數,但醫經中則以人體五臟肝、心、脾、腎、肺為主,且為五行之數,而肝為青、心為赤、脾為黃,腎為黑、肺為白,故而所謂的“五氣朝元”便是指循行通達肝、心、脾、腎、肺的真氣已然盛旺精淬,爾後便邁入人體極頂的“五氣朝元”之境,至於所謂的“三花”則是意指人體內的“精、氣、神”人體精、氣、神又與五臟息息相關,因此“五氣朝元”已達“三花”

    自然也盛,才有“三花聚頂五氣朝元”的合稱,高達此境之後,若再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時,便可邁入以氣御物,百丈外傷人的“劍仙”之境,甚或以“精、氣、神”

    凝鍊聚孕出“元神”。)

    神意入虛氣隨意行,那片赤、青、黃、白、黑的五色霧氣愈來愈濃密,滿布空洞的靈台,並且逐漸增擴充脹之後,突然分別由他頂門的“天聰穴”“前頂穴”

    “百會穴”三穴,分別射出赤、黃、黑三道霧氣,而“承光穴”“通天穴”兩穴則射出白色霧氣,還有“目窗穴”“正營穴”兩穴則射出青色霧氣。

    赤、青、黃、白、黑五色霧氣衝出頭部穴道之後,迅疾在頭頂寸餘高處再度逐漸融合,竟然又形成一片似虛似幻,風吹不散的五彩霧氣,恍如在頭頂戴了一頂五彩花帽似的!

    然而在似虛似幻虛無縹緲的五彩霧氣中,突然又逐漸幻化為一團白茫茫的霧氣,而且白茫茫的霧氣愈來愈明亮,也愈來愈密實,竟然分別在“前頂穴”“通天穴”

    “正營穴”三穴之上,濃聚成三朵恍如含苞待放的雪白蓮花一般。

    繼之而起的是,如同三朵含苞待放的雪白蓮花,似乎被“六龍真氣”幻化出的五彩霧氣,滋養得逐漸綻開,甚而由三朵蓮花的花心中,逐漸湧生而出一片白亮光華,在頭頂上逐漸擴漲成一團圓形白光。

    而此時,司馬玉虎的俊面上神色莊嚴螢光盈盈,似乎已然神入靈霄天人合一,彷彿天地已然濃縮為芥子,可神遊太虛了!

    似虛似幻的雪白蓮花在頭頂飄浮不散,約莫刻餘之後,白亮光華逐漸回縮入雪白蓮花之中,接而雪白蓮花又逐漸幻化為白茫茫的霧氣,又恢復為五彩霧氣,再逐漸由七大穴歸返靈台,終於消失不見!

    未幾,司馬玉虎已然笑睜雙目,雙目中精光暴射,隨及又慢慢恢復常態,並且喃喃笑語着:

    “想不到短短的一日時光中,我不但貫通了‘天地雙橋’甚而已達至‘三花聚頂五氣朝元’之境!可見‘六龍神功’確實非比尋常,初時甚難習練,甚而久食‘金蘭芝果’‘金丹玉液’以及‘千年茯苓’增功,功力進境依然遲緩,然而實則是因為真氣散佈於全身經絡中,待體內真氣充盈滿溢之後,便可神功大成一舉突破極頂,邁入‘三花聚頂五氣朝元’之境!也無怪乎‘天風老人’習藝三十年方出師,爾後又習功一百多年,方能功達天人合一之境,再入世兵解飛昇入仙道!而我習功至今僅五年左右便已功達‘三花聚頂五氣朝元’之境!實乃是‘天風老人’早已為我準備了‘金蘭芝果’及‘金丹玉液’迅疾增功,鋪妥了邁入天人合一境界之路,雖然無緣拜見他老人家的仙顏,但是……他老人家已屬我良師了!”

    喃喃低語聲中,倏覺耳內似是響起一聲蒼老笑聲,因此心中驟然一驚的急睜雙目四望,但是四周空蕩蕩的哪有人影?而且身處五十餘丈高的峯頂,怎會有人避開自己的耳目上來?因此嗤笑一聲的又喃喃説道:

    “嗤!真是不知在胡思亂想甚麼?嗯……時辰不早了,回去吧!”

    又是半個月的時光消逝!

    司馬玉虎的功力暴增,已然高達“三花聚頂五氣朝元”之境,而且神意相通之後也已踏入“神意心法”的領域了,當然對往昔所習練的招式,更能領悟其中的優劣及破綻了。

    因為功力乃是武技的基礎,功力高深再加上天資聰慧,兩者相得益彰,習練各種精招妙式自然事半功倍,也更易悟解招式中的優劣。

    雖然已能深悟身體四肢的動作極限,也能輕易悟解自己或他人招式中的玄奧精髓,縱然招式中有破綻,卻可出招迅疾彌補破綻,或是變幻招式彌補破綻,逐漸領悟“化腐朽為神奇”的境界,也逐漸踏入隨手揮揚,無處不是招無處不是式,神幻虛無的至高境界了!

    一日——

    司馬玉虎正依“神意心法”的內涵,隨着心意施展昔日所習的招式時,突然靈光一現的在腦海中浮出一個似有似無的影子,因此神色怪異的立即閉目行功冥思,欲留住方才在腦海中浮生出的虛無影子。

    已然功達“三花聚頂五氣朝元”之境,因此默立冥思中,靈台已迅疾清明空洞,也逐漸空洞得似乎可容納天地一般!

    突然!在空洞如虛無縹緲的濛濛霧氣中,由遠方逐漸浮現出一個似虛似幻的影子,而且愈來愈近,也愈來愈清晰,竟然逐漸顯現出一位身穿灰長衫,發挽道髻橫插一支髮簪,手執長尾拂塵,仙風道骨不知年齡若干的老者,並且滿面笑顏的逐漸接近。

    但是,對這位仙風道骨不知年齡若干的老者,似乎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似儒似道仙風道骨的老者,滿面笑顏的微微頷首,並且將手中長尾拂塵微微一揮,仙風道骨的老者竟然已消失不見了,腦內突然又變成一片虛無縹緲的濛濛霧氣!

    但是接踵而來的,竟然又浮現出一位身穿淡粉色碧羅紗衣裙的女子,在虛無縹緲的霧氣中,恍如一位凌波仙子凌空飄至,可是面部卻朦朧不清,看不見她面貌如何?僅能見到她腰際插着一支雪白玉笛,右手執一支雪白色的玉劍,如同仙女飛舞般幽雅悦目的舞着玉劍。

    看她縹緲遲緩全身空門大開的舞着玉劍,似乎是僅供觀賞的劍舞而已,然而再仔細觀看,且冥想攻入她的空門中時,卻覺得空門似乎已全被隨手輕拂的玉劍封住,使得原本看似空門大開的劍勢,竟然嚴密無隙得不知該由何處攻入?恍如宏廣開闊的天地中,滿布着星辰、雲霧、山川、河谷、森林、溪流,以及萬禽萬獸,處處有物,處處靜中欲動!

    倏然!身穿淡粉色碧羅紗衣裙,幽雅悦目舞着玉劍的女子,原本朦朧不清的面貌,竟然已逐漸顯現出一張年約二九之齡,端莊嫺淑卻又似黠慧俏麗,宜嗔宜喜的瓜子瞼。

    只見她,柳眉如黛鳳目清澈,如同一泓深不見底的水池,瑤鼻尖挺,櫻桃小口微翹,似羞笑又似黠笑的迎面望來。

    司馬玉虎被突然顯現的麗容望得一怔時,突然見她一雙美目斜瞟,朱唇微翹似羞似嗔的欲言又止,接而玉劍竟然迎面疾刺而至,頓時心中一驚!霎時腦海中的影像全然消逝蕩然無存了!

    司馬玉虎怔愕之中,回思自己以往似乎從不曾見過那位老人家及美姑娘,可是又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而且為何會在腦海中浮出如此景象?難道自己習功過度心生幻象?因此已喃喃自語説道:

    “嗯……習功過甚或是功力達至某一境界時,行功之中甚易湧生幻象,萬一不查之下,恐將走火入魔!莫非我方才便是……嗯……看來須暫停習功略微舒解心境才是!”

    想及此處,突然又想起那個功力高絕的蒙面女子,曾施毒暗害自己,雖然自己曾以“三目金蟾珠”化解了毒性未曾昏迷,但是聽她主婢之言,似乎已用不知名的劇毒,控制了“霸拳”陳定中以及“幽冥鬼府”府主,而且還想控制其他甚有名聲的高手驅使。

    由此可知那個蒙面女子善於施毒,而且有意控制武林,萬一三位拜兄及嫂子們,以及認識的人也被她控制,那豈不就遭了?

    記得在山洞中獲得的眾多遺物中,在“毒尊”的遺物中,除了自己佩掛在身上可解毒的“三目金贍珠”外,尚有一冊“毒經”説不定可由其內習得一些防毒之技?

    因此,司馬玉虎立即欣喜的返回洞府,在石櫥內眾多秘笈經冊中找出了“毒經”

    開始閲研。

    數日之後——

    在明亮且舒適的石洞中,突聽司馬玉虎的大笑及笑語聲響起:

    “哈……哈……哈……“毒經’內的詳註果然明確無誤!太好了!原來‘三目金蟾珠’乃南疆蠻荒中的異種,額間單目珠可吸取各種不同的毒物,怪不得以前浸泡入水,供慧姊她們飲入腹內,便會將毒物吸聚排出體外了,而這兩粒由巨蜈眼眶挖出的目珠,雖然不如‘三目金蟾珠’有效,但是也可吸毒及驅毒,而這些由骨節中挖出的節珠,雖不能吸毒,但是卻可避毒,而且愈紫紅色的功效愈強,足可在兩丈之距避毒,而紅色至淡粉色的逐漸較差,但是也可將毒拒在三尺之外了,而這兩粒拳大的澄黃蛇目珠並無避毒功效,只能驅蟲蛇而已,只可惜當初未曾先詳閲此冊‘毒經’否則或許能在那隻巨蛛及巨守宮體內,也尋得驅毒避毒之物也説不定?”

    巖洞內,赤裸上身僅穿虎皮裙的司馬玉虎,手中捧着數十粒大小不同的亮麗珠子,愛不釋手的看了一會才放入一隻玉盒內,再度開始詳研“毒經”。

    爾後每日皆在山林中尋找毒物及各類毒草,並且也尋找一些藥草製作解毒藥。

    在藥理方面,若是單純的一種毒較易解,若以各種不同毒物混合者,或許也可逐一查明再逐一解消,但是最高明的毒藥,乃是以各種會相剋或相生的不同毒物,融合成可控制的毒性,除非獨門解藥,外人甚難化解,否則僅解消其中某一種毒性時,卻使另一種毒性立即發作,而使得中毒之人身亡。

    有些毒藥或許可用其他藥物逼出體外,或是以內功逼聚一處再放血泄出,但是有些專精之人所配出的玄奧毒藥,只要一入人體便聚於體內某處,或散佈各處無法驅出,唯有獨門解藥才能化解或驅出,或是以奇珍異物吸出。

    也因此之故,所以在江湖武林或是蠻荒之中善使毒物者,也甚為顧忌別人施出的毒物,唯恐中毒之後無能化解而受制於人或命喪,除非是對世間各種毒物皆曾精研精專,能配出各種不同獨門或流傳於世的毒藥之人,或可如同醫者的望、聞、問、切之法,依嗅聞、把脈、觀查中毒症狀,詢問中毒異狀,便可對症下藥解毒,或以毒攻毒或以獨門手法驅毒。

    司馬玉虎費時兩月餘詳研“毒經”發覺內裏甚為精奧,而且也了悟毒物雖可害人,但是也可用之治病,但是絕非不懂藥物藥性的人,能在三、五年的時光中便能深研入悟。

    但是既然已知曉那個蒙面女子,欲以毒控制江湖武林,自己甚為耽心拜兄們的處境及安危,哪有時間深研入悟?因此僅是詳閲熟記在心,待爾後有閒再研習了!因此,又想起“紫衣羅剎”費敏慧,她帶着“隱醫”唐飛雲的一些手稿與自己分手之後,不知是否習練出心得?如果由她習練“毒經”可能會事半功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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