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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現在呢?
他動搖了沒有?
無可否認的,他不能無疑,不過,距動搖尚遠。他堅決地相信一如過去相信師父他老人家,如非自信一身清白,應該沒有理由和勇氣,在一身武功喪失的人,還要在武功山中,不辭辛苦,不計成敗,耗盡心血來調教於他們師兄弟三人。
現在,他明白了,師父要他先打聽降魔子之下落,以及其為人如何,其用意也就在此。
所謂打聽“下落”,其實只是一種掩飾,師父真正要他打聽的,實則僅僅是降魔子之“為人”!
不能通過這一關,根本談不到其他!
如今,他惟一要做的,便是馬上再回武功山,請師父親口説出當年所以未作辯解之原因!
他認為兩位師兄沒有這樣做,實屬一大錯誤,因為他相信,關於這一點,師父絕不致啞口無言。
理由很簡單,師父他老人家如果無話可説,就不該傻到特地教出三個徒弟,到頭來為自己增加難堪!
辛維正想到這裏,心頭逐漸舒坦。
同時,他也想到,不論他如何急着想離開,他也必須先設法找出一個正當的藉口,郭老頭不是一個好相與,若是稍霹一點馬腳,都可能帶來更大麻煩!
辛維正見城門在望,正待腳下加緊時,身後忽然有人喊道:“跑慢點行不行?”
他因心神旁屬,一時投有留意,直到停步轉過身去,才看清追上來的原來是金紫鳳。
金紫鳳咻咻然奔過來責問道:“前天有個叫了塵的和尚來到堡中,説是為降魔門下點了穴道,這件事你怎麼設有告訴我?”
辛維正反問道:“這件事跟你有什麼關係?”
金紫鳳帶着惱意道:“誰説沒有關係?”
辛維正哦了一下道:‘這就奇了!什麼關係?你且説説看。”
金紫鳳怔得一怔,忽然舉手掠了一下鬢角,淡淡的説道:“沒有什麼,我不過跟你説説氣話而已對了,你猜那位智男孫棄武,他這次是做什麼來的?”
“做什麼來的?”
他信口問了一句,心裏則在暗暗好笑。智男孫棄武,乃正榜五爵中,堂堂一代謀土,想不到現在卻被他們當成了活寶,誰要是面臨窘境,感到無話可説時,就把他搬出來當做擋箭牌,他昨天運用過一次,妙的是小妮子今天竟也來了個依樣畫葫蘆!
“你猜啊!”
“猜不着。”
金紫鳳忽然噗哧一笑道:“那就算了。”
辛維正惑然道:“這話怎説?”
金紫鳳掩口道:“這就是説:這位智男此次來到金湯堡,我只知道一定與三王寶藏被劫一案有關;但對他可能提出何種追查建議,卻無法預加推測。我爹昨天一回到堡中,連茶也沒喝一口,便即進入南書房;除了那位智男,跟進去的只有一個錢總管。我此刻問你,不過是想探探你的口氣,看你能不能猜出一個大概罷了,你既説無從猜起,不算了又能怎樣?”
辛維正道:“你今天出來時,那位智男在堡中做什麼?”
金紫鳳道:“還到現在,早走了。”
辛維正微怔道:“幾時走的?”
金紫鳳道:“昨晚。”
辛維正皺眉道:“怎麼走得這麼匆忙?”
金紫鳳道:“是啁!他這一走,堡中知道密議內容的,只剩下我爹和錢總管兩個,害得我想打聽都無從打聽起!”
兩人談話間,已進入城中。
他們先在城門口一家煙店裏買了一包上等旱煙絲,然後繼續向城裏的謝記老坊走來。
打好老酒,付了銀子,剛剛跨出槽坊大門,忽見自正街那頭神色倉皇的奔來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子。
金紫鳳一咦,止步叫道:“什麼事?孫七。”
那孩子奔到跟前,低喘着道:“剛才,小的奉大娘之命,到百珍園準備摘幾個石榴回去,老郭不知為了什麼事,要小的出來找這位辛兄弟馬上回百珍園一趟!”
金紫鳳皺皺眉道:“好了,知道啦,你先回去吧。”
辛維正目送那孩子背影遠去,轉頭問道:“你剛才喊他什麼?孫七?”
金紫鳳眨着眼皮道:“有何不妥?”
辛維正搖搖頭道:“這樣一點年紀,就喊什麼老七老八的,聽起來實在有點刺耳。”
金紫鳳注目道:“你以為他多大年紀?”
辛維正淡然道:“多大?最多十三四歲罷了!”
金紫鳳點頭道:“你猜對了,十三四歲,數字兒全一樣,只不過排列的次序,稍有顛倒而已。”
辛維正一愣道:“怎麼説?”
金紫鳳笑笑道:“十三四歲的‘十’宇應該排在‘三’與‘四’兩字之間!”
辛維正大感意外道:“什麼?三十四歲?原來是個侏儒!”
金紫鳳一笑道:“別瞧輕了,在金湯堡中,他可是了不起的‘七君子’之一!”
辛維正呆了呆,道:“‘七君子’?”
金紫鳳點頭道:“是的,他與另外六個,乃是我那位姨丈,煞相雷定遠,特為特色而來,依序被稱為‘賴大’、‘林二’、‘井三’、‘張四’、:曾五,、:王六’、‘孫七’!像宮廷中的太監們一樣,在金湯堡中,只有他們幾個才能隨時出人內府各房!”
辛維正道:“謝教……你現在要不要再去百珍園丁?”
金紫鳳搖頭道:“不去了!”
辛維正道:“為什麼?”
金紫鳳道:“本姑娘識趣得很!”
辛維正微愕道:“這話怎講?”
金紫鳳道:“我來城中找你,那老兒不是不知道,但他剛才派人來,卻指明只要你一人回去,我跟過去豈非不識趣之至?”
辛維正失笑道:“心眼兒真多!”
金紫鳳搖頭道:“你不知道,那老兒怪僻而固執,心有所憎,毫不留情,堡中除了我爹,以及一個錢總管,敢説誰都怕他幾分。像他老兒現在這樣以暗示方式,希望我能自動迴避,嚴格説來,已算是相當尊重我的了!”
辛維正亦不勉強,一笑分手,獨自回到了百珍園。
郭老頭將他叫去室中,正容問道:“你老弟自從來到江湖上,有無跟人結怨?”
辛維正茫然道:“跟誰結怨?”
郭老頭不悦道:“是我問你!”
辛維正搖頭道:“沒有!”
郭老頭注目道:“真的沒有?你小子最好能仔細想想清楚!”
辛維正見老頭兒神色凝重,知道老兒這樣問,必非無因。不過,他相信,這決不代表老兒已經知道了他跟了塵和尚之間的那一段!所以,他很坦然的回答道:“小子來到江湖上,時日尚短,要談主動得罪人,可説絕對沒有;不過,如果有人仍對小子身上的幾顆唐丹……”
郭老頭搖搖頭,表示事情與唐丹無關,接着喃喃自語道:“難道那廝竟是衝着我老郭來的不成?”
辛維正吃了一驚道:“誰來過這裏?”
郭老頭沉吟了片刻,忽然抬頭説道:“走,小子,咱們一齊下廚房,有酒不可無菜,今天晚上咱們痛痛快快地喝它一頓!”
郭老頭的酒量本來很好,可是,今天晚上,不知是心中有事,還是怎麼的,結果只喝了一壺多一點,竟已爛醉如泥,倒地人事不省。
辛維正雖未十分大醉,卻也差不多了。
他勉勉強強將郭老頭拖去室中,然後摸回自己牀鋪,和衣一頭倒下,不消多大工夫,立即沉沉進入夢鄉!
夜半,辛維正為一陣冷風所吹醒,他於恍恍惚惚中,忽然想起未替郭老頭蓋被子,深知酒後着涼,不是好玩的,乃連忙撐起身子,準備下牀先去將大門掩上,不想就在這時候,一條灰色身形,有如閃電般穿射入室!
辛維正酒後元神未復,口乾舌燥,四肢乏力,由於變生倉猝,一下竟呆在那裏,為之動彈不得!
那名來客一身勁裝,黑紗蒙面,手中執着的,似是一支判官筆。人室之後,徑奔郭老頭卧榻,手臂一揚,判官筆疾點而下。
看那身法,以及出手,無不迅捷異常;辛維正即使沒有醉酒,這時都不一定搶救得及,如今自然更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説時遲,那時快。勁裝蒙面人手起筆落,但聽得嗤的一聲輕響,一支判官筆已插入向裏俯卧的郭老頭背心!
辛維正大駭之下,冷汗如漿,周身瞬息混透。不過,這一來,神思與氣力,卻因而同告恢復。
就在辛維正蓄勢待起,準備撲向門邊,截斷來人去路,好傾全力將之拿下,為郭老頭報仇雪恨,眼前情況,突生變化。
只見那名蒙面客一筆戳下後,忽然發出一聲輕噓,身不由己地向後倒退一大步,就好像於起筆時突然發現殺錯了人一般。同一時候,門口有人冷冷發話道:“朋友,你對小老兒也未免估價太低了!”
辛維正呆得一呆,止不住喜極而呼道:”郭老,原來你--”-
、來人聞聲之下,身軀一轉,驀地掉頭如箭撲!
好個惡徒,腦筋動得可真快;他無疑地想將辛維正榨為汰質,俾作安全脱身之護符。辛維正暗暗冷笑。心想:好伏特;你算是找對人了!
他容得那廝撲近榻前,佯作受驚後退,表面以毫釐之差避開來筆筆尖,下面單足一挑,兜腹勾起,只見那人全身應勢升空,於半空中曲背環腰,成新月狀,劃一道弧,越過牀頂,叭噠一聲,摔落牀後地面!
郭老頭閃身入室,大聲力讚道:“好一招單飛腿!”口中説着,人已快步奔至那人落身之處,出手點了那人穴道,一把提到卧室中央。
辛維正回過神來,止不住又是一身冷汗。原來他一時忘情,竟於無意中使出師門絕招,尚幸室中黑暗,未為老兒看到,: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他這時為了掩飾起見,連忙一躍上牀,故意埋怨道:“還虧你説哩!你老兒動口不動手,任由這廝撲向我這邊,要不矗小爺;情急拼命,小爺這條小命,豈不就這樣送在這兒了?”
郭老頭哈哈大笑道:“不經一事,不長一智,這就叫做歷練啊!””
辛維正故作恨聲道:“多謝好意……”
郭老頭大笑道:“彼此彼此!”
辛維正瞪眼道:“你老這話什麼意思?”
郭老頭側目而笑道:“先前當這廝撲向老漢牀前時,請問你老弟有投有‘動口’‘動手’?”
辛維正氣得跳腳道:“你老鬼有沒有良心?我,我……”
郭老頭一笑接着道:“我知道,你是説,你那時還是昏昏沉沉的,根本不能有所作為對不對?”
辛維正怒聲説道:“你老兒既然明白,為什麼還要這樣説話?”
郭老頭笑道:“為了你小子不分尊卑老少,任意亂髮脾氣,故意逗逗你而已咳咳——
去點個火來怎麼樣?”
辛維正打火點起一盞風燈,郭老頭接過去説道:“你站去門口,四下裏留意點。待老漢來看看這廝究竟是何方神聖,居然有膽闖進這座百珍園!”
辛維正來到門外,正擬躍登高處,以便將滿園察看一番時,忽聽身後郭老頭失聲驚呼道:“什麼?是……是……是你老弟?”
辛維正一怔,轉身問道:“誰?”
郭老頭應聲道:“是個熟人,老弟,快拿個麻袋來!”
辛維正忙去隔壁放置雜物的房中取來一隻大麻袋,他見地上那名不速客的面紗已經揭去,露出一張年輕而蒼白的面孔,看上去約莫三旬上下,這時正緊閉着眼睛,透着滿臉痛苦之色。
辛維正遞出那隻麻袋,又問道:“是不是堡中人?”
郭老頭搖頭道:“不是。”
辛維正道:“那你打算將他怎麼辦?”
郭老頭道:“送往本堡。”
辛維正道:“他行兇的對象是您老,這跟本堡有何關係?”
郭老頭搖頭:“你不知道……”
説着,掇起麻袋口,甩上肩頭,轉身向門外走去;神色倉促,充分顯示出事件之嚴重。
辛維正不便多問,只好提着風燈,跟在後面護送。
郭老頭轉身擺手道:“你不必跟去!”
辛維正止步點頭道:“好,我知道。”
郭老頭轉身繼續前行,走沒幾步,不知為什麼,身形頓得一頓,忽又匆匆折身走回。
辛維正訝然道:“是不是忘記帶什麼東西了?”
郭老頭低聲道:“老漢離開後,你小子可滅燈隱藏暗處,隨時提高警覺,因為這廝可能另有同黨,不能不加提防,老漢自會盡快趕回來,知道嗎?”
辛維正點點頭道:“小子理會得,您老這一路也請多多留心才好。”
郭老頭低聲又道:“怕不怕?”
辛維正笑答道:“只怕鬼,不怕人!”
郭老頭伸手在他肩頭上一拍道:“人貴自立,小子,現在就瞧你小子的了!””
郭老頭去後,辛維正吹熄風燈,各處巡行了一遍,覺得並無若何異兆。
不過,他謹慎起見,仍照看郭老頭的吩咐,表面上裝作人室安睡,實別人貼壁檐,悄然溜進鄰室,然後緩步走至後窗下,側身探首,自窗縫中偷偷察看着户外林中的風吹草動。
這樣,一直等到天亮,一無事故發生,卻見郭老頭鐵青着一張面孔走了回來。
辛維正試探着問道:“結果如何?”
郭老頭一聲不響,拿起牀頭的旱煙筒,裝滿一袋煙,唏裏呼嚕的直把一袋煙絲抽得熄了火,方始深深籲出一口氣,搖搖頭道:“劫運使然,誰也無法可想。”
辛維正愣了一下,要眼道:“怎麼説?”
郭老頭深深一嘆,瞑目道:“我姓郭的今天先説在這裏,遲則一年,快則半載,扛湖上如果沒有一場空前大亂,你把我郭守撲三個字倒過來寫!”
辛維正忍不住咦了一聲道:“你老兒這是扯到什麼地方去了?”
郭老頭緩緩睜開眼皮道:“那末,你想問什麼?”
辛維正好氣又好笑,他知道這老兒不知受了什麼刺激,神智可能尚未回覆正常,免老兒再次答非所問只好平心靜氣,從頭問道:“那人是誰?”
郭老頭緩緩答道:“姓白,名文俊,外號‘投羽箭’。”
辛維正道:“‘沒羽箭’之謂,是否説此人輕功甚佳?”
郭老頭道:“是的,此人之輕功,名列:凌波小四傑,之一;與本堡那位‘行空天馬’成就相若。”
辛維正又道:“你説這廝是個熟人?”
郭老頭抬臉道:“‘雙戟天王’‘兇將’郭長空手底下的‘八部天龍’,聽人説過沒有?”
辛維正怔了怔道:“沒有?怎麼樣?”
郭老頭道:“‘天龍八部’,各有所司,屬下人才,亦各不一樣。在第八部天龍下面,設有八隊鬼兵,均為輕功方面之好手,這姓白的小子,便是其中第一隊的首領!”
辛維正大感意外道:“兇將之部屬?”
郭老頭囑了一聲,沒有開口。
辛維正默忖了片刻,抬頭又道:“照昨夜的情形看來,這廝過去大概吃過您老不少苦頭吧?”
郭老頭打鼻管中哼了一聲道:“笑話!”
辛維正道:“什麼笑話?”
郭老頭冷冷説道:“你沒聽到老漢昨夜如何稱呼他麼?”
辛維正道:“是瞬!您老當時失聲低呼:‘什麼?是你老弟?’語氣親善異常,同時遺着很意外,如此想來,你們之間,又不像有什麼過節。”
郭老頭冷冷接着道:“凡是認識老漢的人,差不多都知道,老漢在這世界上,只有恩人,沒有仇人!”
辛維正暗笑道:我知道!誰惹上你這位應天無常,便無異惹上活圃羅,用不着説得如此含蓄動人!
當下抬頭又問道:“那麼,這既非私人間之恩怨,它是否意味着……那位兇將……跟我們老堡主……有着什麼不愉快呢?”
郭老頭搖頭道:“更是笑話!”
辛維正霎眼道:“為什麼更是笑話?”
郭老頭揚起臉道:“先且不説子、相之間的名位高低,以及敢不敢的問題。我只問你,那位兇將若對我們老堡主有所不滿,如今派上一個三流角色,到金湯堡來謀算堡中一名看園人,算是什麼意思?”
辛維正皺眉道:“那麼,姓白的那廝本人怎麼説?”
郭老頭淡淡回答道:“什麼也投説。”
辛維正詫異道:“什麼也沒説?是老堡主不準用刑?還是那斯底死不肯吐實?”
郭老頭道:“都不是!”
辛維正惑然道:“那麼”
郭老頭默默裝起第二袋煙,默默吸着,良久良久之後這才嘆了口氣,帶有幾分自責意味喃喃道:“要是帶着你小子一起走,人由你小子揹着,而由老漢負責警戒,也許……唉……
真是好不慚愧煞人!”
辛維正大吃一驚,忙問道:“是不是路上出了毛病?”
郭老頭點點頭,又嘆了口氣道:“事出突然,老漢別無選擇,如不將那廝拿來當做擋箭牌,老漢這條老命,只有報廢一途!”
辛維正瞪大眼睛道:“有人偷襲?”
郭老頭點頭道:“偷襲的暗器,是三支淬毒燕尾鏢。”
辛維正緊張地又問道:“是在哪一段路上?”
郭老頭道:“就在快到湖邊的那三棵大榆樹附近。”
辛維正道:“結果”,
郭老頭苦笑截口道:“結果總算老漢耳目夠靈,手腳夠快,但卻因此斷送了姓白的那小子一個活口!”
辛維正皺了皺眉道:“現在怎辦?”
郭老頭磕着煙鍋兒,説道:“現在別的辦法沒有,只好將那位兇將請來,由他解釋解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辛維正道:“人派出去了役有?”
郭老頭道:“派了。”
辛維正道:“振誰去?”
郭老頭道:“行空天馬。”
辛維正道:“以這位李管家之腳程,幾天可趕來回?”
郭老頭道:“七八天。”
辛維正想了想,注目又問:“依您老之看法,這次事件,跟那位雙戟天王兇將郭長空究竟有投有關係?”
郭老頭頭一搖道:“沒有!”
辛維正見老頭兒回得如此肯定,不禁一愣。
郭老頭接着道:“找姓郭的來,不過是一種慣常過節,這跟普通人家孩子在外鬧了事一樣,不管有理無理,大人總得出出面!”
辛維正點點頭,旋又問道:“從那三支淬毒燕尾鏢上面,有無跡象可尋?”
郭老頭側目反問道:“你想有沒有?”
辛維正不期然雙頰一熱。
是的,他最後這一問,的確幼稚了點。打出淬毒飛鏢,目的就是滅口,又怎會在這方面留下蛛絲馬跡?
不過,經此一來,辛維正在急求解窘之餘,卻給他想出另一個重要環節。
他向老兒注目問道:“這次,對方行兇的對象是您老,您老可説是主要當事人之一,難道您竟會真的一點也想不出其中之因由所在?”
郭老頭眼皮一撩道:“誰説想不出?”
辛維正呆了一下道:“既是如此……你老兒……為什麼一直等到現在才説?”
郭老頭慢吞吞的道:“你問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