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琳回到D市後,除了要努力工作外還在做着一份又一份的兼職。媽媽的手術費東湊西湊算是湊齊了,但還錢成了她肩頭一項巨大的任務,她只有不分日夜地消耗自己的體力。
一日晚上,若琳剛從打工的飯店回到家,就接到了馨語的電話。
“若琳,睡了嗎?”馨語問道。
“沒有,剛到家。”若琳有點無力地説道,然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手上的包也隨意地扔在了一邊。
“怎麼這麼晚才回家?”馨語還不知道若琳拼命工作的事。
“剛剛從飯店回來。”若琳感到自己握着電話的手都沒了絲毫力氣,一天超負荷的工作讓她感到疲憊。
“你不會又回到以前了吧?”馨語的聲音略微提高了些説。上學時有一段時間若琳的妹妹快開學,家裏又要用錢,若琳為了儘快地賺到錢,就是白天上完課,晚上做兼職,週六週日更不用説,當時看得馨語直心疼。
“還好,就是脖子有些酸,腰有些疼,其他零部件都還運轉正常。”若琳知道馨語口中的以前,她邊扭着脖子邊説。
“你啊,總是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馨語微微責備道,然後,輕聲説,“我的錢你不用急着還,等你什麼時候有錢了再説。”
“沒事,我精力充沛着呢。”若琳笑道,好似無所謂的樣子。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這麼拼命,簡直是在摧毀自己的身體啊!”馨語幾乎有些“恨鐵不成鋼”了。
“哪有。”若琳輕聲反駁。她自己又何嘗不知道她現在這樣不是在摧毀身體呢,但欠着別人的錢,她睡覺總睡不踏實,一心想盡快地把這筆錢給還了。
“隨便你一天工作多長時間,我看到你時,你可別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要健健康康的。”馨語無奈地説。
“我什麼時候不健康啦,我身體可好着呢。”若琳死鴨子嘴硬。明明前不久因為照顧媽媽太過勞累出現過昏倒的現象,現在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痛了。
“哦,對了……”馨語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説,“這個週六,你抽點時間吧。”
“有什麼事嗎?”若琳問道。
“韓皓軒約我們倆一起出去吃飯。”馨語回答道。
當韓皓軒提出這個建議時,馨語有一些顧慮,但韓皓軒説若琳寫的他和朋友秦天意的採訪都很好,得感謝感謝人家。理由是那麼的冠冕堂皇,馨語覺得要是自己不同意顯得自己太小家子氣了。或許他對若琳並沒有什麼企圖,只是想請她吃飯權當感謝而已。
“一起吃飯?”若琳疑惑地問。
“嗯。”馨語輕輕地應道,停頓了會兒,接着説,“他約我出去,順便叫我把你帶上。説是為了感謝你幫他和他的好朋友寫採訪稿。”
“他想讓我去當你們倆的電燈泡啊?”若琳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在沙發上躺下,語氣中帶有笑意,補了句,“還是高亮度白熾燈。”
“同感,開始我也這麼想,但現在卻不是了。”馨語不禁笑了笑,説。
“那你怎麼想?”若琳問道。
“既然大家都是朋友,有什麼不可以見面的?”馨語故作輕鬆地説,“再説,他問你情況也是應該的,你們畢竟見過三次面,他對你印象也不錯,他總不能就這樣把你當陌生人給忘了吧。更重要的一點是,你還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更是忘不掉,他見到我不就自然會想到你嗎?何況,他這次是要特意感謝你,所以請你吃飯,你也不好拒絕人家的好意吧?”
“可是……”若琳支吾着不知該説些什麼才好。也許是她想太多了,韓皓軒給她電話跟他聯繫,或許只是出於朋友的原因罷了,而他口中要珍惜的那個人為什麼一定就是她呢。這次他能約她不還是沾了馨語的光,想到這,若琳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自嘲的笑,説,“還是你們自己去吧,我週末也要打工的。”
“他跟我強調了,你一定得去。”馨語轉達韓皓軒的話,想了會兒,説,“你們都是我的朋友,這真是叫我為難啊。”
“馨語……”若琳剛想説什麼,就被馨語打斷了,説:“只是一頓飯而已,你就不用考慮那麼多了,我還沒有多想呢。”
“那好吧。”若琳知道她如果再爭辯下去,馨語定會婆婆媽媽地跟她説上一大堆,她還不如現在就乖乖地答應她。
剛才馨語的那段話,若琳算是明白了一些。如果是去見一個單純的朋友,還是不要再三推脱的好。
臨睡前,若琳手中拿着韓皓軒送給她的那個掛墜,臉上的表情複雜,眉頭微皺。她不自覺地想起了上次包廂裏的事,臉不由得一片燥熱,她急忙站到窗邊,讓風盡情地吹在她臉上,想讓自己清醒些。她知道,現在她不能再有那些想法了,那也只是韓皓軒喝醉酒的舉動而已。她急忙把掛墜重新放回抽屜,重重地關上,似乎關上了對他所有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