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東林又拉着顧玥遊覽伯爾尼,除了那段旋轉窄小的旋轉樓梯,顧玥又把昨天的景點都走了一遍,伯爾尼的商業街連廊很清淨,哪怕是白天去逛,也相當的清淨,總讓顧玥有一種錯覺,人都跑去哪兒了他們又在伯爾尼住了一個晚上,喬東林帶顧玥去另外一個地方遊玩,更有一種空城的錯覺,兩人手牽手沿着伯爾尼的小街道慢慢地逛,偶爾喝一杯咖啡或者下午茶,悠閒享受他們的蜜月。喬東林想租一輛車玩遍整個瑞士,顧玥建議他們做火車,瑞士的火車也非常便捷,租車就少了一種樂趣,且在人生地不熟的城市,若出了意外説不清楚。兩人買了從伯爾尼去英格堡的火車,火紅的列車翻過大大小小的山嶺,一路上風景絕美,顧玥看得應接不暇,一個多小時後,到了英格堡這座神奇漂亮的小鎮,喬東林特別喜歡滑雪,租用了滑雪工具,休整一個晚上後帶顧玥到鐵力士山滑雪。這裏華人遊客極其少,大部分都是歐美國家的遊客扛着重重的工具來滑雪,顧玥免不了讚歎這座雪山的美麗,人在頂峯,湛藍的天空,一望無垠的雪山,連綿像雪浪,給予她一種心靈的清淨感覺,她伸出手,陽光透過指縫,她徒然握手,彷彿碰觸了陽光。
接下來整整三天,他們都在雪山上度過,喬東林對滑雪十分擅長,他也是一位好師父,顧玥學得還算不錯,第三天的時候,兩人總算可以一起從雪山上滑下一段距離,他們如普通新婚夫妻一樣親密地玩鬧,打雪仗,你追我趕,她彷彿覺得自己年輕了十歲,變成了青春少女,尚有一顆淘氣的心。她在雪山上給自己郵寄了一張明信片,據説,這是世界上最高的郵局,從這裏郵寄一張明信片給自己,意義重大。
顧玥的笑容也像雪山上的陽光,温暖又燦爛。
接下來的幾天,喬東林帶顧玥去了一座古色古香的小鎮,這座小鎮幾乎沒什麼遊客,附近也有雪山,小鎮鳥語花香,彷彿坐立於鮮花之中,小鎮外的湖泊寧靜得如一塊湛藍的寶石,綠草茵茵,野花遍地。小鎮上獨門獨户的花園種滿了玫瑰花,花色迷人。他們手牽手在這座世外桃源散步,吃本地最有特色的食物,偶爾喝下午茶,天南地北地聊天,能聊一個下午。顧玥發現,她和喬東林在某些方面上也有契合之處,她對喬東林的瞭解,沒有這一個下午多。喬東林也享受這樣的度假式的蜜月,不急於帶顧玥到處奔跑旅行,有特色的地方,他都帶顧玥去過了。這座小鎮,成了顧玥心頭的硃砂痣,她喜歡這座小鎮的寧靜,他也喜歡顧玥的喜歡。
小鎮中教堂。
顧玥坐在小小的告解廳中,她神色平靜,像是最虔誠的教徒在等着主來聆聽她的罪惡,赦免她的犯罪,寬恕她的錯誤,讓她的心靈得到寧靜。在神父帶着一絲口音的英語引導中,顧玥緩緩説道,“神父,我很矛盾,這是我的蜜月旅行,我一直懷着旁觀者的心態來對待這段婚姻,從頭到尾,我不曾參與,她的快樂和痛苦似乎與我無關。我放棄了一段真摯的感情,我放棄了我唯一想嫁的男人,我知道我嫁給他不會幸福,可我知道,我嫁給我如今的丈夫,我會更不幸福。我想,這樁婚姻已是如履薄冰,我不需要再費心做些什麼,在我選擇嫁給我丈夫那一刻開始,我的愛情死了,我的青春也結束了。我忘不了那一段痛苦的往事,做錯事的人,必須要付出代價,才能告慰別人在天之靈。神父,我們中國有句話叫冤冤相報何時了,我們的佛祖也告誡我們,放下心中執念,享受生活。人生不過百餘年,多少恩怨情仇隨着時間都在消散。我懂,可我被困於牢籠之中,無法解脱,我放不下心中的執念。這段婚姻,不該存在,我更不應該參與,不應該在這段婚姻中有喜怒哀樂,這段婚姻是罪惡的開端,這段我從來不期待的婚姻,卻給我帶來了快樂,我很痛苦,這不該是我擁有的快樂,我不配擁有這樣的快樂,我是罪人,我對我丈夫犯下了無法饒恕的罪。”