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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甜蜜中的苦澀

經過檢查,醫生說若琳是由於操勞過度而造成的,現在不僅身體很虛弱,而且發燒,需要打點滴,還給她開了些藥方。

若琳這才承認自己是真的病了,心裡只覺得禍不單行,媽媽剛做完手術,她拼命賺錢想早日還清債務。但現在的她,又倒下了。所幸的是,醫生說,以後只要多注意休息,便無大礙。


單人病房裡,安靜至極,空調的溫度調得正好。

若琳本想在混合病房裡打點滴就行,但韓皓軒卻幫她選了個單人病房。若琳想,本來就沒幾個錢,還住這麼好的病房。可是,她又不好意思這麼直白地跟他說,只好隨了他的意。

若琳安然地躺在床上,望著坐在旁邊的韓皓軒,說:“這麼晚了,你先回去吧,今晚耽誤你時間了,謝謝你。”

“不用跟我這麼客氣,你好好休息吧。”韓皓軒看了看吊水,一滴一滴地從瓶內流至細小的管中,流速均勻而緩慢。

若琳不知說什麼好,感激的話也顯得有些微薄。

“打完點滴,我直接打車就回去了,你不用陪我,你看我現在的精神比剛才好多了。”若琳笑了笑,說。

剛打點滴精神怎麼會好到哪裡去呢,她只是覺得,韓皓軒陪著她,心裡是百味交集。

也許,他離開,她才會好受些。

韓皓軒看著虛弱的若琳,眼神溫柔,仿似一汪碧綠的湖水。

若琳有一瞬間的怔忪,他的眼眸彷彿有著無限的魅力,將她的視線緊緊地鎖住,鎖在了那一汪清澈的湖水中。

“你知道熊貓的兩大心願嗎?”韓皓軒收回深情的眼眸,嘴角斜斜地上揚,玩味般地望著若琳。

“……”若琳怔了怔,不知他有何意圖,想了想,不禁先自顧自地笑了起來,說,“一嘛,它不想要它那大大的黑眼圈,二嘛……”若琳停頓了下,又思索了會兒,臉上的笑容淡去,繼續說,“它不想被別人參觀,它要自由。”

“……”韓皓軒笑了笑,並不急著將答案告之。

“答案是什麼?我說的應該是對的吧?”若琳若有期盼地望著韓皓軒,問道。

“大熊貓的兩大心願是:睡個好覺,拍張彩照。”韓皓軒笑道,頓了頓,蹙了蹙眉,漫不經心地說,“你跟它差不多。”

“……”若琳沉思了會兒,似乎了悟般,斜睨了韓皓軒一眼,說,“你以為我是大熊貓轉世啊?”

“真笨。”韓皓軒低語道,然後,看著若琳,眼睛裡含有一絲疼愛,說,“我希望你能好好休息,不要把自己弄得像什麼似的,那樣豈不是很醜。”說完,韓皓軒嘴角不禁揚起一抹笑。

“……”若琳感到自己被捉弄了般,臉“騰”的一下紅了,無言以對。

“別說話了,好好地睡上一覺吧。”韓皓軒輕聲說道。

“那你呢?”若琳覺得兩個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有些不好,又不能直截了當地攆他走。

“我在這看看書。”韓皓軒隨手拿過桌上的一本雜誌,揚了揚,笑道。

若琳無力爭辯,閉上眼,感受著冰涼的液體靜靜地流進自己的身體。


韓皓軒輕輕地拉過椅子,坐在床邊,看起雜誌來,時不時地看若琳一眼。

點滴打到一半時,韓皓軒聽到若琳輕微的呼吸聲,像個孩子般,蒼白的臉龐也慢慢有了些許紅潤,清秀的眉眼閉著,睡得很安然。

韓皓軒輕輕地給若琳掖好被角,低頭望著她。

若琳白裡透紅的臉龐似乎泛著晶瑩的光,閃閃爍爍,她均勻的呼吸溫熱地噴在他的臉上,不由得讓韓皓軒心旌搖動。他抬起手慢慢地放在她的額頭,已經退燒了,他著緊的心放了下來。她的額頭光潔柔滑,只那輕輕一觸,他好似戀上,他的心開始狂跳,掌心燥熱,腦中也似有一團火在燃燒。他俯下身,在她動人的臉頰上落下一吻,輕觸一下便迅速離開,他怕她會醒,他怕她會亂想,他怕……不過,他所有的擔憂都是不必要的,因為,若琳仍然安靜地睡著,眼睫也沒眨一下,大概她真的是累壞了,現在竟睡得如此踏實。

韓皓軒站起身,望了望熟睡的若琳,嘴角露出一抹笑。


點滴快打完的時候,若琳已經睡了一覺醒來了,韓皓軒叫來護士幫她拔掉針頭。

這一覺,這一瓶鹽水,著實讓若琳的精神好轉了不少,她打算去付錢的時候,韓皓軒說:“不用了,我已經付上了。”若琳沒辦法,只好下次還他,因為她身上沒帶那麼多錢。

韓皓軒將若琳送到住處後,若琳說:“今天麻煩你了,你的錢我會還你的。”

“我又不缺那幾個錢,你只管平時多注意休息,別再浪費錢了。”韓皓軒話中有話地說道。

“……”若琳笑了笑,她的身體她自會愛惜,浪費錢也不是她願意的,誰知道原本想拼命賺幾個錢,現在累垮了身體不說,還賠上了錢。即便這樣,以後也不能因為這次生了病就不打工了,不打工天上又不會掉錢,她打算明後天趁週末好好休息一下,飯店的活這兩天暫且不幹,等身體好了再說。

“這兩天飯店的工作你不要做了。”韓皓軒關心道。

“我正有此意。”若琳挑眉說道。

“那我們還真是心有靈犀啊。”韓皓軒笑道。

若琳不接話,跟韓皓軒道了別,轉身離去,還沒走到幾步,就被韓皓軒叫住了:“不請我進去坐一坐嗎?”

若琳愣了愣,看著路燈下的韓皓軒,過了會兒,微微笑道:“下次吧,我今天想早點休息。”這只不過是若琳小小的藉口,大晚上的讓一個男人進自己家總覺得不好。

“那我就等下次吧。”韓皓軒嘴角彎起,當真地說道。

“嗯。”若琳敷衍般地笑了笑,然後徹底消失在黑夜中。

她的步履不再虛浮,堅定了許多。

韓皓軒見她這樣,安下心來,驅車離去。


關上燈,小小的房間瞬間陷入黑暗。若琳躺在床上,側耳聽著窗外的蟬鳴聲,平時在她聽來是那麼讓人煩躁,今日,聽在耳邊卻另有一番情致,如同一曲優美的華章。

剛才在醫院,韓皓軒吻她的臉頰的時候,她處於半睡半醒之間,其實是有點感覺的,就覺得輕柔的呼吸像羽毛一般噴在她的臉頰上,她有一剎那艱難得無法呼吸,卻假裝依舊熟睡。

其實被他呵護著的感覺,她很享受。

月光透過樹的罅隙斑駁地落在她臉上,她眼中閃現出若有若無的光,嘴角含著一絲淡淡的笑,一副沉醉的模樣。

不知聽蟬鳴聽了多久,她很快就進入了夢鄉,安然入眠。


要不是門鈴一陣陣地響起,若琳恐怕會繼續睡下去。抓起床頭的鬧鐘一看——已經十點半了!

或許是太疲憊的緣故吧,竟然一夜無夢地睡到了現在。

可是,她這個地方沒幾個人知道,基本無人來訪,今天的來客會是誰呢?

她連忙穿衣下床,草草打理了一下自己,便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陌生的中年婦女,若琳納悶地看著她:“您好,請問您找誰?”

中年婦女衝她一笑:“你是若琳吧?我是王阿姨啊,不是說趁週末過來換排風扇嗎?”

“王阿姨,您請進。”若琳慌忙把王阿姨讓進屋。王阿姨是馨語同事的母親,也是她的房東,平常很少聯絡,因為每個月的租金都是由若琳交給馨語,然後讓馨語轉交。

這次,要不是衛生間的排風扇壞了,若琳也不會去叨擾房東。畢竟是他們家的東西,她自己隨便換也不好。

“喲,挺勤快的姑娘嘛!屋子裡打掃得很乾淨啊!”王阿姨一進屋就打量了一下四周。

若琳笑笑以作回應。


“老房子了,這種型號的排風扇還比較難找,我得拆下來去市場上買個一樣的。買好了就過來給你裝上。”王阿姨一邊站在凳子上卸排風扇,一邊說。

“好的,麻煩您了。”

“唉,要不是我兒子為了結婚新買了房子,我還捨不得把這房子租出去呢!這裡交通多方便哪,生活也便利。不過買了新房子,每個月的還貸壓力大,這裡每個月能收個一千三百塊房租,也算緩解了一部分壓力。”

什麼?一千三百塊房租?若琳差點懷疑自己聽錯了,因為她每個月給馨語的只是八百塊啊!

難不成是馨語每個月暗中幫她多交了五百塊租金!

難怪同事們聽說她租這一帶的房子都羨慕萬分,也難怪穆景言和她同住在一個小區卻要付一千五百塊的租金。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一股說不出的滋味在心中湧動,她不知道該感謝馨語還是該責怪她不告訴自己真相。她是需要幫助沒錯,她是需要錢沒錯,但是她不需要同情,更不需要施捨。


房東走後,若琳正準備給馨語打電話問個究竟,手機率先響了起來。

現在看見他的名字在手機上跳動,竟然不像從前那麼牴觸了。

“身體好些了嗎?”韓皓軒關切地問。

“好多了。”

“你說話的口氣有氣無力的,我很擔心。”

“沒事,我很好,能說話能笑的。”說著,若琳還應景地笑了幾聲。

“我不信,我想親眼證實。”

“什麼意思?”若琳不解。

“開門吧,我在門口。”

“什麼?!”若琳不敢置信地問。

“我說我在你家門口,請開門。”韓皓軒重複道。

若琳半信半疑地開了門——握著手機、一臉笑容的韓皓軒真的站在門口!他的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高大挺拔的身體靠在門上,宛若黑曜石一般的雙眸深情款款地望著她。

她不自覺地將手指伸到唇邊,咬了咬,疼!真的不是白日夢。

韓皓軒望著若琳的舉動,不禁爽朗地笑出聲:“想驗證是不是夢,其實有更好的方法,你摸摸我的臉看看是不是活生生的不就得了。”說著,還很自然地拉過若琳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

韓皓軒的皮膚光滑且有質感,若琳的手指才碰到,便觸電般地縮了回來:“你……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他雖然送她回來過,但每次都是停在小區門口,就不讓他再送了,他是怎麼知道她住在幾單元幾號房的?

“我想知道有的是辦法。不過,看樣子你不太歡迎我啊?我都到了門口了,也不請我進去坐坐嗎?”他不請自來,雖然已經做好被趕走的打算,但還是不甘心被她就這樣拒之門外。

“……請進吧,如果韓大少爺不覺得房子太小委屈了自己的話。”內心掙扎了片刻,若琳還是放棄了將他趕走的念頭。

“非要這麼說嗎?愛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平等的,談不上委屈與否。而且,你這裡也挺好的,感覺很溫馨啊……”韓皓軒進屋後,開始打量若琳住的地方。

還是第一次有人說她住的地方感覺溫馨,若琳不由得笑了笑。


“吃過早飯沒?我給你帶了小米粥,促進消化的,早上吃比較好。”韓皓軒將隨身帶的一個保溫瓶放在桌子上,然後故作漫不經心地說,“哦,我自己熬的,我沒給別人做過飯,廚藝不精,可能熬得不夠好,你將就著吃吧。”

“……”不知有什麼堵在了嗓子眼,若琳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趁熱吃吧,涼了不好。”韓皓軒將保溫瓶的蓋子打開,“我去廚房幫你拿碗。”

然後,韓皓軒徑自去了廚房,恍若他是主,不是客。


兩雙筷子、兩隻碗已經擺在了桌子的兩端,韓皓軒坐在其中一端,招呼正在發愣的若琳:“快坐下吃啊。”

“你不要對我這麼好……”若琳依舊站著不動。

韓皓軒走近她,將她按在凳子上:“我不對你好,我對誰好?”同時將筷子塞到她手上。

“馨語是你女朋友,你應該對她好。”若琳自己說出口的時候都覺得帶著那麼一點酸澀的意味。

“我和她分手了。”波瀾不驚的口氣,彷彿說著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啊?!”若琳驚訝得不行。怎麼他們分手了,她一點都不知道呢?那麼,馨語一定很傷心了?此刻,她再也顧不上問馨語究竟有沒有幫她墊付房租的事情了,只想著馨語有沒有受到傷害。

“不要那麼驚訝,男女朋友分手本來是最平常不過的事情。”韓皓軒說的時候,嘴角還漾著一絲淺笑。不過,這樣的笑卻讓若琳看得毛骨悚然,他和馨語分手了,他卻還能笑出來?

“你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把感情當做兒戲?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對馨語的傷害有多大?別看她表面大大咧咧的,其實內心是多麼脆弱敏感……”若琳的身體裡就好像被埋下了一粒火種,噼裡啪啦地說了一大通。

“你這麼激動做什麼?是她主動說的分手。人家都要分手了,我能怎樣?”韓皓軒輕描淡寫地說道。

若琳這下更是驚訝得無以復加了。馨語不止一次地強調韓皓軒就是她苦苦追尋的白馬王子,而且她也得到了韓皓軒父母的認可,怎麼情勢突然急轉直下,她要主動提分手呢?

“一定是你得罪了她,她才跟你說分手的,對不對?”若琳還是不相信馨語會主動說分手。

“我在你眼裡就真的那麼壞嗎?”韓皓軒有些不耐地皺起眉頭,語氣卻是格外的認真,“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可以直接去問馨語。”


筷子還握在彼此手裡,二人卻完全沒了食慾。

韓皓軒現在很後悔,很後悔剛才說出了他和馨語已經分手的事實。他沒有想過,馨語在若琳心中的分量究竟有多重。

“對不起……”憋了很久,韓皓軒竟憋出這麼一句話。

“這句話你說錯對象了吧?你應該對馨語說吧?”

“不是,是對你說的。我不該告訴你我和馨語分手的事情,影響了你的食慾。”

“……”

“當然,我已經對她道歉過了。我先前確實太過自以為是,以為你是可以替代的,正如相親的對象可以替代一樣。可是,事實並非那麼簡單。跟馨語在一起的時候總感到不自在,總是會想到你。本想找個機會跟馨語說分手,誰知道她先跟我說了那兩個字。我想想,這樣也好,最起碼對她的傷害會少一些……”

“傷害小一些?你究竟懂不懂馨語的心?她肯定是為了成全你才選擇放棄!”若琳忍不住打斷他。

“那你懂得我的心嗎?”韓皓軒突然站起來,猛地拉過若琳的手,貼在自己胸口。

若琳顯然沒料到韓皓軒會有如此舉動,正想將手移開,孰料他卻握得更緊,她的手掌緊緊地貼在他的胸口,他的體溫透過她的掌心傳至她的內心,她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甚至,她能真切地感受到他強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的,跳得那麼歡快。

“聽見了嗎?它在為你而雀躍,因為你的存在才跳得這麼剛勁有力。”韓皓軒動情地望著若琳。


下一刻,若琳尚未來得及作出任何反應,韓皓軒的唇就覆了下來。他扣著她的肩,讓她根本掙脫不得。更重要的是,他已不滿足於掠奪她唇上的溫度,他的舌尖已經靈巧地撬開她的牙關,探了進去,和她糾纏。

若琳只覺得抵在他胸前的手是那麼的綿軟無力。是病了的緣故嗎?為什麼自己的力氣那麼小?

她有一瞬間直覺得天旋地轉,彷彿停止了呼吸一般。

韓皓軒終於離開她的唇,她才得以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可是她還沒來得及慶幸,他攻略的陣地已經從唇轉移到了她的耳垂、脖子、鎖骨……他灼熱的氣息撩撥得她有些難受,她想抽出手狠狠甩他一巴掌,她需要他清醒一下,她要他明白此刻他在做什麼,他想做什麼!

不過,她失敗了。因為她的雙手已經被他抓住,放在了身體的兩側。她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討厭自己是個病人。

她想喊出聲,卻發現嗓子竟然啞了一般,發不出一絲聲音。

她聽見自己的襯衫紐扣掉在地板的聲音,胸前的肌膚也暴露在空氣裡……很快,韓皓軒的唇已經侵略到了她胸前的柔軟。

不!不能這樣!不能在這種情況下失身!突然,有個聲音在她的大腦裡瘋狂地叫囂。

“啪!”非常乾脆利落的聲響,重重地落在了韓皓軒的臉上。

若琳總算尋得機會,有一隻手獲得了自由,馬上採取了拯救自己的緊急行動。

韓皓軒立即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愣愣地望著若琳,彷彿醒了過來。

他在做什麼!他剛才究竟在做什麼!他也開始懊惱起來。


一陣急促的門鈴聲在沉默的空氣裡驟然響起。

若琳卻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慌忙去開門。


人生就是這樣,常常比劇本還要精彩。此時按響門鈴的人竟然是穆景言!

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若琳:臉色很蒼白,髮絲有些凌亂,最關鍵的是,她的襯衫敞開了一半,胸前春光乍洩。

“你……你怎麼了?”穆景言緊張兮兮地望著若琳。

若琳低頭看了看自己,才意識到此刻的自己多麼的狼狽不堪,連忙合上襯衫,儘量讓自己笑得好看一些:“哦,沒……沒什麼,就是身體有些不舒服。”

穆景言很快便看到屋裡還有一個男人,而這個男人正是那天晚上送若琳回家的男人。


想都沒想,穆景言也不知道是什麼驅使自己做出了下面的舉動。

他快步走進屋,趁那個男人尚不知道他要做什麼的時候,他已經將拳頭精準地對準了那個男人的臉……

韓皓軒本來還在發愣,還在為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做深刻檢討,根本沒有防範這突如其來的一拳,所以他很自然就被打倒在地。

“你還是男人嗎?!為什麼要欺負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孩子?”穆景言恨恨地望著韓皓軒。他碰都不敢碰的若琳,居然會被另外一個男人強行霸佔,怎麼不讓他怒火中燒?他是聰明人,若琳此刻的狀態以及勉強的笑容都讓他感到心疼,心酸,心痛。


韓皓軒抹了一下嘴角的血,站起來,毫無所懼地望著穆景言:“你是誰?!我有沒有欺負她關你什麼事?”

“我是誰你管不著。我就是看不得你欺負若琳這麼善良的好女孩。”說著,穆景言伸出手,還想要再給韓皓軒一拳。

“不要吵了!”若琳站在了兩人中間,眼淚不自覺地就掉了下來。

不要哭,不要哭,哭泣是懦夫的表現。若琳對自己說。然後,她仰起頭,將眼淚盡數收了回去。


是淚水模糊了雙眼,還是黑夜吞噬了雙眼?

若琳突然覺得自己什麼都看不見了。

不過,這樣也好,總算可以享受到一片安寧和清靜了,聽不見他們的爭吵,也看不到韓皓軒嘴角鮮紅的血,可以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這樣也好。


“那你懂得我的心嗎?”

韓皓軒的話反反覆覆地在若琳的夢境中糾纏,這讓她睡得極不踏實。

最後夢見自己被韓皓軒追逐,並且被他用白毛巾纏住了脖子,纏得她無法呼吸,然後終於驚叫一聲,醒了過來。

“若琳,你總算醒了。剛才真是嚇壞我了。你這是第二次暈倒了,怎麼這麼不懂得保護自己的身體?”

是穆景言的聲音。

若琳睜開蒙矓的睡眼,望著周圍陌生的一切,問道:“這是哪裡?”剛才她好像做了一個噩夢,夢裡韓皓軒想要侵犯她,還要將她置於死地……不過,幸好是夢。

“這裡是醫院。”穆景言回答。

“哦……韓皓軒呢?”若琳仿似不經意地問。

僅僅一句話,卻戳到了穆景言的痛處。那個男人即便那麼傷害她,她醒來第一個關心的人還是他!

“不知道。”穆景言說的是實話。他跟韓皓軒又不熟,哪裡知道他現在身在何處。


其實,韓皓軒離若琳並不遠,他的車就停在醫院的地下停車場。

他獨自坐在車裡,手裡燃著一支菸,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照著他英俊卻略顯頹喪的臉。

本來是一場好好的溫馨的約會,為什麼最後演變成了別人英雄救美的戲碼?更滑稽的是,他就是那個欺負美女的惡棍。

他不知道若琳以後會怎樣看他,趁人之危的花花公子,抑或是意圖不軌的流氓?

可是,當時,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地去親吻她,並想要將她佔為己有。而且他還傻傻地以為若琳的拒絕是一種欲拒還迎。所以,他冷不丁捱了若琳的一巴掌後,當即愣住了,這才讓那個男人有了可乘之機。

不行!不能給那個男人和若琳獨處的機會,那樣,他就真的沒有機會了!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前功盡棄了!一個念頭突然從腦中蹦出來。

韓皓軒將菸頭狠狠地摁滅,然後推開車門,走了出去。


然而,到了若琳的病房門口,韓皓軒卻臨時退卻了。他只是站在門口,遲遲不肯進去。

透過門縫,他看見剛才給了他一拳的男人就坐在若琳的床前,目不轉睛地望著若琳,根本沒有意識到他的存在。而此時若琳正閉著眼睛安靜地躺在床上,應該是處於熟睡中。

韓皓軒在門外看了一會兒,終究選擇了離開。

他不是害怕看到若琳,也不怕若琳來質問他為何差點失控,而是怕和那個男人鬧起來影響若琳休息。天知道,他此刻有多麼的嫉妒那個守在若琳病床前的男人。但是那個男人顯然把他當成了侵犯若琳的流氓了。所以,他現在進去,無疑會挑起事端。


翌日。

“若琳,你怎麼會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早就讓你注意身體,你偏不聽!”馨語一得知若琳暈倒住院,便急忙趕過來了。若琳生病的事情,還是同事的母親王阿姨轉告她的。因為王阿姨想過去給若琳安裝排風扇提前給若琳電話通知,結果若琳的手機是由一個男人接的,並說若琳此刻在醫院養病。

“沒什麼。我這不是好好的嗎?”若琳蒼白的臉上綻放開一個虛浮的笑容。

“傻丫頭,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不要不當回事。”馨語心疼地摸摸若琳的臉蛋。

“好啦,不要傷春悲秋了,大畫家。一點小病小痛的算什麼。”

“聽我說,病好了,把所有兼職工作都辭掉,只需要做好你的本職工作就可以了。”

“好好好。我都答應。”若琳為了讓馨語放寬心,忙不迭地點頭同意。

“若琳很聽你的話嘛,我說什麼她都不同意。”穆景言好不容易□一句話。都說兩個女人一臺戲,此話果然不假。

“若琳,你認識這麼個大帥哥,怎麼不給我介紹介紹啊?”其實一進病房的時候,馨語便注意到了那個守在若琳身邊的男人,但是那時若琳的身體已經戰勝了她以前的“花痴症”,來不及細細打量那個男人,她便徑直走到若琳床前開始了朋友間的慰問。此刻,她終於可以將視線轉移到那個男人身上:他的五官很精緻,彷彿經過了上好工匠的精雕細琢一般,看若琳的時候,明亮的眼睛裡彷彿含著一汪深潭,笑起來十分親切。這樣的外表跟韓皓軒比起來也不相上下。

“哦,他是穆景言,我的高中同學。阿穆,這位就是我的損友陳馨語,現在在D大教書,不過,不誤人子弟算好的了……”若琳這才想起來要給二人做介紹。

“臭丫頭,看我回頭不找你算賬,儘讓我在帥哥面前出醜。”馨語作勢就要去將若琳撲倒。

“喂!陳馨語,注意自己的形象啊。不要欺負病人。”若琳邊笑邊說。

“見笑了,穆景言,久仰大名。”馨語伸出手,與穆景言握手。

穆景言其實不是很理解“久仰大名”的意思,他回給她一個笑容:“很高興認識你。”


“原來他就是你念念不忘的穆哥哥啊!老實說,他好帥啊!要不是你對他惦記著,我真想把他搶過來佔為己有。”馨語對著若琳的耳朵說著悄悄話。

“你不是有韓皓軒嗎?別不知足了。”沒有親自從馨語口中得知她已和韓皓軒分手的消息,若琳還是寧願相信他們仍然在交往。

“我跟他不合適。”馨語的口氣也是那麼若無其事,“韓皓軒……他心裡有別人。”

若琳的心頓時咯噔了一下,馨語難道已經知道韓皓軒對自己有意了?

“當然,我心裡也有了別人。若琳,你還記得沈揚嗎?你的本家,我的鄰居,他回國度假時你見過的。他現在從國外回來了,再也不會離開這裡了。我發現我喜歡的人是他,所以我主動跟韓皓軒提了分手。我們很和平地就分了手,這樣真好,可以瀟灑地走,走得無牽無掛的。大家還可以奔向各自的幸福。剛才說那些純粹是逗你玩兒的,我才不會搶你的穆哥哥呢!因為我有我的沈哥哥。”馨語說這些的時候笑得很開心,滿臉都洋溢著幸福的味道。

“好啊,馨語,你原來也有小秘密,竟然不告訴我,不厚道啊不厚道。”

若琳話音剛落,病房門就被推開了。

門外之人讓病房內的每個人都感到有些不安——那個人正是韓皓軒。


舊愛新歡,齊齊登場,想必最精彩的戲劇不過如此吧?

韓皓軒萬萬沒有料到馨語也會在這裡,看到她,他有一瞬間的尷尬。即使他不曾愛過她,但到底曾經做過他的女朋友,甚至,他的父母現在還時時在他耳邊唸叨馨語的好,他不能把她當做陌生人。

病房內,死一般的沉寂。

若琳、馨語以及穆景言都像看外星人似的盯著韓皓軒,盯得他渾身不自在。


打破沉默的人是穆景言,他走到韓皓軒身邊,儘量控制自己的情緒說:“你來做什麼?”

“我是若琳的朋友,哦,不,我還是她今生唯一一個相親對象,她生病了,我不該來看她嗎?”韓皓軒也不是省油的燈。

“真是可笑!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會對朋友伸出魔爪欲行不軌的卑鄙小人。”穆景言嗤之以鼻。

“哦,忘記說了,我和若琳已經從朋友升級為情侶了。我那樣對她只是情侶之間表達愛意的一種方式,我不是第一次吻她,你不信可以問她啊。”韓皓軒咄咄逼人地說道。

若琳不敢置信地望著韓皓軒,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撒這樣的彌天大謊。明明他們沒有成為情侶不是嗎?何況他和馨語剛剛分手,他這樣說,就不怕引起馨語的誤會嗎?

穆景言終究不是韓皓軒的對手,也怪他愚笨,至今為止,尚未談過一次真正的戀愛,他不能確定韓皓軒的所作所為究竟有沒有冒犯若琳。如果,真的如他所說,只是情侶之間表達愛意的方式,那麼,多管閒事的那個人倒成了他了。何況,若琳也沒有說韓皓軒欺負了她。畢竟,若琳醒來後第一個想到的人是韓皓軒;畢竟,若琳現在看到韓皓軒的時候,依舊目光灼灼。

最終,穆景言只有在心裡嘆口氣,然後拂袖離去。

“阿穆!阿穆!不是那樣的,你聽我說。”若琳在他身後焦急地喊,他也當做沒有聽見。

然後,馨語也只是對若琳說了句“照顧好自己,改天我再來看你”,也推門離去。她走的時候,甚至看都沒看韓皓軒一眼。


再次見到馨語時,若琳發現她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依舊像從前一樣樂觀豁達,笑的時候很爽朗。而且,她的身邊真的多了另一個男人,正是若琳的本家沈揚。那個男人親暱地摟著馨語的肩膀,馨語偎依在他的懷裡,咯咯地笑。完全一副幸福小女人的姿態。

若琳覺得自己還真是多慮了。馨語還是那個大大咧咧的女孩,她總是有本事讓自己找到快樂。

“怎麼樣?我男人很不錯吧?長得又帥,對我又好。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哦。”馨語又開始誇她身邊的男人了。

“當然好啊,你是學美術的,眼光怎能差得了?”若琳附和道。

“到時候我們結婚,肯定給你發請帖。”馨語笑得像花兒一樣燦爛。

看到馨語笑得如此燦爛,若琳心裡的愧疚也消失殆盡,不然她會覺得因為自己的緣故,馨語和韓皓軒才沒有走到一起。


“哦,對了,你的愛情啥時候修成正果啊?如果你還喜歡穆景言,就快點告訴他啊,如果你喜歡……別的男人,你也要去爭取。”馨語還是沒有說出韓皓軒的名字,只是用“別的男人”替代了。

“我還年輕,現在不想考慮感情的事。人生多煩惱,我又何必再給自己增添一份呢?”若琳笑道。

“死沒良心的!我還等著吃你的喜糖呢,不要擺出一副做尼姑的架勢嘛!你這麼好的姑娘,如果不談戀愛,真是一種資源浪費,估計不少青春俊男都要因此遁入佛門了吧?”

“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地球少了我照樣轉動。”

“看來你沒得救了!蒼天啊,大地啊,哪位仙女大姐能夠讓沈若琳同學投入到美妙的愛情中去,來生我就做誰的丫鬟。”

望著馨語誇張的表情,若琳不由得笑了。

表面上看來,她們倆依舊情同姐妹,但是她們之間卻有某些地方發生了改變:以前她們在一起談得最多的就是韓皓軒,馨語經常韓皓軒長韓皓軒短的;可是,自從馨語和韓皓軒分手後,她在若琳面前絕口不提韓皓軒的名字,就好像那個人不曾存在過。

如果,真的能夠抹去一個人的烙印,多好。


那天,病房裡只剩下若琳和韓皓軒二人的時候,氣氛有一瞬間是死寂的。

“若琳……”韓皓軒欲言又止,眉頭蹙成一團,表情顯得很痛苦。

若琳將頭偏向一邊,不去看他。憑什麼她要答理一個將她兩個好朋友氣走的男人呢?她能看得出來,馨語和穆景言都不歡迎他。

“不要這樣……”韓皓軒的聲音越來越近,看來他已經走到床前,“說句話好嗎?你這樣讓我感到害怕。”

“是嗎?還有什麼會讓韓大少爺害怕的嗎?真是老天開眼啊!”

“我們……一定要這樣嗎?像刺蝟一樣將彼此弄得傷痕累累?”韓皓軒的語氣很無奈。

“如果阿穆不小心打傷你了,我替他向你道歉。”若琳故意曲解韓皓軒的本意。

“身體上的傷會癒合,可是心靈上的傷卻一直跟隨著我。若琳……你看看我好嗎?”韓皓軒幾乎是用懇求的口氣了,“求你……”

終究還是心軟,若琳轉過身,望向韓皓軒。

“我們在一起吧,好嗎……”若琳聽見他這樣說,他的口氣不似開玩笑,他的眼神也可以稱得上深情款款,情真意切。

“為什麼?”若琳牽動嘴角,竟然笑了。卻是一個談不上開心的笑。

“因為我愛的人是你。這個理由足夠嗎?”韓皓軒邊說邊抓住了若琳的一隻手,然後將自己的臉埋在她的掌心,喃喃地說,“我也試著忘記過你,所以我才會跟馨語交往,但是那樣會讓我變得特別虛偽,變得連我都開始討厭自己。我要在父母面前裝孝子,在馨語面前裝好男友。可是,心裡有著別的女孩,根本做不到對馨語一心一意的好。與其傷害她,不如放了她。當然,她或許是也厭倦了跟我繼續這樣相處下去,所以才會提出分手……”

“不要對自己那麼自信。馨語跟你分手是因為她心裡有了別人。”若琳顯然是想故意讓韓皓軒丟臉。

韓皓軒卻只是輕輕抬頭,淡淡一笑:“那樣最好,我可以不用那麼愧疚。”然後轉回最初的問題,“剛才的問題還沒回答我,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抱歉,我不能和你在一起。”若琳毫不猶豫地回答,然後從韓皓軒手中抽回自己的手。

韓皓軒不解地望著若琳:“難道你對我就真的一點好感都沒有嗎?你如果真的沒有,你現在就告訴我。”

“……沒有。”只猶豫了幾秒,若琳還是清晰地吐出這兩個字。

“我不信,你騙人!一定有什麼原因,你才不接受我,對不對?”韓皓軒的眼睛裡已經佈滿憂傷了。

若琳不願看他的眼睛,因為怕改變好不容易下定的主意。她索性一狠心,一咬牙,跟韓皓軒說:“因為我不喜歡你,我喜歡的人是阿穆,這個故事相信你也有所耳聞吧?我從高中就開始暗戀的穆哥哥就是阿穆,就是剛才被你從病房趕出去的人。你是存心想氣跑我喜歡的男人,我怎麼會喜歡你呢?我恨你都來不及。”

最後那幾個字,徹底將韓皓軒的自尊傷害到了,原來她不但不喜歡他,她還恨他!

“好吧……祝你和你的穆哥哥幸福。”韓皓軒的笑看起來是那麼勉強。

如果不是考慮到若琳是病人,韓皓軒真想把門摔壞。

病房的門被韓皓軒關上的同時,若琳也努力關上曾經對韓皓軒敞開的心門。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什麼,竟然不敢接受韓皓軒的感情。原來以為是馨語的緣故,現在馨語跟他已經分手了,她卻依舊畏縮不前。


日子一天天滑行,轉眼已是秋天。

若琳在身體恢復後本想偷偷去做兼職,但是穆景言死活不讓她去,還有幾次直接將她從兼職地點拎了出去。

若琳曾抱怨穆景言斷了自己的財路,穆景言卻不以為然地說:“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你如果缺錢我借你啊。”

若琳心想,你都把你父母給你置辦婚禮的錢借給我了,再借給我,不搞得你傾家蕩產嗎?真是罪過啊罪過。


中秋節那天晚上,雜誌社要在悅來大酒店舉辦一個答謝會,曾經在雜誌上露過臉的青年才俊均在被邀請之列。

若琳本想找藉口不去參加,但是主編方強卻說“別人不去沒關係,你一定得去”。承蒙主編厚愛,若琳推脫不得,只得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說實話,若琳還沒參加過類似的答謝會,她算是職場新人,以前只做流程編輯時也沒機會參加這種答謝會。倘若不是怕在會場上看到某人,她倒有十分的興趣想去看看所謂的答謝會是什麼樣子的。


悅來大酒店的一間名叫“漣漪軒”的大廳。

廳內燈火輝煌,長方形的餐桌上擺著酒杯、紅酒、點心、乾果……

場景佈置者很用心,不僅在廳內佈置了粉紅色的氣球,還特意在廳的四周安排了一圈蠟燭,燭火在橢圓形的白色燭臺裡氤氳繚繞,渲染出一種既浪漫又溫馨的感覺。

若琳進來的時候,發現廳內已經來了不少人了,她低著頭,打算尋找一個相對陰暗的角落待著。她希望他不要把她認出來。

她隱藏得很好,一直躲在暗處窺探各位來賓,熟悉的或者陌生的面孔。

直至她打算去趟洗手間,一切計劃才泡湯。

而且,她的出場很滑稽,簡直滑稽透頂。

她是第一次穿那麼高的高跟鞋,又是向馨語臨時借的高跟鞋,並不十分合腳,走路的時候有些吃力。要命的是,她向馨語借的晚禮服的領口又開得有些低,她走的時候,只顧著輕摁住胸口,以免春光乍洩,哪裡顧得了其他許多。

結果,就在她快要走出大廳的時候,崴了一下腳,這還不打緊,她還不小心碰翻了身旁一人的酒杯。“啪”,杯子應聲落地,杯中的液體濺了出來,頓時若琳的禮服上便多了幾塊星星點點的被打溼的痕跡。


“沈若琳?”秦天意差點不敢認眼前的女子。因為這哪裡是他從前見過的沈若琳啊?她身穿天藍色低胸晚禮服,將她的玲瓏曲線完美地勾勒出來;她化了淡淡的妝容,更顯得五官俏麗動人。難怪韓皓軒為了她放棄了馨語那麼好的女孩,原來灰姑娘真的有變身公主的時候。

隨著秦天意喊出若琳的名字,韓皓軒也來到了若琳的身邊。他從一進場就在尋找若琳的身影,卻一直沒找到。原來,她今天換了一身裝扮,連他都差點認不出來了。

“你怎麼了?沒受傷吧?”望著碎了一地的玻璃杯,韓皓軒緊張地問若琳。

“沒事。”若琳輕聲回答。

“衣服都溼了,還說沒事。我帶你去外面買一套新的。”說著,韓皓軒就拉著若琳走出大廳。

怕在廳內惹出是非,引起同事們的關注,若琳不做聲,任憑韓皓軒拉著自己的手。


走出大廳不遠,若琳立即甩開了韓皓軒的手:“公共場合,還是不要拉拉扯扯的好。”

“做不成戀人,總能做成朋友吧?若琳,我們沒必要弄得這麼僵。”韓皓軒很平靜地說,“如果你非要這麼排斥我,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這是你愛我的一種方式?因為愛我所以情願躲著我,想通過這種方式試圖讓自己忘記我。”

“……”面對韓皓軒的話,若琳竟發現自己無力反駁。沒辦法,韓皓軒總有看透人心的本事,尤其是她的那點小心思。

“我只希望你看清自己的內心,勇敢地面對它,不要害怕接受愛。其實愛情沒有那麼可怕。”

“謝謝你的好意,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自己會處理。”若琳衝他嫣然一笑。

就是這麼一個笑勾起了韓皓軒的邪惡念頭。她明明也是喜歡他的,為什麼還依然故作冷靜地說出“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而且她的笑看上去那麼生動,卻彷彿在隱隱告訴他,“別自作多情,你根本闖不進我的感情世界”。她這明明是在自我催眠,不行,他要喚醒她,喚醒她對他的愛。

韓皓軒剋制住自己想強吻她的衝動,十分體貼地說:“那好,我就不幫你操那份心了。不過,作為朋友,我不建議你穿這麼暴露的晚禮服,如果你不想成為全場焦點的話。”

若琳忍不住笑了。她其實對晚禮服從來都沒什麼研究,身上這件是在馨語那裡試穿了幾件後,馨語覺得最合身的一件。若琳本來因為領口開得低想換掉,但馨語偏不讓,說這樣才能體現出女人的曲線美。最後,若琳索性鼓足勇氣將它穿到了答謝會上,孰料這件晚禮服那麼倒黴,偏偏被淋到了。而且此刻正溼淋淋地貼在肌膚上,並不舒服。看來,她就是天生的灰姑娘,一穿高貴的衣服就會露出馬腳。

“那麼,你想怎樣?如你剛才所說,重新買一件送給我?”若琳這才抬頭,正視韓皓軒。

“是啊,你不是快過生日了嗎?可以提前透支禮物,給你買的禮服就當我送你的生日禮物。”怕若琳不肯接受,韓皓軒拿她的生日做幌子。

若琳愣了一下,他竟然知道她的生日將近了!是誰告訴他的?!

“不要問我是怎麼知道的。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我想知道有很多種辦法。”

這個時候,若琳不得不感嘆韓皓軒有讀心術了。

最終,若琳還是屈服了,因為她可不想成為全場的焦點。穿著被淋溼的低胸晚禮服出席很多大人物都在的答謝會,肯定會成為某些八卦女們口中的笑料。再說,如果將來有錢了,完全可以把新買禮服的錢還給韓皓軒。天哪!可不可以不要讓我欠這麼多人的債。


當若琳穿著韓皓軒為她挑選的淡粉色鑲著珠光片的晚禮服走進會場時,沒想到真正成為了全場的焦點。這件衣服比剛才那件天藍色晚禮服更適合她嬌小的身材,而且稱得她的膚色極好,白裡透紅,煞是動人。

不時有人來給若琳敬酒,還笑著跟方強打趣道:“你手下有這麼漂亮的記者,怎麼不早些帶過來給哥們兒一飽眼福啊?”若琳推拒不得,平時滴酒不沾的她也只能硬著頭皮喝。她用求救的眼神望向韓皓軒,希望他來幫她解圍。他知道的,她不會喝酒。

不過,他似乎並沒有關注她,只是自顧自喝著酒。


一開始,韓皓軒只是坐在若琳附近的位置一邊喝酒,一邊冷眼旁觀,但後來實在坐不住了,他是想讓她喝點酒好酒後吐真言沒錯,但是他並不希望她喝得酩酊大醉。

“哎,哥們兒,對女孩子可不帶這樣的,得饒人處且饒人啊。”韓皓軒端著酒杯走了過來。

“那皓軒兄的意思是,你替她把這杯酒乾了?”

“好啊!”韓皓軒很爽快地答應,然後將若琳手中的酒杯順勢拿了過來,一口飲盡。

“皓軒兄酒量果然不錯!”有人在鼓掌。

“見笑了。你們先玩,我和沈記者還有話要說。”韓皓軒將若琳拉到一處較為安靜的角落。

“傻丫頭,既然不會喝酒,人家勸酒不知道拒絕嗎?”韓皓軒望著臉頰發紅的若琳說。

若琳只覺得頭有些暈暈的,看什麼都有些不太真切,她說:“我不能再喝了,你送我回家吧。”

韓皓軒幾乎是受寵若驚地接受了這個光榮而甜蜜的任務。


車開到若琳所住的小區時,若琳不知何時已經在車上睡著了。

韓皓軒不想吵醒她,於是打算自己找她家的鑰匙。結果發現剛才走得匆忙,她的包也沒注意拿,應該是落在了會場。韓皓軒撥了秦天意的手機,讓他找到她的包後交給方強。

“不要走……不要走……”若琳突然說起夢話。

“好,我不走。”韓皓軒憐愛地撫上她因為喝了酒微微發燙的臉,柔聲道。

既然現在進不了若琳的家門,韓皓軒便決定將若琳送到他的家。


這間單身公寓是韓皓軒的私人工作室,除了安茜,他還沒有帶過其他女人來過這裡。

他抱著若琳走進臥室,將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正欲離開,一隻修長的手臂已經環在了他的脖子上:“爸爸……你不要走。”

韓皓軒有些窘迫,但同時有些心疼。

他輕撫著她光滑柔軟的手,柔聲說:“那些都已經是過去的時光了,以後的日子,我會陪你一起度過。”


檯燈散發出淡黃、柔和的光芒,映襯得若琳的臉更加嬌俏動人。

韓皓軒看得有些痴迷,手不自禁地撫上她的臉頰,細膩光滑的肌膚,帶著微微的燙,燙得他的心一陣發麻。

她明明也是喜歡他的,卻總是極力否認。她說她對他沒有好感,她說她恨他都來不及,她還說她的事情不用他管。如果真的那麼簡單明瞭,她又何必放心讓他將酒醉的她送回家?

她明明是在撒謊!她明明就是個撒謊精,怎麼容顏卻是那麼的純真無暇、動人心魄。

裝吧,沈若琳,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想到這些日子以來他的心靈一直遭到她的折磨,他就忍不住恨她。恨她的同時,之前蠢蠢欲動的邪惡念頭再度復甦。


韓皓軒修長的手指輕觸若琳吹彈可破的肌膚,眼中卻閃著別樣的火花。不多久,他俯下身,低頭就吻住了那張嬌俏臉蛋上最柔軟的唇瓣……

若琳還處在半夢半醒之間,忍不住低喃了一聲。

不過這有甚於無的低喃阻擋不了足以燎原的大火,藉著一點酒勁,韓皓軒想擁有她的念頭越發強烈。

他一開始還只是極其溫柔地吻她,像對待易碎的瓷娃娃,但看她沒什麼反應,索性霸道地撬開她的齒關,和她的唇舌糾纏在一起。她的喉嚨裡發出難耐的一聲低吟,卻助長了他的氣焰。

她的這件粉紅色晚禮服雖然很貼身,但是拉鍊在背後,脫掉這件衣服的時候花了韓皓軒一些時間。因為他怕把她弄醒。他其實也是矛盾的,既希望用這種方式喚醒她對他的愛,又不希望她在意識不清的情況下跟他這樣。然而,他又害怕一旦她意識清醒,她就不會再給他任何接近她的機會。


來不及細想,韓皓軒灼熱的唇帶著滾燙的呼吸烙在若琳的唇上、頸上、鎖骨處、胸前……同時,他寬大溫厚的手掌也貼著她的內衣不安分地遊走。若琳哪裡經過這樣的撩撥,終究還是醒了,不過她喝的酒有些多,大腦還是一片混沌,渾身也很無力。

“你……不要這樣。”若琳試圖推開韓皓軒,卻覺得整個人都是軟的,根本使不上力。

“不行,我不會再放你走了。”韓皓軒說完,再度用唇吻住了她,堵住了她想說的話。不料若琳突然咬住他的唇,還使了一點力,他吃痛,離開了她的唇,抹抹自己的唇角,再看手指,竟然有鮮紅的血。這更激發了他的怒意:“沈若琳,你真的就那麼討厭我嗎?我不信!”

話音剛落,他就瘋了似的繼續吻她,這個吻夾雜著血的甜腥味和紅酒的芬芳。這次,若琳沒有拒絕他,放任他一次又一次地吻她。


不過韓皓軒今天顯然並不滿足於吻她那麼簡單。男人的慾望和憤怒交融在一起,就如同發情的野獸一般,一旦開始便無法停止,並且來勢兇猛,勢如洪水。

憤怒的韓皓軒全然沒了平時的溫文儒雅,他就像一頭暴怒的獅子,幾乎是粗暴地將若琳身上僅有的內衣撕扯開,大力地扔在地板上。

不知道若琳是已經意識渙散還是意識到自己在劫難逃索性放棄了抵抗,她閉著眼睛,任由韓皓軒對她進行一系列動作。


“知道我是誰嗎?我要你看著我!”這個霸道的男人即便是在兵臨城下的時候仍然不忘宣告自己的所有權,以展現自己勝利者的姿態。

若琳依言睜開迷濛的眼睛,望著韓皓軒,彷彿此刻的他是那麼陌生,可又是那麼熟悉。她知道,他是愛她的。她其實也想和他在一起。既然兩人相愛,那麼,放縱一次又何妨?

“我知道……”若琳輕聲說。

“那你說出我的名字。”

“韓皓軒……”

“很好……我會對你儘量溫柔一點,不要怕……”韓皓軒對若琳的回答似乎很滿意,語言和動作都輕柔了許多。

可是,女人的第一次永遠是痛楚的,即便韓皓軒再溫柔,若琳還是忍不住痛得皺起了眉頭。他一下一下在她的身體上動起來,她的柔軟包裹著他的堅硬,他的呼吸變得沉重而急促,而她卻將頭偏向一旁,逼迫自己承受他。

“痛的話……可以叫出來……”他灼熱的氣息在她的耳畔繚繞。

若琳咬緊牙關,偏偏不會喊痛,額上已經佈滿了細密的汗珠。


當他終於發洩完畢時,他伏在她的身上對她說:“你是我的……誰都搶不走。”

真正是有這樣的霸道男人的,即使攻城略地了還要再次宣告自己的所有權。

是啊,不管怎樣,從今夜以後,她是他的了。她想不承認都不可能了,他已經在她身上留下了他的痕跡。

他愛她,她也愛他,兩個人的靈魂和肉體都有了交融,他們應該是屬於彼此的吧?


次日醒來的時候,若琳仍覺得頭痛乏力。

陌生的充滿男性氣息的臥室,舒適寬大的床,她摸摸有些發暈的額頭,努力回想這是在什麼地方。

雖然昨天晚上喝了太多酒,但她還是隱約記得是韓皓軒將她送回家的,然後,她還半推半就地跟他……一想起這個,若琳臉上不由得升溫。

這裡,難道就是韓皓軒的家嗎?

那麼,此時韓皓軒還在床上嗎?

若琳小心謹慎地看了看身旁——沒有人!

難道現在已經很晚了,他都起床了!糟了,今天還要上班!

現在幾點了,若琳想去摸自己的手機,摸了半天沒摸到。

她坐起來,用薄被裹住自己,然後拉開厚重窗簾的一角,明晃晃的陽光照了進來。

天哪,太陽都這麼大了,一定遲到了!她對不起主編對她的信任,也對不起新近加的獎金啊!若琳手忙腳亂地找自己的衣服穿上,結果卻只在地板上找到自己已經被撕爛了的內衣。


“醒啦?你昨晚酒喝多了,好好休息,我已經幫你跟方強請好假了。”穿戴整齊、神采奕奕的韓皓軒推門而入。

而此時,若琳正拿著自己被韓皓軒撕爛的內衣默哀呢!見自己這副慘狀被韓皓軒逮了個正著,頓時羞憤難當,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

“來,先喝碗醒酒湯吧,喝了會好受一點。”韓皓軒端了一碗湯過來,語氣格外溫柔地說,彷彿在勸說一個孩子吃藥。

若琳一邊用薄被將自己裹得更緊,一邊接過他手中的碗。

“小心點,燙。”韓皓軒提醒。

韓皓軒此時的態度跟昨天晚上截然不同,如果說昨天晚上他是一頭暴怒的獅子,那麼此時就跟溫順的小綿羊沒有兩樣。

若琳自然不會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乖乖地將一碗湯喝了個精光。

“怎麼樣?好喝嗎?”韓皓軒見若琳略微蹙起的眉頭,提心吊膽地問。這可是他花了好長時間熬的湯,方法是百度到的,材料是一早起來到附近的超市買的。

“現在幾點了?”若琳牛頭不對馬嘴地拋給他一個問題。

“現在是北京時間上午十點整。”韓皓軒一本正經地回答。

“我該走了……”

“你就在這裡休息吧。我已經幫你請好假了,你今天一天都可以不用去上班。”韓皓軒打斷她說。

“我知道,你剛才已經說過了。我是說,我現在要離開這裡了。”

若琳的這句話再次傷害了韓皓軒的自尊,原來她是討厭他這裡,想要撇清她和他之間的關係,想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都抹掉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這樣,所以才這麼迫不及待地離開這裡。

但韓皓軒還是儘量控制自己的情緒,故意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說:“好啊,如果你的身體允許的話,如果你不介意現在穿著我的衣服走上街頭的話,你現在,馬上,立刻就可以走。”說完以後,就端著空碗,轉身走向門口。

儘管他說話的時候語氣是輕柔的,但是若琳依舊能夠聽得出裡面明顯帶了點慍怒的成分。這個男人,果然是容易被激怒的。若琳在心裡嗤笑一聲。

不過,這句話卻對若琳起了作用。的確,她現在身體還不舒服,不僅頭暈,身體也有些累,而且內衣是破碎的,她要麼穿他的衣服,要麼穿自己壞掉的衣服。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她現在根本無法離開這裡,除非他幫她準備好衣服。


就在韓皓軒快要走出房門的時候,只聽見若琳十分溫柔的聲音自後面傳來:“皓軒……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韓皓軒的脊背明顯的一僵,若琳哪次不是兇巴巴地叫他的全名,這次竟然意外地叫他“皓軒”,而且還叫得這麼溫柔。

他停下腳步,轉過身,然後看到若琳邊笑邊對他招手:“你怕什麼啊,快過來啊。”

韓皓軒甚少看到若琳這麼溫柔地衝他笑,他的表情馬上從冰山轉成火山,然後屁顛屁顛地走了過去,像只等待公主召喚的寵物。

“我想跟你商量件事兒……”若琳彷彿鼓足了很大的勇氣才說出口。

“什麼事兒?”

“那個……就是……你這裡以前應該也有別的女人來過這裡吧……”若琳吞吞吐吐地說。

“你什麼意思?”韓皓軒不知道若琳會耍什麼花招。

“你這裡應該有她們的衣服吧,可不可以選一套適合我穿的衣服給我?”若琳索性一股腦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沈若琳!”韓皓軒低吼一聲,又成了暴怒的獅子。

若琳不明白韓皓軒究竟有什麼好生氣的,她還不是從幫自己節約的角度去考慮嘛。他大手大腳的,萬一買來昂貴的衣服,她豈不是又欠了他一筆債。

“沈若琳,你究竟把我當做了什麼?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動物?或者是隻會玩弄女人的花花大少?我如果告訴你,除了以前的女朋友和你之外,我從來都沒有帶過別的任何女人回來呢!”韓皓軒說這些的時候,表情很嚴肅。

“那我也沒有說錯啊,你確實帶過別的女人回來啊!”若琳一副很無辜的表情,但心裡卻是有些微難過的。她,終究不是他的第一個女人。

“我就算帶女人回來,也不是隨便哪個女人都帶回來,我只把我愛的女人帶回來!你懂不懂啊,沈若琳?”韓皓軒一邊吼,一邊捏著若琳的肩膀,似乎要把她的肩胛骨捏斷了。

若琳沒想到韓皓軒也有化身瓊瑤劇裡咆哮教主的時候。

“你這麼激動做什麼,我剛才也只是假設一下而已嘛。而且,我讓你拿別的女人的衣服給我穿,沒有別的意思,就是不想浪費人民幣而已。”若琳平靜地說。

“不行!你是你自己,你是沈若琳,你只能穿你的衣服,不能穿別人的衣服!”此刻,韓皓軒好像被咆哮教主的靈魂附體了一般。

“哦?那你昨天在酒店那麼著急地想要幫我重新買一件禮服,是不是因為不想看著我穿馨語衣服的緣故啊?”

“是又怎樣?”

“那就只能怪我自己自作多情了唄。我還以為你是關心我,怕我著涼呢!”

“沈若琳,你真的想氣死我才善罷甘休嗎?”韓皓軒幾乎抓狂了。

“皓軒,我哪敢惹你生氣啊,我巴結你都來不及。我是你的女人了不是嗎?你昨天晚上親口說的,你不要忘了哦……”若琳的語氣很柔和。

“我沒有忘記……也不會忘記。”咆哮教主的靈魂終於飄走了,韓皓軒又恢復成了那個風度翩翩,大度得體的男人。他拉過若琳的左手,像變魔術一般將一枚閃閃發光的鑽石戒指戴在她的無名指上,“我本來想過幾天再向你求婚的,但是我現在已經等不及了。因為你的情緒讓我摸不透,我剛才差點以為你不要我了。”

鑽石戒指發出璀璨的光芒,刺得若琳的眼睛有些疼。

“這枚戒指,是你為別的女人準備的吧?不然怎麼會這麼快就有。”若琳晃了晃自己的左手。雖然這枚戒指的尺寸很適合她,戴在她手上也很好看,但是她還是覺得韓皓軒不可能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為她準備求婚戒指。

“我是為我將來的結婚對象準備的,幾年前就準備了,可惜一直沒有碰到適合結婚的對象。這次,它總算派上用場了。還合適嗎?”

“嗯,挺好看的。”

“你肯戴上去是不是說明已經接受我的求婚了?”

“……”明明是你自己戴上去的好不好。

“還在猶豫什麼呢?你剛才自己也說你是我的女人了。怎麼,想反悔嗎?”韓皓軒邊說邊欺身上來。

“饒了我吧,韓皓軒,我現在體力還沒恢復。”

“什麼意思?”韓皓軒狡黠地望著若琳笑,“你是不是說等體力恢復後和我在一起……嗯?”他的唇滑過若琳的耳際,惹得她一陣意亂情迷。

“你能不能先給我去買一套適合我穿的內衣?”

“好。不過,先讓我做一會兒你的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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