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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神佛乍現

    關西雨身軀微顫着,沒想到父親和哥哥竟會如此陰險,甚至連她都給瞞了。

    小千道:“後來我帶回酒肉,也就喝了起來,然後又藉着時間還早,就窩在火堆旁休息,你哥哥就趁機在火堆下了迷藥,不但想把我給迷倒,他為了事後有藉口,連自己也一起迷倒,睡得可真舒服啊!”

    關西晴臉色又變,他突然想起小千當時就曾講過這句話,自己卻仍感到得意?被人耍了還不自知。

    也難怪小千在教主被光束擊中時,他能及時醒來了原來是早有防備。

    小千笑道:“當然啦,我是不可能被迷倒的,後來你爹受傷,被我扯出真面目,劍痴又趕來,他不往別處逃,卻往返七星湖逃,這分明不合理,原來他是想以兒子當人質,也好走個順利。你哥哥當然是支持到底了,跟你爹走了大半天,才又大珠小汗、驚驚慌慌的趕回來,結果是平安無事。”

    關西雨實不敢相信:“哥哥你為什麼那麼卑鄙?”

    關西晴冷冷地道:“你胡説什麼?我是替爹辦事,豈能讓你亂説哥哥的不是。”

    關西雨強硬道:“不管是誰,計算人家就是不對。”

    教主冷喝道:“住嘴!綠小千還不是在計算你爹,你怎麼不説他不對?”

    關西雨斥道:“那是因為你們一開始都在耍他……他是在折穿你的陰謀!”

    “你胡説!”

    教主怒斥,一巴掌打向西雨,打得她粉臉見指痕。

    關西雨未再説話,兩眼更是充滿不服,接近了仇視的意味。

    小千好似也不忍讓她捱打,算算時間,天機生他們也該趕來,該可動手了。

    輕輕地一笑,又道:“我説大教主啊!打一個女人算不了什麼英雄好漢吧!我讓你打,你覺得怎麼樣?”

    他斜伸着嘴巴,往教主送去,笑的甚為捉謔。

    他本以為教主不至於伸手打他,豈知這次他失算了。教主怒火更熾,顧不得身份,一掌就劈向小千。

    “啪”地一聲脆響,打得小千怔楞着,“你竟敢打我?”

    手撫着臉兒,還真是疼。

    教主一掌得手,冷憋的想笑出聲來:“打你又如何?老夫想多打幾掌呢!”

    小千撫着臉,癟笑不已,自嘲着道:“好端端的送給人挨挨打!這是什麼世界?”

    笑着,左臉又推給教主:“拜託你再打一掌如何?”

    “你以為老夫不敢?”

    教主冷喝,快捷無比又摑出一掌,“叭!”地一聲,小千竟然沒有躲開,硬是再捱了他一掌。

    這是什麼世界?竟然有人自願讓敵人連劈兩掌?還讓人打得津津有味?

    這個人竟然是聰明絕頂,翻江倒海的綠小千!

    這舉止登時把教主懾呆了,他以為小千會躲,結果他卻沒躲?呆楞楞立在那裏,兩眼驚詫直瞪小千。

    不但教主怔住,所有在場諸人,一樣怔詫不已,有的甚至已笑出聲音。

    小千難道真的那麼笨,以捱揍為樂?

    那倒未必,他是另有目的,他就是要製造無法想像震驚,好讓他突襲。

    只見他叫聲,“打得好!”趁眾人呆若木雞之際,一個箭步已衝向教主,雙手揚起左右開攻。

    剎時,只聽啪啪數響,已刮回數個耳光,呵呵笑道,“打得好,利息馬上就賺回來了,呵呵!”

    教主哪知小千的詭計,硬是被打個正着,兩頰十數道紅指印清清楚楚的,還痛的辣,哪敢再發怔呆?趕忙欺掌反攻,直切小千門面。

    小千早有計劃,在刮完利息之際,頓時倒掠筋斗,輕巧如燕,反罩數名驚詫着的黑衣人,雙掌劈下,“霹靂雷霆”,掌風如狂濤駭浪卷撞兩名黑衣人。

    只一觸近,啪啪兩響、黑農人慘叫,登時倒地不起。

    小千可未放鬆,馬上抓走兩人長劍,一揮一耍,又攻向其他黑衣人,謔笑道:“這就是看人挨巴掌的代價。”

    雙劍猛揮,又有數名受了傷,倉惶退逃。

    教主見狀,心知不妙,馬上喝道:“退開!再攻擊!”

    只要能退開,就可得到喘息,然後再反擊,就不會顯得如此慌張。

    為了讓手下能得到喘息的機會,教主已欺身罩向小千,雖是一手受傷,但一隻手的威力已足以讓他發揮。

    武帝的功夫早已冠爍武林,他能冒充,自然也學得不差了,出手之際,又將小千給逼住了。

    黑衣人滾退數尺,一個迴向,心神已定,出劍攻招已轉犀利。

    小千老是覺得長劍太輕,耍不出威風,劈挑之下,甚不順手,再加上教主介入,馬上已落下風,處處被制着走,困境畢現。

    “奶奶的!扮的是假武帝,攻夫卻不假!”

    小千苦笑着,喝叫道:“快來哦!打起來了。”

    他認為劍痴他們該到達此地,可能在外面等候消息,才出聲音,希望能引他們進來。

    教主登時覺得不妙,“快拿下他,省得夜長夢多。”

    出招更是凌厲。

    關西雨大為緊張,馬上欺前:“爹!你不能一錯再錯!”

    她想攔向她爹,以助小千脱困。

    豈知關西晴己攔向了她,冷冷地道:“西雨!你不助爹一臂之力也罷,豈能再助別人呢?”

    關西雨斥道:“我是在幫爹贖罪,快讓開!”

    “不能讓!綠小千一日不除,後患無窮。”

    關西雨見他不肯讓,己發掌攻了出去,兩人登時纏在一處。

    此時通道已傳出大板牙的聲音,宛若將軍征討般威風,“殺啦!該殺的就殺,不必客氣!”

    話聲未落,大板牙、天機生、劍痴和小貂兒已衝殺過來,後面還追了三數名黑農人,但那些人已起不了作用了。

    教主見有追兵趕來,心頭大駭:“綠小千!你敢引人來此?”

    小千笑道:“笑話,你以為你是我老子?要我處處讓着你,聽你的!”

    教主斥道:“你到底引了多少人?”

    小千笑道:“多啦!多得可以將這座山塞滿,那時你就不會寂寞了。”

    此時大板牙已趕到,捧着劍,威風八面道:“小千兒,哪一個要先殺?馬上見效,看看本獵手的厲害!”

    小千連看都沒看,隨便一指:“那傢伙好了。”

    大板牙朝他指的方向看去,是一面牆,不禁憋笑:“你叫我去撞牆?”

    小千瞧了一眼,倒也想笑:“唉呀!撞就撞,你又不是沒撞過?我捱了兩個巴掌,馬上放倒兩人,你還客氣什麼?”

    被教主打得險象環生,他還有心情開玩笑,實也膽大無比。

    大板牙苦笑道:“撞就撞吧!”

    他當真撞往牆頭,身形一靠,叭然一聲,撞得可是用力,然而他早有防範,撞的無關緊要,卻藉此反彈,電射一名黑衣人,以前訓練的劍術已派上用場,一劍筆準的就截中那人喉嚨,登時斃命。

    他得意笑着:“寶劍未老嘛!”

    教主見狀大駭:“西晴!快攔住他。”

    西晴顧不得再和妹妹纏,馬上撿拾地面落劍反攻大板牙。

    別看他一臉書生文弱樣,此時施展劍術卻也威凌鋭利,造詣之深,實讓人出乎意料之外,一對上了手,大板牙再也囂張不起來了。

    趕來的劍痴和天機生早就被趙真和狄向引以及數名黑衣教徒攔下。

    劍痴自無話可説,但天機生可就不管用了,只有搖頭吶喊的份,若非小貂兒跟他共同對敵,那還容得他耀武揚威?

    他有意逼近教主,冷喝道:“老賊,你把武帝藏在哪裏?”

    教主厲笑道:“你竟敢出賣我,老夫會廢了武帝,讓你白費數年功夫!”

    天機生冷笑道:“恐怕你沒有機會了。”

    “就憑你們幾人?”

    教主想縱聲大笑。

    然而小千可讓他笑不出來:“憑我就夠了。”

    他已找出教主弱點就在於那隻右手,他必須不時避着它,只要猛往那裏攻,保證奏效。

    果然一懸雙劍,左右劈掃,逼住了教主左手,一劍已砍其右手。

    劍勢又快又狠,好似流光暴閃,就在一點丁細小得再不能細小的空隙上,利劍突穿防線而走,就往右手落去。

    教主大駭,顧不得再攔阻,只有掠退,然而情勢又急又快避得了斬手,避不了裂肉,硬是被劃出七寸長傷口。

    從小臂刺向關肘,白紗掀落不少,紅肉立現,痛得他把手臂直抽搐。

    小千一劍得手,更形得意:“老賊你好好享受,上次來個火烤,現在來個生切!”

    劍勢再逼,霸氣更凌人、招招扣招,威猛無比。

    教主硬咬牙關,忍住痛楚,厲吼道:“小子你找死!”

    左手一揚,黑暗中紅霧乍現,隨着掌勢飛動,宛似移動彩虹,忽明忽弱,忽遠忽近,綿延如江河滔浪,一波波滾滾來。

    月神吸力神功也讓他發揮淋漓盡致。

    小千學的也是此功,只是火候差多,但他天生似有神力,反宮骨、無雙刃更使他運臂靈活,也抖耍起來。

    “你有光,我也有光,”

    揮招之際,也能見及淡紅光影,未能弱退一步的罩撞衝前。

    一強一弱紅光在空中交會,叭咧咧的暴出星花,紅光更熾,映得周圍通紅,如放煙火般。

    猝已唉呀呀一聲,小千倒撞而退,雙手已空,叭然摔往地面,跌得臀部生疼,雙手猛抓,嘖嘖叫痛。

    教主也好不到那兒去,以內勁震斷長劍,卻被斷落的劍身刮刺三道傷口,左手已染血跡,功力為之大打折扣。

    小千兒苦叫幾聲,可不甘被擊退,然而自己本就傷於多情夫人掌下,此時用力過猛,胸口又開始作痛。

    他為了避免傷勢復發,只好來個胡亂打,雙手抓向地面石磚、碎石,已狠命地往教主打去。

    他還謔笑道:“我是專打落水狗的!”

    教主雙手已傷,人又剛落地,石塊己如雨淋般射來,逼得他連喘息的機會也沒有,再次揮掌劈打碎石,顯得十分的狼狽。

    一旁的關西雨見狀又不忍心,急叫道:“小千兒,你放過我爹好麼?”

    “不行!”

    小千笑道:“該是他放過我,而不是我放他,你別搞錯了!”

    關西雨已擋在她爹的面前,封了小千石塊,更有急急逼近之勢。

    小千不得不凜起心神:“你來真的?”

    關西雨道:“我爹已受了傷……”

    “受傷還會殺人,那才厲害!”

    小千擺擺手道:“你閃開,他殺了我娘,我不可能放過他!”

    關西雨仍想祈求,教主卻得到了喘息,已嗔道:“西雨,給我讓開,爹來收拾他!”

    “不!”

    話未説完,教主突然把她推向前頭,跌得踉蹌,撞向小千。

    小千驚詫叫道:“關姑娘……”

    伸手想去扶住她。

    就在這時候,教主竄身衝過西雨,一掌劈向小千胸口,又快又急,讓人難以躲閃。

    小千突遭暗襲,又近在身前,想避已是不及,猛一咬牙,運功於掌,準備硬接,還喝出聲音,以能懾住教主心靈。朝其後方喊道:“快宰了他!”

    聲音又急又響,逼得教主疑神疑鬼,馬上收了三成功力,準備對付背後的偷襲者。

    盡是如此,掌勢仍鋭不可擋,已對上小千雙掌。

    叭然一響,小千但覺雙手像要炸開,灌入熱流使他胸口一痛,悶呃一聲,已摔滾數丈遠。

    教主末敢追擊,直覺背後有勁風逼來,反掌就拍。

    豈知這人正是被他推倒的女兒西雨,正趕着去救小千,哪知父親如此之狠,推了她又劈掌打她?在全無防備之下,硬被打個正着。

    哇地一聲,怒血噴得她爹滿臉鮮紅,宛似殺人魔王,整個人已噴撞丈餘遠的牆壁,怒血撒得雪白牆壁揚花點點,已奄奄一息。

    教主大駭,悲慟不已!自己竟然是傷害女兒的兇手?

    他慟叫一聲“西雨”,趕忙奔前,扶着女兒直喚不停:“西雨!你快醒來,爹不是有意的!”

    西雨悠悠中醒來,眼神煥散,就快斷了氣,方開口,又湧出大量血跡:“爹……放開小千兒……”

    只説出這幾個字,又已昏厥。

    “西雨!西雨!振作點!”

    教主可急得哽咽悲慟,馬上截點西雨數處穴道,還塞了顆藥丸讓她服下,希望能保她的性命。

    然而更讓他驚駭的事情可還沒結束。

    當小千被擊滾而退時,正好是滾向和大板牙動手的關西晴。他見着小千受傷在身,而且又跌撞於地,想趁此機會補他一劍。

    遂掠身追前,冷笑不已:“綠小千,可怨不得我了!”

    一劍剌出,直取小千背心。

    大板牙豈能讓他傷了小千?身隔丈餘,本是無法攔劍救人,但臨急時,突有一股為小千拚命之神力產生似的。無法及時趨前,長劍卻脱手射出,快如流星墜光,直打關西晴三尺青鋒。

    剎時,關西晴只覺虎口裂痛,長劍握之不了,業已飛出,雖感驚愕,但他認為機會實在難得,仍自改截指勁,想點向小千死穴。

    大板牙可慌了心,大吼:“臉綠綠快躲啊!”

    人也撲過去。

    小千是有所覺,但不知危急來自何處,反正已滾得昏昏沉沉,也只有再加勁的滾退了。

    然而“臉綠綠”不單指小千,小貂兒也有此雅號,聞聲知小千危急,它可是拼了吃奶的力氣,也要救他一救。

    馬上電射而至,狠厲的咬向關西晴的手指,痛得他唉呀甩手。哪來得及再點小千的死穴?

    此時大板牙也撲至,雙掌就拍,情急之下,關西晴暴身抽退,想避開其掌勢,豈知未能如意而被打中些許,悶呃一聲,也就摔往空中了。

    這傷勢本不算重,挺挺也就過去了,然而就在他噴空之際,猝有一條人影射向他。

    那身形好似鬼魅飄忽,無以見其形。

    就在兩人接撞之際,紅光一閃,像那縮盡太陽而成的細小光束,如此搶眼勁透,穿了關西晴的脖頸。

    只聽叭嗤一聲,關西晴腦袋竟然活生生的被砍了下來,噴上高空,鮮血急湧如驟雨噴得滿天殷紅。

    血雨落下,啊!地數聲尖叫,不少人已走避。

    那人會是誰?竟如此殘忍?一刀斷頭?

    教主也聽及驚叫聲,更見着了空中那顆頭顱,哪還顧得了西雨!悲槍斷魂,糾嘶暴喊的就叫兒子的名字,飛空的就往兒子頭顱抓去。

    來者不是一人,而是三人。

    曾幾何時,西巫塔的烏鋭已帶着血刃、魔刀趕來此地,砍殺關西晴的就是血刃,那把要命的紅色利刃。

    他們出擊而至,血刃對上了關西晴,魔刀則殺向和劍痴對抗的黑衣人。一個照面就放倒兩人,猛不可擋。

    烏鋭則立在屋頂上高傲的掠陣着,冷冷笑道:“殺了你們這批人,中原武林就到手八成了。”

    看來他不只是殺黑衣人他們,似乎連小千他們也想殺。

    大板牙見着血刃和魔刀,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拾起長劍往魔刀砍去,怒罵道:“他孃的,你們這羣人渣,敢打本大爺的主意?”

    他若見着烏鋭,找的人一定是他,不會是魔刀。

    天機生乍見西巫塔的人手趕來,可急了,道:“怎麼搞的,一大夥人都到齊了?”

    想及血刃魔刀之厲害,自己根本應付不了不説,連在場諸位都有性命之尤,今夜之事可就得不償失。

    於是趕忙找向小千,看他是否有對策?尋了一陣,好不容易才看到小千撞在一邊曲橋橋礅,在甩着頭,一臉迷糊樣,還不知道事情已有何轉變。

    天機生馬上掠向他,急道:“小千兒,大事不妙了!”

    小千甩醒了頭,解嘲道:“一個頭兩個人,當然不妙了。”

    天機生癟笑一聲:“你的頭大,人的頭可就掉了,關西晴的頭被人砍下來了!”

    小千登時驚詫啊了一聲:“關西晴……”

    他目光往羣眾搜去。

    天機生道:“他翹了,頭身分家,血刃魔刀來了。”

    小千正見着教主抓向關西晴頭顱,屍體則掉落地面,砰地一聲,小千心頭也顫了一下,哪還敢再打迷糊。

    他驚詫苦笑道:“這些煞星怎麼跟來的?”

    天機生急道:“你有無法子對付他們?”

    “有!”

    “什麼法子?”

    “看誰逃得快!”

    天機生剎然癟笑道:“你這爛方法!不過除了逃,還真沒法。”眼見大板牙和劍痴受制於血刃魔刀削鐵如泥的寶刀。

    小千眉頭直皺:“現在想逃都難喔!”

    趕忙要小貂兒去幫忙,打個岔也好。

    他勉強起身,傷勢似乎不輕,黠笑道:“金葉紅蓮子再來幾顆吧!”

    天機生雖捨不得,但在節骨眼上仍給了他兩顆,抱怨道:“一個星期不到,你就吃了六顆,一天一顆,你以為是大力丸吶?”

    小千服下紅蓮子,呵呵笑道:“你猜對了,不吃哪來的力量?”

    天機生瞪了幾眼:“快想辦法,藥都給了,該有個表現吧!”

    小千輕輕一笑,已催化紅蓮子,目光往場中一尋,落在屋頂上的烏鋭,已邪笑道:

    “把他逮着不就得了!”

    天機生道:“是啊!以你現在的傷勢,逮得了?”

    小千黠笑道:“看我的!”

    他已大搖大擺的走向烏鋭。

    天機生不知他在耍何玄機,也遠遠的跟在後頭,想瞧個究竟。

    小千走近烏鋭,已瀟灑地向他招手:“嗨!好久不見了,烏龜兄!”

    烏鋭冷笑道:“再見也沒多久。”

    小千笑道:“你怎麼來的?”

    烏鋭道:“跟你來的。”

    “這麼説,你一直在我身邊跟着!”

    烏鋭冷笑道:“西巫塔耳目眾多,老夫何須如此?”

    小千笑道:“想來也是如此,烏龜走得這麼慢,怎能跟人?”

    烏鋭冷斥道:“待會兒你躺下時,就知道誰走的比較快了。”

    小千笑道:“説的也是,我正想擺平你呢!”

    “憑你!”

    小千笑道:“不!不能憑我,憑我兩根手指頭就夠了!”

    突然伸手指向烏鋭,好似有何指勁逼出似的。

    烏鋭驚俱想躲。

    小千已呵呵笑了起來:“別急,這只是用來嚇你的,待會兒會有更厲害的讓你瞧!”

    烏鋭惱羞成怒:“你敢耍我!”

    小千笑道:“不是我要你,是你神經過敏,不奉陪了,我還得去拿寶貝制住那兩個妖怪呢!”

    説着他已鑽入屋裏。

    烏鋭不解他想用何種寶貝制住血刃魔刀,心雖疑惑,仍冷笑道:“就算你另有冰蠶甲,也未必能奈何得了這兩把刀。”

    天機生可就頭大了:“要逮人,還要進屋裏去?”

    話末説完,突見烏鋭啊地慘叫,整個人已從屋頂被拉入屋內。

    小千早就在屋樑上瞄準準烏鋭立身位置,伸手一楸,輕鬆愉快的就把他兩隻腳給拉下來了。

    這方法可比拼得你死我活好得太多而過癮。

    天機生不禁拍手叫絕:“好招!抓得好!”

    可憐烏鋭被拉下之際,雙腿硬是被小千分開而從橫樑拖下,下襠撞梁,尖叫如殺豬,可把小腿粗的梁木給撞斷,還好非主樑,否則就更嚴重了。

    小千一招得手,呵呵笑道:“卵蛋破了沒?看你好像很得意的樣子,叫這麼大聲,一定要讓大家聽到你才開心嗎?”

    烏鋭痛得臉色發青,無法再説話。

    然而他不必再説,因為血刃魔刀已聽到烏鋭叫聲,拋下眾人已穿窗而入,舉刀就想斬向小千。

    小千可比他們快多了,謔叫一聲:“別走過來!”

    抓起了烏鋭兩隻腳當鐵錘地橫向兩人,呵呵笑道:“再過來,我可不客氣了!”

    喝喝兩聲,像抱小孩撒尿般地抱起烏鋭,兩隻腳充當武器已殺向血刃魔刀,殺得兩人節節敗退,怒氣高漲。

    小千笑道:“真是寶貝腿,可抵擋任何利刃,實是難得。”

    可憐烏鋭疼痛難捱,差點昏厥,哪有力道再反搏?硬是被小千當娃娃撒尿的耍着。

    此時的趙真和狄向引雖已傷得不輕,但難得血刃魔刀退去,以及劍痴,大板牙喘息地追向屋中,得以死裏逃生,趕忙掠向牆角撫着兒子頭顱痛哭幾近於失心的教主。

    趙真急道:“教主,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快走!”

    教主悲切喃喃地念着:“我的兒子……”

    語調哀悽,讓人心酸。

    話又説回來,若非他作惡多端,豈會把兒子的命給賠,狄向引見他已近呆痴,一時恐怕無法恢復,遂道:“咱們帶走他再説!”

    未等趙真有所反應,已扶起教主往通道掠去,趙真也未敢怠慢,疾奔而上,三人己逃離此地。

    小千可勇猛得很,一路把血刃、魔刀給逼出屋外,笑道:“你們是是要烏龜腿呢?

    還是烏龜爪?自己來,刀利利的,自己割嘛!”

    戰天冷道:“綠小千,放開司神,饒你不死!”

    小千道:“我活得好好的,為何要你饒?你看這小寶寶睡得那麼甜,沒人照顧怎麼行呢?”

    戰天血刃一橫:“你當真不放!”

    小千笑道:“放!我放!”

    登時屁股一翹,用力一別,叭地一聲,清清楚楚的。

    他已呵呵地笑了起來:“你還滿意吧!如果味道需要改良,告訴我一聲就可以。”

    大板牙已拍手叫好:“真響啊!足以驚天地、泣鬼神,讓山河變色,人人掩口而逃。”

    小千笑道:“不過也有人不逃的,想必是臭味相投吧!”

    戰天怒喝:“你找死!”

    血刃一揮,紅光乍閃,又劈向小千。

    小千可穩得很:“來呀!要什麼,有什麼!”

    抓過烏鋭的左腳橫向刀鋒,硬將他又給逼了回去。

    戰天、戰神投鼠忌器,硬是奈何不了小千。

    小千逼得起興,乾脆猛追,呵呵謔笑:“要你們跑幾里就跑幾里。來啊!大家一起來運動你逃我追。”

    他以烏鋭猛逼兩人,追得他倆先是不轉頭而趨退,後來已是轉頭而疾奔,被追得十分的狼狽。

    小千謔笑不已:“過癮吧!三更半夜的就來個早安晨跑,可以長命百歲的。”

    説完哈哈大笑。

    豈知笑聲末竭,猝見一團白光閃亮,有若烈陽般,從黝黑深幽夜空中射來,照得四處白悽悽,嘯風為之乍起,又如妖魔鬼怪撲臨,天地為之色變。

    只見光團凌空罩向小千,未見任何東西出現,小千已唉呀一聲,被擊退數丈,摔了個四腳朝天。

    烏鋭早已到了人家的手中。

    血刃、魔刀見狀趕快跪了下來,齊聲道:“神佛威臨天下。”

    這白光會是神秘莫測的西巫塔主人“歡喜神佛”?

    他已説道:“起來!把司神帶走。”

    語聲冷沉而俱威嚴,接近中年口音。

    血刃、魔刀道“是”已伸手接過烏鋭,準備離去。

    天機生、劍痴、大板牙皆駭驚懾楞着,他們哪見過神佛跟神一樣會發光?

    小千可就火得很,平白捱了人家一掌,跌個四腳朝天,爬起來,已見戰天、戰神要將烏鋭帶走。

    他忙大喝:“楞什麼勁?快合力宰了他啊!”

    話未説完,已就近抓拾地面數把長劍,全往神佛射去。

    劍痴和大板牙登時驚覺,馬上舉劍就攻。

    豈知長劍落向白光,又如撞向銀牆,叮叮咔咔全給震得寸寸斷碎。

    劍痴、大板牙被震得虎口生疼,雙雙撞退。

    這是何等功力?

    內力無以倫比,還刀槍不人?

    小千瞠着雙目,驚詫不已:“這是什麼武功?”

    抓起一把長劍,掠身直刺而去。

    神佛不閃避,讓利劍刺在白光影中,他哈哈大笑:“綠小千,你再練三十年吧!哈哈哈……”

    猛運勁,又將小千震退,然後將精鋼利劍碎逼成粉,讓人見之好生駭然。

    天機生更是瞅楞雙目:“難道會是傳説中的‘還相魔體’?”

    神佛哈哈大笑:“給你們一星期時間臣服西巫塔,否則難逃活命!”

    又是大笑不已。

    隨後只見橙白光影運漩疾飛,咻然如流星泄空,化成一小光點,突又閃失夜空,好似就如來自幽冥太虛,無可捉摸的詭異。

    血刃、魔刀也挾着烏鋭急奔而去。

    庭園霎時靜默下來。

    是神佛的詭譎武功把眾人給震懾了。

    這連想都沒想過,連看都沒有看過的功夫,竟然出現在他們眼前?無異和突然見着活生生的閻羅王沒事跑到陽間遊覽一樣,不嚇死,那才怪事。

    小千瞠目結舌:“這是什麼妖法?出門還帶着爐灶,隨時可以點火?”

    大板牙道:“爐灶太重了吧?該是火把才對。”

    “那有哪麼小?我看是太陽,那光線太強了。”

    小千耽心道:“不知明天起來能不能看到太陽……”

    兩人異想天開的猜着。

    天機生已道:“那可能是傳説中的‘還相魔體’,只要練成此功,就可運功發光,產生此種現象。”

    小千驚黠道:“你不會被那白光照昏了頭而亂説話吧!”

    天機生瞄他一眼:“我清楚得很,哪來亂説?”

    小千輕笑道:“不過我總覺得你神經不大正常……”

    “你才神經不正常!”

    天機生斥叫着已笑了起來。

    小千笑道:“可是我總不會説這些,練功練到會發光的?那豈不變成螢火蟲了。”

    天機生道:“你都看見了,為什麼還説不可能?”

    小千道:“因為我不相信我的眼光。”

    天機生輕笑道:“你什麼時候學會不相信自己眼光?”

    “現在。”

    天機生嘆笑道:“那我也無話可説了。”

    大板牙輕笑道:“我就沒這個毛病,我相信練功是會發光我有身受其境的感覺。”

    他擺出了陶醉自得的樣子。

    小千想及大板牙曾經落入西巫塔手中,或許真懂得這門功夫,已追問:“你有什麼感覺?”

    大板牙呵呵笑了起來:“因為我一直練,腦袋就愈光亮,不是發光了?”

    説完哈哈暢笑,小千被他耍了一記。

    小千嗔笑罵道:“去你的!”

    一拳便敲向了他的腦袋:“你不但會發光,還會生瘤呢!”

    大板牙搔頭笑着,一手也扯下小千面罩,光頭立現,笑道:“你也一樣,只是你的光是七彩的、有青有紫也有紅、十分燦爛。”

    小千方才跌撞了不少回,一個頭也留下了不少青紫,難怪大板牙要奚落他。

    乾笑了幾聲,他又問向天機生:“如果練成那魔體,會有何結果?”

    天機生道:“依傳言説,該是超出人的功力極限,才會稱為魔體,也就是天下無敵了呀!”

    小千道:“這麼説,武帝此時也打不過他了?”

    天機生道:“該是如此。”

    劍痴道:“也許武帝武功也有進展,足以和他相抗衡。”

    小千道:“希望如此,否則咱們就慘了。十天不到,就得死在他手中,可也對不起閻王爺,那麼早就去見他。”

    劍痴嘆道:“可借又讓月神教主給逃了!”

    “逃了?”

    小千驚詫道:“什麼時候逃的?”

    目光已尋向了四周。

    他以為教主早該躺下才是,憑他又怎能打得過血刃、魔刀?

    天機生道:“剛才血刃魔刀衝入屋內想救走烏鋭的時候,趙真和狄向引兩個人把他給帶走了。”

    小千罵道:“這天殺的,老命可真長!”

    瞪着天機生又道:“你知道他逃走,為什麼不追?”

    天機生苦笑道:“我追去有用嗎?”

    小千又瞪了他幾眼:“至少可以讓他們踢你幾腳,省得我多費手腳。”

    天機生乾笑不已。

    此時小貂兒在吱吱地叫着,正停在關西雨身前。

    前些日子它和秋蓉在知林居和西雨同處一段時間,似也有了感情,見她倒地奄奄一息,叫的也悲切。

    小千聞聲忙奔過去:“小貂兒,你難過什麼?”

    大板牙、劍痴、天機生也跟着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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