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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十一點四十九分。

    再過十一分鐘,午夜鐘響那一刻,就是曹末末正式進入新婚蜜月期的第七天。

    七,是一個值得慶祝的好數字。

    末末喜歡「七」,在她生命中,出現太多和七有關的數字。

    比方説:她出生於七月七日,據聞巨蟹座顧家戀巢,似乎真有這麼一回事;又比方説:缺乏安全感的她,才熱戀七天,就閃電結婚;再比方説;砸七百萬包下這間風格獨特,且二十四小時不打烊的複合式庭院餐廳,只為享受小倆口浪漫情調的燭光晚餐……

    「巨蟹座女孩,就是與眾不同。」末末換了個美女托腮的姿勢,精靈似的容顏有抹幸福到快要掉渣的洋溢燦笑。

    望着擺在餐桌上的兩盒戰利品,不覺眼兒已笑彎彎。

    這是末末為了紀念婚姻順利通過七天監賞期,替自己和丈夫所挑選的禮物。大禮盒自然是給老公,小禮盒是自己送給自己的。不貴,她才刷了七萬塊而已,反正她有一個超會賺錢的老公,七萬塊充其量來説不過是一組數字罷了。

    十二點整。

    「新婚七日快樂!」末末解開自己的禮物盒,一拉開緞帶,拆開包裝紙,末末自尋快樂似的佯裝出一臉驚喜,「哇,是限量版的巨蟹座數位相框耶。」

    她要置入兩人甜蜜的合照,擺在客廳最顯眼的位置,她要讓每一位賓客,都可以感受到夫妻新婚燕爾之際的甜蜜與幸福,故此,她才選購這份禮物給自己。

    猶記得十天前,同樣坐在這個位置的她,向姊妹淘雅子宣佈她即將結婚的喜訊──

    「我要結婚了,就在我生日那一天!」

    末末的決定果然跌破雅子的眼鏡。

    「你瘋了?!」對早已抱定終身不嫁的雅子而言,結婚簡直是瘋子的行徑。

    「我很正常。」也絕非衝動。

    「你不正常,要知道你才二十二歲啊。末末,你的腦袋該不會進水了吧?還是……歐賣尬!你有了?!」雅子雙手捧着兩頰,驀地瞠大的雙眼緊盯着她肚子。

    末末順着雅子的目光落在自己扁扁的肚子上,哀怨似的嘆道:「唉,我倒希望自己真的懷孕了,可惜我們之間什麼事都還沒有發生,這是澤堂浪漫的堅持,也是我持守的矜持──把自己的第一次,獻給最心愛的丈夫,在最璀璨、最浪漫的時刻──新婚之夜。」

    雅子一臉休克貌,「拜託,你們才認識多久?對彼此都還不是很瞭解,倉卒成婚,未免太欠缺考量。你應該盡情的享受青春,不應該選擇踏入愛情墳墓裏。」

    「如果只因害怕愛情死亡,而成為不婚主義者,那麼,愛情肯定要死無葬身之地了。」末末開始有意輕描淡寫的結束掉這一頓令人噴飯又相當不愉快的飯局。

    「我懶得跟你辯解。」雅子逕自玩着銅板,露出「養在深閨無人知」的寂寞女子表情。

    「這樣不是很好嗎?」

    「好──好個屁!」雅子特色就是個人特色強烈,眾人皆知,是個為人實際,懂得善待自己,且小有積蓄的小資女。

    「我問你,你愛他什麼?因為他很有錢?」雅子接着問。

    「太膚淺了。」末末嫌惡之意溢於言表。

    「因為他絕俊風雅?」雅子酷酷的質問。

    「曹末末並不適合老掉牙的故事情節。」

    「證明你沒發燒,很清醒……慢着,你確定他真的愛你?」

    「百分之一百確定!」

    「你確定他今生今世只愛你一個人?萬一冒出個小三怎麼辦?」

    「很奇怪耶你,雅子,你應該祝福我才對啊。」

    「嗯,應該的,祝你們不離婚!我走了,今天輪到你請客。」臨走前,雅子撂下的最後一段話是:末末是熱戀中的瘋子,她無法和一個瘋子對話。

    最後,末末仍然在所有周遭親朋好友的反對、嫉妒、羨慕和祝福之下,和她心愛的阿娜答嚴澤堂,手牽着手,步入種滿紅玫瑰的愛情墓園裏。

    兩點十八分。

    月光迤邐在末末身上,暖着香氣四溢的曼特寧咖啡。

    這是末末最喜愛的口味。

    愛上它的理由很簡單,只因它是「蘇門達臘咖啡豆」,這種咖啡豆在經過深度烘焙後,依然能充分保有本身香濃帶苦又帶有一種酸酸甜甜的甘醇,嚐起來很像戀愛的滋味。

    兩點二十五分。

    品嚐一口曼特寧,末末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手錶。

    這是她第二十七次看手錶了。

    咚咚咚、咚咚咚……纖細的指尖開始在桌面上敲出不耐煩的節奏。

    不耐煩是正常的事,因為,末末的老公已經整整遲到了兩個小時又二十五分鐘了,他們約好午夜十二點,要在這間餐廳開香檳的,不過,今天和昨日的紀錄比起來,兩小時二十五分實在算不了什麼。

    打開香奈兒皮包,末末望着未有任何一通未接來電訊息的手機畫面。

    寶貝,塞車嗎?希望不會影響你的好心情。想你的老婆

    將簡訊發送出去之後,末末把手機收回包包裏。相信凌晨兩點是不可能會有塞車的機會,只是末末總可以替他找到一大堆亂七八遭的遲到藉口。

    兩點五十五分。

    無聊的末末翻着皮包,找到了一枚印監。

    出門前,她接到老公的電話,叮嚀她記得把印監帶來,該不會是想送一棟別墅給她吧?

    「嘻,嫁給有錢的老公真好。」末末捂着嘴兒偷笑着,小心翼翼地把印監擱在桌上。

    此時,末末替自己點了一客香蕉船,她嗅聞着香蕉的香氣。哇,口水快流下來了。

    當!

    倏地,緊閉的玻璃門,終於響起清脆悦耳的鈴鐺聲。

    「老公!」開心顯現俏臉上,末末如瀑的長髮一甩,回頭迎人。

    只見一雙名家皮鞋穩穩地踩在草皮上,旋即,一抹英俊挺拔的高大身影,玉樹臨風地佇立在昏黃的蒙朧燈下。

    男人一如往常般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這是必然。

    因為他猶如出自於一名技藝高超的藝術家所雕琢而出的藝術極品,五官稜角分明,立體俊美,而名貴的亞曼尼西裝則完美得襯托出他宛如王公貴族般高不可攀的罕見帝王般的氣質,舉手投足之間高雅尊貴。

    此時,在末末深情款款的凝視之下,以泰然自若、不怒而威的領袖氣勢,邁開穩健的步伐,一步、兩步……緩慢地走向她,距離由遠至近……

    畫面恰似白馬王子邀白雪公主跳舞一樣,真美。

    末末恍若看到了自己與他的四周飄着許多美麗的小桐花,好幸福。

    這個白馬王子就是她心愛的老公──嚴澤堂。

    他並非出生於名門望族,算是白手起家的第一代,非場氣,韌性強,且絕頂聰明,大學畢業之後,在台灣經營企業,橫跨於政商兩界之間,可以評論他是最成功的人士之一,其創建的嚴氏跨國集團資產千億,被台灣媒體譽為首屈一指的大企業家──是的,嚴澤堂有錢得不得了,光一年收入就足夠她揮霍一輩子。

    服務生將嚴澤堂領到末末面前,謙恭有禮的拉開末末對面的位置。

    嚴澤堂氣質高貴優雅的坐下,末末傾身替他點燃了一根香煙。

    「老公,餐廳全被我包下了,抽煙沒關係。」末末喜歡寵她的男人。

    「嗯。」嚴澤堂用他低沉而富磁性的獨特嗓音,釋放出如同催眠曲般悦耳的歉意,「對不起,我不該又遲到了。」

    「老公,真的沒關係啦,一定在路上塞車了對不對?」末末習慣性替他找理由。

    末末認為,每個人在表現愛的方式均有所不同,而她,屬於盲目跟從型,努力地往丈夫的方向走,深信世上有許多東西在失去後難以挽回,譬如舊愛,譬如青春,譬如歲月,譬如她最珍貴的愛情。

    「末末,這時段並不會塞車。」嚴澤堂英俊無儔的容貌上,釀着冷肅無比的沉穩神情。

    末末微愣,「喔……那我知道了,你被客户纏上了,一定是這樣,八九不離十。」

    嚴澤堂瞥了一眼擱在桌上的印監,「我以為你會忘記帶印章。」

    末末笑咪咪的拿起印監揚了揚,「老公交代的,老婆不敢忘喔。」

    「那好,末末,請你在這上頭簽字蓋章。」嚴澤堂掏出一份資料,連同鋼筆都替她準備好了,真貼心。

    「好的。」好興奮喔,一定是一棟別墅!末末開心的拿起契約書,正要簽字,首行標題斗大般的字眼震驚了她。

    「有問題嗎?」嚴澤堂蹙眉。

    「這……」末末極度錯愕地睜大一雙美麗的眼兒,滿臉難以置信的看着驀然在眼前放大的字眼──離婚協議書。

    「末末,我們離婚吧。」嚴澤堂一雙狹窄而修長的魔魅黑眸,頓時變得鋭不可當,恍若隨時都有可能將所有惹惱他的人皆燒成灰燼,然而,過分英俊的臉龐卻矛盾的噙着一抹不太真實的從容與冷靜。

    不……末末死瞪着眼前這份離婚協議書,急促的呼吸幾乎令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好半晌,她笑着把停留在離婚協議書上的視線轉移到香蕉船上,她把香蕉船推到丈夫的面前,不難看出,那一雙小手正在微微顫抖着。

    「老公,幫我,人家吃不完。」她撒嬌着。

    「末末……」嚴澤堂眯起冷厲如深夜寒冬的黑眸,而俊美無儔的年輕俊容,則充分的表現出天生孤傲冷絕的特殊氣息。

    「別這樣嘛,真的超好吃的喔。」末末噘起紅嫩嫩的性感小嘴兒,「人家就是等你等得太無聊了,才替自己點了一客香蕉船,哪知會吃不完嘛。還有這個……」

    「末末,我和要你離婚。」他重申一遍,為俊容上的冷傲,再添下不少分數。

    末末佯裝沒聽見,笑容極為甜美可人,眼眶卻緩緩地浮現出瑩瑩淚光,她把大禮盒湊到他面前,「今天是我們新婚蜜月期的第七天紀念日喔,瞧,這是人家特地為你挑選的禮物,快拆開來看看,你一定會很喜歡的……」

    「末末,一切都結束了。」嚴澤堂將禮盒退還給她,擺明拒收。

    「可、可是……」末末再也憋不住淚意,哽咽的聲音抖得十分厲害,「婚姻並非兒戲,你怎能説結束就結束呢?」

    英姿颯颯的他,卻沉默不語,唇角叼咬着一根煙,雙腿交疊,雙手擱在口袋裏,仰着寫滿一臉凝重的俊容,疑似有口難言,神情憂鬱地凝視着她。

    「老公,我究竟哪兒做得不好呢?」末末試圖穩住即將失控的情緒,語氣充滿懇求的道:「老公,你不能容忍我哪些缺點?請你告訴我,我一定會努力改進的,但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就是別和我離婚啊!我不要離婚啊!老公……」

    「末末,我在等你簽字。」高大俊朗的身子霎時離開座位,嚴澤堂用長指敲了敲離婚協議書,「請不要耽擱我寶貴的時間,請快簽字。」

    「不!我不簽字!我不跟你離婚!」末末怒將離婚協議書撕成碎片。

    嚴澤堂冷靜且從容地打開公事包,再掏出一份全新的離婚協議書,完整送回她面前,「你放心,我會按月支付你贍養費。」

    「我不要……」淚,掉個不停,頭,搖個不休。

    「那好,法庭上見,我保證,你會後悔。」

    「為什麼要離婚?請你告訴我原因吧。」她不懂,為什麼他要跟她離婚?她真的不明白……

    他抿了抿唇,不耐煩地用大手抹了一把俊容,隨即用他一貫低沉而富磁性的獨特嗓音,強而有勁、不怒而威地燎燒開來,「快籤!別考驗我的耐性!」

    淚,再一次不爭氣地沿面滑落,滴在她白嫩的小手上,毀了妝點了一個多小時的美麗眼妝。

    取起筆,末末簽名蓋章了。從此一拍兩瞪眼,田無溝,水無流。

    「謝謝。」兩式,他留下一份給她。

    嚴澤堂在無情的取走另一份離婚協議書之後,頭也不回的離去。

    他走得如此瀟灑,毫不在乎他才新婚七日的小妻子內心感受,毫不擔心她會不會因而走上絕路。

    他走了,就這麼無情無義的走了。

    「嗚……嗚嗚嗚……」末末崩潰了,隱忍多時的情緒終究還是爆發了。

    她放聲大哭,失去理智的一把抽開餐巾,餐桌上所有的東西都翻倒在地。

    餐廳裏的所有服務生都衝了過來。

    「天啊!小姐,請你冷靜!」場面緊張,眾人繞着末末兜轉,就是不敢靠近忽然變成危險人物的女人。

    「嗚嗚……」末末崩潰大哭,砸爛了幾樣昂貴的擺設,瞬間翻了兩張桌椅,又砸碎了一片玻璃窗,「為什麼要這樣子待我?為什麼?嗚……你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啊?啊……為什麼……」

    「天啊!」經理也前來關心了,當場被嚇壞,「小姐,你再不停止你的暴力行為,我們就要報警處理了。哇!我的媽啊!哇啊……我們真的要報警了,快報警!快,天啊……」

    「嗚嗚……」末末一句話也聽進不去,瘋狂的砸,瘋狂的破壞……

    祝你們不離婚!

    末末的耳邊忽然恍若響起好友雅子的祝福。

    新婚蜜月期的第七天,烙下一個充滿諷刺的破碎記號。

    ※※※

    一輛超豪華世界頂級一流的藍寶堅尼名車,飛快奔馳過牡丹園、信義大樓,以及閃耀着五彩繽紛的霓虹燈,緊握着方向盤的雙手戰慄着……

    眾所皆知,白手起家的嚴澤堂,因抓對了時機,站對了位置,用獨特的眼光善用人材,使得他所開發的第一項產品掛上第一塊招牌,又因着重於企業的轉型與多角化經營,促使在短短數年內,嚴氏集團事業版圖由亞洲地區拓展至全球世界各地,他為自己創造出富可敵國的億萬身價。

    而這些輝煌的豐功偉業,全屬他個人成就。

    嚴澤堂,一個令企業家豎起大拇指的名字。

    然而,看似輝煌的國王事業與財富,卻解決不了他的家務事。

    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一樁意外,他的父親竟在吞了台灣第一大幫派──黑。逆十字集團近百億的海洛英之後潛逃出國,留下爛攤子給他收拾。

    父債子還,千年以來一項不變的律制,獨生子的他,理應替父親善後。

    只是長久以來,嚴澤堂一直都無法諒解他那個爛賭鬼父親的所作所為──拋妻棄子,逍遙快活。因為父親的不負責任,使得母親不堪長期勞累,在病牀上與世長辭,父親對於母親的死完全不聞不問,也不在乎親生兒子的死活,嚴澤堂因此被寄養在姨媽家。

    就在他成為全球知名的大富翁之際,父親自然已從電視上得知他今日非凡的成就,便有意回來認他這個兒子,目的只為了錢,他當然沒給,也許正因為如此,狼子野心的父親才轉移目標,惹上黑。逆十字集團,吞了對方的貨。

    要知道,黑。逆十字集團的行徑作風囂張如虎,養了一大羣殺人不眨眼的傢伙,已經不是還錢就可以解決了事。

    所以,不管他再怎麼痛恨他的父親,他們始終是血濃於水的父子。

    黑。逆十字集團找上他,似乎成了天經地義的事。

    於是,那一天,嚴澤堂與黑。逆十字集團的首腦雷狼進行長達八個小時的談判。

    哈,曾幾何時,事業版圖遍及世界各地的嚴氏跨國企業集團總裁嚴澤堂,也會陷入空前絕後的危機?

    只因黑。逆十字集團的首腦雷狼堅持不肯接受嚴澤堂的賠償,造成談判破局,雷狼揚言──活着要見他父親的人,死了要見到屍,倘若嚴澤堂不肯把人交出來,將對他的親人下手,採取玉石俱焚的激烈行動。

    嚴澤堂壓根兒不曉得父親的下落,而姨媽早在兩年前就移民國外,唯獨表哥梁志中自願留在台灣協助他的事業,只要梁志中不説,根本沒人知道梁志中的身分。

    於是,在談判宣告破局之後,行事謹慎、心思慎密的嚴澤堂,毅然決然的做出了三項決定──

    第一:他謹慎的為自己進行適當的保護措施,在自己身上裝置目前最高科技的定位追蹤偵測器,以便隨時可以提供現階段信息給「包君保滿保鏢公司」,以防日後可能會有的危險。

    不過他估計自己陷入危險的可能性並不大,因父親是個只顧自己,不顧他人死活的自私鬼,即便有天他的獨生子遭受他人綁架,父親也絕不會挺身而出。

    父親的狠心,雷狼恐怕已經見識過了,所以,嚴澤堂初步臆測,雷狼並不會把目標鎖定在他身上,應該會想利用他身邊的親人來威脅他就範,然後再以此要脅他利用他在東南亞的勢力替雷狼尋回他的父親,偏偏他毫無配合雷狼的意思。

    第二:為能確切的保護自己最心愛的妻子末末的安危,嚴澤堂不惜重資約聘「包君保滿保鏢公司」裏的保鏢,於二十四小時跟隨在末末身邊,進行跟蹤監控,以便掌握末末各項狀況,並記錄末末的實際生活,繼而風險分析,以確保末末的自身安全。

    第三:由於他的不放心,心生未雨綢繆的念頭,於是選擇與末末劃清界線,並打算向媒體放出他離婚的消息。

    沒錯,他要炒作新聞,媒體將他們離婚的消息渲染得愈大愈誇張,末末的處境就愈安全,他不能讓雷狼把目標鎖定在末末身上。

    而嚴澤堂一點都不在乎他們短暫的婚姻,是否會被世人拿來當茶餘飯後的笑話看待,也不在意末末將有多麼地痛恨他,即便被末末誤解他是個無情無義的負心漢,只要末末離他愈遠,自然就離危險愈遠。

    要知道,末末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他愛末末勝於自己的生命,絕不能讓她無端捲入這場兇險當中,畢竟末末是無辜的,再説,保護妻子本是丈夫的責任,絕不能讓她有一絲半毫的性命危險。

    當然,他也非常清楚一件事實──末末是個很豬頭的女人。

    末末絕對不會了解什麼叫做「真正的離婚」,他們並沒有去事務所簽字,基本上,離婚並沒有生效。

    所以,他配偶欄上,填的仍然是「曹末末」三個字。關於末末這個豬頭究竟要到幾時才會發現這項事實,那就很難預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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