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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王府裏的丫頭,納拉氏最看不過去的就是秋荷那丫頭了,老仗着身後有貝勒爺給她撐腰,懶得什麼事都不肯幹,還動不動就拿下人出氣,有時連她這個嬤嬤都不擺進眼裏,對她大小聲,説什麼貝勒爺要她什麼事都別做,只要專心伺候貝勒爺就行了。

    “嬤嬤,既然如此,那你更不能阻止我幹活了,我寧願做個討爺兒喜歡的勤勞小丫鬟,也不願做個混吃等吃的閒閒福晉。”

    “哎呀!你這話是從哪兒學來的?真沒點規矩!”納拉氏快被福晉給氣死,一手抱着竹簍,另一手把福晉給推出後堂,“去去去!這兒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嬤嬤,你聽我説,貝勒爺他喜歡我……”蘇舒伸手抱着門板,死賴在原地不肯走。

    納拉氏生氣地瞪直了眼,“我當然知道他喜歡你,我求求你,我的姑奶奶,求你行行好,別害咱們丟了飯碗。”

    “嬤嬤……”

    “走走走!快走!”納拉氏硬是把蘇舒給趕出了後堂。

    把蘇舒趕出後堂後,納拉氏才發現桌上擺滿了佳餚。

    “這該不會全是福晉煮的吧?”納拉氏滿心懷疑地走到桌邊,用手捻了幾道菜嚐嚐,“咦?”納拉氏驚訝的眼睜得老大,讚不絕口,可惜這幾道佳餚是不能端給貝勒爺嚐鮮的,否則她老命難保。

    糟糕,這下子她不就失去討好幸項的機會了?走在石板小徑上,蘇舒懊惱地直跺腳,都怪嬤嬤好管閒事,把她最後希翼給搶走了,幸項要是不喜歡她,嫌她整天只會好吃懶做,她準要找嬤嬤理論兼算帳去。

    蘇舒愈想愈生氣,嘟着小嘴,一屁股坐在濕漉漉的石階上,雙手託着雙頰,手肘抵在大腿上,望着溪水裏的肥大魚兒哀聲嘆氣。

    “舒兒,原來你躲到這裏來了。”頭頂上方忽地傳來幸項低沉好聽的聲音。

    蘇舒連忙把腦袋往正後方仰去,身形順長偉岸的幸項雙手負背,俊容上帶着一貫的淺笑,身着官服、頭戴官帽,看起來不知多麼威武瀟灑,他正傾身看着她,在她仰起臉兒時,四目剛好一上一下地對上。

    “爺,早啊!”男性氣息在她小臉兒縈繞,蘇舒的粉腮頃刻酡紅。

    幸項摸摸她的小腦袋,“你在這裏做什麼?”

    蘇舒又把嘴兒給嘟起,“發呆和生氣。”

    幸項饒富興味地挑了挑眉,“發什麼呆?生什麼氣?”

    蘇舒懊惱地抓抓頭皮,“嬤嬤把我趕出後堂,我生氣。”

    幸項帶笑的黑眸緩緩眯起,“你去後堂做什麼?”

    蘇舒跳起身子,討好地捱到他身邊去挽住他粗獷結實的臂膀,笑得一臉天真無邪,“當然是去幹活唇瓣!今天舒兒很乖,一大清早就下榻去熬稀飯,還做了幾盤小菜,然後我還……”

    他眸底的笑意瞬間斂去,取而代之的是如鷹般猛鋭的神情,乍看之下宛如一頭被捋了須的猛獸般恐怖嚇人,“混帳!你竟敢違抗我的命令?”幸項的咆哮如平地一聲雷響起,幾乎沒有任何前兆。

    “爺?”那宛如雷聲的咆哮震得蘇舒的耳朵嗡嗡響,又把她嚇得淚珠兒一滴一滴滾下來,沿着臉頰滴落在她的華服上,好似一幅綢子上沾染了水珠。

    見他一臉狂怒,蘇舒的心跳漏了好幾拍,微顫的身子欲往後避開一步,就怕他把她給撕了。

    “爺……”蘇舒戰慄地小聲喚道。

    幸項整個人向她俯靠過來,一把掐住她白玉般的細臂,迫她逼視他冒火的怒眸,“這將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以後你膽敢違揹我的旨意,我就把你關進柴房裏,讓你哪兒都去不成,什麼事也做不了!”

    蘇舒含着淚忙搖頭,“不要!不要!”她想把被揪紅的手臂抽回來,“爺,放開我,你弄疼我了……”

    幸項的怒光落在她手臂上,發現她的白嫩細臂被他掐到凹陷了,這麼纖細的手臂,只要他稍微用力,就可能把它擰斷。

    他鬆開手,五道指痕明顯地烙在她手臂上,看着那紅痕,他的心中猛地掠過一陣抽痛與憐惜。

    皺起眉頭,幸項故意忽略泛在心口上的痛,聲音粗啞地道:“舒兒,你不應該惹我生氣。”

    “爺。”蘇舒委屈地揉着自己的手臂,“舒兒到底做錯了什麼?”

    “笨蛋!”幸項沒好氣地吼。

    蘇舒捂住嗡嗡作響的可憐雙耳,縮起瑟瑟發抖的秀肩,“嗚……”

    “我要你別幹活,你到底要我怎麼説,你才弄得明白?”幸項吼得更大聲了。

    幸項從沒見過比她更笨的女人,凡事沒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是怎麼也聽不懂,有時單純天真到令人很不想生氣,卻忍不住生氣。

    “明白了,現下全都明白了,你別生氣嘛!嗚嗚……”為什麼不讓她做嘛?她想要討好他也不行嗎?為什麼每個人都不讓她做?真是討厭!

    “那麼現下你應該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吧?”幸項要知道這小女人的理解力有沒有進步。

    蘇舒只敢怨在心裏,不敢再頂嘴一句,“我知道、我知道,舒兒錯在不應該做下人的工作,錯在沒聽懂你的話意,以後我會盡量讓自己聰明一點,乖一點,什麼事都不敢做了,也不會再惹你生氣了,真的不會了,你別生氣嘛!”她拼命地猛點頭,以示自己真的有夠清楚明白了。

    幸項深深凝視着蘇舒,“知道錯就好了,我還得進皇宮一趟,你若累了,就回房去休息。”

    “是!”蘇舒目送他離去,直到他背影消失在迴廊處,她才甩甩髮疼的手臂。

    怎麼眼淚一直冒出來呢?真是的!蘇舒不斷用手背抹去臉上的淚痕,心裏好納悶,幸項竟然很不喜歡她做下人的工作,太奇怪了!為什麼他偏偏就喜歡看秋荷做呢?

    咦?不對啊!昨天他一知道她做家事,不知道對她多疼、多愛呢!怎麼今天就生氣了啊?

    男人真是奇怪又莫名其妙,令人難以捉摸到極點。

    現下她該怎麼辦呢?她若着手去做下人的工作,幸項就大發雷霆,可是她若不做的話,她就無法讓他喜歡上她啊!

    嗚……好慘!蘇舒再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總覺得不管她怎麼做,都是不對的。

    今夜幸項回來得很早,不到亥時,他就拖着疲憊的身心回到王府。

    大概是太疲憊了,幸項一回來倒頭就睡了,蘇舒幾乎沒機會和他説上一句話,她坐在牀沿,對着牀上的男人哀聲嘆氣。

    現下他不准她幹活,以後她真不知該怎麼做才能讓他喜歡上她了。

    為了這件事,她苦惱了一整天,要不是肚子裏的饞蟲不爭氣,她一定會為這件事表現出她的茶飯不思。

    倏地,門上傳來敲門聲,蘇舒輕手輕腳地走到門邊,纖手一拉,將兩扇門悄悄往兩邊拉開。

    秋荷雙手捧着一杯熱騰騰的參茶,卻擺了一張臭面孔問道:“貝勒爺睡了?”

    “是呀!”生怕兩人講話聲把幸項給吵醒,蘇舒一腳跨出門檻,旋身順手把門給輕輕合上,她的視線從秋荷晚娘似的臉孔落至她手上那杯參茶,“你手上端的是什麼啊?”

    “參茶,這是我端來孝敬貝勒爺的。”秋荷冷冷地道。

    秋荷已經打算展開兩個女人之間的戰爭,而這場戰役隨時都可以為了眼前這個賤女人改變戰術。

    “你來太晚了,爺睡有一會兒了啊!”蘇舒可惜地道。

    每次一看見秋荷,她的心裏就覺得自卑遠勝於妒意,總覺得自己做再多努力也比不上秋荷。

    因為她沒辦法學秋荷那樣去做下人的工作,她也沒辦法和秋荷一樣擁有滿州人的血統,自然什麼都討好不了幸項,討好不了就得不到寵愛,得不到寵愛,肯定很快就會被打入冷宮,搞不好幸項還可能因而有了側福晉呢!

    蘇舒一天到晚光想這些有的沒有的,就很憂鬱了。

    秋荷扯動嘴角冷笑了幾聲,將手中的參茶送到她面前,“既然如此,那這杯參茶就給你喝吧!”

    “那怎麼好意思呢?”蘇舒明知道她是拿來孝敬貝勒爺的,卻喝掉人家的心意,這……

    “你是福晉,服侍你是應該的。”秋荷一副對她很好的樣子。

    盯了秋荷好一會兒,蘇舒才伸手接過參茶,“好吧,那一會兒我就把它給喝了。”

    “現下就喝完它,我順便把參杯收去洗,免得再跑一趟。”秋荷態度強悍地道。

    “好吧!”不好意思讓秋荷等太久,蘇舒匆匆將參茶一口飲盡。

    秋荷見杯底朝天,便接過參杯,“對了,你到底有沒有努力在幹活?”

    蘇舒神情沮喪地嘆道:“我不敢再幹活了。”

    “為什麼?”

    “爺很不高興啊!”蘇舒難過地説:“我想,這輩子我都沒辦法讓他喜歡上我了。”

    “你為什麼不偷偷做?別讓他發現!”秋荷就是要折磨死蘇舒,不讓她有好日子過。

    “不給他發現,那我做起來有什麼意義啊?”

    原來她並不笨嘛!秋荷又扯了扯嘴角,“等你偷偷做了一陣子,再偷偷讓他發現,他一定立刻被你的勤勞感動。”

    “真的嗎?”蘇舒並不肯定秋荷的主意行不行得通。

    “當然是真的,這是我的經驗,聽過來人的話準沒錯。”

    沒錯!她是過來人!蘇舒眼睛一亮,怪不得孔老夫子説“三人行,必有我師焉”,一點都沒錯,蘇舒決定向秋荷學習。

    “好,那我從明兒個起就開始偷偷地做。”蘇舒心裏對她又感激又感動。

    “不,要做就現在去做,別再等明天了。”秋荷告訴她,“你先去柴房把柴給劈了,補滿簍子裏的柴,明兒個給大家一個驚喜。”

    “好主意,我現在就去,謝謝你,秋荷,你真好心!”蘇舒感激不盡地握了握秋荷的手,然後一溜煙便不見人影了。

    “呵!真像個大傻瓜。”心裏正在打鬼主意的秋荷,忍不住衝着蘇舒的背影嘲笑。

    現下她得趕快去安排下一場戲,一會兒她就等着準備欣賞這出戏!

    思及此,秋荷忙往王府大門口的方向步去。

    今早她去了城郊,找了地方上一個出了名的惡霸,再用銀子跟他買了一些強勁春藥回來,而那些春藥,她已經與參茶混在一起了。

    原本她打算讓貝勒爺喝了這杯參茶,再想辦法把蘇舒支開,好方便她對貝勒爺下手,既然貝勒爺已經睡了,那麼這杯參茶自然是給蘇舒喝了。

    秋荷心頭已經有了盤算,要是蘇舒喝了這杯加了春藥的參茶,秋荷就安排一個男人去柴房找她,在完全耐不住情慾的情況下,蘇舒鐵定和別個男人燕好。

    一旦紅杏出牆,幸項便會在一怒之下休了蘇舒,並永遠將蘇舒攆出王府,這樣一來,幸項便是她一個人的,而他的心也遲早會是她的。

    王府裏除了王爺、貝勒爺和守門的侍衞兵是“正常”的男人之外,太監全是不可利用的沒用廢物。

    現下她只要去向侍衞撒撒嬌,説她沒力氣劈柴,請他們過去幫幫她,事後再給他們一點甜頭,侍衞會不幫嗎?

    呵呵呵,等侍衞去了柴房,蘇舒體內的藥性正好發作,不就有好戲可看了嗎?

    蘇舒前腳才踏進柴房,渾身便宛如火燒一般熾熱得不得了,一張俏臉紅得宛如熟透的蘋果,整個人目眩神移,為免自己不慎昏倒,蘇舒忙不迭讓身子倒進稻草堆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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