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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幸福

    那天,秋露坐立不安。她不知道那張光盤裏的廣播劇起不起到作用。其實,無論起不起作用,她都開心不起來。如果起作用,春妮也喜歡上林宇燃,那麼自己以後更沒有機會了;如果不起作用,春妮還是不接受林宇燃,他終日難過,還把責任推卸在自己身上恨自己,那麼自己連接觸他的機會都沒有。

    都説女人不開心的時候會選擇購物,此言不假。秋露下了課,吃完晚飯就拉着依依一起去家樂福。她是想借SHOPPING消愁。

    誰料,她在路上竟然碰見了林宇燃和春妮。他倆肩並肩走了過來,模樣甚是曖昧。他們倆站在一起是那麼般配,彷彿是天生的一對。

    秋露不想讓林宇燃看到自己,忙將依依拉到一旁,躲開他們。

    “幹嗎幹嗎?”依依不明就裏。

    秋露把食指按在自己的嘴唇上:“噓!小聲點!林宇燃正和許春妮約會呢!”

    依依望過去,也看到了那對相互依偎的可人兒。

    待他倆走後,依依望着秋露犯酸的傻樣説:“怎麼了?醋罈子打翻了?”

    秋露搖頭:“沒有。”

    “還説沒有,我都聞到一股醋酸味兒了!你説你這簡直是自作自受嘛!要是我,我才不把喜歡的男生拱手讓人呢!你要去搶!知道嗎?這年頭就是競爭年代……”依依喋喋不休地説道。

    秋露確實有點吃醋的感覺,心裏酸酸的,但是經依依這麼一説,她更難過了。既然他們倆已經好上了,那麼以後自己完全就是個多餘的人了。不去想那麼多了,購物去吧!不開心的時候就拿錢出氣吧!儘管手頭並不寬裕。

    一家名叫“木吉他”的旱冰場。這是鍾良以前經常帶春妮來溜冰的地方。

    那天人並不多。昏暗的燈光,快節奏的迪士高樂曲在偌大的旱冰場上飄蕩。林宇燃其實並不怎麼會溜冰,在溜冰方面,他頂多是個“菜鳥”,他加起來一共只來過旱冰場兩次。

    換好溜冰鞋,春妮像一隻輕盈的蝴蝶一樣,輕輕一滑,就溜出好遠。她顯然是溜冰的好手。她滑翔的時候,裙子飄起來,像翩翩起舞的蝴蝶,煞是動人。

    林宇燃在她後面慢慢地溜着,動作很是笨拙。春妮已經溜了三圈,他才勉強溜完一圈。他開始自責,責怪自己平時沒學會溜冰。

    “啪!”林宇燃摔倒了,屁股快要摔成兩半。

    一隻纖纖玉手伸出來,林宇燃抬頭看到了春妮美麗的容顏,他一邊感激地望着她,一邊把手搭在她的手上。

    “痛嗎?”春妮問。

    “不痛。”是的,不痛,一點都不痛,有她這麼關心,哪裏都不痛了。

    “我以為男生都會溜冰的。就是他把我教會的。我喜歡溜冰的感覺,彷彿自己快要飛起來了。”春妮的話輕得彷彿夢囈。

    林宇燃暗自發誓,一定要學會溜冰,並且要溜得很棒!

    春妮拉着林宇燃的手,教他溜冰。笨拙的他卻總是摔跤,總把春妮逗得哈哈大笑、花枝亂顫。能在她生日的這天聽到她這麼爽朗的笑聲,多摔幾個跟頭,又有什麼要緊?林宇燃想。

    漸漸地,他找到溜冰的感覺了。

    隨着音樂的節拍,兩人手拉手一起滑翔。有風吹過耳際。那一刻,林宇燃覺得彷彿世界上就剩下了他們倆。雙人滑冰真的是一項極浪漫的運動,怪不得那麼多知名世界雙人滑冠軍都是情侶呢!肢體的頻繁接觸可以滋生愛意,而配合的默契程度則需要用心靈去感應。

    直到溜冰場老闆喊“打佯”時,林宇燃和許春妮才意識到他們已經在這裏逗留了整整四個小時!原來,人快樂的時候真的可以忘記時間,忘記一切。

    走出溜冰場,林宇燃要送春妮回學校,她卻還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他看了看手錶,已經是凌晨兩點了。問春妮:“這麼晚了,你們宿舍還進得去嗎?”

    春妮似乎不着急:“不可以了吧。”

    “那我在外面幫你找個旅館吧。”

    “不用了。住旅館很破費。我就去你租的房子將就一夜吧。”

    林宇燃覺得今天一天發生的事太奇怪了,春妮也太奇怪了。是由於過生日過度興奮?還是因為凌晨時分人的大腦處於興奮點無法控制?他以前是做夢都希望春妮能去他的小屋的,但是當事實真的來臨時,他卻有點不敢相信。

    “可是……”林宇燃遲疑着。幸福來得太快,他有點接受不了。

    “可是什麼,不願意我去嗎?”

    “不是,不是……”林宇燃連忙否認。

    “那是什麼?”

    “因為……因為屋子太亂,還沒有來得及收拾。”這是其中一個原因。

    “呵呵,沒關係的。我只是借宿一夜而已。”看到林宇燃詫異的樣子,春妮又紅着臉補充道,“你不要誤會。”

    “呵呵,我知道,我也不敢有非分之想。”林宇燃憨憨地笑着。

    春妮進了林宇燃租住的房屋,林宇燃有些不好意思地説:“這兩天比較忙,沒有打掃。你先在客廳裏坐一會兒,我把卧室稍微整理一下。”

    “好的。”春妮在沙發上坐下。

    林宇燃把卧室收拾妥當出來喊春妮進去睡覺時,發現她已倒在沙發上睡着了。也許是太疲倦的緣故吧!

    林宇燃在旁邊端詳了一會兒,然後輕輕將她抱起,走向卧室。

    她很瘦,身體很輕。

    林宇燃把她放在自己的牀上,幫她把鞋子脱掉,蓋上毛巾被。她很美,連睡覺的姿勢都這麼優雅。林宇燃坐在牀邊望着她,臉上帶着滿足的表情。

    隨後,林宇燃抱條毛毯,躡手躡腳地走到客廳,倒在沙發上,想着剛才發生的一切,帶着笑容進入夢鄉。

    早晨的陽光透過窗户斜斜地照進卧室。春妮伸個懶腰,昨天晚上睡得很舒服。

    睜開眼,發現林宇燃正在牀邊温柔地望着自己:“你醒啦?”

    春妮吃了一驚,拉開被子,發現衣服還完好無缺地穿在身上時,終於鬆了口氣。這麼微小的動作也被林宇燃看在了眼裏,他笑笑説:“放心,我又不是色狼。”

    春妮下了牀,把衣服理了理,望着皺巴巴的衣服,有點惋惜地説:“可惜這麼漂亮的衣服弄皺了。”

    “沒關係,以後我買新的送給你。”

    “不用了。謝謝你的好意。我得回去了。”

    “吃完早飯再走吧,我為你做了早餐。另外,我還買了牙刷和毛巾,你可以在這裏盥洗。”

    “呵呵,你還想得蠻周到的嘛!有你這樣的‘家庭煮夫’,將來,你的老婆一定會幸福的。”

    “你願意做那個幸福的人嗎?”

    “呵呵,我無福享受。你應該把目光放遠一些,別放在我身上。”

    “可是……”

    “別可是啦,大清早的,我們不談這個話題好嗎?”春妮迴避着。

    “好的。”林宇燃把話嚥了回去。

    一杯熱氣騰騰的鮮牛奶,兩片夾着荷包蛋的麪包,這就是林宇燃為春妮準備的早餐。雖然早餐很簡單,但春妮心裏還是湧出了一波又一波的感動。這應該是他第一次為別人做早餐吧。身為本城首富的大少爺,居然真的為自己離開家裏的豪華別墅在外面租房子住,而且肯親自下廚!

    她以前以為他在外面租房子是一時心血來潮,這次來了之後,才知道他居然已經在這裏住了將近四年!整個大學期間,作為走讀生的他真的在這麼破小的房子住了四年!這簡直是難以想象的!不管他是真正關心自己,還是為了討好自己,她都不在乎了。如果真正有個人在你每天早晨醒來時為你準備好早餐,那也是一種幸福吧!

    只是,她渴望給自己幸福的人不是林宇燃,而是鍾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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